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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宗室成員、政治家與地方軍閥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劉表(142年—208年[1]),字景升,山陽郡高平縣(今山東省微山縣西北)人,漢朝宗室,是西漢魯恭王劉餘之子郁桹侯劉驕的九代孫[2]。劉表身長八尺,是東漢末年的一個割據軍閥,領有荊楚數千里之地,並先後由漢廷授封官銜荊州刺史和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假節。也是漢末的黨錮人士之一。
劉表於漢順帝漢安元年(142年)出生[1],年輕時受過儒家教育,他參加過太學生運動,在士人間享有很崇高的名望。在他17歲當年(158年),向王暢求學。劉表曾於黨錮時期(一說166年、一說169年)與同郡張儉等受到訕議,卻在問罪的詔書下來之前收到風聲,於是被迫逃亡,從而避過迫害。[3]:71[4]:38
光和二年三月(179年),劉表得大將軍何進召為北軍中候,在為十年間,以賢能見稱[4]:44。漢獻帝初平元年(190年)荊州刺史王叡被孫堅所殺,董卓於是以朝廷的名義派遣當時的北軍中侯劉表繼任。但當時的荊州一帶並不穩定,朝廷沒有方法實際控制,事實是一紙空文[5]:33。荊州刺史治所在武陵郡臨沅縣(今湖南常德東北),劉表行至宜城,前進的道路已經不通,只好隻身進入[5]:69。
劉表上任初期,荊州的宗賊很多,袁術佔據了魯陽,吳人蘇代又為長沙太守,貝羽為華容長,各據民兵而稱雄,沒有方法直接取得荊州的統治權。他意識到必須要爭取到荊州地區的豪強宗族勢力支持,於是和荊襄大族中蒯良、蒯越、襄陽人蔡瑁等商討穩定荊州的方法。他們討論後決定以「權謀」鏟除反抗的宗賊,以仁政德治以治理荊州,確立了施政的方針[6]:34[5]:69。
劉表便使蒯越遣人前往誘騙宗賊,說得來者五十五人(《後漢書》載十五人),就斬殺他們,並安撫收編他們的部眾。然而,是時唯有江夏賊黨張虎、陳生擁眾據守襄陽,劉表於是再派蒯越及龐季單騎前往勸說,二人答允出降,於是江南悉平。而荊州諸太守、縣令因聽聞劉表的威名,大多解印綬而逃去。劉表自此理兵襄陽,以觀時變。
在討董聯盟瓦解之後,袁術與袁紹的關係急劇惡化。袁紹於是連結劉表,欲以其牽制袁術。而袁術亦打算襲取荊州,故與長沙太守孫堅結合,並命孫氏一起合擊劉表。劉表最初與孫堅交戰失利,被孫堅圍攻於襄陽城。後來,劉表卻因孫堅戰死而反敗為勝,但對戰事的詳情卻有三種不同的記載:
由於孫堅戰死對戰事造成影響,促使劉表反敗為勝,解除了荊州的危機。
初平三年(192年)四月,董卓在長安被呂布殺死,其餘部李傕、郭汜卻又再次進據長安,誅殺司徒王允,挾持天子。劉表於是遣使入朝朝貢,李傕、郭汜二人為了穩固自己勢力,便以朝廷的命詔遣御史中丞鍾繇封劉表為「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假節」,呼為伯父,置長史、司馬、從事中郎,開府辟召,儀如三公,希望能夠結連劉表為外援[7]。
初平四年(193年),劉表截斷袁術的糧道,使其無法再盤踞南陽,迫使他往兗、豫方向出走,間接促成了袁術與曹操之間的匡亭之戰。此舉不但徹底除去袁術覬覦荊州的野心,更借曹操軍的力量削弱袁術勢力,使其更加遠離荊州,減少了對荊州威脅,也鞏固了自己在荊州的統治權。
