Loading AI tools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狼圖騰》是中國作家姜戎的一部半自傳性質的長篇小說,於2004年出版。[1]
該書作者姜戎原名呂嘉民,1967年到內蒙古草原插隊做知青,出於對蒙古文化的欣賞與對狼性文化的興趣構思這本小說。[2]
《狼圖騰》由十個有機聯繫的狼故事組成。[3]以作者本人為原型的知青陳陣為主角,以狼為主體描述在內蒙古草原的經歷及草原上有關野狼的各種神秘傳說,以及發生的生態環境破壞活動。[4]
青年時期的姜戎喜歡蘇聯小說《靜靜的頓河》,他認為哥薩克人的文化和蒙古文化很接近,對這兩個群體的欣賞是撰寫《狼圖騰》的動力。[9]
姜戎稱《狼圖騰》裏的細節和故事大多都有出處,是真實發生過的。[5][9][10][11]他於1967年到錫林郭勒盟東烏珠穆沁旗滿都寶力格牧場插隊,[12]剛剛到達內蒙古邊境草原插隊時,當時的草原還處於原始游牧狀態,還存有大量的狼群。[13]姜戎親手養了一條小狼,據稱遭到了當地牧民的厭惡,使得當時的知青給他起的外號就是「白眼狼」。[10]
1978年,姜戎回到北京,在之後的30年中一直關注並研究狼,並認為狼具有多方面的價值,[13]認為狼性不只有殘暴,還有慈愛、溫柔、維護草原生態平衡的一面。[9]
姜戎曾是《北京之春》雜誌的編輯,因1989年天安門事件入獄。[14]1991年釋放後極為低調,極少在公眾領域出面,[15]成為政治學與經濟學學者。[16]即使在《狼圖騰》出版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也仍然隱匿着自己和親屬的真實身份。
1971年,姜戎開始構思小說,參考了西方的一些史詩後,[17]1997年在北京開始撰寫[註 1]。由於不會使用電腦,他用手寫幾易其稿,[1]一直在深夜寫作。[18]2001年開始撰寫第二稿[註 2],姜戎的妻子張抗抗稱當時「他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足不出戶,也從不告訴別人,他究竟在幹什麼。」[15]
2003年歲末,《狼圖騰》在北京定稿[註 3]。
2004年1月,該書策劃人、出版人安波舜從張抗抗手中得到《狼圖騰》的定稿,[19][20][21]在讀完定稿後,安波舜將手稿帶給長江文藝出版社北京圖書中心的總經理黎波與副總編輯金麗紅,並加入北京圖書中心成為總編輯。[19][21]
由於《狼圖騰》不同於金麗紅以往發行的名人或言情類的暢銷書,所以她認為這本書未必暢銷。於是組織了各類讀者和一些出版社主編進行相關題材的調查,並搜集市場資料。接着她嘗試找一家日報進行連載,來了解讀者的反饋。但當時「很多報紙都因不看好這本書拒絕連載這部小說」,直到《北京娛樂信報》在3月末刊載。[20]在出版之前,姜戎與長江文藝出版社北京中心達成「三不」協議「不拍照、不錄音、不接受任何採訪」。[16]
2004年4月13日,長江文藝出版社正式出版《狼圖騰》,並於同日舉行作品研討會。[20][22]研討會邀請了中央電視台主持人趙忠祥、白岩松,還有SOHO中國創始人潘石屹、文學評論家李敬澤等知名人士,姜戎並未出席。[22]4月15日正式上市,到5月1日,首印5萬冊全部銷完。[23]4月26日,4月北京地壇書市結束,《狼圖騰》成為當屆銷售冠軍。據首都發行所提供的數據,書市期間《狼圖騰》銷售量達5000多本。而在北京西單圖書大廈和王府井書店,《狼圖騰》也居銷售排行榜榜首。[24]6月中旬,《狼圖騰》銷量達到15萬冊[20]。2005年8月,該書銷量突破100萬冊。[25]
