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1503年—1583年),字子升,號少湖,一號存齋,直隸松江府華亭縣(今上海市松江區)人[1][2],明代政治家、文學家及思想家,官至內閣首輔、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
Quick Facts 徐階, 籍貫 ...
徐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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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邦彥圖》之徐階朝服像 |
大明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贈太師 |
籍貫 | 直隸松江府華亭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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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裔 | 漢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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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號 | 字子升,號少湖,別號存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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諡號 | 文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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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 弘治十六年(1503年)九月二十日 浙江處州府宣平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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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世 | 萬曆十一年(1583年) 直隸松江府華亭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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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 | 浙江湖州府長興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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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偶 | 娶沈氏;繼娶張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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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元年壬午科應天鄉試第七名亞元
- 嘉靖二年癸未科一甲第三名進士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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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林院編修
- 黃州同知
- 浙江按察僉事
- 江西按察副使督浙閩學政
- 國子監祭酒
- 吏部左侍郎
- 禮部尚書入直無逸殿
- 文淵閣大學士
- 東閣大學士掌禮部事
- 武英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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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經堂集》二十六卷
- 《少湖文集》七卷
- 《徐氏族譜》五卷
- 《明世宗實錄》
- 《承天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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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自幼善於讀書,少年時期結識陽明學江右學派門人聶豹。他弱冠之年鄉試中舉,殿試聯登探花,受到楊廷和極高的讚賞。嘉靖早年張璁執掌朝廷時,徐階直言反對張璁的提議,被貶出京城。當時嘉靖帝因此刻石說「徐階小人,永不錄用」,而徐階在地方督學十數年後,在夏言的幫助下回到京城。徐階回京後先主事國子監數年,在內結識楊繼盛等諫臣,隨後輾轉六部之間。他先後主事禮部、吏部、翰林院等重要機構,在翰林院結識了後來的重臣張居正、高拱等學生。
徐階隨後依靠其出眾的青詞入直無逸殿,冷靜處理了危在旦夕的庚戌之變,期間以禮部尚書之職負責北京城防,拖延敵軍,成功保護京城不被攻入。他又改革了吏部、禮部、太醫院所存在的舊弊,提高了他們的辦事效率。於嘉靖三十一年入閣後徐階因嚴嵩獨斷朝政,隱忍多年,最終取代嚴嵩的首輔之位,盡反嚴嵩之政[3],試圖以「三語」政綱改良內閣的運作現狀。嘉靖末,徐階成功勸阻皇帝南幸承天府,叫停當地大興土木;帝彌留之際,徐階又勸其停服丹藥,並將左右方士和相勾結的太監一體斬決。嘉靖駕崩後徐階擬寫了《嘉靖遺詔》和《隆慶登極詔》,在兩張詔書下達後,朝野大臣都舉手相賀,將此舉和楊廷和所擬《嘉靖登極詔》被統稱為正始正終第一政。但是,明人支大綸卻批評徐階說他只是依靠玄奇的青詞入直,在任期間獻媚討好他人,沒有做出任何政績,只有到了隆慶時期才有所改善。[4]
嘉靖死後,由於早年輔佐穆宗有功,隆慶年間徐階依舊擔任首輔,他多次調和穆宗和外廷的矛盾,在兩年中多次上疏阻止宦官(中官)獲得更多的權力,於隆慶二年成功引退致仕。徐階共入內閣十七年,元輔七年,從政長達四十餘年,時人譽為「元臣」[5]、「名相」[6]。他不但足智多謀,本身度量、器識都是上品,受到馮夢龍等人的推崇;[7]現代學者對其則多有爭議,也有一些人對他持有肯定態度,如譚平先生認為徐階對比與其學生張居正,更加沉穩也更少貪戀權位。[8]
徐階在任內培養了張居正等政治家,在任期間試圖改變內閣在朝廷中的位置,對後期內閣制度做出很大影響;同時又試用新晉官員用他的方法教導宦官,試圖依靠義理讓他們不成為劉瑾等人的後繼者,也可以藉此改變宦官在朝廷的面貌和作用。另一方面,抗倭寇名將張經被冤殺,以及胡宗憲瘐死獄中,也都是徐階所一手造就,甚至高拱與張居正日後不和,亦與徐階不無關係。[9][10]。在徐階致仕後,由於家中子弟作惡多端,徐階被牽扯其中,多次與牢獄只有毫釐之差,甚至不得不致書好友求救,高拱等人同時又以舊案詰難徐階。直到萬曆十一年,徐階於華亭家中逝世,贈太師、諡文貞。[11]
弘治十四年(1501年),徐黼就任浙江宣平縣丞。三年後的弘治十六年(1503年)九月二十日,他第三位妻子顧氏的孩子,徐階,在宣平縣出生。徐階一周歲時便因婢女失手而意外墜井,被救出來後昏迷三天方醒。[12][13]正德二年(1507年),年方五歲的徐階因父親在宣平任上的功績回程,一同路過括蒼嶺時再次發生意外,不小心墜下懸崖,大家都覺得沒有生還的機會,其生母顧夫人更是因此慟哭很久。[14]卻不想徐階因為衣服被樹枝勾住,並沒有墜崖而死,當時人們都感覺非常驚異。[15][16][17]
不久後徐階在一座古剎讀書,本來有傳聞鬧鬼的古剎在徐階讀書時什麼事都沒有,徐黼便感覺徐階很特殊。於是徐黼找了師傅教授徐階《小學》,一直學到《四書》,徐階也只花了很短時間就可背誦《四書》全文。[18]正德六年,因徐黼改任寧都縣丞,徐階跟隨他搬家去了江西。[19]有一天徐黼從另一城回寧都,徐階去迎接時徐黼笑話說:「父遠回子遠迎,父子之恩天性也」,而徐階則回答說:「君居上臣居下,君臣之義人倫哉」,徐黼因此開始訓練徐階屬文。而回到華亭的徐階便在城西湖北側的少湖讀書學習,也因此自號少湖。[20]後來徐階更是寫了一篇《雨觀樓記》來抒發自己雨中看湖時和自然所共鳴的情感,[21]以一首七言律詩《題西湖小景》描述了西湖周邊讓人想要結盧終老的景色。[22]
正德十二年(1517年),十五歲的徐階入選府縣學成為生員,[23]時任廣西按察司僉事的潘奎為其座師,年少的徐階卻不太喜愛過多和他接觸。[24]在兩年後徐階以優等的成績參與應天鄉試,卻不幸被淘汰。[25]而就在一年後,聶豹被命為華亭知縣,和諸生論學時發現徐階的奇特,認為他是「國器」,並傳授了徐階陽明學的心學理念,成為徐階新的座師。[26][27][28][29][30][31]而不久後徐階便成功在嘉靖元年(1522年)壬午科應天鄉試中式第七名舉人,[32]因主考官董玘賞識,在卷上提名為第一,最後位列第七。徐階也在董圯死後為其作墓志銘,在其中寫道他之所以有今天,都是董玘之功。[33]
嘉靖二年(1523年),徐階前往京師,參加癸未科會試。當時時任刑部尚書的林俊看了徐階的策論後,覺得他應該是第一名狀元,但是其他諸位大學士一致覺得徐階只能得到第三名探花,於是在殿試後,徐階進士及第,列一甲第三名,被授翰林院編修。[34][35][36][37][38][39]由於楊慎而缺席的楊廷和見到了徐階,當場問次輔費宏說,徐階的潛力不在他們之下,為何徐階不是狀元?
徐階及第後,聶豹親自登門向徐黼恭賀,並為徐階寫了一首詩:
[40]
寄少湖太史
空翼以夸千里捷,
咻齊須諒數年迂。
文宗左傳今成癖,
德蓄前言始成儒。
少壯莫叫嗟老大,
格天勳業及時圖。
聽說了徐階及第的消息後,徐階的叔父被問徐階若是落榜是否依舊可以安睡,他回答說侄子(徐階)已經及第,還需要什麼嗎?於是再回床安睡。而後徐階父母也因此被贈封,徐階再三乞求下被特許回鄉並娶妻,[41]他母親顧夫人特地叮囑徐階說不要忘記最初她用簪子換飯菜招待其師友,不能因為進士及第就變得華侈而忘記勤儉謙和。嘉靖三年,聶豹以御史巡按福建,徐階在華亭諸生所征《祀記》裏說自己當時作為聶豹的門生,聶豹對他的影響很深。[42]那時候的徐階雖然身材矮小,但是他皮膚白皙,非常注重儀貌。而且他喜好讀書,心有謀略,經常跟隨王守仁的門人四處遊學,因此在當時士大夫群體內也有一定名聲。[43]
不久之後徐階便遇見了因為大禮議事件被貶官的楊慎、安磐和王元正,他為三人準備了盤纏,心想着也要做出一番貢獻,但是由於父母俱在而顧忌許多,非常不樂。繼續北上的徐階在路過清源時,夢見父親不停叫他的名字,就轉而回去,在彭城聽說了父親的死,一路號哭,回到華亭為父親置辦葬禮。而在之後的三年裏,徐階便丁憂在家,直到嘉靖六年才復職,十二月時被命於內書堂教授文字。以前官員到內書堂教書,大多鄙視宦官,儘可能地敷衍,上課遲到又早退。如果有人有任何疑問,教師也都不回答,甚至發下文章讓他們讀誦,不能誦讀也只隨便責罵幾句,根本不管他們最後是否真的可以理解文章。徐階反之,他早在寅時就到內書堂開始教書,最後在太陽下山的申時才離開,在此間對每一位宦官學生都嚴加管束,如果一個人沒法誦讀全文,就要站到他講桌前讀,要是再不能讀,就在門外跪着繼續讀,再不能讀,就跪到庭院中央繼續讀,一直到可以通篇誦讀為止。除此之外,徐階在教書時不但教識文斷字,也一直告誡他們不要違背祖制干政。當時由於嘉靖帝新上位,宦官的權勢比正德年間減少很多,很多人非常不滿,徐階就說:「在洪武時中貴止於四品,不干涉政事,宣德以後才開始掌權,身穿蟒袍,腰繫玉帶,間接把持着朝政,在正德時達到頂峰,這樣的事情不可為訓。比如劉瑾、張雄等人,生前愈驕縱,但是後果也越發悲慘,要這樣的權勢對自己有害無利,哪裏又值得羨慕呢?你們用正德年間來看,覺得皇上(嘉靖)待你各位不好,但是相比太祖、太宗時已經非常優厚,因此你各位不應有怨恨。」聽了這番言論後大家都很感動。[44]歷經三年的教課之後,大家也都稱讚徐階教得非常好,甚至在徐階被貶出京城時,有十幾個宦官在左門抱着柱子大哭,因無法再上到徐階的課而非常悲傷。另一方面,除了在內書堂任教,徐階身為翰林院編修,也結識了後來的好友、同為王氏心學門人的羅洪先,他們在後來的大禮議中都因仗義執言被謫官。[45]
嘉靖九年(1530年)十月十五日,嘉靖下敕以張璁為總裁,編纂專門為郊祀所準備的《祀儀成典》,徐階也被征為纂修官。[46][47]張璁那時候便建議皇帝廢除孔子文宣王的王爵爵位,改稱「至聖先師」,同時把孔子的神像也換成用木製的牌位,降低了祭祀規格。[48][49][50]於是嘉靖讓禮部會同翰林院一同討論可行性,徐階在十月二十八日毅然上《論孔子祀典》,在奏疏中提出孔子三個不必要去掉和五個不能去掉的稱號,請求將封號和文廟一應按照祖制,恢復原狀。[51]不久之後,在十一月一日的朝會上,張璁斥責徐階並指責徐階背叛了他,而徐階則以不曾依附於他何談背叛回應。[52]徐階此舉獲得了天下士子的稱讚,[53]當是時,御史黎貫等人跟隨徐階,上疏請求恢復祖制,於是惱怒的張孚敬安排御史汪鋐等人彈劾徐階,以他為首倡者為由要求重處。嘉靖也因此把徐階打成佞臣,在宮內刻柱寫「徐階小人永不敘用」。[54][55][56]而在聞淵、唐龍等人的幫助下,本會除名的徐階被添為延平府推官,流離於中央以外。[57][58]徐階在辭別顧夫人時她也沒有怪罪徐階,而是告訴徐階:他因直言上諫被謫是她的榮耀,以此安慰徐階。同時徐旒也寄信給徐階,認為這是好事,不要因此動搖自己的信念。[59]
嘉靖十年(1531年)四月,徐階抵達延平府,做了一首《抵郡作》[60]詩感嘆自己無法為國家做貢獻。在延平任內徐階遇見鄭慶雲和黃焯二人,是他當時的患難之交,徐階描述說和兩人一起可以歡笑度日。[61]在其墓志銘上更是寫鄭公慷慨有節黃公攸然有度,雖然性格都不一樣,但是都是好友。[62]徐階多年以後本想要提拔兩人出言獻策,但是兩人先後在嘉靖十七年和嘉靖二十六年去世,徐階十分惋惜。在延平任內,徐階虛心掌理民訟,清查府庫,毀滅淫祠的同時建立良好的教育系統,請了當地教授鄧析教授諸生韻語等小學基礎。[63][64]後來尤溪匪盜四出,分巡道難以捉捕歸案,徐階自告奮勇,以三老之位懸賞,不久便逮捕了連同頭領在內的一百二十人,受到了當地百姓的一致擁護。[65][66]而在當地民俗的感染下,徐階曾也想要直接遷家到延平,但是最後未能成為現實。[67][68]三年後的嘉靖十三年三月,徐階便因在延平三年政績突出,升任湖廣黃州府同知,[69]走的時候延平百姓夾道送別,延平府學諸生甚至送徐階一直到了建寧,徐階寄言他們說要學習文靖、文質兩位先生,不能因為小得而自滿。
徐階在前去黃州府的路上,途經嚴陵時被升為浙江按察司僉事督理學政[70][71][72][73][74]於是徐階趕回華亭,在逗留的一個星期中娶了第二任正妻張氏,後奉顧夫人之命前往浙江赴任。隨後徐階便主持了在嘉興的秋試,其間有一位來自湖州的考生落榜,向徐階詢問原因,徐階說:「你文字艱澀,怎麼可能考上?」,考生抱怨說:「科舉也太難了,上次主考官喜愛艱澀的文句,只好寫艱澀的;孰料這次的考官(徐階)又喜歡平易的,又能怎麼辦?」徐階批評說:「如果你的文字艱澀,就算提學喜好平易,你也不能改變文風為平易;如果你的文字平易,就算提學喜好艱澀,你也不能改變文風為艱澀。現在你沒有主見,為了投他人的喜好,而數次改變自己的習慣,那麼你是不是在太平的時候當君子,而一到亂世就當小人了呢?」於是考生悚然而退。[75]另有一名生員,在文中寫「顏苦孔之卓」,意思是「顏回苦惱自己不如孔子的高超卓越」,徐階認為這句話非常奇怪,便給那位學生批了四等,直接在卷上評價「杜撰」。等到結束後,那位生員來聆聽講評,解釋說這句話是出自揚雄的《法言》,徐階站起來向這位生員道歉,說:「本學道僥倖年紀輕輕就考取進士,以致於沒有好好求取學問,今天多受您教導了。」他又立刻將這張卷子改為一等,時人都稱讚了他的雅量。[76][77]在浙江歷經三年督學,徐階再次牽動遷家之念,在《送大參三峰侯公入蜀序》中提出想要搬家到台州「與諸賢相追逐」,不過依舊未能成行。[78]
嘉靖十五年(1536年)十月,徐階改任江西按察副使、提督學政,[79][80][81]他在江西正文體、端士習,開始傳揚王守仁的心學理念,並興建了王文成公祠,這為徐階帶來了一致好評,很多士人都很嚮往去那裏求學。[82]後來自徐階手下所出來的這些江西學生,多數都參預朝政內外,活躍於台省之間,出名的比比皆是。而徐階自己則對嚴嵩之名非常仰慕,寫了一首詩《寄題嚴學士鈐山堂》[83][84]讚頌其節;另一方面,夏言有親戚在江西想要幸進,被徐階所拒絕,這使得夏言十分不悅。[85]當時被時人稱為「四鐵御史」的馮恩因謫戍雷州經過南昌,徐階聽說後立刻率領諸生相迎,[86]甚至還寫《贈馮侍御南江戍雷州》[87]詩一首稱讚了馮恩在嘉靖十一年毅然反對張璁、方獻夫等人後下獄絕不屈服的忠臣貞節。
嘉靖十八年(1539年)五月,皇太子入學,經由馮恩向夏言的推薦,[88]雖然夏言和徐階關係不佳,依舊同意召升徐階為司經局洗馬兼翰林院侍講,以四品服色俸供職。[89][90][91]在他回京述職前顧夫人囑咐說聖天子(嘉靖)在張孚敬一事後還錄用他,需要盡心盡力,不要因為思念她耽誤公事。而徐階也在辭別聶豹時受到聶豹贈詩告誡說為善比強識才藝更加重要。[92]於是徐階趕往京城,並和鄒守益、唐荊川、羅洪先等前輩一同探討心學。[93][94][95]不久後的嘉靖十九年春,顧夫人送徐階的弟弟徐陟前往京城求學,本托話說若是有空,在徐陟及第後可以和徐階一同回鄉為她慶祝七十大壽。徐階這時候卻和另外二十二位同僚一同上疏請求嘉靖祭祀庶子,但是被嘉靖以祖制駁回,還罰了在文中言語不敬的官員的兩個月俸祿。[96]僅僅半年,顧夫人便與世長辭,徐階因此在嘉靖二十年特意寫詩《五月五日懷太恭人》[97]一首,抒發他對顧夫人的懷念之情。[98]由於母親的去世,再次進入政治中心的徐階不得不丁憂回家,所有官職被除。[99][100]
嘉靖二十一年十二月(1543年初),徐階丁憂期滿,回朝升任國子監祭酒,[101][102][103][104]在任內徐階整頓了國子監的撥歷。原本國子監有派監生在各部歷事,由吏部文選司所開,徐階上任後將各個監生的具體歷事日期每月公開榜示,杜絕了以前存在的「偷撥」等弊端,而他自己也拒絕那些希望走後門的權貴,諸生對徐階眾心悅服。後來徐階又關注監生的膳銀問題,以前的祭酒對於發放膳銀不聞不問,全權授理的典薄大多把膳銀佔為己有,用各種理由搪塞監生。因此徐階讓人記錄人數,每天選一名堂官,在旁監督,一同為監生發放膳銀。後來還每個月派堂官隨典薄出饌米,防止官吏冒支。而後來多位以直言著稱的言官也是徐階擔任祭酒時的門生,例如楊繼盛,還被徐階稱為一名奇才,只是缺少指引。
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十一月,徐階因政績突出,晉禮部右侍郎,[105]在短短一個多月後又轉為吏部左侍郎。[106][107][108]當時徐階即刻在牆上寫說他二十一歲及第四十三歲就輔佐天官,是國家厚恩所致。在任期間,徐階沒有選擇守循默輒,而是鼓勵做官廉潔,並一改吏部以前的風氣,折節下之,向下官詢問邊備、吏治,受到了很多官員的愛戴,[109][110]也因此深得時任吏部尚書的熊浹的信任。在嘉靖二十四年三月,徐階和熊浹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周用等一同考察下級官員,他們按例先自辭然後嘉靖下旨告訴說要悉心考察。[111]後來熊浹因為直言上諫被罷官,嘉靖二十四年十二月,徐階由右侍郎晉為左侍郎,原來在刑部的韓邦奇成為他的副手。[112]而後繼任本部尚書的唐龍、費采、周用依舊非常器重徐階,[113]但因為年老多病,徐階多次奉旨掌管吏部。期間有很多人賄賂徐階,都被他所拒絕,而後來徐階推薦的宋景、張岳等人都是天下信服可以承擔重任的大臣。[114]
嘉靖二十五年七月,由於吏選存在的問題,唐龍被以年老體弱的理由奪吏部尚書一職,徐階作為屬官也被治罪,他雖然官職不變,但是俸祿被降了兩級。[115]八月時徐階按照禮制,陪祭「帝社稷」之神[I],[116]而後徐階便負責確定大選具體方法,先廢除以前用品階、資歷的複雜排行,後又為所有人分了等級,上、中、下各填己卷,這樣一來省去了很多力氣,受到了大家的稱讚。嘉靖二十六年,周用去世,聞淵頂替成為吏部尚書,六月份和徐階一同配祭帝社稷,[117]後來聞淵以前輩的身份非常獨斷,徐階因此十分不樂,上奏請避。[118][119]隨後徐階成功從吏部抽身,被召兼任翰林學士,教導包括張居正在內的諸位庶吉士。[120][121]八月時,徐階因三品滿三年,他的兒子徐璠被進為國子生。[122]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二月,徐階受命掌管翰林院,[123][124][125]八月份,徐階和歐陽德、聞淵等祭歷代帝王廟。[126]嘉靖二十八年正月時因嚴嵩請簡大臣協輔,於是吏部於二月份廷推聞淵、張治、韓邦齊、歐陽德、李本以及徐階,嘉靖以「治本」為由,直接選取張治、李本二人入閣,[127][128]而徐階則在數日後就接替孫承恩成為禮部尚書。[129][130][131][132]當時徐階和諸位同僚為嚴嵩少師大學士像寫讚詞,他着重稱讚了嚴嵩的德行,認為無人可比。[133]
三月時,莊敬太子朱載𡓝行冠禮,徐階身為禮部尚書負責宣讀敕戒。[134]但是太子僅僅過了兩天以後就死了,徐階先是要捧以太子諡為莊敬之冊並令禮部頒示天下,[135]隨後又要負責率領禮部草擬葬禮儀注。徐階以杜預所撰《通典》,向嘉靖帝說明太子雖然還是殤年,但是他已經冊立許久並且曾經監國過,因此百官需要服喪。嚴嵩卻以嘉靖帝所下旨意所說「百官服制可無」為由,令百官穿青衣角帶,被徐階強烈反對。徐階認為以素衣去哭喪,以前從未有過記載,現在又沒有明確旨意,誰敢擅自做這樣的事;他自己寧可遵守禮制而被懲罰,也不敢為了避免罪責而破壞禮制。於是在哭臨之時,有宦官回報嘉靖帝,嘉靖帝遂下令所有人改為衰服。[136][137]
很快,徐階就奉命成為《大明會典》副總裁,早在嘉靖八年,還是翰林院編修的徐階就被徵用為以楊一清為總裁的《大明會典》的纂修官,[138]這一次他用楊一清自嘉靖八年寫到嘉靖二十三年的初稿和諸司新事例共易四稿,直到嘉靖二十九年五月時完成一百二十卷的會典並被徐階親手奉予嘉靖過目,[139]不過嘉靖重修大明會典最後並未刊行,直到萬曆十五年以申時行為總裁的萬曆重修會典共二百二十八卷最終刊行。[140]王世貞後來如是說徐階所修會典:「創義例,摯綱領,井然一代程書。」,給予了非常高的評價。[141]
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六月,由於徐階擅長寫青詞,受到了嘉靖的寵信,[142]被嘉靖召直無逸殿,賜飛魚服給他和大學士張治、李本,[143][144][145][146]徐階入直後除了寫青詞外整頓了供奉在內殿的太醫選拔制度-他上奏報告了御醫吳夢龍尸位素餐,私自回鄉,提出在宮內的醫士大部分都是恩例進來,不遵守禮部三年考選的規定。他又請求對禮部和太醫院對選拔和考察過程進行改動,把所有醫士分為三等,只有最上等的才能留在內殿,其餘的送入供奉,並讓太醫院派遣堂官監督讓他們不輕易逃職,如果有病而無法一直供職的需要報備。嘉靖下旨同意,於是在奏疏中提到的吳夢龍等人都被革職,經過徐階進一步調查,沒有考試的醫士侯時泰等二十四人也被去職並問罪。[147]八月下旬,隰川王朱俊柏隱匿應該一百三十餘沒有受名封婚祿的宗室子女,徐階上疏參奏,讓山西撫按嚴督查對。[148]九月下旬,徐階被會推頂替因聞淵下位而空出來的禮部尚書,但是由於嘉靖認為徐階小心恭謹,非常親近他,[149]以不能外遷為由轉而任命夏邦謨。[150]
十月時應天鄉試,徐階子徐璠請槍手替他捉刀應考,事發,被南京六部官員萬文彩、楊順、張鑒引以為由,彈劾徐階,要求把徐階免職。徐階便上疏自請去職,但是被嘉靖以徐階任職於北京,無由得知千里以外的兒子在南京考試作弊,所以讓徐階繼續安心做事。[151]次年四月,禮部上疏說長久不下雨,請皇帝去郊祭,徐階被派遣於西郊身着青衣角帶行禮。[152]而徐階這時候也為聶豹伸冤,認為起初因夏言而被除職的聶豹「才大可用」,聶豹得以重新進入朝廷,成為右僉都御史、巡撫順天,隨後在庚戌之變爆發的時候聶豹改職為兵部右侍郎,在庚戌之變時功績突出,為徐階帶來很多幫助,[153][154]徐階在事變後也上疏推薦了聶豹,認為可以用他替換那些不任事的內外臣工。[155][156]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八月初四,逢萬壽節,嘉靖加恩諸臣,嚴嵩為上柱國、徐階也被晉為太子少保。[157][158]徐階隨後提出京城軍隊久不操練,對其稍有了解的敵人都能迅速擊敗京營部隊,因此需要釋放有威望的將領並儘快集結勤王部隊反擊。[159]八月十七日,俺答主力已經入寇通州,徐階連上《御虜條宜》、《請還大內並召見大臣計議邊事》、《答邊事諭》疏,被嘉靖所採納;[160][161]更於三天後的二十日,徐階又上《請巡視九門》疏,認為儘管已經有大臣被派去巡城,城守的器械依舊沒有充分準備,軍士非常散漫,因此以禮部尚書的身份自請巡城。[162]於是嘉靖下旨要求徐階傳諭九門守將說雖然敵軍還未臨城,但是要注意城防,按時開關城門,不要玩忽職守。[163]不過就在次日,俺答就已經攻到北京城下並要求大明朝貢,於是嘉靖詔嚴嵩、徐階和李本三人於西苑商議對策。[164]嚴嵩試圖安穩帝心,解釋說俺答只是來搶食的,被徐階舉出敵軍殺人放火的事情頂了回去;而後嘉靖又問貢書的事情,嚴嵩推脫說是禮部的事,徐階因此直言說局勢危急,城內守軍沒有實力主動反擊,不適宜在這個時候激怒敵軍,最好拖延時間並靜等援軍到來,提出用貢書沒有用漢文書寫為由達成這個目的,此計被嘉靖所採納;嚴嵩也順勢請嘉靖臨朝,安穩民心。[165][166][167]
第二天,徐階召集諸臣商議對策,還沒取得共識國子司業趙貞吉就直接上言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沈束、周尚文之案,監視這次議會的人回報嘉靖後嘉靖非常滿意,命趙貞吉和錦衣衛一同去激勵軍心。[168]數日後,徐階以禮部名義和諸臣正式上奏,貫徹執行拖延時間的計策,同時嘉靖下旨要求邊軍快速回援。[169]徐階後來在和友人書信時認為由於當時當路者無遠見,所以無人體會他行為背後的意義,[170]而在進策的時候因對當事者有所刺譏,[171]間接的和嚴嵩以前的言論所針鋒,使得嚴嵩對徐階多加忌恨並因以前夏言簡拔、嘉靖對徐階的重視而決定壓制徐階。[172][173][174]徐階在庚戌之變中的表現被眾多史家所稱讚,稱在京城的經略多賴於徐階,[175]認為很多事上可以效法徐階之策。[176]在庚戌之變結束後,徐階試圖增強京軍戰鬥力的同時減少軍費開支,他提出撤回一些不必要的京操班軍,這樣一來就可省去大量人力、物力。[177]
不久後的十月二十日,禮部集議孝烈皇后方氏祔廟事,經過會議,禮部上疏認為還是最好安放在慈孝獻皇后之側,遵崇禮制。[178][179]徐階堅持嚴嵩一年前所提「陰不可當陽位」的奏議,[180]除給事中楊思忠外無人敢附言徐階。[181][182][183][184]當時嘉靖派去旁聽的人回去將事情經過報告給嘉靖後,嘉靖看到了徐階的密疏一封,繼續請求將方皇后祔於獻後之側,於是嘉靖在密疏上直接批寫:「你每懷二心牢至於今」,令禮部再議。[185]徐階在次日的集議上再次上疏,用詞更加委婉,提出太廟九室已滿,先在太廟及奉先殿各贈二室,然後再升祔孝烈。嘉靖大怒,下旨責問說徐階要履行臣子之義,就應該請祔於仁宗。徐階和楊思忠在這樣的情況下無法再堅持之前言論,但是天下人都知道他們說的才是正禮。[186][187]不過徐階依舊因為奉迎嘉靖,同時避免和嚴嵩有所衝突,在嘉靖怒火消後被進為少保,兼領文淵閣大學士,參預機務。[188][189]
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三月,時年五十歲的徐階終於入閣,本官晉為東閣大學士,依舊掌管禮部諸事並參預機務,[190]於是徐階在初十便上《謝入閣疏》以一句自謙「伏願因愚臣之不足任,益舉群策而用厥中,念人才之難求全,姑取所長而衿其短」感謝世宗的提拔。八月,徐階在仇鸞病死後密疏說仇鸞通虜誤國,嘉靖非常憤怒,令人劈開他的棺材把他的頭割下來巡視九邊。[191][192]而因仇鸞被逐出西苑的嚴嵩也得以重新入直西苑,後來他一次半夜扶床嘆息,自認比徐階大兩紀但是智慧遠遠不及,和徐階的關係更加緩和。月余,歐陽德取代徐階成為禮部尚書,徐階也得以專注閣事。
嘉靖二十八年七月九日,徐階上《請冊立東宮》疏請嘉靖帝冊立新的太子,當時太子去世僅僅百餘日,徐階認為只有太子之位定下來後,國本才能安穩,天下臣民也就可以安心。[193]但是嘉靖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徐階連接在嘉靖二十九年正月二十一日上《再請冊立東宮》疏、[194]嘉靖三十年二月初一上《三請冊立東宮》疏,[195]再次請求冊立太子,在三道奏疏中都提出了朝廷只有在太子之位穩定下來後才有一個可以共同發展的方向,而根據歷朝的慣例,本部[II]理應以百官勛貴題名共同陳情請立太子,並又說現在天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建儲,如果這件事解決了是天下臣民之幸。然而嘉靖依舊沒有反應,將前兩道奏疏都留中不發,只在第三疏後題說「知道了。」;他又聽了陶仲文所說二龍不能相見的理論後,並以此為由拒絕冊立太子。徐階等到嘉靖三十一年又上《四請冊立東宮》疏請求建儲,時任首輔的嚴嵩也罕見的附和了徐階的奏議,都希望嘉靖儘早建儲。卻不想在裕王、景王分別要進行婚禮,在禮制區分上爭議時嘉靖下旨要求「二王同體」,反對徐階所說東宮及諸王有別的禮制。歐陽德接替徐階為禮部尚書時,二王依舊在京城內居住,沒有建儲,徐階卻因為楊繼盛之案不得不暫時放棄勸說嘉靖建儲。
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由於針對庚戌之變及倭寇的嚴重失策,嚴嵩被外廷大量彈劾,嚴嵩利用嘉靖對外廷報復時,時任次輔的徐階多次上言求情。但是原先身為其門生的楊繼盛不了解具體情況,對徐階的不作為越發失望,楊繼盛認為雖然徐階有嘉靖知遇之情,但是屈服於嚴嵩的積威,不敢對抗這樣的權奸。嚴嵩在注意徐階的動作後,開始猜疑徐階,把矛頭也指向徐階。同時擔任禮部尚書的孫承恩因不願意迎合嘉靖佩戴黃冠,上疏請致仕被准,徐階在送他回鄉的時候為他作序,在其中表示對於臣子而言,侍奉英主非常困難,並感嘆說孫承恩生逢其時,官做的非常通顯,致仕後可以在山水間遊玩,這樣的事情不容易達成,徐階當時透露出他羨慕孫承恩可以早早擺脫政壇,而他還要繼續事嘉靖這位英主。[196]
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八月,徐階以一品考滿三年,被進為柱國、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兼領吏部尚書;[197][198]與此同時嚴世蕃也以工部左侍郎掌部事,[199]雙方的矛盾越發嚴重。嘉靖三十四年,楊繼盛上疏直言頂撞嚴嵩,將他斥為小人,而嚴嵩就開始懷疑是徐階的指使;徐階另一方面在看到奏疏後認為,當時並不是沒有人才,而是由於賄賂盛行導致功罪不明,賢否倒置,沒人想要為朝廷效力,問題的根本是在廟堂之上,而不是各個機構。[200]接着趙錦、王宗茂也連接上疏彈劾,徐階依舊尚書請求減輕對他們的處罰。嚴嵩以楊繼盛奏疏中提到二王為引,想讓陸炳興大獄深究,徐階卻以這樣下去會遭致不忍處置二王的嘉靖把怒火發在左右近臣為由威脅嚴嵩。[201]但是嚴嵩並不動搖,發動刑部治楊繼盛「詐傳親王令旨」罪,最後徐階也無能為力,刑部唯一提出反對意見的史朝賓最後也被謫官。嘉靖三十四年十月,楊繼盛最終被害,[202][203]徐階在楊繼盛的墓志銘中提到自他以後"君子小人者可以鑒矣"。[204]
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六月,徐階以一品考滿六年,被賜予寶鈔和羊肉、酒。吏部按照慣例上疏為徐階請加少傅,但是徐階堅持不要,朝廷轉而將其子恩蔭徐琨為中書舍人、徐琳為生員。[205]但是就在兩年後,時稱戊午三子的吳時來、張翀、董傳策一同上疏彈劾嚴嵩,其中吳時來、張翀都是徐階所主禮癸丑科進士,吳時來更是在嘉靖三十三年身為松江府推官和倭寇作戰被徐階予以極高的評價。而嚴嵩便也以他們背後有主使者的理由將三人下獄拷問,[206]有很多後代的學者也認為這次事件有徐階在幕後的操縱,如蘇均煒先生所說:「他的門生吳時來、張翀、鄉人董傳策,同日分別上疏劾嵩,不能不讓人懷疑是他爭取主動的一個要着」。[207]但三人雖然被刑求,卻都一直緘默,嚴嵩沒有辦法,只能發配他們去邊境充軍。徐階那時候卻也自身危難,被外廷寄予厚望的徐階,儘管也想救眾多被害的大臣,但是又怕觸犯嘉靖忌諱從而導致嚴嵩得逞。因此他不但無法幫助三人,在這一事件爆發後甚至不得不更加謹慎,至於稱病謝客。[208]徐階當時和好幾位好友的書信中都提到了在越中四諫、戊午三子相繼上疏後,他和嚴嵩的關係已經無法調和,更是觸怒聖上,內憂外患,連續數月「臥不貼席」。[209]直到嘉靖三十八年五月初三,因一品考滿九年,徐階本官被改為吏部尚書,重新執掌吏部。[210]
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世宗加恩於諸臣,徐階加太子太師。兩個月後,春坊中允郭希顏所上《安儲之疏》被嘉靖採納,但是國本之爭越發嚴重。冬天的時候,因為灤河事變而被抓住把柄的王忬被嚴嵩稍加挑撥便被害死,[211]後徐階以秦檜殺岳飛來比喻這一事件。[212]隨後在復書王輿齡時提到現在大家都老了但是問題依舊沒有解決,不根除在政府內部的禍患,僅僅一直在那裏修剪枝葉,問題一直會出現,聶豹等人離開朝廷後我黨(心學)也越發孤獨,不去除嚴嵩就沒法擺脫。[213]嘉靖四十年五月,由於旱災,御史唐繼祿上疏彈劾部院諸官,得到了嘉靖的關注後,嚴嵩和徐階都不得不上疏請退,而徐階也不得不等此事過去,尋求更好的時機對付嚴嵩。[214]
嘉靖四十年(1561年)十一月,西苑永壽宮火災,[215][III]因此嘉靖不得不搬離到玉熙殿,但是空間非常狹小,嘉靖想要新的居所。[217][218]當時便有人主張可以住在大內,不但節省工費,環境也更好。於是嘉靖詔嚴嵩討論解決方案,嚴嵩提議要嘉靖住在南宮,而由於南宮是明英宗失去帝位時被明景帝禁錮之所,嘉靖十分不悅;[219][220]他轉而問徐階,徐階堅持嘉靖最好住在新的宮殿中,並提議用三殿留下的木石,並請工部尚書雷禮監督,防止中官侵冒。這樣一來工程雖然規模浩大,但是「未嘗加派天下一錢」,嘉靖心動之下指派徐階和他的兒子徐璠負責這次復建工程,[221][222][223]並再次搬遷居所至玄都殿。[224][225]沈德符認為嚴嵩一生專門逢迎嘉靖旨意,而這一次事件中的處理,反而牴觸了嘉靖之意,所以嚴嵩失去了聖眷,徐階相應受到的關注更多。[226]而嚴嵩也因此在和雷禮評價徐階的時候遷怒於雷禮,進一步和外廷交惡。[227]但是嚴嵩非常驚懼,率一家人跪拜徐階,向徐階敬酒,並對徐階說:「嵩就快要死了,這些人都靠您照顧了。」,徐階回應說不敢。[228]經過三個月的工程,嘉靖住進了新完成的萬壽宮,順勢晉徐階為少師,他的兒子徐璠更是直接升為太常少卿,一時間嚴嵩的勢力越發屈服。[229][230][231]如此以後,徐階的很多同僚都來為他慶賀,其中胡松在給徐階的書信中提到說徐階胸襟開闊,對人大度,令他十分敬佩。但是不想徐階回信的時候說他不值得如此誇獎,在之前十年內他只是在嚴嵩的勢力下忍恥含詬,不如同胡所說是在淺用神化。[232]在重建永壽宮的同時,徐階和雷禮都被命為嘉靖四十一年三月的廷試讀卷,但是雷禮因為督工而沒有參加。[233]嚴嵩在看見徐階此間非常有權謀手段,越發受到嘉靖器重後,希望通過結親減少雙方的摩擦,於是他以自己的孫子配以徐階的孫女。[234]
