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刘宏(156年—189年5月13日),东汉第十二位皇帝(168年2月17日-189年5月13日在位),在位22年,葬于汉文陵,其正式谥号为“孝灵皇帝”,后世省略“孝”字称“汉灵帝”。灵帝是东汉最后一个握有实权的皇帝。
Quick Facts 汉灵帝, 汉朝第27位(东汉第12位)皇帝 ...
汉灵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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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画《三国演义》(1957年版)中的汉灵帝画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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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 | 168年2月17日-189年5月13日(21年88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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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 | 汉桓帝刘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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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任 | 东汉后少帝刘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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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 汉桓帝永寿二年 156年[1],一说157年[2] 冀州河间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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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世 | 中平六年 189年5月13日(189岁—05—13)(32—33岁) 洛阳南宫嘉德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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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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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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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 | 王美人(灵怀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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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 | 子:
女: 万年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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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168年-172年五月) 熹平(172年五月-178年三月) 光和(178年三月-184年) 中平(184年十二月-189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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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灵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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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 刘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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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 孝仁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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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本封解渎亭侯,为承袭其父刘苌的爵位。母董夫人。他是汉章帝的玄孙,汉桓帝的堂侄。
永康元年桓帝崩,由于桓帝无子,城门校尉窦武主持商讨立嗣问题,召侍御史刘儵访查宗室中有否贤明之人,而刘儵推荐了刘宏。于是窦太后便在皇宫之中决定由刘宏嗣位,使刘儵以光禄大夫身份与中常侍曹节带领中黄门、虎贲、羽林军一千多人,前往河间迎接刘宏。建宁元年正月二十日,刘宏来到夏门亭,窦武亲自持节用青盖车把他迎入殿内。第二天,登基称帝,改元为“建宁”。
建宁元年,护羌校尉段颎率领一万馀人,从彭阳(今甘肃省庆阳市镇源县东)直指高平(今宁夏固原市原州区),在逢义山(今宁夏固原市西北)大破先零诸种[3]。再出桥门谷(今陕西省延安市子长市东北),并在奢延泽(今内蒙古自治区鄂托克前旗东南)、落川(今洛河上游)、令鲜水接连击败羌族残军,最后在灵武谷(今宁夏银川市贺兰县西北贺兰山东麓))给予羌族致命打击。七月,段颎追击至泾阳(今甘肃省平凉市西北),羌族残军只剩四千馀帐,溃逃至汉阳郡群山之中。[4]
建宁二年,段颎在凡亭山(今宁夏固原市彭阳县西南)大破羌族残军,并在射虎谷(今甘肃省天水市西)全歼羌族[5],于是平定了东方羌乱。
建宁元年九月,洛阳发生政变。陈蕃、窦武密谋诛杀宦官,王甫、曹节等反击,陈蕃、窦武、尚书令尹勋、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虎贲中郎将刘淑、前尚书魏朗、议郎巴肃等被夷三族。窦太后也被移居南宫。[6]
建宁二年,一条青蛇在皇帝御座上出现,大司农张奂[7]、郎中谢弼上书[8]平反陈蕃、窦武,宦官大为反感,于是张奂自囚廷尉数日,而谢弼被赶出朝廷,后来被曹节侄儿东郡太守曹绍以其他罪名逮捕处死。
