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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21日香港元朗发生的袭击平民事件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7‧21”元朗袭击事件[注 1],是指在2019年7月21日当晚及翌日凌晨、发生在香港新界元朗区的暴力袭击事件。在2019年6月,《逃犯条例》修订草案导致大规模社会运动爆发,示威随著局势升级席卷全港各地。在7月21日举行反修例游行、示威者冲击中联办后,大批白衣人在元朗无差别袭击民众以及反修例示威者,引致多人受伤。在事件发生前,包括香港中联办新界工作部部长李蓟贻等多名人士发表争议言论,被质疑动员乡事派发动袭击、以此“恐吓反修例示威者”;网上以及新界西居民之间也流传相关讯息,指会有白衣人袭击身穿黑色衣服的市民。
元朗袭击事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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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逃犯条例修订草案运动的一部分 | |
位置 | 香港新界元朗区元朗站[1]、元朗市中心、鸡地[2]及朗屏站附近[3] |
日期 | 2019年7月21日 21:45 - 04:06[4](UTC+8) | - 22日
目标 | |
类型 | 有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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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 | 木棍、藤条[16][17]以及刀具[18][19] |
受伤 | 45人[1] |
主谋 | 详见#事件归因 |
行凶者 | 各三合会帮派成员[17] |
参与人数 | 至少235名白衣人[20] |
动机 | 未知 |
被告 | 详见#检控 |
指控 | 暴动、串谋有意图而伤人及有意图而伤人 |
在袭击事件当天,有大批手持武器、具有三合会背景的白衣人聚集在元朗鸡地一带,在晚上9时起袭击民众;之后白衣人在晚上10时进入港铁屯马线元朗站,与车站内的民众对骂,手持“保卫家园”标语的白衣人又向民众抛掷杂物、挥动武器恐吓,有市民喷射灭火烟雾驱散白衣人;之后白衣人先向车站收费区外的民众施袭,然后再冲入收费区内,民众慌忙逃到上层月台躲避,持械白衣人冲上月台后对在车厢内躲避的民众施袭。警察在晚上11时才到场,遭到民众质问。白衣人之后再次在凌晨12时冲入已经关闭的元朗站、袭击民众。第二轮袭击结束后,大批持械白衣人集结在南边围村,然而警察却没有对他们进行拘捕。
袭击事件导致45人受伤、其中1人重伤危殆。截至2024年7月20日,香港警察就元朗袭击拘捕69人,当中仅有22人被检控、10人罪成(9名白衣人;1名非白衣人),分别被判囚2年9个月至7年。香港警察在此事件中被质疑纵容白衣人袭击市民、在已经有大量情报的情况下对于袭击事件毫无准备、遇袭民众求助无门、警察迟迟没有到场阻止白衣人以及拘捕事件中遇袭的人士,引起民众批评。而与白衣人握手的立法会议员何君尧更加遭受批评;香港政府当局以及警察对于事件的定调转变,更被认为是扭曲历史。香港政府及中联办也被指控涉嫌策划袭击;但也有香港建制派人士提出“林卓廷搞事”论。
元朗袭击后,香港社会各界以及香港当局均普遍对袭击事件表示谴责,中国当局则否认与袭击事件的联系。袭击事件被认为是反修例运动的转捩点,令到香港民众对警察的信心和观感变差,加剧警民冲突,甚至衍生出“警黑勾结”的指控。事件也导致元朗当地民众恐慌,当地商铺和公共设施在袭击事件翌日纷纷提早休业;多国向香港发出旅游警示。民众多次发起针对元朗袭击事件的纪念活动,事件也导致反修例示威暴力升级。同时也有相关的调查报导及书籍被推出。
从2019年6月起,香港政府提出《逃犯条例》修订草案,引发大规模社会运动;在6月12日冲突后,民间提出“五大诉求”(撤回逃犯条例修订草案、 撤回暴动定性、 释放被捕者且撤回控罪、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追究警队涉嫌滥用武力的问题和林郑月娥辞职下台)[26],政府依然拒绝回应示威者的诉求,仅在6月15日称会“暂缓”草案[27][28],在同天,社运人士梁凌杰堕楼身亡,使民众更加愤怒;在6月16日有近200万名市民参与“守护香港反送中”大游行[27]。在7月1日反修例示威者占领立法会后,示威潮很快随著暴力升级席卷全港各地、“遍地开花”,此后示威成为新常态[27],五大诉求的第五项诉求也被改为“实现真双普选”。[28]
6月30日,建制派人士举行“撑警队、护法治、保安宁”民间声援集会,支持香港警察的执法行动。期间有参会人士毁坏悼念自杀示威者的凭吊区,有路过市民及记者遭到参会人士袭击[29][30][31]。《壹传媒》报导,指中国当局下令要“以暴力惩戒示威者”,有亲中人士因此联同多个香港三合会组织及新界乡绅,计划策动袭击以谋取政治利益[32]。7月21日,即发生袭击事件的同一天,民间人权阵线于港岛举办“独立调查、捍卫法治、守护真相、重申五大诉求”游行,逾43万人参与(警方数字则是13.8万人[33]),游行结束后仍然有许多示威者向中环方向推进,晚上有示威者冲击中联办,其后在上环爆发警民冲突。[34][35]
2019年7月11日,十八乡乡事委员会举行就职典礼,香港中联办新界工作部部长李蓟贻发言,谈到反修例运动时说“我们自己的地段一定要有信心去守”,希望“爱国爱港”的村民不能“让暴徒进入元朗生事”、“把他们赶出去”,又说“有时间让各位作充分准备”,上述言论被质疑是元朗一连串暴力事件的起因[36][37][38]。7月15日,立法会议员何君尧在社交媒体直播时提及早前的光复上水游行和沙田区游行,说有示威者打算在元朗“生事”,声称元朗乡民会“招呼他们”,又说“你们(元朗六乡)动作要更快,把他们(示威者)打得片甲不留”;同时也谴责反修例示威者是“狂徒”,呼吁建制派人士“不能再姑息下去”。[39][40]
而在袭击事件发生前,已有网路消息声称“有黑帮将锁定攻击反修例示威者”[41]。Now新闻台节目《经纬线》采访一名来自元朗乡村的居民,其指出有村长向当地居民发出讯息,警告穿著黑色衣服或者携带口罩的青少年可能会遭到袭击,称“不会攻击穿著白衫的居民”[7];也有居民表示收到警察亲友的讯息,警告不要在21日穿著黑色衣服[11]。元朗区议员麦业成表示从乡事派收到消息,怀疑有三合会即将会袭击参加当天游行后回家的示威者,并且在20日于元朗红爵酒楼商讨袭击部署。[10]
2019年7月16日晚上,有市民在元朗凤攸北街举行放映会,播放香港警察在反修例运动中滥用暴力的片段。放映会期间突然有大批戴口罩、疑似持不同意见的人士现身围堵,又尝试赶离参与放映会的市民[43],其后双方爆发冲突,不少人冲出马路、有人更在行人路挥拳殴打他人。最终警察在晚上9时半到场处理,双方散去、现场恢复平静[44][45]。Facebook专页“向香港警察致敬”转载不明人士追著市民指骂的影片,声称此次事件是“手无寸铁的真元朗人成功赶走要‘光复元朗’的搞事份子”。[46]
放映会冲突后,有网民在连登争论是否应该在元朗发起示威,但没有任何相关文宣,主流声音仍然支持在港岛发起示威。7月18日,一个名为“风中微尘”的新浪微博帐户首次发表一张呼吁在7月21日于元朗举行示威的文宣,此后此图片在建制派Facebook群组中流传;连登虽之后出现此图,惟相关贴文之内容均用于澄清该图片为谣言。[47]
2019年7月20日,建制派人士在金钟添马公园举行“守护香港”集会,集会在下午5时开始,在集会开始之前有大批穿著白色衣服的民众聚集在金钟一带。集会邀请到多位艺人、政界人士、应届毕业生和企业家发表讲话。根据警方数字,集会在高峰时期有约10万人参与[48]。《香港经济日报》创办人石镜泉发言时批评反修例示威者的暴力行为,赞扬元朗乡民破坏当地连侬墙、扰乱7月16日举行的放映会之行为“正义凛然”;又指对抗“暴徒”的武器时不应用棍,称“教仔”须用藤条及水喉通[49][50]。同时,有一名参与集会的周姓市民向在在场记者称“元朗不容许有人生事”,又说7月21日“将会有一场好戏发生”,呼吁记者到场拍摄。[51]