嚴嵩的兒子嚴世蕃行為在嚴嵩掌權後越發淫縱不忌,後來因道士藍道行進宮為嘉靖扶鸞求神問卜,假裝神諭說嚴嵩父子弄權,於是嘉靖越來越疏遠嚴嵩。[235]到後來皇帝找人開會,如果是國家政事基本都叫徐階來討論,只有在關於祭典、齋醮、符籙方面才會找嚴嵩來發問。[236][237][238][239]嘉靖四十一年四月,徐階一品十二年考滿,禮部本因預誥賜宴,但是被徐階辭掉。[240][241][242]隨着徐階開始接觸更多事物,外廷大臣知道了後漸漸決定有所舉動,[243][244]嚴嵩看議論紛紛,也試圖以顯擺御賜之物讓別人投鼠忌器。[245]不過外廷並沒有動搖,隨後不久便以鄒應龍上疏開始,彈劾嚴世蕃及嚴嵩。嚴世蕃在鄒應龍上疏後也做出了相應的對策,他花了七萬兩銀賄賂宦官內侍,讓他們在宮內傳言說:鄒應龍之所以敢上疏彈劾嚴世蕃,都是因為藍道行暗中把箕仙的結果告訴了言官。因此藍道行被嘉靖下令逮捕到刑部進行審訊,嚴黨中人鄢懋卿和萬宷便在嚴世蕃的授意下,試圖以十二萬兩白銀讓藍道行牽連徐階。而嚴黨後來在暗中囑咐藍道行具體言辭時,藍道行大聲說御史彈劾貪官是其本職,他們要教他妄扯徐階毫無天理。門外的圍觀群眾都認為嚴黨所為很不公平。最終嚴嵩被勒令致仕,嚴世蕃被貶去守邊。儘管嚴嵩已經下台,但是由於內廷有傳言說嚴嵩會被召回拜相,所以很多嚴黨官員經常手指一些言官說:「這個應該免官了,這個應該坐牢了」,這導致了很多人十分驚懼,甚至還有人有時會開玩笑說,嚴嵩回到紫禁城了。[246]而鄒應龍也因此在被遷官時不敢赴任,前去找徐階後徐階告訴他不需要擔心,鄒應龍這才安心上路。[247]
根據《明史》、《名山藏》、[248]《皇明輔世編》、《憲章外史續編》[249]所記載,徐階因為知道世宗厭惡嚴世蕃,於是趁機指使鄒應龍上疏彈劾;在《國榷》[250]、《明通鑑》[251]、《明史紀事本末》[252]、《嘉靖以來首輔傳》、《皇明永陵編年信史》[253]中記載為鄒應龍因為其他原因所發起的。《明實錄》中僅僅記載鄒應龍彈劾而沒有寫其背後的動機,而很多學者遵循《明史》的記載,相信徐階是幕後的指使者;同時也有學者提出反對意見,如姜德成先生所說:「夜半邀遣鄒應龍馳疏搶攻,均屬險招,顯然不符合徐階的作風。」
嘉靖十九年(1540年)十一月,時任承天府知府的吳惺上疏請求修撰《承天府志》一書,嘉靖當時為獻宗造勢,同意撰寫此書,並由上疏請求的工部尚書顧璘總理,以顏木、王廷陳等人撰寫,於嘉靖二十一年完成,但是嘉靖覺得寫得不好,很不高興,以體裁不合要求為由轉而讓給禮部編修。直到嘉靖四十一年時,給事中邱岳上疏請求重修《承天府志》,於是徐階被任命為總裁。當時朝廷中傳言說此書寫好後參與者會有超常的擢升,導致了很多大臣都想參與進來,這也使得徐階和袁煒之間發生了很多矛盾。等到《承天府志》寫完呈上後,儘管嘉靖非常高興,然而除了邱岳升為禮部右侍郎,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封賞;[254]而《承天府志》則被嘉靖親自命名為《承天大志》。
在嚴嵩下台後,徐階和袁煒上疏請求增加閣臣,嘉靖不太愉快,下諭讓他們自己推薦想要輔政的臣子;[255]不久嘉靖再諭說,因用嚴嵩住在朝廷值班辦公,導致嚴家沒有家主,才讓兒子作奸犯科,還連累到嚴嵩本人,讓徐階等人三思,皇帝隱晦指出他不想讓徐階入西苑直廬。[256]徐階很快進言解釋說雖然嚴世蕃在外無惡不作,確實是嚴嵩住在朝廷值班辦公所導致,但是嚴嵩非常寵愛嚴世蕃,甚至連政務都對他言聽計從,這樣縱使嚴嵩在家,也無法減弱其子的驕縱。嘉靖聽後「大悟」,賜原來嚴嵩住的直廬給他,徐階正式成為內閣首輔,他這才稍稍心安。[257][258][259][260]徐階又上疏請求嘉靖欽定閣臣,但是嘉靖用嚴嵩為例子託詞說自己不了解百官,理應廷推。徐階奏對回答說並非嚴嵩沒有才能,只是由於權勢才恃寵而驕,他又進一步勸說嘉靖要廣納言,再次用嚴嵩為例,說這樣行事窮凶極惡、深情隱匿自會有人告發,在宮中也可以了解天下大事。
嘉靖儘管暫時認同了徐階的言論,但是他依舊不放心徐階是否如同嚴嵩一般樂於信奉道教,於是假意下諭說想要禪位給裕王朱載坖,說自己想要退居西苑修練長生術,觀測諸臣的反應。[261]徐階會意後,上疏說不可退位,又附和嘉靖意志表示可以陪伴陛下一同闡玄修仙,嘉靖這才作罷,並在最後的諭旨中,提出再有敢如同鄒應龍一般上奏嚴嵩事的一律俱斬。[262][263][264]
徐階寫下了三句話,並公開懸掛起來:「以威福還主上,以政務還諸司,以用舍刑賞還公論。」,要把君權還給皇上,把政事的處理權還給百官,把升官、貶官,獎賞、處罰的權力還給公眾輿論。他把這三句話掛在直廬牆壁上,成為他後來行政的主旨,希望阻絕首輔一人獨裁,架空皇帝的舊態。[265][266][267]早在嚴嵩剛剛下台的時候,徐階為不使得首輔繼續保持嘉靖口中「雖無相名,實有相職」的專制權力,他於嘉靖四十一年五月二十七日上疏請求和袁煒一同票擬所有事宜,這樣一來,「每事必公擬,庶臣宿心克副,而亦可永杜弊源也」。[268][269]與此同時,一方面因為張璁、嚴嵩的事情,嘉靖對言官非常不喜,認為他們總是抨擊過當,於是徐階委婉開導,想讓嘉靖廣開言路,對外廷的敵意儘量減少,並以「大奸似忠,大詐似信,惟廣聽納,則窮凶極惡,人為我攖之,深情隱慝,人為我發之。故聖帝明王,有言必察,即不實,小者置之,大則薄責而容之,以鼓來者」勸服了嘉靖多加採納言官的奏報;[270][271]另一方面,徐階覺得身為臣子,為政要有信於天下,用了伊尹的無私無利為例子,解釋說當如君子一樣心存道義,因此哪怕伊尹放逐過君主又還政給他,大家依舊信任他;徐階還認為為政要「盡心」,盡心對待人民,不因為虛名才展現仁義。在徐階的心中,朝廷貪官橫行導致了吏治敗壞,而個中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由於士習不端,他說當時的士大夫好的在談論玄理,而差的就為自身利益奔走貪瀆。所以徐階在嚴嵩走後,獲取嘉靖的信任之後,一邊肅清殘留的嚴黨,同時又開始整治吏治。王世貞後來也描述說徐階上台後使得本來權勢滔天的緹騎十去其九,使得直言者不用擔心因為一語不當就鋃鐺入獄。[272]八月,由於三殿受災,嘉靖想要重錄《永樂大典》,下內閣討論,最後徐階上疏說可以在秋後進行校理、分錄,並在他的推薦下由時任禮部左侍郎的高拱為總校官、右中允張居正為修撰。[273][274]
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十一月十七日,徐階上疏請求改變吏部舊弊,惟才是用。徐階為存在的問題提出兩個結論,一是尊主權,每次下旨後很多人陽奉陰違,最後功罪難定,還有人貪饋肆行,都是由於皇帝主權不尊的後果;二是定國是,很多人利用文章掩蓋自己的能力不足,這樣使得有才的人無法被擢升,因此需要改進國家制度讓可以體恤人民的官員上任。[275]嘉靖當天就立刻答回覺得徐階說的很對,同意說現在由於王言不重,很多官員就非常恣放,徐階順勢又上奏說重中之重是杜絕貪髒。於是在七月時,嘉靖下諭給徐階,覺得欺謗、貪肆的官員太多,不把祖宗法度放在眼裏,並覺得冢宰[IV]應該為此負責,於是徐階告訴了時任吏部尚書的嚴訥,嚴訥趕緊上疏,提出讓各地撫按官員加緊巡查,上報所有不法事。[278]後來嚴訥將那些政績優異的州縣官員破格提升,使得朝廷效率高了很多,嚴訥也將他可以如此成功歸功於徐階,認為在徐階執掌朝政的這段時間,不為他做事設置阻礙,任命的大臣也很有才賢。[279]在這樣的背景下,時任刑科給事中的陳瓚上疏請求恢復那些因為直言而被廢斥的官員,平反各種冤獄。儘管徐階因陳瓚為他出了很多計畫,非常重視陳瓚,可惜嘉靖在看到奏疏後大怒,將陳瓚除名。[280][281]
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八月,在萬壽節時徐階晉為建極殿大學士,連帶徐琨為尚寶司少卿。[282]十一月,林潤彈劾嚴世蕃和羅文龍,說他們有不臣之志,已經擁有四千部眾,連路上行人都在討論這兩人要伙通倭寇,嘉靖下旨要求林潤押解兩人入京審問。[283]次年徐階因一品考滿十五年,賜勛上柱國,並恩蔭一子為尚寶司丞,祖上三代更是被封誥命大夫,但是徐階堅持不要上柱國,被禮部以部宴和金幣為補償,後來循例請退被嘉靖留下,賜以蟒衣。[284]隨後刑部尚書黃光升、左都御史張永明、大理寺卿張守直等大臣因林潤害怕被報復,挺身彈劾嚴世蕃。奏疏一上,嘉靖如他們所料非常憤怒,下令把嚴世蕃打入牢獄審判。嚴世蕃在得知奏疏內容後反而大喜,和嚴黨諸臣說:「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不久後黃光升拿着已經寫好的判詞請徐階評閱,徐階看完後問他們,他們覺得嚴世蕃到底應當生還是死,大臣都回應說必須要他死,嚴世蕃死不足贖!徐階這才說要將嚴世蕃害死楊繼盛、沈煉的罪名隱去,他解釋說楊繼盛、沈煉的案子是由嘉靖親自下旨判決,嚴嵩奉旨執行的,嘉靖肯定不想把這罪名引到自己身上,一看到這條必然會懷疑三法司想要藉助嚴氏把罪名推給他,定然會非常憤怒,這樣一來涉事的大臣沒有一個可以逃脫,嚴世蕃反而可以以此脫身而去。而後諸臣認為如果時間拖晚了就容易泄漏這段秘談,請徐階幫忙修改狀詞,在徐階謝讓的時候一起再請,於是徐階將他早已擬好的一篇拿出來,在大家都看過一遍後令書吏正式抄寫下來並直接封印。這一切做完後嚴世蕃毫不知情,大家便將徐階所改的奏疏呈上,列舉嚴世蕃和羅文龍私通倭寇、外投日本、欲與蒙古內外相應之罪。嘉靖便下令說這樣的事要都察院、大理寺和錦衣衛一同查明,有實證後再上報。徐階接令出宮後向聚在門外的法司官員稍微問了兩句情況就立刻回到了他家中再寫一疏,說所有事情都已經勘實,嚴世蕃依舊被隱瞞過去。直到奏疏上去後嚴世蕃才得知,驚詫的感嘆說:「必死矣」,果然嘉靖下旨斬嚴世蕃、羅文龍。三月時林潤攜嚴世蕃羅文龍抵達京城,立刻以謀叛罪判他們在西市處斬,同時借沒嚴家家產。[285][286][287]
嘉靖四十三年,御史姜儆、王大任巡視諸道,於十月為嘉靖帶回劉文彬等方士,但是嘉靖並未服食方士進獻的仙丹,他害怕被下毒,在十月十六日密諭徐階,說所進獻藥貼上寫着「先天水銀」,問他們是甚麼成分、如何製成,他們都答不出來,想要徐階幫忙詢問解釋。徐階後回奏先說在《道德經》、《悟真篇》等經疏都沒有提及所謂「義理工夫」;又說他沒聽說過這些進獻丹藥者性命雙修,更加不通藥理;他希望嘉靖不要輕易服食這些藥物,這是天下之幸。
接着在嘉靖四十四年五月,原先以奸欺之罪回籍的胡大順偽造《萬壽金書》,令何廷玉托藍田玉的門路進獻《萬壽金書》和他詐稱「大順三神丸」的丹藥。藍田玉看嘉靖正在考慮是否召胡大順入京,猶疑不定。藍田玉心焦難耐,居然直接偽造聖旨,直接召胡大順入京,還讓他在宮內居住。但是嘉靖依舊無法決定是否留下胡大順,密諭徐階詢問對策,在諭中說儘管胡大順改名後再次回京,卻是因為他垂問因而藍田玉、羅萬象將他喚來,不知是否該任用他們。徐階回奏說此類方士都是敗類,藍田玉、胡大順等人不畏懼國法,從這次擅自喚人入京就可以類推;又說皇宮紛亂的原由,不是因為之前嘉靖所說的藍道行下獄,只要用法律處理就可以了。嘉靖看到回奏後恍然大悟,再次密諭徐階,表示了自己又看到的幾處疑點,說這些人不懲治,就無法戒告後人,並詢問徐階說具體如何處置。經過多次討論,在徐階對這些人所造成的危害一一剖析後,嘉靖終於下定決心,將胡大順打入詔獄,不久就將藍田玉、羅萬象、胡大順還有一同供奉的太監趙楹一體處決。[288]
嘉靖晚年時,內閣成員稀少,等到嚴嵩罷相下台後,僅存二三人。而徐階則在成為首輔後致力於增補內閣成員,早在嘉靖四十二年正月,徐階就上疏請求要增補內閣人員,並認為廷推選人不合適;嘉靖卻認為廷推職同丞相的內閣成員是必須要的,但是在徐階的勸說下放棄了廷推之事。[289][290]而由於在嘉靖四十四年三月十四日袁煒因病不得不退出內閣,徐階上疏請求嘉靖增補閣臣,[291]他更是解釋說在前幾位皇帝時就有三四位閣臣,所有事情都可以商榷,不至於被一人所專斷,增補幾位廉靜平實的閣臣可以有效防止如同夏言、嚴嵩一般獨斷專權。[292]嘉靖在經過徐階連接多次的奏對後才在四月份選擇嚴訥、李春芳入閣,依舊以徐階為首輔。
而後千步廓就因失火,各類奏疏底本毀於一旦,嘉靖當時生氣又惋惜,問時侍於西苑的徐階說:「(這樣一來)以後要編撰史書,用什麼來作為憑證呢?」徐階為安撫嘉靖,奏說那些緊要的奏疏還有各國的國書共十三萬兩千本都在六科廓內,儲存在千步廓的都是無用故紙,正好付之一炬。據沈德符的言論,就算是這些奏疏也經常被外借而不歸還,只不過是下一個「文淵閣藏書」而已。[293]
嘉靖四十五年二月八日,徐階呈上《承天大志》成稿,請嘉靖批示,但是就在十二日,嘉靖突然密諭徐階,說他覺得一病十四個月,藉此次《承天大志》修成親幸承天取藥可以減輕病痛,期間免朝。[294]徐階接到諭旨後立即回復想要勸阻嘉靖的這個想法,他說路途遙遠,已經十四個月都未痊癒更加應該靜養,而取藥只需要排遣當地官員取來就好。[295]嘉靖並不理會徐階的奏對,反而命已經升任工部尚書的張守直以及太監袁亨於承天督工建造宮殿等建築,錦衣衛緹騎都被派了出去。等到十六日,嘉靖下諭表明了自己堅持要南幸,認為自己不會有問題。[296]徐階聽說後第二次上疏反對南幸,在其中以嘉靖十八年時的南幸為例,表示這樣一路會勞民傷財;更是說現在京城兵力不足,戰力不強,認為嘉靖不應該離開京師;最後還舉出湖廣等地依舊有多兵荒,以前日湖廣巡按陳省所呈《告災傷疏》告誡嘉靖。[297]最後嘉靖終於以防止有狡逆之徒趁機起事為由放棄南幸,[298][299]明人吳伯與描述此事「禍患不可測」,在徐階成功勸阻嘉靖南幸後,大家都稱讚了嘉靖免除南幸會勞民傷財的仁明之舉。徐階也順勢在三月份再請增閣臣,選得郭朴、高拱入閣;而後嘉靖就說內閣政本只需要一人輪值,而徐階認為不能離開,高拱卻直言說徐階已老,他和李春芳、郭朴可以互相輪值,導致他和徐階的關係開始惡化。[300]
半年後,承天府守備官員上疏請修宮殿,嘉靖順勢同意,徐階卻再次反對,連同李春芳上奏說湖廣遭受水災,無法擔負工料錢糧,需要先下工部詳查。於是嘉靖在九月二十二日詢問徐階戶部的統計結果,時任戶部尚書的高耀上疏說戶部的預算都有常數,這些民眾繳納的錢糧需要節愛。嘉靖非常不滿並又和徐階商議想要用工部所存錢糧來支付耗費,徐階即刻指出工部營繕司存銀只有八萬兩,認為就算工部出資也無法供應。直到十月十六日嘉靖才下諭停止承天的修繕,讓工匠都趕回京城。此事過後時任湖廣巡撫的楊豫孫向徐階恭賀,徐階也在回書中說他此次成功後「忻慰不可言」,在陳省和他的幫助下,減少了需要的一半力氣。明人黃景昉在《國史唯疑》中寫道其實嘉靖知道此二事非常難行,他久病不愈,故意想要測試諸臣忠心而已。
嘉靖四十五年十月,時任戶部主事的海瑞因嘉靖久不上朝、沉迷齋醮,獨自上《治安疏》,[301][302]在疏中指出嘉靖把自己的才能都用在了沒有用的修道上面,對於國民困苦不聞不問;他又用賈誼和漢文帝的例子說儘管內外的臣子都知道皇帝的錯誤,但是都沒有盡到自己身為臣子提醒嘉靖的職責,這些人就是為了獻媚討好皇帝而已;海瑞更是用了「嘉靖者言家家皆淨而無財用也」這樣的一句話說明天下臣民對皇帝的失望。徐階在此疏中也被牽涉到並被指責說他掌權後政事相比之嚴嵩時候沒有區別,海瑞認為徐階沒有以天下為重,在社稷臣民需要依賴的時候沒有盡職。嘉靖看到《治安疏》以後非常憤怒,甚至把奏本摔到地上並想讓人直接逮捕、殺死海瑞,在聽說海瑞已經備好棺材後就只能先作罷,將奏疏留中數月。這段時間嘉靖還特意下諭於徐階,讓他暫住在南都理別殿用以避開海瑞。後來嘉靖生病,召徐階議事時又提到海瑞,不想讓海瑞在他病好以後還要詬病自己,就將海瑞下詔獄,讓錦衣衛嚴查。[303][304]後來又將海瑞轉移到刑部繼續審問,而徐階為了保全海瑞,在擬罪時告訴法司諸臣說如果擬他從輕發落,嘉靖肯定會重處海瑞,只有擬重罪才有可能讓這件事情沉沒下去。徐階又上疏說皇帝聖明的話那麼臣子也會直言,儘管海瑞比較魯莽,殺了他反而成全了他直諫的名聲,不殺了他則也可以看到皇帝的心胸之廣。嘉靖一開始將此疏扔到地上,又撿起來再讀了一遍,並又讀了海瑞的奏疏,最後免除了海瑞的死罪。[305]而嘉靖的確如同徐階之前所說的,將海瑞的奏疏繼續留中,留海瑞在獄中。[306]明人朱國禎在《皇明大事記》中評論說當時大多人都說徐階本來想要殺死海瑞,幸賴嘉靖聖明沒有聽信;姜得成先生在《徐階與嘉隆政治》一書中探討了海瑞上疏一事,認同了朱國禎的評論。
在海瑞奏疏的刺激下,嘉靖在《治安疏》上呈於他被激怒後就密諭徐階說現在傳繼是第一重要的事情,想要內閣諸臣擬票執行,更是在諭中稱海瑞為「此物」。而徐階為了不使得內廷與外廷進一步混亂並保護海瑞,回奏嘉靖解釋說海瑞沒有任何要他傳繼的意思,並說諭中讓他們擬票的原本已經被封進,希望嘉靖再次裁定。很快嘉靖又下諭認為徐階如此包庇海瑞,如果不依照他最初的處理,這樣生病期間豈不是要受到這個「畜物」的肆言,因此嘉靖讓徐階再行計議。於是徐階再次回奏,重新強調了說海瑞之所以有這樣的言論還是因為依仗「聖主在上」。而嘉靖第三次下諭堅持傳繼時,徐階堅持否決傳繼之事,說這是「必不可行之事」,這才打消嘉靖的傳繼之思。
早在嘉靖四十四年開始,嘉靖的身體就已經越發虛弱,並在四月份就下諭於徐階說他「體力未強健,中氣不足」,徐階在回奏中認為嘉靖應該繼續調養,盡少再服食道士所進丹藥等物。徐階後又於嘉靖四十五年正月阻止嘉靖服用方士劉文彬進獻的丹藥,並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多次上疏告訴嘉靖要「護養元氣」。八月時,徐階因九邊奏捷被加恩,蔭其子徐瑛為中書舍人。[307]然而在十一月的時候嘉靖依舊服用了方士王金進獻的丹藥,身體越加虛弱,導致朝廷人心惶惶。十一月二十五日,宮內誤傳說嘉靖駕崩,時任裕王府內官承奉的李芳遣人詢問徐階,被徐階以「聖躬無恙,何得有此怨言」斥退。一直到十二月十四日,嘉靖突然病情加劇,於午時駕崩於乾清宮。由於嘉靖在位近五十年,群臣都沒有處理大喪禮的經驗,徐階身為首輔不得不查詢章典,最後為嘉靖的喪事寫成多篇儀注。在執行喪禮期間,徐階召他的門生張居正一同撰寫《嘉靖遺詔》稿,而當時已經入閣的高拱等人卻因沒有參與擬詔,越加忌恨徐階,[308]郭朴甚至放言說徐階在詔中誹謗先帝(世宗),都可以被斬首了。[309][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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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遺詔 朕以宗人入繼大統,獲奉宗廟四十五年,深惟享國久長,累朝未有。乃茲弗起,夫複何恨。但念朕遠奉列聖之家法,近承皇考之身教,一念惓惓。本惟敬天勤民是務,祗緣多病,過求長生,遂致奸人乘機誑惑,禱祠日舉,土木歲興,郊廟之祀不親,朝講之儀久廢,既違成憲,亦負初心。邇者天啟朕衷,方圖改徹,而據嬰痰疾,補過無由,每一追思,惟增愧恨,蓋愆成羙,端仗後賢。
皇子裕至,仁孝天植,睿智夙成,宜上遵祖訓,下順群情,即皇帝位,勉修令德,勿遇毀傷。喪禮依舊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釋服,祭用素饈,毋禁民間音樂嫁娶。宗室親郡王,藩屏為重,不可擅離封域;各處總督、鎮巡、三司官,地方攸系,不可擅去職守。聞喪之日,各止於本處,朝夕哭臨。三日進香,差官代行;衛所、府、州、縣並土官俱免進香。郊社之禮及朕祔葬祔饗各稽祖宗舊典,斟酌改正。
自即位至今,建言得罪諸臣,存者召用,歿者恤錄,見監者即先釋放復職。方士人等查照情罪,各正刑章。齋蘸、工作、採買等項不經勞民之事,悉皆停止,於戲。子以繼志、述事,並善為孝;臣以將順、匡救,兩盡為忠。尚體至懷,用欽未命。詔告天下,咸使知聞。[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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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遺詔中,徐階列數嘉靖多項弊政,並後又平反因直言上諫得罪諸臣、將方士等人定罪、停止因修道的齋醮、採買的工作。此詔書下後「朝野號慟感激」,把遺詔和楊廷和所擬《世宗登極詔》並以為世宗一朝始終盛事。[312][313][314]明人伍袁萃、黃景昉評說此遺詔是徐階所撰平反諸事順應社會潮流,大快人心,當時正好是改革之際,大家都希望有所革新,而遺詔「曲終奏雅,亦天意有以成之」。而此詔也因此使得徐階達到了個人政治生涯的頂峰,開創出嘉隆政治中雖短暫卻極其精彩的萬物蘇生、承上啟下的嶄新局面。[315]
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十八日起,根據徐階所擬《勸進儀注》,群臣於十八日、十九日及二十日遵照遺詔三上勸進箋,勸裕王上位。二十一日由禮部上呈《登極儀注》,直到二十六日裕王正式登基,頒佈《登極詔》。改元「隆慶」,是為隆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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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慶登極詔 惟我祖宗,聖聖相承,至治鴻功,超越千古。暨我皇考大行皇帝,以經文緯武之德,建安內攘外之勛,增光先朝,垂庇後世,方幸永賴,遽爾上賓,特厪憑几之言,屬以神器之重。朕煢煢在疚,本不忍聞。而文武群臣,下及耆老軍民,合詞勸進,至於再三,辭拒弗獲,乃遵遺詔,以是月二十六日,祗告天地、宗廟、社稷,即皇帝位,以明年為隆慶元年。仰惟末命之昭垂,深望繼述之兼善,俛焉自省,豈所能勝。然而先志不可不成,聖訓不敢不奉,是用推類以盡義,通變以宜時,期衍舊恩,遹弘新化。
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後:
一、郊社等禮及祔葬祔享,遵奉遺詔,各稽祖宗舊典,斟酌改正。禮部會官查議舊禮某項當復、新禮某項當罷、某禮當行於某處、某禮當舉於某時,並陵葬廟享當祔之正,逐一開具奏請。
一、自正德十六年四月以後至嘉靖十五年十二月以前,建言得罪諸臣,遵奉遺詔,存者召用,歿者恤錄,吏禮兵部作速查、開職名,議擬具奏。
一、方士人等,遵奉遺詔,查照情罪,各正刑章。王金、陶倣、申世文、劉文彬,高守中、陶世恩,妄進藥物,致損聖躬,着錦衣衛拿送法司,從重究問。唐秩、章冕等各以符法濫叨恩賞,着押發原籍為民。書造局、真人府官道,禮部查係在京宮觀取用者,發還宮觀;係在外龍虎等山取來者,遣回本處焚修,其所受太常寺官職及真人、高士名號,盡行革去。
一、齋醮工作,遵奉遺詔悉皆停止。其原建齋醮之所令,應作何處,置禮部逐一查議題請。工部料價並竹木等,兩京內府各衙門段匹、器皿、香蠟、柴炭、匠役等,光祿寺品物酒飯等,但有因齋醮工作加派者,該部通行查奏停革。
一、織造、採買等項,除陜西織絨,河南廣東織葛,廣東採珠,買黃白蠟降真香,及與福建買龍涎香,雲南采寶石、采礦金,江西燒造磁器,並各處採芝,遵奉遺詔,悉皆停外,其南京蘇杭織造內臣,詔書到日,俱即回京。各衙門解與錢糧,着南京工部工科、浙江巡按御史查照,造完段匹,扣算該銀若干,將段匹具奏。起解剩下銀兩,俱送戶部,接濟邊用,造冊奏繳。已派未納者,行令征完,準作下年工部料價,卻於下年派數內減除,以甦民困。其因絨葛、珠寶、香蠟、金芝、磁器項,所派錢糧已徵在官者,截數起解,戶部未徵者,亦各徵完,準作下年應解工部料價,減除派數。
一、自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官吏軍民人等,有犯除十惡至死,與詐傳詔旨、交結近侍、通夷失機、強盜人命及侵盜邊海腹裏倉庫、漕運錢糧,並貪酷枉法、逆黨左道、扇惑人民,為從營幹鉆刺、指稱誆騙、潛住京師、窺探為姦者俱不赦外,其餘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罪無大小,咸赦除之。敢有以赦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一、天下軍民十分窮困,國用雖詘,豈忍照常徵派?隆慶元年分漕運米,特與改折十分之三,其餘不分京邊,起存本折,各特免十分之五。該部及各撫按官,仍設法稽查,使沾實惠。其嘉靖四十三年以前一應戶部錢糧,已徵在官者截數起解,拖欠者盡數蠲免。如有將已徵捏作未徵,侵欺盜用,許諸人奏告拿治,不在赦宥之例。四十三年以後,未完者查開的數,分作三年帶徵,毋容姦頑得遂侵賴,先將分過帶徵數目具奏。
一、內府各衙門供應錢糧,朕加意節省,用自有餘,該部務查照弘治年間及嘉靖初年舊額,酌量徵派。其以後年分加添者,盡行革除,將革過數目奏知,仍造冊送科備照。如各衙門假以缺少為由,行文加派及該部阿奉準行者,科道官即時參奏,治以重罪。
一、內府各監局庫所收段匹、軍器、香蠟等項,錢糧戶工二部奏差風力、科道官二員,前去弔取文卷備查。原收若干用過、若干見存、若干約彀幾年支用,造冊奏繳,該部將以後應派之數,酌量折徵銀兩解部,以濟邊用。
一、嘉靖四十四年以前,兵部牧馬草場子粒及騎操孳牧寄養等項,馬匹應追虧欠、倒失、被盜、樁頭等銀,工部羅段、絹麻、鐵魚鰾、翎毛、皮張、天鵝、觔角、漆料、白榜紙、砍柴、木柴、柴炭、擡柴等銀,及工卯銀,如有拖欠,盡行蠲免。其已徵在官者,照常起解,若一應人役將已徵捏作未徵,侵欺盜用,許諸人首告拏治,不在今赦宥之數。
一、犯罪發高墻宗室,除叛逆及內亂、強盜人命不宥外,其情罪有可矜疑,及身故而遺下妻妾無依者,撫按衙門查明原犯情由,開具奏請。
一、在京在外見監人犯,除已差官審錄外,三法司仍將部院錦衣衛,見在輕重各犯,會同審問,如有虧枉,即與辯理。其先年重刑犯人家屬,有不係原問正律,一時比例流置者,查理明白,放回原籍甯家隨住。
一、在京在外緝獲強盜、妖言、奸細等項,必須贓證的實,不許貪功圖利及聽信無賴戳番之徒妄拏誣陷,違者治以重罪。其南京法司,止許受理在城及百里內軍民詞訟,如原告在城而被告在百里外者,不得概行拘提。若事發,五城俱要送問,不許該城輒擅取招、追收紙贖。內外守備衙門,除盜賊機密重情拏送法司究問外,其餘人命等項辭訟並不許干預。
一、在京在外監追,還官、入官、給主贓物,除監守侵盜在倉、在庫、在場銀兩草束,及在倉庫領出解運,並一應收,掌係官錢糧而侵盜者,俱照舊監追外,其入官贓百兩以上,給主五十兩以上,若監追二年之上,正身已故,家屬代追,各勘無家產堪以變賣者,開具所犯情罪,奏請定奪。若入官給主之贓,不及前數監追,半年之外,正犯身故,勘無家產,悉與宥免。若係埋葬銀兩,正身見在,仍依律追給,以恤死者。
一、南京五府掌印、僉書、管軍、管事、公、侯、伯、都督、總兵、副總兵等官,錦衣衛、掌衛事並管南北鎮撫司事指揮以上官,六部等衙門四品以上官並學士及各總督、提督、巡撫官,俱着自陳去留,取自上裁。五品以下文職,兩京吏部會官考察浙江等處,兩京方面官各該撫按,會同考核,應黜降致仕者,從公分別具奏。仍各聽科道官拾遺,其科道官須公同評議,不許匿名投匭、暗肆中傷。
一、朝廷用人,惟求任當其才,若拘泥資格,使舉人絕望於九卿,歲貢不得為方面,殊非飭吏治作士風之意。今後吏部用人,毋拘三途,但有才能卓異者,即便破格擢用,以示激勸。
一,今內外衙門添設官員數多,加增俸薪有損無益,吏部便行在京各衙門、在外撫按官,逐一查議,果係緊要,方許存留。其餘冗員,一體具奏查革,其事簡衙門一官可兼二事者,員缺暫停銓補。
一、各處府、州、縣,大小、繁簡、沖僻,難易不同,或逸而得譽,或勞而速謗,既乖陞黜之宜,遂起避趨之巧,士風日壞,吏治不修。吏部通將天下府州縣,逐一品第,定為上中下三等,遇該推陞選補,量才授任,各官考語獎薦、同在優列者,先儘上等府州縣陞擢行取;次及中等;次及下等。不惟視等,以為歲月之遲速;仍視等,以為官資之高下,內有才優才短更調者,各就中酌處。其各將官所任地方,兵部亦以邊腹沖緩分為三等,遇該升調照此施行。
一、凡致仕、閑住、為民、充軍,官員不係考察及犯私罪者不拘,自陳被論,吏部逐一查開奏請。充軍者放回原籍為民;為民者與冠帶閑住;閑住者與致仕中間,如有才望過人、年力尚壯、曾經薦舉者,許一體遇缺推用。
一、在外兩司,有司官貪酷恣肆,皆由巡按御史不能正身格物及舉劾不公所致。其御史失職,又由都察院狥情,將考核視為虛文所致。今後御史出差回道,都察院務要秉公持正、嚴行考核,如或隱護該科,即行糾劾。該科如敢扶同,事發,一體重究。
一、今後撫按官劾到官員,但有犯該贓、私人命者,吏部務行提問,追贓償命,不許概擬為民閑住。所追贓銀,巡按御史年終各另奏解戶部,以資邊餉,不許混入歲解贓罰數內。其該解部及備賑贓罰銀兩,必遇地方用兵修城等項、重大緊急事務,方許動支。如有仍行饋送,並弔取私用及隱匿入已者,司道府州縣官聽撫按參奏,撫按有犯聽兩京科道糾奏,其司道府州縣官巧立名色,勸借軍民及於本等,罪贖之外,加罰銀兩、米谷、馬牛等物。或將軍民無子爭繼之家,盡沒家產入官,尤為非法,着各該撫按官嚴行訪拏禁革。如撫按官縱容,聽兩京科道官指名參治。
一、各處解納錢糧馬匹等項,到京被各內外管事人員生造事端、刁蹬需索,使用之數多於本物,以致上納不敷、展轉受累,該部申明禁約,許受害之人指實奏告,各治以罪。其各門各庫,近年額外增設內官司禮監,盡行革回。
一、近來撫、按官及各差御史、訪察、拏人,多不得實,本欲懲惡,反害良善。其兩司府縣乘機效尤,違法益甚,今後並不許再行訪察,違者吏部都察院即行參奏,重加黜罰。
一、各地方官以講武為不急,以玩寇為茍安,將盜賊妖逆,隱蔽縱容,不早撲滅,往往釀成大患。今後巡撫、守巡、兵備及有司衛所掌印、巡捕等官,務要操演人馬、團練保甲、緝訪奸盜,杜於將萌。如再庇惡殃民,巡按御史嚴行參論,以憑重治。
一、宣大、山西地方軍民人等,或因犯罪逃入虜中,或因搶去住彼年久,遂為虜用,間有欲率領親識,仍還本土者,又慮官司追究往事,不敢自歸,殊為可憫。兵部便行該鎮總督、鎮巡及將領等官,務要用諜示信,多方招徠,如有率眾來歸者,厚加撫恤,仍具所率人數,以聞以憑,酌量賞錄。遼東及陜西三邊,一體施行。
一、各邊將士立有戰功,往往勘覆稽遲,賞不足勸。都察院便行文各該巡按御史,將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以前未勘報功次,俱限三個月以裏勘覆。今後凡有查勘,俱不許出三個月,都察院置簿一扇,將發行勘合日期登記查考,如有遲緩,即行參論。其宣大、薊遼等鎮,多有奸民,冒認錦衣衛舍丁及陣亡軍人子侄,濫陞官旗,又或一人而數處立功、一時而兩三處立功,均為違法。兵部兵科逐一清查,奏請降革。
一、節年行勘文武職官,遷延不報,以致奸惡者竟得隱脫,被誣者率致湮棄,詔書到日,各該撫按官通查原承行官司,立限催勘奏報。如仍怠違,參奏處治。
一、近年病故大臣,有應得恤典而未得、亦有不應得而得者,科道官舉奏定奪。
一、凡慶賀謝恩 等疏,非舊制所有者,俱各停免。其一應題奏,亦要明白簡直,不許以繁詞及鄙褻之言瀆擾。
一、今後在京在外文武衙門大小官員,俱要勵端慎廉靜之節,去虛浮怠玩之私,上報國恩,下保名位。
一、一應弊政詔書開載未盡者,陸續自行查議奏革。其凡可以正士習、糾官邪、安民生、足國用等項長策,仍許諸人直言無隱。
於戲!覲耿光而揚大烈,方勉盡於孝思;贊帝軌而翊皇猷,實有資於忠藎。凡爾有位,尚體朕心,各攄匡輔之誠,共保昌熙之祚。播告中外,咸使聞知。[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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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極詔中,徐階釐革舊政,寫下三十條新政,包括革正禮儀制度,對百官的平反、考察、陟黜,管理、清查各庫局,賦役、牛馬、糧草的蠲免、征納,以及各地軍務管理。姜得成先生認為隆慶登極詔的基本主旨是「先志不可不成,聖訓不敢不奉」,徐階此舉力求兩紙詔書之和諧一致,淡化非正常父子關係投下的陰影,避免可能給新君帶來的「改父」疑慮和嫌疑,彌補父子非正常關係給後人心理上帶來的無限缺憾,在詔中渲染了父子的和諧融洽、一脈相承的氣氛。[315]
在頒佈《隆慶登極詔》後,禮部就詔中所言事項一一商議,徐階為此主持了嘉靖兩位皇后的喪禮,擬定她們的諡號。
明穆宗登基後,徐階依舊為內閣首輔,此時徐階的權力相比於前朝更大,後被高拱形容其職權「無所不兼」。[317][318][319]很快徐階在二月份的時候就上疏請增閣臣,讓張居正、陳以勤入閣。隨後胡應嘉、岑用賓、李復聘、李貞元帶頭彈劾高拱,被誤以為是徐階之意,使得高拱和徐階的關係惡化。[320]沒隔幾天,隆慶冊立皇后,以朱希忠為正使、徐階為副使,昭告天下,[321]並以徐階是當初藩邸舊臣為由加恩他的兒子徐瑛為尚寶司少卿。[322]
隆慶元年三月初,隆慶想要回他為裕王時舊邸,令孫斌傳旨說他準備在十二號去一趟,但是旨意下達後徐階即刻上疏想要隆慶呆在宮內,他解釋說由於隆慶「身承宗廟社稷之重」,需要遵循典章不輕易外出,因此除郊祭等大典外最好「尊御法宮」。[323]第二天,隆慶繞過徐階下中旨給禮部,但是禮部官員也將此旨駁回,徐階知曉後再次上《請允禮部止幸舊邸》疏請求隆慶可以收回成命;[324]在三月十二日,隆慶預定要回舊邸的那一天,徐階上第三疏《請允科道止幸舊邸疏》,以同樣的理由想要隆慶不要輕易外出。[325]然而,隆慶最後依舊選擇幸臨舊邸,徐階等閣臣無法阻攔。
徐階很快又上疏請求隆慶開始經筵、日講,[326][327]隆慶同意後後讓徐階和朱希忠一同知經筵事,於隆慶元年四月二十二日正式開始經筵。[328][329]但是在時隔一個月後的五月二十一日,隆慶突然下旨說由於天氣炎熱,經筵和日講全部暫停,等到八月份再行議論。儘管李春芳遵從了聖旨所說,多位科給事中上疏請求隆慶延續經筵日講,當時告病在家的徐階在知道此事後上《請允科道奏開講讀》疏,在疏內提出儘管經筵可以暫時停止,但是日講最好不要停止,他解釋說科道官員是因為想要隆慶學習更多「聖學」,這才上疏。[330]然而奏疏被送進去後石沉大海,隆慶對此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六月九日,徐階再次上疏,拿何其鳴、張滷的奏疏為例提出繼續日講可以讓隆慶更好的施行國策。[331]然而經過這一個月的僵持,隆慶最後沒有聽從徐階的建議,依舊罷去經筵。
徐階由於過度操勞,當時勞累時走路都需要人攙扶,早在四月初六不得不上《患病乞休》疏,請求致仕,卻被穆宗留下。僅僅月後,時任廣東道巡察御史的齊康彈劾徐階,在疏中他認為高拱被屢次彈劾都是徐階所指使,抨擊徐階專權誤國,阻攔世宗傳繼之事,新皇登基後又和李春芳互相助長聲勢。[332]雖然隆慶聽後直接下旨指責說齊康在妄言並安撫徐階、李春芳,但是徐階在五月十八日依舊上《被論自陳》疏,就所言事一一解釋,舉例說明他位禮部尚書期間多次上疏請求立儲,更是說明他所做事都有存檔,只消請廠衛一探究竟,最後他又請求罷免自己和兒子以表清白。[333]隆慶閱覽此疏後,派李一元、侯瓘、郭瑀前往徐階府中,宣旨說要徐階繼續工作,不得延誤;徐階卻借臥病不出,在兩天後上《再乞休》疏,此間說他自己根據齊康的言論罪有餘辜,希望可以辭官。而外廷藉此開始攻殲高拱所黨,時任大理寺丞的海瑞為徐階辯駁說徐階執政的時候憂勤國事;而齊康身為鷹犬,罪大惡極。六科給事中多有上疏請求責罰高拱、齊康,隆慶在外廷的壓力下,在徐階上《再乞休》疏同日將齊康貶官到外地,僅僅三天後又將高拱送還鄉里。[334]儘管高拱已經退任在鄉,但是徐階依舊以身體為由於五月二十四日及二十六日上兩本奏疏請求致仕,皆被隆慶駁回,外廷百官也順勢上疏請留,迫使徐階再次復出。[335]