十月,第二次党锢之祸爆发[9]。大长秋曹节示意有关部门的人上奏要求汉灵帝批准各州郡逮捕审问虞放及李膺、杜密、朱㝢、荀翌、翟超、刘儒、范滂等钩党。汉灵帝问曹节:“什么是钩党?”曹节答:“钩党就是乱党。”汉灵帝再问:“乱党有何罪?一定要杀吗?”曹节答:“他们互相勾结,准备有不轨行为。”汉灵帝再问:“什么是不轨行为?”曹节答:“阴谋推翻政府。”汉灵帝这才批准了上奏。[10]李膺、范滂等最终下狱死。
熹平元年,窦太后病逝,由于窦太后曾参与诛灭宦官,宦官深为痛恨,试图使其无法配飨桓帝。汉灵帝召集文武百官讨论,在太尉李咸、廷尉陈球坚持下,汉灵帝将窦太后安葬宣陵[11]。
有人在朱雀门上写上诟骂宦官的话语,灵帝命司隶校尉刘猛调查,刘猛不肯加强行动,一个多月都没有调查到任何结果,引起了宦官不满。刘猛被贬为谏议大夫,由段颎接任司隶校尉。段颎一上任便雷厉风行,逮捕了太学生一千馀人。[12]
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请求结束党禁。汉灵帝看到奏章后大怒若狂,曹鸾下狱死,汉灵帝更扩大对党人的打击。[13]
直到中平元年三月,因为黄巾之乱爆发的缘故,党禁才被解除。[14]
建宁三年,凉州刺史孟陀命从事任涉,会同戊己校尉曹宽、西域长史张宴动员焉耆、龟兹、车师前后国共三万馀人讨伐疏勒,攻桢中城四十馀日,不克而退,自此东汉无力干涉疏勒。[15]
熹平六年(177年),鉴于鲜卑多次侵扰汉朝边境。夏育建议讨伐鲜卑,在朝廷多次商讨后,派夏育出高柳(今山西省大同市阳高县)、田晏出云中(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托克托县)、臧旻率南匈奴大军出雁门(今山西省朔州市东南)三路大军讨伐鲜卑。结果遭檀石槐大败而归,夏育、田晏、臧旻被废为庶人。[16]
熹平元年,十月,王甫诬杀渤海王刘悝。[17]
光和元年,七月,一道虹蜺出现在玉堂,灵帝深为讨厌,召集群臣讨论,杨赐和蔡邕上书抨击当权官员,奏章被曹节偷看得知,于是当权官员对杨赐、蔡邕开启报复,杨赐以帝师免罪,蔡邕则被放逐到朔方郡。[18]同年,王甫诬陷宋皇后,宋皇后一家被杀。[19]
光和二年,王甫养子沛相王吉,到任五年,诛杀一万馀人,司隶校尉阳球入宫谢恩时上奏灵帝王甫诸人罪恶,于是王甫、王吉、王萌父子、段颎、袁赦等人皆下狱死。[20]
后来阳球与陈球等谋诛宦官,曹节发现并反击,阳球、陈球、刘郃、刘纳等下狱死。[21]
汉灵帝晚年宠幸“十常侍”,汉灵帝甚至宣称:“张让是我爹,赵忠是我娘。”有一次汉灵帝想上永安宫候台,宦官们深怕汉灵帝看到他们的豪华府宅,于是让中大人尚但进言:“天子不应该登高,登高则百姓星散。”汉灵帝听了之后便不再上较高的亭台楼阁了。[22]
熹平元年,会稽变民许生在句章(今浙江省宁波市馀姚市东南)起兵,自称阳明皇帝,部众多达数万。朝廷派遣扬州刺史臧旻、丹阳太守陈夤前往讨伐[23]。直到熹平三年十一月,臧旻等才在会稽斩许生,平定其乱事。[24]
光和元年,正月,合浦、交趾乌浒蛮叛变,和九真、日南等郡变民结合,一连攻陷数郡。[25]到光和四年,交趾人梁龙再联合变民叛乱,汉灵帝任命兰陵令朱儁为交州刺史,朱儁斩梁龙,平定了交州的乱事。[26]
中平元年,黄巾之乱爆发。汉灵帝以北中郎将卢植、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等讨伐,首脑张角同年病死,大部分的渠帅也被政府军平定,只留下一些残部持续作乱。
同年,交趾变民俘虏刺史及合浦太守来达,首领自称“柱天将军”,汉灵帝命贾琮当交趾刺史,贾琮到任后安抚民心,击斩渠帅,平定了乱事。[27]同年七月,巴郡妖巫张脩起兵叛变,政府称之为“米贼”。
