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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裔法國物理與化學家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瑪麗亞·薩洛梅婭·斯郭多夫斯卡-居禮(波蘭語:Maria Salomea Skłodowska-Curie,發音:[ˈmarja salɔˈmɛa skwɔˈdɔfska kʲiˈri];1867年11月7日—1934年7月4日),通稱居禮夫人(法語:Madame Curie),波蘭裔法國物理學家、化學家,放射性研究先驅,是首位女性諾貝爾獎得主、首位諾貝爾獎雙得主(物理學獎及化學獎),以及目前唯二曾獲諾貝爾獎多個領域的兩位得主之一(另一位獲此殊榮的是化學獎與和平獎雙得主萊納斯·鮑林)。她是巴黎大學第一位女教授。1995年,她與丈夫皮耶·居禮一起移葬先賢祠,成為第一位憑自身成就入葬先賢祠的女性。
瑪麗亞生於俄羅斯帝國統治下的波蘭會議王國華沙,即今波蘭首都。她曾在華沙的「移動大學」(地下女子書院)讀書,並開始接受真正的科學訓練。她在華沙生活至24歲,1891年追隨姊姊布洛尼斯拉娃至巴黎讀書。她在巴黎取得學位,並在畢業後留於巴黎從事科學研究。1903年她和丈夫皮耶·居禮及亨利·貝克勒共同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1911年又因放射化學方面的成就獲得諾貝爾化學獎。
居禮夫人的成就包括開創放射性理論,「放射性」(Radioactivity)一詞即由其新造[2]、發明分離放射性同位素的技術,以及發現兩種新元素釙和鐳。在其指導下,放射性同位素開始被用於治療腫瘤。她在巴黎和華沙各創辦了一座居禮研究所,兩研究所至今仍是重要的醫學研究中心。
遷至法國後,法國政府隔年即規定:「任何公民都不能冠皆與其出生證明紀載不符的姓或名」。雖然她沒有「換夫姓」,但她仍使用雙姓,夫姓之外仍保留她的原姓斯郭多夫斯卡。雖然已身為法國公民,人在異國,但也未曾忘卻自己的祖國波蘭。她會教女兒波蘭文,曾多次帶她們去波蘭[3],並以其命名她所發現的第一種元素——釙[a]。
瑪麗亞·斯郭多夫斯卡,1867年11月7日生於俄羅斯波蘭領地華沙,是布朗斯拉娃·博古什卡和瓦迪斯瓦夫·斯克沃斯基第五個孩子,年紀最小。父母均為著名教師[4],姊姊和哥哥依次為索菲亞(1862年生)、約瑟夫(1863年)、布洛尼亞(1865年)和海倫娜(1866年)[5]。
。其父系及母系的祖上都曾因參與波蘭獨立民族起義(最近期的是1863年-1865年的一月起義[6])而失去財產,導致小居禮等後代因而被迫接受艱難謀生的困境[6]。
瑪麗亞的祖父約瑟夫·斯克沃斯基是盧布林一位受人尊敬的教師[7],波蘭文學家博萊斯瓦夫·普魯斯小時候就是他的學生[8]。父親瓦迪斯瓦夫·斯克沃斯基是數學和物理老師,也是華沙兩間男子文理中學的董事[5]。俄羅斯當局取消波蘭學校的實驗教學後,他就把大量實驗設備帶回家教孩子們用[5]。
父親因為熱愛波蘭祖國而被俄國上司解僱,被迫選擇低薪職位。家裡也因投資不慎賠了很多錢,最後只得將家裡的一些房間租給年輕男租客以幫補家用[5]。母親布朗斯拉娃經營華沙一所著名的女子寄宿學校,瑪麗亞出生後便辭去學校職務[5]。1878年5月,布朗斯拉娃死於肺結核,瑪麗時年十歲[5]。而在三年前,瑪麗亞最年長的姊姊索菲亞,被一位患有斑疹傷寒住客傳染後死亡[5]。瑪麗亞的父親是無神論者,而母親是虔誠的天主教徒[9]。母親和姊姊的死去,使瑪麗亞不再信奉天主教,轉為不可知論者[10]。