2005年,英國培生集團北京分公司楊莉將《狼圖騰》推薦給培生集團旗下的企鵝出版集團CEO周海倫,並開始設法聯絡作者本人,詢問英文版權是否已經售出。周海倫讀完《狼圖騰》後,推薦給企鵝出版集團亞太地區總裁彼得·菲爾德。[26]同年8月,彼得·菲爾德和長江出版集團總編輯周百義在長城飯店正式簽約,小說《狼圖騰》的全球英文版權,以10萬美元的預付價,版稅10%賣給了企鵝出版集團。[2][26]9月,彼德·菲爾德在北京與作為姜戎代表的安波舜正式簽約。[26]
2007年,企鵝出版集團代理發行了《狼圖騰》的德、法、意、荷等16種語言版本。同年,《狼圖騰》在中國大陸的銷量突破200萬冊。[27]
2008年3月13日,企鵝出版集團和長江文藝出版社在故宮聯合舉辦了英文版《狼圖騰》首發儀式,[9]英文版由漢學家葛浩文翻譯,[27]在全球110個國家和地區同步發行。[28]
2009年,蒙古國翻譯家寶利德將《狼圖騰》翻譯成西里爾蒙古文出版發行,銷量達到6萬冊。[29]2015年7月,北京民族出版社根據此版為底本翻譯出版了傳統蒙古文版的《狼圖騰》。[30]
2011年,《狼圖騰》在中國大陸以外總銷量達到15萬冊。[31]
2014年4月,《狼圖騰》中文版在中國大陸再版150多次,正版發行500萬冊,盜版1600萬冊,佔據中國虛構類暢銷書榜前三十名479周,[32]語言版本包括39個語種。[33]5月25日,長江文藝出版社在北京舉辦《狼圖騰》暢銷10年慶典暨電影授權全球圖書全球換封面啟動儀式。[32]
狼是《狼圖騰》的敘事主體,在本書中是一種抽象的 、被蒙古族所普遍信奉的神靈。[34]
書中描述了多場狼群在狼王的率領下圍獵黃羊群和馬群的戰鬥,[34][35]它們在極端惡劣的自然條件和複雜多變的生態環境下,巧妙地利用地形 、天氣等自然因素 ,以少勝多,捕獲大批走投無路 、陷入冰窟的黃羊,逼迫所有的軍馬跳入死亡之湖,以智慧懲戒了牧民、報復了牧民。[36]
主人公陳陣也親手養了一隻小狼,這隻小狼並不服從陳陣的馴化,最終陳陣被迫將從小養大的小狼親手打死,這隻小狼也使陳陣認為狼是不可能被馴化的。[37][38]
在本書中狼被賦予勇敢、強悍、智慧、血性、溫情,為了自由、尊嚴以死相拼等特質,被視做草原游牧文化的核心 。[34]
陳陣是本書的主人公,原型為作者姜戎本人。[39]
本書的故事都是以陳陣的視野而展開,陳陣是北京的知識青年,抱着逃離與獵奇的心理主動到內蒙古去當知青。[40]在下放的幾年中與蒙古族老人畢力格結下了深厚的友誼,[39]陳陣最初以漢族的身份介入草原,在草原牧民的影響下,知青們對草原文化由最初的好奇到最終的熱愛,這促使他們保護草原生態環境,痛恨破壞草原的行為。[41]
陳陣的思想里充滿了矛盾和衝突 ,他來自漢族,卻非常崇拜游牧民族的文化。[42]無論是在內蒙古草原還是回到北京之後,陳陣對中國社會現狀一直充滿了思考,並不斷的對楊克等人講述自己對歷史、政治與現實的看法。[43]
小說的結尾,陳陣成為「國情和體制改革」的學者。[44]陳陣在講座里發表了自己的最終結論:「『中國病』就是 『羊病 』,屬於『家畜病』的範疇」,只有用「狼性」取代「羊性」,中國才能建立真正的民主與法制,立於世界民族競爭之林」。[43]
畢力格是一位蒙古族老人,[39]最初為牧場革命委員會委員,在包順貴掌握權利後被邊緣化。[45]
他認為狼是蒙古族的圖騰,非常崇拜騰格里與狼。[41][46]世代生活在內蒙古大草原上,十分諳熟狼的習性。[36]指導陳陣如何面對狼,學會草原上的自然生活 ,尊重自然、理解生與死的尊嚴。[36][43]
畢力格是熱愛草原、主張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草原人民的代表。[41]在維持草原各種關係的平衡中忍受着痛苦與悲哀,[43]對屠殺狼群的行為痛心疾首。[41]在畢利格對陳陣的講述里,草原牧業之本是保護草場。草原上,毀草的野獸很多,而狼是這些野獸的天敵,維護了生態平衡。[35]