這一事件最後被多人所職責,認為高拱淺衷狹量,[336][337]甚至導致了後期高拱擔任首輔時盡反徐階隆慶初年的政事。[338]
隆慶元年六月,隆慶對徐階說儘管他登基以來徐階等人都有輔弼,但是近來科道官員一直「欺言」,於是讓徐階對此做出解釋。徐階在閣中接到諭旨後有人提出說隆慶用「詳處」二字,恐怕不能不給台諫官員降罪,卻被徐階駁回,在回復的奏疏中解釋說由於不能揣測皇帝的意思,所以會多有言過其實、不諳世事之奏,而後隆慶果然沒有因此降罪於任何人。但是在七月二日,時任御史的李惟觀便上疏以北京暴雨、宣大地震以及江南的水災為例認為隆慶此時不應該限制言官上奏;緊接着時任工科給事中的馮成能也以相同理由勸告隆慶,說言官諫言是十分重要的,而後經由徐階擬票平息了隆慶和外廷繼續追究的意願。
次年四月,宦官許義在宮外手持利刃嚇人財物,碰到時任巡視中城御史的李學道後甚至謾罵對方,李學道非常惱怒,並沒有等上朝時參奏便就地處罰鞭笞許義。後許義所黨都十分憤怒,到司禮監哭訴希望可以抓住李學道報復,徐階告訴他們說儘管李學道不知事理,但是中官私自出宮也是重罪,眾人聽後也暫時放棄繼續追究此事。然而在次日早朝,李學道就上疏參奏許義,激怒了那些宦官,在午門外被百餘宦官毆打。以王廷為首的一眾言官見此決定上奏糾問中官,卻被徐階以以前皇帝袒護宦官的理由而拖延。徐階後又讓人去問文書官尚文道他們司禮監現在又該如何做,尚文提出說只要徐階不偏袒外廷一方就行,卻被徐階嚇唬說這樣繼續發展下去會被皇帝重責於司禮監,因此需要先行奏報,在王廷等人奏上前參奏參與進去的那些宦官。而後太監滕詳按照徐階所言參奏給隆慶,許義等十二人被錦衣衛捉拿並在東上門外受杖刑並充軍,外廷因此士氣大振。[339][340]
隆慶在早年多次在軍隊、地方啟用中官,即宦官。徐階並不贊同對中官過於放權,所以多次上疏阻止。隆慶元年七月,太和山提督中官呂詳因貪墨之罪被時任湖廣巡按御史的陳省彈劾,兵部在覆奏時更是提出要將中官分守地方的職權永遠裁革,並停止當地的貢品。在此疏通過後隆慶卻又下旨說要司禮監劉進去替代呂詳,卻又因歐陽一敬諫言再換另一監丞柳朝,因此徐階上《論太和山提督內臣敕書》疏勸阻隆慶,在奏疏內解釋說這本來是憲宗時候就有的舊制而且這些中官在地方會為害一方,民心不穩,希望隆慶可以撤回中官之職。[341]最終隆慶被說服,按照憲宗朝制擬敕,令柳朝只能提督太和山關防而不再分守地方。
九月癸丑,隆慶下旨令中官呂用、高相、陶金坐營團營,儘管兵部尚書郭乾試圖上疏阻止,被隆慶以《大明會典》所載條例駁回。[342][343]後以時巡視京營的兵科都給事中歐陽一敬為首的多位言官都上疏請求隆慶撤回成命,卻被他把本章都送到了內閣令徐階過覽。[344][345]徐階了解此事後上《進擬科道諫止內臣坐營票貼》疏,在其中贊同了郭乾的提議,說團營本就沒有,嘉靖後來也取消了這一制度,希望隆慶可以效法太祖、先帝,撤回成命。[346][347]隆慶接到奏疏後十分不悅,下諭指責徐階和言官都不尊上意,使得徐階不得不再上第二疏《繳內臣坐營諭》解釋說現在恢復三大營後事態良好,中官坐鎮團營則需要再次變更先帝的種種法規,最終說服隆慶罷去此念。[348][349][350]
隆慶三年二月,隆慶派遣中官李佑前往蘇杭等地負責織造事物,儘管受到了工部和都察院的阻擾,卻依舊被執行。徐階在擬定敕書前再三警告李佑,告誡他不要爭利,在得到李佑的保證說他會將成品送到隆慶御前而不是通過織染局後,徐階才寫定了敕書交由李佑。[351]
由於嘉靖已經去世,徐階先是按照遺詔所寫起復了前朝因言獲罪的諸臣,將為諸臣平反而被除名的陳瓚引為吏部給事中,直接上疏為楊繼盛、羅洪先、楊最等人請恤,[352]此舉得到了天下士子的稱讚。[353]隆慶二年初,徐階引新科進士、翰林院編修黃鳳翔在內書堂教導宦官,他在《田亭草》中感嘆他在教習很久後才發現徐階對於當時宦官教育的貢獻巨大,在書內黃鳳翔提到徐階早在嘉靖四十四年時就開始改革對於宦官的教育,他認為以前教習宦官的都是已經有過多年經歷的人,門生過多,因此開始錄用新晉翰林教習宦官。[354]徐階執政時期,為民辦了許多事,減輕百姓負擔,並着力糾正嚴嵩擔任首輔期間的亂政、怠政現象,朝野稱之為「名相」。
隆慶元年八月二十六日,隆慶下旨準備親自於天壽山進行秋祭,徐階得旨後並沒有執行,而是先上《止駕詣天壽山》疏勸阻隆慶。徐階在奏疏中解釋儘管隆慶是因「聖孝」[V]才想親自去天壽山,但是天子之孝以社稷為重,這也是為什麼禮制規定天子親自去的只有太廟,山陵等之需要排遣官員就行;他還說宣大薊遼四鎮經常有警報,不適合天子外出。[355]隆慶緊接着下旨讓徐階遵照之前的旨意執行,徐階便於次日再上疏繼續勸阻,他奏說邊報緊急,而且沿路百姓由於天災非常愁苦,如果隆慶一路走過去,難保沒有什麼意外。隆慶對此回應說他(徐階)接到聖旨就應該執行,為何還要有這樣的「煩言」,[356]徐階不得不繼續回奏,引用了李世忠的回報,說喜峰口、古北口都有敵軍要犯,繼續勸說隆慶,隆慶最終放棄了在此時親去,說等事態平穩後再議。[357][358]
在隆慶二年二月,隆慶決定親自去天壽山進行春祭,就在十三日,時臥病在家的徐階被催促跟隨前去,他更是被以「公獨能高臥不一,扈蹕奉俎豆於永陵之下乎?」所威脅,不得不在二十七日跟隨隆慶一同春祭。二十八日到達天壽山後,隆慶本來想要出齋宮觀看歷代陵墓的形勢,徐階在旁以旅途勞累為由繼續阻攔隆慶外出的念頭,使得隆慶最後祭典完成後才得以一觀。[359]
在春祭結束後不久的三月十二日,隆慶因宦官提及南苑興盛,下諭要去其南海上林苑視察。諭旨下達內閣後被徐階留下,回奏說上林苑沒有視學耕籍相關的事物,不值得他去視察;又說才從祭典回來不久,不宜再次出行。[360][361][362]然而隆慶並未理睬,在二十五日下中旨通知了各衙門。以吏部尚書楊博、監察御史郝傑為首的一眾官員都上疏請隆慶不要游幸,徐階也根據他們的奏疏寫了一篇奏疏呈上。卻不想內閣傳出說游觀南海子是祖宗故事,行宮也還在,不需要多言什麼。這引起了反對者的動搖,最後在傍晚奏疏才得以呈進。[363][364][365]次日,隆慶起駕前往上林苑,到達後卻發現那裏一片莽荒,行宮治理不佳,也後悔來了,遂回程。[366][367]而跟隨隆慶的徐階在路中因多有憤怒、慚愧之情,食不能咽,在歸還後便生病了。因此他不得不請假在家調理,在奏中本還請求致仕,然而隆慶下旨派遣太醫幫忙調養,並賜下不少酒肉,並婉言拒絕了徐階的辭呈。[368][369]
隆慶二年二月四日,徐階一品考滿十八年,他順勢上疏請求致仕,在疏內說他已經六十六歲,精力衰竭,體弱多病,希望可以致仕,並「不惟輔弼重任不玷於非人」。兩天後,隆慶下旨說他九年再滿十分高興,不准辭職,還讓吏部繼續草擬徐階的恩典。[370][371]徐階接到聖旨後又上《乞休並收回恩命》疏,說他這次歷滿九年並還有恩典的確不勝感激,然而他依舊年老體衰,最好請辭,吏部所擬的賞賜一概不要。隆慶以為徐階前一次奏疏只是因為循例上疏請求恩典,所以在徐階上第二疏的時候下旨垂問說已經讓吏部重加恩賚,為什麼還要繼續請辭。隨後他又下旨特為徐階的俸祿加到伯爵一級,蔭恩徐階的一位兒子為錦衣衛正千戶。[372][373]在一個星期後被隆慶點為欽命九推大臣,[374]但是徐階在數日後上了第三疏致仕,又被隆慶拒絕,還遣人送他一套大紅麒麟服及很多賞賜,並請他繼續輔理朝政。[375][376]事後徐階則藉由自己生病的機會,繼續連上多道奏疏,想要致仕。[377][378]
同年七月十四日,時任戶科左給事中的張齊上《邊事重大元輔不堪懇乞聖明大奮乾斷亟賜議處以保安宗社事》疏彈劾徐階,在疏內他舉出徐階早期支持嘉靖修道,然而在遺詔裏面歷數信道的過錯,和嚴嵩結親但是後來反而攻殲嚴家,這樣的徐階「為人臣不忠,與人交不信」。[379]儘管隆慶隨即就將張齊貶官出京,徐階在七月十五日便上《被論乞休》[380]疏,他在疏內借張齊所疏為由堅決請求致仕,但也在內詳細解釋了他被張齊所彈劾理由背後具體的原因。隆慶在猶豫兩日後徐階又上一疏請求致仕,他的辭呈被准許。[381][382]此事在當時多有爭議,多人記載徐階的辭呈被同意是因為李芳的緣故。時任內官監太監的李芳和徐階曾有結怨,他早初想要找徐階的門路來當上司禮監太監,卻被徐階所拒絕;在徐階上疏前又有吳時來彈劾劉秉仁勾結內侍,這導致李芳誤以為徐階想要斬殺他這個被劉秉仁所稱讚的太監,由此更加怨恨。而在徐階上奏後張居正向李芳透露了徐階不想繼續任職,因而李芳藉此機會傳旨同意了徐階的辭呈。[383][384][385][386][387]
諭旨下發後,內閣大學士張居正、李春芳等人上書想要穆宗挽留徐階,穆宗解釋徐階已經多次遞辭呈了,現在還照仿楊廷和舊事給予徐階了很多賞賜。[388]吏部尚書楊博、兵部尚書霍冀等人也都上書請求將徐階留下,被穆宗留中。[389]這時,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上奏說張齊如此彈劾徐階的原因是因為他所勾結的鹽商賄賂徐階不成,利益收到損傷所致。穆宗很快下諭令將張齊下獄,並讓錦衣衛去進一步定罪,徐階因張齊所上的辭呈並沒有因此被駁回。[390]直到隆慶四年,張居正向徐階致書,他在內向他老師說明了三件對不起徐階的罪過,分別是在高拱被罷官時不幫助座師、徐階致仕時也沒有幫忙表明老師的誠節及在此後的三年中也沒有為此表明清白。[391]
徐階在萬曆四年轉告王錫爵的書信內對他的政績進行了一番自我評論,他起頭便解釋了他之所以拒絕張四維為修《明世宗實錄》的訪問,是因為在此期間有很多難言甚至於不忍言之事。後他說嘉靖曾以為內閣閣臣無相名而有相道,他在內閣十七年,執掌朝政超過六年,對嘉靖惱怒、疑惑基本都可以轉移解救;對朝廷士人,哪怕在被嚴嵩所黷貸之後,也能變貪為廉,通過誠、正使得官吏服氣,能讓他們大多不再放縱肆擾各個機構。對內的九卿及都察院,他以謙虛的態度對待他們,讓他們各司其職;對外將帥他施以恩禮,使他們可以盡心守御。徐階說這些事情通過他的擬票、所寫詔敕還有奏對都可以看得出來,但是又有很多事情只是臨時謀劃,無法一一記住,也沒辦法寫下來。徐階認為他做的關係社稷的事情中最重要的是阻止了嘉靖南幸及保護穆宗,他覺得嘉靖父子之間的事情是不忍言之事,身為臣子需要仰護主上的盛美。[392]
隆慶二年七月二十一日,徐階正式從京城出發回家,九月初四抵達華亭。後來隆慶下褒美之敕,徐階誦讀後感激涕下,謁祖塋後刻辭於石。十二月十四日為世宗祭日,徐階以素食竟日,這也成為他每年的習慣。徐階在回到華亭後主要以享受生活為主,很少再閱讀經籍,轉而和好友共同釣魚、詠詩。不久後由於長時間沒有居住於南方,水土不服而患腳疾,不得不稱病謝客,臥床在家聽晚輩誦讀詩文。[393][394][395][396]在此期間,徐階的思想觀念多有轉變,他以孔孟程朱為例,認為將自己的著述流於後世比之官爵更加有價值。[397]
隆慶三年六月,時任僉都御史的海瑞巡撫應天,在其任期內頒佈了《督撫條約》,清查當地政務。徐家由於擁田眾多,海瑞清理土地的訴訟案件、勒令豪門大家清退田土時他們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徐階在了解到海瑞的施政意圖後,他先是致書時為松江知府的衷貞吉,指出海瑞儘管為人民着想非常懇切,根據新法這樣下來奸民就會坑害富戶,並又向衷貞吉提議了一種新的借貸辦法,認為這個方法可以一舉兩得使得「庶恤貧安富」。[398]徐階同時也支持海瑞當時的政策,即刻退還家族名下部分田地,是當地最早退田的人家之一。海瑞後再次復書徐階,認為徐家還需要清退更多土地。[399]時任內閣首輔的李春芳也致書海瑞,卻想不到,海瑞堅持要徐階繼續清退土地,他在回復的書信內例舉了徐階以前在當地針對水災等事的功勞,說為了徐階「百年後得安靜」,最好清退一半的土地,以免「群小」的騷擾。[400]徐府此時也因大量訴訟者而被煩擾不堪。[401]後來給事中戴鳳祥等人也上疏彈劾海瑞,戴鳳翔在疏內認為海瑞「魚肉縉紳」,儘管有為國為民之心,但是做事太過急躁。[402][403][404]最後海瑞被罷免。[405]
徐家在海瑞就任時所擁有的土地數目有多種記載,少則二、三萬畝,多則四、五十萬畝。[VI]
僅僅半年後,高拱再次入閣併兼領吏部尚書一職。據記載,當時他曾說其做事要「正大磊落」,明言擺脫他與徐階之恩怨。[409]然而於九月初六,高拱就上《正綱常定是以仰裨聖政》疏,以唐樞、王俊民的事情為例,試圖抨擊徐階恩恤嘉靖朝因直言獲罪之臣一事。高拱在疏內指出徐階這樣大量為那些被世宗所貶官的人平反是「悖君臣之義,傷父子之恩」。[410][411]不久於九月十六日,高拱又上《辨大冤明大義以正國法》疏,以嘉靖享年六十歲、聰明睿智等為由,以希推翻王金案,盡反徐階之政,認為徐階「誣先帝以不得正終」。[412][413]在閱覽其奏疏後,穆宗下旨令刑部、錦衣衛再次會審,最後推翻了原判。儘管有多人上疏反對此判決,這依舊使徐階不得不致書曹貞庵為他解除困境。
隆慶五年,王元賓以孫克弘之案牽連至徐階,在疏中極言詆毀徐階,而兩個月後蘇松兵備副使蔡國熙也以此治罪徐階諸子。[414]徐璠、徐琨都被罷官充軍、徐瑛更是被削籍為民;時值徐陟也去世,徐階被迫向高拱書請寬釋。不過就在次年四月,蔡國熙便被調職,高拱在神宗登基一月後被罷,徐階為此朝天拜謝天子(萬曆),說:「天子聖明,念老臣無罪,何以報塞大恩」。而後有人問他以前的這些事情,都被他以「老而好忘,忘之久矣」回答。
萬曆三年,徐階大病,在致書李見羅時說道自己已經七十三歲,夏天這次大病雖然沒死,但是也已經是廢人了。秋天時海潮倒灌淹沒了很多田野,徐階請託巡按御史上疏請減免漕糧和常賦。萬曆十一年二月,徐階以八十一高壽因劇病在月末與世長辭,李廷機後為徐階請上文貞諡號:
謹按諡法:道德傳聞曰文,大慮克就曰貞。以彼振藻詞林,掉鞅藝囿,輯緯鴻業,潤色太平。講新建之微言,竊前修之堂奧,可以為文矣。乃其比肩壬人,左機右阱,接跡濁世,波蕩緣棼,國本危疑,叔孫之箝口末命倉卒,子孟之所怵心自非妙用,善藏圓機,能應緘滕弗固,茹鈉未弘,何以脫羿彀之危,伸簫規之志,捧日於陽穀,回天於密微,曲運調停之權,光昭作遽之際,蓋惟其遠猷獨秉,石盡淵涵,慮必八鉉,規必萬懻懻,是以垂紳縉笏,動中機宜平而邃不顯,功懋而人莫窺,默奠九彝之安,陰培萬年之祚,此惟可與沈幾密暮者道,禾易為淺衷弱植者言也。律之大慮克就可不謂貞乎?昔魏徵正色於貞觀楊士奇受遺於昭代,而身歿之後,並諡文貞,以今方彼,殆有過之無不及矣。某稽之令甲參之輿論,諡以文貞,洵非虛美。
[415]
萬曆批准後又追贈徐階為太師,他的孫子徐元春也升官為光祿少卿。[416]
正德十五年,心學傳人聶豹在華亭縣擔任知縣,因徐階學識奇異便傳授給他王守仁所完善的心學。徐階當時在座師聶豹的影響下,將心學「知行合一」以及「仁愛」等思想代入他對朝廷的理想,提出仁民愛物是天理自然、將萬物總結為仁愛二字;[417][418]他認為古人問學的目的是為了追求德性,而後來者則把學、德分離,失去了問學的本意,[419]因此為政不德,將道德、勳業、文章分為三途。[420]在徐階的認知中,為政的官員需要將仁愛之良知先在自己身上施行,再施行與天下,這樣一來就可以達到知行合一、政學不二的目的。[421][422]徐階後來在孫承恩致仕時也作序提到朝廷內有大臣用巧言花語順從上意以獲得榮寵,他們在得勢時都認為他們的計策成功,卻不知道技窮後逃不脫隨之而來之戮,國家大事也會因為他們而變壞。徐階不但自己提出各類觀點,他後來重新回到京師做官時和羅洪先等王氏心學的傳人一同遊玩探討,更是在靈濟宮講學,後來每次都有上千學徒在那裏聽講,影響了朝廷內許多官員的為政理念。[423][424]
徐階掌權時行政的主旨用「以威福還主上,以政務還諸司,以用舍刑賞還公論。」概括,通過南炳文先生的研究,徐階這三句話總結起來最終的作用是推動內閣回歸其本職,讓六部發揮其應該有的作用而不是成為內閣的附庸。[425]徐階認為之前的夏言、嚴嵩等人專制政事,自他開始不能延續這樣的事情,需要將內閣的權力劃分給六部分擔,他想要重新調整內閣與部院的關係。姜德成先生認為徐階此舉在於學習前朝三楊內閣的運作模式,內閣和部院同寅協恭,這樣一來可以達到充分發揮內閣綜理庶政的職能,間接削弱嘉靖對於外廷的控制力。[426]譚天星先生認為嘉靖時期就是內閣和部院關係的轉折點,徐階也是其中一位——在嘉靖三十一年徐階進入內閣成為「決策層」的一員後依舊兼掌作為「執行層」的禮部的大小事宜,這樣一來就使得內閣名正言順的插手部院事務,以內閣成員的身份處理事務而非六部尚書的身份,徐階在接掌首輔之位後「以政務還諸司」的理念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所產生的。[427]
在徐階退位後,他在政治上主要選擇退讓、不再在意的態度。在海瑞退田一案爆發後,張全山曾前去拜訪徐階,他因此案贈予「忍」字給徐階,期望徐階可以忍就海瑞之政。徐階反而向張全山贈予另一字「忘」,表明其當時的心態。[428]
徐階身居九卿之位時需要主持、參與各類祭祀典禮,如表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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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 |
公曆 |
官職 |
祭位 |
祭理
|
嘉靖二十五年八月己丑 |
1546年8月30日 |
吏部左侍郎 |
陪祭 |
祭帝社稷[116]
|
嘉靖二十六年二月己丑 |
1547年2月26日 |
吏部左侍郎 |
陪祭 |
祭帝社稷[429]
|
嘉靖二十六年八月己丑 |
1547年8月25日 |
吏部左侍郎 |
陪祭 |
祭帝社稷[430]
|
嘉靖二十七年二月己酉 |
1548年3月12日 |
吏部左侍郎 |
陪祭 |
祭帝社稷[431]
|
嘉靖二十七年八月甲子 |
1548年9月23日 |
吏部左侍郎 |
分獻 |
祭歷代帝王[126]
|
嘉靖二十八年二月己酉 |
1549年3月7日 |
吏部左侍郎 |
陪祭 |
祭帝社稷[432]
|
嘉靖二十八年二月乙丑 |
1549年3月23日 |
禮部尚書 |
分獻 |
祭歷代帝王[433]
|
嘉靖二十八年五月丙戌 |
1549年6月12日 |
禮部尚書 |
分獻 |
夏至大祭[434]
|
嘉靖二十八年八月己酉 |
1549年9月3日 |
禮部尚書 |
陪祭 |
祭帝社稷[435]
|
嘉靖二十八年八月丁巳 |
1549年9月11日 |
禮部尚書 |
分獻 |
秋分祭[436]
|
嘉靖二十八年十一月己丑 |
1549年12月12日 |
禮部尚書 |
分獻 |
冬至大祭[437]
|
嘉靖二十九年二月丁酉 |
1550年2月18日 |
禮部尚書 |
行禮 |
祭孔子[438]
|
嘉靖二十九年四月己亥 |
1550年4月21日 |
禮部尚書 |
行禮 |
郊祭求雨[439]
|
嘉靖三十年二月己巳 |
1551年3月17日 |
禮部尚書 |
陪祭 |
祭帝社稷[440]
|
嘉靖三十年三月丙午 |
1551年4月23日 |
禮部尚書 |
主祭 |
郊祭求雨[441]
|
嘉靖三十年八月己未 |
1551年9月3日 |
禮部尚書 |
陪祭 |
祭帝社稷[442]
|
嘉靖三十年十一月己亥 |
1551年12月12日 |
禮部尚書 |
分獻 |
冬至大祭[443]
|
嘉靖三十一年五月癸卯 |
1552年6月13日 |
東閣大學士 |
分獻 |
夏至大祭[444]
|
嘉靖三十一年八月丁巳 |
1552年8月26日 |
東閣大學士 |
行禮 |
祭孔子[445]
|
嘉靖三十二年二月己未 |
1553年2月24日 |
東閣大學士 |
陪祭 |
祭帝社稷[446]
|
嘉靖三十二年五月丁未 |
1553年6月12日 |
東閣大學士 |
分獻 |
夏至大祭[447]
|
嘉靖三十二年八月己卯 |
1553年9月12日 |
東閣大學士 |
陪祭 |
祭帝社稷[448]
|
嘉靖三十二年九月辛酉 |
1553年10月24日 |
東閣大學士 |
行禮 |
諸邊奏捷祭天地、社稷、歷代帝王[449]
|
嘉靖三十二年十一月庚戌 |
1553年12月12日 |
東閣大學士 |
分獻 |
冬至大祭[450]
|
嘉靖三十三年二月丁丑 |
1554年3月9日 |
東閣大學士 |
行禮 |
祭孔子[451]
|
嘉靖三十三年十月甲午 |
1554年11月21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示例 |
南北告捷祭天地、社稷、歷代帝王[452]
|
嘉靖三十四年二月己巳 |
1555年2月24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陪祭 |
祭帝社稷[453]
|
嘉靖三十四年八月己巳 |
1555年8月23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陪祭 |
祭帝社稷[454]
|
嘉靖三十四年十一月戊申 |
1555年11月30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告謝 |
秋防事成祭天地、社稷、歷代帝王[455]
|
嘉靖三十四年十一月庚申 |
1555年12月12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分獻 |
冬至大祭[456]
|
嘉靖三十五年二月丁酉 |
1556年3月18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行禮 |
祭孔子[457]
|
嘉靖三十六年二月己丑 |
1557年3月5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陪祭 |
祭帝社稷[458]
|
嘉靖三十六年五月戊辰 |
1557年6月12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分獻 |
夏至大祭[459]
|
嘉靖三十六年八月丁亥 |
1557年8月30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行禮 |
祭孔子[460]
|
嘉靖三十七年八月丁未 |
1558年9月14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行禮 |
祭孔子[461]
|
嘉靖三十七年十二月乙卯 |
1559年1月20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主祭 |
以御宮成祭玄工諸司[462]
|
嘉靖三十八年二月丁未 |
1559年3月13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行禮 |
祭孔子[463]
|
嘉靖三十八年五月己卯 |
1559年6月13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分獻 |
夏至大祭[464]
|
嘉靖三十八年十一月辛巳 |
1559年12月12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分獻 |
冬至大祭[465]
|
嘉靖三十九年二月丁酉 |
1560年2月26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行禮 |
祭孔子[466]
|
嘉靖四十年二月丁酉 |
1561年2月20日 |
武英殿大學士 |
行禮 |
祭孔子[467]
|
嘉靖四十四年八月己丑 |
1565年9月19日 |
建極殿大學士 |
行禮 |
以紫皇殿祭於各宮廟[468]
|
嘉靖四十四年十一月戊申 |
1565年12月7日 |
建極殿大學士 |
捧主 |
奉玉芝宮[469]
|
嘉靖四十五年四月甲戌 |
1566年5月2日 |
建極殿大學士 |
行禮 |
以紫極殿、壽清宮成祭天地、社稷、歷代帝王[470]
|
隆慶二年三月辛酉 |
1568年4月8日 |
建極殿大學士 |
行禮 |
冊立皇太子[471]
|
Close
談遷:「華亭雖任術,庸何傷」[472]
《明史》:「徐階以恭勤結主知,器量深沉。雖任智數,要為不失其正。」[473]
李詡:「階赤舄几几,羔羊素絲,嘉隆之際,亦何下廷和哉。惟其小用權術,收采物情,識者不無遺憾焉。」[475]
黃宗羲:「先生之去分宜,誠有功於天下,然純以機巧用事。敬齋曰:處事不用智計,只循天理,便是儒者氣象;故無論先生田連阡陌、鄉論雌黃,即其立朝,大節觀之,絕無儒者氣象,陷於霸術而不自知者也。」[476]
徐階一生有多種著述,包括自己所寫文集及選編他人文章所成文集:
- 嘉靖十五年,時任浙江提學僉事的徐階開始編寫《岳集》五卷,他認為雖然已經有數百版本,他這次編寫的也不算精要,但是想要表明君臣之義,體現烈士之心,昭告於後人。
- 嘉靖三十四年,徐階為其及第時座主費宏編寫《明太保費文憲公文集選要》七卷,以不想要因自己不肖而導致費宏之文失傳為由開始撰寫。
- 萬曆初,徐階開始集合他以前所著,集成《世經堂集》、《少湖文集》、《世經堂續集》、《蒙訓二鑒鈔》、《白蘇詩鈔》、《二程子鈔》、《徐氏族譜》、《榮壽錄歲紀》、《學則》、《學則辨》、《存齋教言》、《存齋語錄》、《蒙訓》、《寶綸閣法帖》、《徐相公集》。在這其中雖然徐階有手抄《白蘇詩鈔》、《二程子鈔》、《榮壽錄歲紀》,但是並未刊行,已經失傳;《學則》慢慢失傳,《學則辨》則是被收入少湖文集;《存齋教言》、《存齋語錄》、《徐文貞公蒙訓》在清代被張應時根據萬曆四十四年張鼐原刻本重刊於三味樓復刻本;《寶綸閣法帖》在萬曆四十三年由徐階孫徐肇台抄錄,書內留有徐氏九世孫徐本高藏書印;《徐相公集》在天啟四年由俞憲轉錄到《盛明百家詩》
徐階歷經三朝,除各種文集以外,也有朝廷所命而寫的作品:
- 嘉靖四十一年,世宗下旨要求修纂其家鄉湖北安陸地方志,被命名為《承天大志》。時任首輔的徐階為此書總裁,並推薦了張居正為副總裁。
- 隆慶元年,《明世宗實錄》開館,徐階作為首輔兼為總裁,負責撰寫實錄近一年直到上疏致仕。[477]
徐階共有兩任正妻,元配夫人沈氏名仲恆,字可久。祖父名沈淮,曾任雲南按察司歷。父名沈錫,號柘山。沈仲恆是沈錫的女兒,正德十五年,時任華亭縣令的聶豹向沈錫推薦說徐階最適合當他的女婿,而同樣中意的沈錫便納聘徐階。至嘉靖二年,進士及第的徐階在父母之命下迎娶年方十九的沈仲恆。沈仲恆入徐家後明義理、識大體,對待公婆、弟妹都非常友善孝恭,更是以家中勤儉為樂,曾說過:「夫儉者廉之操,而奢者賂之端,勞者善之基,而逸者縱之始也。今仕宦而敗者,何嘗不由於奢與縱,吾夫方厲志節,吾敢以是為累乎?吾樂此不知為苦也。」。 嘉靖三年徐黼去世,徐階三年服除。攜妻復官。沈氏儉身節用、操持家務、侍候夫君、養育幼子,卻不幸於嘉靖九年溘然病逝。卒年僅二十六歲。終前抗手謝夫君曰:「無慟妾,善保子軀。」時值徐階以祀典事開罪首輔張璁,命運叵測。即貶延平刑推,匆促赴閩,不成葬喪,悽然嘆曰:「我生漂零,汝死悲辱。」[478]經過十年奔波後才得以回鄉,在嘉靖二十年七月葬下沈氏,同時為她寫了一篇祭文。 沈夫人卒後,徐階仍與沈家保持密切關係。至沈柘山公去世時徐階極悲哀,致詩沈夫人弟沈少畬,緬懷柘山嶽丈:「君家原住苧湖西,喬木陰濃一望迷,往事祗今那可說,數株哀柳夕鴉啼。高才淪逝幾經秋。每讀遺文淚便流,往復老天應有意,鳳雛連出舊丹秋。」至萬曆十一年徐階去世,長孫徐元春方官太常卿,請賜祭典於朝,並及祖母沈氏。沈氏以夫徐階尊,初封孺人,再贈恭人,累贈一品夫人。[479][480]
沈恭人遷葬祭文嗚呼!惟我與汝少各有譽,兩家父母交擇嫁娶。汝初來歸,逮事先公盥饋起居,克孝克恭,維先夫人尤愛重汝,曰:「汝非婦,吾子吾女」。我時猶貧,賴汝扶持,數為我言:「名貴於貲」。待我弟妹恩禮兼至,博大慈仁,恩及媵侍。歲在戊子,從我於燕,檢身節用,矩方規圓。我令於家,汝順厥指;我有賓祭,汝敬其事。衣先我寒,食先我飢,我或不懌,震懼悲思。惟我得汝,肆無內顧,晝歌以游,夕飽而臥,惟賢宜壽,汝胡不然。溯甲迨庚,二十方年,璠生甫期,封亦僅月。朝猶哺兒,暮成永訣。憶汝臨終抗手謝予,曰:「無慟妾,善保子軀」。我聞斯言,心胃摧陷,孰忍其死?我是念汝,沒未幾,我狂失官。野店僧廬,實寄汝棺。丹旐塵凝,幽魂也哭,我生飄零,汝死悲辱。既棺南還,我行入閩。窀穸之事,弗躬弗親。禮文苛簡,昭穆失位,致汝不寧,維我之罪。日月易邁,十載於茲,奔走北南,改葬不時。汝之德音,在我心曲;婉婉令儀,亦存我目;鳳失其儷,鵲委其巢。俯仰今昔,恆焉。永號白澤之原,卜地惟吉,歲丑月酉,爰作汝室,葬汝新阡,汝魂其依,日眺川岡,歲享牲粢。我方多病,勉強醫藥。璠亦漸長,督使問學,惟與我俾壽且康,百歲之後,與汝同藏。嗚呼!哀哉!尚饗。
[481]
徐階第二位正妻是張氏,她是成化時期大臣張鎣的後人,她父親張岦時任大名府別駕。嘉靖十三年徐階升遷為浙江提學僉事,回鄉看望顧夫人時迎娶張氏。[482]由於在徐階入閣期間操勞家務井井有條一直累封到一品誥命夫人。後來祭祀孝烈後時便下旨令張氏主祭,而張氏此時雖然貴盛至極,依舊雅尚儉樸,甚至親自監督女工織造。張氏晚年信奉佛教,向周圍鄰里施捨很多,被大家口口傳頌。萬曆十一年徐階去世,張氏也因此悲哀過度而病倒。萬曆十一年九月二十日,張氏與世長辭,享年六十八。她臨死前囑咐兒女要好好就學,不能侈靡,她死了以後葬禮不要掛帛、擺祭牲,更不要作佛事,一切尊崇徐階所定家法。
《萬曆野獲編》載,徐階為了消除嚴嵩的戒心,把長子徐璠的次女許給嚴世蕃最愛的小兒子。後來嚴世蕃倒台,徐階暗示徐璠鴆殺及笄之年的徐氏。
- 徐德成(1385-1476):高祖,松江華亭小蒸(今青浦區)人[483],生於洪武十八年。他一生都是農民,因為善待鄉民又戒殺吃素,被鄉人稱為「徐佛子」,後來娶王氏並生下徐賢,為獨子。[484]成化十二年,徐德成和王氏分別在二月和四月去世。[485][486]
- 徐賢:曾祖,徐德成之子,永樂時人,三次追贈大學士等官,其妻沈氏也被追封為一品誥命夫人[486]。
- 徐仁:徐賢長子,無後[486]。
- 徐義:徐賢次子,妻諸氏。
- 徐禮:徐賢三子,徐階祖父,字廷儀,五次追贈大學士等官,妻黃氏初為淑人,追封為一品誥命夫人。
- 徐黼:徐禮長子,徐階父親,號思復,官至寧都縣丞,被稱「鐵墩」[486]。
- 徐隆:徐黼長子,徐階長兄。
- 徐階:徐黼次子[486]。
- 徐璠:徐階長子,字魯卿,沈夫人所生,官至太常少卿。
- 徐琨:徐階次子,字揚卿,張夫人所生,官至尚寶司少卿。
- 徐瑛:徐階三子,字翰卿,張夫人所生,徐瑛娶陸炳女兒[487]。
- 徐氏:徐階還有一女徐氏,嫁給光祿少卿顧從禮次子顧九錫[488]。
- 徐陳:徐黼三子,徐階三弟。
- 徐陟:徐黼四子,徐階四弟。
- 徐黻:徐禮次子。
- 徐冕:徐禮三子。
- 徐旒:徐禮四子,應天正德庚午鄉試登榜。
- 徐智:徐賢四子,無後。
參考
書目
經籍
- 周公旦:《周禮》
- 陸德明:《周禮音義》
- 鄭玄注、賈公彥疏:《周禮註疏》
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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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華書局:《明史》,北京,中華書局1974
- 許嘉璐:《二十四史全譯》明史,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2004
古史
雜史
- 傅維麟:《明書》
- 馮夢龍:《智囊》
- 李贄:《續藏書》
- 龍文彬:《明會要》
- 查繼佐:《罪惟錄》
- 王鴻緒:《明史稿》
- 何喬遠:《名山藏》
- 孫承澤:《天府廣記》
- 鄧士龍:《國朝典故》
- 朱國禎:《皇明史概》
- 黃景昉:《國史唯疑》
- 何三畏:《雲間志略》
- 伍袁萃:《林居漫錄》
- 范守己:《曲洧新聞》
- 雷禮:《國朝列卿紀》
- 雷禮:《皇明大政紀》
- 焦竤:《國朝獻征錄》
- 徐學謨:《世廟識余錄》
- 沈德符:《萬曆野獲編》
- 吳瑞登:《兩朝憲章錄》
- 唐鶴征:《皇明輔世錄》
- 徐重熙:《憲章外史續編》
- 王世貞:《弇州山人續稿》
- 范守己:《皇明肅皇外史》
- 李紹文:《皇明世說新語》
- 高汝栻:《皇明法傳錄嘉隆記》
- 吳伯與:《國朝內閣名臣事略》
- 支大綸:《皇明永陵編年信史》
-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見聞集》
- 王世貞:《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
文集
- 海瑞:《備忘集》
- 黃鳳翔:《田亭草》
- 朱彝尊:《明詩綜》
- 徐階:《少湖文集》
- 徐階:《世經堂集》
- 徐陟:《來嘉堂集》
- 嚴嵩:《鈐山堂集》
- 嚴嵩:《歷官表奏》
- 孫旬:《皇明疏抄》
- 于慎行:《谷山筆塵》
- 李廷機:《李文節集》
- 張四維:《條麓堂集》
- 張居正:《張太岳集》
- 徐階:《世經堂續集》
- 嚴嵩:《嘉靖奏對錄》
- 袁煒:《袁文榮公集》
- 海瑞:《海忠介公集》
- 高拱:《高文襄公集》
- 陳子龍:《明經世文編》
- 張鹵:《皇明嘉隆疏抄》
- 朱吾弼:《皇明留台奏疏》
- 聶豹:《雙江聶先生文集》
- 陸深:《陸文裕公行遠集》
- 董傳策:《董宗伯奏疏輯略》
- 張豫章:《御選宋金元明四朝詩》
筆記
- 徐階:《存齋教言》
- 趙翼:《廿二史札記》
- 李詡:《戒庵老人漫筆》
譜系
方志
- 《皇明太學志》
- 《同治福建通志》
- 《嘉靖贛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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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曆新修南昌府志》
- 黃本誠:《新鄭縣誌》
- 孫文龍:《萬曆承天府志》
- 宋如林:《嘉慶松江府志》
- 傅爾泰:《同治延平府志》
- 陳嘉儒:《乾隆宣平縣誌》
- 皮樹棠:《光緒宣平縣誌》
- 楊振藻:《康熙常熟縣誌》
- 楊開第:《光緒重修華亭縣誌》
- 黃永綸:《道光寧都直隸州志》
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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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炳文:《明清史蠡測》,天津,教育出版社1996
- 張顯清:《明代政治史》,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3
- 王劍:《明代密疏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
- 譚天星:《明代內閣政治》,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
- 吳輯華:《明代制度史論叢》,台灣,學生書局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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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仁安:《明清江南著姓望族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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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cker, Charles. The Government In Ming Time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69.