10歲時,瑪麗亞就讀於J.西科爾斯卡寄宿學校,隨後轉到一所女子文理學校。1883年6月12日,她從那裡畢業,畢業時獲得一枚金質獎章[4]。瑪麗亞可能患上抑鬱症,曾引發暈厥,[5]翌年,她跟父親的親戚們待在鄉下,次年才與父親回華沙,並做些家教工作[4]。由於性別關係無法被正規高等院校錄取,她和姊姊布洛尼亞就讀於移動大學,這是一所僅招女學生的波蘭秘密高等教育愛國機構[4][5]。
瑪麗亞與姊姊布洛尼亞商定,要給到巴黎學醫的姊姊提供經濟援助,兩年後她姊姊再幫助她來法國留學[4][11]。為此,瑪麗亞去當家庭教師,先是在華沙,然後是父親在馬佐夫舍省什丘基的地主親戚奧勞斯基家做家庭教師[4][11]。在奧勞斯基家做家庭教師時,瑪麗亞愛上了他們的兒子、日後的傑出數學家卡齊米日·奧勞斯基。卡齊米日父母因瑪麗亞家庭貧困反對他們的戀情,卡齊米日屈從了自己父母的意見。[11]戀愛關係的破裂對雙方來說都是悲劇。卡齊米日很快就取得博士學位,開始走上數學研究的道路,後來成為亞捷隆大學教授兼校長[6]。卡齊米日晚年在華沙理工大學做數學教授,他時常坐在1932年創辦的鐳研究所前瑪麗亞雕像(1935年豎立)前陷入沉思[6][12]。
布洛尼亞跟波蘭醫生、社會和政治活動家卡西米日·德魯斯基結婚幾個月後,就於1890年初邀請瑪麗亞來巴黎跟他們一起住[4]。由於需用一年半甚至更長的時間籌集大學學費,瑪麗亞婉拒了她的好意[4]。這時瑪麗亞父親已經獲得高薪職位,給了瑪麗亞幫助[11]。那段時間裡,瑪麗亞通過閱讀書籍、與人書信交流來自學[11]。1889年初,她回到華沙家中[4],繼續做家庭教師,直至1891年[11]。1890-1891年間,她在飛行大學就讀和授課,同時開始華沙老城附近的克拉科夫郊區街66號的工農業博物館化學實驗室,接受科學研究訓練[4][5][11]。該實驗室由波蘭化學家約瑟夫·博古斯基負責打理,他曾在聖彼得堡給俄國化學家德米特里·伊萬諾維奇·門得列夫做助手[4][11][13]。同時,她繼續在巴黎大學學習,在一份獎學金的資助下,於1894年取得第二學位[4][14][b]。
瑪麗受法國民族工業促進會委託,調查各種鋼鐵材料的磁性,開始她在巴黎的科研生涯[14]。同年,皮耶·居禮走進她的生活,兩人在自然科學領域的共同興趣,使他們走到一起[15]。皮耶是巴黎高等物理化工學院的講師。他們是波蘭物理學家約瑟夫·科瓦爾斯基介紹認識的。約瑟夫幫瑪麗尋找空間更大的實驗室,就想到皮耶或許能找到。[4][14]雖然皮耶沒有大型實驗室,但他為瑪麗找到能開展工作的一些地方[14]。
對科學的激情讓他們走得愈發貼近,彼此感情不斷發展[4][14]。最終,皮耶向她求婚,但瑪麗仍打算回到祖國,沒有接受。然而皮耶同意跟她回波蘭,即便只能做教法語的工作[4]。1894年暑假,瑪麗回到華沙的家中[14]。她誤以為能在波蘭做她想做的工作,卻被克拉科夫大學因性別原因拒諸門外[6]。皮耶寫信說服她回到巴黎攻讀博士學位[14]。在瑪麗的堅持下,皮耶完成他的磁性的研究論文,在1895年3月獲得博士學位,並升為教授[14]。當時的人戲言瑪麗是「皮耶的最大發現[6]」。1895年7月26日,他們在上塞納省索鎮以民事結合的形式結婚[16]。瑪麗沒有穿婚紗,而是穿著一身深藍色套裝,這套裝束成為她多年的實驗裝[14]。他們共有兩趟蜜月旅行:長途自行車之旅和海外之旅,蜜月旅行使他們更為親密[6]。瑪麗在皮耶身上,找到了新的愛情、一個伴侶和科學上可以依靠的合作者[6]。