2019年7月21日,亲建制Facebook专页“声讨教协”在下午2时45分发出贴文,配文“元朗六乡已经准备好、备战中”,并表示已经准备大量藤条“教仔”,贴文附图显示有大量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士在元朗一家酒楼用餐,还拍摄了被绑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的藤条[4][53]。在当天日间,网上有片段流传有大量身穿白衣人士,于元朗西北部厦村锡降围对出的停车场聚集,片中声音更声称“随时可以出发”。[52]
从傍晚6时起,网上开始出现有大批白衣人出现在元朗区内的照片。在凤攸北街休憩处,近百名白衣人士手持“保卫元朗”、“保卫家园”的标语。网路消息声称白衣人会伏击参加游行后回家的民众,有元朗对有大量身份不明人士于上址聚集感到不安,因此不敢循港铁路线归家[1];同时也有人向白衣人派发口罩[54]。下午7时,有人在元朗高举“保卫元朗、保卫家园”的标语,举行小型游行[55]。
晚上8时至9时间,有更大批白衣人到达元朗,估计人数超过200人[56]。元朗区议员麦业成和市民目睹大批白衣人聚集在元朗鸡地,其中有人手持攻击性武器,因而报警,但邻近仍然没有警员巡逻;邻近商场YOHO MALL 形点也有白衣人聚集[24][57]。Facebook专页“声讨教协”发表影片,影片中一众白衣人在元朗市区聚集,手举标语、中国国旗和香港区旗,又不断高呼“保卫元朗、保卫家园”的口号,并配文“元朗的风采,鼓掌”。[4]
外部视频链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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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被白衣人围殴片段 |
晚上9时49分左右,任职于YOHO MALL 形点商场内一间餐厅的厨师苏先生(24岁),在下班后路过攸田东路时看见大量白衣人聚集,因此感叹道“真的很多白衣人”,他随即遭到白衣人恐吓并被围堵在凤攸北街。之后他突然被白衣人用藤条和登山杖殴打[58],之后续而有20多名白衣人追打苏先生,期间他多次表明自己刚刚下班、也并非示威者[5],但白衣人没有理会,他拼命逃跑至凤群街花园、才有街坊劝阻。最终他在晚上10时逃到元朗安宁路一间便利店,该店员随即协助其报警[2][59]。苏先生被白衣人打得皮开肉绽、身体部分红肿,被送往屯门医院治理[60][58],他因为身体受伤而无法行动,因此被迫停工[5]。有市民目击在元朗(西)巴士总站有身穿黑色衣服的市民遭到白衣人袭击,有车辆遭到白衣人损毁[6]。在朗日路,有4名白衣人包围一部市区的士恫吓司机,更加将车尾玻璃打碎。[61]
晚上约10时24分,建制派立法会议员何君尧在元朗街道上与多个手持藤条的白衣人握手合照。[62][63][64][4][65]
在此后,继续有白衣人在元朗一带攻击市民,也有白衣人前往了元朗站[24]。在10时30分,在凤攸北街聚集的白衣人突然离去,但是他们却向街道尾端走去,之后开始传出在元朗站发生白衣人袭击。[66][24]
晚上10时40分,有手持“保卫元朗”、“保卫家园”标语的白衣人,当中部分白衣人手持武器,从形点商场进入港铁西铁线(现屯马线)元朗站。之后白衣人突然追赶一名市民,然后近十个白衣人越过闸机、袭击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性市民,有其他市民上前阻止,白衣人继续袭击其他市民[24][67][68],之后白衣人在数分钟之后离开[68]。10时44分,立法会议员林卓廷在得知有市民在元朗鸡地被袭击后,乘坐地铁到元朗站了解情况,并且查看遭到白衣人袭击的市民之伤势[69][70],期间他在列车上听到有人大叫“有黑社会打人”[71],之后林卓廷呼吁站内市民暂时不要离开车站,指“因为外面有许多三合会”。[72]
元朗站的第一轮白衣人袭击是在大约10点40分之间开始的[24][67]。10时48分,有近70名持械白衣人再次进入元朗站,向闸内市民指吓,又敲打闸机。有一名在闸外、身穿黑色衣服的市民突然遭到白衣人围殴,另外也有白衣人向闸内市民挥动藤条、疑似短刀和向民众抛掷杂物[73][74];港铁控制中心在10时47分报警求助,并且在10时56分安排所有西铁线列车不停元朗站[75][24]。10时53分,3名军装警员到达元朗站,但警员到场后汇报“我方人手不足要求支援”后便离去,并且在附近等候增援[76][77][24][74]。
10时52分,有救护员到达元朗站,但他们曾经返回救护车上换上橙色外套后,才进入车站[74]。同一时间白衣人再次向闸内的市民施袭,民众高举雨伞作防护[78];当救护员从近博爱医院出口进入元朗站时遭多名白衣人持棍袭击,有市民用雨伞掩护救护员[13]。10时59分,闸外再有民众遭到持械白衣人围殴,正在进行直播的《立场新闻》记者何桂蓝也在同一时间出闸,一名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士(陈志祥,45岁[79][80])随即用藤条袭击何桂蓝[81],公民记者郑乐恒上前保护而同样遭到白衣人袭击[82]。同时,在闸外的袭击持续,有市民遭到大批白衣人围殴,期间有孕妇遭袭倒地。[83][24]
晚上11时,有市民使用消防喉向白衣人射水驱散、或者使用灭火筒向白衣人喷射烟雾[85],也有人扶著伤者进入闸内区域,期间再次有白衣人尝试袭击救护员,有伤者爬入闸内区域求助。同一时间,有另外一批白衣人进入元朗站[86]。11时02分,大批白衣人冲入闸内区域,民众慌忙地沿扶手电梯或楼梯逃往上层月台,进入停靠在元朗站的列车车厢暂避;持械白衣人则袭击滞留在下层大堂的民众[87][88],有民众被迫逃入车站内的厕所躲避白衣人[1]。过了几分钟后,持械白衣人进入上层月台随机袭击市民,有白衣人冲入往屯门站方向[8]车厢攻击民众,有市民受惊逃离车厢[89][90][24]。一名白色衣服的市民跪在地上恳求白衣人停止袭击,但仍然遭到白衣人挥拳打倒[91][92]。立法会议员林卓廷也在车厢内被白衣人围殴,身体多处受伤[93]。袭击期间,列车一直无法开出;有民众拍打驾驶室大门,车长则多次尝试关闭车门,但因有人阻碍车门而不成功。[94]
11时15分,警察增援队伍抵达元朗站;在同一时间,有大批白衣人从警察面前跑过,警察没有追赶或截停他们[97][98]。当所有警员到场后,全部白衣人已经离去[99]。站内市民眼见警察姗姗来迟,不断责骂警员“我老婆被白衣人打呀!你们(警察)现在才来!”、“有人被打得满身鲜血呀!”,聚集的民众越来越多、群情汹涌,市民高呼“死黑警!”口号,又有市民质疑其与三合会勾结[99][100],警察一度向民众举起胡椒喷雾和挥动警棍[24]。警察在被市民围堵下,在11时44分从J出口离开元朗站。[24][101]
截至11时45分,元朗站J出口外仍然有大批白衣人聚集;11时55分,港铁因应警察要求而关闭元朗站[9][24]。凌晨12时,有记者在元朗站外向警察查询为何警察迟迟未到现场,还有为何没有拘捕白衣人;元朗警区八乡分区指挥官李汉民回应记者查询时称“不知道有没有太迟,因为没有看手表(时间)”,又要求记者不要质问他,说“你(记者)这样做我不会怕你”。[102][103]
外部视频链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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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进站袭击片段 | |
白衣人再度入站期间港台直播 |
第一轮袭击结束后,白衣人继续聚集在朗和路[9]。11时56分,元朗三合会人士吴伟南持长棍向市民叫嚣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晕倒,救护员到场后发现其心脏停顿,在经过三次电击后才恢复心跳,救助期间有救护员被白衣人辱骂;有受伤市民主动让出救护车,吴伟南才得以送往医院救治[104][105]。同时继续有白衣人在元朗站附近袭击民众和记者[24]。
