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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汉朝(西汉)皇帝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漢宣帝劉詢(前91年—前48年1月10日),原名劉病已,字次卿,即位九年後改名詢,西漢第十位皇帝(前74年9月10日-前48年1月10日在位),其正式諡號為「孝宣皇帝」,後世省略「孝」字稱「漢宣帝」。漢武帝的曾孫,戾太子劉據的長孫,史皇孫劉進的長子,生母為王翁須。
宣帝長久秉持「王霸之道雜之」的政治策略。他一方面沿續霍光時期的韜光養晦,繼續減輕各種稅賦和民眾的負擔,即所謂的「王道」;同時又厲行法家政策,整頓吏治,即所謂的「霸道」。昭帝一朝的中興之局在宣帝的治理下繼續發展,西漢由此抵達國力的全盛,史稱昭宣之治。
宣帝在位期間亦有極高軍事成就,漢匈戰爭也在雙方實力的此消彼長下迎來了尾聲。本始三年(前71年),宣帝發動的漢援烏孫擊匈奴之戰取得了對匈奴戰爭的決定性勝利。神爵二年(前60年),宣帝在西域首設都護府,把西域三十六國正式納入西漢版圖,漢朝疆域在此時步入了巔峰。甘露三年(前51年),呼韓邪單于以臣子的身份覲見宣帝,標誌着漢朝與匈奴的百年大戰正式宣告落幕。
漢宣帝是漢武帝的曾孫,祖父為戾太子劉據。祖母史良娣,漢武帝元鼎四年(前113年)入為衞太子的良娣,生劉進,號史皇孫。史皇孫劉進於漢武帝太始年間(前96年—前93年)娶王翁須,生劉病已,時號稱「皇曾孫」。
漢武帝征和二年(前91年),巫蠱之禍爆發,劉病已的曾祖母衛子夫、祖父劉據、祖母史良娣、父親劉進、母親王翁須均因此被殺,剛剛出生數月的劉病已也被投入大牢。由於他還是個嬰兒,廷尉監丙吉在獄中挑選兩位女囚趙徵卿與胡組做他的乳母,暫時免除二人刑罰。
巫蠱之獄連年不決,漢武帝后元二年(前87年),因為有人說長安獄中有天子氣,武帝命令處死長安所有監獄的犯人,使者先到中都官詔獄處決犯人,後連夜趕到丙吉掌管的郡邸獄,丙吉據門不納使者,保住了劉病已的性命。後遇大赦,四歲的劉病已得以出獄。[1]
出獄後的劉病已被丙吉送至祖母史良娣的娘家。史家憐其孤苦,對其照顧甚厚。不久劉病已恢復宗室身份,詔養於掖庭。是任掖庭令的張賀是衞太子劉據的故吏,哀衞太子無辜受難和皇曾孫的孤弱,對其撫養甚厚。及長,張賀教其詩書為之啟蒙,後自費延請名儒東海澓中翁[2][3]教授劉病已。劉病已聰穎好學,不久即通曉儒家經典。與此同時,劉病已亦喜好遊俠、喜好鬥雞走馬,遊俠於三輔一帶,結識了戴長樂等。這些民間經歷都成為他日後當皇帝積累了重要的經驗。
前76年,劉病已到了成家娶親的年齡,掖庭令張賀有一孫女與劉病已年齡相仿,因此打算把她嫁與劉病已為妻。但被為人謹慎的弟弟張安世強烈反對,他說:「曾孫乃衞太子後也,幸得平民衣食縣官,足矣,勿復言予女事!」張賀不敢違逆弟弟的意思,只好為劉病已另聘屬下許廣漢的女兒許平君為妻。劉病已與許平君婚後感情很好,不久生下了兒子劉奭,也就是後來的漢元帝。