最終在草原美景即將消失的痛苦中死去,成為額侖草原最後一位天葬的老人。[45]
包順貴是來自農耕區的蒙古族,[41]被認為是本書的第一反派。[47]是一個支持文化大革命時期內蒙古草原政策的政府領導,指揮與執行了對狼群的屠殺。[37]
堅決執行上級命令,開墾草原種植糧食,開着吉普車追逐狼群、運用現代化的武器打狼、火燒草原圍堵狼,開槍射殺天鵝等,導致了草原的沙化蔓延、草原狼和牧民的緊張對峙 、草原狼幾乎全軍覆沒等結果,最後一片未被開墾的草原被破壞殆盡,大草原的生態鏈岌岌可危。[36]
楊克,陳陣插隊時期的好友,也是陳陣發表觀點時的聽眾。[42]原型為畫家陳繼群,陳濟群的創作主題也以內蒙古草原為主。[48][49]
文革時期,毛澤東宣佈上山下鄉政策,大批的知青從北京、上海等發達城市遷移到內蒙古及東北等地,進行貧下中農再教育,陳陣、楊克、張繼原和高建忠被派到內蒙插隊。當中陳、楊兩人被分派為羊倌(牧羊人),並跟隨蒙古族內經驗豐富的老人畢利格學習。
初到內蒙的陳陣,並未了解到草原狼的可怕。有一次,不聽族群的勸告,竟抄小路回營地,在途中,陳陣被草原狼包圍,陳陣當時不知如何面對,幸好,他所騎的馬匹,由畢利格所借,此馬久經戰場,即使面對群狼襲擊,依然處之泰然,並無表現怯場,不過狼群一直亦步亦趨,最終陳陣利用狼群最怕的銅鐵器聲音擊退狼群,自此陳陣便迷上草原狼。
一次放羊的時候,陳陣發現了狼的狼窩,於是請教畢利格如何掏狼,畢教他先引開母狼,再到窩內掏小狼,陳陣這次一共掏了七隻小狼,其中一隻自己養,另一隻送給協助掏狼的蒙古族人。
陳陣在草原生活的一個嚴冬,狼群藉大白雪的來臨,偷襲將要送上戰場的蒙古戰馬。狼群利用白雪,逼迫戰馬到小湖裏,使大批戰馬溺死,同時湖水又可為狼群保存馬屍,內蒙的主管烏力吉因此被革了職,改由來自農牧區的包順貴領導。包順貴感染了農民討厭狼的性格,所以上任後大力推行殺狼。
小狼越長越大,陳陣只得將它用鐵鏈拴起來。
包順貴大力發展農業,草原上一下子來了眾多外來戶,被認為是高貴的天鵝成了移民的食物,牧民和知青的憤怒無濟於事。原來的居民因此水草不足,需要轉換牧場基地飼養牛羊馬。陳陣、烏力吉和畢利格到蘇聯邊境尋找更好的草場,結果讓他們找到一個休養了多年的草場,畢利格率領眾族群到新草場,開始新生活。
到了新牧場,畢利格更感痛心,從農區來的人把新草場的黃羊、大鼠和天鵝都打清光。食物一光,狼群又獵殺人們的牲畜。包順貴因此向中央尋求援助,中央於是派了擁有自動步槍和吉普車的軍團到內蒙。畢利格眼見狼群不消兩三下功夫就被現代武器打死,深感草原狼離滅絕的日子不遠。
渴望自由的小狼的一次次反抗讓它的傷越來越重。在一個寒冷的冬夜,陳陣徹底失去他養了一年的小狼。看着飛舞在空中的狼皮筒子,陳陣相信自己已見到了真正屬於自己內心的狼圖騰。不久,陳陣及楊克等人回到北京工作。
數十年後,在狼群數目大減、生態欠缺頂級掠食者下,草原被獺子、地鼠等低級齧齒類動物啃光挖爛,已經開始嚴重沙漠化、大半不適合放牧。陳陣與楊克回到內蒙古。
陳陣和楊克用狼圖騰和游牧精神對中國歷史進行了全新詮釋,西北草原文化才是中華文化真正的根,中國歷史上興盛一時的朝代大多由於他們狼性十足,而農耕所必然產生的不思進取的安逸腐化正是那些朝代覆滅的內因。正是由於游牧民族一次次的強大輸血,才使中華民族得以保土保文保種堅持到近代。 然而,中國儒家正統思想卻全盤抹殺游牧民族對中華民族和文明的救命性的貢獻。要想根本解決中國當前所存在的病根,在民族性格上應堅決走「現代文明狼」的道路,實行真正的民主制度才是中華民族的惟一出路,而狼性不強的民族永遠不會去爭取民主和行使自由。最後,二人再次為生態環境被嚴重破壞和游牧文明徹底終結而神傷。
《狼圖騰》的敘事方法採用了平實的現實主義手法,[50]細節處理也被公認是經典筆法。[51]文體具有反流行小說的實驗性,充滿了獨創的比喻,對事物有極強的表現力。[52]