建安元年(196年),漢獻帝被曹操迎於許都,劉表雖然再次遣使奉貢,但亦與北方的袁紹保持關係。治中鄧羲於是勸諫劉表,劉表不聽,答曰:「內不失貢職,外不背盟主,此天下之達義也。治中獨何怪乎?」(對內,我沒有對朝貢之事上失責;對外,我亦沒有違背盟主,這才是當今天下的達義之道。怎麼只有你老是在怪我呢?)鄧羲不滿,於是辭疾而退,終劉表之任內不再出仕。
其時驃騎將軍張濟自關中出走南陽,因糧盡而攻打其南陽郡的穰縣,卻因中飛矢而死,其侄張繡於是收兵而退出穰縣。荊州官員知道後皆向劉表祝賀。劉表卻說:「濟以窮來,主人無禮,至於交鋒,此非牧意,牧受吊不受賀也。」(張濟因窮途末路而來,我作為主人卻如此無禮,這並非我的本意,故我只受弔唁而不受祝賀。)之後,劉表又派人招誘張濟的餘部,其眾聞訊而大喜,盡皆服從。劉表於是安排張繡屯兵於宛城,成為劉表在北方的藩屬勢力,替他抵禦外敵。
當初,長沙太守張羨因性格屈強、桀驁不馴,故被劉表輕視而沒有被禮待。張羨懷恨在心,最終於建安三年(198年)率領長沙、零陵、桂陽三郡叛逆劉表,劉表因而遣兵攻伐,卻連年不下。及後張羨病死,長沙民眾又擁立其子張懌為主,劉表不久後方能攻下張懌。於是劉表順勢廣開南方的疆土,成為「南收零(陵)、桂(陽),北據漢川,地方數千里,帶甲十餘萬」的大軍閥。
在平定荊南之後,劉表與交州牧張津之間漸生讎隙。在建安四年至八年間(199—203年),交州牧張津對劉表連年用兵。然而交州兵微將寡,故即與劉表作戰經年仍是徒勞無功。直至建安八年(203年),張津被部下殺害,劉表為染指交州,便旋即派遣屬下賴恭出任交州刺史,希望搶先在朝廷任命官員前佔有交州。同時,他又任命部屬吳巨為蒼梧太守,以接替剛病故的史璜。另一方面,以曹操為首的漢廷則拜交趾太守士燮為「綏南中郎將,董督(交州)七郡,領交阯太守如故」,旨在抗衡劉表在交州的勢力。
劉表上任前荊州境內混亂,出現武裝割據,劉表擔任荊州牧後,平定割據,並令境內的豪強服從。荊州從此萬里肅清,群民悅服。另一方面,從關西、兗州、豫州來投靠荊州的學者又有上千人之多,劉表對他們都能加以安撫賑贍,學者們受到資助,亦能得到保護。由於荊州境內界抵抗武裝已被肅清,劉表於是開立學官,博求儒士,又命綦毋闓、宋忠等學者撰寫《五經章句》,並稱之為後定。同時劉表還模仿皇帝舉辦郊祀。[8]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劉表與張繡合擊曹操,雙方互有勝負。其後曹操與袁紹相持於官渡,據守南陽的張繡接受謀士賈詡的建議,向曹操請降,劉表從此失去了對南陽的影響力。接著,袁紹又遣人求助於劉表,劉表向來使許諾,卻又不正式派遣軍隊助戰,亦不肯協援曹操,只希望自保於(長)江、漢(水)之間,以觀天下之變。
從事中郎韓嵩、別駕劉先就向劉表說:「今豪傑並爭,兩雄相持,天下之重在於將軍。若欲有為,起乘其敝可也;如其不然,固將擇所宜從。豈可擁甲十萬,坐觀成敗?求援而不能助,見賢而不肯歸!此兩怨必集於將軍,恐不得中立矣。曹操善用兵,且賢俊多歸之,其勢必舉袁紹,然後移兵以向江漢,恐將軍不能禦也。今之勝計,莫若舉荊州以附曹操,操必重德將軍,長享福祚,垂之後嗣,此萬全之策也。」(如今豪傑並爭,兩個雄主相持於官渡,所以決定天下之局勢的重任就在於將軍了。若果將軍是想有所作為的話,就應該乘此機會而起事;但若不然,就應該選擇可以跟從的雄主。將軍您又怎能擁兵十萬,而坐觀成敗?袁紹前來求援,您又不派兵協助;曹操賢明,您又不肯歸隨。這兩大勢力不管誰勝誰負,都會因怨恨而來對付將軍你的,屆時我們恐怕不能再保持中立了。我等認為曹操善於用兵,而且又多賢臣俊士歸附,他必定能夠一舉殲滅袁紹,然後就會把兵鋒指向我們,恐怕將軍到時候也不能夠與其抗衡吧。如今必勝之計,莫過於舉荊州之眾而歸附曹操,而曹操必定會看重將軍的恩德,您就能長享福祚,子孫晏然,這才是真正的萬全之策啊!)
