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觉(英语:Synesthesia),又译为共感觉、通感或联感,是一种感觉现象,指其中一种感觉或认知途径的刺激,导致第二种感觉或认知途径的非自愿经历[1][2][3][4]。联觉感知的意识因人而异[5]。在一种普遍的联觉形式中,被称为“字位→颜色联觉”或“颜色-字素联觉”,当中字母及数字被认为具固有颜色[6][7]。在空间序列或数字形式的联觉中,数字、一年中的月份、一周中的日子会在空间中确定精确位置(例如,1980年可能比1990年“更远”),或可能显示为三维地图(顺时针或逆时针)[8][9]。联觉的联想可能发生于任何数量的感官或认知途径的任意组合[10]。
关于联觉如何发展所知甚少。有人提出,儿童于儿时首次深入接触抽象概念时,就会发展出联觉[11]。这个假设称为“语义真空假设(semantic vacuum hypothesis)”,这解释为何联觉最常见的形式是字素色、空间序列和数字形式。这些通常是教育系统要求儿童学习的第一种抽象概念。
在充分定义联觉方面存在着困难[12][13]。联觉一词已包括许多不同的现象(感官联盟)在内,并且在许多情况下,该术语似乎不准确。一个更准确但不太常见的术语可能是“抽象概念引发的感觉”。
最早记录的联觉事件归功于英国牛津大学学术与哲学家约翰·洛克,他于1690年发表了一篇关于一名盲人的报告,该盲人说当他听到小号的声音时就经历了猩红色[14]。然而,对于洛克所描述之联觉的实际情况还是使用了隐喻存在着分歧[15]。首个医疗记录来自德国医生乔治·托比亚斯·路德维希·萨克斯(Georg Tobias Ludwig Sachs)于1812年的记录[15][16][17]。
“联觉”一词源于古希腊语 σύν(意为“共同”)和αἴσθησις(意为“aisthēsis,感觉”)。其解释为一种具有神经基础的感知状态,表示一种感官刺激或认知途径会自发且非主动地引起另一种感知或认识[1][2][3]。真正的联觉是无意识的,文学修辞手法中的通感(如“苦涩的风”或“尖利的笑声”等),有时也会被描述为“联觉的”。据估算平均每23个人中便有1人拥有某种联觉[18]。报告此类经历的终身历史的人通常被称为“联觉者(英语:synesthete)”。他们对联觉的感受很少发生改变,例如一个人“感到”数字1是红色的,当他每次看到数字1时,都会“看见”红色。当问及联觉者怎么发现自己的联觉时,他们并不会认为自己的体验不寻常,直至他们意识到自己有别于其他人。有些联觉者会感到整个生活都在保守这秘密[19]。
机制
截至2015年,联觉的神经系统相关性尚未被建立起来[21]。
大脑的专用区域是专门用于特定的功能。专门用于不同功能的区域之间串扰增加可能会导致出现多种类型的联觉。例如,当观看字形时看到颜色的附加体验,可能是由于字素识别区域和名为“视觉皮层V4颜色区域”的交叉激活(如图)[20]。事实证明了字素—颜色合成物使不能自觉地识别字素的形状也能够在其周边视觉中识别字素的颜色[20]。
另一种可能性是抑制反馈,或者减少沿正常存在的反馈途径的抑制量[22]。通常,激发和抑制是平衡的。然而,如果正常的反馈没有像往常一样受到抑制,则从多感官处理的后期反馈的信号可能会影响较早的阶段,从而使音调可以激活视觉。神经科学家理查德·西托维奇(Richard Cytowic)和伊格曼(Eagleman)以所谓的获得性联觉形式中找到抑制解除想法的支持论点[3],在某些条件下出现于非联觉者身上:颞叶癫痫[23]、头部外伤,中风和脑部肿瘤。他们还指出,它同样可能发生于某些阶段,如冥想、深度专注、感觉剥夺,或使用致幻剂(如LSD或麦司卡林,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包括大麻)[3]。但是,有联觉者报称如咖啡因和香烟般常见的兴奋剂是不会影响他们联觉的强度,甚至是乙醇也不能[3]:137–40。
联觉有一种非常不同的理论性提议是基于抽象概念引发的感觉。据此,联觉是透过提取介导刺激的含意来获得。因此,联觉从根本上可能是语义学的一个现象。因此,要理解联觉的神经机制,就必须更好地理解语义机制和意义提取。这是一个非狭隘的问题,因为这不仅是大脑中“被处理”位置的问题,而且还涉及理解的问题—体现在例如中文房间的问题。因此,联觉的神经基础的问题已根深蒂固于一般心物问题和解释鸿沟中[24]。