同年,北地先零羌及枹罕、河关变民造反,拥立北宫伯玉、李文侯当将军。变民又胁迫在西州有重名的边章、韩遂出任叛军领袖,四处攻击郡县,击斩护羌校尉泠征及金城太守陈懿。[28]并包围凉州刺史左昌于冀城(今甘肃省天水市甘谷县),并在狐槃(今甘肃省天水市甘谷县南)大败盖勋所率领的政府军。[29]中平二年,张温在美阳之战击败了叛军,但在包围榆中城(今甘肃省兰州市东)时被叛军切断粮道,只得草草撤退。[30]中平四年时,变民包围陇西(今甘肃省定西市临洮县),太守李参、司马马腾投降,凉州刺史耿鄙、汉阳太守傅燮被杀。变民更拥立王国为统帅,开始劫掠三辅地区。[31]中平五年,王国包围陈仓(今陕西省宝鸡市陈仓区),汉灵帝命左将军皇甫嵩率前将军董卓前往迎击。王国等包围陈仓八十馀日,无法攻破城池。中平六年,二月,王国解围撤退,皇甫嵩下令追击,大破王国。王国因此战被变民罢黜,另推举阎忠为首领,不久阎忠逝世,变民等便互相攻伐,开始内斗,势力也逐渐消退。[32]
中平二年,自从黄巾之乱之后,各地大小民变不断,最大的一支是黑山军,由张燕率领。后来张燕派使节到洛阳请求政府招安,而汉灵帝允许,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33]
中平三年,二月,江夏民兵赵慈造反,击斩南阳太守秦颉。[34]同年六月,被荆州刺史王敏平定。[35]
中平四年,前中山相张纯因不满没有被推荐为将领,伙同前泰山太守张举及乌桓酋长丘力起兵叛变,劫掠蓟中,根据地设在肥如(今河北省唐山市迁安市东北)。张举自称皇帝,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宣称张举将代汉而起,命汉灵帝下台,百官前来迎接张举前往洛阳。[36]中平五年,汉灵帝命骑都尉公孙瓒前往讨伐,公孙瓉在石门(今辽宁省朝阳市西南)大败张纯,乘胜追击,却在管子城反被丘力居包围,全军崩溃。[37]直到中平六年,幽州牧刘虞到职,派人出使鲜卑部落等,于是张纯、张举逃亡塞外,丘力居则归降朝庭,乱事遂平。[38]十月,长沙变民区星自称将军,聚众万馀,汉灵帝命议郎孙坚为长沙太守,前往平乱,而孙坚顺利击败区星。[39]
中平五年,黄巾残党郭泰于白波谷起兵,世称“白波贼”。三月,南匈奴屠各叛军击斩并州刺史张懿。益州变民马相、赵祇在绵竹(今四川省德阳市北)起兵,击斩刺史郤俭,连破巴郡、犍为郡,拥有部众数万,于是自称皇帝。不久,益州从事贾龙率官民反击,逐走马相等,迎接新任州牧刘焉上任。冀州刺史王芬密谋趁汉灵帝北返河间故宅时,劫持汉灵帝并诛杀宦官,之后废汉灵帝而立合肥侯。后汉灵帝打消北返念头,征召王芬,王芬逃亡,自杀。[40]
熹平四年(175年),议郎蔡邕认为儒家经典流传过程中出现许多错误,于是联合中常侍李巡、五官中郎将堂谿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䃅、议郎张驯、韩说、太史令单飏等人共同上书要求校勘儒家经典。于是汉灵帝设立熹平石经,将校勘后的儒家经典分别刻在四十六块石碑之上,并安置在太学门外,作为经典标准,供人学习[41]。
汉灵帝有辞赋、书法和音乐爱好[42][43][44][45][46]。光和元年,灵帝建立鸿都门学,最初号称以研究儒术经义为名,后招集众多文士从事辞赋及书法等文艺创作活动。因鸿都门学专重文艺而轻儒家经典,引起不少大臣反对[47]。
汉灵帝还是侯爵时,生活贫苦,等到当了皇帝之后,常常讥笑桓帝不懂经营家产,于是大肆卖官鬻爵,将所得做为私房钱使用[48]。光和元年,汉灵帝在西园设官邸,开始卖官鬻爵[49]。
光和三年,汉灵帝兴建毕圭苑、灵昆苑。
光和四年(181年),灵帝在皇宫之中扩建西园,修建集市供自己享乐。灵帝和宫女模仿民间市集里的商人、窃贼、地痞,并驾着白驴在西园中来回穿梭。[50][51]又曾于西园弄狗与人兽交[52]。拾遗记记载,汉灵帝起裸游馆千间,灵帝特别喜欢娇嫩纯洁的幼女,选十四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宫女于池中裸游,并命令宫女只能穿开档裤,方便自己临幸宫女。[53]
中平二年,洛阳南宫云台、乐成门火灾,中常侍张让、赵忠说服汉灵帝将田税每亩增收十钱,作为“修宫捐”,在修筑宫殿的材料上又大为苛刻,并且借机压榨各州郡财物,到后来刺史、太守、各级官吏的变动,都得支付“助军捐”或“修宫捐”。直到钜鹿太守司马直上奏指控政府且服毒自杀后,汉灵帝才停止征收“修宫捐”。[54]同年,崔烈付了五百万钱担任了司徒,汉灵帝对左右亲信说:“当时真应该坚持下去,这个官可以卖千万钱啊。”程夫人在旁说:“崔烈是冀州名士,怎么肯买官,是看在我的份上才出了五百万钱,你还不满意啊。”[55]