1895年,威廉·倫琴發現機制不明的X射線[17]。1896年,亨利·貝克勒發現鈾鹽放出的射線有類似於X射線的穿透力[17]。他證明這種輻射不像磷光那樣依賴外部能量輸入,而是自發發射的[4]。受到這兩個重大發現的影響,瑪麗決定朝這方向發展,她因此開始研究鈾射線,作為學位論文的備選課題[4][17]。
她運用15年前她的丈夫和他的兄弟開發出用來測量電荷的一種新的驗電器來研究實驗樣品[17]。運用皮耶的驗電器,她發現鈾射線能讓樣品周圍的空氣導電[17]。利用該技術,她得出首個研究結論,鈾化合物的活性僅取決於其數量[17]。她推測,輻射不是分子間某種交互作用造成的,而是來自原子本身[17]。這推測否定自古流傳的原子不可分割論的重要一步[18]。
1897年,女兒伊雷娜·約里奧-居禮出生[19]。為了養家,瑪麗開始在巴黎高等師範學校兼課[19]。她沒有專業的實驗室,她的實驗室是大部分研究巴黎高等物理化工學院校園旁的一個棚屋改裝而成的[19]。這個棚屋以前是一所醫學院的解剖室,通風差,常漏水[20]。他們當時不了解放射性對健康的不利影響,因而沒有採取防護措施。學校沒有資助她的研究,她只得靠冶金和礦業公司、各類組織和政府的補貼維持研究的進行[19][20][21]。
居禮的系統性研究包括兩種鈾礦:瀝青鈾礦和銅鈾雲母[20]。她的驗電器測量結果表明,瀝青鈾礦的活性是純鈾的四倍、銅礦雲母的兩倍。她推斷,如果她先前關於鈾的數量及其活性的結果是對的,那麼這兩種礦物質必定含有其他少量活性遠遠比鈾大的物質[20][22]。她開始系統尋找其他具有輻射性的物質,到1898年,她發現釷也具備放射性[17]。
皮耶對她的工作越來越感興趣。1898年中,他決定放棄對晶體的研究工作,加入她的行列[19][20]。
這些研究想法都是她自己的:沒人幫她形成這些想法,儘管她曾向丈夫徵詢意見,但歸屬權屬於她是很明確的。為保證事實確鑿無疑,她在丈夫的傳記中更是兩次記錄此事。很可能她在職業生涯的早期就意識到……很多科學家很難相信一位女性有能力參與她所參與的這種原創性研究。[23]
她敏銳地覺察到及時公布發現,確立科學優先權的重要性。兩年前,如果貝克勒沒有在他發現放射性的第二天就向法國科學院介紹,諾貝爾獎很可能會被希爾瓦努斯·湯木生奪走。居禮選擇用相同迅速的手段出版。她寫了一篇非常簡要的論文,由她的前任指導教授加布里埃爾·李普曼於1898年4月12日轉交給法國科學院[24]。即便如此,正如湯普森被貝克勒搶先,兩個月前格哈德·卡爾·施密特已在柏林將類似的研究結果發表[25]。
當時,物理學界沒有人注意到居禮論文裡瀝青鈾礦和銅礦雲母的活性與鈾本身活性大的描述:「事實是非常顯著的,可以確信這些礦物質可能比鈾包含更具放射性的元素。」據她事後回憶,當時她「急切地想儘快驗證這一假說」[25]。1898年4月14日,居禮夫婦滿懷希望地稱出並研磨100克瀝青鈾礦樣品。他們那時沒意識到,他們要尋找的物質數量極少,需要處理上萬噸礦石[25]。
1898年7月,瑪麗和丈夫發表一篇聯合署名論文,宣布以「釙」(Polonium)命名所發現的元素,以紀念被瓜分的祖國波蘭[4]。1898年12月26日,居禮夫婦將他們發現的第二個元素命名為「鐳」(radium),拉丁文意為「射線」[19][20][26]。他們在研究過程中還創造出單詞「放射性」(radioactivity)[4]。