- ---. The Censorial System Of Ming Dynasty.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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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文
註釋
此處指禮部,徐階連上三疏議建儲事在歐陽德成為禮部尚書之前,那時候他依舊負責禮部事宜,因此稱為本部。
天壽山為明代皇帝山陵所在之處,隆慶秋祭於天壽山為祭奠歷代先皇。
腳註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徐階字子升號存齋松江華亭人」
《皇明永陵編年信史》卷四:「玄文入直,傴僂獻諛,政績碌碌無奇,至隆慶朝,才稍愜公論。」
《智囊》卷一:「不吝改過即此便知名宰相器識聞萬曆初年有士作怨慕章一題中用為舜也父者為舜也母者句為文宗抑置四等批不通字此士自陳文法出在檀弓文宗大怒曰偏你讀檀弓更置五等人之度量相越何啻千里」
《獻征錄》卷16《大學士徐公階傳》載張經被殺之因由,王世貞寫說「江南督臣張經素貴而汰,然老將能持重,守便宜,不輕與賊斗。而惡之者謂(張)經家在閩,故近賊,不欲擊以市恩。而(徐)階信之,數齕於上。其後(張)經破賊,卒不免於死。前後督臣楊宜、周珫斥,撫臣彭黯、屠大山、李天寵逮,(徐)階有力焉。」
茅坤認為胡宗憲是被徐階所陷害:「及分宜去,而華亭當國,遂陰唆南北諫台,論列其事。曾參,孝子也;參之母,賢母也,已而人告之以其子殺人者三,不能不透杼而起。先帝且憐放之而歸矣,然華亭且以不殺公,公或當復從丘壑起家,異日欄虎而逸之,禍不測也,於是又摭述其事。公逮系者再,遂死獄中。」(茅坤《玉芝山房稿》卷七,《與吳鳳麓績溪書》)
《萬曆野獲編》卷十五:「嘉靖二年癸未科探花徐階松江之華亭人仕至少師吏部尚書大學士及見萬曆癸未科會元李廷機去臚唱數日卒贈太師諡文貞」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生甫周歲墮眢井出三日而蘇」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生甫周歳女奴墮之眢井小吏之婦號而出之則絕矣後三日蘇」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五歲思復公以宣平績還道括蒼嶺公復自輿而墮其下沉深峭石戟拒無全理顧夫人慟哭」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五歲從父道括蒼墮高嶺衣掛於樹不死人咸異之「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五歳從父之任道墮括蒼嶺衣絓於樹得不死」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從其父黼亟宣平道括蒼嶺墮深壑中衣絓於樹皆不死」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思復公又嘗置公於古剎讀書剎多魅僧苦之公宿而魅不出思復公始心異公俾就外傅授小學以至四子甫閱歲悉成誦」
《嘉靖贛州府志》秩官:「徐黼朝威直隸華亭人正德六年任公勤愛民」
《雲間志略》卷十二:「蓋公居華亭縣之城西隅有湖瀦水嘗讀書其上故號少湖」
《少湖文集》卷三·雨觀樓記:「方其陰雨四凝甘雨將注耕者休漁者走舟行於其間者戴笠荷蓑以俟鳧鷖鷗鳴呼而往來紛然各出其狀而吾得靜而觀之及其雨也水流不波岸無飛塵縟草佳木若醉似臥若俯似聽芰荷菱茨若歡以合若怒以離旁有奇石若洗似靜田有蓄水若爭以馳鳥悲鳴若有所訴錦鱗躍出若有所慕四無人行而予也方啟南窗掩遺冊獨坐而觀之東有古剎西有山四五點隱隱與吾相對在天惟雨在地惟吾會而為四以享此湖之勝而人莫或與焉則其為樂豈不滋哉」
《世經堂集》卷二十六·題西湖小景:「西湖一別幾經秋畫裏分明見舊遊花隔六橋天乍遠松圍三竺地偏幽官槎到處笙歌擁野寺連宵節蓋留何日主恩麄報塞結盧終老白苹洲」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十五而補博士弟子」
《世經堂集》卷十五·墓志銘一:「始階為諸生嘗獲侍公於是時階少而不樂近也」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以優等試應天不利歸」
《明史》列傳第九十·聶豹:「禮部尚書徐階豹知華亭時所取士也」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大司馬聶貞襄公豹來為令試公而奇之曰是子國器也因進公以聖賢之學而公益慨然自奮以一第不足名」
《世經堂集》卷十三:「階昔為諸生今宮保大司馬雙江聶公以進士知華亭進階而謂之曰小子知學乎夫學致其良知而巳矣」
《雙江聶先生文集》卷五:「昔予令華亭少傅存齋方總角在諸生中予試而奇之」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聶雙江初令華亭先生受業其門故得名王氏學」
《雙江聶先生文集》卷五:「壬午以詩經等八中應天鄉試」
《世經堂集》卷十八·明故通議大夫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中峰先生董公墓志銘:「階公門生也嘉靖壬午主考南畿階時以諸生試為同考所黜落公閱而改品題焉且將以為第一屬有沮者乃為第七凡階所以有今日皆公賜也」
《明實錄》神宗實錄·卷一三六:「階松江華亭人弱冠登嘉靖二年進士第三人授編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二十四:「庚午授第一甲進士姚淶為翰林院修撰王教徐階為編修」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嘉靖二年進士第三人授翰林院編修」
《雙江聶先生文集》卷五:「癸未及第入為翰林編修官」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登嘉靖癸未進士第三人授翰林編修」
《天府廣記》卷十·內閣·列輔起家考:「夏言行人顧鼎臣修撰嚴嵩庶吉士許贊大名府推官張璧庶吉士張治庶吉士李本庶吉士徐階編修」
《雙江聶先生文集》卷十二·寄少湖太史:「空翼以夸千里捷咻齊須諒數年迂文宗左傳今成癖德蓄前言始成儒少壯莫叫嗟老大格天勳業及時圖」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十九:「給翰林院編修徐階贈封父母敕命先是階遇恩例以給假回籍未請至是具陳乞許之」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階為人短小白皙善容止性穎敏有權略而陰重不泄讀書為古文辭從王守仁門人游有聲士大夫間「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七:「自正德來中貴人驕橫相踵謂為當然上即位稍裁抑之小大咸怨公每因講說經史為言祖宗之制諸監局官止四品不預政事宣德以後始被寵澤衣蟒腰玉間持政權至正德而極非可為訓且劉瑾張雄輩驕橫愈甚得禍愈慘要之於身有害無利豈足羨慕皇上今日之待公等視正德時則薄視祖宗時則已優厚且正所以保全諸公不宜反以為怨也聞者咸感悅」
《世經堂集》卷十八·明故左春坊左贊善兼翰林院修撰贈奉議大夫光祿寺少卿諡文恭念庵羅公墓志銘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一一八:「編修張袞徐階程文德為纂修官」
《戒庵老人漫筆》卷八:「皇帝敕諭纂修等官朕惟祭祀國之大事矧今郊祀已遵復我皇祖初制其中事宜不可無記無以垂之將來今大工告竣祀期在邇茲克降敕特命知建造事總督工程官卿勛同知建造事督視規制官卿時監視巡察工程官卿鋐為監修官知建造事總督工程官卿璁為總裁官內閣輔臣大學士卿萼卿鑾為副總裁官首倡正議監視巡察工程官吏科都給事中夏言升翰林院侍讀學士仍兼吏科都給事中不妨照舊掌科事及中允廖道南編修張袞徐階程文德為纂修官卿勛及卿璁等宜各殫忠益精思力究遵照朕諭卿璁凡例條目纂輯成書名曰祀儀成典務要明白正大以稱朕法祖敬天禮神至意於以為萬世法程守而勿替者斯為卿等竭忠致力之道凡敕中未載應行並朕前諭卿璁條目逐一開具奏請區處卿等其欽哉欽哉如敕奉行敕命嘉靖九年十月十五日之寶」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一一九:「癸巳初上因纂祀儀成典諭大學士張璁凡雲雨風雷之祀以及先聖先師祀典俱當以敘纂入璁因奏言云雷等祀及社稷配位俱蒙聖明更正但先聖先師祀典尚有當更正者叔梁紇乃孔子之父顏路曾晢孔鯉乃顏曾子思之父三子配享孔子於廟庭而叔梁紇及諸父從祀兩廡原聖賢之心豈安於是所當亟正臣請於大成殿後另立一堂祀叔梁紇而以顏路曾晢孔鯉配之請行禮部改正纂入祀典上以為然因與聖人尊天與尊親同今籩豆十二牲用犢全用祀天儀亦非正禮其諡號章服悉宜改正卿宜加體孔子之心為朕詳之璁遂奏言孔子祀典自唐宋以來溷亂至今未有能正之者今宜稱先聖先師而不稱王祀宇宜稱廟而不稱殿祀宜用木主其塑像宜毀撤籩豆用十樂用六佾叔梁紇宜別廟以祀以三氏配公侯伯之號宜削只稱先賢先儒其從祀申黨公伯寮秦冉顏何荀況戴聖劉向賈逵馬融何休王肅杜預吳澄宜罷祀林放蘧援盧植鄭玄服虔范寗宜各祀於其鄉后蒼王通歐陽修胡瑗蔡元定宜增入」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用張孚敬議欲去孔子王號易像為木主籩豆禮樂皆有所損抑」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張羅峯欲去孔子王號變像設為木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一一九:「上命禮部會翰林諸臣議編修徐階陳不可」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下儒臣議階獨持不可孚敬召階盛氣詰之階抗辯不屈孚敬怒曰若叛我階正色曰叛生於附階未嘗附公何得言叛長揖出」
《萬曆野獲編》卷十四:「張永嘉當國議易先聖孔子塑像為木主時徐文貞為編修抗言其非坐是外貶天下翕然稱賢」
《天府廣記》卷九·文廟:「時徐階疏辨改號易像為非宜帝怒切責之既而復疏曰聖謨洋洋非臣所能窺測上謂其諛佞謫延平府推官且立佞人碑」
《國史唯疑》卷六:「徐華亭初以爭孔子祀典謫外斥為佞鍥柱識之曰徐階小人永不敘用」
《萬曆野獲編》卷十四:「徐文貞抗論孔廟事上恚甚既逐之又下旨雲徐階天下小人永不許擢用」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斥為延平府推官連攝郡事」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黜為延平推官」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大學士張孚敬緣上意請去孔子王號陛疏其不可孚敬召階盛氣詰之階徐理前說引高皇帝詔書盡革岳瀆號獨存孔子者孚敬曰此高皇帝少作胡可據也階曰高皇帝定天下而後議禮制度寧少耶且聖人之文無老少不爾明公議四郊何據高皇帝少作也孚敬即曰即君謂塑像古禮否階曰像誠非古禮業肖而師之何忍毀也孚敬曰程子有雲一毫髮不似吾親不得名親階曰然則有一毫髮而似吾親而毀之乎且明公能必尊奉列聖之御容盡似毫髮哉不謝直揖出上謫階推官延平府鍥而識之曰階小人也永不敘其後上忘之矣」
《少湖文集》卷七·抵郡作:「涓埃無補聖明朝玉署清華歲月叨省罪久知南竄晚感恩遙戴北宸高狂心子夜渾忘寢病骨炎陬不任勞畫虎幾時成仿佛狎鷗從此謝風濤」
《世經堂集》卷十五·墓志銘一:「予昔司理延平與君共處三年有不善未嘗不予告苟弗能改未嘗不憂即能改未嘗不飲予酒歡笑竟日也」
《世經堂集》卷十六·墓志銘二:「往予在延平所與游者兩人君及諫議劍溪鄭君是也鄭君為人慷慨尚志節而君沖夷簡遠有攸然之度兩人者氣味不相類然皆與予好也」
《明會要》卷二十五:「嘉靖中徐階為延平府推官攝郡事創鄉社學」
《同治福建通志》卷一三四:「出為延平推官人謂階自禁近外調優遊養重耳階曰非王臣耶盤根錯節增益不淺即至連攝郡事拮据案牘清宿系三百人更輸銀法毋落猾胥手毀淫祠創社學取鄉所教授鄧析書燔之采宋儒格言諧叶韻語俾稍習誦俗翕然變」
《同治福建通志》卷一三四:「時大盜窟尤溪四處剽郡邑分巡諸僉事欲屬階捕而難發言階奮任之乃設方略懸賞格以授三老旬日得酋首並餘黨百二十人」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出繫囚三百毀淫祠創鄉社學捕劇盜百二十人」
《國史唯疑》卷六:「今人處謫宦邑邑不樂觀徐文貞延平詩曰俗朴到延文牒少山深入饌蕨薇鮮精光風雨騰雙劍香火春秋禮四賢自注予往歲謫延平縣樂其土俗有移家之約嘗於道南祠下累石為壇又與其鄉士大夫鄭給事某黃參政某游最惟窺此老襟度超然包涵八荒氣象」
《世經堂集》卷二十六:「俗朴到延文牒少山深入饌蕨薇鮮精光風雨騰雙劍香火春秋禮四賢自注予往歲謫延平縣樂其土俗有移家之約嘗於道南祠下累石為壇又與其鄉士大夫鄭給事某黃參政某游」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滿三載遷湖廣黃州府同知」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一六一:「升湖廣黃州府同知徐階為浙江按察司僉事提調學校」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抵嚴陵而提督浙江之命下其官僉事」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遷黃州府同知擢浙江按察僉事」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移浙江提學僉事」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七:「曾主嘉靖十三年秋試諸生於嘉興湖州有一生不為徐階所錄而問故徐階曰汝文字奇怪焉得應試生訴怨曰舉業太難每習得平易即宗主好奇怪旋習奇怪即宗主又已好平易某且奈何徐階曰生可謂陋甚矣夫文果當奇怪提學雖好平易不可從也果當平易提學好奇怪亦不可從也今生一無所主而數易所習以從人好審如此治世則為君子亂世則為小人耶生乃悚然而退」
《智囊》卷一:「徐存齋由翰林督學浙中時年未三十一士子文中用顏苦孔之卓徐勒之批雲杜撰置四等此生將領責執卷請曰大宗師見教誠當但苦孔之卓出揚子法言實非生員杜撰也徐起立曰本道僥倖太早未嘗學問今承教多矣改置一等一時翕然稱其雅量」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諸生文有顔苦孔之卓語先生加以橫筆生白此出揚子法言非杜撰也先生即離席向生揖曰僕少年登第未嘗學問謹謝教矣聞者服其虛懷」
《世經堂集》卷十一·送大參三峰侯公入蜀序:「台州自昔多廉節之士階往年以視學再至其地見其俗特儉質自紹以東溫以西迥然異也因大悟曰台士因多廉節有自也哉夫人生而有耳目鼻口四肢之欲一不知檢則放放而事欲其副則必屈身焉以求之故浮侈之俗成而廉節之志奪在孔子時則巳病夫性之相近習之相遠矣逮及戰國丈夫之所為耳心下乞人而不恥則其俗又巳不及春秋況在後世其汲汲於欲復不啻妻妾之奉宮室之美窮乏之得我乎台俗特儉質而其士固廉節固亦俗有以成之也往階當觀三代之際其治理之務不先政刑而先風俗以為古之時民偽未滋故能然耳乃若後世當不暇為是及觀於台然後知俗不易則人材不可成天下不可治而易俗之當務在民偽即滋之後為尤急也於是三嘆息焉階故吳人吳為俗於天下最浮侈所謂廉節之士固恆有之然不能數見也思徙家於台於諸賢相追逐間以語三峰侯公公台之名廉節者幸不吾拒也今公擢參蜀政取道過其鄉方遜志之故宅庶幾有隙地乎其為我卜尺寸而廬焉公起家比部作伯於池飾戎於贑所至有惠政殊績方大用於時而階自顧菲薄又甚多病四方之志黯然盡矣所以樂暮年計子孫實於台是賴公之友一所高子石樑王子素知階者也尚以是告之苟方氏無遺墟焉舍我上蔡祠之側則尤幸也巳」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一九二:「升浙江按察司僉事徐階為江西按察司副使仍提調學士」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進江西按察副使俱視學政」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晉副使視學江西」
《光緒江西通志》卷二二七:「歷官江西按察副使視學政以正文體端士習為先創王守仁及同仁祠用風后學士至今慕之」
《萬曆新修南昌府志》:「自翰林出為江浙文宗崇正學勵士風藻鑒精朗時稱得人又開同仁祠陽明祠以示嚮往逮登相位置田宅群三學士肄業其中迄今士類猶仰慕之」
《少湖文集》卷七·寄題嚴學士鈐山堂:「百年勝地誰為主五畝新開學士宮曲徑影來青嶂月短牆香度紫芹風泉聲細應弦歌入樹色輕令煙霧通海內出雲元有望西垣榰笏思無窮」
《御選四朝詩》明詩卷八十一·寄題嚴學士鈐山堂:「百年勝地誰為主五畝新開學士宮曲徑影來青嶂月短牆香度紫芹風泉聲細應弦歌入樹色輕含煙霧通海內出雲元有望西垣搘笏思無窮」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公之初至江西也時相夏文愍公言群從子姓有欲幸進者公面擿之曰乃公居座主以爾曹屬我誨不以爾曹屬我進也夏公聞之不悅」
《國史唯疑》卷六:「徐文貞督江西學方試士聞馮南江至綴試遣諸生出郭迎馮至宿之試院撫按節就訪今此風可再見否耶」
《世經堂集》卷二十五·贈馮侍御南江戍雷州:」南江君謂君已死今尚生翩然過我無餘城驚呼尊酒復自訝人耶龜耶久始明問君何緣得到此天王赦作炎海行我聞向天拜稽首感激涕泗分縱橫憶昔君初系司寇我正得罪遷延平焚香夜半跽訴帝欲語避人低作聲忠臣自古不畏死死卻於國非祥禎聖皇仁孝冠三五慎勿以此傷其名緣知上帝有主宰世界不為人謀傾持觴勸君君合醉此是異世非可輕假令果死即長已得生今復何所營嶺南自昔佳勝地秫田滿眼肥可耕「
《國史唯疑》卷六:「其自江右督學改宮僚賴馮恩力馮時謫戍過南昌代都御史何某草疏達夏桂州因被內擢躋台輔」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皇太子出閣召拜司經局洗馬兼翰林院侍講」
《國史唯疑》卷七:「嘉靖十八年選改宮僚夏言為政初擬多人內惟崔銑黃佐羅洪先唐順之起廢自家無間言言予溫仁和李廷相屠應勩華察史際白悅費寀皇甫涍等各經參論於是易以徐階任瀚周銑趙時春王同祖應詔事始定」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召拜司經局洗馬兼侍講」
《世經堂集》卷十六·明故巡撫雲南右副都御史為陽周公墓志銘:「向予在經局日從東郭鄒子荊川唐子念庵羅子相與切磋於身心之學於時士大夫之賢者大率辱與予四人游若為陽周公其一也」
《世經堂集》卷十六·明故陝西參議春古潘君墓志銘:「昔歲己亥予與東郭鄒子荊川唐子念庵羅子同被召為宮僚獲遍交一時之名士而君與焉其冬君入關明年予以憂去三子亦相繼罷黜今予幸登朝而三子者猶未召君又已作土中人予安得無惻然於中也」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政稍簡得以其暇與故鄒文莊公守益羅文恭公洪先鄭端簡公曉趙中丞時春唐中丞順之輩想琢劘聖學益切」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二三五:「先是御史楊瞻樊得仁奏故禮部侍郎薛瑄國朝大儒宜從祀文廟詔下儒臣議時尚書霍韜侍郎張邦奇詹事陸深少詹事孫承恩祭酒王教學士張治詹事府丞胡世忠庶子楊維傑諭德龔用卿屠應埈洗馬徐階鄒守益中允李學詩秦鳴夏閔如霖贊善閻木□業司直謝少南呂懷編修兼校書王同祖趙時春編修兼司諫唐順之黃佐侍講胡經二十三人議宜祀庶子童承敘贊善浦應麒議宜緩贊善兼檢討郭希顏以瑄無著述功議不必祀給事中丁湛等請從眾議之多者霍韜又欲黜司馬光陸九淵呂懷欲將道統正傳皆進之廟堂繫於四配下至是禮部集議以請 上曰聖賢道學不明士趨流俗朕深有感薛瑄能自振起誠可嘉尚但公論久而後定宜候將來童承敘浦應麒議是司馬光陸九淵從享與四配等位次俱歷代秩祀又經我 太祖欽定俱照舊不許妄議時御史呂光洵上從祀議上摘疏中有不敬語奪俸二月」
《世經堂集》卷二十六·五月五日懷太恭人:「端陽再歲留南浦佳節懷人望北堂卻病循時聊佩艾承歡何日定稱觴風波晝隔三江遠天地陰回五月涼對食更思衣厚薄客愁真共發爭長」
《世經堂集》卷二十五·懷母:「端陽再歲留南浦佳節懷人望北堂卻病循時聊佩艾承歡何日定稱觴風波晝隔三江遠天地陰回五月涼對食更思衣厚薄客愁真共發爭長」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居憂除服」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二六九:「升司經局洗馬兼翰林院侍講徐階為國子監祭酒」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起國子祭酒」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二九二:「國子監祭酒徐階為禮部右侍郎」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二九五:「丙子禮部右侍郎徐階為吏部右侍郎」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遷禮部右侍郎尋改吏部」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擢禮部侍郎改吏部」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故事吏部率鐍門所接見庶官不數語階折節下之見必深坐咨邊腹要害吏治民瘼皆自喜得階意願為用」
《明會要》卷三十一:「徐階為吏部侍郎故事吏部率烀牛所接見庶官不數語階折節下之見必深坐咨邊腹要害吏洽民瘼皆自喜得階意願為用」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二九七:「甲子吏部尚書熊浹左侍郎王學夔右侍郎徐階都察院左都御史周用左副都御史周煦右僉都御史楊行中各以考察庶官先自陳乞罷不允俱令悉心考察」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百六:「丁巳升吏部右侍郎徐階為本部左侍郎改刑部右侍郎韓邦奇為吏部右侍郎」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尚書熊浹唐龍周用皆重階」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階數署部事所引用宋景張岳王道歐陽德范鏓皆長者」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一三:「唐龍等令從實置對龍先以九德參上固陳老病求去未報會給事中臧珊言龍誠賢大臣第衰病不任事宜令致仕上疑其右龍責以奸侫奪俸一年隨下龍數其稱老忘國黜為民比吏部引罪入上曰屬官違法作奸爾等漫不覺舉狥私隱護法當逮治唐龍已有旨徐階韓邦奇各降俸二級」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一四:「己丑祭帝社稷命公朱希忠代侯崔元伯陳鏸衛錞大學士夏言嚴嵩尚書周用費采侍郎孫承恩張治徐階許成名崔桐陪祭」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一九:「帝社帝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侯崔元伯陳鏸衛錞輔臣夏言嚴嵩尚書聞淵費采侍郎孫承恩張治徐階許成名崔桐陪祀」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用卒聞淵代自處前輩取立斷階意不樂求出避之」
《明史》列傳第九十·聞淵:「侍郎徐階得帝眷前尚書率推讓之淵自以前輩事取獨斷」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二二:「改進士亢思謙江鏜孫黎澄張居正胡杰莫如士謝登之藍璧張勉學祭文任士憑任有齡張思靜陳一松劉涇毛起孫世芳馬一龍林濂李遇元殷士詹胡曉趙鏜馬三才朱大韶劉錫李敏孫裒俱為庶吉士送翰林院讀書命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張治吏部左侍郎徐階教之仍命偕兼學士」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命兼翰林院學士教習庶吉士」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二八:「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徐階三年秩滿應其子璠為國子生」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三三:「命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徐階掌翰林院事」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久之以學士掌翰林院事」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三九:「祭歷代帝王廟遣英國公張溶行禮尚書聞淵孫承恩侍郎徐階歐陽德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四五:「大學士嚴嵩嘗一上請簡廷臣協輔詔姑少待嵩獨相且年餘至是再以請上乃從之命吏部即推五六人堪用者以名聞於是吏部以吏部尚書聞淵南京吏部尚書張治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掌院事徐階南京兵部尚書韓邦奇禮部左侍郎毆陽德國子監祭酒李本應詔上下嵩酌用嵩言古者論相之命自天子出今制每以付之廷推而簡用悉由宸斷群臣材品英逃聖鑒內所推六人年資履歷一覽具在伏望聖明裁決於中點用二三人非臣所敢議擬」
《明史稿》列傳第六十七:「帝見本及南京尚書治名曰此治本也遂擢本少詹事兼翰林學士與治同入閣參預機務」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四五:「升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掌院事徐階為禮部尚書兼官如舊」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久之以學士掌翰林院事進禮部尚書」
《鈐山堂集》卷四十:「形臞而澤洵粹美之內涵氣清而勁凜剛貞之天植正眸平視秉明照以無私竦立斂容履貴盛而思抑拳拳乎興治建功之心翼翼乎履繩蹈矩之實亮天之工庶績以之咸厘定國之是眾志由之不惑聞望重乎圭璋忠誠貫乎金石噫古有大臣儼然正色茲惟吾介翁之為德歟」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四六:「乙酉皇太子行加冠禮命太傅兼太子太傅駙馬都尉京山侯崔元持節掌冠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大學士嚴嵩贊冠禮部尚書徐階宣敕戒是日上不御殿罷傳制餘俱如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四六:「丙申冊諡皇太子曰莊敬命英國公張溶持節禮部尚書徐階捧冊行禮仍命禮部頒示天下」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莊敬太子冠公受命贊冠甫成禮而暴疾薨公當議喪禮以上及百官皆為期之服百官仍詣門哭上不懌謂天子絕期不制服其百官可無詣門哭臨禮着詣停柩所輔臣讀至服可無而句之曰以青衣角帶往可也公曰不然絕期者天子也非百官也曰可無詣門而已非可無服也且未有哭臨而不衰服者定議以齊衰服臨上使中涓詷而是之令宮中仍皆服衰」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十六:「嘉靖二十八年莊敬太子痰疾作遽薨詔公具葬禮公以莊敬太子雖在殤年然冊立已逾一紀且嘗監國乃本儀禮參以杜氏通典請上及百官服期儀即上中外皆言上素不愛太子又不善喪事所具儀太重上怒且不測既而奉旨天子絕期況十五歲外方出殤朕服非禮止綴朝十日百官服制可無詣門哭臨之禮着詣停柩之所其餘依擬讀者咸可無為句謂聖意不欲百官咸服公曰上下咸服尤有絕期之說吾輩於太子臣也亦可絕耶且上即許於停柩之所哭臨而豈有哭臨而不具衰絰者時莊敬太子停柩南城之明德宮二十日公率官具衰絰入上遣諸中官來皆青衣角帶於是閣老而下咸謂今日止當素衣冠行禮公曰素衣冠哭臨古無其文今又無明旨誰敢擅為之吾寧守禮以待罪不敢避罪而壞禮也竟以衰絰哭臨而出中官以聞上命宮中皆易服」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一百:「編修王教張星徐階楊維傑歐陽衢金璐張袞歐陽德為纂修官」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百六十:「重修大明會典成禮部尚書徐階等詣奉天殿進呈命司人監捧入」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七:「三月奉旨充會典副總裁先是嘉靖八年命續修會典不果成二十三年申命修輯亦未能成也至是公始取八年稿及二十三年諸司所上事例會萃編次之舊典多訛誤脫漏而新例又皆草率取具使人讀之莫知更革之所系始至郊廟諸大禮尤多上裁定損益傳扎密諭有有司所不及知者公窮晝夜之力取內閣及諸司薄冊文案批究討論得其本末凡八閱月四易稿而成為卷百二十乃若核是非存故實憫世變寓深意與片詞隻字抑揚評論之間者則文獨為苦心雲」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創義例摯綱領井然一代程書」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四九:「召大學士張治學士李本禮部尚書徐階入直無逸殿」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召入直無逸殿廬撰青詞」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公遂為莊敬冊諡副使已命題主上察公慎勤又有所應制文字獨多稱旨召入直無逸殿盧給供饌如例尋賜飛魚服」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禮部尚書召入直無逸殿廬」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百五十:「丁亥禮部尚書徐階參奏內殿供事醫士吳夢龍等不由本部考選夤緣收用輙又曠違職役私回原籍請究治因言聖濟殿供事人役本部先年題准三年一次考選送入自十八年以後考試之法不行而內殿供奉之醫間有乞恩傳補而入者夫乞補醫士猶恐不稱況供奉內殿可徒徇其陳乞而不論其術業乎請自今為始本部年終通將概院醫士醫生嚴加考試分為三等一等者留候聖濟殿缺人送入供事其餘悉遵舊制仍令太醫院堂上官協心鈐束官醫不許違曠職業其有逃回患病日久不能供役者每季呈報查處得旨夢龍等悉革役為民近年禮部違例濫收各項人役大壞政體卿即將醫士並儒士通事但系未經題請考試假以訪保習學為名及有罪過冒收者通核具奏已階查參太醫院未經考試醫士侯時泰等二十四人鑄印局未經考試儒士石同堅等二十六人四夷館曠役通事陳嘉謨等二人詔革役問罪有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一:「辛酉隰川王俊柏停勒各宗室子女未受名封婚祿者至一百三十餘人有年及三十外者諸宗室赴訴闕下詔革俊柏祿米三之一勒限令將各子女亟為奏報俊柏恬不奉詔稽留復年餘詔革祿三之二督令速報至是復二年矣始以子女名封婚配文冊繳部其前奉旨查核大半不行造入而中所錄多先年已經名封婚配者且與玉牒互異禮部尚書徐階參奏俊柏奸狡貪殘耽抑宗室婚封節奉明旨革祿責限乃復淹逾年歲虛文搪塞宗室既劫於積威撫按又勢難究詰若不嚴為查究則其虐害何極請以該府所造玉牒開注其位應名未名某位應封未封某位應婚未婚字樣明白印封轉發山西撫按嚴督查對並根究過期不與奏請所由奏報庶鈎舉不遺而冤抑畢達矣報可」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上見其小心恭謹殊親近之」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二:「癸巳改戶部尚書夏邦謨為吏部尚書初聞淵既去會推禮部尚書徐階上曰階方事朕左右固非先朝弘文館之直者如何輙擬外遷令再推乃用邦謨」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三:「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徐階引罪乞罷不許是歲應天府鄉試階子墦倩人入場事覺南京給事中萬文彩及監試御史楊順張鑒論階縱子犯法請罷階階因求去上以階日直左右其子犯法遠不得知詔令安心供職」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九:」禮部以天久不雨奏請遍禱神祇仍申飭百事滌己省愆修舉實政以仰贊聖誠上回天意上曰君者代天工不能獨理設官分職以共之又曰臣勞此義孰不知之言之皆非實心也今亦不必申以話言不必虗應故事惟仰告上天廟社諸神以十五日奏告南北二郊前三日告東西二郊神祇壇前二日告二社稷前一日告太廟自初九日始停刑禁屠百官修省至十七日止乃分遣祭告大臣南郊公朱希忠北郊公張溶太廟駙馬都尉鄔景和太社稷侯蔣傳帝社稷駙馬都尉謝詔東郊伯陳鏸西郊伯王瑾神祇壇伯焦棟尚書徐階各青衣角帶行禮「
《明史》列傳第九十·聶豹:「二十九年秋都城被寇禮部尚書徐階豹知華亭時所取士也為豹訟冤言其才可大用立召拜右僉都御史巡撫順天未赴擢兵部右侍郎尋轉左」
《國榷》卷六十一·世宗嘉靖三十三年甲寅至三十五年丙辰:「二月甲午兵部尚書聶豹免豹推薦多不當上薄之諭嚴嵩等豹年衰不勝任遂引疾閒住豹嘗守松江識徐階於微時故庚戌階力薦之不二年遂進本兵」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禮部尚書徐階言近者逆胡深入郊畿皇上赫然按諸不任事者罪內外臣工固已莫不震懾矣但人才不同譬諸器物小大長短有限若不擇而用之恐終無以稱任使也今世論人大率重修謹夫修謹之士平時無可稱然而循途守轍不足以倉猝應變徐言緩步不足以慷慨立功今當應變立功之秋苟付之若輩是匠氏以粗為杗終於不稱而已伏睹原任都御史何棟原任副使聶豹其才識膽略迥異時流而豹守平陽御虜而有成效獨以不能顧膽俯仰趦趄躡嚅為世俗態是以仕不果達乞敕吏部急將二臣起用仍推此意廣收異能待以殊格庶緩急有濟上納之命亟查豹取用」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薦為民前副使聶豹前都御史何棟上納之始上悅」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丙寅以聖節覃恩加成國公朱希忠特進光祿大夫柱國輔臣嚴嵩上柱國尚書張治徐階顧可學俱太子少保少詹事李本升吏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致仕太常卿朱隆禧升禮部右侍郎中書官談相升工部右侍郎禮部尚書陶仲文仍封恭誠伯歲加祿米一百石高士郭弘經王永寧封真人」
《名山藏》卷二十五:「八月萬壽節加成國公朱希忠特進光祿大夫柱國輔臣嚴嵩上柱國尚書張治徐階顧可學太子太保」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禮部尚書徐階奏京師之兵多不習戰統領勛貴又不知兵餘系獄將官戴綸李珍麻隆曹鎮歐陽安素歷邊疆威著謀勇請如張達等例釋而用之授以兵馬必能出力以報不死之恩在外緣事有名將官遼東有劉大章周益昌狹西有時陳雖去京稍遠亦當赦宥召之此則兵部拘泥常格而不敢言者關廂居民一聞虜警必奔走入城宜令兵部同錦衣衛五城御史加意安插內有驍徤可用者即召募為兵既可以充實行伍亦弭亂之一端也又聞兵部欲發兵於城外札營蓋為得護廂之計但恐軍京見敵輙走反搖民心而關廂亦竟不能捍護宜急召總兵仇鸞兵入衛仍優其廩餼令兼督城外札營諸軍大約以大同人馬為京軍先鋒以京軍助大同人馬聲勢庶兩有所恃而不恐此又兵部思慮所未及者入上深嘉納之詔宥綸等罪各復原職給與兵馬行糧聽總兵仇鸞調遣餘俱如議」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庚戍虜薄都城下階傳言守城策於上上然」
《世經堂集》卷二·請巡視九門:「今京城各門雖經設有守門巡視大臣及各官兵但聞器械盔甲多未完具守城軍夫漫無紀律且其他城守事宜多有當備而未備當為而未為者巡視大臣雖荷皇上畀重權尚皆瞻望顧忌不及時修舉今賊勢猖獗恐誤國之大事臣受皇上厚恩非不知內直為重但興念及此不勝憂憤伏乞皇上降旨命臣暫出同與陸炳帶領戶兵工部屬官三員遍行閱視有可逕行者與巡視守門大臣會議施行有當奏請者具奏定奪臣深惟主憂臣辱之義臨事不敢避難伏乞聖明照察允許臣不勝幸甚」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命禮部尚書徐階傳諭九門防守官以虜未至毋輙先閉關以自困但加意防檢啟閉以時勿玩勿怯」