联觉的遗传学机制长期以来一直在争论。由于联觉的流行于直系亲属中存在[25],有证据表明联觉可能具有遗传基础,然而单卵双胞胎的案例研究显示这里有表观遗传学的元素。联觉也可能是一种寡聚状态,它具有基因座异质性,多种形式的承传(在某些情况下包括孟德尔特殊单基因疾病),和基因表达的连续变化。有研究经已发现,女性产生联觉的可能性更高,在英国,女性罹患联觉的可能性是男性的8倍(原因不详)。当人们承传左撇子时,研究人员并发现,联觉者中出现左撇子的机会率会比一般人更高。[26]
联觉有明显的“家族聚集”现象,但具体的遗传模式尚待确认。这也有个别报道称联觉会因失明或失聪、中风、颞叶癫痫发作、服用精神科药物而出现。由非基因因素造成的联觉被称作“偶发联觉”,以同样更为普遍的“先天联觉”来区分。由中风和药物(不包括失聪和失明)引起的偶发联觉似乎只包括感官联系,如“声音→视觉”或“触觉→听觉”等。部分报告中(可能是)包含了具有文化基础的案例,即字母、词位、一周的日子或一年的月份。
联觉的判定
虽然联觉经常会被称为“神经病学状况”,但它并没有被收录进DSM-IV和ICD的分类目录中,因为它通常不会影响日常生活[27]。事实上,确实有大部分联觉者报告指他们的经历是中性的,甚至是令人愉悦的[28]。相反,联觉如色盲和绝对音高一样,是一种受感性体验影响很大的经历,它只有感觉体验上的差异。不过,它却在Dorland的医学辞典和Steadman的医学辞典存在了多年。“神经”一词仅能反映出它是建立于大脑感知差异的基础上。
联觉存在着多种测试[29]。每种常见的类型都有一个特定的测试。在测试字素—颜色联觉时会进行视觉测试。测试中会展示一张包含黑色字母和数字的图片。联觉者会将字母和数字以特定颜色相关。听觉测试是测试联觉的另一种方法。声音播放并且一方会以某种味道来识别它,或想像形状。音频测试与连带色觉相关(声音与颜色相关)。由于人们质疑联觉是否与记忆有关,因此给予进行“重新测试”。一个测试被赋予一组物件,并且会被要求分配颜色、味道、个性或更多。一段时间后,呈相同的物件并再次要求该人重复执行相同的任务。联觉者能够分配相同的特征,因为该人在大脑中有着永久的神经联系,而不是某个物体的记忆。最简单的方法是长期以颜色名称、色片,或提供1,670万种选择的电脑屏幕颜色选择器的重复测试来验证其可靠性。即使在两次测试之间相隔多年,联觉者于关联可靠性方面的得分也始终保持在90%左右[1]。相比之下,即使在两次测试之间只有几星期的时间,并警告他们将被重新测试的情况下,非联觉者的得分仅为30%至40% [1]。
人们曾认为不同联觉者之间的联觉体验是完全不同的,但最近的研究揭示出,在大量案例进行的集中分析中可找到一些潜在的相似性。例如,声响—色彩联觉者在听到较高的音调时倾向于感受到较浅的颜色[30],字符—色彩联觉者作为一个群体,对每个字母的颜色有明显的偏好(例如A倾向于红色;O倾向于黑色或白色;S则倾向于表现为黄色等[28][31][32])。然而联觉类型的数量有很多,在每一类型中,不同个体又会报告不同的触发途径和不同强度的联觉体验,在每种类型中,个人报告的感觉和体验强度都有不同的触发因素。这种多样性意味着很难在一个人中判定是否具有联觉,而大部分联觉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经历有名称[28]。同时,绝大部分联觉者并不知道自己的感知与众不同[28],而其他人则报告指感觉好像他们一生都在保守秘密[19][页码请求]。不过,在忽略种种差异性之后,还是有一些普遍适用的标准来判定真正的联觉体验。
神经科学家理查德·西托维奇定义了以下的联觉诊断标准[1][2][3]:
- 联觉是自发的而且自动性;
- 联觉感知具有空间上的延伸,即通常都具有“位置感”(举例来说,联觉者在描述感知产生的地点时可能会用到“看向”或“去往”一类的词语);
- 联觉感受是一致而通用的(即简单如图像);
- 联觉的感知是易于记忆的;
- 联觉具有实际的影响(心理学上)。
西托维奇的早期案例包括了联觉坦率地投射到体外(比如在人脸前的一块“屏幕”上)。后来的研究发现这种鲜明的外表表现发生于少数的联觉者中。为了完善这个概念,西托维奇与大卫·伊格曼“自体联觉者”和“非自体觉者”来区分那些有否不同空间感受的联觉者[3]。