為了證明發現確鑿無疑,居禮夫婦試圖分離出純的釙和鐳[20]。瀝青鈾礦是複雜的礦物,化學分離其成分是一項非常費力的任務。發現釙相對比較容易,化學上它類似於鉍,釙是礦石中的唯一與鉍性質類似的物質。然而鐳比較難以分離出來,它的化學性質與鋇類似,並且兩種元素都存在於瀝青鈾礦中[20]。到1898年,居禮夫婦獲得少量的鐳,但獲得數量可觀且未摻雜有鋇的鐳,仍然是遙不可及的任務[27]。居禮夫婦通過結晶的方法分離鐳鹽,這是一個極端費力的工作。1902年,他們從一噸瀝青鈾礦中分離得十分之一克氯化鐳。1910年,居禮夫人分離出純鐳金屬單質。[20][28]但她從未成功分離出半衰期僅為138天的釙[20]。
1898年和1902年,居禮夫婦聯合及單獨發表32篇科學論文,其中一篇稱,在鐳輻射下,病變或腫瘤細胞比健康細胞死得更快[29]。
1900年,瑪麗成為首位任教於巴黎高等師範學校的女性,她的丈夫也在巴黎大學獲得教職[30][31]。1902年,她的父親逝世,她回波蘭奔喪[19]。
1903年,瑪麗獲得巴黎大學博士學位,導師加布里埃爾·李普曼[19][32]。獲得學位當月,居禮夫婦應邀訪問倫敦皇家學會,作關於放射性的報告。但瑪麗因為是女性而被拒絕作報告,只有皮耶做了報告[19][32]。同時,由鐳主導的新產業開始發展,而居禮夫婦沒有就他們的發現申請專利,幾乎沒有從這個日益有利可圖的產業中獲利[20][30]。
1903年12月,瑞典皇家科學院授予皮耶·居禮、瑪麗·居禮和亨利·貝可勒爾諾貝爾物理學獎,「以表彰他們研究貝克勒教授發現的游離輻射現象時做的非凡工作」[19]。起初,委員會僅表彰皮耶和貝克勒,但有位倡導女性科學家權利的委員,瑞典數學家哥斯塔·米塔-列夫勒向皮耶通報了情況,並向上申訴,瑪麗才獲得提名[33]。瑪麗是首位授予諾貝爾獎的女性[19]。
居禮夫婦因忙於工作,婉言謝絕前往斯德哥爾摩領取獎金,皮耶也對公共儀式越來越感到不適[33][34]。由於諾貝爾獎得主必須做個報告,居禮夫婦最終於1905年去了斯德哥爾摩[33]。有了這筆獎金,居禮夫婦就可以招募他們的首位實驗助手[33]。獲得諾貝爾獎後,日內瓦大學向皮耶提供一個職位,為留住皮耶,巴黎大學給他教授職位和物理系主任的職務,但是拒絕解決居禮夫婦的實驗室問題[19][30][31]。皮耶申訴後,巴黎大學改善態度,同意裝備一個新實驗室,但要等到1906年才能使用[33]。
1904年12月,居禮夫人誕下第二個女兒艾芙·居禮[33]。她聘請波蘭籍女家庭教師教女兒們母語,並把她們送到波蘭或回波蘭時帶她們同去[3]。
1906年4月19日,皮耶在瓢潑大雨中橫穿多菲內街,結果被一輛馬車撞倒碾壓,造成顱骨骨折,最終去世[19][35]。居禮夫人聽到丈夫去世的噩耗後,悲痛萬分[36]。1906年5月13日,巴黎大學物理系決定保留皮耶的職位授予瑪麗[36]。瑪麗接受了職位,成為巴黎大學首位女教授[19],她希望建成世界一流的實驗室,以告慰皮耶的在天之靈。[36][37]
居禮建立新實驗室的要求沒有止步於巴黎大學。她晚年時領導鐳學研究所(現巴黎居禮研究所),這是巴斯德研究院和巴黎大學為她創立的放射性實驗室[37]。1909年,巴斯德研究院院長皮耶·保羅·埃米爾·魯對巴黎大學沒有給居禮夫人提供適當的實驗室而感到失望,提議設立鐳學研究所,還建議居禮夫人到巴斯德研究院任職[19][38]。居禮威脅要離開巴黎大學,這次終於讓巴黎大學有所觸動,和巴斯德研究院聯合設立居禮館[38]。