凌晨12时30分,再次有大批白衣人撬开元朗站的铁闸,冲入站内再次袭击民众,又进入形点商场[9][24][106]。无线新闻主播柳俊江在新闻直播得知元朗发生袭击,遂决定到场救援,到达元朗站后发现有两名市民被白衣人围殴、因而上前劝阻时,遭到大批白衣人用木棍和铁通袭击[107][24];《NOW新闻》的摄影师也遭到白衣人袭击[108]。在朗屏站一带,也有市民向连接元朗站的街道行走时被白衣人袭击[3]。形点商场职员发现有人遇袭后,已经安排部分民众到住宅平台暂避并报警。[109]
12时39分,再有消防员到达元朗站,有记者向他们询问为何现场没有警察,消防员们则表示不知道原因,说“我们也希望警察来”。在当时,所有白衣人均已离开元朗站。[24]
第二轮袭击结束后,大批白衣人在南边围村聚集,附近传出大量铁通及玻璃樽拖地、摩擦的声音,期间有近50名身穿黑衣服的人士尝试进入该村,但遭到白衣人驱赶,之后双方发生打斗[111][112]。7月22日凌晨1时17分,有大批防暴警察到达元朗站巡逻,有记者问警察“上来(元朗站)大堂计画做什么”,警察回答“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刚刚上来”,驻守10分钟后警察离开元朗站并前往南边围村[24][4]。同时有民众的车辆遭到白衣人袭击,有义载车辆遭到白衣人破坏[113][114]。1时20至56分之间,警察尝试进入南边围村,但是遭到村民和白衣人抛掷杂物而一度被阻[4][115]。对峙期间,1名穿白衣背斜背袋的男子上前与警察攀谈,后来再多一名白衣男子上前加入与警察谈话,两人一同在警方防线前来回走动。[110]
之后多个白衣人驾驶车辆离去,但没有被警察阻拦。《传真社》的调查报导指,凌晨1时57分有白衣人登上一辆白色私家车,守在约10米外的防暴及便衣警员退至路旁,让该私家车通过,整个过程中没有上前向车上的4名男子或手持木棍的男子查问;凌晨2时09分再有一辆私家车从南边围停车场驶出,车上司机及副驾座乘客均穿著白衣,警员同样没有上前查问,并让路予其离开[110]。警察亦没有对当晚进出南边围停车场的白衣人,作任何截查或阻止出入。有记者在凌晨1时56分及2时07分拍摄到有约5名白衣人在警方身旁走过,当时有约20名警员驻守,但白衣人士自由出入,通行无阻。[112][110]
有白衣人向记者叫嚣及投掷水樽[116]。凌晨3时,防暴警察进入南边围村,但记者不被允许进入[24];期间有2名警员和白衣人攀谈,传媒也拍摄到南边围村祠堂2楼有大批人在内[117][118]。之后大批便衣警员进入南边围村,防暴警员在外围戒备,有警员进入村内乡公所调查,又在停车场搜证,用电筒照车底,搜出大批铁枝,地上亦留有木棍、口罩[112],之后警员带走一名白衣人,期间继续有白衣人通过警方防线离开。[112][4]
警察在凌晨4时离开南边围村。凌晨5时,元朗警区助理指挥官(刑事)游乃强于村口简报情况,指刚才“从两方阵营都见不到有攻击性武器”,说由于“暂时不能确定在南边围村的人士,是否全数都均有参与在元朗站上的打斗”,因此未有作任何拘捕;称“双方因政治纷争而打斗”。游乃强称“看不到攻击性武器”的说法引起记者质疑,但他没有直接回应。[119][4]
袭击事件造成数十人受伤,遇袭人士包括立法会议员、孕妇[121]、抱着婴儿的妇女[122]、儿童[123]、港铁职员、《立场新闻》记者及《NOW新闻》的记者[124][125],伤者分别被送往屯门医院、博爱医院及天水围医院接受治疗。医院管理局表示,截至7月22日凌晨2点半,元朗袭击事件中有36名伤者送院,31男5女,年龄18至64岁,其中1人重伤危殆,在屯门医院留医;另有4人严重,当中3男伤者在屯院,1女留医博爱医院,其他人情况稳定或已出院,未有伤者死亡[126]。截至早上7时,公立医院共接收45名因袭击事件而受伤的人士。[1]
元朗袭击事件后,警察拘捕多名涉及袭击人士,当中有部分人有三合会背景[127][122];《香港01》报导,袭击事件后大批白衣人聚集的南边围村,村内三合会帮派以“和胜和”为主[17]。香港城市大学有组织犯罪研究专家卢铁荣向《美联社》表示,元朗车站附近地区主要由“和胜和”、“14K”这两个三合会团伙控制;而此次袭击显示,这或有可能是由三合会组织承诺有报酬、聚集元朗当地乡民参加的行动[127];香港警察也证实了这个说法[128]。有警察在法庭作供时,指元朗乡事委员会在袭击事件前“吹大鸡”(意指“召集帮派兄弟”),以“保卫家园”[129]。有意见认为,三合会组织此次袭击“是为了谋取政治利益”。[32]
2014年雨伞革命期间,有大批疑似三合会人士闯入和平示威者建立的占领区,并且肆意殴打示威者,当时警察被指没有阻止袭击者的行为,甚至护送他们离去[130]。牛津大学犯罪学教授瓦雷泽认为元朗袭击与雨伞革命期间的三合会袭击相似,攻击的目标似乎是“不要死人,但要吓跑民众”、恫吓抗议者。香港城市大学的研究指出,黑帮“可能找到新的角色,扮演不受欢迎的政策执行者,压制民主抗议活动”[128]。另外,卢铁荣根据袭击规模估计,组织此次袭击所需要的报酬可能达到1000万港币,每一名袭击者预计可以得到2000港币的报酬。[127]
在袭击事件后,有香港建制派人士和媒体提出“林卓廷带领黑暴(指反修例示威者)攻入元朗,与白衣人爆发激烈殴斗”的观点[133]。有元朗当地的村代表质疑林卓廷为何在深夜进入新界西,认为“不会有人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遭到袭击”,声称是有“死士故意演这一出戏”[134]。建制派媒体《文汇报》转述不知名人士的说法,声称“林卓廷纠结200多名黑衣人到元朗生事,带头挑衅白衣人,导致双方打斗”[131]。建制派立法会议员陈恒镔称“无见到何君尧有在元朗出现的踪迹,反而见到林卓廷带人走入元朗挑衅他人”,怀疑事件是林卓廷“自编自导自演”[135]。
警察公共关系科高级警司江永祥接受《香港有线电视》访问时,形容事件是有人“带示威者进入元朗”。林卓廷批评江永祥的言论是“扭曲事实、散播谎言”。事后江永祥又表示其说法只属观察非结论,有关内容只属访问中的一小部分[136][137][138]。2019年11月5日,艺人陈百祥和杜汶泽应港台节目视点31邀请对谈政局,当谈到元朗袭击时陈百祥说“我们尊贵的林卓廷议员带人入去,捣乱他人的家乡”[139]。在2021年2月24日,高级助理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在庭审中曾指控7月16日有示威者在元朗举行放映会“引致”元朗袭击,法官问是否资料证明后周回复“没有”并放弃此指控[140]。
建制派媒体《点新闻》在22日下午发布一条标题为“林卓廷带队挑衅元朗居民 ‘粗言侮辱’‘消防喉水炮’样样齐”的短片,贴文称林卓廷不停用粗言刺激侮辱元朗人,并直接拉出消防喉用水炮攻击“元朗居民”,引致居民“反击”;《端传媒》查核后发现林的言论仅有“警察很快就会来把你们都抓了,你们这群混蛋(仆街),有种不要跑!”一句存在粗言秽语,并且其本人没有使用消防喉[132]。亲建制派网络媒体亦剪辑“黑衣示威人在上环换白衣”的短片,影射元朗的白衣人“实质为港岛的示威者”;但有示威者因为担心黑色衣服会导致其被警察锁定,故多会更换衣服[132][141]。在网上也流传片段,显示林卓廷“挑衅”白衣人;《香港01》记者查核后发现该片段是截取自林卓廷的网路直播,但当中许多片段被删除,会令人被误导成“林卓廷挑衅白衣人”。[142]
2021年7月,7名白衣人被裁定暴动罪成;作出裁判的法官叶佐文在判词中反驳被告对林卓廷“故意生事”的指控,认为林卓廷只是安抚市民,指他“向市民表示已联络警方,又呼吁市民不要与白衣人起冲突”,批评案中被告有预谋到场,因偏坦白衣人而指骂黑衣人及林[143][144]。另外,在林卓廷到场前,元朗就已经发生多起白衣人袭击事件,在元朗站已有一名女性市民被白衣人打得头破血流。[142][145]
中国当局和香港政府使用三合会帮派成员来恐吓示威者的历史被认为“由来已久”[122],同时也被指控策划袭击事件[147]。《自由亚洲电台》报导,由2名美国记者撰写的书籍《Among the Braves》,提及到时任政制及内地事务局政治助理吴璟儁,和时任政策创新与统筹办事处总监冯程淑仪在元朗袭击前已经得知相关消息,书中声称吴璟儁曾于2019年7月20日在元朗乡村参加宴会,更称他提醒出席者“施袭时穿白衣”;吴璟儁对于上述指控均否认。《立场新闻》报导冯程淑仪在收到下属通知元朗袭击后,仅回复“收到”、“见到,会跟进”,没有进行任何动作[148]。台湾企业家曹兴诚在接受《德国之声》专访时说“中联办的人曾经请他共进餐”,中联办的职员向他说“找一些流氓、公安来把示威者痛打一顿,他们自然就乖了”,《德国之声》记者邹宗翰追问下,曹兴诚说“我跟他们问真的假的,之后他们就在7月21日的元朗干了”。[146]