联觉体验的自动和不可言喻的性质意味着配对可能看起来并不寻常。这种非自愿和一致的性质有助于将联觉定义为一种真实的体验。大部分联觉者报告指他们的经历是愉快或中性的,尽管在极少数情况下,联觉者会报告指他们的经历会导致一定程度的感官超负荷[28]。
虽然联觉在流行媒体上被定型为医疗状况或神经系统异常,但许多联觉者本身并不认为他们的联觉经历是个障碍。相反,有些人将其视为天赋–一种额外的“隐藏”感应,一些他们不想错过的东西。大多数联觉者在童年时代就意识到他们独特的感知方式。当中有些人已经学会如何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运用自己的能力。联觉者会利用其能力来记忆姓名和电话号码、心算和更复杂的创意活动,如制作视觉艺术作品、音乐和戏剧[19]。
尽管其共同点可以定义为广泛的联觉现象,以多种方式变化的个人经历。这种变化首先在联觉研究中被首先注意到[33]。一些联觉者报告指元音的颜色较深,而其他辅音则颜色更浓[28]。联觉者的自我报告,访问、和自传笔记中显示,在联觉的类型,联觉感知的强度,对联觉与非联觉之间的感知差异的认识以及联觉在工作,创作过程和日常生活中的使用方式等方面表现出极大的多样性[19][34]。
联觉者很可能会参加创造力活动[35]。有人建议,个人的感知和认知技能的发展,除了一个人的文化环境之外,还会导致人们对联觉现象的认识和实际运用上的差异[5][34]。联觉也可以提供记忆优势。在爱丁堡大学的朱莉娅·西姆纳(Julia Simner)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空间序列合成词具有内置的自动助记符。因此,非联觉者需要创建一个助记符装置来记住一个序列(例如日记中的日期),但是联觉者可以简单地引用其可视化空间[36]。
估计联觉患病率的范围很广,从四分之一到1/25,000至1/100,000。然而,大多数研究都依赖于联觉者的自我报告[37]。在迄今为止被称为最准确的患病率研究中[37],透过对从爱丁堡大学和格拉斯哥大学社区招募的500人中进行研究,避免了引入自我推荐的偏见;它显示了9种不同的联觉变化中,其患病率为4.4%[38]。在爱丁堡大学接近3,000人的研究还得出结论,在10%以上的人口中发现了一种普遍的联觉形式—字位→颜色联觉(彩色字母和数字),并且自此以后在样本中独立证实了后者的字位→颜色联觉的普遍性[39]。
联觉中最常见的形式是那些触发颜色,所有中最普遍的是日间的颜色[38]。字位→颜色联觉也是相对常见的。我们可以从人口中普遍存在的联觉(或不同形式的联觉),或在联觉体内的不同形式联觉的普遍性来考虑“流行”。因此在联觉者中,引发颜色的联觉形式也似乎是最常见的联觉形式,而联觉者中的患病率为86%[38]。在另一项研究中,音乐—彩色联觉也很普遍,占18-41%。据报导,其中一些最为罕见的是听觉—触觉联觉,镜像触觉联觉及词汇味觉联觉[40]。
类型
整体而言,联觉有两种型式:
- 投射型联觉:人们在受刺激时看到实际颜色,形式或形状(普遍理解的联觉版本);
- 关联型联觉:人们在刺激和它触发的感觉之间感到非常强烈和非自愿的联系。
例如,在色觉异常(声音→颜色)中,投影型可能会听到小号的声音,并在空间中看见橙色的三角形;而关联型则可能会听到小号,并强烈的认为它听起来是“橙色”。
联觉可发生于几乎任何两种感觉或知觉模式之间,并至少有一名联觉者—所罗门经历过五种感官串联在一起的联觉形式。
联觉的类型一般以使用符号x→y来表示,其中“x”是“诱导者”或称为“触发体验”,而“y”是“并发事件”或称为“附加体验”。例如,彩色的字母和数字感知(统称为形素)将被表示为“字素→颜色联觉”。同样地,当联觉者因听到音调而看到颜色和动作时,这就表示为“音调→律动联觉”。
虽然在逻辑上几乎每种的体验组合都有机会发生,但几种类型比其他的类型更常见。
在最常见的联觉形式之一中,独立的字母和数字(统称为形素)会以颜色使其“稍稍着色”或“具阴影”。虽然有报告显示,不同的人通常不会对所有字母和数字都产生相同的颜色联觉,但大量的联觉者研究发现字母之间的一些共同点(例如A可能是红色)[6][7]。
联觉的另一种常见形式是声音与颜色的关联。对某些人来说,例如打开门的声音、汽车鸣笛或人们说话的一些日常声音都能触发他们看见颜色。对其他而言,演奏音符或琴键时都会触发到看见颜色。与音乐相关的联觉人可能也有绝对音感,因为他们看见/听到颜色的能力助于他们识别音符或琴键[42]。某些声音以及任何其他联觉的视觉体验所触发的颜色,被称为“光联觉(photism)”。