中平三年,汉灵帝命钩盾令宋典修建南宫玉堂殿,又命掖庭令毕岚铸四个佛像,再铸四个大钟。又在平门外铸独角兽、虾蟆状的喷水器及人工洒水车等。[56]
中平五年,汉灵帝听从了太常刘焉的建议,将刺史改成了权力更加庞大的州牧,造成了日后群雄割据的基础。[57]
中平五年八月,汉灵帝自从黄巾之乱后,开始留意军事,小黄门蹇硕体格健壮,深通兵法武略,于是汉灵帝设立西园八校尉,以蹇硕为上军校尉,管辖西园军。西园军的势力庞大,连大将军都得接受其管辖。[58]
中平六年,汉灵帝在南宫嘉德殿去世。汉灵帝有两个儿子,刘辩及刘协。汉灵帝认为刘辩轻佻,多次想立刘协为太子,但一直十分犹豫,后来汉灵帝病重,便把刘协托付给蹇硕。汉灵帝死后引发了东汉最后一次的戚宦相争,间接导致了东汉的灭亡。[59]
总体而言,汉灵帝统治时期朝政败坏,卖官鬻爵风气盛行,民不聊生激起大量民变,从而成为东汉灭亡的导火线。
- 周景(-168年)
- 刘矩(168年)
- 闻人袭(168年-169年)
- 刘宠(169年)
- 郭禧(169年-170年)
- 闻人袭(170年-171年)
- 李咸(171年-173年)
- 段颎(173年)
- 陈耽(174年-176年)
- 许训(176年)
- 刘宽(176年-177年)
- 孟戫(177年-178年)
- 张颢(178年)
- 陈球(178年)
- 桥玄(178年-179年)
- 段颎(179年)
- 刘宽(179年-181年)
- 许戫(181年-182年)
- 杨赐(182年-184年)
- 邓盛(184年-185年)
- 张延(185年-186年)
- 张温(186年-187年)
- 崔烈(187年)
- 曹嵩(187年-188年)
- 樊陵(188年)
- 马日䃅(188年-189年)
- 刘虞(189年-)
- 胡广(-168年)
- 刘宠(168年-169年)
- 许训(169年-171年)
- 桥玄(171年)
- 许栩(171年-172年)
- 袁隗(172年-176年)
- 杨赐(176年-177年)
- 袁滂(178年-179年)
- 刘郃(179年)
- 杨赐(179年-181年)
- 陈耽(181年-182年)
- 袁隗(182年-185年)
- 崔烈(185年-187年)
- 许相(187年-188年)
- 丁宫(188年-)
- 宣酆(-168年)
- 王畅(168年)
- 刘宠(168年)
- 许栩(168年-169年)
- 刘嚣(169年-170年)
- 桥玄(170年-171年)
- 来艳(171年)
- 宗俱(171年-173年)
- 杨赐(173年)
- 唐珍(173年-174年)
- 许训(174年-176年)
- 刘逸(176年-177年)
- 陈球(177年)
- 陈耽(177年-178年)
- 来艳(178年)
- 袁逢(178年-179年)
- 张济(179年-184年)
- 张温(184年-185年)
- 杨赐(185年)
- 许相(185年-187年)
- 丁宫(187年-188年)
- 刘弘(188年-)
- 范晔《后汉书·孝灵帝纪》:“《秦本纪》说赵高谲二世,指鹿为马,而赵忠、张让亦绐灵帝不得登高临观,故知亡敝者同其致矣。然则灵帝之为灵也优哉!”、“灵帝负乘,委体宦孽。征亡备兆,《小雅》尽缺。麋鹿霜露,遂栖宫卫。”
- 董卓:“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后汉书·卷七十四上·袁绍刘表列传第六十四上》
- 盖勋:“吾仍见上,上甚聪明,但拥蔽于左右耳。”《后汉书·虞傅盖臧列传第四十八》