《明史紀事本末》卷五十四:「令人持書入朝求入貢言多悖嫚上召嚴嵩及禮部尚書徐階於西苑曰事勢至此奈何」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俺答縱所虜湖渠馬房內官楊增持番書入城求貢上以其書示大學士嚴嵩李本禮部尚書徐階因召對於西苑上曰今事勢如此奈何嵩對曰此搶食賊耳不足患階曰今虜在城下殺人放火豈可言是搶食正湏議所以御之之策上顧階曰卿言是因問虜中求貢書安在嵩出諸袖中上曰此事當何應之嵩曰此禮部事階曰事雖在臣然關係國體重大湏乞皇上主張上作色曰正須大家商量何得專推與朕階曰今虜駐兵近郊而我戰守之備一無所有此事宜權許以款虜第恐將來要求無厭耳上曰苟利社稷皮幣珠玉非所愛階曰止於皮幣珠玉則可矣萬一有不能從者則奈何上悚然曰卿可謂遠慮然則當何如階請以計款之言其書皆漢文朝廷疑而不信且無臨城脅貢之理可退出大邊外另遣使齎番文因大同守臣為奏事乃可從如此往回之間四方援兵皆至我戰守有備矣上首肯曰卿言是還出與百官議之嵩因奏今中外臣民咸望皇上一出視朝撥亂反正上微哂曰今亦未至於亂朕不難一出但嫌驟耳階曰中外望此舉已久今一出如久旱得雨何嫌於驟上乃許明日視朝於是命嵩等退」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帝以示嚴嵩及階召對便殿嵩曰飢賊耳不足患階曰傅城而軍殺人若刈菅何謂飢賊帝然之問求貢書安在嵩出諸袖曰禮部事也帝復問階階曰寇深矣不許恐激之怒許則彼厚要我請遣譯者紿緩之我得益為備援兵集寇且走帝稱善者再嵩階因請帝出視朝寇尋飽去乃下階疏弗許貢」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言虜附書求貢上召問階及相嵩嵩曰搶虜亡患也階曰虜勢如此難言亡患須議所以御之上曰是則何如階曰今虜逼而我虛宜權許以疑之第恐難饜將來耳上曰苟利社稷皮幣珠玉亦何愛焉階曰事有甚珠玉皮幣者陛下所不能受則奈何上悚然曰卿慮之遠階曰臣請言所謂疑者今虜書皆漢文真偽不可知請往諭之曰陛下謂汝等雖稱臣求貢所求書皆漢文無信使抑萬無城下要脅理果歸誠當斂退塞外遣使具表聽處分不者有剿討而巳如此往還少日我四方援兵亦且至即不退可拒之矣上稱善者再因請視朝以鎮中外之心上首肯」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是日階集百官議闕下議未定國子司業趙貞吉抗聲曰今朝廷所急者出沈束於獄申理周尚文之功退虜易耳時上遣中使密窺會議諸臣聞貞吉言心壯之宣入左順門令手便計以上貞吉因請急遣近侍有才猷辯博官一員同錦衣衛官詣諸將營中賞軍激勵士氣仍許關損軍之令令將士義勇軍民人等人自為戰但得一首級即賞銀百兩逗遛觀望不戰者誅無赦」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甲申禮部尚書徐階集廷臣上俺答求貢議略言虜酋悖逆天道犯我郊畿虔劉人民蹂踐上地揆之大義所當必誅今雖稱臣求貢信使不入表文不具且其文書皆漢字真偽不可知臣等以為求貢必不可許宜且遣通事齎敕諭虜酋如果悔罪求貢則當斂兵出境具表款塞聽朝廷處分如駐兵境內要求速賞則惟有勵將集兵以大兵致討必使匹馬不返以泄神人之怒得旨」
《世經堂集》卷二十二·與趙浚谷(第四):「而當路者無遠見每多異同未能盡如鄙意如此節是也奈何奈何」
《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卷五·徐階傳:「所陳不能無刺譏用事者」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京師戒嚴召對頗枝柱分宜口上多用其言分宜恨之」
《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卷五·徐階傳:「而當召對時又頗杜嵩口...嵩以是恨且忌之」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既仇夏言置之死而言嘗薦階嵩以是忌之」
《國朝典故》卷三十七:「因大同之素強者而使助則弱皆強也此其經略所賴於徐階者不小也」
《兩朝憲章錄》卷十三:「俺答臨城動中機宜社稷賴以無事於時武臣如戴綸麻隆等文臣如何棟聶豹皆得顯其才勇可以立功使任...況今寧夏倭奴兩角可不法徐階乎」
《世經堂集》卷二十二·與趙浚谷(第四):「凡邊軍行糧賞賜」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初孝烈皇后崩帝欲祔之廟念壓於先孝潔皇后又睿宗入廟非公議恐後世議祧遂欲當己世預祧仁宗以孝烈先祔廟自為一世下禮部議」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定奉祧仁宗昭皇帝及升祔孝烈皇帝禮先是禮部會議言孝烈皇后久正中宮功德隆重專室祔享經禮昭然今奉先殿後位未設誠於禮未備然而遽及廟次則臣子之情不惟不敢實不忍也臣等竊以為孝烈皇后神位仍宜仍遵敕諭安奉先殿慈孝獻皇后之側凡祭享儀節除忌祭讀事外其餘並如敕諭則禮制歸一矣」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七:「及至嘉靖二十八年再期大祥世宗欲以孝烈神主祔太廟祧仁宗嚴嵩曰祔新序非臣下所敢言且陰不可當陽位」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階抗言女後無先入廟者請祀之奉先殿禮科都給事中楊思忠亦以為然」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是時大臣會議尚書徐階頗以祔廟為不可都給事中楊思忠主階議於無言者」
《名山藏》卷二十六:「三十二年正月戊寅朔命朱希忠攝拜天玄極殿壬午日食雪不見上曰日食不顯露雪瑞旋荷天恩不可不知其奏謝郊廟社稷先是孝烈皇后祔廟之議自上發之禮科都給事中楊思忠與徐階議不可上御之至六科官上表賀正楊思忠為首上摘表中語詰之曰申錫玄禧是何文體廝思忠不臣久歲其杖之午門之外首發為民餘罰一年」
《明會要》卷九:「二十九年十一月復下禮部議尚書徐階抗言女後無先入廟者宜祀之奉先殿給事中楊思忠亦以為然」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六一:「上使人覘知狀及疏入上乃曰爾等懷二之心牢至於今耶今茲非專論後又非子為親夫為婦也正義止以朕躬論顧無人肯奉議者爾階與思忠二人議定以聞即是矣」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疏上帝大怒階皇恐謝罪不能守前議」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七:「二十九年十月十九日令禮部再議二十日集議徐階議仍祔獻皇后之側百官無敢應者惟給事中楊維忠是之疏入階又進一密疏請仍祔獻後世宗批曰你每懷二之心牢至於今令再議二十一日徐階又上疏婉轉其辭以太廟九室皆滿請於太廟奉先殿各增二室而升祔孝烈以避預祧以俟之嫌世宗大怒下旨你每臣子之義正當力請該祧該祔之正又何喚自議又禮之正處何避預祧以俟為嫌耶徐階與楊思忠雖不能守前說然天下信其為正」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階危甚度未可與爭乃謹事嵩而益精治齋詞迎帝意左右亦多為地者帝怒漸解未幾加少保尋進兼文淵閣大學士參預機務」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中於上先生贊元恭謹上怒亦漸解加少保兼文淵閣大學士參預機務」
《明史》本紀第十八·世宗二:「辛卯禮部尚書徐階兼東閣大學士預機務」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密疏發咸寧侯仇鸞罪狀嵩以階與鸞嘗同直欲因鸞以傾階及聞鸞罪發自階乃愕然止而忌階益甚」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獨密奏繼與錦衣帥陸炳實其跡上大驚鸞死剖棺戮之」
卷九十二·仇鸞:「時陳代鸞而大學士徐階遂密疏鸞通虜誤國狀上大驚命錦衣陸炳密訪之炳素惡鸞常伺察其動靜左右行財奸用事者悉知銖兩顧欲即發鸞尚恐無案驗令人誘義榮亟亡入虜義榮信之各亡去炳使人遮擒之乃言鸞鎮大同時私通虜遺貨幣諸物虜亦與鸞箭纛為信契義等久承遣往來今懼發亡虜中欲引之入犯是為鸞死前一日上大怒而鸞已死即命炳會三法司擬罪奏鸞當謀反律宜追戮詔剖鸞棺梟鸞首傳示於九邊」
《世經堂集》卷六·請冊立東宮:「臣等竊惟帝王承天道而理天下正名為先定國本以系人心建儲為急故易稱王聖禮重承祧殷書載以貞之文漢臣臣蚤建之議自三代以來明君哲後暨我祖宗列聖未有不由此道者也仰惟皇上功參三極道冠百王治化極於雍熙謨烈昭於佑啟是以靈承帝貺秀毓天潢式彰昌後之符茂衍光前之業然而春宮未正震位尚虛國本攸關詒謨貴預天下臣民翹首跂足以望冊立之典謂今日朝廷之務莫有大且急於此者恭惟聖誕伊邇鼎命郢隆萬福攸同群方來賀光騰南極耀啟前星遹觀典禮之敷尤協天人之會是宜肇開鶴禁丕闡鴻儀不惟育德青宮實以承歡紫極上答天眷下副輿情此宗社億萬載無疆之基而天下臣民之大慶也查得先年冊立東宮該本部具題百官表請恭候命下擇日且儀臣等濫叨邦禮之寄夙懷犬馬之心敢瀝悃誠仰干天聽伏乞皇上神惟國計容令本部照例舉行臣等幸甚天下幸甚嘉靖二十八年七月初九日留中」
《世經堂集》卷六·再請冊立東宮:「臣等竊聞自古帝王計安國家莫不以建儲為急良以太子天下之本本立分定則天下之志一而朝廷之勢尊也仰惟皇上至仁大孝天親祖享神功聖德遠柔邇安和氣薰蒸嘉祥畢集天下臣民固已歡忻鼓舞自慶遭逢之盛矣惟是儲位尚虛恆切瞻望乃今三陽啟泰蒼震發祥肇建元良昌辰適協臣等查得累朝冊立東宮例該本部具題勛戚文武百官上表陳情用敢披瀝誠悃仰瀆宸嚴伏乞聖明深惟宗社之計俯察臣民之情容令臣等照例舉行天下幸甚天下幸甚臣等不甚懇切祈請之至嘉靖二十九年正月二十一日留中」
《世經堂集》卷六·三請冊立東宮:「臣等竊惟自古帝王莫不以建儲為急此甚意無他蓋欲定國本系人心為長治久安之計而其有司亦往往以蚤建為請此其意無他亦欲計安國家以求盡其職守而已臣等備員禮官嘗竊思國家大計之所以存與夫臣等職守之所重前歲七月去歲正月皆嘗以冊立東宮為請皇上慎重大禮遲而未天下仰惟聖見淵微固非臣等淺陋所能窺測但臣等奉累朝之明例十五歲者東宮選婚之期也據書生之舊聞十五歲者天子之元子眾子入大學之年也夫及時而婚則嗣續之源可廣過時而學則克養之功難成今皇子年既十五選婚講學實維其時矣而鴻名未正鶴禁猶虛此天下臣民所以翹首跂足仰望冊立之命而臣等禮官尤切惓惓者也伏乞皇上准禮審時容令臣等照例擇吉上表皇上降明詔立元良於以弘燕翼之休衍敬承之緒開子孫千億之詳而綏萬萬世太平之業則天下幸甚臣等幸甚嘉靖三十年二月初一日奉聖旨知道了」
《世經堂集》卷十三·送宮保宗伯毅齋先生孫公致仕序:「自古人臣之事君難矣未有難於事英主者也英主之馭臣其明不可欺而威不可犯明不可欺故無其才則不容竊其位竊則有不任職之刑威不可犯故其任其事則不敢言去以便其身圖言則有不為用之責而凡貪冒幸進雍容養重之計皆有所不得施然則士生其時欲見任用位通顯而其倦也又獲謝其政以優遊於水泉林壑之間進退去就舉如其志此豈可以易得哉是故事英主難也」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一品滿三載進勛為柱國再進兼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滿考進武英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
《名山藏》卷二十六:「八月以萬壽節加恩蔭朱希忠陶仲文各一子為錦衣百屍嚴嵩子工部侍郎世蕃添注管部事徐階兼太子太傳武英殿大學士」
《世經堂集》卷二十三:「今世非無人才只為賄賂之門未塞故往往功罪不明賢否倒置無人肯為朝廷出力耳其機固在廟堂不在諸司也」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楊繼盛諭嵩罪以二王為徵下錦衣獄嵩屬陸炳究主使者階戒炳曰即不慎一及皇子如宗社何又為危語動嵩曰上惟二子必不忍以謝公所罪左右耳公奈何顯結宮邸怨也」
《明史紀事本末》卷五十四:「三十四年冬十月殺兵部員外楊繼盛」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九二:「兵部武選司員外郎楊繼盛上疏劾奏大學士嚴嵩言臣先因阻練馬市下獄逆鸞威屬問官必欲置臣於死陛下特寬其罰不一年間復至今職臣仰荷隆恩思所以報莫急於請誅賊臣方今外賊則胡虜內賊則嚴嵩然未有內賊不去而可以除外賊者故臣請誅則嵩當在剿虜之先也敢以嵩之專政誤國十大罪為皇上陳之我太祖高皇帝詔罷中書丞相而立五府九卿分理庶政殿閣之臣惟備顧問視制草故載諸皇帝時臣下有建言設立丞相者罪人凌遲全家處死此其為聖子神孫計至深遠也及嵩為輔臣儼然以丞相自居凡府部題覆必先稟而後起稿是嵩雖無丞相之名而有丞相之權有丞相之權而無丞相之貴以故各官之升遷未及謝恩而先謝嵩蓋惟知事權在嵩畏懼奉承而已此壞祖宗之成法一大罪也權者人君所以統馭天下之具不可一日下移臣下亦不可毫髮僭逾嵩一有票本之任遂竊威福之權皇上用一人嵩曰我薦之也及黜一人嵩曰此人非我所親故罷之皇上宥一人嵩曰我救之也及罰一人嵩曰此人得罪於我故報之借朝廷之恩威行一己之愛惡此竊皇上之大權二大罪也善則稱君過則稱己人臣事君之忠也嵩於皇上行政之善必令子世蕃傳於人曰上故無此意我議而成之又將 聖諭及嵩所進揭帖刊行為書名曰嘉靖疏議欲使天下後世謂皇上所行之善盡出於彼而後已此掩皇上之治功三大罪也皇上之令嵩票本蓋取君逸臣勞義也嵩乃令子世蕃及諸義子趙文華等群會而票機密豈不漏泄乎所以題疏方上滿朝紛然已知天語既下前講若合符契此縱奸子之僭竊四大罪也邊事之廢壞皆原於功罪賞罰之不明嵩為輔臣乃為壟斷之計欲令孫冒功於兩廣故先置伊表侄歐陽必進為總督姻親平江伯陳圭為總兵鄉親御史黃如桂為巡按朋奸比黨譸張為幻先將長孫嚴效忠冒兩廣奏捷功升所鎮撫又冒瓊州一人自斬七首級功造冊又告並前效忠七首級功加升錦衣衛千戶今任職管事效忠鵠皆世蕃養子也而假報戰功冒濫官爵以故必進得入工部為尚書圭託疾得掌後府如桂得遷太僕字少卿此冒朝廷之軍功五大罪也逆賊仇鸞總兵甘肅以貪虐論革嘉靖二十九年大同帥張達等敗沒正胡虜窺伺之時使嵩少有為國家之心豈肯用此債帥以寄干城而世蕃乃受鸞銀三千兩威迫兵部薦為大將及鸞冒哈舟兒軍功世蕃亦藉以升蔭嵩父子於時嘗自誇以為有薦鸞之功矣及鸞勢出嵩上反肆凌侮故嵩嘗自嘆以為引虎遺患後知皇上有疑鸞之心恐其貽累始故設異同以泯其初黨之跡是勾虜背逆者鸞也而受賄引用鸞者嵩與世蕃也此引背逆之奸臣六大罪也前胡虜犯內地深入經時兵法擊其惰歸一大機也兵部尚書丁汝夔問計於嵩嵩乃曰京邊不同勢敗於邊可掩也敗於京不可掩也且虜飽自退耳故汝夔傳令不戰及皇上逮治汝夔汝夔臨刑始知為嵩所紿是嵩以不戰誤國又以死紿汝夔也此誤國家之軍機七大罪也刑部郎中徐學詩以劾嵩父子革任為民矣嵩乃於考察京官之時逼吏部將學詩兄中書舍人徐應豊罷黜荷蒙聖明洞察留用戶科都給事中厲如進以劾嵩父子降典吏矣嵩考察外官之時復逼吏部將汝進罷黜此專黜陟之大柄八大罪也今府部之權皆曉於嵩矣而吏兵二部大利所在尤其所專主者嵩於文武官之升遷不論人之賢否惟論賄之多寡各官之任亦通不以報國為心惟日以賄嵩為事將官既納賄於嵩不得不剝削乎軍士有司既納賄不得不濫於百姓利歸一人毒遍天下此失天下之人心九大罪也先朝風俗淳厚近古自逆瑾用事始少一變至嵩為輔臣謟諛欺君貪污率下通賄殷勤者貪如盜跖而亦薦用奔競疏拙者廉如夷齊而亦罷黜守法度日以為固滯巧彌縫者以為有才勵廉介者以為矯激善奔走者以為練事卑污成習牢不可破此壞天下之風俗十大罪也嵩有十大罪昭人耳目以 皇上之聰明而若不知者何哉蓋皇上待臣下之心出於至誠賊嵩事皇上之奸入於至神以至神之奸而欺至誠之心無怪乎墮其術中而不覺也臣請更以嵩之五奸言之知皇上之意向者莫如左右侍從嵩欲托之伺察聖意故先用重賄納之於皇上一言一動無不報嵩報則酬以重賞凡聖意所在嵩皆預故得以遂其逢迎之巧是皇上之左右皆賊嵩之間諜其奸一也通官司納言之官嵩欲阻塞天下言路故令義子趙文華為通政使凡疏到文華必將副本送嵩與世蕃先閱而後進疏內情節嵩皆預知少有干涉即為彌縫聞御史王宗茂劾嵩之疏文華停留五日方上故嵩得以展轉摭飾是 皇上之納言乃嵩之驚犬其奸二也嵩既內外彌縫周密所畏廠衛衙門緝訪之也嵩則令世蕃將廠衛官籠絡迫姻親是皇上之爪牙乃賊嵩之瓜葛其奸三也廠衛既已親矣所畏者科道言之也嵩於進士之初非私屬不得與中書行人之選知縣推官非通賄不得與行取之列考選之時又擇熟軟圓融出自門下者方補科道至五六年無所建白即升京堂方面故科道諸臣寧忍於負皇上日不敢忤權臣也是皇上之耳目皆賊嵩之奴僕其奸四也科道既入其籠絡而部臣如徐學詩之類者亦可懼也嵩又令世蕃將各部之有才望者俱網羅門下凡部中欲行一事先報世蕃故嵩得早為斥逐各部堂司大半皆嵩心腹 皇上自思左右心腹之人果為誰乎此真可為流涕者也是皇上之臣工多嵩之心腹其奸五也夫嵩之十罪賴此五奸以彌縫之五奸一破則罪立見矣噫嵩握重權諸臣順從固不足怪而大學世徐階荷皇上之知遇宜陰抵力排為天下除賊可也乃凡事惟聽命於嵩不敢持正少抗是雖為嵩積威所劫然於 皇上亦不可謂之不負也伏望 皇上聽臣之言察嵩之奸群臣於嵩畏威懷恩固不必問也皇上或召問二王令其面陳嵩惡或詢問諸閣臣諭以勿畏嵩威果廉其實重則置之憲典輕則諭令致仕以全國體賊嵩既去豪傑必出賞罰既明軍威自振胡虜不足平也疏入上怒謂其因謫官懷怨摭拾浮言恣肆瀆奏且本內引二王為詞意果何謂令錦衣衛執送鎮撫司拷訊問官以疏詞引二王當詐傳親王令旨律絞獄具詔杖之百系獄待決居二歲竟死西市共冤之」
《世經堂集》卷十八:「又以御史郝君傑請建祠保定賜額曰旌忠諸君亦次第登用而嵩之黨則盡巳斥逐嗚呼後之欲為君子小人者可以鑒矣」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滿六載兼食大學士俸再錄子為中書舍人加少傅」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及是給事中吳時來主事董傳策張翀劾嵩不勝皆下獄傳策階里人時來翀階門生也嵩遂疏辨顯謂階主使」
《條麓堂集》卷二十五:「時分宜縱其凶子以漁貨於四方濁亂國經漫無紀極且猜忮隱恨鋒鉅百出既與公柄鑿不相入而外論復推公籍甚公篙目時艱欲拯之不啻援溺救焚而行行格勢禁搖手觸忌又不忍默默坐視負上特知乃外晦內貞隨事自效冀有所維持匡正而不着其跡於時有世道屢慮者咸為公危憟謂不異籍虎枕鮫雲」
《世經堂集》卷二十三·復林雙台:「承惠書纚纚千餘言所以垂教垂愛不啻若骨肉之相為謀尤使人感戢不能已已仆雖不肖竊嘗奉教於君子非特相傾之事不敢少萌於心即尊諭所謂時不能必行勢不容直遂者仆亦非敢不致其委曲惟是關係政體之大者不得已稍稍調微匡救於其間而士大夫信仆之過者或借仆一二詞意所向以自成其不阿之節其惡僕者則指仆可否相濟之心謂為誹謗傾擠之計根荄即植而三子者又適以行跡之嫌觸之於是始不能相諒有如公之所聞者矣此固仆信順忠敬之實有所未孚然道之行否雖聖賢亦不免委之命矧仆淺薄其獨如命何哉自入夏來自計以為固守其初則賈禍而無益盡棄其素則赧於顏而不能宣於詞故日惟杜門謝客冀於人已或得兩全而又自念綸閣台司非持祿苟安之地故日夜奉身以退庶少全面目歸見祖宗墳墓然又有所疑畏未敢訟言中心忉忉蓋寢不甘味臥不貼席者五閱月於茲矣愧懼不已勢必成疾吁嗟此身敢望久存於世哉」
《名山藏》卷二十七:「大學士徐階滿九年考改吏部尚書賜獎敕」
《明史》列傳第九十二·王忬:「楊繼盛之死世貞又經紀其喪嵩父子大恨灤河變聞遂得行其計」
《國榷》卷六十三:「支大綸曰忬恂恂長者悉心體國通州之役不避死亡畫策守城以全國儲帝眷日篤洊登樞佐薊州邊備久弛整頓良艱屢至失律遂干極典蓋帝固重軍政雖勛戚不少貸庚戌之警尤惕於衷故二子如世貞世懋皆竭慮殫力居間百方終不可得華亭乃予罪嚴嵩至方秦檜之殺武穆是以君子惡居下流」
《世經堂集》卷二十三:「歲月易邁各已白首芝蘭之采未克莫時區區此心惟對知己一慨嘆不足道也貪苛之害不獨平陽乃其根原卻在政府禍本未去縱時時剪除枝葉旋復長茂奈何奈何次中自雙江澹泉去後吾黨亦孤想兄聞之當為斯民頓足」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九六:「丁丑御史唐繼祿以旱霾為災條上修省十事一撫綏流民二捍禦邊境三亟銷驕縱四經畫賦斂五痛抑侈靡六調停催科七權宜賑恤八裁革納級九量免入覲十黜罰奸庸其黜罰奸庸一事欲令京堂官俱自陳其餘聽部院考察去留入疏報可於是大學士嚴嵩徐階各上疏自陳求退上俱優詔免留之」
《明史紀事本末》卷五十四:「四十年春正月以萬壽宮災」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百日宮就上悅名萬壽宮焉」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帝所居永壽宮災徙居玉熙殿隘甚欲有所營建」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上所居永壽宮災徙居玉熙殿隘甚」
《明史》列傳第一九六·嚴嵩:「會萬壽宮火嵩請暫徙南城離宮南城英宗為太上皇時所居也帝不悅」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分宜請幸南城南城者英宗失國時所居上不悅」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問階階請以三殿所餘材責尚書雷禮營之可計月而就帝悅如階議命階子尚寶丞璠兼工部主事董其役」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七:「念此乃上寢宮勢不容已而民力方絀又不容有所征派乃請以三殿所余木石准舊制為之又請命工部尚書古和雷公董其役毋容中官侵冒俱得旨報可故宮之建也為役甚巨而未嘗加派天下一錢」
《萬曆野獲編》補遺一:「至辛酉年冬萬壽宮災次輔徐階身任其事僅三閱月告成」
《名山藏》卷二十七:「工部尚書雷禮言玉熙宮殿墊隘不稱御居永壽宮成祖之舊宮也受命重地王氣攸鍾偶值災變天啟皇上鼎新丕基永延於萬祀請及時營繕以承明眷上曰日謝罪郊廟風藏氣爽皇天其赦憫朕以命大學士徐階與工部侍郎衡董其事月食親禱雪於凝道雷軒上復自玉熙宮徙居玄都殿」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上所居永壽宮災欲治之嵩言上三殿方新物力尚詘未可治也諷上還乾清上大不懌嵩階乃密言之工部尚書雷禮上疏取辦自請以子尚寶丞璠監工上悅」
《萬曆野獲編》卷二:「分宜一生以逢迎稱上旨獨晚途片言稍逆頓失權寵豈天奪其魄耶」
《轂山筆塵》卷四:「嵩曰近日少湖承一二密札遽作驕腸何其不廣此老夫二十年前光景也雷禮曰徐老先生自是高義相公未可厚非嵩大詬曰若非吾里子耶何得為他人乃爾雷禮應聲曰某官一品尚書奈何以言語辱我嵩大罵尚書誰所乞與敢為此態」
《明史》列傳第一九六·嚴嵩:「嵩懼置酒要階使家人羅拜舉觴屬曰嵩旦夕且死此曹惟公乳哺之階謝不敢」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十旬而功成帝即日徙居之命曰萬壽宮以階忠進少師兼支尚書俸予一子中書舍人子璠亦超擢太常少卿嵩乃日屈」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百七:「輔臣徐階加少師兼支尚書俸仍蔭一子中書舍人」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自光祿大夫柱國太子太傅至是累進少師兼支吏部尚書俸凡三賜敕褒錄一子中書舍人超拜璠太常少卿」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百七:「命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徐階太子太保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袁煒少保兼太子太保兵部尚書楊博太子少保吏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郭朴戶部尚書高耀刑部尚書蔡雲程工部尚書雷禮都察院左都御史潘恩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掌詹事府事董份通政使司通政使李登雲大理寺卿萬采翰林院侍讀學士裴宇充廷試讀卷官既而雷禮以督工辭 上允之命錄內仍書職名增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李春芳讀卷」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為人陰重有權略其始事嵩甚謹與締交聯姻治第」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百九:「先是上聞世蕃居喪淫縱心惡之會方士藍道行以扶鸞見得幸自言能使鬼物懸判吉凶上以為神一日從容問輔臣賢否道行遂詐為箕仙對具言嵩父子弄權狀上由此漸疏嵩」
《明通鑑》卷六十二:「會上以營萬壽宮方向次輔徐階顧問多不及嵩即及嵩祠祀而已」
《皇明史概》第八冊,《皇明大事記》卷三十六:「凡軍國大計悉諮之階間有及嵩者不過齋醮符籙之類而已」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百九:「凡軍國大計悉咨之大學士徐階嵩不與聞階日親用事」
《明史紀事本末》卷五十四:「自是凡軍國大事悉諮之階間有嵩者不過齋醮符籙之類而已」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百八:「壬午大學士徐階一品十二年考滿上曰階輔弼重臣忠勞茂著其寫敕獎諭賜宴禮部仍給與應得誥命以稱朕眷酬至意」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會公滿十二年考賚金綺鈔緡羊酒如九載預誥命賜宴禮部公固辭乃以白金四十兩彩幣四表裏充焉敕諭褒公行醇而學邃識朗而器宏雅度虛襟得大臣之體竭忠謀國無私便之圖獎廉懲墨而官真用植崇儉戒奢而士習漸移選將練兵而邊防克振緩徵寬賦而民困稍紓」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會滿十二年考賚金綺羅緡」
《皇明史概》第八冊,《皇明大事記》卷三十六:「階日親用事廷臣多知之嘖嘖將有舉動」
《明史紀事本末》卷五十四:「至是徐階日親用事廷臣多知之未發」
《世廟識余錄》卷二十二:「嵩先已失寵於上而猶在直每縉紳來謁者出美酒數杯飲之曰此上所賜以優吾老者徐袁二公不及也蓋恐言官乘間起而詭為此以塞人口然外議已籍籍騰沸矣」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及後稍知上聞嵩貪及世蕃外恣狀因密受御史鄒應龍使劾嵩」
《憲章外史續編》卷五:「初世蕃自恃材寵凌辱縉紳縉紳多怨而穢跡暴著視為固然徐階外與之締姻而內行其X上信階言漸疏忌嵩會方士藍道行以扶鸞見自言能使鬼神上默以鬼神賢否問箕箕判言嵩父子弄權狀上乃大疑嵩階遂授意應龍也」
《國榷》卷六十三:「則問其賢否曰賢如輔臣徐階尚書楊博不肖如嵩...鄒應龍避雨一內侍所內侍言狀遂劾嚴氏稱旨」
《明通鑑》卷六十二:「御史鄒應龍方避雨內侍家偵知之因抗疏專劾世蕃」
《明史紀事本末》卷五十四:「御史鄒應龍欲具疏一夕夢出獵見一高山射之不中東有培壘樓其下甚壯樓俯平田有米草覆其上一注矢拉然醒而悟曰此小兒東樓之兆也遂上疏劾世蕃數其通賄賂行諸不法狀乞置於理」
《皇明永陵編年信史》卷四:「道行素於鄒應龍相友善陰以御札嗾之應龍又嘗於太醫支秉忠交秉忠遂盡述世蕃賄惡狀龍乃具疏上」
《萬曆野獲編》卷十三:「嘉靖末年黃岡人禮科都給事中邱岳請修承天大志先是顧中丞璘請修志既成而報罷至是邱又以為言上大悅比志就進呈修書者皆無賞獨邱以傳奉超升禮部侍郎」
補遺一:「承天大志者世宗既追宗獻皇益務張大其事以明得意遂作承天大志一書時工部尚書顧璘以督顯陵工程在事即命之總理璘乃聘楚人顏木王廷陳等纂修蓋諸君俱高名廢棄欲藉此為出山計也書成而聖意不愜遂報罷不複議嘉靖末年給事邱岳復迎上意請重修乃命閣臣徐階等總裁而諸詞臣分領之時情咸謂書成必有異擢爭求入局以至徐華亭與袁慈谿之相左瞿文懿與高新鄭之相詬俱起於此書比進呈乙覽上以卷中脫簡不復敘勞僅各得賞諸公大失所望時去鼎湖不數月耳獨邱岳以建議始功超為禮部右侍郎」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百十:「大學士徐階等奏內閣辦事舊用三員或四員近嚴嵩致仕乞皇上簡命一員與臣等共圖參理上不悅曰卿等知有同心輔政者何不具聞階等皇恐謝不知不敢妄對」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而嵩敗上懲世蕃不賜階直廬曰毋久直久直家兒外作奸」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帝以嵩在直久而世蕃顧為奸於外因命階無久直階窺帝意言苟為奸在外猶在內固請入直帝以嵩直廬賜階」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七:「數日世宗再諭雲直此一節初非降旨起自嵩致家無主子奴生事累己汝其一思對雲臣於嵩事一向不敢言茲不得不實奏夫使嵩在直而其子奴在外飲酒宿娼生放私債強買貨物此則家無主所致也今嵩乃過愛其子百凡政務不聽同官之正言不容各部之公論惟子是信嘗對部臣雲我小兒有見識列位只與他商量便是其子與奴得盜美威權廣受賄賂前者聖旨謂言是聽計是行真灼見彼罪累之原也如此縱使不在職而在家何能減於其子之惡耶上以嚴公舊所居直舍賜公及是稍安」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已而上不欲公久直曰久直無以杜兒輩奸公謂陸博走馬使酒狹邪為奸長安中者不在外弗杜也甘言比周相合而為奸於朝堂則在內猶在外也上悟輟分宜直盧以賜公中外人情大安於室公始為政」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言當問何奸也陸慱走馬使酒狹邪為奸長安市中也謂之外奸久直奸也甘言比周為奸朝堂以誷主上謂之內奸不久直益奸也上悅以直廬賜階」
《國史唯疑》:「初嚴嵩逐上尚慮徐階未樂奉玄陽欲傳位裕王退老西內」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百九:「時嚴嵩父子既得罪 上追思嵩贊玄功意忽忽不樂乃諭大學士徐階等欲遂傳位退居西內專祈長生階等極言不可上曰卿等既不欲違大義人情必天下皆仰奉君命同輔君上闡玄修仙乃可嚴嵩已退伊子已伏罪敢有再言者同鄒應龍俱斬」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已而帝念嵩供奉勞憐之又以調去忽忽不樂乃降諭欲退而修真且傳嗣復責階等奈何以官與邪物謂應龍也階言退而傳嗣臣等不敢奉命應龍之轉乃二部奉旨行之帝乃已」
《國榷》卷六十三·世宗嘉靖四十一年:「上思嚴嵩贊玄功意忽忽不樂乃諭徐階等欲傳位退居西內專祈長生階諫上曰必皆仰奉上命闡玄修仙乃可臣下再有言嵩者並鄒應龍斬之」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階榜三語其中曰以威福還主上以政務還諸司以用舍刑賞還公論於是朝士侃侃得行其意」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七·徐文貞公行狀:「公始為政書三語懸之直盧朝房壁曰以威福還主上以政務還諸司以用舍刑賞還公論於是公卿大人咸侃侃冀行意矣」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懸三語曰威福歸主上政務歸諸司用舍刑賞歸公論」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袁煒數出直階請召與共擬旨因言事同眾則公公則百美基專則私私則百弊生帝頷之」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次輔袁煒數出直請召之不許階言凡事同則公公則百美基專則私私則眾弊生上曰善」
《世經堂集》卷二·答知人諭:「自古人心難測蓋有大奸似忠大詐似信者此知人知所以難也然惟廣聽納則凡窮凶極惡自有人以攖之深情隱匿自有人以發之未用者可以不至濫進已用者可以不至幸留不下堂階而周知天下之情矣嵩縱子害國戕民誠如聖諭然使早有人言亦豈得至如此之甚哉故凡有言則必詳加詢察事大而言實則行之其不實者事小則置之事大則亦薄其責而容之務以來天下之言耳夫此法行則利在朝廷而不利在臣下否則臣小受其利而利不歸朝廷臣誠愛朝廷重於愛身輒敢及此伏惟聖明垂鑒」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階以張孚敬及嵩導帝猜刻力反之務以寬大開帝意帝惡給事御史抨擊過當欲有所行遣階委曲調劑得輕論會問階知人之難階對曰大奸似忠大詐似信惟廣聽納則窮凶極惡人為我攖之深情隱慝人為我發之故聖帝明王有言必察即不實小者置之大則薄責而容之以鼓來者帝稱善言路益發舒」
《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卷五·徐階傳:「當階之前天下無所不中兵水旱沴厲乘之赤白之警歲不虛月分閫以上第無論貪僨事一語不當指立就逮緹騎操琅璫旁午當路大者誅夷小者竄謫而政地諸公復有竊上顏色為威福者數千里而外不能探所自益惴惴不自保計惟有徙㯱長安中論直市六尺軀而已階既日以寬大廣上意又能鈎物情不自寵重竿尺往復有吐必露征鎮大臣咸攝於不敢隱而快於得自盡故階在政地大約緹騎逮省減十九廷尉若蘆無所用深文雖其宛曲劑解之力多亦以意發舒少僨故事也」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一二:「及三殿災上聞變即命左右趣登文樓出大典甲夜中諭凡三四傳是書遂得不毀上意欲重錄一部貯之他所以備不虞每為閣臣言之至是論大學士徐階曰昨計重錄永樂大典兩處收藏茲秋涼可處理乃選各色善楷書人禮部儒士程道南等百餘人就史館分錄而命拱等校理之」
《萬曆野獲編》補遺一:「文皇帝修永樂大典其書為古今第一浩繁卷帙且至數萬嘉靖間遇大內災世宗夜三四傳旨移出始得無恙後命重錄一部以備不虞輔臣徐階等以此被升賞」
《世經堂集》卷二·答推用某某等諭:「蒙諭二臣之用原吏部推何以此才當此任縱無他私亦不宜動循資格必更臣惟二臣之用雖由訥推緣循資格按格其來已久訥時初到部未能即破舊套今需仰仗聖明特降一諭使惟才是用勿專論資格庶訥有所遵奉也又臣嘗有二事欲以上聞亦緣畏避眾口未敢率易昨經犯之後竊意科道之建白多官之集計當有意見與臣同者亦竟未有一及必臣所見偏曲是以不合於眾然臣下事君有懷必吐茲亦輒敢具奏伏惟聖明裁察其一曰尊主權臣每見旨意之下內外多不遵奉如勘功罪不惟公私難知而且動至經年之久征錢糧不惟期限屢違而且寂無一字之報禁私饋則潛行於昏夜以售欺劾食肆則聊及於孤寒以寒責敢於抗違明旨是主權未尊也其一曰定國是臣竊見士大夫以虛文巧飾為有才而誠慤者則抵以為拙以怙勢作威為風力而敬慎者則笑以為懦以怠安泄杳為得體而動勵者則鄙以為俗流以容奸庇惡為長厚而明作者則謗以為生事甚至以謀國為過計以恤民為迂談以持法為苛刻以秉公為乖僻是國是未定也夫此二者於平時尚能敗政況欲有所建立於多事之秋以仰副聖主安內攘外之盛心乎仰惟皇上神聖英斷超越千古如臣所云倘有可采亦乞一諭諸司示以賞罰使賢者有所恃以為善不肖者有所畏而不敢為惡庶於政治有補臣冒昧煩擾無任悚𢣷之至」