根据理查德·西托维奇的说法[3],连带色觉是“类似于烟火一样的东西”:声音、音乐和各种环境声音,例如碗碟碰撞声或狗吠声都能触发颜色和烟火形状的升起、四处移动,然后在声音结束时淡出。声音经常会改变人们对色调、亮度、火花的闪烁和定向移动的感知。有些人在脸前的“屏幕”上看到音乐。对于丹尼·西蒙(Deni Simon)而言,音乐会产生波动的线条,“就像示波器配置般 — 线条以颜色变化,通常是具有高度、宽度及深度(最为重要)的金属感。我最喜欢的音乐是有着延展到‘屏幕’之外水平方向延伸的线条。”
人们对于既定声音的色联觉很少会达成共识。对某人而言,降B大调可能是橙色的,而对另一个人来说却可能是蓝色的。众所周知,作曲人李斯特·费伦茨及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林姆斯基-柯沙可夫著名地对音键上的色联觉表示不一致。
那些具有空间序列联觉(SSS)的人倾向于将数字序列视为空间中的点。例如,数字“1”可能较远,而数字“2”可能较近。具有SSS的人可能拥有更卓越的记忆;在一项研究中发现到,跟那些没有该状况的人相比,他们能够更好地和更详细地忆起及回顾过去的事件。他们还会在周遭的空间中看到月份或日期。有些人会在他们的上方和四周看见时钟一样的时间幻视[43][44]。
数字形式联觉是出现于数字形式联觉者每当想到数字时即会自动和非自愿出现的一幅数字的心智图。这些数字可能出现在不同的位置,而映射的改变和变化因人而异。数字形式联觉最早于1881年由法兰西斯·高尔顿在其著作《神志正常人的视角(The Visions of Sane Persons)》中进行首次记载并将之命名[45][46]。有指这可能是由连接顶叶和角回的神经路径“交叉激活”引起的,这两个区域分别涉及数字的认知和空间的认知[47]。
在听觉→触觉联觉中,某些声音可诱发身体某些部位产生感觉。例如,有听觉→触觉的联觉者可能会经历过,当听到某个特定单词时,其身体的某个特定部分便会感到被触碰一样,或者经历过在不被触碰的情况下,体验到某些声音可以在他们的皮肤上产生感觉。这是联觉中最不常见的形式之一[48]。
然而,有推测指ASMR的常见现象也是一种听觉→触觉联觉的形式(在未经触摸的情况下,由听觉刺激触发身体上产生的酥麻/抖颤感),意指那可能比目前统计数据暗指的更常见。
序数语言人格化(OLP,简称人格化)是一种有排序的序列联觉的一种形式,例如序数、星期和月份的名称、字母都是跟个性或性别相关(Simner & Hubbard 2006)。例如,数字“2”可能是个脾气暴躁的小男孩,或是字母“G”可能是拥有着和蔼面容的一个忙碌母亲。尽管这种联觉形式早在1890年代就已有文献记载(Flournoy 1893 ; Calkins 1893 ),直到近年研究人员对这种形式联觉的关注甚少(参见 研究历史)。这种联觉形式被朱莉娅·西姆纳(Julia Simner)及其同事在当代文学中被称为OLP[49],尽管它现在被广泛称为联觉中的“序列→人格联觉”一词。“序数语言人格化”通常会跟联觉的其他形式同时出现,例如是字素→颜色联觉。
恐音症是一种神经系统疾病,其中特定的声音会触发负面情绪的体验(如愤怒、恐惧、仇恨、厌恶...等)。理查德·西托维奇主张恐音症或许与各种形式的联觉相关[50][51]。米伦·爱德斯坦(Miren Edelstein)与她的同事们按照不同大脑区域之间的连通性以及具体症状而言,对恐音症和联觉进行了比较[50]。他们提出了一个假设,即“听觉皮层与边缘结构之间连接的病理性扭曲可能会导致一种声音—情感的联觉[52]。”研究表明,患有恐音症的人有着正常的听力敏感性水平,但是边缘系统和自主神经系统一直处于“提高觉醒的状态”,这对声音的反应异常将会更加普遍[53]。较新的研究可能会暗示,根据其严重程度,当个人暴露于某些关联和触发器相关的情况时,恐音症可能与较低的认知控制有关[54]。
目前尚未清楚导致恐音症的成因[55];目前也尚未有该情况的治疗方法,但可以通过不同类型的应对策略进行管理[55]。这些策略因人而异,有些报告指避免了某些情况可能触发反应:模拟的声音、透过不同的方法来消除声音,如使用耳机、音乐、内部对话和许多其他方法等。大多数恐音症都利用这些由其他人制作的声音来“盖过”这些声音[56]。