大將蒯越亦如此勸劉表,但劉表狐疑不決,便派遣韓嵩前往晉見曹操,以探其虛實。他對韓嵩說:「如今天下大亂,大勢未知所定,而曹公奉天子於許都,希望閣下能夠替我觀其虛實。」韓嵩答曰:「至聖者可以通達於普世的價值、忠節,次一等者則只能緊守現存公認的氣節。而我韓嵩,僅僅是守節者而已。所謂事君為君,君臣之間的關係既定,所以可以以死守節;現在我奉命前往朝廷仕宦獻身,正因為是將軍您的命令,所以即使是赴湯蹈火,我也是萬死不辭的。以我的觀察,曹公明哲,必定能匡濟天下,如果將軍能夠上順天子,下歸曹公的話,必定能夠享百世安康之福,荊楚之地亦定會受其庇佑,那麼您就應該派我出使了;但若然您舉棋不定,卻仍命我出使京師的話,一旦天子封我為官,我便會成為天子的屬臣、將軍的故吏了。正如在君為君的道理一樣,我韓嵩只可守命於天子,在道義上就不能夠再為將盡忠效命了。唯望將軍慎重三思,不要有負韓嵩。」[9]
劉表以為韓嵩只因怯懼而推搪,便強行命他出使。韓嵩到了許都後,果如其所言,他被天子拜為侍中,遷零陵太守,他回來以後大為稱頌朝廷和曹操的威德,又勸劉表派遣質子入朝侍奉。劉表認為韓嵩懷有二心,於是大會群臣數百人,陳兵而責見他。其時劉表盛怒,手持符節想要下令殺他,還屢說:「嵩敢懷貳邪!」(韓嵩你竟敢懷二心啊!)在場的群眾大為驚慌,想叫韓嵩謝罪,但韓嵩卻不為所動,只向劉表說道:「將軍負嵩,嵩不負將軍。」(是將軍您有負於我,而不是我有負於您。)且亦再陳述其臨行之言。劉表依然怒不可遏,其妻蔡氏知道韓嵩賢良,於是進諫說:「韓嵩,楚國之望也;且其言直,誅之無辭。」(韓嵩名重荊楚,而且他言行率直無假,是誅之無名的。)劉表又拷問韓嵩隨行的手下,得知韓嵩並無他意,方才作罷斬殺他的念頭,但仍然將其囚禁。《三國志》認為劉表外貌儒,但內心卻多疑猜忌,就以上述此事來引證。
建安六年(201年),劉備在汝南為曹操軍所破,於是南行投奔荊州。劉表雖然厚相結待,但沒有重用劉備,只安排他駐紮新野,成為自己的北藩。建安十二年(207年),曹操遠征柳城時,劉備曾勸說劉表起兵後襲許都,劉表不納其言。至及曹操還軍中原,劉表才對劉備說:「不用君言,失此難逢之機。」(之前不採納你的建議,現在就失去了如此良機了。)劉備只得說:「今天下分裂,日尋干戈,事會之來,豈有終極乎?若能應之於後者,則此未足為恨也。」(方今天下分裂,干戈日起,機會定會再出現,又怎會有所終極呢?若果今後能把握機會,這回之事就不足以為恨了。)
不過自建安十二年,曹操還定柳城後,河北局勢已經被穩定下來。在一統中原後,曹操開始為南征的事作準備,而荊州則成為他的第一個攻取的目標。
最初,劉表因為長子劉琦與自己的相貌長得相似,而十分喜愛他。但是後來次子劉琮娶了劉表繼室蔡夫人的侄女,蔡氏就愛屋及烏,喜愛劉琮而討厭劉琦。蔡氏於是經常在劉表面前抵毀劉琦,劉表因為寵信蔡氏,於是逐漸信以為真。另外,蔡夫人之弟蔡瑁及其外甥張允亦得劉表信重,並且又與劉琮相善,故此劉琦越感不安。後來劉琦聽從諸葛亮的建議,向劉表請纓代替戰死的黃祖出任江夏太守,以求自安。