敘事線索是知青在草原中一年四季的所見所聞。 這條線索內含三條副線 :知青不斷加深的對狼圖騰的理解與對草原「大命」哲學的認同、彼此獨立成章因而十分鬆散的人狼鬥爭故事、知青養小狼的故事。人物性格的扁平化是其另一個特徵,山東大學教授國家瑋認為該書「人物類型服務於一個抽象觀念,看上去更像是短篇合集。「[53]
《湖北日報》記者張雲寬評價「小說中,狼成了特殊的故事主角。姜戎以之為敘述主體,聚焦於人與自然、人性與狼性、狼道與天道及狼的圖騰等。」[54]曲阜師範大學教授張霞稱「在書中,草原狼取得了高於人類的地位,成了被學習和借鑑的對象。這種地位不是通過有意的揚此抑彼實現的。作者正是通過對草原狼諸多優秀動物性的反覆渲染和刻畫,來映照人類性格中的軟弱、卑瑣、鄙俗和畏葸。動物真正從'物格'上取得了不遜於'人格'甚至高於'人格'的地位。」[55]
作者姜戎通過狼圖騰的意象來具體闡釋自己獨特的歷史觀,將農耕文明與草原文明構成狼和羊的對舉,褒揚草原文明,貶低或反思農耕文明。通過虛構狼圖騰,試圖達到批判並透析農耕文明中安於現狀和不思進取的消極意識,並以草原文明中以狼圖騰為表徵的勇猛進取精神對其進行療治 ,[41]北京外國語大學教授唐利群認為「通過陳陣的視野 ,蒙古草原呈現為一處帶有濃厚的異域色彩的存在,對於生活在城市的讀者來說 ,具有某種陌生化的效果。」[56]
對於《狼圖騰》的主題,一直存在不同的爭論。全書主題宏大,作者姜戎稱「《狼圖騰》小說的精神、主旨和結論,都是建立在『狼是蒙古草原民族的圖騰』的基石上的」。[30]而自由撰稿人張偉國認為包括了「揭示人與自然、人性與狼性、狼道與天道、漢族與少數民族的關係」。[57]作者借陳陣在觀看狼群圍獵黃羊時感嘆以草原為主的北方少數民族的智慧都來源於狼,認為創造世界歷史上最大版圖的蒙古帝國的軍事實力來源於狼的教導。[50]最後一章,陳陣在講座提出「是游牧民族一次次為漢民族輸血才使中華文明得以延續」。[58]
作品中具有濃郁的生態主義,《新商報》撰稿人錢歡清認為「在張揚狼文化之外,小說《狼圖騰》更應該被看做一部生態文學作品,一部以生態整體主義視角審視草原上一切生命的作品。」[59]評論家雷達在《光明日報》撰文稱:「作品沒有迴避內蒙古草原在外來人口壓力、極左政策脅迫下,面積一步步縮小、質地一步步惡化,日漸走向沙化、荒漠化、廢墟化的嚴酷現實。」[60]在生態文化上,書評人程一身認為本書「作為小說的不同尋常之處在於作者聚焦對象的狼和草原人之間既相敵對又相依存的關係」。[50]作家楊志軍評價稱:「作者講的並不是狼的成功和勝利,而是狼作為自然的代表和草原的主宰,無可奈何地走向消亡的悲劇過程,是人和狼矛盾又統一的關係史。」[61]
也有人將其作為勵志文學加以推崇,[62]小說以「狼性」與「羊性」之對比為主要觀念框架,每一章前面都要引經據典,[63]將狼圖騰與騰格里崇拜相結合,在內蒙古宗教傳統的基礎上加入個人的解讀,[41]對中國文化和漢文化中傳統的狼的概念進行了顛覆。[51]北京晚報撰稿人沈灃稱「作者在書中打破了對於狼的兇殘、貪婪的習慣看法,表現了狼的智慧、堅忍、與自然的抗爭和非凡的團隊精神」。[23]作家林少華認為《狼圖騰》「是種男性文學,裏面充滿了雄性的陽剛的東西。」[64]雷達稱「狼才是《狼圖騰》這本書的精神主載體。」[60]
因為《狼圖騰》將故事發生的時間點設置在了文化大革命的第二年,[40]有觀點認為《狼圖騰》屬於知青文學、[41]尋根文學[65][66]或傷痕文學,[67]也有觀點認為該書具有濃厚的接近法西斯主義與反殖民主義的色彩。[42]