这是一种联觉形式使个人感受到其他人也感受到的相同感觉(如触觉)。例如,当这类联觉者观察到某人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联觉者也会不由自主地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也被拍了一下。跟一般人相比较,拥有这种类型的联觉者会展现出较高水平的同理心。这可能与存在于大脑运动区域所谓的镜像神经元相关,这也跟同理心有关系[57]。然而这是罕见的情况。
这是另一种罕见的联觉形式,联觉者在听到词汇时会尝到某些味道。例如,“篮球”一词尝起来可能会像威化饼。纪录片《德里克的耳垢味道(Derek Tastes Of Earwax)》取名自这个现象,参考自酒吧老板詹姆斯·万纳顿(James Wannerton)每当听到别人呼唤其名字时都会感受到这种特殊感觉[58][59]。据估计,约有0.2%的人口具有这种形式的联觉[60]。
运动知觉的联觉(Kinesthetic synesthesia)世界上最罕见的联觉记录形式之一[61]。这种联觉形式是多种不同类型联觉的组合。其特征类似于听觉→触觉联觉,然而其感觉并不仅限于单个数字或字母,而是复杂的关系系统。这结果是能够透过围绕着运动知觉相关变量的身体感觉来记忆和建立众多变量之间复杂关系的模型。报告包括了手部或脚部的触感感觉,在分析数学方程式、物理系统或音乐时,结合形状或物体的可视化效果。在另一种情况下,一个人在描述解决数学问题时,看到物理形状之间的相互作用所导致的脚部感觉。具有这种联觉的人通常可以把复杂的系统记住和形象化,并具有很高的准确性地预测系统更改的结果。例子包括预测学科中的电脑模拟结果,例如当结果不是自然直观时的量子力学或流体动力学[28][35]。
其他形式的联觉也曾经记载过,但鲜有科学化地作分析。现时至少存在着80种不同形式的联觉[62]。
2017年8月,《社会神经科学》杂志上的一篇研究文章回顾了功能性磁振造影(fMRI)的研究,以确定经历ASMR的人是否经历某种联觉形式。虽然尚未确定,然而有轶事证据表明,基于在神经通路内的功能连通性方面跟对照组的显著且一致的差异,可能是这种情况。目前尚未清楚这是否会导致ASMR被纳入为现有联觉的一种形式出现,或者是否会考虑采用一种新的类型[63]。
研究
联觉的研究提出了关于大脑如何结合来自不同感觉方式讯息的问题,这被称为跨模式感知或多感官整合。
这方面的一个例子就是波巴/奇奇效应。在沃尔夫冈·苛勒最初设计的实验中,人们被要求从两种形状中选择哪一种命名为“波巴”,哪一种命名为“奇奇”。当中“奇奇”具95–98%的选择率为角形,而较圆的是“波巴”。在特内里费岛的个别人士在两种称为“takete”和“maluma”的形状之间表现出相似的偏好。甚至是两岁半的孩子(阅读的年龄太小)也显示出这种效果[64]。研究显示在这种效果的背景下,可能会出现抽象概念引发的感觉[65]。
研究人员希望对联觉的研究能够更好地理解意识及其意识相关神经区。由于联觉经历了额外的质感(例如有色声音),因此联觉尤其可能与感质的哲学问题相关[4][66],感质研究的重要见解可能来自于联觉具有抽象概念引发感觉的特性[12],这就暗示了在产生感质中关键作用的概念化过程[11]。
联觉也有许多实际上的应用,其中之一就是在技术中使用“有意联觉”[67]。
彼得·迈耶(Peter Meijer)开发了一种名为“The vOICe”的感觉替代装置(vOICe中的“O”、“I”、“C”。为大写字母,意即“噢,我明白了”的意思)。“The vOICe”是个私人研究项目,没有风险投资来营运,是1991年开始以低成本硬件实现的第一个项目[68]。vOICe是一种视觉至听觉的感觉替代装置(SSD),以高分辨率保留视觉细节为特点(高达25,344个像素)[69]。该装置包括一台笔记本电脑、头戴式摄像镜头或电脑摄像镜头,以及耳机。“vOICe”透过相机将周围环境的视觉刺激转换为相应的听觉演示(声音地景)透过耳机以每秒一个音景的默认率来传送给使用者。每个音景都是从左到右的扫描,按音高表示其高度,及亮度以响亮程度来表示[70]。“The vOICe”从失去的感觉模态透过转换信息转换为剩余模态的刺激以弥补视力丧失[71]。