1910年,居禮夫人成功分離出鐳,放射強度單位以居禮命名[37]。然而,1911年,居禮夫人以一[37],或兩票[39]之差未能當選法國科學院院士,幫助古列爾莫·馬可尼發明無線電報的愛德華·布朗利當選[40]。半個多世紀後,1962年,居禮夫人的博士生瑪格麗特·佩里成為法國科學院的首位女院士。儘管居禮夫人是為法國工作的聲望卓著的科學家,但當時公眾普遍的排外態度,引發了居禮夫人有猶太人血統的錯誤猜測,當時法國人的排外情緒還引發了德雷福斯事件[19][39]。法國科學院選舉期間,右翼媒體還中傷渲染她是外國人和無神論者[39]。瑪麗的女兒後來曾這樣談法國公眾的虛偽;當提名她獲得法國榮譽時,法國媒體把她描繪成卑微的外國人,但當她獲得諾貝爾獎等國際榮譽時,卻又視她為法國的英雄[19]。
1911年,有人批露時年40多歲的居禮夫人在1910至1911年與小她五歲的保羅·朗之萬同居一年[41]。朗之萬是皮耶以前的學生,當時與妻子分居[39]。這則桃色傳聞成為媒體上的醜聞,還被她的學術對手利用。居禮夫人被小報寫成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外國猶太人[42]。醜聞曝光時,她正在比利時參加會議。她回家時,發現家門口有一幫憤怒的人群,不得不與女兒避居在朋友家裡[39]。
1911年,瑞典皇家科學院於第二次授予她諾貝爾獎,她的研究工作獲得的國際認可達到新的高度[6],這次獲得的是諾貝爾化學獎,旨在表彰她「發現了鐳和釙元素,提純鐳並研究了這種引人注目的元素的性質及其化合物」[43]。她是贏得或共享兩次諾貝爾獎的第一人,只有她跟萊納斯·鮑林是獲得雙重領域諾貝爾獎的人。一支由小說家亨利克·顯克微支率領的波蘭學者代表團,鼓勵她回到祖國波蘭繼續她的科學事業[6]。居禮夫人的第二個諾貝爾獎,使得她能說服法國政府支持建立鐳學研究所,研究所於1914年建成,研究領域涉及化學、物理、醫學等學科[38]。接受1911年諾貝爾獎一個月後,她因抑鬱症和腎病住院。1912年大多數時間,她避開公眾生活,跟物理學家朋友赫莎·馬克斯·艾爾頓待在英國。[43]1912年12月,居禮夫人才返回實驗室,這時她已經中斷研究工作14個月了[43]。
1912年,華沙科學學會邀請居禮夫人擔任一新實驗室的主任,但她婉拒這一邀請,專注於新設立的鐳學研究所,該所預計於1914年8月落成,位於新命名的皮耶-居禮街[38][43]。她於1913年訪問波蘭,在華沙受到熱烈歡迎,此次訪問被沙俄當局忽視。由於戰爭即將來臨,鐳學研究所的大多數研究人員被編入法國軍隊,科研工作中斷,直到1919年才恢復[38][43][44]。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居禮夫人認為需要在靠近前線的地方設立戰地放射中心,以協助戰地外科醫生[44]。快速學習放射學、解剖學和汽車機械後,她購置X射線設備、車輛、輔助發電機,組裝出流動式X光機,後來被民眾稱為「小居禮夫婦」(petites Curies)[44]。她在紅會擔任放射服務主任,成立法國第一個軍用放射中心,於1914年末投入運營[44]。在一名軍醫和17歲的女兒伊雷娜的幫助下,戰爭第一年,她在戰地醫院指導20輛流動式X光機組裝和另外200個X光裝置的使用[38][44]。後來,她開始培訓其他女助手[45]。
1915年,居禮夫人製造出含有「雷射氣」(鐳化合物發出的無色的放射性氣體氡)的空心針,用於給受感染的組織消毒[45]。她從自己的1克鐳貢獻出一些來用於戰地醫院[45]。據估計,超過100萬受傷士兵得到過居禮夫人的流動式X光機治療[10][38]。因忙於這種人道主義工作,一戰期間她幾乎沒有做科研工作[38]。儘管她向法軍提供了重要的人道主義貢獻,卻從未受到過法國政府任何的正式嘉獎[44]。