漢昭帝元平元年(前74年),漢昭帝駕崩,由於無嗣,大司馬霍光擁立昌邑王劉賀為帝。但是劉賀即位27天後就被權臣霍光提請其外孫女上官皇太后廢掉。在確立繼任人選時,時任光祿大夫的丙吉此時向霍光推薦劉病已,元平元年秋七月庚申(前74年9月10日),劉病已入宮見上官太后,被封為陽武侯,同日登基為皇帝,承嗣漢昭帝,隔年改元本始。[4][5]
宣帝由於是霍光所立,他吸取昌邑王被廢的教訓,初即位政事一決於光。唯立后問題上堅持己見,他與髮妻許平君是貧賤之交、感情非同一般的深厚,當上皇帝后許平君並沒有立即被立為皇后,而是僅封為婕妤。朝臣和上官皇太后都認為應立霍光的小女兒霍成君為皇后。於是漢宣帝「詔求微時故劍」,群臣見宣帝意思堅決,於是議決立許平君為皇后。[6]
霍光的夫人顯對女兒沒能當上皇后非常惱怒。本始三年時值皇后許平君有孕,霍光的夫人於是勾結女醫生淳于衍將其暗殺。霍光知道後非常驚愕,但是他沒有去追究自己的妻子罪行,而是利用自己的權勢授意宣帝不追查此事。次年,霍成君如願以償成為皇后。漢宣帝對結髮之妻的去世非常悲傷,這也影響了他後來對繼任人的選擇。後來即使他漸漸對時為太子的漢元帝感到不滿意,並下了「亂吾家者,太子也」的評語,但始終沒有廢太子之位。
霍光屬於漢武帝時的衞氏外戚集團。霍光十五歲,其兄(同父異母)霍去病回到家鄉認祖歸宗,把他帶到長安,並因兄長的關係出任郎官,開始了漫長的仕宦生涯。
漢武帝末年巫蠱之禍,衞氏外戚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皇后衛子夫、大司馬衛青的子嗣以及衞太子一族全被族誅,但是霍氏躲過了此難。之後漢武帝漸漸明白過來,於是霍光開始受到重用。漢武帝臨死前,任命霍光、金日磾、上官桀三人為輔政大臣,並以霍光為首,加封其為大司馬。但是不久金日磾去世,霍光以和親拉攏上官桀,昭帝封光為丞相,開始獨攬大權。
地節二年(前68年)霍光病逝,宣帝下令以帝王的規格下葬霍光,同時亦開始親政。面對霍氏宗族的專權,漢宣帝不動聲色對其予以翦除。他先是遷霍光的女婿大將軍范明友為光祿勛,羽林監任勝為安定郡太守,幾個月後又把霍光的姐夫張朔由給事中光祿大夫改為蜀郡太守,孫婿王漢為武威郡太守,長樂宮衛尉鄧廣漢為少府,這樣奪取了他們的軍權,掃清了霍家的外圍勢力。接着開始對霍家動手,改霍禹為大司馬,無印綬,也就是剝奪了兵權,霍光的另一女婿趙平的兵權也被奪,空下來的職位完全由漢宣帝的外戚史、許兩家子弟充任。
霍光是權力鬥爭的高手,但是他的兒孫卻都很無能。霍光的兒子霍禹面對這種情況毫無應對之策,只是整日與霍山、霍雲等哭泣。不久霍光夫人顯毒殺許平君的事情開始敗露。地節四年七月,大司馬霍禹謀反事發,漢宣帝下令誅殺冠陽侯霍雲、樂平侯霍山(兩人皆為霍去病之孫)諸姊妹壻度遼將軍范明友、長信少府鄧廣漢、中郎將任勝、騎都尉趙平、長安男子馮殷等。與此同時,霍光之女霍皇后被廢,於十二年後被迫自殺。
漢宣帝尚為平民之時,就對霍氏的權勢有很深的了解。霍光挾專權之勢,行伊尹廢立天子之事,更是讓漢宣帝膽顫心驚。在漢宣帝即位之初,漢宣帝拜謁高廟,霍光為驂乘(也就是駕駛車馬),漢宣帝對其深為忌憚,在車上猶如芒刺在背;但是當驃騎將軍張安世為驂乘時,漢宣帝體貌從容,一點不感到緊張。所以民間傳說為:「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禍萌於驂乘。」