建安十三年(208年),劉表病重,劉琦立即從江夏趕回探視,蔡氏、蔡瑁、張允等人知道劉琦性慈孝,害怕劉表把後事託給他,便定計阻撓劉琦與其父見面,劉琦只好返回江夏[10]:130-131。由於劉琦素來慈孝,張允等人怕其父子二人相見而親情相感,會令劉表確立劉琦為嗣,於是不許劉琦入內探望,並說:「將軍命君撫臨江夏,其任至重。今釋眾擅來,必見譴怒。傷親之歡,重增其疾,非孝敬之道也。」(主公命你鎮守江夏,是個非常重任。如今你留下眾兵將於江夏而擅來襄陽,主公知道後必定會加以怒責。此舉有傷親情,最終只會使他的病情惡化,這實在不是孝敬之道啊。)劉琦被拒諸門外,不能與劉表相見,劉琦只得流涕而去。而據《英雄記》及《魏書》記載,劉表病危時曾想將荊州讓給劉備,劉備不忍趁人之危而再三推卻。[11]但是,南朝宋史學家裴松之在《三國志注》中認為,劉表夫婦早已屬意劉琮,這時突然想讓劉備接手荊州,不可信。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顯出宛、葉而間行輕進,以掩其不意」,劉表病情急轉直下,八月便死去[10]:137。劉表因為背疽發作,病重身亡,享年六十七歲[1],葬於襄陽城東。劉表一死,蔡瑁、張允、蒯越等人立即擁立劉琮做荊州之主[10]:137。劉琮把劉表的侯爵印綬給劉琦,劉琦怒,將印綬扔在地上,想趁奔喪發難。劉琮決定降曹,曹軍尚在宛縣,尚未到達新野[10]:138。因為群臣大多主降曹,於是便在九月向曹操請降,正式結束了劉氏父子在荊州十九年的統治。劉備沒有攻打襄陽,僅是在城下駐馬高呼劉琮出來相見,亦只來到劉表墓前祭奠,拜辭而去[10]:139。
劉表是荊州學派的創立人,根據張璠的《漢紀》,劉表與山陽郡的同鄉張隱、薛郁、王訪、宣靖、公褚恭、劉祗、田林並稱「八交」,或稱「八顧」。而《漢末名士錄》則說劉表與汝南陳翔、范滂、魯國孔昱、勃海苑康、山陽檀敷、張儉、南陽岑晊為「八友」。《後漢書·黨錮傳序》又載劉表與翟超、岑晊、陳翔、孔昱、苑康、檀敷、張儉八人為「八及」,載劉表與田林,張隱等為「八顧」,《後漢書·劉表傳》載劉表與張儉等人為「八顧」。《三國志·劉表傳》則稱其為「八俊」。
劉表在任荊州牧其間,曾經與當地學者共同著作了一部名為《荊州星占》(或名《荊州占》)的天文書籍,並在後世流傳了幾百年。至少到了唐代,《荊州星占》仍是李淳風撰《乙巳占》、瞿曇悉達撰《開元占經》時的重要參考書之一。李淳風亦在《乙巳占》中開列他自述是幼小所習誦的星占學參考書共二十五部,其中第十八部就是劉表的《荊州占》。儘管劉表本人未必是《荊州占》的主要編撰者,但其領銜編著的角色,亦證明他對於天象星宿有一定的研究。
劉表是儒家士人,英俊瀟灑,品性仁善,為官清廉,理政有方,但是性格怯懦,作風優柔寡斷,在統攝軍事方面更是有所不足。
曹操:「我攻呂布,表不為寇,官渡之役,不救袁紹,此自守之賊也,宜為後圖。」「劉表自以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卻,以觀世事,據有當州。」「生子當如孫仲謀(孫權),劉景升兒子若豚犬耳!」
孔融:「竊聞領荊州牧劉表桀逆放恣,所爲不軌,至乃郊祭天地,擬儀社稷。」
裴潛:「劉牧非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處,其敗無日矣。」又曰:「劉景升,仁義之主也!」
和洽:「荊州劉表無他遠志,愛人樂士,土地險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
王粲:「劉表雍容荊楚,坐觀時變,自以為西伯可規。士之避亂荊州者,皆海內之俊傑也;表不知所任,故國危而無輔。」