該書序作者安波舜在序言《我們是龍的傳人還是狼的傳人?》中稱該書為「曠世奇書」、「鴻篇巨製」。評論家孟繁華稱:「《狼圖騰》在當代中國文學的整體格局中,是一個燦爛而奇異的存在:如果將它作為小說來讀,它充滿了歷史和傳說;如果將它當作一部文化人類學著作來讀,它又充滿了虛構和想像。」[68]而部分人士對該書的文筆批評的非常激烈,同濟大學教授張閎稱此書是「包裹在一大堆臃腫累贅的形容詞當中,原本單調、稀薄的主題顯得尤為虛弱、乾癟」。[69]中國農業大學教授李建軍認為「漫無節制,冗長累贅,急搶直白,枯窘乏味,是這部小說在修辭和敘事上的嚴重病象和突出問題」。[70]
小說的最後一章《理性探掘———關於狼圖騰的講座與對話》以對話的形式進入到小說主題的議論上,作者對農耕文化和游牧文化進行了比較,對龍圖騰和狼圖騰的民族起源發表了質疑,對狼性與人性最終落腳到人性展開了討論[60]。對於作者在小說最後單設一章用討論的方式借題發揮引起了爭議,陳曉明說「在文學作品中插入評論性的意見,其實可以有幾種方案。而《狼圖騰》這樣的方法可能是由姜戎作為社會學家的身份決定的。」張抗抗也認為「作者沒有遵守我們這些寫小說的人所遵照的文學規則,他沒有按照規矩出牌,但是這樣的做法好不好,是不能一下子做結論的。」[23]
2008年,長江文藝出版社北京圖書中心提名《狼圖騰》參選第七屆茅盾文學獎,[71]姜戎在報紙上看到消息後,要求出版社退出了評選。[17][72][73]
2019年10月,學習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中國青年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等10家出版單位,共同策劃了「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叢書,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將《狼圖騰》列入並出版發行。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李敬澤表示「入選作品做到了思想性和藝術性的高度統一,代表了中國文壇70年間長篇小說創作發展的最高成就。」[74][75]
《狼圖騰》種宣揚的「狼性文化」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引發了中國大陸文化界關於狼性與民族生存哲學的討論。[44]
受《狼圖騰》的影響,出現了《狼道》、《狼性》、《酷狼》、《狼圖騰啟示錄》、《從狼群爭鬥中學的經營管理》、《狼性規則》等宣揚「狼性文化」的書籍,[76]也有《狼圖騰批判》等反對該書價值觀的書籍出版,[77]作家葛紅兵認為「作為一本小說,它的觀念先行比較明顯;宣揚的是一種叢林時代的法則。」[68]
在中國的企業界、管理界出現了「狼性文化」崇拜熱潮,中央電視台經濟頻道《對話》、東方衛視「波士大講堂」等節目中,許多集團總裁在介紹企業管理的成功經驗時,都強調了「狼性文化」在商戰中的戰略作用,[44]很多公司會讓員工將《狼圖騰》作為職場指導。[56]華為創始人任正非、百度創始人李彥宏、海爾創始人張瑞敏等企業家都認同該書中的「狼性文化」。[78][79]
體育競技界也有人追捧「狼性文化」,2004年雅典奧運會,中國男籃球員姚明在接受採訪時提到了《狼圖騰》稱「我們就是要當那一群狼,我是頭狼。」[80]同一時期,中國棋院的棋手古力等也流行讀《狼圖騰》。[81][82]
「狼性文化」也影響了流行音樂審美,譚詠麟《披着羊皮的狼》(2004年)、湯潮《狼愛上羊》(2006年)都在中國大陸成為了流行度很高的歌曲。[44]
2015年,以該書改編的同名電影上映後,學術界對電影中消解書中陳陣的各種觀點給予了好評。[42][83]《南風窗》主筆李北方評價在《狼圖騰》出版的時代,「正是發展中『狼性』最重的那些年,該書可視作時代的精神寫照 。」[84]