2023年8月,白衣人之一的程伟明(64岁)被法庭裁定暴动和串谋伤人罪成后提出上诉,他在上诉庭陈述理由期间说“觉得是政府(香港政府)让我们这样做(去元朗袭击民众)的”,法官彭宝琴随即打断其发言,指庭上并非处理审讯、不容许被告发表个人意见,最终法官拒绝批出上诉许可。[149][150]
包括林郑月娥、李家超、卢伟聪和张建宗在内的香港政府主要官员在2019年7月,均谴责有人在元朗袭击市民。但自从北京四中全会召开,决定要对港主调要变为“维护国家安全”后,香港当局对元朗袭击的定调也随之改变;2019年11月,即将升任警务处处长的邓炳强接受《星岛日报》旗下的《东周刊》专访时,称“有议员(指林卓廷)带着一班黑衣人冲入去(元朗),令事件愈闹愈大”,这是首次有政府官员声称元朗袭击事件与林卓廷有关系;到12月底,江永祥同样提到有人带领示威者进入元朗生事的说法。[14][151]
2020年3月,警务处处长邓炳强再受访,他在当时用“暴徒”称呼用灭火筒喷向白衣人的民众。5月,监警会报告,当中认为“市民对7月21日事件的观感被误导”,说“实际上是当时双方都有大量参与者进行集体殴斗引发”。到了2020年8月,警察拘捕元朗袭击中遇袭人士之后,新界北总区刑事总部高级警司陈天柱见记者时称“双方(指白衣人和非白衣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声称元朗袭击事件是“冲突”而“并非无差别袭击”,遭到批评是“扭曲历史”。[14][151]
在法庭审判期间,各个元朗袭击法官对于事件也出现不同意见。首宗白衣人被控暴动一案中,法官叶佐文认定白衣人丧失理智、对民众发起无差别袭击,同时也指出是白衣人先动手、黑衣人才还击,更加形容“乘客的保护装备是几把雨伞,和勇敢地站在前排的年青血肉之躯”。2022年8月,次宗白衣人案开审,法官王兴伟提到黑衣人作出“可被视作挑拨”的行为、令事件恶化,但也指出社会及法制不容白衣人以此为由进行“武装结集”。[14]
直至2023年10月,首宗针对非白衣人的暴动案件开审;法官陈广池首次允许控方把元朗袭击前发生的事件作为背景证据[14]。而在2024年4月,首名非白衣人被裁定暴动罪名成立,法官李庆年指“不论暴力程度、使用武器程度及预谋程度,白衣人一方均比非白衣人一方严重”,但又说“非白衣人一方以武力还击、以暴易暴,也要付出代价”。[152]
政府新闻处在2020年推出的《香港年报2019》提及到元朗袭击事件,并且将其描述为“一群人在元朗站袭击示威者和乘客”。被立法会议员林卓廷批评“扭曲史实”。[153]
在袭击事件发生后次日,警察在元朗及外围地区以涉嫌参与非法集结为由拘捕了6名男子,其中一些人有三合会背景[122]。8月23日,袭击事件近一个月后,两名白衣人被起诉暴动罪[154]。直至2020年9月9日,累计有61人因涉及袭击事件而被捕。[155]
2020年8月26日,警察拘捕包括林卓廷在内的13名“非白衣人”,称他们是“另一派别人士,涉嫌参与暴动”,指他们“参与冲突、作出挑衅”[156][157];遭到民主派人士批评警察针对被袭民众的拘捕行动是颠倒黑白。[22]
截至2024年7月20日,香港警察就元朗袭击事件拘捕69人,当中22人被控参与暴动,14人亦被控串谋有意图而伤人。法庭把元朗袭击分为六个案件(白衣人占4宗案;非白衣人占2宗案)。被检控人士之中10人罪成(9名白衣人;1名非白衣人),分别被判囚2年9个月至7年。[157]
案件 | 被控告者 | 控罪 | 目前情况(截至2024年9月28日[update]) | 参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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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首案 | 王志荣、黄英杰、林观良、林启明、邓怀琛、吴伟南、邓英斌、蔡立基 | 暴动 串谋有意图而伤人 有意图而伤人 | 审结(上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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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157][159][160] |
白衣人第二案 | 程伟明 | 暴动 串谋伤人 | 审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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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161] |
白衣人第三案 | 吴伟德、王浩昇、邓兆雄、郑文杰 | 暴动 串谋伤人 | 未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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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162] |
白衣人第四案 | 邓嘉民 | 暴动 串谋有意图而伤人 | 审理中 | [157][163] |
非白衣人首案 | 林卓廷、庾家豪、陈永晞、叶鑫昇、邝浩林、尹仲明、杨朗 | 暴动 | 审理中 | [157] |
非白衣人第二案 | 何赞琦 | 暴动 | 审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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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164] |
外部图片链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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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电台》拍摄的画面 |
在袭击事件中,香港警察被批评办事不力、纵容白衣人袭击元朗民众,市民求助无门,甚至衍生出警黑合作的指控。[132][166][167][168]:11[147]
《华尔街日报》报导指香港警察反三合会行动组在袭击事件前已经得知通讯软件Whatsapp流传著关于元朗可能会发生袭击的讯息,形容警察对元朗袭击计划早已“了如指掌”[148]。另外事前也有多名议员向警察通报袭击传言;元朗南屏区区议员黄伟贤收到朋友消息,指可能会有人动员生事,因此他随即在20日通知元朗警民关系组[169],之后他又联络邓姓警署署长,邓警长闻言平静、并且跟他说“已经有部署、有安排了,你放心吧”[170]。元朗凤翔区区议员麦业成在袭击前已经收到相关讯息,并且于21日早上将其通知给警察,警察则回复他“已经有所部署”;他在下午8时左右目击大批白衣人聚集在鸡地,因此报警并通知当地警署警长,警长向他说会派便衣警员到场;麦业成和警察最后一次联系于9时45分。[10][171]
元朗袭击前,有警员曾经在白衣人聚集地游荡。晚上9时24分至43分,有市民目睹大批白衣人集结而三次报警求助,但一直没有警员到场;《香港电台》翻查闭路电视,发现在9时29分有一辆警车到达白衣人聚集地,但没有任何警员下车[171][172]。另外有民众发现有疑似便衣警员手持委任证在白衣人聚集地(凤攸北街)不断游荡,即使附近有白衣人手持攻击性武器、其仍然不为所动[173]。保安局局长李家超在香港立法会接受质询时承认有警车三次行经鸡地、并且警员见到有人聚集,但称“警员没有发现任何破坏社会安宁的行为”。[174]