甘寧:「寧已觀劉表,慮既不遠,兒子又劣,非能承業傳基者也。」
孫權:老賊欲廢漢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呂布、劉表與孤耳。
《魏略》:「劉表性緩,不曉軍事。」
《吳書》:「表,儒人,不習軍事。」
《劉鎮南碑》:「猗歟將軍,膺期挺生。桓桓其武,溫溫其人。初干千里,允顯使臣。幕府禮命,集於北軍。督齊禁旅,如羆如熊。眷然南顧,綏我荊衡。將軍之來,民安物豐。江湖交壤,刑清國興。蔽芾甘棠,召伯聽訟。周人勿劃,我賴其禎。欲報之德,胡不億年。如何殂逝,孤棄萬民!鐫勒墓石,以紀洪勛。昭示來世,垂芳後昆。」
陳壽《三國志》:「袁紹、劉表,咸有威容、器觀,知名當世。表跨蹈漢南,紹鷹揚河朔,然皆外寬內忌,好謀無決,有才而不能用,聞善而不能納,廢嫡立庶,舍禮崇愛,至於後嗣顛蹙,社稷傾覆,非不幸也。」「表雖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皆此類也。」
傅玄:「表既殺望之,荊州士人皆自危也。夫表之本心,於望之不輕也,以直迕情,而讒言得入者,以無容直之度也。據全楚之地,不能以成功者,未必不由此也。夷、叔迕武王以成名,丁公順高祖以受戮,二主之度遠也。若不遠其度,惟褊心是從,難乎以容民畜眾矣。」
《魏武故事》:「楚有江、漢山川之險,後服先疆,與秦爭衡,荊州則其故地。劉鎮南久用其民矣。身沒之後,諸子鼎峙,雖終難全,猶可引日。」
常璩:「漢末大亂,雄桀並起。若董卓、呂布、二袁、韓、馬、張楊、劉表之徒,兼州連郡,眾逾萬計,叱吒之間,皆自謂漢祖可踵,桓、文易邁。」
范曄《後漢書》:「表招誘有方,威懷兼洽,其奸猾宿賊更為效用,萬里肅清,大小咸悅而服之。」、「在荊州幾二十年,家無餘積。」、「劉表道不相越,而欲臥收天運,擬蹤三分,其猶木禺之於人也。」、「紹姿弘雅,表亦長者。稱雄河外,擅強南夏。魚儷漢舳,雲屯冀馬。闚圖訊鼎,禋天類社。既雲天工,亦資人亮。矜彊少成,坐談奚望。回皇冢嬖,身穨業喪。」
柳莊:「昔袁紹、劉表、王凌、諸葛誕,皆一時雄傑,據要地,擁強兵。」
蘇夔:「近者劉荊州之意氣,袁渤海之縱橫,當其吐納荊揚,鞭笞河朔,猛將厲於鵰鶚,謀臣盛於雲雨,從容嘯咤,有席捲八荒之心,固以震倘肆椋熏灼宇宙者。」
趙蕤:「袁本初虎視河朔;劉景升鵲起荊州;馬超、韓遂,雄據於關西;呂布、陳宮,竊命於東夏;遼河海岱,王公十數,皆阻兵百萬、鐵騎千群,合縱締交,為一時之傑也。」
李廌:「入自東郭門,言拜景升墓。墓樹半枯槎,冥冥立晨霧。鼎國昔未分,蕭牆梗天步。呼蒼復何用,龍臥獨不顧。紆餘檀溪水,黯慘蔡州路。登樓欲遣憂,君看仲宣賦。」
蘇轍:「隗囂、劉表,雍容風議,皆得長者之譽,然其敗也,皆以去就不明失之。不如張魯之庸,敗亡之餘,知所歸往,猶能保其後嗣。」
曾鞏:「景升得二蒯,坐論勝兇殘。正當喪亂時,能使憔悴寬。 繽紛多士至,肅穆萬里安。能收眾材助,圖大信不難, 諸公龍鳳姿,有待久盤醒。得一固足興,致之豈無端。 乃獨采樗櫟,不知取椅檀。蓋雲器有極,在理良足嘆。」
范仲熊:「劉景升、孫策雖天資英勇,然器輕無君人之體,所以無成。」
郝經:「表據荊楚,襟帶江漢,瞰臨許雒。向從昭烈之言,勤王蹙操,則漢未遽亡也。亦優遊自喜,隂蓄異志……其坐談西伯亦猶隗囂之在隴也。」「表有全楚,坐收天命。事防弗衷,得死為幸。」