此外,一戰開始不久,她就捐出她的諾貝爾獎金質獎章以支援戰事,但法國國家銀行拒絕接受[45]。她用諾貝爾獎獎金買下戰爭債券[45]。她還是旅法波蘭人委員會的積極成員,致力於波蘭解放事業[46]。戰後她將戰時經歷總結成一本書《戰爭中的放射學》(Radiology in War),於1919年出版[45]。
1920年適逢鐳發現25周年,法國政府為居禮夫人設立專門的津貼,在她之前享受此待遇的人是路易·巴斯德(1822-1895)[38]。1921年,瑪麗前往美國,籌集研究鐳的資金,一路受到熱烈歡迎。瑪麗·馬丁利·梅洛妮夫人採訪瑪麗之後,創立瑪麗·居禮鐳基金會以籌集購買鐳的資金,並宣傳她的行程[38][47]。1921年,美國總統沃倫·蓋瑪利爾·哈定在白宮舉行儀式,向她贈送美國籌集到的1克鐳[48][49]。在哈定總統會見居禮夫人之前,法國政府尷尬地意識到,居禮夫人在國外聲譽日隆,卻從未獲得過法國官方授予的勳章綬帶以在公眾場合佩戴。法國政府決定授予她法國榮譽軍團勳章,但被她拒絕[49][50]。1922年,她成為法國醫學科學院院士[38]。她還訪問其他國家,在比利時、巴西、西班牙和捷克斯洛伐克等國出席公眾活動和發表演講[51]。
在居禮夫人的帶領下,鐳學研究所出現了四位諾貝爾獎得主,包括女兒伊倫·約里奧-居禮和女婿菲德里克·約里奧-居禮[52]。鐳學研究所後來與歐尼斯特·拉塞福領導的卡文迪許實驗室、斯特凡·邁爾領導的維也納鐳研究所和奧托·哈恩與莉澤·邁特納領導的威廉皇帝學會化學研究所並稱為四大放射性研究實驗室[52][53]。
1922年8月,居禮夫人成為新成立的國際聯盟國際智力合作委員會的成員[54]。1923年,她完成丈夫的傳記,書名為丈夫的名字[55]。1925年,她訪問波蘭,參加華沙鐳學研究所奠基儀式[38]。1929年,她第二次訪問美國,成功為華沙鐳學研究所募集到鐳。華沙鐳學研究所1932年揭幕、由其姊姊布朗斯拉娃擔任所長。[38][49]她不喜歡參加這些科學研究之外的活動,但這些活動為她的工作帶來所需要的資源[49]。1930年,她當選為同位素豐度和原子量委員會委員,她一直擔任這一職位直至去世[56]。
1934年初,居禮夫人最後一次訪問她的祖國波蘭[6][57]。幾個月後,1934年7月4日,她在上薩瓦省帕西的桑塞羅謀療養院去世,死於再生不良性貧血,普遍認為,她是因為長期接受輻射而患上此病[38][58]。當時,科學還不了解游離輻射對人體的危害,一直沒有開發防護措施[57]。她隨手將裝有放射性同位素的試管放進口袋[59],或是隨隨便便放在辦公桌抽屜里,還描述過它在暗夜中散發出的幽光[60]。一戰期間,居禮夫人在戰地醫院服務時暴露在X射線輻射下,因為X射線設備也沒有安裝防護裝置。儘管她因暴露於輻射幾十年而患上多種慢性疾病(包括因白內障近乎失明),甚至造成她的死亡,可是居禮夫人從未真正認識到暴露在輻射中的健康風險[61]。
她跟丈夫皮耶合葬於國璽的墓地[38]。六十年後,1995年,為嘉獎他們的成就,居禮夫婦的遺體被移到巴黎先賢祠。居禮夫人是首位憑自身成就安葬在先賢祠的女性[54]。
居禮夫人在1890年代完成的論文手稿因帶有高放射性而沒有予以整理,甚至連她的食譜都具有高放射性[62]。她的論文手稿被保存在鉛盒中,參閱者需穿防護服[62]。
她在晚年寫的著作《放射性》(Radioactivity),在其死後於1935年出版[57]。