霍氏一門雖然被誅,但是漢宣帝仍然十分感念霍光的功勳,在麒麟閣十一功臣中,霍光名列第一,稱「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姓霍氏」,僅稱官職和爵位而不道其名,以示尊重。後來又封霍光堂兄弟的後裔為博陸侯,以續霍光的祭祠。
宣帝雖然誅除霍氏一族,但是並沒有廢除霍光之政。他通過詔書正式肯定霍光的功績,並且繼續霍光的政策。他繼續推行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政策,把皇家掌控的園囿和公田分給平民耕種,並貸給他們種子。後來又在元康元年(前65年)、元康二年(前64年)、神爵元年(前61年)和五鳳四年(前54年)下令勾銷百姓所貸官府的種子,如果受災則免除他們的賦稅。還設立常平倉,平抑物價,保證物價的穩定。此外漢宣帝還減少人口稅(即算賦)。
漢宣帝曾生長於民間,為平民時喜歡遊俠,足跡遍於三輔,因此深知吏治的重要性。他五日一聽事,對官吏觀其言,察其行,考試功能。他要求官吏盡職,地節三年(公元前67年)下詔說:「二千石嚴教吏謹視遇,毋令失職。」要求郡國長官管教和督促地方官吏,不能讓他們失職。
他強調決獄宜平,特設廷平官。曾下詔說:「間者吏用法,巧文寖深,是朕之不德也。夫決獄不當,使有罪興邪,不辜蒙戮,父子悲恨,朕甚傷之。今遣廷史與郡鞠獄,任輕祿薄,其為置廷平,秩六百石,員四人。其務平之,以稱朕意。」他要求官吏奉法,元康二年(公元前64年)下詔說,「吏務平法。或擅興徭役,飾廚傳,稱過使客,越職逾法,以取名譽,譬猶踐薄冰以待白日,豈不殆哉!」他審察吏治,元康四年派遣大中大夫強等十二人循行天下,主要任務是「察吏治得失」;五鳳四年(公元前54年)又派遣丞相、御史掾二十四人循行天下,「舉冤獄,察擅為苛禁深刻者」。
反對苛政,下詔批評說:「今郡國二千石或擅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賀召」,即反對地方長官干涉民間喜慶之事。他反對欺謾,黃龍元年(公元前49年)詔責當時「上計簿,具文而已,務為欺謾,以避其課」,指令「御史察計簿,疑非實者,按之,使真偽無相亂」。
根據吏治情況,獎功罰罪。獎賞有功者,如:地節三年(公元前67年)對安撫流民有功的膠東相王成,下詔獎勵,定秩中二千石,賜爵關內侯。神爵四年(公元前58 年)對治行優異的潁川太守黃霸,定秩中二千石,賜爵關內侯,黃金百斤,同時對潁川吏民也有賞賜。王成與黃霸,原秩二千石,一年得一千四百四十石,升秩中二千石,一年得二千一百六十石,增加秩俸百分之五十。責罰罪過者,如:元康二年(公元前64年)冬,本來精明能幹、治理有績的京兆尹趙廣漢,因執法出了偏差,「坐賊殺不辜,鞠獄故不以實,擅斥除騎士乏軍興數罪」,而被腰斬。神爵四年(公元前58年)十一月,號稱「屠伯」的河南太守嚴延年因酷急和誹謗之罪,棄市。