元朗白衣人肆意袭击民众期间,有市民尝试拨打紧急求助电话报警求助,然而均无法接通或被挂线,有民众报警时听到接线员说“害怕就不要出街”并被挂线[132][176];形点商场也在声明中指出职员无法联络警察[109]。而根据警察服务承诺,警察会在9秒内接听一个999来电[132]。之后警察在社交媒体Facebook发文表示新界北警区由7月21日的10时30分至翌日凌晨1时30分,共收到超过24000个求助电话,平均每分钟超过133个[132];保安局局长李家超批评有人“在网上号召拨打紧急求助电话,刻意滋扰和瘫痪警方报案服务”[174],政务司司长张建宗出席记者会时称7月21日当天拨出的求助电话“大部分都不是真的求助,而是纯粹想‘Jam(意为交通堵塞)’你个台”[177]。2020年7月,《香港苹果日报》取得警察内部“案件管理及调查系统”的案件通讯纪录,提到元朗警区行动室曾作通知,称元朗区指挥官已指示所有人员在元朗警署戒备,该纪录更表示声称“警察不会处理任何求助电话”[178]。《香港商业电台》主持潘小涛收到有自称报案中心接线生的讯息,指元朗警署落闸后停止接听报案电话,导致俗称“999报案中心”的指挥及控制中心接获大量来电,但报案中心的人手严重不足、接线生又被要求向报案市民称“我们已经收到报案了,在处理中”,批评警察做法不当。[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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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论坛》拍摄到7月21日晚上天水围警署落闸 |
有民众前往元朗警署和天水围警署,要求警员出动阻止白衣人袭击。在元朗警署,大批市民在警署内要求警察出动驱散白衣人,警员则要求市民“平心气和”,又声称警方已经派员处理、但随即遭到民众反驳,最终警察把市民赶出警署并且拉闸[178][180][132]。有民众在晚上11时前往天水围警署报案,警员表示元朗站不属于其管辖范围,因此拒绝派员前往、说“元朗站已有警员”,之后又突然落闸[181]。警务处处长卢伟聪回应警署基于安全原因而落闸;《端传媒》向香港警务处查询有何指引允许警员关闭警署大门,但是未获回复[132]。元朗警区副指挥官陈汉铭指警署虽有落闸,但是留下了一道铁门打开。[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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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军装警员离开元朗站[183] |
民众报警后,警察也迟迟没有到场、或者直接离开。在10时52分,市民拍摄到有两名持枪警察在白衣人再次袭击前从元朗站离开[185][132];根据警察提供资料,报案中心在10时41分接到首宗报案,在10时52分、一辆巡逻车和3名警员到达元朗站,他们在评估形势后认为自己无法应付情况,向总部汇报“人手不足、请求支援”后便撤退[186][76][187]。此后直至11时15分至20分,大批警员才现身元朗站,这与首宗报案时间相差近40分钟,中间的这段时间被称为“无警时分”[188][189],与警察服务承诺下的15分钟相差甚远[132]。警务处处长卢伟聪出席记者会时解释,当时警察在9时55分至10时22分接获3宗打斗(元朗区内)及1宗火警(南生围一个电箱起火)[132][190],而区内全部3部冲锋车均在执行任务;《香港电台》之后向警察查询4宗案件调派的警员数量,但一直未获回复。[191]
卢伟聪也指7月21日同晚有暴力冲突发生在上环,因此需要从新界北警区调派人手处理,然后再派员到元朗戒备,因此“造成人手不足的问题”;根据警察2017年年报,元朗警区共有990名警员、为全香港警力第二多的警区,因此也被质疑为何不够警力进行调配;而在2018年成立、隶属于铁路警区的铁路应变部队也没有到达元朗站现场[132]。《有线新闻台》指警察也早在7月20日已经得知元朗袭击相关消息,然而多支警察部队在7月22日凌晨才调回元朗;该媒体之后向警务处查询,为何警方当晚不在元朗预留警力,但同样没有获得回复[192]。2019年6月,反修例占领行动前一天已有大批警察进驻港铁金钟站、并且对可疑的青年人逐一搜查;有意见认为反修例占领行动和元朗袭击中警察的处理手法明显大相迳庭。[132]
警察也被控在事件中与袭击者勾结[193][147]。7月22日凌晨,有影片显示八乡分区指挥官李汉民在向记者发表“你这样做我是不会怕”的言论之后,亲赴前线与白衣人谈话;片段显示白衣人愤怒地说“我再斩,他们(遇袭民众)就惨了!”,但李汉民不但没有拘捕白衣人,反而满脸笑容地安抚对方说“哥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不想大家的帮忙令我们(警察)辛苦”,之后双方勾肩搭背[194][166][193]。有在元朗工作的地产经纪在凌晨12时18分左右目睹有警员上前关心白衣人,并且与其攀谈;传媒人柳俊江向10名新界原居民、退休警员和三合会人士查询,他们均表示有收到讯息指“即使元朗当晚(7月21日)发生任何冲突,警察于30分钟内都不会到现场处理”[172]。区议员杜嘉伦和黄伟贤在7月22日凌晨1时驾车到朗乐路与青山公路交界时,看见有白衣人向警察挥手并大叫“阿Sir(警察),我们支持你呀,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话随时说”。[195]
警察在11时15分到场时白衣人刚好离场、两方交替现身[132],白衣人离开时被目睹持有大量武器,但警察没有上前阻止或者拦截[97][196]。在两轮袭击结束后,大批白衣人集结在南边围村,有传媒拍摄到2名防暴警员到场与2名手持木棍的白衣人交谈,交谈期间有防暴警员以左手放在白衣人左边膊头上,2名白衣人及后转身离开,过程中警员未有作出拘捕行动。[165]
警察新界北总区总部高级警司陈天柱在记者会上称两名向白衣人“拍膊头”的警员“实际上是在用手推白衣人,命令其离开”,又认为当时警察拘捕任何一方“都会使冲突恶化”[165][197]。陈天柱又指警察只用了18分钟便已经到达现场;《事实查核实验室》经过查证后指其说法为错误资讯[198]。《求验传媒》发现陈的说法曾经出现在一段名为“平反元朗黑夜”(由“Truth-hk.com”所制作,第一版)的影片,同时也发现“Truth-hk.com”推出的第二版影片中与警察的说法有出入,指出警察正在“被代言”[199]。同时陈天柱也声称元朗袭击是“持不同意见派别人士的对峙及聚集,演变成的暴力冲突事件”、“双方势均力敌”,称无差别袭击是“不正当的描述”,并且再次提及林卓廷与事件的关系。[14]
《信报财经新闻》的社论指陈天柱形容“双方(白衣人和非白衣人)势均力敌”与公众的观感相距甚远,指当时双方武力并不对等、而监警会报告也多次指出白衣人在元朗站月台上无差别袭击民众,批评其言论令到是非黑白更加混乱、火上浇油[200]。香港民主派人士批评警察否定元朗袭击为无差别袭击的行为是篡改历史、指鹿为马,立法会议员毛孟静指陈天柱的说法“荒谬绝伦”。[22]
2020年5月15日,独立监察警方处理投诉委员会公布针对警察处理反修例运动的手法之报告,报告中向警察提出52项建议,也提及了元朗袭击事件[201]。在报告发表前,有监警会海外专家成员批评监警会权力不足,建议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调查事件,之后海外专家团退出决定退出撰写报告的工作[202]。监警会指调查报告旨在厘清事实,并非调查任何投诉或个别警员在行动中的行为;又认为袭击事件中不涉及“警黑勾结”,称监警会凭“大场景”判断警察当时只想“调停黑衣人与白衣人”,指警员“拍膊头”举动是想推白衣人回南边围村[203][204]。在报告中,监警会建议“警务处日后要及时搜集情报及加强公众沟通警察”、指警察“错失介入良机”,遭到事件中遇袭者批评“警察不是没有及时了解情报,而是没有理会情报”。[205]
监警会报告同时指“有人在网上呼吁在7月21日于元朗举行集会以抗议早前发生的放映会冲突”,并且附上一张“得元朗、得天下”的标语照片,并且注明来源为连登讨论区。《立场新闻》通过使用香港大学新闻及传媒研究中心的社交媒体数据库调查后,发现放映会冲突有网民在连登讨论是否应该在21日于元朗发起示威,但主流声音坚持在港岛举行;而“得元朗、得天下”的标语照片被发现首次出自于一个名为“风中微尘”的新浪微博帐户,之后在连登附上“得元朗、得天下”标语照片的贴文均用于澄清该图片为假消息,与监警会报告的说法不相符[206]。监警会专案督导委员会成员陈锦荣承认没有详细调查图片的来源、是谁制作,指出这是因为调查权缺乏所致使的。[207]