2021年,南方醫科大學外語學院教授陳水平評價「狼圖騰所代表的狼性精神最終是不可能在中國得以生存和發揚的,作者所提出的輸血方式也是不切實際的,歷史上民族間的相互溝通和學習從未間斷,而狼性精神依然隨着草原和狼的消失而最終不復存在。」[85]
《新商報》撰稿人錢歡清認為「小說中所體現的對生態環境的保護意識,推動了中國生態文學的創作。」[59]該書的環保主義色彩也影響了多個國家的環保主義者,蒙古國2010年版本的《狼圖騰》就是受世界銀行一家環保機構所託而翻譯並出版發行。[29]
2007年11月,該書英文版擊敗了二百多部亞洲文學作品,獲得了香港亞洲文學獎,評委會主席、香港裔加拿大前總督伍冰枝給予了該書很高的評價。[86]作者姜戎把1萬美元獎金捐給了一直關注和保護內蒙古草原環境的《曾經草原》網站,《曾經草原》網站也將《狼圖騰》視作保護草原所需要的「生態理念」。[87]
2018年1月20日,中國《環境教育》雜誌將《狼圖騰》評入「公眾最喜愛的十本環保好書」。[88]
《狼圖騰》被認為有中華民族主義思想與對中華文化的反思思想,作者通過批評儒家思想,抨擊了中國民族性格的弱點。[89]21世紀初,中國的意識形態空間逐漸被中國民族主義佔據。[90]該書策劃人安波舜評價「《狼圖騰》的暢銷恰好適應我們偉大民族復興的大形勢、大趨勢,一種挺起腰杆做中國人的豪情釋放。 」[91]北京大學教授廖可斌認為「近代以來中國落後挨打的慘痛記憶,可能是當代中國人『崇狼』的主要原因。」他也認為,「血性雖然需要,但野性於事無補,反而會越弄越糟。」[92]
漢學家顧彬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批評該書「對我們德國人來說是法西斯主義,這本書讓中國丟臉。」[93][94]姜戎則為自己辯護,指出納粹運動並沒有把德國人當成綿羊。他強調自己的自由主義觀點,並認為經濟發展將導致民主,而對於年輕一代來說,自由是先決條件。[95]
2011年,南京大學教授丁帆抨擊該書「反歷史、反人性、挑戰文明不顧倫理。」[96]
2019年,北京大學文學系博士陳子豐重新評價了該書,認為該書「實際上將游牧民族視為西方的童年,仍舊是中西方對立 、向『世界的中心』西方取經的老故事;表面上是對無度現代化的惡果不遺餘力的批判,實際上仍舊揮舞着現代性高歌猛進的大旗。」位於身份意識、後現代、多元主義的中間,文本中將游牧民族與漢族「二元對立」,「顯然難以建立起對中華民族文化的一個有效的結構性論述。」[58]
2009年,黑龍江省綏芬河市出現盜竊組織「狼團」,團伙老大深入研究《狼圖騰》,用狼群的組織性管理「隊伍」。2010年,綏芬河警方將該組織成員全部逮捕。[97]
2018年,湖南省邵陽市警方消滅了黑社會組織「天狼部落」,該組織在犯罪時統一穿着紅色帶「狼圖騰」標誌的紅T恤,以「狼性」互相標榜,彼此激勵,用《狼圖騰》作為其激勵其犯罪行為的理論依據。[98]
該書大力批判了中國人的國民性格,[1]認為中國人的民族性格被農耕社會和儒家軟化。[13]涉及到了文化大革命時期的內蒙古的民族政策,[99]提出了「狼是蒙古民族的圖騰」、[100]蒙古族和游牧民族的民族性格是「狼性」,[5]這引發了外界關於漢族對待少數民族出現的逆向民族主義的討論。[101][102]
文化界對《狼圖騰》中反覆影射「游牧民族與農耕民族優劣論」表示不滿,姜戎提出西方文明因為具有與游牧民族一樣的「狼性」而強盛不衰,讓一些學者覺得匪夷所思。[79]李敬澤認為:「用狼性、羊性這種簡單的概念來解釋中國歷史和文明進程是不能成立的,這種說法只是滿足了大眾對簡單通俗的歷史觀的需求,是一種慷慨激昂的媚俗。」[51]