羅貫中:「昔聞袁氏居河朔,今見劉君霸漢陽。尤決有謀空戰討,外寬內狹遠賢良。紹因譚、尚須傾國,表為琦、琮立喪邦。觀此可為千古戒,怨魂應是繞荊、襄!」
王夫之:「劉表文土也,而無能自立。」「劉表無戡亂之才,所固然也,然謂曹操方挾天子、擅威福,將奪漢室,而表不能興勤王問罪之師,徒立學校、修禮樂,為不急之務,則又非可以責表也。表雖有荊州,而隔冥阨之塞,未能北向以爭權,其約之以共滅曹氏者,袁紹也,紹亦何愈於操哉?紹與操自靈帝以來,皆有兵戎之任,而表出自黨錮,固雍容諷議之士爾。荊土雖安,人不習戰,紹之倚表而表不能為紹用,表非戡亂之才,何待杜襲而知之?表亦自知之矣。躊躇四顧於袁、曹之間,義無適從也,勢無適勝也,以詩書禮樂之虛文,示間暇無爭而消人之忌,表之為表,如此而已矣。中人以下自全之策也。不為禍先而僅保其境,無袁、曹顯著之逆,無公孫讚樂殺之愚,故天下紛紜,而荊州自若。迨乎身死,而子琮舉土以降操,表非不慮此,而亦無如之何者也。」」
柳從辰:「卓雖受誅,豪傑並起,跨州連郡如劉虞、公孫瓚、陶謙、袁紹、劉表、劉焉、袁術、呂布者,皆嘗雄視一時,其權力猶足匡正帝室。」
王士正:「豚犬兒郎霸業空,冢中人不愧英雄。一杯遙酹襄江上,愛汝名高俊及中。」
蔡東藩:「劉景升亦非傑出才,偷息荊襄,不思展足,其無能已可概見;至如惑後妻,遠長子,卒至身死未幾,全州歸曹;而於真誠坦白之劉玄德,若即若離,反使其倉皇奔走,瀕死當陽,玄德不負景升,景升實負玄德耳。」
葉劍英:「憂患元元憶逝翁,紅旗縹緲沒遙空。昏鴉三匝迷枯樹,回雁兼程溯舊蹤。赤道雕弓能射虎,椰林匕首敢屠龍。景升父子皆豚犬,旋轉還憑革命功。」
張靖龍:戰爭解決問題的年代,文化擴張戰略只能被人當作以西伯自居的笑柄。
毛澤東一生嗜讀《三國志》和《三國演義》,盧弼在《三國志集解·魏書·劉表傳》中記載:劉表「少知名,號八俊。長八尺餘,姿貌甚偉」,毛澤東批註劉表道:「虛有其表」。[12]
劉表作為儒者,對於儒家經典學說都很有研究,並且一直信守儒學所主張的中庸之道。從他在國事上的中立的態度,以及他在以下兩件事情的表現中,都可見一斑。
謝承的《後漢書》敍述了少年劉表與其老師王暢的辯論:其時王暢任南陽太守,有鑑於南陽的人民生活揮霍奢華,他於是領頭行儉,希望籍此改變民風。然而王暢的做法過於節儉,人民根本無法仿傚,因此時年17歲的劉表就勸諫王暢說:「奢不僭上,儉不逼下,蓋中庸之道,是故蘧伯玉恥獨為君子。府君若不師孔聖之明訓,而慕夷齊之末操,無乃皎然自遺(貴)於世?」(所謂過猶不及,不論是奢侈或節儉,都要合符中庸之道,這就是蘧伯玉恥於獨自成為君子的原因。府君(您)若果不師承孔子的明訓,而仰慕夷齊那些微不足道的操行,莫非是想讓自己在當世顯得份外高潔?)王暢答曰:「以約儉失之者鮮矣!且能以矯俗之歪風。」(因為節約行儉而犯過失的人甚為稀少吧!而且此舉亦兼能糾正世俗的歪風。)