报告称元朗站“有黑衣女子使雨伞袭击白衣人”,《集志社》在2023年7月取得多段元朗站闭路电视片段,发现监警会的说法并不存在[208]。另外该报告多次形容元朗袭击是“白衣人与黑衣人的冲突”,又将元朗站闸内区域的民众统称为“黑衣人”,《传真社》翻查当时的直播片段,发现闸内区域的民众穿有各种颜色衣物,林卓廷到达车站了解情况时、与其谈话的市民也分别穿著绿衣、深蓝衣及黑衣;同时也查证了报告的其他错误说法,如白衣人的袭击对象明显不限于黑衣人、除了黑衣人之外也有非黑衣人打开雨伞、以及报告中对林卓廷的说话对象描述错误。[209]
此次事件引起公众对元朗袭击是否可以被定性为恐怖袭击的讨论。香港法例第575章“联合国(反恐怖主义措施)条例”订明,只要“作出或恐吓作出行动”,有“导致针对人的严重暴力;导致对财产的严重损害;危害作出该行动的人以外的人的生命”意图,而且目的是为了“威吓公众人士或部分公众人士”,基本上都可以落入恐怖主义的定义。《茶杯杂志》报导表示在香港本地的定义之下,元朗袭击可理解为恐怖袭击,但同时也指出国际学术界对于恐怖袭击的定义尚未有共识[15]。不同司法制度、司法管辖区或政府机关对“恐怖主义”均有不同的定义。[210]
袭击事件后,不断有传言指控警察与袭击者勾结[146][193];台湾反恐学者侍建宇指出“如果有证据显示施袭者与警察合作的话,元朗袭击则应该被视为国家恐怖主义[注 2]下、政权使用代理人(指白衣人和三合会)恐吓平民,从而符合恐怖袭击的定义”[211]。香港立法会议员区诺轩以及其他民主派议员也认为如果元朗袭击被描述为恐怖袭击,应该被定性为国家恐怖主义。[212][213]
香港国际关系学者沈旭晖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认为元朗袭击属于针对平民的无差别恐怖袭击,因为其符合相关定义[210]。《AM730》的社论指出国际间的恐怖主义特征繁多,认为沈旭晖的说法只抽取其中四个定义就作定论,相关学者可能会稍嫌粗疏[214]。香港浸会大学新闻系助理教授杜耀明撰文,认为元朗袭击事件属于“狼群式恐怖主义”,是严重破坏社会秩序和安宁的恶行[215]。时事评论员黄世泽认为元朗袭击符合美国法律对于恐怖主义的定义,即包括“有预谋”、“有政治动机”、“以非战斗人员为目标”和“由特工或地方团体发动”。[216]
在袭击事件中,营运元朗站的香港铁路有限公司被批评反应迟缓、没有在其管理范围内采取充足的保护措施[217]。港铁回应事件时,表示车站职员在7月21日晚上10时45分发现有人争执、并且在10时47分报警[218][219],然而在10时40至44分间车站内已经有市民遭遇袭击、血渍遍布车站地面[68][217]。有港铁职员在法庭上表示因为怕“骚扰”到警员,因此没有向驻守车站的警员求助,承认工作情况混乱[220]。针对非白衣人的审判期间,第7被告作供指港铁职员多次拒绝离开客户服务中心、没有向受伤民众提供协助。[19]
在晚上11时,白衣人冲上月台上层袭击躲藏在列车的民众[90]。当时一列停泊在元朗站1号月台(往屯门方向)遭到白衣人袭击[8],但当时列车总共停留近18分钟,因此被质疑为何迟迟没有驶走[221][222]。事件后有社交媒体流传袭击当晚涉事列车车长与超级车务控制中心的对话内容,内容显示车门因被堵塞而无法关闭,车长要求元朗站职员协助,车站职员却回复到“这列车不安全呀!我被别人打了!你懂吗?”;同时有乘客按动紧急通话器、紧急掣及不断敲打驾驶室分隔门,车长则按照车务控制中心的指示,要求乘客下车并且继续尝试关闭车门。[223]
在法庭审判期间,驾驶前述列车的车长作供指接到控制中心指示清客;但之后车长听到有乘客拍打驾驶室大门并且大叫“有人打人”,而控制中心则继续指示车长清客。车长在驾驶室外望向车尾,发现月台有白衫人聚集,但距离太远而不清楚情况;而驾驶室内的屏幕也因故障而失效,车门继续被堵塞而无法关闭。车长又说列车在紧急掣被启动的时候无法开车、需要手动重置方可,但之后港铁工程师作供时指出所有紧急掣已经被重置。法官陈广池惊讶并质疑控制中心任由“车长和乘客自生自灭”。[224]
在袭击当晚,网上流传影片以及《香港电台》调查报导显示立法会议员何君尧于晚上约10时在元朗凤攸北街[63]向白衣人打招呼,获热烈鼓掌。何君尧更与白衣人握手合照留影,并竖起拇指,声称白衣人“你们是我的英雄”,更向一名白衣人表示“辛苦你啦”,对方则回应“不辛苦”[62][64][65],导致民众怀疑何君尧与白衣人之间存在关系[225]。其亦被指长期以来“与元朗的地方派系颇有往来”,《大纪元时报》报导称何君尧在当时正在担任有三合会背景的亲共组织香港青年关爱协会之荣誉会长和法律干部[226];何君尧在事前于社交媒体提出“要把进入元朗的示威者打得片甲不留”之言论,也引发争议。[40][166]
当何君尧和林卓廷共同出席香港电台节目《视点31》时,林卓廷多次质疑何君尧为何与白衣人握手,并且在场展示相关片段截图;何回应时笑指“就算那个人是你父亲,我也会跟他握手!”,反指林卓廷“曾多次带领黑衣人生事”,又说“你(林卓廷)在11时入来元朗干什么?”[227]。另外,当日陪同何君尧握手及离开的白衣人(黄四川)为何君尧的竞选助理,他在之后被拍摄到曾经出现在元朗站袭击现场,并且拍手;黄四川其后被捕,但最终没有被起诉[228][229]。何君尧又声称白衣人的举动是为了“保家卫族”,并且对于被定罪的白衣人表示同情。[230]
香港律师会之后接获针对何君尧专业操守的投诉,该会表示会严正检视投诉,不排除会交予律师纪律审裁组处理[231]。岭南大学发表声明与何君尧切割关系,元朗公立中学校友发起联署要求何君尧辞任校董[232],何君尧的母校皇仁书院的旧生会收到旧生要求剥夺何君尧的会籍,旧生会则强调会跟进事件[233]。有赛马及评马界代表,发起联署要求香港赛马会取消何君尧的马会会籍,以及将他的名下赛驹即时退役[234]。有网民在“我们人民”网站发起联署,要求美国政府禁止何君尧及其亲属入境美国,期间有逾10万人参与联署。[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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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2日,行政长官林郑月娥与问责官员见记者 |
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在7月22日凌晨发出声明、同时提及上环及元朗的暴力事件,谴责有人在元朗聚众袭击民众、“引起冲突”[236]。行政长官林郑月娥及时任警务处处长卢伟聪联同多位司局长在同日下午3时召开记者会[237],先谴责冲击中联办事件,之后才谈及元朗袭击事件;林郑月娥指元朗发生“令人震惊的暴力事件”,表示会全力追究责任,又对伤者、传媒工作者表深切慰问[238]。有记者向林郑月娥发问,特区政府首先谴责示威者涂鸦国徽、之后才提及到元朗袭击,“是否觉得涂鸦国徽比元朗市民人身安全更重要?”;林郑月娥称示威者污损国徽,“践踏一国两制、对香港的伤害更加大”。[239][240][241]
警务处处长卢伟聪表示“警察一向与黑社会势不两立,部分恶意言论抹黑警队与三合会勾结,是所有警察都不能忍受的抹黑”。[166]
记者会上群情汹涌,有记者问林郑月娥为何在袭击当晚没有现身,又质问她“睡得著吗?”[242]。当林郑月娥转身准备离去时,更有记者质问她“有否想过自己死后会落地狱”[243]。《立场新闻》指林郑月娥对于元朗袭击所使用的措辞,也有别于先前记者会多次谴责反修例运动是“暴动及形容示威者是暴徒”[244];当时有记者当面指出元朗袭击可以被定性为“恐怖袭击”时,但林郑月娥拒绝归类元朗袭击为暴动,也没有提及袭击者是“暴徒”。[245][246][247]
直至7月26日,政务司司长张建宗在记者会上承认警察在袭击当晚的处理方式与市民的期望有落差,并且公开向市民道歉,同时也首次使用“暴徒”一词称呼施袭者[248]。但张建宗之后遭到香港警察队员佐级协会质疑其“能力不足”,要求他“退位让贤”,也有大批警员匿名“谴责”张建宗。[249]