人们对色彩听力的兴趣可以追溯到希腊古代,当时哲学家问到音乐的颜色(我们现在称为音色)是否一个可量化的质量[72]。艾萨克·牛顿提出音调和色调具有共同的频率,就像约翰·沃夫冈·冯·歌德于其著作《色彩理论》中所述一样[73]。建立色彩管风琴的历史悠久,例如带灯键盘在音乐厅上表演彩色音乐[74][74][75]。为了进一步支持该概念,在印度古典音乐中,音乐术语“raga”和“rasa”分别也是颜色和味道(质量)的同义词。
“色彩听觉”的首个医学描述是德国医生乔治·托比亚斯·路德维希·萨克斯(Georg Tobias Ludwig Sachs)于1812年的论文[76][15][16]。有“心理物理学之父(father of psychophysics)”之称的古斯塔夫·费希纳,他于1876年从73名联觉者中进行首个彩色字母光联觉的实证研究[77][78],法兰西斯·高尔顿随后于1880年代进行实证研究[8][79][80]。1912年,卡尔·荣格于其著作《变革的象征(Symbols of Transformation)》中提到“色彩听觉”[81]。
在1920年代初期,包浩斯的一名教师兼音乐家格特鲁·格鲁诺研究了声音、色彩与动作之间的关系,并发展出类似于奥地利作曲家阿诺·荀伯克(1874-1951)的十二音音乐类似的“12色调的彩色圈”[82],她于1920年代末至1930年代初至少一次参与在汉堡举行的“色彩声音研究大会(德语:Kongreß für Farbe-Ton-Forschung)[83]”。在几个国家中,联觉的研究进展迅速,但由于难以衡量主观经验和行为主义的兴起,使得对“任何”主观经验的研究成为忌讳,联觉在1930年至1980年间逐渐淡出了科学视野。
随着1980年代的认知革命再次使人们对内部主观状态再次受到尊重,科学家们回到了联觉的研究[84]。在美国由拉里·马克斯(Larry Marks)和理查德·锡奇(Richard Cytowic),和后来由西蒙·巴伦·科恩及杰弗里·格雷的带领下,研究人员探索了联觉体验的现实性、一致性和体验。在1990年代后期,重点放在字素→颜色联觉上,这是最常见和易于研究的类型之一[28]。心理学家和神经科学家研究联觉的原因不仅是其固有的吸引力,还有其可能对联觉和非联觉发生的认知及知觉过程的见解。联觉现时是科学书籍和论文、博士论文、纪录片甚至是小说的主题。
心理学研究已证实联觉体验具有可量度的行为影响,同时神经影像学研究也识别到联觉者与别不同的大脑活动方式[7]。许多拥有联觉能力的人把他们的特殊体验应用于创造性活动当中,也有许多非联觉者尝试创作看来包含联觉的艺术作品。心理学家和神经科学家们研究联觉并非出于研究本身的趣味,而是在于它所能带来的对联觉者和非联觉者认知过程的深入了解。
自从1990年代互联网兴起以来,联觉者们开始互相联系,并创建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网站。这些联系迅速发展成为国际组织,例如是美国联觉协会、英国联觉协会、比利时联觉协会(Belgian Synesthesia Association)、加拿大联觉协会(Canadian Synesthesia Association)、德国联觉协会(German Synesthesia Association)及荷兰联觉网络社区(Netherlands Synesthesia Web Community)。
社会与文化
- 所罗门·维尼亚米诺维奇·舍雷舍夫斯基 — 一名报章记者转型成为著名的记忆术专家,他由俄罗斯神经心理学家亚历山大·鲁利亚发现患有一种罕见的五重形式联觉[85]。单词和文字不仅与高度生动的视觉空间图像有关,而且还有声音,味道,颜色和感觉[85]。舍雷舍夫斯基能够无格式地重述许多事物无穷无尽的细节,从姓名的清单以至数十年来的对话,但是他对掌握抽象的概念面对着很大的困难。由于联觉极大地抑制了舍雷舍夫斯基理解自己所读到或听到内容的能力,故他会自动和几乎是永久的保留着每个细节[85]。
- 神经科学家兼作家维莱亚努尔·拉马钱德兰研究了同时患有色盲和字素→颜色联觉的联觉者的个案,虽然他的眼睛看不到某些颜色,然而在看某些字母时仍可以“见到”这些颜色。由于他没有这些颜色的名称,故他称它们为“火星人的颜色”[86]。
联觉有时会被用作情节的设置或某角色的内心世界的发展方式。作者兼联觉者帕特西雅·达菲于现代小说中描述了用于联觉角色的四种方式是[87][88]:
- 联觉作为浪漫主义理想:在这种情况下,说明了浪漫理想得以体现于超越了个人世界的体验。此类书籍包括了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纳博科夫的《天赋》。