故史稱宣帝之治「信賞必罰,綜核名實」、「吏稱其職,民安其業」。
與漢武帝勞民傷財式的連番對匈奴發動戰爭的方式不同,漢宣帝對匈奴的戰爭採用了更多的技巧,軍事、政治、經濟多管齊下。宣帝即位之初,漢與烏孫為了反抗匈奴侵擾,相約分頭出兵擊匈奴,匈奴無力抵抗而逃,損失很重。後來匈奴又遭烏孫、烏桓、丁零等族襲擊,加之大雪成災,力量大大削弱,故欲與漢和親。於是漢邊境「少事」。宣帝親政時,正是匈奴內亂外患之日,無力侵擾漢境。為了減少對匈奴邊防駐軍的壓力,他下令減少軍屯。罷車騎將軍、右將軍屯兵,但仍然時刻關注對匈奴決戰的關鍵性機遇。
本始三年(前71年),漢宣帝認為時機已經成熟,派遣5將軍率160,000騎兵,再令烏孫發兵50,000騎兵,共擊匈奴,取得了對匈戰爭的決定性勝利。
匈奴此後一蹶不振,內部大亂,出現了五個單于,各派多爭取與漢和親,或來投靠漢朝。漢為了自身的安寧,也積極應付。神爵三年(公元前59年),匈奴日逐王先賢撣率眾來降,漢封其為歸德靖侯。五鳳二年(公元前56年),匈奴左大將軍王定來降,封其為信成侯。同年,匈奴呼遬累單于來降,漢也封其為列侯。五鳳三年(公元前55 年)三月,宣帝詔中提到:「(匈奴)諸王並自立,分為五單于,更相攻擊,死者以萬數,畜產大耗什八九,人民飢餓,相燔燒以求食,因大乖亂。單于閼氏子孫昆弟及呼遬累單于、名王、右伊秩訾、且渠、當戶以下將眾五萬餘人來降歸義。單于稱臣,使弟奉珍朝賀。正月,北邊晏然,靡有兵革之事。」
漢朝此時設置西河、北地屬國,以安置匈奴來降者。次年,匈奴單于向漢稱臣,派遣其弟谷蠡王入侍。漢朝因邊塞無寇,減戍卒十分之二。甘露元年(公元前53年),匈奴呼韓邪單于派遣其子右賢王銖婁渠堂入侍漢廷;郅支單于也派遣其子右大將駒於利受入侍於漢。甘露二年(公元前52年),呼韓邪單于叩五原塞,表示願奉國珍三年正月來朝,宣帝同意,並安排接待。次年正月,呼韓邪來漢朝賀,受到盛情接待,並得到很多賞賜。這年郅支單于也遣使來漢奉獻。甘露四年,呼韓邪單于、郅支單于都遣使朝獻於漢,漢朝款待呼韓邪單于的使者格外有禮。黃龍元年(公元前49年)正月,呼韓邪單于又來朝,漢朝對他禮賜如初。
宣帝初年,西羌先零部落擅自北渡湟水,侵佔漢民地區。元康三年(公元前63年),西羌先零部落與各部落的酋長二百多人集會,「解仇交質」,訂立盟約,打算共同侵擾漢地。宣帝聞知,問趙充國如何對策。趙充國以為,羌人各部盟約,還可能聯合其他各部,應當及早準備。他建議一方面命令邊兵加強戰備,監視諸羌;一方面要破壞諸羌聯合,探聽其預謀內情。於是派遣義渠安國出使諸羌,了解其動向。
義渠前去,召集諸羌首領,殺了逆而不順者,又調兵殺了先零羌民一千餘人。西羌各部震恐,起而反抗,犯漢邊塞,攻城邑,殺長吏。神爵元年(公元前61年)春,義渠所部三千騎兵被羌人襲擊,退到令居,向皇帝報告情況。宣帝當即調發兵馬前往金城。以後將軍趙充國、強弩將軍許延壽帶兵前往;又任酒泉太守辛武賢為破羌將軍,與兩將軍並進。