居禮夫婦在科學和社會方面的工作,對塑造20世紀和21世紀的世界有重大貢獻[63]。康乃爾大學教授萊斯利·皮爾斯·威廉斯指出:
居禮夫婦的工作是劃時代的。鐳的放射性如此顯著,我們不能忽視它。這一現象似乎違反能量守恆定律,這使物理學家不得不重新思考物理學的這一基礎。在實驗層面,鐳的發現給拉塞福等人探測原子結構提供放射源。拉塞福利用α輻射做的散射實驗,首次證實了原子核的存在。在醫學上,鐳的放射性為成功制伏癌症提供了可能的方法。[28]
居禮夫人的工作有助於推翻物理和化學的舊有概念,而且給社會帶來同樣深刻的影響。無論在祖國還是異鄉,為了科研,她都必須克服社會給女性強加的重重阻礙。這一方面也被弗朗索瓦絲·吉魯的《瑪麗· 居禮:她的一生》(Marie Curie: A Life)強調為居禮夫人起到了女權主義先驅的作用[6]。
居禮夫人的誠實正直和節儉的生活方式為人熟知[19][63]。1893年,有人曾捐給她一小筆錢,以資助她的學業,1897年她剛剛自己賺錢,能維持生活,便立即將其如數奉還[4][21]。她將第一個諾貝爾獎的獎金中的一大部分給了朋友、家人、學生和科研助手[6]。她還曾做出人意料的決定,刻意不為鐳分離法申請專利,不給科研設置阻礙[64]。她堅持把各類獎金全數捐獻給所屬的科研機構,自己卻分文不取[63];她和丈夫更是時常謝絕獎項和獎章[19]。據報道,愛因斯坦曾評論道,居禮夫人大概是世上唯一不為名利腐蝕的人[6]。
身為迄今為止最負盛名的女性科學家之一,瑪麗·居禮成為科學界中的偶像式人物,為世界所緬懷和紀念,甚至是在流行文化領域[65]。《新科學家》雜誌2009年的一項民意調查中,瑪麗·居禮被評為「最鼓舞人心的女性科學家」,支持率(25.1%)近乎排名第二的羅莎琳·富蘭克林(14.2%)的兩倍[66][67]。
法國和波蘭宣佈2011年為「瑪麗·居禮年」,聯合國將2011年定為「國際化學年[68]」。聖地牙哥當代藝術博物館的雅各畫廊,佈置一座紀念「居禮夫人」的藝術裝置[69]。11月7日,谷歌推出紀念其誕辰的紀念塗鴉[70]。12月10日,紐約科學院慶祝瑪麗·居禮獲得第二個諾貝爾,瑞典瑪德琳公主出席典禮[71]。
瑪麗·居禮不僅是首位諾貝爾獎女性得主,首位獲得兩次諾貝爾獎的人,還是唯一一位獲得兩個領域諾貝爾獎的女性和獲得多個科學領域諾貝爾獎項的人[72]。她獲得的獎項包括:
1995年,她成為首位憑藉自身成就埋葬於先賢祠的女性[54]。她和丈夫的名字被命名為放射性活度的單位——居禮(符號Ci)(但當時的委員會沒有明確是紀念居禮夫婦中的某個人還是他們兩個人)[77]。原子序數96的元素被命名為鋦(curium)[78],三種放射性礦物質也因居裡夫婦得名:矽鎂鈾礦(sklodowskite)、板鉛鈾礦(Curite)和矽銅鈾礦(Cuprosklodowskite)[79]。她在世界各地的大學獲得無數榮譽學位[49]。歐盟的瑪麗·居禮行動計畫獎學金計畫就以她的名字命名,旨在資助希望出國進修的青年科學家[80]。她獲得她的祖國波蘭多所大學的名譽博士學位,如利沃夫理工學院(1912年)、波茲南大學(1922年)、克拉科夫雅蓋隆大學(1924年)和華沙理工大學(1926年)[68]。
世界各地的許多地點以她的名字命名[79]:2007年,巴黎一地鐵站以居禮夫婦命名[79];波蘭一座反應爐被命名為瑪麗核反應爐[81];小行星7000以居禮命名[79]。荷蘭皇家航空公司一架麥克唐納-道格拉斯MD-11(註冊代碼為PH-KCC)客機以她的名字命名以紀念她[82]。