《三國志‧陳登傳》引述了劉表宴客論英雄的經過:有一回,許汜和劉備一同在劉表處作客,當時劉表正在與劉備共論天下英雄人物。許汜於是說:「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陳元龍只是個地方角頭,為人粗野。)劉備問劉表:「許君論是非?」(許先生說的話對嗎?)劉表答曰:「欲言非,此君為善士,不宜虛言;欲言是,元龍名重天下。」(說不對的話不恰當,因為許先生是仁善之士,並不會說謊;但若說是的話,也不恰當,因為元龍乃是名重天下的人物。)劉備於是問許汜:「君言豪,寧有事邪?」(您說他粗野,有事實根據嗎?)許汜就說:「昔遭亂過下邳,見元龍。元龍無客主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床臥,使客臥下床。」(以前我為逃避戰亂而路過下邳,順道拜見元龍。但元龍並沒有要招待我的意思,亦不想跟我講話,之後更上了大床去睡覺,而我就只得睡在下床。)劉備就為陳登辯駁,直斥許汜說:「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帝主失所,望君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采,是元龍所諱也,何緣當與君語?如小人,欲臥百尺樓上,臥君於地,何但上下床之間邪?」(閣下有國士之名,而現在天下大亂,皇帝被脅,還望先生要憂國忘家,有救世的志向。但閣下卻四處寄宿白吃白喝,言談空洞無可取之處,這都是元龍所不喜歡的,又怎會想跟你談話呢?如果我是陳登的話,我則會睡在百尺高樓之上,而要你睡在地上,跟你又怎會只是上下床的區別呢?)劉表聽後大笑。劉備於是嘆說:「若元龍文武膽志,當求之於古耳,造次難得比也。」(像元龍這樣智勇兼備、又具膽色志向的人,大概只能在古代找到,現今的人都難以與他相提並論。)
曹丕在《典論‧酒誨》一篇中曾提及到劉表子弟的飲酒情況: 「荊州牧劉表,跨有南土,子弟驕貴,並好酒。為三爵,大曰伯雅,次曰仲雅,小曰季雅;伯受七升,仲受六升,季受五升。又設大針於杖端,客有醉酒寢地,輒以劖刺驗其醒醉,是酷於趙敬侯以筒酒灌人也……故南荊有三雅之爵,河朔有避暑之飲。」漢代的一升相等於現代的二百毫升,而文中所提及到的酒杯「三雅」,就是「雅量」一詞的典故,意指能夠飲下「三雅」任何一爵所盛的酒而不醉的話,就是有「雅量」。其後「雅量」輾轉引申為「器度」、「容人之量」的意思。
晉代干寶的《搜神記》亦載有一件與劉表相關的怪事:「建安初,荊州童謠曰:『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言自中興〔中平〕以來,荊州獨全,及劉表為牧,民又豐樂,至建安八年九年當始衰。始衰者,謂劉表妻死,諸將並零落也。十三年無孑遺者,表當又死,因以喪破也。是時,華容有女子忽啼呼雲:『荊州將有大喪。』言語過差,縣以為妖言,系獄月餘,忽於獄中哭曰:『劉荊州今日死。』華容去州數百里,即遣馬吏驗視,而劉表果死,縣乃出之。續又歌吟曰:『不意李立為貴人。』後無幾,太祖平荊州,以涿郡李立字建賢為荊州刺史。」
郭頒《魏晉世語》則記載一段關於劉表的軼事:在劉表死後80餘年,即西晉太康年間,有人掘出其冢墓。及後發現劉表及其妻之身形,竟然十分完整,仿如尚在人世,而且溢出的芬香仍能傳聞數里。
1993年5月,襄樊市新華書店在襄陽城東街南側興建綜合樓處理地基時,發掘出大型古墓葬。後經確認為劉表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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