大象公會創始人黃章晉在《青年參考》發文稱「成吉思汗時代的蒙古人本身,他們一切行動只是出於當時的生存本能而非審美意志。野蠻就是野蠻,落後就是落後,用今人為滿足自己審美願望的眼光去重新美化那段野蠻屠殺的歷史。我想,說其是全無心肝,當不為過。」[103]撰稿人徐紅梅在《常州工學院學報》發文稱「安排主人公陳陣思考少數民族對漢族江山的攻佔,讓陳陣表達出對少數民族生命力強盛的敬意,在寓意少數民族的『狼性格』和漢族的『羊性格』之外,將敬意的最高指向仍然給了『狼』。顯然在作者眼裏,漢族性格不如少數民族。」[101]崑崙策研究院特約研究員申鵬抨擊《狼圖騰》「鼓吹『游牧民族』的精神,貶低、抹黑漢人民族英雄已經成了某個圈子的政治正確。」[102]
2008年8月初,姜戎接受了《南方周末》的採訪,以《還「狼性」一個公道》的報道見報後,一位網友在《南方周末》網站上留言,稱自己是知情人,姜戎在接受採訪時很多敘述失真。還有知青對《新晚報》記者稱「蒙古族人見到狼就會打,對狼沒有任何感情」。[17]
一些中國蒙古族作家與學者對書中表現的蒙古族文化表示質疑,2015年2月,蒙古族作家郭雪波在新浪微博上稱:「狼從來不是蒙古人圖騰,我們保留訴諸法律捍衛祖先和民族文化的權利。」[104]作家瑪拉沁夫也向中國相關部門組織反映過該書對蒙古族文化的扭曲。[105]蒙古學專家布仁巴圖認為「以動物的名字作為蒙古族的人名的有很多,並非都是圖騰,狼只在蒙古族的歷史中是一種勇敢精神的象徵」。[41]社會學者色音指出,「圖騰是西方舶來的概念,整個蒙古族歷史上沒有明確的圖騰。」[106]內蒙古師範大學教授滿全也認為「狼不能被附上圖騰的概念」。[107]
也有蒙古族人對狼圖騰表示認可,中國歌手騰格爾在為本書的推介語中寫道「它讓我讀出深沉、豪放、憂鬱而綿長的蒙古長調與草原蒼狼幽怨、孤獨、固執於親情呼喚的仰天哭嗥,都是悲壯的勇士面對長生天如歌的表達。」[108]姜戎去蒙古國拜訪了蒙古國家圖書館館長高陶布·阿吉木,認為阿吉木的考證證明了狼就是蒙古族的圖騰。[109]蒙古大呼拉爾議員波克依·阿合帕爾吾勒在為哈薩克文版《狼圖騰》所作的序言中寫道「在突厥時代,我們的祖先闕特勤可汗的旗幟上就繪有蒼狼的頭像,哈薩克詩人隋因拜曾以《狼是我們的召喚》的詩句為勇士們鼓勁,這些都表明狼是我們(蒙古人和哈薩克人)共同的圖騰。」[30]
也有人士對書中評價蒙古族造成的的刻板印象進行了反駁,白岩松認為「蒙古族人是我知道的最溫和的民族,《狼圖騰》的作者只看到蒙古族人眾多屬性中與狼靠近的一部分,而現實生活中,蒙古族人身上羊性的東西更多一些。」[110]郭雪波認為「實際上,每一個民族都既有狼性也有羊性。我們不能簡單地用動物來描摹一個民族的文化,狼只有血性,成吉思汗如果只有狼的精神,不可能建立起那麼龐大的帝國。」[111]陳子豐認為「小說中對少數民族優於漢族的美好品質的稱讚、對於『高貴的野蠻人』的歌頌本身明顯是漢族中心的、東方主義的。像19世紀歐洲浪漫的原始主義詩人和同情原住民的美國人道主義者一樣哀嘆、懷念文明對於淳樸的孩童期人類的侵蝕。」[58]
Seamless Wikipedia browsing. On steroids.
Every time you click a link to Wikipedia, Wiktionary or Wikiquote in your browser's search results, it will show the modern Wikiwand interface.
Wikiwand extension is a five stars, simple, with minimum permission required to keep your browsing private, safe and transpar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