眾多研究機構冠以她的名字。最早以她名字命名的是華沙瑪麗亞·斯郭多夫斯卡-居禮研究所和巴黎居禮研究所。其他以居裡命名的學術機構還有盧布林瑪麗·居禮大學(1944年成立)、巴黎皮耶和瑪麗·居禮大學(1971年成立)和英國慈善機構瑪麗·居禮癌症護理中心(1948年成立),旨在照顧絕症患者。
有兩座紀念居禮夫人的博物館。1967年,位於華沙新城區伏萊塔街的瑪麗·居禮故居,被改建為瑪麗·居禮博物館[6]。她在巴黎的實驗室被辟為居禮博物館,1992年開放至今[83]。
眾多藝術作品帶有瑪麗·居禮的肖像。1935年,前波蘭總統伊格納齊·莫希奇茨基的妻子米夏琳娜·莫希齊茨卡為華沙鐳學研究所前的瑪麗·居禮雕像揭幕[6]。1944年二戰期間,華沙起義中,該紀念碑被炮火損壞,雕像和底座上的彈痕直到戰後才被去除[6]。1955年,波蘭裔美國藝術家約瑟夫·馬祖爾創作了花窗玻璃作品《瑪麗·居禮再生》,裝飾在紐約州立大學布法羅分校波蘭教室[84]。
多種瑪麗·居禮的傳記出版。1938年,她的女兒艾芙·居禮出版《居禮夫人傳》(Madame Curie)[68],1987年,弗朗索瓦·吉魯寫成《瑪麗·居禮:她的一生》(Marie Curie: A Life)[68],2005年,芭芭拉·戈德史密斯寫成《執著的天才:瑪麗·居禮的魅力世界》(Obsessive Genius: The Inner World of Marie Curie)[68],2011年,勞倫·芮德妮絲出版《放射性:居禮夫婦以及他們的愛情與紛爭故事》(Radioactive: Marie and Pierre Curie, a Tale of Love and Fallout)[85]。
葛麗·嘉遜和沃爾特·皮金主演的同名電影《居禮夫人》,獲得1943年美國奧斯卡獎提名[55]。1997年上映法國電影《舒茨先生的榮譽》,改編自同名戲劇,影片中瑪麗·居禮由伊莎貝·雨蓓扮演[86]。
瑪麗·居禮是勞倫斯·阿隆維奇戲劇《假推論》(False Assumptions)的主題,劇中三名女科學家的靈魂造訪了她的生活[87]。 瑪麗·居禮的肖像出現在世界各國的紙幣、郵票及硬幣上[79],如1980年代末波蘭20000茲羅提紙幣[88],歐元取代法郎前法國的500法郎鈔票[89]。
2011年是居禮夫人第二次獲得諾貝爾獎100周年,為慶祝這一時刻,她的華沙故居外牆被塗上寓言式壁畫:瑪麗·斯郭多夫斯卡抱著的嬰兒,手中拿著的試管飄散出她所發現釙和鐳兩種元素。此外,華沙維斯瓦河上方的一座新橋梁,也以其名字命名為瑪麗·斯郭多夫斯卡-居禮橋。
尤金·居禮 | 索菲-克萊爾·居禮 | ||||||||||||||||||||||||||||||||||||
雅克·居禮 | 皮耶·居禮 | 瑪麗·居禮 | |||||||||||||||||||||||||||||||||||
菲德里克·約里奧-居禮 | 伊雷娜·約里奧-居禮 | 伊芙·居禮 | 小亨利·理查森·拉布伊斯 | ||||||||||||||||||||||||||||||||||
米歇爾·朗之萬 | 伊蓮娜·朗之萬-約里奧 | 皮耶·約里奧 | |||||||||||||||||||||||||||||||||||
伊夫·朗之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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