- 张超《灵帝河闲旧庐碑》:赫赫在上.陶唐是承.继德二祖.四宗是凭.上纳鉴乎羲农.中结轨乎夏商.元首既明.股肱惟良.乃因旧宇.福德所基.修饰经构.农隙得时.树中天之双阙.崇冠山之华堂.通楼闲道.丹阶紫房.金窗郁律.玉璧内珰.青蒲充庖.朱草栖箱.川鱼踊跃.云鸟舞翔.煌煌大汉.含德乾纲.体效日月.验化阴阳.格于上下.震畅八荒.三光宣曜.四灵效祥.天其嘉享.丰年穰穰.驺虞奏乐.鹿鸣荐觞.二祝致告.福禄来将.永保万国.南山无量.(《艺文类聚 卷六十四》)
- 汉灵帝与其前任皇帝汉桓帝的统治时期是东汉最黑暗的时期,诸葛亮的《出师表》中就有蜀汉开国皇帝刘备每次“叹息痛恨于桓灵”的陈述:“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 薛莹:“汉氏中兴,至于延平而世业损矣。冲质短祚,孝桓无嗣,母后称制,奸臣执政。孝灵以支庶而登至尊,由蕃侯而绍皇统,不恤宗绪,不祗天命;上亏三光之明,下伤亿兆之望。于时爵服横流,官以贿成。自公侯卿士降于皂隶,迁官袭级无不以货,刑戮无辜,摧扑忠良;佞谀在侧,直言不闻。是以贤智退而穷处,忠良摈于下位;遂至奸雄蜂起,当防隳坏,夷狄并侵,盗贼糜沸。小者带城邑,大者连州郡。编户骚动,人人思乱。当此之时,已无天子矣。会灵帝即世,盗贼相寻,其后宫室。焚灭,郊社无主,危自上起,覃及华夏。使京室为墟,海内萧条,岂不痛哉!”(《全晋文·卷八十一》)
- 王嘉《拾遗记》:“安、灵二帝,同为败德。夫悦目快心,罕不沦乎情欲,自非远鉴兴亡,孰能移隔下俗。佣才缘心,缅乎嗜欲,塞谏任邪,没情于淫靡。至如列代亡主,莫不凭威猛以丧家国,肆奢丽以覆宗祀。询考先坟,往往而载,佥求历古,所记非一。贩爵鬻官,乖分职之本;露宿郊居,违省方之义。”
- 虞世南:“灵帝承疲民之后,易为善政,黎庶倾耳。咸冀中兴,而帝袭彼覆车,毒逾前辈,倾覆宗社,职帝之由。天年厌世,为幸多矣。”(《唐文拾遗·卷十三》)
- 杜牧:“桓、灵四十年间杀千百比干,毒流其社稷,可以血食乎?可以坛?单父天拜郊乎?”(《樊川文集》)
- 周昙:“榜悬金价鬻官荣,千万为公五百卿。公瑾孔明穷退者,安知高卧遇雄英。”(《全唐诗·卷七百二十九》)
- 胡三省:“观灵帝以尚但之言不敢复升台榭,诚恐百姓虚散也,谓无爱民之心可乎!使其以信尚但者信诸君子之言,则汉之为汉,未可知也。”(《资治通鉴·卷第五十八·汉纪五十》)
- 蔡东藩《后汉演义》:“汉季之中常侍,谁不曰可杀?惟庸主如桓灵,方信而用之。”“国家赏罚有明经,宵小谗言怎可听?功罪不分昏愦甚,从知灵帝本无灵!”“若平乐观中之讲武,设坛张盖,夸示威风,灵帝自以为耀武,而盖勋乃以黩武为对,犹非知本之谈。黩武二字,惟汉武足以当之,灵帝岂足语此?彼之所信任者,妇寺而已,如皇甫嵩、朱儁诸才,皆不知重用;甚至一病不起,犹视赛硕为忠贞,托孤寄命,《范史》谓灵帝负扆,委体宦孽,征亡备兆,小雅尽缺,其亦所谓月旦之定评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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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汉纪〉:孝桓皇帝永康元年(167年)...武乃入白太后,定策禁中,以鯈守光禄大夫,与中常侍曹节并持节将中黄门、虎贲、羽林千人,奉迎宏,时年十二。(注)传统史书记载年岁多以虚岁,故推知汉灵帝生于156年。
《后汉书》〈孝灵皇帝纪〉:建宁元年(168年)春正月壬午,城门校尉窦武为大将军。己亥,帝到夏门亭,使窦武持节,以王青盖车迎入殿中。庚子,即皇帝位,年十二。
《资治通鉴》〈汉纪〉:颎于是将兵万馀人,继十五日粮,从彭阳直指高平,与先零诸种战于逢义山。虏兵盛,颎众皆恐。颎乃令军中长镞利刃,长矛三重,挟以强弩,列轻骑为左右翼,谓将士曰:“今去家数千里,进则事成,走必尽死,努力共功名!”因大呼,众皆应声腾赴,驰骑于傍,突而击之,虏众大溃,斩首八千馀级。太后赐诏书褒美曰:“须东羌尽定,当并录功勤;今且赐颎钱二十万,以家一人为郎中。”敕中藏府调金钱、彩物增助军费,拜颎破羌将军。