与居民安全相比,香港政府对污损国徽更重视这点影响了当地民情[250]。其作为也引起政府公务员的不满。7月25日,超过400名行政主任发起联署,要求政府正式撤回《逃犯条例》修订草案及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同时认为元朗袭击为“无差别恐怖袭击”,说有关行动是“要制造恐慌,图令市民噤声,惶惶不可终日”;联署信也对行政长官林郑月娥处理元朗事件的手法深表遗憾,又斥责警务处处长卢伟聪表现毫无承担,解说令人“无言以对”,指警察“没尽保护市民之责”,又指控警察“有勾结暴徒之嫌”[251][252]。7月26日,284名来自逾44个政府部门的公务员发公开信,要求政府回应五大诉求,批评政府依然故我、拒听大众声音,并且批评警察在元朗袭击中未有及时派员到场[253]。
香港民主派人士及组织普遍对袭击事件表示谴责。袭击事件发生后翌日,包括林卓廷在内的24名民主派立法会议员发表声明,批评警察在事件中严重失职,令“元朗沦为三合会管治、无法无天”,指事件令人发指,声明说“更有穿着另类制服的社团人士执行自己一套法律的联想,而警黑合作之嫌疑,更是铺天盖地”,质疑政府“未来可能借此事件实施戒严以镇压示威”[254][255]。香港公民党谴责元朗袭击,批评警察失职、指警察“仿如与三合会协调好一样,不单有在场警员转身离去,警察到场后竟让大批疑似袭击者离去”,同时促请政府回应五大诉求、勿倚仗警队武力和三合会暴力处理民怨[256]。立法会议员区诺轩指出袭击事件已经造成社会恐慌,呼吁林郑月娥政府停止“重复谴责”并且面对问题本质,批评林郑月娥在7月22日记者会上提出“国家象征比人命重要”的言论只会令到民众怒火加剧。[212]
民主党在7月24日召开记者会,与事件中的遇袭伤者讲述事发经过,直指白衣人的暴力行径与恐怖袭击无异,又指何君尧和建制派媒体试图扭曲事件,并要求何君尧道歉及追究警方蓄意不履行职责的责任。[257]
中国全国政协副主席、前行政长官梁振英在社交媒体Facebook发贴文,谴责元朗袭击中对市民实施袭击的暴徒,呼吁停止一切暴力行为[258]。建制派和乡事派方面,则将元朗袭击视为“两派冲突”[172];如新界乡议局便在声明中指元朗袭击是“两批持不同政见的人,语言挑衅辱骂蓄意引起事端”,导致演变成殴斗场面、令无辜市民遭殃,但其同时促请警察严肃跟进事件[259]。民建联立法会议员、新界社团联会会长兼前元朗区议会议员梁志祥称林卓廷在袭击事件中“火上加油”,导致“原本只是对骂的场面失控、另一批人冲进地铁站攻击市民和记者”[172]。与白衣人握手的立法会议员何君尧,声称有反修例示威者进入元朗“生事”,而白衣人则是“为了保家卫族而反击”。[260]
工联会立法会议员黄国健指元朗袭击“事出必有因”,认为元朗袭击事件是由于“近日在18区出现示威游行、令警力部署受到牵制,以及反修例运动中的暴力示威者激化社会矛盾所致”[261]。自由党促请警方跟进事件缉拿凶徒,并希望香港社会各界立即停止暴力,不要让仇恨和报复的心态继续滋长。[262]
上水乡事委员会主席侯志强表示,年轻人的诉求完全是冲著政府而去,并非针对新界原居民权益,双方(反修例示威者和乡民)之间“不可能有冲突”。他又形容,元朗袭击事件是“别有用心的人,刻意将把乡黑与新界人牵连”。[263]
举行7月21日反修例游行的公民团体民间人权阵线在袭击事件后发表声明,强烈谴责元朗有白衣人袭击市民、指白衣人“俨如中国城管”,并且批评警察在元朗不执法、纵容白衣人袭击记者及市民[264][265]。法政汇思、杏林觉醒、前线科技人员等合共23个专业团体发表联合声明,谴责警察疏忽职守,要求警察交代迟到原因、并且向公众致歉[266]。香港大律师公会发表声明,谴责元朗袭击事件,斥事件中袭击民众的白衣人是一群“有组织的不法之徒”,同时又呼吁成立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267][268]。国泰航空工会也在社交媒体发文表示强烈谴责元朗袭击,并在7月26日在香港国际机场一号客运大楼举行和平集会,并强调,此活动为“纯自发、非机场局、非任何航空或机场公司、非工会、非罢工”。[269]
有医学和教育界人士在网上发起联署,批评政府在记者会上的言论是在“淡化元朗白衣人行为、扭曲事实,仿佛是双方冲突”;而截至7月22日中午1时,已有逾3,000人联署[270]。前线医生联盟发表声明谴责元朗袭击,指“白衣暴徒”于元朗站对途人无差别施袭,批评其行为“泯灭人性”、为市民带来恐慌;联盟又指,感谢紧守岗位的消防员和救护员,希望“政府能顺应民意,作出适当行动,以平息平民怨愤,避免撕裂加剧”[271]。香港社会工作者总工会、社工复兴运动等组织发起游行到元朗警署,同时对元朗袭击表示谴责。[272]
Now新闻台谴责袭击事件,且指其摄影师遭到白衣人袭击[12]。传媒界组织香港记者协会、香港摄影记者协会、独立评论人协会和香港新闻行政人员协会对元朗袭击中有记者受伤表示强烈谴责,要求警方拘捕施袭者,强调袭击和恐吓正在采访的记者之行为,是对新闻自由及言论自由的严重威胁[273]。约30名香港外国记者会成员和新闻从业员,于7月23日在中环下亚厘毕道香港外国记者会会址外默站,抗议白衣人在元朗袭击中殴打记者,指事件“令人心寒”。[274]
香港总商会发表声明谴责袭击事件,促请各方合力寻找方案以化解困局,指政府应扩大公众谘询范围、正式撤回《逃犯条例》修订草案和问责不称职官员[275]。香港瑞典商会会长邬德彬于推特上发文批评警方是“绝对耻辱”[276]。国际商会香港分会发表声明,讉责一群凶徒在元朗站一带恣意袭击市民和记者,令香港法治之名沦为笑柄,强调不能让这种状况继续下去。[277]
独立股评人大卫·韦伯指元朗袭击、以及其他暴力事件可能会扰乱外资对于香港的信心,又指“警察当日必定掌握情况,但却选择不对抗三合会势力”,称事件加强了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之必要性,亦认为香港当局应暂停元朗警区警官的职务[278]。香港电视网络主席王维基在2019年8月9日于Facebook上公开批评警察在元朗袭击事件中办事不力,指警察“玩失踪、睁大眼、说谎话”[279]。传媒人兼香港中文大学专业顾问区家麟于《立场新闻》撰文,呼吁市民将有关纪录片广传,同时批评警察在袭击事件中不作为,指其“暗合黑道”、“与民为敌”。[280]
曾经参与“守护香港”集会的艺人肥妈在袭击事件后接受传媒访问,激动地表示自己没有支持警察或者任何一方,指心痛“香港被毁坏”,呼吁特首林郑月娥解决问题[281]。电台DJ兼艺人森美在社交平台Instagram发出黑白照,附文“元朗、香港,到了昨晚(7月21日)、不一样了”[282]。2019年12月,香港女歌手方皓玟推出新歌《人话》,其中MV显示了元朗袭击事件、太子站袭击事件及西湾河开枪事件的开枪画面,歌词又批评警察及林郑月娥“听你讲话听到烦躁”。[283][284]
在十八乡乡事委员会就职典礼上发表被质疑“动员发动元朗袭击”之言论的中联办新界工作部部长李蓟贻,在7月23日出席活动时被记者追问其言论之争议,但是其却一直微笑不语、闭嘴拒答[38]。而在“守护香港”集会上提出“藤条教仔”论的石镜泉则在《香港经济日报》员工集体抗议后在袭击事件翌日发表声明,表示撤回前述言论,同时就该言论向社会大众和该公司的员工作出道歉。[285][286]
在事件中与白衣人握手的何君尧在其社交媒体专页上发文,称其与元朗袭击事件没有关系,指出自己只是在晚饭后经过时被市民认出,续而与他们合照[64]。之后他又举行记者会,强调自己“并无策划元朗袭击”,续指其向白衣人赞好的行为“只是欣赏他们保卫家园的情操,不能与暴力事件并谈”,又说自己不是赞许袭击者是英雄。[287]
何君尧在接受香港电台访问,对其在袭击事件前提出“打得示威者片甲不留”之言论时,辩称自己“信口开河”、并认为“每个人都有情绪”。[288]
2019年7月29日,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发言人杨光出席记者会,称反对逃犯条例示威是“激进示威者蓄意制造暴力事件,严重触碰一国两制的原则底线”;当被问及元朗袭击事件时,杨光称“香港警务处处长和中联办负责人,对这个问题(警黑勾结和中联办策划袭击)已经作出了明确回应,这些传言都是毫无根据的诬蔑”;随后继续有记者追问相关问题,但均被记者会主持人阻止。记者会结束后,大批记者仍锲而不舍趋前包围杨光,要求他回应元朗袭击事件,杨光未有回应便离开[289][290]。据《香港中国通讯社》报道,中联办负责人谴责针对中联办的“恶意谣言”,批评有人“将中联办与7月21日在元朗发生的暴力事件联系到一起炒作,是恶意抹黑中央驻港机构的形象”。[291]