《周禮》天官冢宰:「惟王建國「註:建立也周公居攝而作六典之職謂之周禮營邑於土中七年致政成王以此禮授之使居雒邑治天下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陰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王如字干寶雲王天子之號三代所稱雒音洛水名也本作洛後漢都洛之陽改為雒景京領反下皆同】」「疏:自此以下至以為民極五句六官之首同此序者以其建國設官為民不異故也王者臨統無邊故首稱惟王明事皆統之於王王既位矣當擇吉土以建國為先故次言建國於中辯四方正宮廟之位復體國經野自近及遠也於是設官分職助理天工眾人取中以為治體列文先後次第應然其實建國之初豈未設官分職也直以作序之意主在設官分職為民極耳故終言之惟王建國者言惟謂若尚書雲惟三月之類皆辭不為義建立也惟受命之王乃可立國城於地之中必居地中者【案尚書康誥雲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於東國洛】【鄭注云岐鎬之域處五嶽之外周公為其於政不均故東行於洛邑合諸侯謀作天子之居據鄭此言則文武所居為非地中政教不均故居地中也【案桓二年左氏傳雲昔武王克商,遷九鼎於洛邑則居洛本是武王之意至成王周公時恐天下為疑更與諸侯謀定之也若然五帝以降堯治平陽舜治安邑唯湯居亳得地中以外皆不得地中而政令均天下治者其時雖不得地中並在五嶽之內又以民淳易治故不要在地中以周則不在五嶽之內故鄭雲岐鎬處五嶽之外也】【注建立至國焉【釋曰云周公居攝而作六典之職謂之周禮者】【案禮記明堂位雲周公攝政六年制禮作樂頒度量於天下】【又案書傳亦云六年制禮作樂所制之禮則此周禮也】【又雲而作六典者下文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天官治典地官教典春官禮典夏官政典秋官刑典冬官事典是六典之職也】【又雲營邑於土中者即《召誥雲王來紹上帝自服於土中是也】【又雲七年致政成王者明堂位文必七年者洛誥雲誕保文武受命惟七年鄭注以文武受命七年而崩周公不敢過其數也】【又雲以此禮授之使居雒邑治天下者此鄭解周公制禮必兼言建國於洛邑之意【案尚書洛誥雲周公曰孺子來相宅亂為四方新辟是使居洛邑也下雲惠篤敘無有遘自疾是授以此禮使行之也】【又案書傳雲一年救亂二年伐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成王】鄭用此文則四年封康叔於衛為建侯衛【案康誥雲周公初基作新大邑洛謂初為基址之處至五年內營之是以書傳雲五年營成周成周與王城同時營則五年營洛邑與孔安國為營洛邑封康叔制禮作樂同是攝政七年異又引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彼先鄭注云土圭之長尺有五寸以夏至之日立八尺之表其景適與土圭等謂之地中今潁川陽城地為然天地之所合者則禮記郊特牲雲天地合萬物生謂天地配合萬物以生是也四時交者則尚書雲宅南交孔雲夏與春交舉一隅若然則秋與夏交冬與春交可知也】】【又雲風雨之所會者謂若禮記禮器雲風雨時即謂風雨會時也陰陽之所和者謂若昭四年申豐雲冬無愆陽夏無伏陰二氣和順也然則百物阜安者阜盛也然猶如是如是於地中得所故百物盛安也乃建王國者於百物盛安之處乃立王國王國則洛邑王城是也鄭引此者破賈馬之徒建國為諸侯國此六官同序皆云建國豈王國未立先建諸侯國乎明不可也】」辨方正位【辨別也【鄭司農雲別四方正君臣之位君南面臣北面之屬玄謂考工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埶木以縣視以景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是別四方召誥曰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於雒卜宅厥既得卜則經營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於雒汭越五日甲寅位成正位謂此定宮廟【辨本亦作辯徐邈劉昌宗皆方免反一音平勉反別彼列反下同縣音玄下同埶木魚列反下同召誥上上詔反下古報反大音泰汭人銳反】】】「疏:謂建國之時辨別也先須視日景以別東西南北四方使有分別也正位者謂四方既有分別又於中正宮室朝廷之位使得正也【注辨別至宮廟【釋辨別也此直訓不釋者司農雲別四方義當矣故康成訓之也鄭司農者鄭眾字仲師但周禮之內鄭康成所存注者有三家司農之外又有杜子春鄭大夫者鄭少贛二鄭皆康成之先故言官不言名字杜子春非己宗故指其名也】【司農雲正君臣之位君南面臣北面之屬者【案易緯乾鑿度雲不易者天在上地在下君南面臣北面父坐子伏】】司農據而言焉玄謂者大略一部之內鄭玄若在司農諸家上注者是玄注可知悉不言玄謂在諸家下注者即稱玄謂以別諸家又在諸家前注者是諸家不釋者也又在諸家下注者或增成諸家義則此司農雲別四方於文不足引考工記以證之是也或有破諸家者則此司農正位謂正君臣面位引召誥為宮室朝廷之位破之是也考工匠人建國水地以縣者謂水平之法在地曰埶木以繩縣於埶木上然後從傍以水望縣即知地之高下而平之也【又雲置埶木以縣者既平得地欲正其東西南北之時先於中置一埶木恐埶木下不正先以縣正之埶木正乃視以景景謂於埶木端自日出畫之以至日入即得景為規識之】故云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規之交處即東西正也又於兩交之間中屈之指埶木又知南北正也仍恐不審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諸北極之星以正朝夕乃審矣引召誥以下者【案召誥惟太保先周公相宅越若來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於洛汭卜宅】此言越三日戊申者從三月丙午朏朏明生之名月三日也則越三日戊申月五日召公至洛汭也【又雲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於洛汭】月七日也越五日甲寅位成月十一日也皆通本數之也宮室朝廷之位皆成也引之者證正位謂此宮室位破司農為君臣父子之位以其國家草創下論體國經野理應先定宮廟室位豈有宮廟等位未成先正君臣面位乎又與匠人建國次第不合故鄭依匠人之次及召誥之文為定宮室之位【案左氏莊公傳雲水昏正而栽】知是十月始興土功今於三月為洛邑者左傳用十月是尋常法今建王城遠述先君之志是興作大事不可以常法難之也」體國經野「體猶分也經謂為之里數【鄭司農雲營國方九里國中九經九緯左祖右社面朝後市野則九夫為井四井為邑之屬是也【體鄭雲體猶分也】干寶雲體形體【朝直遙反】】」「疏:釋曰體猶分也國謂城中也分國城之中為九經九緯左祖右社之屬經謂為之里數此野謂二百里以外三等采地之中有井田之法九夫為井井方一里之等是也【注體猶至是也】【釋曰言體猶分者謂若人之手足分為四體得為分也經謂為之里數者此據野中而有井方一里之等故經為里數解之】司農雲營國方九里已下並冬官考工記匠人文彼雲營國方九里旁三門旁謂四方方三門則王城十二門門有三道三三而九則九道南北之道謂之經東西之道謂之緯經緯之道皆九軌【又雲左祖右社者此據中門外之左右宗廟是陽故在左社稷是陰故在右面朝後市者三朝皆是君臣治政之處陽故在前三市皆是貪利行刑之處陰故在後也】【又言野則九夫為井此是地官小司徒職文】彼雲乃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也井方一里邑方二里丘方四里甸方八里縣方十六潰都方三十二里引彼文略故云之屬兼之也【案載師職雲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畺地】是畿內鄉遂及四等公邑皆為溝洫法無此方里為並之事家邑小都大都三等采地乃有方里為井之屬但郊外曰野大總言耳散文國外則曰野故鄉大夫職雲國中七尺野自六尺是城外則經中野對國言之謂國外則曰野但鄭據小司徒成文而言」設官分職「鄭司農雲置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各有所職而百事舉」「疏:釋曰既體國經野此須立官以治民故云設官分職也【注鄭司農至事舉】釋曰此謂設天地四時之官即六卿也既有其官須有司職故云各有所職職謂主也天官主治地官主教春官主禮夏官主政秋官主刑冬官主事六官官各六十則合有三百六十官官各有主故云百事舉」以為民極「【極中也】令天下之人各得其中不失其所【令力呈反】」「疏:釋曰百人無主不散則亂是以立君治之君不獨治也又當立臣為輔【極中也】言設官分職者以治民令民得其中正使不失其所故也【【注極中也至其所】釋曰極中也爾雅文【案尚書洪範雲皇建其有極惟時厥庶民於汝極謂皇建其有中之道庶民於之取中於下人各得其中不失所也】】」乃立天官冢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國。「掌主也邦治王所以治邦國也佐猶助也鄭司農雲邦治謂總六官之職也故大宰職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六官皆總屬於冢宰故論語曰君薨百官總己以聽於冢宰言冢宰於百官無所不主爾雅曰冢大也冢宰大宰也【鄭雲宰主也】【干雲濟其清濁和其剛柔而納之中和曰宰【治直吏反注邦治下治官皆同大宰音泰注及後放此】】」「疏:釋曰六官皆云乃立者【以作序之由本序設官之意故先雲以為民極次雲所設之官故皆云乃立騰上起下之辭也】天官冢宰者【據下注而言則此言冢宰者據總攝六職若據當職則稱大宰也】使帥其屬【案小宰六屬而言則此屬唯指六十官之屬也】掌邦治者【【掌主也】言主治則兼六官以其五官雖有教禮政刑事不同皆是治法也】雲佐王均邦國者【以大宰掌均節財用故也周禮以邦國連言者據諸侯也單言邦單言國者多據王國也然不言均王國而言均邦國者王之冢宰若言王國恐不兼諸侯今言邦國則舉外可以包內也【注掌主至宰也】】釋曰玄雲邦治王所以治邦國也者此即司農所引大宰職佐王治邦國一也但司農雖引之不指釋此經邦治故玄就足之司農引論語者欲見天子冢宰兼百官之義言百則三百六十一也且論語言君薨據諸侯言冢宰百官據天子互言之者欲見天子諸侯君死世子居喪使大臣聽政同也冢宰大宰者言不異人也」」
《明史》志第四十八:「尚書掌天下官吏選授封勛考課之政令以甄別人才贊天子治蓋古冢宰之職視五部為特重」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二三:「甲申上諭大學士徐階等曰今人臣中欺謗者不無而外官貪肆為尤甚國民苦悉此輩所為祖宗法度視為眇耳此本在冢宰力行階等以示吏部尚書嚴訥訥奏今為國守土而於民為最親者莫切於守令若守令忠廉則國與民兩受其福貪肆則兩受其害誠不可不辨也大抵人臣忠則誠心報國而守法恆謹故克勵於廉肆則放心為利而視法恆輕故敢行其貪貪廉之間可驗忠肆忠肆之判寔系理忽近者藩臬有司率不能體皇上為國為民之心或贓罰紙贖之隱匿或拆乾長例之濫收或羨餘火耗之侵漁或里甲夫馬之克落或科派勸借之橫加或壽儀節禮之概受或廣市土產以結歡於要勢或極腆供億以善事乎上官淫刑以殘傷逞詐以籠絡潛賄以枉法假公以濟私有臣如此國安得不虧民安得不苦皇上洞見弊源欲申明祖宗法度而命臣等以力行臣等敢不奉詔請行各撫按官不待覆命即將所屬貪肆有跡者以名聞聽本部分別處治臣等又惟人不易知知人不易萬一有力者行其苞苴有挾者憑於城社有智者巧設機械善於彌縫如此大奸反得漏網而惟悃愊孤寒之輩乃輙及之明有國典幽有天道不可欺也仍乞皇上親降德音責以虗心秉公博訪細察必使可去者無不去所去者果可去上以為國下以為民而一無所私為焉如臣等及撫按但有所私聽兩京科道官從實紏之入得旨藩臬有司貪肆者如議行撫按官從公劾奏如有不當爾部中及都察院科道官即行參治其撫按官仍令督率守巡遍歷郡邑稽查奸弊修舉職務如敢玩逸一體參劾爾等推升選用務秉至公以體朕保國為民至意」
《明會要》卷三十一:「四十二年嚴訥為吏部尚書輿朝士約有事白於朝房毋謁私邸慎擇曹郎務抑奔競振淹滯又以資格太拘人才不能盡仿先朝三途並用法州縣吏政績異者破格超擢銓政一新嘗語人曰銓臣與輔臣必同心乃有濟吾掌銓二年適華亭當國事無阻且所任選郎賢舉無失人華亭謂徐階選郎則陸光祖也」
《明史》列傳第一百九·陳瓚:「遷左給事中劾文選郎南軒請錄建言廢斥者帝震怒杖六十除名」
《國榷》卷六十四:「刑科左給事中陳瓚請斥遺奸采遺賢遺奸為文選郎中南軒遺賢謂在告諸臣部覆軒悞則有之賊則否上調軒責瓚欺擾杖六十削籍」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累進兼建極殿大學士」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百四十:「南道御史林潤奏臣巡視上江備訪江洋盜賊多入逃軍羅龍文嚴世蕃之家龍大卜築深山中乘軒衣蟒有負險不臣之志而世蕃自罪謫之後愈肆XX兒頑日夜與龍文誹謗時政動搖人心近者假治第而聚眾至四千餘人道路訩訩咸謂變且不測乞早正刑章以絕禍本入詔以世蕃龍文即付潤逮捕至京問」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四十三年當考十五年滿逡巡未敢請上知之賜金幣羊鈔珍饌法酒特進上柱國錄一子尚寶司丞賜敕褒諭宴禮部給三代誥命力辭上柱國及部宴再予金幣前是階以例乞骸上謂階卿自擬留旨不可何不令煒代我言階言煒擬留臣知之即臣擬也上手答卿念在邦民誠圖寧固輔首居正宜贊不逮罔棄是思上賜階玉帶以白金一錠為制資擇賜蟒衣」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四四:「辛酉御史林潤逮嚴世蕃羅龍文至京仍列世蕃居卿奢僭淫虐諸不法狀甚具詔下法司訊狀刑部尚書黃光升等乃總挈潤前後奏詞成獄讞之言世蕃負性悖逆橫恣不道生死朝廷之威刑乃敢假之以恐喝於外爵賞國家之名器乃敢鬻之以斂貨於己自中外百司以及九邊文武大小將吏歲時致饋名曰問安凡勘報功罪以修築城墉必先科克銀兩多則鉅萬少亦不下數千納世蕃所名曰買命每遇大選急選推升行取等項輙偏索重貨擇地揀官巨細不遺名曰講缺及已升官履任即搜索庫藏剝削小民金帛珍玩惟所供送名曰謝禮甚者戶部解發各邊銀兩大半歸之世蕃或未出都而中分或已抵境而還送以致士風大壞邊事日非帑藏空虛閭閻凋瘁貽國家禍害迄今數歲未復曩羊逆賊汪直勾倭內訌罪不在宥直徽人與羅龍文姻舊遂行十萬金世蕃所擬為受官凶藩典楧陰冀非分世蕃納其重賂公為護持向非聖神威斷或徏或誅雷霆不測幾致縱賊殃民貽憂宗社江西南昌倉場一省積貯所系世蕃惑於醫官彭孔邪謀謀其地乘王氣遂拆毀廒廨建府第其中重墉九區規制擬於王者又以楊州財藪地當南北之沖創造違式第宅縱家奴嚴冬在彼管業侵佔民產網奪利諸所專擅僭越淫佚凶忍之事擢髮難數升下曲赦其死謫充雷州衛軍不思引咎感恩乃怏怏懷怨望安居分宜足跡不一至戍所龍文亦自潯州衛逃歸相與謾言詛咒構煽狂謀招集四方亡命奸盜及一切妖言幻術天文左道之徒至四千餘人以治宅為名陰延諳曉兵法之人訓習操練厚結剌客十餘人專令報仇殺人懾制眾口至於畜餋奸人細作無慮百數出入京城往來道路絡繹不絕龍文亦招集王直通倭餘黨五百餘人謀與世蕃外投日本其先所發遣世蕃班頭牛信亦自山海衛棄五北走擬誘致北虜南北向應世蕃子詔庭以帶俸錦衣在京窩隱前項刺客細作朝夕詞伺其父嚴嵩溺愛蔑法留世蕃原籍乃敢崇飾偽辭奏祈釋戍欺罔不忠莫此為甚按世蕃所坐死罪非一而望誹上尤為不道請同龍文比擬子罵父律處斬世蕃量追贓銀二百萬兩龍文二十萬兩所侵南昌倉地仍沒入官楊州第宅責令彼處官司變賣價銀解部其間強佔民間田產給還原主其子侄通籍在官者逆種惡流法當削奪逆黨彭孔等侵匿科索等贓及朋謀亡叛等情與其豪奴嚴珍一等窩藏強盜陰餋俠客霸奪人妻女房產田土等事宜悉下江西撫按嚴提重究獄上 上曰此逆賊非常爾等皆不研究只以潤說一過何以示天下後世其會都察院大理寺錦衣衛從公鞫訊具以實聞於是光升等復勘實其交通倭虜潛謀叛逆具有顯證前擬未盡其辜請亟正典刑以泄天下之憤得旨既會問得實世蕃龍文即時處斬所盜用官銀財貨家產令各按臣嚴拘二犯親丁盡數追沒入官」
《明史》列傳第一九六·嚴嵩:「御史林潤嘗劾懋卿懼相報因與諫臣謀發其罪且及冤殺楊繼盛沈練狀世蕃喜謂其黨曰無恐獄且解法司黃光升等以讞詞白徐階階曰諸公欲生之乎僉曰必欲死之曰若是適所以生之也夫楊沈之獄嵩皆巧取上旨今顯及之是彰上過也必如是諸君且不測嚴公子騎款段出都門矣為手削其草獨按龍文與汪直姻舊為交通賄世蕃乞官世蕃用彭孔言以南昌倉地有王氣取以治第制擬王者又結宗人典楧陰伺非常多聚亡命龍文又招直餘黨五百人謀為世蕃外投日本先所發遣世蕃班頭牛信亦自山海衛棄伍北走誘致外兵共相響應即日令光升等疾書奏之世蕃聞詫曰死矣遂斬於市籍其家」
《明史紀事本末》卷五十四:「疏入帝怒詔下法司訊狀世蕃猶抵掌曰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已而聚其黨竊議自謂賄字自不可掩然非上所深惡聚眾以通倭之說得諷言官使削去而故填楊沈下獄為詞則上必激而怒上怒可脫也謀既定乃令其黨揚言之刑部尚書黃光升左都御史張永明大理寺卿張守直亦以為然依其言具稿詣徐階議之階固已豫知姑問稿安在吏出懷中以進閱畢曰法家斷案良佳延入內庭屏左右語曰諸君子謂嚴公子當死乎生乎曰死不足贖然則此案將殺之乎生之乎曰用楊沈正欲抵死階徐曰別自有說楊沈事誠犯天下公惡然楊以計中上所諱取特旨沈暗入招中取泛旨上英明豈肯自引為過一入覽疑法司借嚴氏歸過於上必震怒在事者皆不免嚴公子騎款段出都門矣眾愕然請更議曰稍遲事且泄從中敗事者必多事且變今當以原疏為主而闡發聚眾本謀以試上意然須大司寇執筆謝不敢當群以讓階階乃出一副於䄂中曰擬議久矣諸公以為何如皆唯唯因曰前囑攜印及寫本吏同至寧忘之乎皆曰已至即呼入扃戶令疾書用印封識而世蕃不知也竊自喜計行謂龍文曰諸人慾以爾我償楊沈命奈何龍文不應執其手耳語曰且鬯飲不十日釋縲紲善歸上因此念吾父別有恩命未可知雖然先取徐階首當無今日吾父養惡故至此今且歸矣用前計未晚誰謂阿儂智者龍文喜問故曰第俟之已而階改疏上但言其通賄僭侈狀且曰逆賊汪直徽州人與羅龍文姻舊遂投金十萬於世蕃擬為授官凶藩典瑛陰冀非常世蕃納其賄為互持向非聖神威斷或徙或誅則貽憂宗社矣世蕃罪擢髮難數陛下曲赦其死謫戍邊衛不思引咎輒自逃歸羅龍文招集王直餘黨謀與世蕃外投日本世蕃班頭牛信者逕自山海棄伍北走擬誘至北寇相為響應臣按世蕃所坐死罪非一而觖望排上尤為不道罪死不赦上覽疏曰此逆情非常爾等第述潤疏一過何以示天下其會都察院大理寺錦衣衛鞫訊具實以聞命下階䄂之出長安門法司官具集階略問數語速至私第具疏以聞世蕃雖善探亦不得知也疏中極言事已勘實其交通倭寇潛謀叛逆具有顯證請亟正典刑以泄神人之憤上從之命斬世蕃龍文於市」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方士胡大順等勸帝餌金丹階力陳其矯誣狀大順等尋伏法」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一七:「初大學士徐階以內閣缺人請補上令廷推之階以為未可至是上問階曰同官可增誰堪其任階曰知臣莫若君臣不敢妄對上曰君知臣惟堯舜與我太祖耳知之真乃用之當若昨嵩朕所自簡而不才至此此官雖無相名實有相職相必君擇古之正理廷推固非道但後世宮生之主不知人馬階曰堯用四後乃加放殛太祖用李善長胡惟庸後乃以罪誅皇上始知嵩之才而用之後因其聽子貪縱而斥遣之皆大聖人之事無損於明上曰卿言四惟庸之類非堯太祖不知臣者由彼不終慎也堯為聖帝太祖夫何事不知然且如此後世宮生內長一事不知者安可及其萬一能無誤任耶嵩罪非聽子乃故縱之害國戕民焉」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上欲增閣臣一人問誰可階對知臣莫若君在陛下上曰知臣之君有堯舜太祖而巳嵩我簡任乃至此階對陛下用嵩非不當才末路驕怠過聽子上恩耳昔堯於四凶太祖於善長惟庸皆始用終誅陛下無損於明上曰堯聖人首太祖艱難興天下猶然遭此後世之君宮生內長又烏能知之階對自古人心難測蓋有大奸似忠大詐似信者知人所以難也故聖帝明王不下堂周天下惟在廣聽納廣聽納惟在有言必察有言必察則深情隱慝無所逃奸」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袁煒以疾歸道卒階獨當國屢請增閣臣且乞骸骨乃命嚴訥李春芳入閣而待階益隆」
《世經堂集》卷三·答補閣臣諭一:「臣惟閣臣地親任重祖宗時每用四三員蓋本不欲權有所專而閣中先臣每事皆相商榷亦無敢專者自夏某暴狠人莫敢犯繼以嵩受制逆子欲便其私於是事皆獨斷而權始有所專矣今皇上有意復成祖之制誠乃攬乾綱」
《萬曆野獲編》卷十九·六科廓章奏:「嘉靖乙丑春千步廓毀於火先朝所貯疏稿底本俱成煨燼時上意恨惜以問輔臣徐階他日修史何所憑為張本階跪對曰此皆積年堆棄殘帙各衛門緊要章奏及四夷番文共十三萬二千餘本俱貯六科廓內況有成案可查此等無用故紙正合付一炬上始悅意解按此時去弘正間未遠若加搜括尚可緒存一二乃逢迎意旨曲說解嘲真所謂以順為正也今六科所貯本稿往往被人借出不還他日恐遂如文淵閣書矣」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五五:「上諭大學士徐階曰朕病十四月矣不見全復茲就大志成一南視承天拜親陵取藥服氣此原受生之地必奏功諸王不必朝迎從官免朝用臥輦至七月還京」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五五:「階奏聖躬既月久未平正宜加意就攝若復遠涉長途不惟失崇護之道亦非所以上慰二聖之心所用藥品只須諭撫按官取進為便」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五五:「上曰朕取龍飛等殿圖一看遠近謠傳南幸已旬餘順天之佑一行我必萬康先理途居為要」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五五:「階曰臣昨奉諭不敢仰贊者為第一聖躬計第二為國計蓋己亥迄今二十七矣皇上自度精力何如彼時豈禁長途勞頓聖躬天佑亦豈必侍遠行而後臻萬康之慶也己亥之前邊境無事彼時尚命大臣行邊及增京城並居庸等處守備令邊境多虞兵馬積弱而大飛遠狩根本空虛萬一狡逆竊發聖駕在外能無驚擾此其可大慮者伏乞深留聖恩毋致輕舉以貽後悔」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五五:「於是上乃罷南幸之議猶時念郢中不置雲」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帝病甚忽欲幸興都階力爭乃止」
《新鄭縣誌》卷四·郭正域:明太師高文襄公墓志銘:「丙寅進兼文淵閣大學士參預機務未幾召入直賜直房食用乘馬時分御膳畀之閣臣入直西苑自世皇中年始有事在直無事在閣世皇諭閣臣曰閣中政本可輪一人往徐文貞竟不往曰不能離陛下也公正色問文貞曰公老臣當直可矣不才與李郭二公願日輪一人詣閣中習故事文貞拂然不樂」
《明史》列傳第一一四:「時世宗享國日久不親朝深居西苑專意齋醮督撫大吏爭上符瑞禮官輒表賀廷臣自楊最楊爵得罪後無敢言時政者四十五年二月瑞獨上疏曰臣聞君者天下臣民萬物之主也其任至重欲稱其任亦惟以責寄臣工使盡言而已臣請披瀝肝膽為陛下陳之昔漢文帝賢主也賈誼猶痛哭流涕而言非苛責也以文帝性仁而近柔雖有及民之美將不免於怠廢此誼所大慮也陛下天資英斷過漢文遠甚然文帝能充其仁恕之性節用愛人使天下貫朽粟陳幾致刑措陛下則銳精未久妄念牽之而去反剛明之質而誤用之至謂遐舉可得一意修真竭民脂膏濫興土木二十餘年不視朝法紀弛矣數年推廣事例名器濫矣二王不相見人以為薄於父子以猜疑誹謗戮辱臣下人以為薄於君臣樂西苑而不返人以為薄於夫婦吏貪官橫民不聊生水旱無時盜賊滋熾陛下試思今日天下為何如乎邇者嚴嵩罷相世蕃極刑一時差快人意然嵩罷之後猶嵩未相之前而已世非甚清明也不及漢文帝遠甚蓋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古者人君有過賴臣工匡弼今乃修齋建醮相率進香仙桃天藥同辭表賀建宮築室則將作竭力經營購香市寶則度支差求四出陛下誤舉之而諸臣誤順之無一人肯為陛下正言者諛之甚也然愧心餒氣退有後言欺君之罪何如夫天下者陛下之家人未有不顧其家者內外臣工皆所以奠陛下之家而磐石之者也一意修真是陛下之心惑過於苛斷是陛下之情偏而謂陛下不顧其家人情乎諸臣徇私廢公得一官多以欺敗多以不事事敗實有不足當陛下意者其不然者君心臣心偶不相值也而遂謂陛下厭薄臣工是以拒諫執一二之不當疑千百之皆然陷陛下於過舉而恬不知怪諸臣之罪大矣記曰上人疑則百姓惑下難知則君長勞此之謂也且陛下之誤多矣其大端在於齋醮齋醮所以求長生也自古聖賢垂訓修身立命曰順受其正矣未聞有所謂長生之說堯舜禹湯文武聖之盛也未能久世下之亦未見方外士自漢唐宋至今存者陛下受術於陶仲文以師稱之仲文則既死矣彼不長生而陛下何獨求之至於仙桃天藥怪妄尤甚昔宋真宗得天書於乾佑山孫奭曰天何言哉豈有書也桃必采而後得藥必制而後成今無故獲此二物是有足而行耶曰天賜者有手執而付之耶此左右奸人造為妄誕以欺陛下而陛下誤信之以為實然過矣陛下將謂懸刑賞以督責臣下則分理有人天下無不可治而修真為無害已乎太甲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於汝志必求諸非道用人而必欲其唯言莫違此陛下之計左也既觀嚴嵩有一不順陛下者乎昔為同心今為戮首矣梁材守道守官陛下以為逆者也歷任有聲官戶部者至今首稱之然諸臣寧為嵩之順不為材之逆得非有以窺陛下之微而潛為趨避乎即陛下亦何利於是陛下誠知齋齋無益一旦翻然悔悟日御正朝與宰相侍從言官講求天下利害洗數十年之積誤置身於堯舜禹湯文武之間使諸臣亦得自洗數十年阿君之恥置其身於皋夔伊傅之列天下何憂不治萬事何憂不理此在陛下一振作間而已釋此不為而切切於輕舉度世敝精勞神以求之於繫風捕影茫然不可知之域臣見勞苦終身而終於無所成也今大臣持祿而好諛小臣畏罪而結舌臣不勝憤恨是以冒死願盡區區惟陛下垂聽焉」
《海忠介公集》卷一·治安疏:「戶部雲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謹奏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職求萬世治安事君者天下臣民萬物之主也惟其為天下臣民萬物之主責任至重凡民生利瘼一有所不聞將一有所不得知而行其任為不稱是故事君之道宜無不備而以其責寄臣工使盡言焉臣工盡言而君道斯稱矣昔之務為容悅諛順曲從致使實禍蔽塞主不上聞焉無足言矣過為計者則又曰君子危明主憂治世夫世則治矣以不治憂之主則明矣以不明危之毋乃使之反求眩瞀失趨舍矣乎非通論也臣受國恩厚矣請執有犯無隱之義美曰美不一毫虛美過曰過不一毫諱過不為悅不過計披肝膽為陛下言之漢賈誼陳政事於文帝曰進言者皆曰天下巳安巳治矣臣獨以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諛夫文帝漢賢君也賈誼非苛責備也文帝性仁類柔慈恕恭儉雖有近民之美優遊退遜尚多怠廢之政不究其弊所不免槩以安且治當之愚也不究其才所不能槩以安且治頌之諛也陛下自視於漢文帝何如陛下天質英斷睿識絕人可為堯舜可為禹湯文武下之如漢宣帝之勵精光武之大度唐太宗之英武無敵憲宗之志平僭亂宋仁宗之仁恕舉一節可取者陛下優為之即位初年剗除積弊煥然與天下更始舉其畧如箴敬一以養心定冠履以辯分除聖賢土木之像奪宦官內外之權元世祖毀不與祀祀孔子推及所生天下忻忻然以大有作為仰之識者謂輔相得人太平指日可期也非虛語也高漢文帝遠甚然文帝能充其仁順之性節用愛人呂祖謙稱其能盡人之才力誠是也一時天下雖未可盡以治安予之而貫朽粟陳民少康阜三代下稱賢君焉陛下則銳精未久妄念牽之而去矣反剛明而錯用之謂遙興可得而一意玄修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而侈興土木二十餘年不視朝綱紀弛矣數行推廣事例名爵濫矣二王不相見人以為薄以父子以猜疑誹謗戮辱臣下人以為薄於君臣樂西苑而不返宮人以為薄於夫婦天下吏貪將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時盜賊滋熾自陛下登極初年亦有之而未甚也今賦役增常萬方則效陛下破產禮佛日甚室如懸磬十餘年來極矣天下因即陛下改元之號而億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淨而無財用也邇者嚴嵩罷黜世蕃極刑差快人意一時稱清時焉然嚴嵩罷相之後猶之嚴嵩未相之先而巳非大清明世界也不及漢文帝遠甚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內外臣工之所知也知之不可謂愚詩云袞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今日所賴以弼棐匡救格非而歸之正諸臣責也夫以聖人而絕無過舉哉古昔設官亮采惠疇足矣不必責之以諫保氏掌諫王惡不必設也木繩金礪聖賢不必言之也乃醮修相率進香天桃天藥相率表賀興宮室工部極力經營取香覓寶戶部差求四出陛下誤舉諸臣誤順無一人為陛下一正言焉都俞吁咈之風陳善閉邪之義邈無聞矣諛之甚也然愧心餒氣退有後言以從陛下昧沒本心以歌頌陛下欺君之罪何如夫天下者陛下之家也人未有不顧其家者內外臣工其官守其言責皆所以獎陛下之家而盤石之也一意玄修是陛下心之惑也過於苛斷是陛下情之偏也而謂陛下不顧其家人情乎諸臣顧身念重得一官多以欺敗贓敗不事事敗有不足以當陛下之心者其不然者君心臣心偶不相值也遂謂陛下為賤薄臣工諸臣正心之學微所言或不免已私或失詳審誠如胡寅撓亂政事之說有不足以當陛下之心者其不然者君意臣言偶不相值也遂謂陛下為是已拒諫執陛下一二事不當之形跡億陛下千百事之盡然陷陛下誤終不復諸臣欺君之罪大矣記曰上人疑則百姓惑下難知則君長勞今日之謂也為身家心與懼心合臣職不明臣一二事形跡說既為諸臣解之矣求長生心與惑心合有辭於臣君道不正臣請再為陛下開之陛下之誤多矣大端在修醮修醮所以求長生也自古聖賢止說修身立命止說順受其正蓋天地賦予於人而為性命者此盡之矣堯舜禹湯文武之君聖之盛也未能久世不終下之亦未見方外士漢唐宋存至今日使陛下得以訪其術者陶仲文陛下以師呼之仲文則既死矣仲文不能長生而陛下獨何求之至謂天賜仙桃藥丸恠妄尤甚昔伏羲氏王天下龍馬出河因則其文以畫八卦禹治水時神龜負文而列於背因而第之以成九疇河圖洛書實有此瑞物泄此萬古不傳之秘天不愛道而顯之聖人藉聖人以開示天下猶之日月星辰之布列而歷數成焉非虛妄事也宋真宗獲天書於乾佑山孫奭進曰天何言哉豈有書也桃言采而得藥人工搗合以成者也無因而至桃藥有足行耶天賜之者有手執而付之耶陛下玄修多年矣一無所得至今日左右奸人逆陛下懸思妄念區區桃藥中之長生理之所無而玄修之無益可知矣陛下又將謂懸刑賞以督率臣下分理有人天下無不可治而玄修無害矣乎夫人幼而學無致君澤民異事之學壯而行亦無致君澤民殊用之心太甲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於汝志必求諸非道言順者之未必為道也即近事觀嚴嵩有一不順陛下者乎昔為貪竊今為逆本梁材守官守道陛下以為逆者也歷任有聲官戶部者至今首稱之雖近日嚴嵩抄沒百官有惕心焉無用於積賄求遷稍自洗滌然嚴嵩罷相之後猶嚴嵩未相之先而巳諸臣為嚴嵩之順不為梁材之執今甚者貪求未甚者挨日見稱於人者亦廊廟山林交戰熱中鶻突依違苟舉故事潔已格物任天下重使社稷靈長終必賴之者未見其人焉得非有所牽掣其心未能純然精白使然乎陛下欲諸臣惟予行而莫逆也而責之效忠付之以翼為明聽也又欲其順吾玄修土木之誤是股肱耳目不為腹心衛也而自為視聽持行之用有臣如儀衍焉可以成得志與民由之之業乎無是理也陛下誠知玄修無益臣之改行民之效尤天下之不安不治由之飜然悔悟日視正朝與宰輔九卿侍從言官講求天下利害洗數十年君道之誤置其身於堯舜禹湯文武之上使其臣亦得洗數十年阿君之恥置身與皋夔伊傳相後先明良喜起都俞吁咈內之宦官宮妾外之光祿寺廚役錦衣衛恩蔭諸衙門帶俸舉凡無事而官亦多矣上之內倉內庫下之戶工部光祿寺諸廠藏叚絹糧料珠寶器用木材諸物多而積於無用用之非所宜用亦多矣諸臣必有為陛下言者諸臣言之陛下行之此則在陛下一節省間而巳京師之一金田野之百金也一節省而國有餘用民有蓋藏不知其幾也而陛下何不為之官有職掌先年職守之正職守之全而未之行今日職守之廢職守之苟且因循不認真不盡法而自以為是敦本行以端士習止上納以清仕途久任吏將以責成功練選軍士以免召募驅緇黃游食使歸四民責府州縣兼舉富教使成禮俗復屯鹽本色以裕邊儲均田賦丁差以蘓困敝舉天下官之侵漁將之怯懦吏之為奸刑之無少姑息焉必世之仁慱厚高明悠遠之業諸臣必有為陛下言者諸臣言之陛下行之此則在陛下一振作間而已一振作而百廢具舉百弊剗絕唐虞三代之治粲然復興矣而陛下何不為之節省之振作之又非有所勞於陛下也九卿總其綱百職分其緒撫按科道紏率肅清於其間陛下持大綱稽治要而責成焉勞於求賢逸於任用如天運於上而四時六氣各得其序恭巳無為之道也天地萬物為一體固有之性也民物熙浹熏為太和而陛下性分中有真樂矣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道與天通命由我立而陛下性分中有真壽矣此理之所有可旋至而立有效者也若夫服食不終之藥遙興輕舉理之所無者也理所無而切切然散爵祿竦精神玄修求之懸思鑿想繫風捕影終其身如斯而已矣求之其可得乎君道不正臣職不明此天下第一事也於此不言更復何言大臣持祿而外為諛小臣畏罪而面為順陛下誠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臣每恨焉是以昧死竭卷卷為陛下一言之一反情易向之間而天下之治與不治民物之安與不安於焉決焉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上恚甚逮至詔獄欲殺之且諭公於南都理別殿棲止以避瑞」
《明史》列傳第一一四·海瑞:「帝得疏大怒抵之地顧左右曰趣執之無使得遁宦官黃錦在側曰此人素有痴名聞其上疏時自知觸忤當死市一棺訣妻子待罪於朝僮僕亦奔散無留者是不遁也帝默然少頃復取讀之日再三為感動太息留中者數月嘗曰此人可方比干第朕非紂耳會帝有疾煩懣不樂召閣臣徐階議內禪因曰海瑞言俱是朕今病久安能視事又曰朕不自謹惜致此疾困使朕能出御便殿豈受此人詬詈耶遂逮瑞下詔獄究主使者」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公謂主聖則臣直瑞固戇然不過仰恃聖明在上沽一直諫名耳殺之則成其名容之則亦見聖德之廣上始抵公疏地已徐取讀之已又取海君疏讀之得毋死」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戶部主事海瑞極陳帝失帝恚甚欲即殺之階力救得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六一:「丁亥蔭大學士徐階子瑛為中書舍人以三十三年諸邊奏捷加恩也」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高拱:「階草遺詔獨與居正計拱心彌不平」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同列高拱郭朴以階不與共謀不樂朴曰徐公謗先帝可斬也」
《明通鑑》卷六十三·紀六十三·世宗肅皇帝:「而同列高拱郭朴以階不與共謀不悅朴曰徐公謗先帝可斬也」
《世經堂集》卷五·擬遺詔:「朕以宗人入繼大統獲奉宗廟四十五年深惟享國久長累朝未有乃茲弗起夫複何恨但念朕遠奉列聖之家法近承皇考之身教一念惓惓本惟敬天勤民是務祗緣多病過求長生遂致奸人乘機誑惑禱祠日舉土木歲興郊廟之祀不親朝講之儀久廢既違成憲亦負初心邇者天啟朕衷方圖改徹而據嬰痰疾補過無由每一追思惟增愧恨蓋愆成羙端仗後賢皇子裕至仁孝天植睿智夙成宜上遵祖訓下順群情即皇帝位勉修令德勿遇毀傷喪禮依舊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釋服祭用素饈毋禁民間音樂嫁娶宗室親郡王藩屏為重不可擅離封域各處總督鎮巡三司官地方攸系不可擅去職守聞喪之日各止於本處朝夕哭臨三日進香差官代行衛所府州縣並土官俱免進香郊社之禮及朕祔葬祔饗各稽祖宗舊典斟酌改正自即位至今建言得罪諸臣存者召用歿者恤錄見監者即先釋放復職方士人等查照情罪各正刑章齋蘸工作採買等項不經勞民之事悉皆停止於戲子以繼志述事並善為孝臣以將順匡救兩盡為忠尚體至懷用欽未命詔告天下咸使知聞」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階草遺詔凡齋醮土木珠寶織作悉罷大禮大獄言事得罪諸臣悉牽復之詔下朝野號慟感激比之楊廷和所擬登極詔書為世宗始終盛事雲」
《明通鑑》卷六十三·紀六十三·世宗肅皇帝:「大學士徐階之草遺詔也一時朝野聞之皆號痛感激比之楊廷和所擬登極詔書為先帝始終盛事」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階草遺詔詣奏裕邸報可施行傳詔之日父老涕泣號慟比於輪台之悔葢階念上英斷類高皇帝獨晚節齋醮織作不巳先後言事諸臣久得罪欲自登極詔書發之不能無疑於改父而於上克終之德未光飲泣具草以奏人追舉故相楊廷和所草嘉靖登極詔為世宗正始正終之美雲」
《世經堂集》卷五·擬登極詔:「惟我祖宗聖聖相承至治鴻功超越千古暨我 皇考大行皇帝以經文緯武之德建安內攘外之勛增光 先朝垂庇後世方幸永賴遽爾上賓特厪憑几之言屬以神器之重朕煢煢在疚本不忍聞而文武群臣下及耆老軍民合詞勸進至於再三辭拒弗獲乃遵遺詔以是月二十六日祗告天地宗廟社稷即皇帝位以明年為隆慶元年仰惟末命之昭垂深望繼述之兼善俛焉自省豈所能勝然而先志不可不成聖訓不敢不奉是用推類以盡義通變以宜時期衍舊恩遹弘新化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後郊社等禮及祔葬祔享遵奉遺詔各稽祖宗舊典斟酌改正禮部會官查議舊禮某項當復新禮某項當罷某禮當行於某處某禮當舉於某時並陵葬廟享當祔之正逐一開具奏請自正德十六年四月以後至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以前建言得罪諸臣遵奉遺詔存者召用歿者恤錄吏禮兵部作速查開職名議擬具奏方士人等遵奉遺詔查照情罪各正刑章王金陶仿申世文劉文彬高守中陶世恩妄進藥物致損聖躬著錦衣衛拿送法司從重究問唐秩章冕等各以符法濫叨恩賞著押發原籍為民書造局真人府官道禮部查系在京宮觀取用者發還宮觀系在外龍虎等山取來者遣回本處焚修其所授太常寺官職及真人高士名號盡行革去齋醮工作遵奉遺詔悉皆停止其原建齋醮之所令應作何處置禮部逐一查議題請工部料價並竹木等兩京內府各衙門叚疋器皿香蠟柴炭匠役等光祿寺品物酒飯等但有因齋醮工作加派者該部通行查奏停革織造採買等項除陝西織絨河南廣東織葛廣東採珠買黃白蠟降真香及與福建買龍涎香雲南采寶石採礦金江西燒造磁器並各處采芝遵奉遺詔悉皆停止外其南京蘇杭織造內臣詔書到日俱即回京各衙門解與錢糧着南京工部工科浙江巡按御史查照造完叚疋扣算該銀若干將叚疋具奏起解剩下銀兩俱送戶部接濟邊用造冊奏繳已派未納者行令徵完准作下年工部料價卻於下年派數內減除以蘇民困其因絨葛珠寶香蠟金芝磁器項所派錢糧已徵在官者截數起解戶部未徵者亦各徵完准作下年應解工部料價減除派數自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官吏軍民人等有犯除十惡至死與詐傳詔旨交結近侍通夷失機強盜人命及侵盜邊海腹里倉庫漕運錢糧並貪酷枉法逆黨左道扇惑人民為從營乾鑽剌指稱誆騙潛住京師窺探為奸者俱不赦外其餘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罪無大小咸赦除之敢有以赦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天下軍民十分窮困國用雖詘豈忍照常徵派隆慶元年分漕運米特與改折十分之三其餘不分京邊起存本折各特免十分之五該部及各撫按官仍設法稽查使沾實惠其嘉靖四十三年以前一應戶部錢糧已徵在官者截數起解拖欠者盡數蠲免如有將已徵捏作未徵侵欺盜用許諸人首告拿治不在今赦宥之例四十三年以後未完者查開的數分作三年帶徵毋容奸頑得遂侵賴先將分過帶徵數目具奏內府各衙門供應錢糧朕加意節省用自有餘該部務查照弘治年間及嘉靖初年舊額酌量徵派其以後年分加添者盡行革除將革過數目奏知仍造冊送科備照如各衙門假以缺少為由行文加派及該部阿奉准行者科道官即時參奏治以重罪內府各監局庫所收叚疋軍器香蠟等項錢糧戶工二部奏差風力科道官二員前去弔取文卷備查原收若干用過若干見存若干約彀幾年支用造冊奏繳該部將以後應派之數酌量折徵銀兩解部以濟邊用嘉靖四十四年以前兵部牧馬草場子粒及騎操孳牧寄養等項馬匹應追虧欠倒失被盜樁頭等銀工部羅叚釉絹麻鐵魚鰾翎毛皮張天鵝筋角漆料白榜紙砍柴木柴柴炭抬柴等銀及工卯銀如有拖欠盡行蠲免其已徵在官者照常起解若一應人役將已徵捏作未徵侵欺盜用許諸人首告拿治不在今赦宥之數犯罪發高牆宗室除叛逆及內亂強盜人命不宥外其情罪有可矜疑及身故而遺下妻妾無依者撫按衙門查明原犯情由開具奏請在京在外見監人犯除已差官審錄外三法司仍將部院錦衣衛見在輕重各犯會同審問如有虧枉即與辯理其先年重刑犯人家屬有不系原問正律一時比例流置者查理明白放回原籍寧家隨住一在京在外緝獲強盜妖言奸細等項必湏贓證的實不許貪功圖利及聽信無賴戳番之徒妄拏誣陷違者治以重罪其南京法司止許受理在城及百里內軍民詞訟如原告在城而被告在百里外者不得概行拘提若事發五城俱要送問不許該城輒擅取招追收紙贖內外守備衙門除盜賊機密重情拿送法司究問外其餘人命等項詞訟並不許干預在京在外監追還官入官給主贓物除監守侵盜在倉在庫在場銀兩草束及在倉庫領出解運並一應收掌系官錢糧而侵盜者俱照舊監追外其入官贓百兩以上給主五十兩以上若監追二年之上正身已故家屬代追各勘無家產堪以變賣者開具所犯情罪奏請定奪若入官給主之贓不及前數監追半年之外正犯身故勘無家產悉與宥免若系埋葬銀兩正身見在仍依律追給以恤死者兩京五府掌印僉書管軍管事公侯伯都督總兵副總兵等官錦衣衛掌衛事並管南北鎮撫司事指揮以上官六部等衙門四品以上官並學士及各總督提督巡撫官俱着自陳去留取自上裁五品以下文職兩京吏部會官考察浙江等處兩京方面官各該撫按會同考核應黜降致仕者從公分別具奏仍各聽科道官拾遺其科道官須公同評議不許匿名投匭暗肆中傷朝廷用人惟求任當其才若拘泥資格使舉人絕望於九卿歲貢不得為方面殊非飭吏治作士風之意今後吏部用人毋拘三途但有才能卓異者即便破格擢用以示激勸今內外衙門添設官員數多加增俸薪有損無益吏部便行在京各衙門在外撫按官逐一查議果繫緊要方許存留其餘冗員一體具奏查革其事簡衙門一官可兼二事者員缺暫停銓補各處府州縣大小繁簡沖僻難易不同或逸而得譽或勞而速謗既乖升黜之宜遂起避趨之巧士風日壞吏治不修吏部通將天下府州縣逐一品第定為上中下三等遇該推升選補量才授任各官考語獎薦同在優列者先盡上等府州縣升擢行取次及中等次及下等不惟視等以為歲月之遲速仍視等以為官資之高下內有才優才短更調者各就中酌處其各將官所任地方兵部亦以邊腹沖緩分為三等遇該升調照此施行凡致仕間住為民充軍官員不系考察及犯私罪者不拘自陳被論吏部逐一查開奏請充軍者放回原籍為民為民者與冠帶閒住閒住者與致仕中間如有才望過人年力尚壯曾經薦舉者許一體遇缺推用在外兩司有司官貪酷恣肆皆由巡按御史不能正身格物及舉劾不公所致其御史失職又由都察院狥情將考核視為虛文所致今後御史出差回道都察院務要秉公持正嚴行考核如或隱護該科即行紏劾該科如敢扶同事發一體重究今後撫按官劾到官員但有犯該贓私人命者吏部務行提問追贓償命不許概擬為民閒住所追贓銀巡按御史年終各另奏解戶部以資邊餉不許混入歲解贓罰數內其該解部及備賑贓罰銀兩必遇地方用兵修城等項重大緊急事務方許動支如有仍行饋送並弔取私用及隱匿入已者司道府州縣官聽撫按參奏撫按有犯聽兩京科道糾奏其司道府州縣官巧立名色勸借軍民及於本等罪贖之外加罰銀兩米谷馬牛等物或將軍民無子爭繼之家盡沒家產入官尤為非法着各該撫按官嚴行訪拿禁革如撫按官縱容聽兩京科道官指名參治各處角□羊納錢糧馬匹等項到京被各內外管事人員生造事端刁蹬需索使用之數多於本物以致上納不敷展轉受累該部申明禁約許受害之人指實奏告各治以罪其各門各庫近年額外增設內官司禮監盡行革回近來撫按官及各差御史訪察拏人多不得實本欲懲惡反害良善其兩司府縣乘機效尤違法益甚今後並不許再行訪察違者吏部都察院即行參奏重加黜罰各地方官以講武為不急以玩寇為苟安將盜賊妖逆隱蔽縱容不早撲滅往往釀成大患今後巡撫守巡兵備及有司衛所掌印巡捕等官務要操演人馬團練保甲緝訪奸盜杜於將萌如再庇惡殃民巡按御史嚴行參論以憑重治宣大山西地方軍民人等或因犯罪逃入虜中或因搶去住彼年久遂為虜用間有欲率領親識仍還本土者又慮官司追究往事不敢自歸殊為可憫兵部便行該鎮總督鎮巡及將領等官務要用諜示信多方招徠如有率眾來歸者厚加撫恤仍具所率人數以聞以憑酌量賞錄遼東及陝西三邊一體施行各邊將士立有戰功往往勘覆稽遲賞不足勸都察院便行文各該巡按御史將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以前未勘報功次俱限三個月以里勘覆今後凡有查勘俱不許出三個月都察院置簿一扇將發行勘合日期登記查考如有遲緩即行參論其宣大薊遼等鎮多有奸民冒認錦衣衛舍丁及陣亡軍人子侄濫升官旗又或一人而數處立功一時而兩三處立功均為違法兵部兵科逐一清查奏請降革節年行勘文武職官遷延不報以致奸惡者竟得隱脫被誣者率致湮棄詔書到日各該撫按官通查原承行官司立限催勘奏報如仍怠違參奏處治近年病故大臣有應得恤典而未得亦有不應得而得者科道官舉奏定奪凡慶賀謝恩等疏非舊制所有者俱各停免其一應題奏亦要明白簡直不許以繁詞及鄙褻之言瀆擾今後在京在外文武衙門大小官員俱要勵端慎廉靜之節去虗浮怠玩之私上報國恩下保名位應弊政詔書開載未盡者陸續自行查議奏革其凡可以正士習紏官邪安民生足國用等項長策仍許諸人直言無隱於戲覲耿光而揚大烈方勉盡於孝思贊帝軌而翊皇猷實有資於忠藎凡爾有位尚體朕心各攄匡輔之誠共保昌熙之祚播告中外咸使聞知」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二:「己巳大學士徐階奉詔自陳求退上曰卿輔弼首臣忠誠體國勛庸茂著中外具瞻朕茲嗣位眷倚方切宜益竭謀猷贊成化理所辭不允」