趙充國到了金城,以哨兵了解敵情,派間諜宣傳政策,日饗軍士而不進擊。西羌人見漢軍堅壁固守,無法進攻,互相埋怨,發生了矛盾。辛武賢以為進軍時機已到,向皇帝上書建議進兵。趙充國以為,辛武賢的建議不妥,如果冒險進兵,必然進退兩難。他一再上書建議只能先擊主謀者先零部落,逼其悔過而赦之,再選擇良吏前去撫慰羌眾。宣帝要他作詳細說明。趙充國反覆論說,馬上進擊失十二利,留兵屯田有十二便。宣帝肯定了趙充國屯田之策,於是詔令罷兵,讓趙充國負責屯田。到了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羌民斬了先零大豪楊玉、猶非之首,向漢投順,漢朝設金城屬國以安置投順的羌民。羌亂至此告一段落。
漢自張騫在前138年—前126年和前119年兩次出使中亞(大宛、康居、大夏、烏孫、阿爾沙克王朝、身毒),和前104—前102年李廣利兩次伐大宛獲勝之後,於前102年在西域的天山山脈南麓烏堡設置校尉,屯田於渠犁,將塔里木盆地的26個印歐人的城邦國置於西漢的管制之下。地節二年(公元前68年),宣帝派遣侍郎鄭吉到渠犁負責屯田。鄭吉通過屯田積蓄了糧食,發兵打敗了車師。宣帝詔令鄭吉繼續在渠犁與車師屯田積糧,以管制西域,對付匈奴。匈奴得知消息,前來爭奪車師之地。鄭吉固守力弱,要求增援。宣帝詔令長羅侯常惠帶領張掖郡、酒泉郡的騎兵前往車師北邊千餘里,顯示漢軍威武,嚇得匈奴騎兵退去。車師王因得到漢軍保護而不受匈奴欺壓,樂於「親漢」。稍後,鄭吉又迎匈奴日逐王來漢投降。宣帝先命鄭吉負責衞護鄯善西南方(南道)各國的安全,繼又命其兼護車師西北方(北道)各國的安全,所以號稱「都護」。宣帝還封鄭吉為安遠侯,這是神爵三年(公元前59年)之事。
西域都護的幕府,設置在烏壘城(在今新疆庫爾勒與輪台之間),負責處理西域三十六國事務,同時主管屯田事業。漢朝的西域都護取代了匈奴在西域的僮僕都尉,反映了漢匈政治力量在西域的消長,所以史稱:「漢之號令班於西域矣,始於張騫而成於鄭吉。」
黃龍元年(前49年)冬,宣帝得病,十二月病重,詔命侍中、樂陵侯史高為大司馬兼車騎將軍,太子太傅蕭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勛,少傅周堪為光祿大夫,共同輔佐太子。
十二月甲戌日(前48年1月10日),劉詢崩於未央宮。在位25年,享年43歲,諡號孝宣皇帝。
十二月癸巳日(前48年1月29日),太子劉奭即位,即元帝,於初元元年正月辛丑日(前48年2月6日),葬宣帝於杜陵。
漢平帝元始四年(公元4年),宣帝被追上廟號「中宗」;東漢建武十九年正月十五庚子(公元43年2月13日),劉秀再次追尊孝宣皇帝廟號為「中宗」。
由於宣帝長期在民間生活,深知民間疾苦,所以他在位時期,勤儉治國,而且還很放鬆人民的思想,對大臣要求嚴格,特別是宣帝親政以後,漢朝的政治更加清明,社會經濟更加繁榮。在親政的二十年中,他着重於整肅吏治,加強皇權。他不但族滅了腐敗的霍氏家族,而且誅殺了一些地位很高的、腐朽貪污的官員。為維護法律正常行使,宣帝設置治御史以審核廷尉量刑輕重;設廷尉平至地方鞠獄,規定郡國呈報獄囚被笞瘐死名數,重視民命之餘又加強中央對地方的控制。此外宣帝又召集著名儒生在未央宮講論五經異同,目的是為了鞏固皇權、統一思想。其餘如廢除一些苛法,屢次蠲免田租、算賦,招撫流亡,在發展農業生產方面繼續霍光的政策。對周邊異族的關係,則軟硬皆施。神爵元年(前60年),先零部(屬西羌)與諸羌聯盟並和匈奴借兵,企圖對漢復仇。宣帝派後將軍趙充國、弩將軍許延壽出金城攻擊西羌,均獲勝利,留趙充國屯田。神爵二年五月(前59年),西羌殺其首領楊玉、猶非等,遂降漢。宣帝設金城屬國,撤回屯田軍。襲破車師。時匈奴發生內亂,呼韓邪單于於甘露三年(前51年)親至五原郡塞上請求入朝稱臣,成了漢朝的藩屬,宣帝又得以完成武帝傾國之力而未完成的事業。