另外,在中国大陆网路上流传著讯息称元朗袭击事件是“元朗百姓自发追打港独暴徒”,也有文章声称“元朗乡亲出于守卫家园的义愤,用藤条教训无家无国的黑衣青年”。同时在微博上也有网民呼吁购买蛋卷以“支持元朗乡亲”,香港荣华饼家向传媒表示其蛋卷在袭击事件后的翌日已经售罄。[292][293]
英国发展事务国务大臣安德鲁·穆里森在英国下议院发言时,表示将会密切关注香港当局对元朗袭击的调查,同时也对袭击表示谴责[294]。美国国会及行政当局中国委员会兼众议院主席吉姆·麦高文谴责袭击事件,并指“针对和平抗议者精心策划的暴力行为”是不可接受的。[295]
多国媒体都有报导是次袭击事件,并持续观察香港局势动态,当中包括但不限于:英国的英国广播公司[296]、路透社[297]、《泰晤士报》[298]、《卫报》[299]、《每日电讯报》[300]、《独立报》[301]、《每日邮报》[302];美国的有线电视新闻网[303]、福克斯新闻台[304]、《纽约时报》[305]、《华盛顿邮报》[306]、彭博新闻社[307];法国的法新社[308]、《费加罗报》[309]、《解放报》[310];德国的《明镜周刊》[311]、《图片报》[312];加拿大的《环球邮报》[313];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314]。
在元朗袭击事件后,有民众发起“光复元朗游行”以抗议袭击事件。2019年7月23日,元朗居民锺健平向警察提交游行申请[315]。7月25日,原定在7月27日举行的“光复元朗”游行被警方发出反对通知书[316],网民之后选择以其他主题举行游行,如歌手何韵诗宣布在7月27日举行流动签名会、网民举行“国际老婆饼日”试食老婆饼大会,但都与原本光复元朗游行的计划路线一模一样。[317]
7月27日当天的游行在下午1时开始,初期只是有大批示威者沿元朗大马路行走、排队购买老婆饼[318]。但到了下午5时开始,大批黑衣人在南边围村外聚集,并且毁坏一部警车[319],之后警察在11分展开驱散行动,元朗街头随即爆发激烈警民冲突,警察不断施放催泪弹、海绵弹及橡胶子弹驱散示威者;在晚上10时,警察“速龙小队”攻入港铁元朗站围捕站内示威者,有人被警棍打中头破血流,站内不少市民受惊;最终示威者在11时全面散去。全日冲突中至少23人受伤,2人情况严重[318]。
元朗袭击事发后一个月的8月21日,逾千名示威者身穿黑衣到元朗站默站,抗议香港警察仍未正式起诉任何一位在事件中施袭的白衣人,期间众人掩住右眼表达对8月11日的示威活动中一名少女疑似警察发射的布袋弹射击眼部导致失明的不满[320]。2020年7月21日,正值元朗袭击事件一周年,大批民众在元朗形点商场聚集,并且高叫抗议口号,随后遭到警察驱散。[321]
元朗袭击事件被视为反修例运动中的转捩点,袭击事件导致许多民众对警察失去信心[322],同时导致局势进一步升级、冲突强度及双方武力有增无减[168]:11,更加成为反修例运动持续的催化剂[323]。在运动初期,香港警察已因为其对于运动的处理手法而备受争议。而警察在元朗袭击中采取的态度,让民众普遍认为警察与三合会“勾结”,“黑警”一词开始普遍地被抗议群众所使用[322];香港非政府组织“民权观察”创办人王浩贤指警察对示威者及元朗袭击事件的白衣人进行差别对待,令局势升级,导致对抗情绪不断累积,“酿成更大不幸”[324]。时事评论员梁启智认为元朗袭击“对于香港民众来说是个回不去的关口”,并且指民众不会轻易重新信任警队。[325]
根据香港中文大学传播与民意调查中心的民意调查,在2019年6月初、反修例运动尚未爆发的时候,只有不足7%的市民对警队的信任度给予零分;在金钟冲突过后,零分的比例上升到23%;到了8月初,经过元朗袭击事件后,零分的比例再上升到42.7%[325][326]:63;另外有82.2%受访者表示元朗袭击为对警察观感变差的主要原因[326]:70。香港民意研究所在8月1日到8月6日期间对1000名民众进行电话访问,民调结果显示民众对于警务处的评分暴跌至39.4分,比2016年旺角骚乱时的警察评分(60.3分)更低[327]。中大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苏钥机相信,元朗袭击和警察执法时衍生各项争议,是令市民对警察信任度下跌的主因。[328]
“警黑勾结”的说法对民众以及抗议者造成“道德冲击”,并且加剧了示威者的愤怒,暴力也随之升级[329][168]:11。尽管香港政府也被指在2014年发生的雨伞革命使用了透过三合会袭击示威者的反抗议策略,但是元朗袭击让香港民众意识到其力量的规模和程度,因此反修例示威者开始有理由地升级武力。《中国季刊》的研究发现,反修例示威的暴力等级在元朗袭击事件后明显高出5倍,同时指出“更暴力的反抗议策略对亲民主抗议者一方的和平和激进行动产生了重大影响”[329]。中大的民意调查显示,在6月有约65%受访民众坚持“和理非”,到8月初时则有52.3%[326]:78。随后中国当局对于香港政府镇压示威者的支持,致使暴力持续增加、“勇武派”抬头。[329][330]
袭击事件造成元朗当地市民及商户恐慌。袭击事件翌日(7月22日)由于传出“有乡事及黑社会背景的白衣人会再次发动袭击”之类的传言,因此在元朗和屯门的商户均在下午纷纷暂时休业[331][332][333][334],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不例外,即使是区内大型购物中心,如元朗YOHO MALL 形点及屯门V City内的店铺也没有营业[335],区内的公共设施都提早在傍晚前关闭;区内居民不敢穿著黑色衣服,而区外人士亦赶在入夜前离开屯门及元朗。[336][337]
另外,受袭击事件影响、元朗当地的楼宇交易量急剧下降。有地产代理向《东方日报》表示,有许多准买家在元朗袭击后不敢在当地看楼盘,同时预计当地楼价会有跌幅,而邻近的屯门区乃至新界西地区也受到影响,楼宇交易量同样变小。[338]
反修例示威和元朗袭击引起民众恐慌,而在袭击事件后,有约11个国家更新对香港的旅游警示,日本和澳洲当局均提及到元朗袭击,呼吁其民众注意来港旅游安全、避免前往示威或者冲突地区。南韩当局提醒其民众若果在香港身穿黑色衣服,有机会被误认为示威者。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局长邱腾华之后向各驻港领事及外国商会去信,解释香港近日的情况,称“希望释除有关访港的疑虑”。[339][340]
2019年,《香港电台》节目《铿锵集》在2019年7月29日播出题为“721元朗黑夜”的调查报导,该报导整理袭击事件当天的不同片段,访问相关人士并按时序梳理情节,探究袭击事件当晚消失的警力在何处。在报导推出后的晚上9时,其在Facebook的播放数高达286万次,在Youtube的播放次数则有近68万次[342][343]。2020年7月13日,《铿锵集》播出元朗袭击事件一周年专题节目“7.21谁主真相”,透过重组多段当日闭路电视和媒体拍摄片段、车牌查册及走访当日在场人士,指警察早已到场并且目击白衣人手持攻击性武器[344]。该节目之后获得由国际特赦组织、香港记者协会及香港外国记者协会主办之第25届人权新闻奖中文纪录片组别的大奖,比赛评审赞扬作品“追踪最细微线索,无畏无惧,诘问强权”[345]。但同时,通讯事务管理局也收到针对该节目的投诉,最后被裁定没有违规。[346]
袭击事件中受伤者柳俊江于2020年7月出版《元朗黑夜——我的记忆和众人的记忆》,以文字重组元朗袭击事件;该书本之后成为畅销书[347]。亲中媒体《大公报》批评柳俊江的著作以“比较小说式的叙事手法去重组事件”,又声称“此书充斥着美化黑衣暴徒、抹黑警方的内容”[348]。2022年7月,袭击事件发生3周年前夕,一群独立记者制作了专题报导《721未完的案》。[349]
2020年11月,负责制作《721谁主真相》的《香港电台》记者蔡玉玲遭警察拘捕,被指控其查册的行为“涉嫌作虚假陈述而获取相关资料”[341]。蔡玉玲之后被裁定罪名成立,但其一直上诉至香港终审法院,最终被撤销定罪。[35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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