《高文襄公集》·綸扉稿卷二:「國朝設置閣臣初止備問代言而已後乃隆以穹階委以平章重務是輔弼之臣也輔弼之臣上佐萬幾無專職而其職無所不兼」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三:「黜吏科都給事中胡應嘉為民尋以原職調外任初應嘉在先朝論大學士高拱欲中以危法拱頗銜之及吏部考察庶官應嘉謂尚書楊博曲庇鄉里以私憤謫給事中鄭欽御史胡維新因上疏劾博考察不公狀大學士徐階郭朴與拱謂應嘉黨護同官挾私妄奏首犯禁例擬旨黜之於是台諫諸人疑其意出於拱謂拱修故怨脅階以黜應嘉思有以撼之矣兵科給事中歐陽一敬因論救應嘉語侵拱其疏言陛下初登大寶宜以堯舜明目達聰為法即使應嘉言妄猶當宥之而況言實不妄乎且陛下以博為大臣專任之乃黜應嘉以快博意使忠直敢言之士憤懣而不發此大臣之利非社稷利也往時給事中張岳曹楝趙恪忤博博輙出之其切齒台諫久矣茲以考察去者科道官半之是烏得不為私忿而博籍山西並無一人又烏得不謂曲庇使應嘉竟由此黜則言官以言為諱他日大臣有大惡誰當言者且應嘉素號敢言即今輔臣高拱奸險橫惡無異蔡京將來必為國巨蠹應嘉亦嘗極力論列諸臣孰有如其任事任怨者哉應嘉前疏臣實與謀臣才識又不及應嘉遠甚若黜應嘉則不若黜臣章下所司是日給事中辛自修監察御史陳聯芳等俱交章論救階奪於眾論亦自悔處應嘉為遏乃改擬應嘉調用而拱又疑一敬之疏謂階主之兩人之隙深矣然應嘉為人傾險好訐士論亦薄之」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四:「乙未遣英國公張溶定國公徐延德駙馬都尉謝詔李和以冊立皇后告天地宗廟社稷上親告世宗皇帝几筵命成國公朱希忠充正使大學士徐階充副使持節奉冊寶冊妃陳氏為皇后冊曰朕聞運隆虞室重華資媯汭之賢命集周京文謨藉洽陽之淑蓋紫掖之表儀斯在而瑤齋之贊佐攸關德必著於俔天號乃崇於儷極咨爾妃陳氏毓秀儒門作嬪潛邸恭勤治內綽有邑姜之風雍睦宜家逈逾長孫之行女箴之服習既又王度之禆益良多予茲應運以當天爾宜匹導而應地是用遣使持節以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后尚其丕闡坤儀祗隨乾御贊宗祧之祀事益秉精誠端壺閾之懿彌敦勤儉恩敷魚貫慶衍螽期茂膺渥眷於維新永播徽音於無斁是日遂詔天下詔曰朕聞古者天子聽外治後聽內職是以內外和順國家理治稱德焉朕茲誕膺天命君臨萬方深惟王化之誠宜資女士之助妃陳氏受命先皇配朕潛邸徽音克嗣坤道夙彰是用祗告天地宗廟社稷以隆慶元年二月初九日冊立為皇后正位中宮共承宗祀庶弘四海之化益開萬福之原播告中外咸宜知悉」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四:「上以登極加恩提調講讀及侍從藩邸諸臣升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徐階於中書舍人瑛為尚寶司少卿加太子太保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李春芳郭朴俱少保舊講官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高拱為少保兼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學士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掌詹事府事陳以勤為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張居正為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俱內閣辦事翰林院侍讀學士殷士儋為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升光祿寺少卿王凝為太常寺少卿掌尚寶司事戶部員外郎尹樂舜為光祿寺少卿禮部員外郎劉奮庸為尚寶司卿禮部主事吳自峒為尚寶司少卿侍書制敕房辦事中書舍人周維藩為光祿寺寺丞鴻臚寺主簿吳自成為本寺右寺丞於是階春芳朴拱以勤居正士儋皆具疏辭免恩命上各加褒勉不允辭」
《世經堂集》卷四·止幸舊邸:「該文書官孫斌口傳聖旨十二日府里去命臣等擬旨傳外臣等惟皇上身承宗廟社稷之重一舉一動皆當率循典章嚴謹防護祖宗時除郊祀及幸學耕籍之外未有輕出者此其為慮也至深遠也臣等下情伏乞皇上尊御法宮於以光昭端拱之聖德茂疑安吉之天麻所有傳旨不敢輒擬臣等無任祈請之至」
《世經堂集》卷四·請允禮部止幸舊邸:「伏蒙發下禮部一本臣等看得本內所言蓋仰望皇上遵祖制慎舉動停止明日藩邸之幸系是一念效忠皇上之意仰惟聖明必以俯鑒臣等謹擬定票上請伏乞御批准行」
《世經堂集》卷四·請允科道止幸舊邸:「伏蒙發下科道各一本具為乞止行幸臣等切惟自古聖帝明王莫不以從諫為盛美而在眾所不與者尤心屈而從之今藩邸之幸六科十三道交章進諫可見眾情皆不願皇上有此舉動不獨臣等及禮部為然也伏乞聖明俯允所言特賜停止其於新政實為有光臣等輒敢擬票上請無任悚惕懇願之至」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六:「大學士徐階等言自古帝王莫不以講學為首務至我祖宗列聖月開經筵日御講幄謨訓典式尤為炳然蓋以成就聖德講明治道胥賴於此仰惟皇上方建太平之業宜勤問學之功向以世宗皇帝梓宮在殯未敢上請茲山陵事畢祔廟禮成經筵日講正惟其時伏望皇上率循舊典特舉盛儀以緝熙聖學實宗社無疆之幸命候敕行」
《世經堂集》卷四·請開經筵:「臣等伏聞自古帝王莫不以講學為首務至我祖宗列聖月開經筵日御講幄謨訓典式尤為炳然蓋以成就聖德講明治道胥有賴於此也仰惟皇上方茂建太平之業所宜緝熙問學之功臣等向因世宗皇帝梓宮在殯未敢上請乃茲山陵事畢祔廟禮成皇上遵累朝之令典舉經筵日講之盛儀實惟其時矣臣等謹擬敕諭上進」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七:「癸巳命太師兼太子太師成國公朱希忠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徐階知經筵事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李春芳郭朴少保兼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高拱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陳以勤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張居正同知經筵事賜之敕曰朕惟帝王修齊治平之道具在經史然必講明之無疑庶幾推行之有效肆我 祖宗 列聖法古帝王講明正學經筵盛典世世舉行朕以眇躬君臨萬國仰承丕緒恆思克荷之艱祗率舊章冀獲多聞之益今將以四月二十二日御經筵命爾希忠階知經筵事春芳朴拱以勤居正同知經筵事詹事府掌府事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趙貞吉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林樹聲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掌院事潘晟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殷士儋國子監祭酒林右春坊右諭德兼翰林院侍讀呂調陽翰林院侍讀呂旻王希烈修撰諸大綬丁士羙編修孫鋌張四維林士章陳棟充經筵官階春芳朴拱以勤居正並晟士儋大綬四維日侍講讀夫君以修德為要宜勤講學明理之功臣以輔德為忠務盡責難陳善之實卿等其尚端志竭誠稽於古訓啟沃朕心凡經史所載理欲消長之端政治得失之故人才忠邪之辦統業興替之由明白開陳毋有所隱務俾學緝熙於光明治允躋於隆盛上以副皇天祖宗眷托之重下以敷海宇黎庶熙皞之休而卿等引君當道輔成上德人臣之職斯無忝矣欽哉」
《世經堂集》卷四·請允科道奏開講讀:「伏蒙陛下禮科都給事中何起鳴戶科右給事中張鹵各一本俱以講讀為請臣等查得本月二十一日該司禮監官傳奉聖旨即今天氣炎熱經筵日講都免了到八月內來說該衙門知道欽此時臣階患病在家臣春芳等具題欽遵明旨經筵照例停免但日講所以緝熙聖學不可以累月間斷更望皇上留心古訓親近儒臣於每月每旬之內欽定一二日仍容臣等率領講官進講等因今將旬日未奉諭旨臣等方擬再請而科臣適有此疏可見臣工仰望皇上進學之心均一懇切臣等切惟目今天雖雲炎熱然殿宇深廣辰巳之前熱亦不甚伏乞皇上俯從臣春芳等前奏欽定於每旬之中用某日某日容臣等照常日講以仰裨聖學之萬一以少答群情臣等不勝祈請候命之至」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八·徐文貞京圖書公年譜:「二臣奏請皇上今後御朝以日出出為期仍於朝罷之時容臣等照舊日講凡軍國大計刑賞大務批答章奏進退人才面賜裁決及召見六卿科道官咨訪政事臣等竊惟講學勸政乃帝王圖治之要道邇因御朝稍晏經筵日講一概停止是以科臣交奏部臣具題其意皆望皇上遜志勵精以隆新政至於臣等備員輔導犬馬下誠尤切僉願除擬票上進外伏乞皇上俯鑒群情斷自聖衷一如所請勿徒是之而不行則聖政允光而臣等亦得少逭曠職之罪矣」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八:「康以大學士高拱屢被論劾意大學士徐階主之乃疏論階險邪貪穢專權蠹國狀復言先帝欲建儲階堅執不可及皇上登極有疑懼心遂詐稱疾以嘗上意又與大學士李春芳聲勢相倚」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八:「有旨切責康妄言令階春芳安心視事於是階疏辭言御史康劾臣過惡皆曖昧之事及謂父子請託則各部當事之臣可以召問俱不必辯至以建儲一事系臣阻撓尤為妄誕臣昔在禮部曾四疏請立東宮不報及備員內閣先帝嘗問及傳繼於時恐啟他釁以故不敢贊成而皇上之純孝曾懇為先帝陳之至今繳進御劄及臣所藏皆可查入亦何待臣之辯而後明也獨以父子蒙恩叨逾已極履滿處盈者人所成乞罷臣父子官以謝人言者」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八:「自胡應嘉以言事得調歐陽一敬等數論拱拱前後疏辯詞旨頗激言者益眾及齊康論劾徐階眾籍籍謂拱族之於是九卿大臣及南北科道官紛然論奏極言醜詆連章特疏不下數十其持論稍平者勸 上亟賜拱歸以全大臣之體而其他詞不勝憤轍目為大兇惡寺丞何以尚至請尚方劍誅拱以必去拱為快御史巡按在遠方者轉相仿效即不言眾共起之大抵隨聲附和而已拱既稱病乞休疏屢上 上為遣醫診視宣諭賜賚恩禮有加焉拱終不出求去益堅至是言臣實為狗馬疾恐一旦遂填溝壑惟 上幸哀憐使得生還 上知拱不可復留乃報許命馳驛還鄉調治仍賜白金文綺遣行人護送」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始康疏上時科道臣集闕下唾罵康一敬尤不勝憤與康交劾互指為邪黨而拱前後疏辯詞旨頗激言者益眾極所醜詆連章特疏不下數十寺亟何以尚至請尚方之劍以去大憝御史巡按在外者轉相仿效即不言眾共趣之大抵隨聲附和而拱竟去階求去不允乃出視事」
《世廟識余錄》卷二十六:「拱聰明絕世平生著有春秋本旨與四書問辨錄折盡胡安國宋紫陽之短後侍講學先生不能道其一語而在事之日亦能遠杜苞苴若肯平心易氣調停佐遺之體亦近時之賢輔也奈何淺衷狹量偏信門生專修報復以一首輔而又攝冢宰期於必快己意」
《兩朝憲章錄》卷十九:「世宗英明當末年怨艾惟徐階之言是聽蓋真知其忠貞懇至才猶敏練故信任極專也穆宗初政表建言諸臣復抑遏職諡削奪方士安置奸雄使天下趨正而黜邪詎非大有經濟者誰能一旦至此彼高拱之粗厲操切視階品格奚啻宵壤胡應嘉之彈劾與歐陽一敬之申救何關於階然拱疑之致成釁隙乃使齊康劾階以圖報復至以講學自居者為兵備而媒孽之不有正直如海瑞者動上之聽則階何以自白乎卒之小人黨惡而階且乞休矣其如公論不可泯何」
《明通鑑》卷六十三:「大臣秉與國事當虛己和衷惟求其是所功不必自己出名不必自己成乃為得之此猶言其無事實也若當草寫遺詔於哀痛呼搶之餘商家國根本之務此何時也而可以嫌疑生分別者耶觀徐階所草詔尤能切中當時弊政為高拱郭朴者自當贊助其成何至以已未與之故而遂生忌嫉造謗媒孽竟欲各分門戶甚至數年後拱專國政一切盡反階之所為而其啟釁者實為郭朴一言朴安得無罪哉」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二十二:「內使許義坐挾刃嚇人財物事發巡視中城御史李學道不候參題遂執而笞之其黨皆忿恨不平是日朝罷有內使百餘人突出走至左掖門外捽學道眾中奮挺毆之踣地百官相顧錯愕上聞之大怒命錦衣衛執內使十餘人至東上門杖為首者一百發煙瘴地充軍餘各杖六十發孝陵衛充軍學道亦以擅笞內侍不諳事體調外任」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時有小璫以事干巡城御史不應則詈御史御史怒執而笞之群璫趣之司禮所欲論糾御史公業為解得免而御史乃論糾璫其黨百餘徼御史於午門外毆辱之御史大夫王公廷欲上疏糾群璫以問公即已許尋念疏即行彼黨爭自匿欲得其主名則且展轉不可糾詰萬一彼先之以誣我禍且叵測先朝事可監也乃使人致司禮監之上佐曰尚文者語之曰諸貴人群毆御史業何處文倨謂內外各有體相公毋但為御史惜公曰非為御史惜為國家大體惜耳為司禮諸公惜耳文怪問何謂公曰毋論御史王臣即天子臨御之所群而毆人能保上之不怒乎諸公何不以時詗得其人而速奏之即外廷有繼之則輕重在諸公手而上必不怒諸公體固在也文悅以告其長滕詳悉得其主名參之王公疏繼上群璫窘不能自匿又無可以庇轉道地者悉就逮杖首惡三人百發邊戍餘九人各六十為南京淨軍」
《世經堂集》卷四·論太和山提督內臣敕書:「伏蒙發下兵部提請太和山提督監丞劉進執掌一本臣等查得先該湖廣巡按御史陳省劾奏原任提督呂詳貪殘等罪兵部覆奏要將提督內官永行裁革進貢筍尖等項一切停止惟復減去分守事權另推一員前去等囚奉聖旨呂詳着取回京司禮監另推舉一員去則是內官已不裁革貢物已不停止僅只不管分守如成化初年之制耳今若勅內仍載分守事權一則達憲廟之初制一則背今日之明旨一則貽地方之患害事體不變人心不服於聖政不無虧損所有分守字樣敕內難以開載臣等輒敢擬票上請伏乞聖明伏允實為幸甚聖旨着照成化元年寫敕」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二:「癸丑上命太監呂用高相陶金坐團營兵部尚書郭乾執奏以為營制經先帝裁定革去團營盡復二祖三大營之舊官有定員不用內侍此萬世不刊之典遺訓昭然今一旦易之不可上曰朕觀大明會典有內臣監營之制仍命草敕賜之」
《皇明大政紀》卷二十五:「九月命太監呂用高相陶金坐團營尋罷之兵部尚書郭乾執奏謂團營之制起於景泰經先帝裁革盡復二祖三大營之舊官有定員不用內侍上不聽」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二:「兵科給事中歐陽一敬等巡視京營給事中孫枝御史韓君恩等各上疏言內臣不當坐營且團營裁革已久而無可坐乞追寢前命上以示輔臣」
《皇明大政紀》卷二十五:「科道歐陽一敬孫枝韓君恩等各上疏力爭章下輔臣」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二:「徐階等言太祖原無團營團營之設起於景泰年間至嘉靖二十九年已經先帝裁革特以大明會典修於正德中未及明載今內委無團營可坐事體有礙施行言官所言無非仰望皇上遠遵太祖之初制近守先帝之定似應俯從」
《世經堂集》卷四·進擬科道諫止內臣坐營票貼:「伏蒙發下兵科都給事中歐陽一敬等巡視京營給事中孫枝御史韓君恩等各一本俱奏乞皇上收回內臣坐營之命臣等查得太祖時原無團營其團營之設乃起於景泰年間至嘉靖二十九年已經先帝裁革但大明會典系正德年間所修之書故不曾載有此節今內臣委無團營可坐事體有礙施行科道官所言無非仰望皇上遠遵太祖之初制近守先帝之定製所應俯從臣等謹擬票上請」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二:「上不悅因詰階等何故不奉詔令具以意對階等對言皇上有旨臣等豈敢不遵但團營先於嘉靖二十九年先帝因虜賊犯懲戎務之廢弛考太祖之初制將團營裁革內臣取回數年以來事權稍得歸一操練漸覺有效良法美意誠萬世所當遵行者也今命內臣坐營若據見在之制則已無營可坐若必欲用內臣則須將先帝定製盡行更變不惟臣等不敢竊恐聖心亦有所未安者且團營始於景泰革於先帝臣等下情實願皇上惟以先帝為法是以昨蒙發下科道之疏輒有陳奏無他意也上納其言遂命罷之」
《皇明大政紀》卷二十五:「徐階反覆言內臣委無團營可坐事體有礙施行上從其言」
《世經堂集》卷四·繳內臣坐營諭:「伏蒙聖諭朕着內臣坐營科道官也說你每也這等說怎麼主意不遵你每說來欽此臣等捧讀不勝惶悚仰惟皇上有旨臣等豈敢不遵但團營先於嘉靖二十九年先帝因賊人入犯懲戎務之廢弛考太祖之初制將團營裁革內官取回數年以來事權稍得歸一操練漸覺有效良法美意誠萬世所當遵行者也今令內臣坐營若據見在之制則已無營可坐若必欲用內臣則須將先帝定製盡行更變不惟臣等不敢竊恐聖心亦有所未安者且團營始於景泰革於先帝臣等下情實願皇上惟以先帝為法是以昨蒙發下科道之疏輒有陳奏此外別無主意也今奉聖諭不敢不以實對伏乞聖明照察所有原奉聖諭謹用進繳奉聖旨既先年裁革罷兵部知道」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二十八:「詔以內織染局所呈袍服花樣行織造太監李佑取辦一千八百六十匹以進工部言往者李佑之遣已非登極詔書初意然臣等猶望計日竣事可以速還乃今前工未畢後工復繼是使佑無還京之期矣自島夷亂後江西諸郡十室九空今料額不充勢須加派加派不已民力難堪弱者死逋強者死盜陛下所宜憐也工科都給事中孫枝四川道監察御史姚繼可等亦以為言上皆不允於是工部復奏先是織造解輸者該局必索常例曩李佑之行上洞燭弊源特命徑進御前故太監陳洪以續發花樣為由而即增附一千六百匹有奇意在緣此以媒常例今即不已止宜以原發花樣令其督造餘悉罷之上曰該局既稱匱乏朕用不可缺其令佑遵旨織造事畢還」
《明史》列傳第一百九·陳瓚:「隆慶元年起官吏科請恤楊最楊爵羅洪先楊繼盛而誅奸黨之殺沈煉者帝可之楊順路楷皆逮治」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是時先朝得罪諸臣階既以遺詔次第登用之沒者厚其恤典天下士大夫皆悅階上疏論事者日益眾上時不堪目謂為欺上下諭命階詳處階請錄聖諭下示改省而巳上亦竟弗罪士大夫亦益悅」
《世經堂集》卷四·止駕詣天壽山疏一:「伏蒙聖諭朕詣天壽山行秋祭禮一應事物都照例行擇日來看欽此臣等仰惟皇上欲躬詣天壽山行秋祭禮蓋重祖宗弓劍之藏切歲時霜露之感此乃聖孝所發比之別樣游幸不同臣等豈不欲將順但天子之孝以保安社稷為大故累朝舊製發引之送止於午門而祭之禮惟太廟親奉其山陵皆只遣官即在常時尚不輕出凡以重社稷也今東西二日夕窺伺發旗聚兵已有形跡薊遼宣大警報屢聞此何時耶皇上顧欲冒危而往萬一至彼稍有震驚於時悔之亦復何及此不獨臣等及諸臣民不願皇上有此舉動竊惟祖宗在天之靈愛護聖躬記念社稷尤不樂皇上有此行也臣等備員輔導義同休戚所有一應事物並擇日等未敢傳示各衙門舉行伏乞深留聖恩俯垂照察特賜停止臣等不勝至幸所有原因奉聖諭謹用進繳」
《世經堂集》卷四·止駕詣天壽山疏二:「臣等欽奉聖諭朕詣天壽山行秋祭禮一應事物都照例行擇日來看欽此隨該臣等以時防具奏請乞停止伏奉御批卿等照前旨傳行欽此切惟君令臣行此乃正禮今皇上欲詣天壽山若使事無關係臣等何敢稽違但目下邊報實在緊急前後章奏必皆上經聖覽非臣等假說仰惟皇上承受祖宗基業至大至重何當此之時不自深計詳慮而欲輕易遠處耶且自大雨之後軍民田畝既被水淹所居房屋亦各倒塌愁苦無聊之狀處處皆然皇上一意安輯撫綏尚恐不能無意外之變況又正有邊報安可以此一行觸冒兩端之患也臣等反覆思惟寧拂皇上之意決不敢誤皇上之事所有聖諭仍不敢傳行伏乞聖明俯鑒下情收回成命臣等不勝悚惕仰望之至奉聖旨朕旨一出卿當即舉傳行又何有此煩言」
《世經堂集》卷四·止駕詣天壽山疏三:「伏蒙聖諭朕旨一出卿等當即舉傳行又何有此煩言欽此臣等捧讀不勝悚惕臣等非不知聖旨一出即當舉傳行所以再疏勸止不避煩瀆者只為皇上計為國家計耳夫天壽山之後即是黃花鎮其黃花鎮之外即是地今虜即結聚萬一忽然進入何以支持適才據總兵李世忠報稱東虜土蠻等要犯喜峰口迤東地方臣等不知皇上何所見聞何所依靠而堅欲為此行也臣等亦知順旨可以取悅但計度利害委實不敢以國家之事輕試於危險伏乞聖明照察俯賜停止臣等幸甚國家幸甚臣等無任懇切祈請之至奉聖旨待事寧奏請」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上欲以九月詣天壽山行祀諸陵公語同列言皇上此舉蓋重祖宗弓劍之藏切歲時霜露之感非他游幸比第天子之孝以保安社稷為大故龍遁發引尚不親送山陵二祭止於遣官今自大雨而後禾稼渰沒坊舍摧塌萬乘親行六師供億何以待之蓋持者再而上不聽乃盛陳北虜窺伺叵測意以聞使報俟異日其明年春警稍解上竟行」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七:「上敕禮部曰天壽山春祭朕躬詣行禮其擇日以聞於是禮部奏上儀注一本月二十七日巳時聖駕發京一前期一日上率中宮皇貴妃等妃以將詣 天壽山春祭行禮告奉先殿及世宗皇帝几筵殿弘孝殿神霄殿用祝文祭品如常儀一錦衣衛設丹陛儀衛扈行一兵部奏請簡命文武大臣居守京師請敕行事及奏請直守皇城四門京城九門分調京營參游等官把守各山口關隘戎政衙門選點扈駕軍馬及差科道官點閘一戶部照例關給扈從官軍行糧一工部差官修理橋樑道路一光祿寺隨處預備御膳及酒飯供具一扈從官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堂上掌印官各一員司屬官各一員詹事府翰林院國子監太僕寺掌印官各一員六科十三道官各一員太常寺光祿寺尚寶司制敕房中書科鴻臚寺順天府應該執事人員太醫院欽天監各掌印官一員一扈從官在途供事以便衣朝參以常服一二十七日免朝 駕發由長安左門出后妃輦轎由東安門出一扈從官前行居守大臣同文武百官俱吉服趨赴德勝門外恭候送駕一是日駕次鞏華城行宮昌平州官吏師生耆老人等跪迎道傍駕至行宮進膳畢上出升座從官朝見行叩頭禮如常儀鴻臚寺官引昌平州官吏師生及公差有事官員見行五拜三叩頭禮是日駐驆鞏華城行宮一二十八日早上升座從官朝參畢先詣天壽山行宮候駕一是日上至 天壽山紅門降輦由左門入升輿后妃後隨駕至感思殿進膳畢 上出升座從官行叩頭禮本日駐蹕感思殿一二十九日 駕駐感思殿從官行禮如常儀一三十日質明行春祭禮上具青袍乘板輿至長陵門外東降輿導引官導上至殿左門外典儀唱執事官各司其事內贊對引官導上至拜位奏就位奏詣前內贊導上至香案前奏上香上三上香跪訖奏復位奏四拜傳贊百官同典儀唱奠帛行初獻禮內贊導上至御案前奏獻帛訖導上至成祖文皇帝御座前奏獻爵訖導至仁孝文皇后御座前奏獻爵訖奏復位奏跪傳贊眾官皆跪贊讀祝訖奏俯伏傳贊百官同典儀唱亞獻禮終獻禮執爵者代獻訖內贊奏四拜傳贊百官同典儀唱讀祝官捧祝進帛官捧帛各詣燎位 上退拜位之東捧祝帛官出殿門內贊奏禮畢傳贊百官同上隨詣 永陵行禮俱如 長陵儀是日遣官六員俱青服遵照欽命分詣 獻陵 景陵裕陵 茂陵 泰陵 康陵行禮一從官俱青服恭詣 長陵 永陵陪祀畢先行趨赴感思殿門外候駕一本日駕發回京免朝從官先行至鞏華城行宮候駕駕至行宮進膳畢從官行叩頭禮如常儀鴻臚寺官引昌平州官吏師生辭行禮如前儀朝畢從官先行至德勝門候駕駕至文武百官及軍民耆老人等俱於門外候迎居守文武大臣伏謁駕前致詞行叩頭禮教坊司大樂鼓吹振作駕由長安左門入后妃輦轎由東安門入上詣奉先殿世宗皇帝几筵殿弘孝殿神霄殿謁告行禮俱如初儀報可」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八:「癸酉上諭兵部以是月二十六日幸南海子止用京營官軍扈衛輔臣徐階等言聖駕行幸事體重大上林苑海子雖設自先朝然止畜養鹿兔而已非如視學耕耤有關治理不足以煩臨視且近日陵祀迴鑾未久不宜復出惟上特加慎重即賜停止」
《世經堂集》卷四·止幸海子:「伏蒙聖諭祖宗設立上林苑海子朕於三月二十六日往視止用京營官軍扈衛欽此臣等竊惟聖駕行幸事體重大上林苑海子雖由祖宗設立然只是蓄養鹿兔等項非如視學耕籍有關治理不足仰煩皇上之臨視且近日陵祀迴鑾未久尤未宜復有此行伏乞聖明特加慎重俯賜停止所有原奉聖諭臣等未敢傳示各該衙門謹用繳進」
《國榷》卷六十五:「丙子上幸南苑有內臣稱南苑之勝前命駕閣臣徐階等言上林苑止鹿兔非如視學耕籍有關治理不足仰煩臨視」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八:「上不允於是吏部尚書楊博等六科都給事中王治等十三道御史郝傑等各上疏請罷游幸皆報聞」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八·徐文貞公年譜:「二十五日旨從中出公方俟九卿科道疏至據以執奏而閣中有揚言於眾者曰海子游觀原有祖宗故事今行宮尚在何必多言眾為搖惑及疏入則已暮不及徹覽」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八:「丙子上幸南苑先是左右有言南海子之勝者上欣然欲觀是日駕至則荒莽阻濕宮館不治上亦悔之遂命還蹕」
《國榷》卷六十五:「及駕至宿莽沮洳宮館不治即日還」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八·徐文貞公年譜:「二十六日早架行公隨往且怒且愧不能飲食此歸遂病疏請假調理」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九:「丙戌大學士徐階以疾在告上遣太醫院官胗視賜豬羊酒米等物階疏謝既而引疾乞休上曰卿德望優隆練達政體安攘大計方賴贊襄豈可引疾求退宜慎加調攝痊可即出輔政不允辭」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七:「大學士徐階以歷一品俸再滿九年自陳不職上曰卿輔佐先帝久著忠誠翊戴朕躬勛猷益茂茲九年再滿朕心嘉悅其贊理如故吏部議擬應得恩典以聞」
《世經堂集》卷十·九年再滿乞休:「奏為歷俸再滿九年自劾奉職不稱乞賜罷黜事臣先任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於嘉靖二十九年八月初四日蒙世宗皇帝加臣太子太保後者加少保少傅東閣等大學士以至今官嘉靖三十八年五月初三日曆從一品俸九年考滿蒙世宗皇帝命臣復職去歲恭遇皇上龍飛御天不棄管蒯仍容竊祿扣至今二月初三日連閏又歷俸九年查得九年考滿官員例應開俸聽候朝廷處分除己將俸糧咨行戶部住支外伏念臣才質庸下學術空疏偶蒙兩朝仁聖之誤知久冒一品孤卿之峻秩用過其器食浮於人愧每積於叨逾咎日叢於鰥曠加以犬馬之齒六十有六衰齡多病氣弱神昏鼷鼠之技既窮駑駘之力並竭即臣自評獨知不可復戀非據至於公論其將謂何茲當報滿之期實乃知止之會在臣固宜決於求去不容昧心以謀身在朝廷亦宜嚴於黜幽不得以仁而揜義臣用是輒敢陳乞伏望聖明持考課之至公念行法之自近將臣俯賜罷黜則不惟輔弼重任不玷於非人而凡臣工咸有勸懲益勉惟其職業矣隆慶二年二月初六日奉聖旨卿輔佐先帝久着忠誠翊戴朕躬勛猷益茂茲九年再滿朕心嘉悅着照舊贊理不允辭應得恩典吏部議擬來看」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七:「階復上疏求去辭免加恩上曰卿先朝耆碩才德兼隆經國籌邊功在社稷朕已命所司議擬重加恩賚用示眷酬何乃復疏求去其遵前旨即出贊理以副朕懷不允辭是日吏部擬上恩例得旨輔臣階支伯爵俸蔭一子錦衣衛正千戶子太常少卿璠升本寺卿仍掌尚寶司事賜敕獎諭宴於禮部」
《世經堂集》卷十·乞休並收回恩命:「奏為衰庸久負任使懇乞俯賜罷黜收回恩命事本月初四日該臣奏為歷俸再滿九年自劾奉職不稱乞賜罷黜事初六日奉聖旨輔佐先帝久著忠誠翊戴朕躬勛猷益茂茲九年再滿朕心嘉悅着照舊贊理不允辭應得恩典吏部議擬來看欽此臣捧讀有循不勝感激不勝惶悚切念臣生本至愚長復寡學徒慕硜硜之末節而無應務之才徒懷惴惴之小心而無濟時之略贊理重任非臣所宜冒居不獨人知之臣誠自知之矣故在先帝時常因奏對屢乞休致荷蒙先帝包荒之度未及棄捐昨歲恭遇皇上登極臣嘗應詔曰陳及因患病被論累疏乞去俱蒙皇上求舊之仁未即擯斥臣於時仰感恩造俯幸遭逢亦自忘其不足有為久竭心力用圖報稱顧以質限於天賦莫效馳驅又以氣衰於暮齡不任鞭策自去冬以來數欲引退但思萬壽聖節近在春初義當率先羣臣恭效慶祀是以疏草雖具不敢輒瀆宸嚴茲賀禮已成縱今臣歷俸尚淺亦不宜仍處非據以上負聖明之任使下干縉紳之譏評而況再滿九年叨逾極甚臣雖不才豈遽至以貪戀盡迷其是非之良心哉臣昨疏所云盡惟恨未能敷寫慚惶恐懼之情初不敢有一語虛飾也茲乃蒙一聖慈曲念天語過褒不允贊理之辭仍下加恩之命臣將何以勝之仰惟皇上光撫丕圖旁招羣彥方將振休聲於三王五帝恢弘烈於二祖八宗黜陟賞罰之施所宜審慎伏乞念贊理之託誤於昔者不容復失於今恩數之頒溢於前者不可復濫於後將臣即賜罷黜敕下吏部停止恩典之議擬則聖政益彰於辨治庶績益進於熙明不惟遂臣今日知止之祈實足慰臣平日區區所願望也隆慶二年二月初九日奉聖旨卿先朝耆碩才德兼隆經國籌邊功在社稷朕已命所司議擬重加恩賚用示眷酬如何又疏求去宜遵前者即出贊理以副朕懷不允所辭吏部知道」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七:「命成國公朱希忠英國公張溶鎮遠侯顧寰充三公大學士徐階陳以勤張居正吏部尚書楊博工部尚書雷禮兵部尚書霍冀都御史王廷吏部左侍郎王本固戶部右侍郎劉自強充九卿行五推九推禮」
《世經堂集》卷十·再乞休並收回恩命:「奏為辭免恩命仍乞俯賜罷黜事本月初四日該臣奏為歷俸再滿九年自劾奉職不稱乞賜罷黜事初六日奉聖旨卿輔佐先帝久着忠誠翊戴朕躬勛猷益茂茲九年再滿朕心嘉悅着照舊贊理不允辭應得恩典吏部議擬來看臣奏為衰庸久負任使懇乞聖明俯賜罷黜收回恩命事本月初九日奉聖旨卿先朝耆碩才德兼隆經國籌邊功在社稷朕已命所司議擬重加恩賚用示眷酬如何又疏求去宜遵前者即出贊理以副朕懷不允所辭吏部知道欽此臣正草疏再行陳乞間隨准吏部咨該本部題奉雲旨是輔臣階特加支伯爵俸蔭一子與做錦衣衛正千戶其應蔭文銜着以伊男徐璠升太常寺卿仍管尚寶司事還寫敕獎諭賜宴禮部以示朕眷禮至意欽此臣聞命惶悚措身無地蓋人臣事君必自量有能為之才然後可以居位而不避否則有職官之刑必自審有可錄之功然後可以受恩而不辭否則有負乘之咎臣昨陳乞罷黜正自量器局陋庸年力衰備不足以居乎其位是以不敢冒而安之也茲乃仰荷聖慈寬於議罰篤於施仁舉綸音之重部宴之榮五等之厚祿奉常侍衛之美官一旦能加臣身以及臣之於此則於恩為非常於數為極異即在名賢碩輔且猶不能勝而不職如臣方欲辭其所有顧蒙皇上益之以所無方欲解去其所不敢居顧蒙皇上錫之以夢想之所未嘗及臣其容以領受乎夫非分之獲不獨有道者以為憂亦乃鬼神所不佑殊特之恩不獨在下者所當力辭亦朝廷所宜深加愛惜臣雖無所知識然於自度則頗分明若貪取而不知愧冥行而不知恐固非臣之所敢為也況臣舊患疾火便血等證見今舉發飲食日減動履日艱方虞殘喘之難延尤絕身外之過望伏乞聖明鑑亮臣情收回前項恩命仍將臣罷黜以昭考課之公以示服官之警臣退伏田裏實所甘心如或念臣曾隨翊戴之末姑存優禮大臣之體賜臣致仕使得假借名器以耀生前而光地下則尤臣之至幸然非所敢輒請也臣無任懇切仰祈之至隆慶二年二月十二奉聖旨卿才兼文武久著勳勞特加異恩以示酬眷宜承命即出輔理不允所辭吏部知道」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七:「大學士徐階三疏辭免恩命上曰卿才兼文武久著勳勞特加殊恩以示酬眷宜承命即出輔理不允所辭是日又遣太監劉大用至階第賜白金五十兩大紅麒麟服及紵絲四表裏鈔五千貫並茶飯羊酒」
《世經堂集》卷十·再乞收回恩命:「奏為祗奉明旨勉出供職懇乞聖明允辭恩命事本月初十日該臣奏為辭免恩命仍乞俯賜罷黜事十二日奉聖旨卿才兼文武久著勳勞特加異恩以示酬眷宜承命即出輔理不允所辭吏部知道欽此臣數日以來凡三上疏乞罷古稱犬馬猶知報主臣幸荷皇上知遇之隆眷禮之厚豈至懵然不知圖報曾犬馬之不若哉實以任大器小責重年衰恐辦理不前廢誤國事是以屢瀆而不能已也伏奉明旨曰照舊贊理不允辭曰宜遵前旨即出贊理日即出輔理不允所雖前後亦三留臣仰惟皇上方舉耕藉之上儀奉山陵之春祀臣於分皆當扈蹄昨濫興九推之列特出欽點臣於義所當遵承三月間冊立東宮臣於禮當率先群臣恭行延賀且明辰適值耕田演禮之期而茲蒙德意動惓溫詔讓復又如此臣捧誦感激涕泗交下不敢過自退怯仰負聖恩謹勉策駑駘力忍疾痛即赴鴻臚寺報名朝見謝恩照舊供職外惟是加俸等項恩典在朝廷之賜予則寫過於曠特在臣下之承受則為極於叨逾臣反覆思惟不敢冒領臣昔於嘉靖四十四年以歷俸十五年考滿荷蒙先帝賜臣敕諭並三代誥命加臣上柱國並特進賜宴禮部蔭臣一子為尚寶司司丞後臣具疏控辭蒙允辭上柱國及部宴之賜今免宴已有故事而伯爵俸乃朝廷所以待殊勛其非臣所宜受與上柱國事體相等臣男太常寺卿之升錦衣衛正千戶之蔭較臣彼時所被蔭典為官既崇為數又倍臣自揣豈能勝此伏乞皇上少垂天日之光照察下惆容臣祗領敕諭其餘恩數一切停止庶臣身心少安得以勉修職業圖報萬一臣無任懇欺祈請之至隆慶二年二月十四日聖旨卿忠貞茂績加恩非過覽奏情詞乙切具見謙慎伯爵俸並部宴唯辭免其餘宜承朕命該部知道」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七:「乙未大學士徐階以溫旨諭留者三乃出視事復懇辭恩命上答曰卿忠貞茂績加恩非過覽奏情詞懇切具見謙慎伯爵俸及部宴准辭其餘宜承朕命」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二十二:「戶科左給事中張齊上疏劾大學士徐階不職狀其略言階事 世宗皇帝十八年神仙土木皆階所贊成及世宗崩乃手草遺詔歷數其過階與嚴嵩處十五年締交連姻曾無一言相忤及嚴氏敗卒背而攻之階為人臣不忠與人交不信大莭已久虧矣比者各邊告急皇上屢廑宣諭階略不省聞惟務養交固寵擅作威福天下惟知有階不知有 陛下臣謹昧死以聞上曰徐階輔弼首臣忠誠體國朕所素鑒張齊輒敢肆意詆誣姑調外任用」
《世經堂集》卷十·被論乞休:「今日臣在閣伏蒙發下諸司幸疏內有戶科左給事中張齊一本題為邊事重大元輔不堪懇乞聖明大奮干斷亟賜議處以保安宗社事其詞專為劾臣臣竊伏惟念奉職無狀致遭人言孤負天恩慚悚無地據齊所論除修撰玄文雖前後同事不止臣一人然臣既不能獨辭何所逃責永壽宮乏毀臣因見先帝宸居無所聖衷焦勞又系成祖文皇帝舊宮孝子慈孫理宜修復委實不能誅止亦無所逭罪臣平素不敢徇私植黨不敢竊弄威權皇上召問廷臣偏詢士庶必有公言無庸臣自明外其餘三端則於臣之職掌似有未合於臣之心事似有未亮於人臣之大義似有未明臣輒敢冒昧陳之古者宰相兼綜庶政自宋以兵屬樞密用兵機宜宰相已有不與聞者至我朝革丞相設六卿兵事盡以歸之兵部閣臣之職止是票擬亦猶科臣之職止是建白凡內外臣工論奏邊事觀其緩急擬請下部看詳及兵部題覆觀其當否擬請斷處聞值事情重大緊迫擬旨上請傳行蓋為閣臣者其職如此而已非若督撫等官親臨邊塞干理戰守之務也只如齊所奏板升一節已經下部菝准施行而臣等恭遇皇上登極之初擬上詔條先已及於招徠去冬會議防邊又已申明其說中聞行之力與不力乃在邊臣非臣等所能代為也今如齊奏必當使閣臣臨邊若宗祝之舍尊俎而代庖歟斯則於臣之職掌未合者也輔臣草詔是謂代言前歲先帝所頒遺詔草雖具於臣手然實代先帝言也臣於時竊思禹湯罪已其興勃焉而下者如輪台奉天之詔亦足以收人心恢帝業遂不自量隹薄欲於文字之間成先帝之盛德贊皇上之新政是以有盡愆成美端仗後賢等語實非敢彩先帝之失也當遺詔之開讀也百官萬民莫不感動號哭頌先帝之聖增遺弓之思此在皇上可訪而知也然則臣於先帝為毀歟為忠歟斯則於臣之心事未亮者也臣昔與嚴嵩同官其序在先其齒又長彼所行事臣安能盡與相違然中間勸請調維固亦多矣其後事敗御史鄒應龍林潤等據公論以劾奏於下三法司錦衣衛按公法以議擬於中先帝秉公道以主張於上或親灑翰諭或親批奏章明日月而威雷霆於時嵩父子之獲罪蓋有不待臣之攻者夫古者大義滅親故周公誅兄及弟石騎誅其子聖賢未嘗非之誠以國家為重也今推齊之意則為人臣者必當不顧君父而惟和交之是徇然後為君子長者之道歟斯則於人臣之大義未明者也臣淺才薄德無補聖時久已自知累疏求退茲又被論益何顏面立於百僚之首惟是職掌心事大義之所存容不白故不敢不避瀆煩披瀝上奏至若臣之官職伏乞聖明俯賜削奪以謝言者仍如齊奏別選才能代臣所任以保宗社於永安實臣愚之幸甚亦臣避賢之夙心也臣不勝懇切祈請之至隆慶二年七月十七日奉聖旨卿即出供職不必再辭吏部知道」
《世經堂集》卷十·再乞休:「奏為恭謝天恩再陳下悃乞賜罷黜事本月十七日該戶科左給事中張齊題為邊事重大元輔不堪懇乞聖明大奮乾斷亟賜議處以保安宗社事奉聖旨徐階輔弼重臣忠誠體國朕所素鑒張齊輒敢恣肆詬誣姑不究調外任該衙門經過欽此又該臣奏為自陳不職懇乞天恩俯賜罷黜以謝人言事奉聖旨卿即出供職不必再辭吏部知道欽此伏念臣濫叨任使薦歷歲年勞效靡稱罪過業績茲經論劾罷黜猶輕荷蒙皇上普日月照臨之明恢天地包容之度滌臣垢累俾仍舊班特降御批敕令即出臣仰天稽首伏地拊心感極涕零莫知所措本當即奏明命趨謝闕廷勉供職業但臣聞任之重者不易於稱塞恩之隆者尤難於報酬臣才識疏庸器局偏淺既無經世之略亦乏救時之能邇者屢疏乞休固已具陳不堪之狀矣今重任不減於前聖恩益隆於舊而臣稟賦有定莫能擴充年力衰遲不勝鞭策其將何以效報酬而圖稱塞哉夫力微道遠而行不止則顛蹶必隨腹小量盈而食不休則疾病必作故貪迷寵利非人臣所以求無負於明主時而哀矜不能實聖主所以賜曲成於庶物臣用是踉碏戰兢未敢即出徘徊瞻眄猶冀曲從再瀝忱辭仰干天聽伏乞皇上俯鑒下情慨賜罷黜俾臣獲安愚分以免後艱則臣生當戴鴻造於山林死當銜至仁於泉曲矣臣無任懇切祈請俟命之至隆慶一年七月十九日奉聖旨卿即屢辭特准致仕着馳驛去吏部知道」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二十二:「丙寅大學士徐階再上疏乞休上許之特命馳驛遣行人護送以歸有司歲給人夫八名月給廩米六石仍賜階敕諭曰卿自弱冠及第珥筆詞林博學宏才蔚有令望既服官中外勞績甚多乃受先帝眷知擢居綸閣平章大政悉裕乃猷雖遭際時艱善藏其用已而專司揆席獨運鈞衡斥伏庸回邦家以之寧謐屏除貪墨朝着因而肅清迨 先帝升遐朕嗣大曆服卿乃宣揚遺 命與四海以更新翊衛朕躬聽百官之總已用光始政不替初忱凡論道經邦以安內攘外莫不殫竭心力曲盡纖微俾予一人垂拱之休皆卿十八載勵相之力方切倚毗共致昇平而屢托微疴力求避位舉朝有勉留之疏在卿堅肥遁之情朕非不欲屬任老成而又不忍煩以機務特賜俞允因錫璽書命乘傳以言歸遣使臣而戒道仍歲給夫役八夫月饋官廩六石以示朕優眷之意於戲仲淹秉政清朝心懷天下之憂樂裴度投閒綠野身系國家之重輕卿於二臣後先一致其尚加飡食保固精神暫尋洛社之盟行俟東山之召卿其勉承之哉」