漢宣帝在位期間,「吏稱其職,民安其業」,號稱「中興」,應該說,宣帝統治時期是西漢武力最強盛、經濟最繁榮的時候,因此史書對宣帝大為讚賞,曰:「孝宣之治,信賞必罰,文治武功,可謂中興」,算是西漢、甚至是中國歷史上,少有的中興之主。他與前任漢昭帝劉弗陵的統治並稱為昭宣之治。
黃龍元年十二月甲戌日(前48年1月10日),漢宣帝去世,在位25年,享年43歲。諡號孝宣皇帝,東漢建武年間上廟號中宗。初元元年正月辛丑(前48年2月6日),葬於今天西安市東郊的杜陵。
班固︰「孝宣之治,信賞必罰,綜核名實,政事文學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至於技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閒鮮能及之,亦足以知吏稱其職,民安其業也。遭值匈奴乖亂,推亡固存,信威北夷,單于慕義,稽首稱藩。功光祖宗,業垂後嗣,可謂中興,侔德殷宗、周宣矣。」、「中宗明明,夤用刑名,時舉傅納,聽斷惟精。柔遠能邇,燀耀威靈,龍荒幕朔,莫不來庭。丕顯祖烈,尚於有成。」(《漢書》)
劉向︰「中宗之世,政教明,法令行,邊境安,四夷親,單于款塞,天下殷富,百姓康樂,其治過於太宗之時,亦以遭遇匈奴賓服,四夷和親也。」(《風俗通義》)
崔寔:「近孝宣皇帝明於君人之道,審於為政之理,故嚴刑峻法,破奸軌之膽,海內清肅,天下密如。薦勳祖廟,享號中宗。算計見效,優於孝文。」(《後漢書.崔駰傳》)
劉淵︰「昔我太祖高皇帝以神武應期,廓開大業。太宗孝文皇帝重以明德,昇平漢道。世宗孝武皇帝拓土攘夷,地過唐日。中宗孝宣皇帝搜揚俊乂,多士盈朝。是我祖宗道邁三王,功高五帝,故卜年倍於夏商,卜世過於姬氏。」(《晉書‧載記一》)
李渤︰「景、武、昭、宣,亦各有美,皆以樂賢從諫,風流無窮。」(《全唐文‧上封事表》)
李翱︰「仆以為西漢十一帝,高祖起布衣,定天下,豁達大度,東漢所不及。其餘惟文、宣二帝為優,自惠、景以下,亦不皆明於東漢明、章兩帝。」(《全唐文‧答皇甫湜書》)
趙曙︰「朕觀漢宣之治,綜核名實,而政事文學法理之士,咸精其能,繼統之業盛矣。」(《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五》)
蘇軾︰「軾以謂古者賢君用人,無內外輕重之異,故雖杜延年名卿,不免出為邊吏。治效不進,則詰責之,既進,則褒賞之。所以歷試人才、考核事功蓋如此。孝宣之治,優於孝文者以此也。馬周諫唐太宗,亦以為言。治天下者,不可不知也。」(《東坡全集‧漢宣帝詰責杜延年治郡不進》)