- 作为病理的联觉:当中的特质是病理性的。此类书籍包括了朱莉雅·格拉斯的《整个世界完了(The Whole World Over)》。
- 作为病理的浪漫主义理想联觉:那些联觉既是病理性,同时也提供了一条胜过司空见惯的浪漫主义理想途径。此类的书籍包括荷莉·佩恩的《蓝色之声(The Sound of Blue)》及,安娜·费拉拉(Anna Ferrara)的《试图当个正常的女人(The Woman Who Tried To Be Normal)》。
- 联觉为心理健康与平衡:珍·雅德利的《红宝石星期二的油画(Painting Ruby Tuesday)》及,云迪·马斯的《一个芒果形状的空间》。
许多文学对关于联觉的描写都不准确。有些人说的是作者对联觉的解释,而非该现象本身。
- 法国诗人阿蒂尔·兰波及夏尔·皮耶·波德莱尔撰写了联觉经历,但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本身就是联觉者。波德莱尔于1857年的《信函(Correspondances)》提出了一种概念,感觉可以并应该混合在一起。波德莱尔参加了由精神科医生雅克-约瑟夫·莫罗进行的大麻实验,并对这些感觉如何相互影响产生了兴趣[19]。兰波后来于1871年写下了《元音(Voyelles)》,在普及联觉方面,这可能比《信函》更为重要。后来他夸口说:“我发明了元音的颜色!(J'inventais la couleur des voyelles!)”[89]。
其他值得注意的联觉者尤其是来自艺术专业和背景的范畴。历史上的综合艺术指的是可视化音乐、音乐形象化、视听艺术、抽象电影和中介媒体的多感官实验[19][84][94][95][96][97]。跟神经科学有所不同的是,艺术联觉的概念是被视为一次性格式塔学派体验中对多种刺激的同时感知[98]。
神经联觉一直是艺术家、作曲人、诗人、小说家和数码艺术家的灵感来源:
-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纳博科夫于几本小说中明确地写到关于联觉的事情;
- 瓦西里·康丁斯基(一名联觉者)和皮特·蒙德里安(一名非联觉者),两人都在绘画中尝试过图像音乐一致性;
- 阿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史加尔亚宾基于五度圈创作了故意制造的色彩音乐,而期间奥利华·梅湘特别为了实现其双向音乐—色彩联觉作艺术处理而发明了一种新的作曲方法—有限换位模式;例如,其交响曲《从峡谷到星星》于布莱斯峡谷国家公园中的红色岩石所进行的描绘。
新的艺术运动,例如文学象征主义、非形象化艺术和视觉音乐已从具有联觉感知的实验中获益,并促进了大众对联觉和多感官感知方式的认识[19]:
- 如嘉露·斯蒂恩[99]般具有联觉的当代艺术家,还有玛西雅·斯米力克(Marcia Smilack)[100],她是一位待至看到的照片作出联觉反应后再拍照的摄影师,他们会利用联觉来创作其艺术品。
- 加拿大视觉艺术家布兰迪·加尔(Brandy Gale)经历过她任何的感觉—听觉、视觉、味觉、触觉、嗅觉和动作非自愿地参与或穿越。加尔透过探索每个区域尝试捕捉,选择和传播这些个人经历的感官全景,而不是从照片中作画[101][102][103]。
- 大卫·翯尼在绘画歌剧舞台布景时(尽管不是在创作他的其他作品时),他运用这些看法并利用颜色、形状和配置来感知音乐。
- 除了梅湘(Messiaen)所开发的三种复杂的颜色于音乐和弦的结构中明确地呈现[3][104],而其他报告过拥有联觉的作曲人包括艾灵顿公爵[105]、里姆斯基·科萨科夫(Rimsky-Korsakov)[106]及尚·西贝流士[94]。
- 米高·托克是当代联觉作曲家的例子[94]。
- 物理学家李察·费曼在他的自传《您在乎别人的想法吗?(What Do You Care What Other People Think?)》中描述了他的色彩方程[107]。
其他著名的联觉人包括了:
- 音乐人比利·乔[108]:89, 91、以撒·普尔文[108]:53、阿历山大·弗雷、萝儿、布伦登·尤里[109][110]、艾达·玛丽亚[111]、布莱恩·蔡斯[112][113]及派崔克·史坦普;