《國朝內閣名臣事略》卷八·徐文貞公年譜:「芳嘗使人求公薦為司禮曰司禮用舍在主上自來未有內閣聯與此事者由是芳恨公會鄖陽巡撫劉秉仁疏論太和山太監內有稱芳語工科右給事中吳時來劾秉仁以為交結或讒公於芳雲吳疏出徐公指使律交結近侍斬其意蓋欲殺公也芳於是恨公不可解及公再疏求去芳遂傳旨罷公焉」
《國榷》卷六十五:「乙丑徐階疏辨乞休不許[...]初太監李芳侍上潛邸薄階黨嚴氏又數上章不盡得頗心望焉當階乞休張居正以階柄久密報芳階欲不任矣遂許之」
《谷山筆塵》卷四:「高拱罷相,「方是時江陵張公居正與新鄭厚見其狀不平往請華亭華亭不聽一日華亭以政務咨之江陵謝曰某今日進一語明日為中玄矣其明年戊辰華亭罷相蓋江陵有力焉」
《嘉靖以來首輔傳》卷六:「階再上疏乞歸而張居正意不欲階久居上且與高拱有宿約以密紙報李芳階不欲任矣遂許之」
《萬曆野獲編》補遺卷二·內閣:「穆宗初政在揆地者凡六人江陵張公為末相次揆新鄭高公既與首揆華亭徐公失歡南北言路連章攻之張故徐門生為之調停其間慫恿高避位三揆安陽郭公為公同鄉厚善亦非徐所喜張亦佐徐逐之未幾徐首揆被言張又與大璫李芳謀令歸里興化李公代徐為政益為張所輕乃市恩於高起之家且兼掌吏部而次揆南充陳公與興化俱為張與高所厭相繼逐矣」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二十二:「故諭時大學士李春芳陳以勤張居正皆以階內閣首臣諳達政體力勸上留階上謂階年高且求退再三故卒從所請故宴勞錫予之隆一如楊廷和故事稱優隆雲」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二十二:「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楊博兵部尚書霍冀刑部尚書毛愷各上疏請留大學士徐階上俱報聞」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二十二:「已而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遂發給事中張齊奸利事言齊前奉命賞軍宣大時有鹽商楊四和者故與齊父楝相善入其賂數千金還為言恤邊商革餘鹽等數事皆窒礙難行為大學士徐階所格而四和見事不遂復抵齊父索金蹤跡頗露齊內慚且恐得罪乃藉以攻階為名黯亂無狀宜正刑典疏入上以齊既受財枉法令錦衣衛逮齊父子及諸疏內有名者送鎮撫司鞫實以聞」
《張太岳集》卷三十四·答上師相徐存齋並附與諸公書·七:「捧讀台翰涕泗交零以不肖之淺薄猥辱老師甄陶引拔致有今日恩重於邱山報微於毫末元年之事選懦自立不能昌言以樹正幟 一罪也及讒言外哄中人內構不能剖心以明老師之誠節二罪也公旦遠避流言於今三年不能以一語寤主使金滕久閉郊禮不行三罪也」
《世經堂續集》卷十一·復孫淮海中丞:「幸有先人之薄田可耕敝廬可以避風雨而又有書可以教孫曾」
《世經堂續集》卷十一·與紀豫吾大行:「偃臥小齋書籍拋廢獨於靜中收攝此心覺少不散亂而已」
《世經堂續集》卷十一·復徐龍灣憲伯:「自奉違以來雖有足疾幸尚能動履時時出與朋舊遊釣為歡歸則啟篋取執事所惠長詩擊節讀之頗不寂寞」
《世經堂續集》卷十一·復畢松波京兆:「惟時時令小孫輩讀古詩文臥而聽之遇有會意處輒撫掌一笑或簽數言以自適而已」
《世經堂續集》卷十一·復游讓溪中丞:「吾輩所學者孔孟程朱然此四君子原自見毀於人原自不得位區區浮議外物何足動吾中若緣此或遂著述之圖有一二書冊可傳於後世卻似比之官爵所得更多耳」
《世經堂續集》卷十一·柬衷洪溪郡侯:「適見按院所行告示其為民之心本極懇切但奸民所以未敢肆者懼搶奪之罪耳使搶奪無罪而激變有刑則奸民乘之妄作以富家存留自食之米概指為余剩強迫稱貸盡其有而去富者將何以自存夫富者獨非民乎且奸民今日貸於甲明日貸於乙既罄富者之有其貧弱之民乃更無所於貸則無乃利奸惡而斃善良乎公素明萬物一體之學伏望就中更加酌處以杜禍端敝鄉貧民皆佃種富民之田如今富民毋計利吝施各自貸其租戶苟非租戶不得妄指稱貸違者各坐以罪其中人自有田房者理當自食不得亦稱貧民往貸於富家至於貧難生員及一種不耕游手之民則落地方報名於官另為處給如此庶恤貧安富一舉兩得而亂可弭也」
《備忘集》卷五·復徐存齋閣老:「至松江日滿領教益惟公相愛無異疇昔也殊感殊感近閱退田冊益知盛徳出人意表但所退數不多再加清理行之可也昔人改父之政七屋之金須臾而散公以父改子無所不可區區意促裝上道不及盡惟諒酌之幸甚」
《備忘集》卷五·復李石麓閣老:「承諭謙虛大德藹如見之仰服仰服今天下事靡靡不立病坐當事人因循苟且日挨一日去此成彼一擔當之而事無不濟矣原非時有所難為勢有不可為也天下以此日切仰望公以此自處而天下之事集矣復何言復何言散兵巳有處無勞尊慮今可憂者水荒之後無從取米饑民洶洶未知善後之為策耳改折二十餘萬石計無所出不得巳而懇之君父之前也惟公力為主張使浚河濟飢一舉兩得為幸為倖存翁近為羣小所苦太甚產業之多令人駭異亦自取也若不退之過半民風刁險可得而止之耶為富不仁有損無益可為後車之戒公非如此如此者承教及口頭說話姑談及之區區欲存翁退産過半為此公百年後得安靜計也幸勿以為訝諸凡言不及盡高明察之」
《曲洧新聞》卷四:「巡撫南司隸十郡刻意冰櫱以三尺繩所部有言巨室漁民者輒置於理盡奪其所有予民由是珥筆之徒益肆無忌時華亭謝政歸里人不逞者售詞於公輒群聚其門日散數千緡不能塞望」
《高文襄公集》卷十六·覆給事中戴鳳祥論巡撫海瑞疏:「看得都御史海瑞自撫應天以來裁省浮免釐革宿弊振肅吏治矯正靡習似有仟懺為國為民之意但其求治過急更張太驟人情不無少拂既經言官論劾前因若令仍舊視事恐難展布」
《高文襄公集》卷十六·覆都給事中光懋論巡撫海瑞疏:「看得都御史海瑞巡撫應天更張太驟頗拂人情先該科臣戴鳳祥論列已蒙聖明處分本官引咎自陳亦所宜然卻乃激憤不平詞涉攻擊,委的有傷大體今經參劾夫復何詞但本官孤忠自許直氣不撓舊時名節委有可惜一時憤激乃其氣稟學冋之疵揆之官常原無敗損況已奉有欽依無容別議合候命下臣等行令本官照舊候用遇有員缺推補仍令其責躬省過平氣虛心正直而濟以中和剛方而文以禮樂務廣包荒之度毋狃意見之偏則將來建立必有勝於今日者固不止為一節之士矣」
《高文襄公集》卷十六·覆御史成守節論巡撫海瑞疏:「看得都御史海瑞先次奏辯已該臣等復奉欽依行令省悟今乃詞稱請歸意甚快憤且固執偏見是已非人殊失大臣之體御史官見其輕噪連名糾劾誠非過舉但本官已奉欽依內事理循省前愆圖報隆恩不得任性乖張有負初志」
海瑞在《被論自陳不職疏》指出:「鳳翔不考其初,據今日論,謂民為虎,鄉官為肉,不知鄉官二十餘年為虎,小民二十餘年為肉,今日鄉官之肉,乃小民原有之肉,先奪之,令還之,原非鄉官之肉,況先奪其十百,今償其一,所償無幾。臣竊恐鳳翔居鄉,亦是此景鄉官也。」
《世經堂續集》卷十一·復潘笠江:「家下田畝其載書冊不過二萬冊外又別無戶不知所謂四五十萬者安頓何處若當道諸公肯加查核有無便立見矣夫田既少則所入薄所入薄則家人自不能多養只觀家下無歌童無食客可類推也今三小兒家人自先世所遺及累年所畜委不過百祗緣近年刁徒概以顧募種田並住房人等告作家人」
《皇明大事記》卷三十八:「徐在事久家富傳言有田十八萬畝諸子嗜利奴僕多藉勢縱橫」
《林居漫錄》卷一:「華亭在政府久富於分宜有田二十四萬子弟家奴暴橫閭里一方病之如坐水火」
《皇明法傳錄嘉隆紀》卷六:「拱之再起也對士大夫常曰華亭有舊恩後小相失不足為怨男兒舉事要正大磊落若恩怨二字不能擺脫尚何可雲時朝臣盡信以為大度柄用頗又情志稍露而門下士奔 走鑿空效奇以博寵榮於是報吳之舉決矣」
《高文襄公集》卷八·正綱常定是以仰裨聖政疏:「我朝規模宏遠君臣之義極嚴父子之恩至篤以此號令天下所以治道邁隆古而陋近代迨我先帝以聖神御極駿烈鴻猷昭揭宇宙我皇上胡登寶位志隆繼述所謂不改父之政實本心也而當時議事之臣不以忠孝事君務行私臆乃假託詔旨於凡先帝所去如大禮大獄及建言得罪諸臣悉起用之不次起摧立至公卿其已死者悉為政官蔭子夫大禮先帝親定所以立萬世君臣父子之極也獻皇尊號已正明倫大典頒示天下久矣而今於議禮得罪者悉從褒顯將使獻皇在廟之靈何以為享先帝在天之靈何以為心皇上歲時祭獻何以對越二聖則豈非欺誤皇上之甚者乎至於大獄及建言得罪諸臣豈無一人當其罪者而乃不論有罪無罪賢與不肖但系先帝所去悉褒顯之則無乃以讎視先帝歟則無乃反商政待皇上歟即武王克商政亦不過釋其子囚封比千墓加意賢者而已未聞其於商家所棄之人盡用之也而況皇上乎皇上先帝之親子也議事者固先帝之臣遺諸皇上者也乃明於上前所為如此是自悖君臣之義而傷主上父子之恩非所以為訓於天下也臣每私心痛恨至於流涕自臣掌管部事以來凡遇此等乞恩恤者悉停格不行今又有唐樞王俊民之事夫此事濫行已久如樞輩得褒顯者何可勝數樞輩錄與不錄亦無足言也臣獨痛夫人臣歸過先帝及其所為以行己之私臆既多時矣宜亦有明之者矣而今當事之臣尚公然為之不覺其悖旁觀之人尚漫然視之不以為非豈天理果滅人心果死歟若始終無一人破其說恐天下之人直以悖逆為當然天經地義淪敉日深無父無君之事將由此起則何以為國也昔弘治初年御史彭程地視光祿寺上言成化間濫費太多孝皇皋怒以為楊先帝之過論大不敬 後得免死充軍夫彭程所坐特濫費太多之一言耳乃其視今日之事何如哉伏望皇上敕下閣臣議行務將皇上繼述之本心與夫今日群臣所以仰體聖心而敬承先帝之志者當何如為是並往日所行之非明白諭告天下以醒久迷之人心以開久塗之耳目嗣後敢有務行己私揚先帝之過者皆以大不敬論如此則父子之道正而皇上之大孝永垂於萬代君臣之道正而皇上之大法永鎮於萬方致理之原實在於此」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四十九:「先是原任刑部主事唐樞在先朝以大獄得罪故吏科都給事中王俊民以議大禮得罪上登極詔錄建言諸臣樞得復職調俊民贈官蔭子至是浙江撫臣谷中虗以樞老請加秩致仕而俊民孫秉禮適到部承蔭掌吏部大學士高拱以為非宜上疏曰我朝規模宏遠君臣之義極嚴父子之恩至篤以此號令天下所以治道邁隆古而陋近代迨我先帝以聖神御極駿烈鴻猷昭揭宇宙皇上嗣位志隆繼述所謂不改父之政其本心也而當時議事之臣不以忠孝事君務行私臆乃假託詔旨凡 先帝所去大禮大獄得罪諸臣悉起用之不次起擢立至公卿其死者悉有贈蔭大夫禮先帝親定所以立萬世君臣父子之極也獻皇尊號已正明倫大典頒示天下久矣今議禮得罪者悉從褒顯將使 獻皇在廟之靈何以為享先帝在天之靈何以為心皇上歲時祭獻何以對越二聖則豈非欺誤之甚者乎至於大獄及建言得罪諸臣豈無一人當其罪者乃不論有罪無罪賢與不肖但 先帝所去悉褒顯之則無乃以警視先帝歟武王反商政亦不過釋箕子囚封比干墓加意賢者而已未聞於商家所棄之人盡用之也今上親先帝之子議事者固先帝之遣臣乃明於上前所為如此是自悖君臣之義而傷主上父子之恩非所為訓於天下也臣每私心痛恨至於流涕自臣掌部事以來此等陳乞悉停革不行今又有唐樞王俊民之事此誼不明如樞輩得褒顯者甚多因不必言臣獨痛夫人臣歸過先帝及其所為以行己之私臆既多時矣宜亦有明之者而今當事之臣尚公然為之不覺其悖傍觀者亦漫然視之不以為非豈天理果泯人心果死歟若始終無人一破其說恐天下之人直以悖逆為當然矣經地義淪斁日深無父無君之事將由此起則何以為國也弘治初御史彭程巡視光祿上言成化閒濫費太多孝皇盛怒以為揚先帝之過論大不敬斬後得免死充軍夫彭程所坐特一言耳視今日之事何如哉願下閣臣議務明皇上繼述本心與今日群臣所以仰體 聖心而敬承先帝者當何如為是並往日所行之非明白諭告天下以醒久迷之人心以開久塗之耳目自後敢有務行已私過先帝者皆以大不敬論如此則父子之道正而 皇上之大孝永垂於萬代君臣之道正而皇上之大法永照於萬方致理之原實在於此疏入上曰大禮斷自皇孝可垂萬世諫者本屬有罪其他建言被譴亦豈皆無罪者乃今不加甄別儘儘恤錄何以仰慰在天之靈覽卿奏其見忠悃諸陳乞並罷吏部仍通行曉諭自後有借倒市恩歸過先帝者重論不宥」
《高文襄公集》卷八·辨大冤明大義以正國法疏:「古之人君有殞於非命不得正其中者其名至為不美蓋實有其事而不容掩故有以流傳而取譏於後也以我先帝果是不得正終實有其事否乎先帝聰明睿智允文允武事無大小悉洞燭其隱微至於保愛聖體尤極詳慎即用太醫院官一劑亦必有御札與輔臣商榷安肯不問可否輕服方士之藥又安有既服受傷不以為言又復服之之理此自陛下所明知也今乃曰熱藥傷人之物致蒙誤服聖躬違和又曰丹藥從鼻孔吸進又蒙誤服內傷彌重皇天后土在上然耶否耶先帝臨御四十五年享年六十壽考令終蓋自古所罕有者末年抱病經歲從容上賓曾無暴違此亦天下所共聞也今乃曰金等妄進湯藥內有大黃芒硝等物遂損聖體乃擬王金等比依子殺父之律謂先帝是金等所害皇天后土在上然耶否耶先帝聖主也何乃至於非命至是耶又果聞自何人何所證據而云然耶議事者不知其意何所為乃假先帝為辭誣以不得正終其將謂先帝為何如且陛下以父子之間而明於陛下前誣先帝以不得正終其將謂陛下何如今罪囚招中明開先帝為人所害是何事體每歲審錄大庭之上明說先帝為人所害是何語言且在臣民皆不忍聞久懷痛憤九重高遠此等形狀何由得知臣如不言其誰為陛下言者若不亟明其事恐天下後世信以為真卒使先帝抱不白之冤於天上留不美之名於人間則天地古令之變無有大於此者而陛下亦何如為情也」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四十九:「掌吏部事大學高拱言近者審錄重囚閱方士王金陶世恩陶仿申世文劉文彬高守忠等獄詞不覺隱動流涕曰先帝受誣一何至此哉古之人君有殞於非命不得正其終者其名至為不美蓋實有其事而不容掩故有以流傳而取言幾於後也以我先帝聰明睿智事無大小悉洞燭其徹至於保愛聖體尤極詳慎即用大醫院一劑亦必有御札與輔臣商確安肯不問可否輕服方士之藥又安有既服受傷不言又復服之之理陛下所明知也先帝臨御四十五年享年六十壽考令終蓋自古所罕有者末年抱病往歲從容上賓曾無暴遽此亦天下所共知也今乃曰金等妄進藥物送損聖體比金等子殺父律謂先帝是金等所害皇天后土在上然耶否議事者不知其意何所為乃假先帝為誣以不得正終其將謂先帝為何如且陛下以父子之間而明於陛下前誣先帝以不得正終其將謂陛下為何如今罪招中明開先帝為人所害是何事體每歲審錄大廷之上明說先帝為人所害是何語言凡在臣民皆不忍聞久懷痛憤九重高遠此等情狀何由得知臣如不言其誰為陛下言者若不亟明其事恐天下後世信以為真卒使先帝抱不白之冤於天上留不美之名於人閒則天地古今之變無有大於此者而陛下亦何如為情也伏望敕下法司會同多官從公再訊務見的確然後渙發綸音明其事於天下宣付史館明其事於人閒後世使皆知先帝以正終更無他說則不惟仰慰先帝在天之靈而陛下為親昭雪亦可以明父子之恩臣等為君昭雪亦可以盡君臣之義萬代瞻仰在此本也至於金等惡孽滔天自有當誅之罪只宜以本等罪名誅之萬死何足惜哉上曰茲事重情大法司具會同多官訊實以聞於是刑部會府部大臣及錦衣衛科道官於承天門外鞫之盡反僉等獄詞言金等獄詞言金等進藥無事實前所坐悉妄第他罪惡尚多不當輕縱請更下法司改傅正律上曰我皇考聖神睿智荷天篤佑壽考正終享國享年乃自古帝王所罕及者何嘗輕用方藥卻乃委罪於人茲事既會鞫明白其宣付史館紀錄垂示萬世金等既有別罪依擬更論具奏已而刑部尚書葛守禮等奏金仿文彬世恩守忠習放陶仲父術左道惑人世文稱習兵書亦非正術俱應為從論苐世文未冒升賞守忠入京未久稍宜末減發原籍為民金仿世恩文彬可編至外所流妻子應赦歸詔如議於是吏科給事中趙奮言先帝壽考令終固不以方士貽戚然金等以符咒邪術夤緣於進熒惑萬乘之主罪亦宜誅今法司諸臣以輔臣請為昭雪先帝之故遂致弗誅概從寬宥夫罪有首而後有從金等俱為從又孰為首耶將以陶仲文為首必仲文同時伏誅而後可今其人已得死牖下矣為首之罪果將誰屬乎既無首又何為從是輔臣所為隱慟欲白先帝之冤者而法司直以為金等解脫之地也法司為天下持平昔則一主於入而不思為先帝之地今則一主於出而不恤乎後世之訊法吏若此陛下何賴哉臣請敕法司更將金等重擬務使罪當其請庶几上足以慰先帝在天之靈下足以照朝廷法典之正疏入報聞」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五十七:「革漢陽府知府孫克弘職閒住克弘者前大學士徐階同邑人也嘗遣其家人孫伍至京師或妄傳為階所使給事中韓楫宋之韓相與計欲尋端批根以中階伍寄宿民家兩人奄至其臥內襲執之大索資裝求階事為左驗而伍所持獨克弘所與親故書他處所護乃更引他事謂階子璠等侵盜本府起解錢糧各坐以不法並盡捕階家人留居京師者雜考治之御史王元賓受楫等指窮竟其事執伍等送法司因奏克弘夤緣升遷當罷黜狀並極言詆階於是克弘坐斥而喜事於進之徒益務蹤跡階事為奇貨矣」
《李文節集》卷二十八:「謹按諡法道德傳聞曰文大慮克就曰貞以彼振藻詞林掉鞅藝囿輯緯鴻業潤色太平講新建之微言竊前修之堂奧可以為文矣乃其比肩壬人左機右阱接跡濁世波蕩緣棼國本危疑叔孫之箝口末命倉卒子孟之所怵心自非妙用善藏圓機能應緘滕弗固茹鈉未弘何以脫羿彀之危伸簫規之志捧日於陽穀回天於密微曲運調停之權光昭作遽之際蓋惟其遠猷獨秉石盡淵涵慮必八鉉規必萬懻懻是以垂紳縉笏動中機宜平而邃不顯功懋而人莫窺默奠九彝之安陰培萬年之祚此惟可與沈幾密暮者道禾易為淺衷弱植者言也律之大慮克就可不謂貞乎昔魏徵正色於貞觀楊士奇受遺於昭代而身歿之後並諡文貞以今方彼殆有過之無不及矣某稽之令甲參之輿論諡以文貞洵非虛美」
《名山藏》卷七十九·徐階:「其明年卒追贈太師諡文貞孫元春登進士官光祿少卿」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存齋論學語親親仁民愛物是天理自然非聖人強為之差等只如人身雖無尺寸之膚不愛然卻於頭目腹心重於手足皮毛爪齒漸漸輕遇有急卻濡手足焦毛髪以衛腹心頭目故此是自然之理然又不可因此就說人原不愛手足毛髪故親親仁民愛物總言之又只是一個仁愛也」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有言學只力行不必談說性命道德者譬如登萬仞之山必見山頭所在乃有進步處非可瞑目求前也除性命道德行個甚麼人只是一個心心只是一個理但對父則曰孝對君則曰忠其用殊耳故學先治心苟能治心則所謂忠孝時措而宜矣人言千蹊萬徑皆可以適國然謂之蹊徑則非正路矣由之而行入之愈遠迷之愈深或至於榛芥荊棘之間而漸入窮山空谷之內去國遠矣況能有至乎故學須辨路徑路徑既明縱行之不能至猶不失日日在康莊也大學潔矩只是一個仁心蓋仁則於人無不愛上下前後左右皆欲使不失所故能推己以及之所謂惟仁人能愛人能惡人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者也學者須豫養此心始得」
《世經堂集》卷十一·學則序:「古之學出於一而後世之學析而為二是故古之道問學以尊德性而後世欲舍尊德性以別求所謂道問學之事古之德性則必問且學而後世欲舍道問學以別求所謂尊德性之功...朱子於程允夫之名齊易道問學以為尊德性...蓋兩夫子之學問出於一而精一博約之傳絕而復繼者實在於此至所謂子靜所說專是尊德性事某平日所論卻是道問學上多者則或朱子一時答問之語未可據以為終身之斷而其謂道合志同是乃兩夫子之深相契而相許者也顧昧者不此之察既謬以為二而其間號為有識之士亦僅以為如輔車之不可相無而究其本一」
《世經堂集》卷十三·陸文裕公集序:「雖出於聖人之手猶文之一端也而後世不察獨以文字當之於是道德勳業文章判為三途至其甚也又舉所謂文字者歸之乎浮靡詭誕之作而其為文因亦流於俳優之末技家人之俚語則何所繫於人文世道以庶幾古作者之謂萬一哉」
《世經堂集》卷十一·官箴集要序:「夫政與學非二物也顧三代以上政與學一而仁義禮學之澤達於天下三代以降政與學析而為二而仁義禮樂為虛談此其何故也古之時士知以仁義禮樂修其身而已未始求夫政者而講明之也然自其習於仁也則所以育萬民者存焉自其習於義也則所以萬民存焉自其習於禮樂也則所以節民和民者存焉本諸其身施諸天下惟天下亦自感發於所性之同與其踐履之實而以順化雖欲二之烏得而二之後世修身之義不明士指其訓詁詞章名之曰學一旦立於民上則見夫向之所習果不足以為治不得已俛出於刑名術數以要近功及行之即就亦遂不覺其非名之曰政而顓顓焉執以待用雖欲一之又烏得而一之故天下不患無善政患無實學」
《世經堂集》卷十四·嚴州三先生祠記:「君子相天下必本於學所謂學者何哉惟精惟一伊傅周召聞諸堯舜而以相乎殷周者是也慨自世教衰士有如管仲者出挾其小器以歸利於諸侯諸侯之相適無知學者而仲得以行其志由是士大夫慕焉其世愈下其名愈聞權謀功利之習遂以深錮不復知有學而獨一二不得位之君子相於探精一之旨於殘編斷簡之間以淑其身以教諸人而論者因以理學歸之蓋其說公矣然其後也遂以是學為不得位者種私物而相天下者專以業稱則又豈知學與業名雖殊而實則一使業本於學則業即學也使業不本於學則業亦費也而顧析而二之其無乃惑歟」
《世經堂集》卷十二·壽封僉事吉菴王先生暨配張太宜人序:「古今之變其可慨也夫古之學不難於言難於行今之學不獨難於行亦難於言盡昔虞廷之論學僅僅十六字其君臣師友之間又若不專以學為務者而其時乃多聖人孔子孟子發揮仁義恆數百千言惓惓然聚其徒以從事於學而其時叛道敗德者接踵然彼猶未親受孔孟之教者也孔門從游者至三千人孟子傳食諸侯從者亦數百人使此三千者十而一賢則道統之傳當不獨在顏會二子此數百人者百而一賢則其所稱許當不止一樂正氏亦不止為二之中四之下然而不能然也孔子曰文莫吾猶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夫孔子豈無得於躬行者哉誠病夫學者行之不逮借巳言之耳觀於春秋而戰國可知也吾故曰古之學不難於言難於行秦漢以降士益汩於利所謂躬行者吾既以無望而百家諸氏紛紛不經之說吾亦不暇責之詳至宋大儒輩出其於學宜足以紹虞廷孔孟之傳矣而支離之輩猶不免焉近世君子表知行之一至發體用之一源直指人性之本善使求諸內可謂精且盡矣」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人言千蹊萬徑皆可以適國然謂之蹊徑則非正路矣由之而行入之愈遠迷之愈深或至於榛芥荊棘之間而漸入窮山空谷之內去國遠矣況能有至乎故學須辨路徑路徑既明縱行之不能至猶不失日日在康莊也大學潔矩只是一個仁心蓋仁則於人無不愛上下前後左右皆欲使不失所故能推己以及之所謂惟仁人能愛人能惡人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者也學者須豫養此心始得」
《皇明世說新語》卷三:「徐文貞致政家居為怨家計告張全山年八十餘往候之曰今日贈老先生一字文貞曰何字曰忍字文貞曰我亦贈公一字曰何字曰忘字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百二十:「己丑祭帝社帝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侯崔元伯陳鏸衛錞輔臣夏言嚴嵩尚書聞淵費采侍郎孫承恩張治徐階許成名崔桐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二六:「己丑祭帝社帝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侯崔元伯陳鏸衛錞輔臣夏言嚴嵩尚書聞淵費采侍郎孫承恩張治徐階許成名崔桐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三三:「己酉祭帝社稷命公朱希忠代公張溶侯崔元伯衛錞陳鏸焦棟大學士嚴嵩尚書聞淵費采文明侍郎孫承恩張治徐階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四五:「己酉祭帝社帝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駙馬崔元鄔景和伯衛錞陳鏸輔臣嚴嵩尚書聞淵夏邦謨侍郎徐階歐陽德王崇慶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四五:「乙丑祭歷代帝王遣宣城伯衛錞行禮尚書聞淵徐階侍郎毆陽德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四八:「丙戌大祭地於方澤先期視牲請太祖配神及是日行禮俱命成國公朱希忠代遂安伯陳鏸東寧伯焦棟大學士張治尚書徐階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一:「己酉祭帝社帝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文武大臣張溶鄔景和謝詔衛錞陳鏸焦棟嚴嵩張治聞淵徐階歐陽德李本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一:「丁巳秋分祭夜明於夕月壇遣遂安伯陳鏸行禮禮部尚書徐階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四:「己丑冬至大祀天於圜丘先期視牲告請 太祖配帝及是日行禮俱命成國公朱希忠代遂安伯陳鏸大學士張治學士李本禮部尚書徐階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七:「丁酉祭先師孔子命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五九:「己亥禮部以天久不雨奏請遍禱神祇仍申飭百事滌己省愆修舉實政以仰贊聖誠上回天意上曰君者代天工不能獨理設官分職以共之又曰臣勞此義孰不知之言之皆非實心也今亦不必申以話言不必虗應故事惟仰告上天廟社諸神以十五日奏告南北二郊前三日告東西二郊神祇壇前二日告二社稷前一日告太廟自初九日始停刑禁屠百官修省至十七日止乃分遣祭告大臣 南郊公朱希忠北郊公張溶太廟駙馬都尉鄔景和太社稷侯蔣傳帝社稷駙馬都尉謝詔東郊伯陳鏸西郊伯王瑾神祇壇伯焦棟尚書徐階各青衣角帶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百七十:「己巳祭帝社帝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侯仇鸞駙馬鄔景和謝詔大學士嚴嵩李本尚書徐階夏邦謨孫承恩侍郎李默程文德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七一:「丙午時久不雨上諭禮部臣曰天旱祈霖宜虔宜慎自朕先之因以是日始齊三日命文武大臣張溶徐階等祭告郊廟偏於群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七六:「己未祭帝社帝稷遣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侯仇鸞駙馬鄔景和謝詔大學士嚴嵩李本尚書徐階李默孫承恩侍郎程文德孫升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七九:「冬至大祀天子圜丘先期視牲遣英國公張溶代請太祖配帝及是日行禮俱遣成國公朱希忠代侯仇鸞駙馬謝詔伯陳圭尚書徐階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八五:「癸卯夏至大祭地於方澤先期請太祖配神及是日行禮俱遣公張溶代公徐延德侯仇鸞大學士徐階尚書萬鏜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八八:「丁巳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九四:「己未祭帝社帝稷遣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侯李熙駙馬鄔景和謝詔大學士嚴嵩徐階李本尚書萬鏜歐陽德侍郎閔如霖陪祭」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三九八:「丁未夏至大祭地於方澤先期視牲命英國公張溶代告請太祖配神及是日行禮俱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大學士徐階李本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百一:「己卯祭帝社帝稷遣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熔徐延德駙馬鄔景和謝詔伯陳主大學士嚴嵩徐階李本尚書萬鏜歐陽德侍郎程文德閔如霖陪祭」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百二:「辛酉以諸邊報捷奏謝郊廟社稷歷代帝王命成國公朱希忠英國公張溶駙馬鄔景和謝詔平江伯陳圭大學士徐階各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百四:「庚戌冬至大祀天於圜丘先期視牲請太祖配神及是日行禮俱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伯陳圭大學士徐階李本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百七:「丁丑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一五:「甲午以南北告捷遣文武大臣成國公朱希忠英國公張溶駙馬都尉謝詔平江伯陳圭大學士徐階李本告謝天地宗廟社稷先聖帝王」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一九:「己巳祭帝社帝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侯顧寰駙馬謝詔伯陳鏸方承裕大學士徐階李本尚書李默王用賓都督陸炳侍郎程文德閔如霖郭朴吳山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二五:「己巳祭帝社帝稷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徐延德侯顧寰駙馬都尉謝詔李和伯方承裕大學士徐階李本尚書李默王用賓都督陸炳侍郎關如霖郭朴吳山第王贊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二八:「戊申以各邊秋防事竣遣成國公朱希忠英國公張溶定國公徐延德鎮遠候顧寰駙馬都尉李和大學士徐階分告於 南北郊 太社稷 帝社稷 太廟先聖帝王如去年例」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二八:「庚申冬至大祀天子圜丘先期視牲告請太祖配帝及是日行禮俱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大學士徐階李本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三二:「丁酉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四四:「己丑祭帝社稷遣成國公朱希忠代定國公徐延德鎮遠候顧寰駙馬都尉謝詔李和大學士徐階李本尚書吳鵬吳山都督陸炳侍郎郭朴茅王贊袁煒學士嚴訥李春坊董份陪祀」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四六:「戊辰夏至大祭地於方澤先期視牲請配及是日行禮俱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大學士徐階李本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四九:「丁亥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六三:「丁未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六七:「乙卯上諭禮部朕御宮北工義不可輕視其以此月二十日安石二十二日立木二十八日架棟命重臣徐階李本吳山分祭玄工諸司等神」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六九:「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七二:「己卯夏至大祭地於方澤先期視牲請配及是日行禮俱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大學士徐階李本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七八:「辛巳大祀天於圜丘先期視牲請配及是日行禮俱命成國公朱希忠代公張溶徐延德大學士徐階李本分獻」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八一:「丁酉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四九三:「丁酉祭先師孔子命大學士徐階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四九:「己丑上建謝瑞典於紫皇殿命大學士徐階嚴納李春芳尚書郭朴高拱伯方承裕為上香使督視官道仍分詣各宮廟行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五二:「奉安睿宗獻皇帝慈孝獻皇后神位於玉芝宮命成國公朱希忠行禮大學士徐階捧主賜希忠階及部臣高拱等各銀幣有差」
《明實錄》世宗實錄·卷五五七:「甲戌以紫極殿壽清宮成遣成國公朱希忠鎮遠侯顧寰駙馬都尉謝詔安平伯方承裕大學士徐階告謝圜丘方澤太廟太帝二社稷百官上表稱賀」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十八:「辛酉上御皇極殿傳制冊立皇子為皇太子命成國公朱希忠為正使持節大學士徐階為副使捧冊寶詣文華殿行禮」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徐階以恭勤結主知器量深沉雖任智數要為不失其正」
《明史》列傳第一百一·徐階:「階立朝有相度保全善類嘉隆之政多所匡救間有委蛇亦不失大節」
《戒庵老人漫筆》卷八:「階赤舄几几羔羊素絲嘉隆之際亦何下廷和哉惟其小用權術收采物情識者不無遺憾焉」
《明儒學案》卷二十七·文貞徐存齋先生階:「先生之去分宜誠有功於天下然純以機巧用事敬齋曰處事不用智計只循天理便是儒者氣象故無論先生田連阡陌鄉論雌黃即其立朝大節觀之絕無儒者氣象陷於霸術而不自知者也」
《明實錄》穆宗實錄·卷六:「甲申敕諭禮部朕聞自昔帝王履中興之運者其德必崇啟昌隆之祚者其業必廣所從來遠矣至於闡述鴻休敷揚駿烈以流播無窮昔則後人事也洪惟我皇考世宗肅皇帝以至神至聖之資纘二祖七宗之緒明倫更制振教敷仁內殄奸欺外平倭虜盛德大業照耀古今真足以追 二祖而超百王宜有紀述以備一代之制爾禮部其遵 祖宗故事通行中外采輯事實送翰林院纂修實錄其以太師兼太子太師成國公朱希忠為監修官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徐階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李春芳郭朴少保兼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高拱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陳以勤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張居正為總裁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高儀詹事府掌府事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趙貞吉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林樹聲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掌院事潘晟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殷士儋為副總裁左春坊左諭德兼翰林院侍讀姜金和等為纂修官一應合行事宜悉照例舉行欽哉」
《徐氏族譜》卷二十一:「年二十有六卒卒之明年公謫官延平攢窆夫人於蔣涇之祖塋」
《世經堂集》卷二十一:「嗚呼惟我與汝少各有譽兩家父母交擇嫁娶汝初來歸逮事先公盥饋起居克孝克恭維先夫人尤愛重汝曰汝非婦吾子吾女我時猶貧賴汝扶持數為我言名貴於貲待我弟妹恩禮兼至博大慈仁恩及媵侍歲在戊子從我於燕檢身節用矩方規圓我令於家汝順厥指我有賓祭汝敬其事衣先我寒食先我飢我或不懌震懼悲思惟我得汝肆無內顧晝歌以游夕飽而臥惟賢宜壽汝胡不然溯甲迨庚二十方年璠生甫期封亦僅月朝猶哺兒暮成永訣憶汝臨終抗手謝予曰無慟妾善保子軀我聞斯言心胃摧陷孰忍其死我是念汝沒未幾我狂失官野店僧廬實寄汝棺丹旐塵凝幽魂也哭我生飄零汝死悲辱既棺南還我行入閩窀穸之事弗躬弗親禮文苛簡昭穆失位致汝不寧維我之罪日月易邁十載於茲奔走北南改葬不時汝之德音在我心曲婉婉令儀亦存我目鳳失其儷鵲委其巢俯仰今昔恆焉永號白澤之原卜地惟吉歲丑月酉爰作汝室葬汝新阡汝魂其依日眺川岡歲享牲粢我方多病勉強醫藥璠亦漸長督使問學惟與我俾壽且康百歲之後與汝同藏嗚呼哀哉尚饗」
《弇州山人續稿》卷一三六·徐文貞公行狀:「抵嚴陵而提督浙江之命下其官僉事歸拜太夫人已娶今張夫人」
《徐氏族譜》卷十七:「高祖素仁厚鄉人稱之曰徐佛子。」
姜德成《徐階與嘉隆政治》:「嘉靖四十四年徐陸兩家結親徐階三子徐瑛娶陸炳女。婚僅三年,陸女病逝,有一子名徐肇惠。隆慶間,高拱黨羽攻訐徐家等陸氏姻親乘陸炳敗,其子尚幼,而侵奪其田產。萬曆初,得居正之力,徐家所被侵欺之誣得以清白。參閱張舜徽編:《張居正集》,第二冊,卷27,《書牘》14,《論大政》,頁1153:「陸氏之事,原當事者之意,實欲緣此中禍於師翁。其徒每倡言曰:陸氏家累鉅萬,死之日,數姻家欺其子之幼,遂分而有之。今惟刑並其子使之取償於所親,則可不加賦而國用足。其言如此,籍令當事者至今猶在,則禍誠不知所終矣。頃幸天啟聖中,俯納愚言,開湯綱以釋淹禁,俾陸武惠之功得明,而師翁見陵之恥亦因以雪。此主上之明也,正寧有秋毫得效於左右乎?」。」
《世經堂續集》卷二·壽光祿少卿小川顧君六十序:「君壽六十,其子國子生九錫,予婿也。」
[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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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朝獻徵錄·卷之十六》,出自焦竑《國朝獻徵錄》
- 《明史卷二百一十三》,出自《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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