錢時︰「宣帝親政而以太守吏民之本,可謂知所務矣。夫太守數易,豈止下不安而已乎。是故,欲致治,非久任不可。欲久任,非擇賢不可。數遷數易,如寄傳舍,政何由成,化何由洽也。至有治理效則璽書勉勵,增秩賜金,公卿闕則選諸所表,以次用之,此意尤善。伯禹后稷以至康叔蘇忿生之徒,皆由諸侯而入為公卿,此古制也。宣帝致中興之治,其有以哉。惜乎!所謂良吏止漢世人物,而治亦止於漢耳。」(《兩漢筆記》)
葉適︰「治亂人主所致,無偶然者。晉悼公、漢宣帝皆中材,猶自保終始。」(《習學記言序目》)
謝肇淛 ︰「四君之外,漢則昭、宣、明、章,唐則玄、憲、宣、武,宋則藝祖、太宗、孝宗,其撥亂守成,皆有足多者。」(《五雜俎》)
趙秉忠︰「後世語精明者,首推漢宣,彼其吏稱民安,可為效矣!而專意於檢察,則檢察之所不及者,必遺漏焉,故偽增受賞所從來也;語玄默者,首推漢文,彼其簡節疏目,可謂闊矣!而注精於修持,則修持之所默化者,必洋溢焉,故四海平安所由然也。」(《趙秉忠狀元卷》)
盧弼:「漢宣帝即位,年方十八,以久在民間,習知霍氏專恣。然當霍光稽首歸政,猶謙讓委任,迨光歿後,始親政事。禹、雲謀逆,鹹服其辜,誠不愧為中興令主。」(《三國志集解》)
王仕雲:「孝宣勵精,繼續中興。擢用儒臣,望之梁丘。以文章顯,劉向王褒。安世充國,魏相丙吉。定國延年,將相是職。黃霸廣漢,龔遂翁歸。張敞延壽,治民莫追。惜開三釁,德教有虧。」(《四字鑒略》)
趙翼︰「漢文帝詔曰:「人主不德,則天示之災。今日食適見於天,災孰大焉。」宣帝詔曰:「皇天見異,以戒朕躬。」光武詔曰:「吾德薄致災,謫見日月,戰慄恐懼,夫何言哉。今方念愆,庶消厥咎。其令百官,各上封事。上書者,不得言聖。」明帝詔曰:「朕奉承祖業,無有善政。日月薄蝕,彗孛見天。雖夙夜勤思,而知能不逮。今之動變,倘有可救,其言事者,靡有所諱。」又詔曰:「朕以無德,下貽人怨,上動三光,日食之變,其災尤大。春秋圖讖,所謂至譴。永思厥咎,在予一人。」章帝詔曰:「朕之不德,上累三光,震慄切切,痛心疾首。前代聖君,博思咨諏,有開匱反風之應。今予小子,徒慘慘而已。」以上諸詔,皆有道之君,太平之世,尚遇災而懼如此。」(《廿二史札記》)
司馬光︰「以孝宣之明,魏相、丙吉為丞相,於定國為廷尉,而趙、蓋、韓、楊之死皆不厭眾心,其為善政之累大矣!周官司寇之法,有議賢、議能,若廣漢、延壽之治民,可不謂能乎!寬饒、惲之剛直,可不謂賢乎!然則雖有死罪,猶將宥之,況罪不足以死乎!揚子以韓馮翊之愬蕭為臣之自失。夫所以使延壽犯上者,望之激之也。上不之察,而延壽獨蒙其辜,不亦甚哉!」(《資治通鑑》)
蘇轍︰「至於宣帝,雖明察有餘,而性本忌克,非張安世之謹畏,陳萬年之順從,鮮有能容者。惡楊惲、蓋寬饒,害趙廣漢、韓延壽,悍然無惻怛之意。高才之士側足而履其朝。陵遲至於元、成,朝無重臣,養成王氏之禍。故莽以斗筲之才,濟之以欺罔,而士無一人敢指其非者。」(《欒城集‧歷代論》)
羅從彥︰「孝宣明矣,而失之察;孝元仁矣,而失之懦。若唐德宗,察而不明;高宗,懦而不仁。」(《宋元學案‧議論要語》)
呂祖謙︰「論其功則為中興之君,論其罪則為基禍之主。」(《中庸衍義.卷十七》)
張栻︰「宣帝則威文之罪人也,西京之亡自宣帝始。」(《南軒集》)
王應麟︰「戚宦之禍漢,自宣帝始也。」(《困學紀聞.卷十二》)