- 发明家尼古拉·特斯拉[114];
- 电子音乐人李察·D·詹姆斯(Richard D. James),又名为Aphex Twin,他自称受到清醒梦和音乐的启发;
- 古典钢琴家埃莱娜·格里莫;
- 乐队感恩至死的鼓手米奇·哈特,他于其自传《在魔法边缘打鼓(Drumming at the Edge of Magic)》中写下关于他的联觉经历[115];
- 乐队海王星人与N.E.R.D.的菲瑞·威廉斯也曾经历了联觉[116][117],并以此作为其乐队专辑《看见声音》的基础;
- 唱作歌手玛琳娜·蓝布里尼·戴曼迪斯体验到音乐→颜色联觉,并报告指一周中有色彩的日子[118];
事实上,一些经常被提到有联觉者的艺人并没有神经系统疾病。
- 斯克里亚宾于1911年的《罗米修斯:火之诗》中,一个谨慎的作颜色选择的精巧复杂装置是基于五度圈而制作的,似乎是取自海伦娜·布拉瓦茨基[3][119]。
乐谱中有一个单独的标有“luce”的谱号,它于色风琴上演奏为“音符”,其技术性评论出现于《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3];另一方面,其年长的同事林姆斯基-科萨科夫(Rimsky-Korsakov)被认为是个相当保守的作曲人,他事实上是个联觉者[120]。
闻名于创作《铁甲奇侠》的电影主题曲、《权力游戏》及《西部世界》等电视连续剧主题曲和乐谱的拉敏·贾瓦帝,他也具有联觉。他说自己倾向于“把颜色跟音乐联系起来,或是制作带有颜色的音乐[121]。”
- 日本漫画《电波教师》:女配角晓昴能够凭味觉嗅觉等等,透析一个人的思维情绪的复合联觉;
- TED talk: "I listen to color"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 日本电视动画《科学超电磁炮》:在幻想御手篇中有用到联觉的概念;
- 日本轻小说《文学少女》:女主角天野远子阅读文字时能尝出味道;
- 《CANAAN迦南》:一部以联觉(共感觉)为主题的日本电视动画;
- 《Gimmy Heaven第三凶间》:一部以联觉(共感觉)为主题的日本真人电影;
- 《冰激凌王国》;作者杰里夫·福特;一篇以联觉为主题的科幻小说,曾获得美国科幻星云奖;
- 《星期三是蓝色的》;作者丹尼尔·谭米特(Daniel Tammet)的自传。他有强烈的共感觉,也有学者症候群和亚斯伯格症,10000以内的两个数字相乘都能对应到一个不同的颜色、质地或形状,所以他可以很快的说出答案,曾在众人面前背出圆周率到小数点后22,514位,也曾在一个星期内学会冰岛语;
- 《芒果猫A Mango-Shaped Space》:一部以联觉(共感觉)为主题的青少年小说;
- 美剧《豪斯医生》第四季第二集中的案例,一位患者的眼睛可以听到声音;
- 美剧《超异能英雄》第四季中将对声音的视觉设定为一种少数进化人类所拥有的超能力之一。剧中最早登场的该能力拥有者为艾玛·库利奇(Emma Coolidge)。拥有异能复制力的男主角皮特·佩里(Peter Petrelli)曾临时拥有过这种联觉能力;
- 日本电视动画《东京残响—残响のテロル》中男主角Twelve于听到女主角理莎(リサ)的声音时说出是黄色的样子,是声音连结的联觉;
- 日本动漫《美食猎人》的库克在地下赌场篇提到共感觉(电磁波→视觉);
- 日本漫画《纯白色恋人》:女主角七濑优菜可以看见情绪的色彩(但看不见男主角的色彩,只能看到朦胧的白色)与尝到人声的味道(所以才带着耳机,否则嘴里会有奇怪的味道);
- 翻译小说《完美的你去死》,是《平凡的我重生》的续集:由R.J.Anderson所著,讲述主角艾莉森拥有四重联觉症,被当成是精神病患送入精神病院。她能尝出人是否在说谎,分辨正常人类无法分辨的颜色光谱(像是她觉得电视的颜色“不够饱和”),她知道每个颜色和字母的味道及个性,对每个人的名字有不同的感觉,还有因为对文字有多重感官的联想而更容易记忆等。当她听到噪音是会感到极度痛苦,因此攻击别人而被当成暴力患者。她从小就选择隐藏自己的联觉,观察怎样是“正常的反应”,导致了她封闭脆弱的个性。
参阅
参考资料
延伸阅读
外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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