朱熹︰「(漢宣、漢和)二帝之事,豈獨以亡漢國為漢世大患而已哉?後世受宦者之禍,二帝始作俑之罪也。」(《跪坐拜說寄洞學諸生》)
孫緒︰「若乃矜聰察挾智術,猜忌以為明,苛刻以為密,功必欲倍於古,先能不欲出於臣下,如漢宣帝、唐德宗非大君之所宜也。夫居上之本在寛,終身之行在恕,學者且然,況人君乎?」(《沙溪集.巻之十一.無用閒談》)
王家屏:「猜防苛細,即使聽斷甚精,如漢宣帝、唐德宗,竟何補於治哉?」(《大明神宗顯皇帝實錄.卷一百六十七》)
劉宗周:「三代以後如漢宣帝、唐德宗、宋神宗皆非盡愚闇之君,然神宗急於求治,用其臣王安石以新法亂天下,卒有北狩之禍,則功利之毒也。漢宣帝起於民間,周知情偽用法無私,趙葢韓楊不得其死,説者謂漢業衰於孝宣,良不為誣,則刑名之過也。唐德宗強明自用,指姜公輔為賣直,恥見屈於正論,而甘受欺於羣小,卒有奉天之幸,則猜忌壅蔽之為患也。此數君者皆具大有為之資,其經營創制未嘗不欲措天下於隆平之業,而操術若此,禍敗若彼,有如響之應聲而不爽者,則信乎。」(《劉蕺山集.巻二.除京兆謝恩疏》)
王夫之:「蓋宣帝之為君也,恃才而喜自用,樂聞人過以示察者也,故於望之有臭味之合焉。以私好而託家國之大,其不傾者鮮矣。」(《讀通鑑論》)
王仕雲:「惜開三釁,德教有虧。」(《四字鑒略》)
鄭湜 :「自古明主執權而自用者,其遺患於國或甚於庸主。漢宣帝懲霍氏之弊,躬總核之政,雖甚尊寵丙魏,然所與出納樞機裁可政事者皆出於中書尚書,故其功雖足以中興然所以滋恭顯亦不薄也。光武號稱總攬權綱,然薄三公之任不付以事,方其無事,時權雖在人主,繼之幼少而大柄委於內而無所屬,故外戚閹宦乘間而竊之,雖三公憤激而不能救之者,權素奪也。 夫二君攬天下之權而執之所以求為無失也,然其末流權歸於嬖戚乃有甚於大臣之専,何也?患生於所偏而勢失於所不料,此操權者所深戒。」(《十先生奧論註續集.巻十四 》)
愛新覺羅·弘曆:「霍光功德固未如周公。成王之賜,伯禽之受,論史者且非之,宣帝可謂昧於經術矣。」、「宣帝課吏,可謂周詳。然王成首以偽増戶口賜爵,則知綜核名實,本不如王道之易行也。」、「宣帝亟亟修恩報德,乃至郡邸獄復作皆受官祿、田宅,細人感其私,君子譏其鄙,非君道也。」、「宣帝此語,失之甚矣。周非用德教而亂,政以不善用德教而亂耳。雜霸之言,豈所以訓子孫?至既知元帝柔懦,不勝神器,而復優遊寡斷,所謂為天下得人難之義安在?且淮陽王亦未必即賢,與兄與弟,惟父所命,乃更以讓爵之。元成為淮陽中尉,欲以感喻淮陽王,是不益啓其覬覦之心乎?蓋大本既乖,措施必無一是者。」(《乾隆御批綱鑑》)
鮑東里︰「宣帝廟號,是為中宗,其治雜霸,名實是綜。賢相丙魏,循吏龔黃,定國治獄,充國招羌。霍氏族誅,不以功宥,趙蓋韓楊,枉死誰救。宦官恭顯,外戚許史,盛極而衰,實始於此。」(《史鑒節要便讀》)
《詢君意》作者:李歆
《漢宮未央之詢君錄》作者:莫衷一是
《漢並天下》作者:東仙軒轅
[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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