《资治通鉴》〈汉纪〉:段颎将轻兵追羌,出桥门,晨夜兼行,与战于奢延泽、落川、令鲜水上,连破之;又战于灵武谷,羌遂大败。秋,七月,颎至泾阳,馀寇四千落,悉散入汉阳山谷间。
《资治通鉴》〈汉纪〉:颎于是自进营,去羌所屯凡亭山四五十里,遣骑司马田晏、假司马夏育将五千人先进,击破之。羌众溃东奔,复聚射虎谷,分兵守谷上下门,颎规一举灭之,不欲复令散走。秋,七月,颎遣千人于西县结木为栅,广二十步,长四十里遮之。分遣晏、育等将七千人衔枚夜上西山,结营穿堑,去虏一里许,又遣司马张恺等将三千人上东山,虏乃觉之。颎因与恺等夹东、西山,纵兵奋击,破之,追至谷上下门,穷山深谷之中,处处破之,斩其渠帅以下万九千级。冯禅等所招降四千人,分置安定、汉阳、陇西三郡。于是东羌悉平。颎凡百八十战,斩三万八千馀级,获杂畜四十二万七千馀头,费用四十四亿,军士死者四百馀人;更封新丰县侯,邑万户。
《资治通鉴》〈汉纪〉:初,窦太后之立也,陈蕃有力焉。及临朝,政无大小,皆委于蕃。蕃与窦武同心戮力,以奖王室,征天下名贤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皆列于朝廷,与共参政事。于是天下之士,莫不延颈想望太平。而帝乳母赵娆及诸女尚书,旦夕在太后侧,中常侍曹节、王甫等共相朋结,谄事太后。太后信之,数出诏命,有所封拜。蕃、武疾之,尝共会朝堂,蕃私谓武曰:“曹节、王甫等,自先帝时操弄国权,浊乱海内,今不诛之,后必难图。”武深然之。蕃大喜,以手椎席而起。武于是引同志尚书令尹勋等共定计策。会有日食之变,蕃谓武曰:“昔萧望之困一石显,况今石显数十辈乎!蕃以八十之年,欲为将军除害,今可因日食斥罢宦官,以塞天变。”武乃白太后曰:“故事,黄门、常侍但当给事省内典门户,主近署财物耳;今乃使与政事,任重权,子弟布列,专为贪暴。天下匈匈,正以此故,宜悉诛废以清朝廷。”太后曰:“汉元以来故事,世有宦官,但当诛其有罪者,岂可尽废邪!”时中常侍管霸,颇有才略,专制省内,武先白收霸及中常侍苏康等,皆坐死。武复数白诛曹节等,太后犹豫未忍,故事久不发。蕃上疏曰:“今京师嚣嚣,道路喧哗,言侯览、曹节、公乘昕、王甫、郑飒等,与赵夫人、诸尚书并乱天下,附从者升进,忤逆者中伤,一朝群臣如河中木耳,泛泛东西,耽禄畏害。陛下今不急诛此曹,必生变乱,倾危社稷,其难量。愿出臣章宣示左右,并令天下诸奸知臣疾之。”太后不纳。是月,太白犯房之上将,入太微。侍中刘瑜素善天官,恶之,上书皇太后曰:“案《占书》:宫门当闭,将相不利,奸人在主傍,愿急防之。”又与武、蕃书,以星辰错缪,不利大臣,宜速断大计。于是武、蕃以朱寓为司隶校尉,刘祐为河南尹、虞祁为雒阳令。武奏免黄门令魏彪,以所亲小黄门山冰代之,使冰奏收长乐尚书郑飒,送北寺狱。蕃谓武曰:“此曹子便当收杀,何复考为!”武不从,令冰与尹勋、侍御史祝瑨杂考飒,辞连及曹节、王甫。勋、冰即奏收节等,使刘瑜内奏。九月,辛亥,武出宿归府。典中书者先以告长乐五官史朱瑀,瑀盗发武奏,骂曰:“中官放纵者,自可诛耳,我曹何罪,而当尽见族灭!”因大呼曰:“陈蕃、窦武奏白太后废帝,为大逆!”乃夜召素所亲壮健者长乐从官史共普、张亮等十七人,歃血共盟,谋诛武等。曹节白帝曰:“外间切切,请出御德阳前殿。”令帝拔剑踊跃,使乳母赵娆等拥卫左右,取棨信,闭诸禁门,召尚书官属,胁以白刃,使作诏板,拜王甫为黄门令,持节至北寺狱,收尹勋、山冰。冰疑,不受诏,甫格杀之,并杀勋;出郑飒,还兵劫太后,夺玺绶。令中谒者守南宫,闭门绝复道。使郑飒等持节及侍御史谒者捕收武等。武不受诏,驰入步兵营,与其兄子步兵校尉绍共射杀使者。召会北军五校士数千人屯都亭,下令军士曰:“黄门、常侍反,尽力者封侯重赏。”陈蕃闻难,将官属诸生八十馀人,并拔刃突入承明门,到尚书门,攘臂呼曰:“大将军忠以卫国,黄门反逆,何云窦氏不道邪!”王甫时出与蕃相遇,适闻其言,而让蕃曰:“先帝新弃天下,山陵未成,武有何功,兄弟父子并封三侯!又设乐饮宴,多取掖廷宫人,旬日之间,赀财巨万,大臣若此,为是道邪!公为宰辅,苟相阿党,复何求贼!”使剑士收蕃,蕃拔剑叱甫,辞色逾厉。遂执蕃,送北寺狱。黄门从官驺蹋踧蕃曰:“死老魅!复能损我曹员数、夺我曹禀假不!”即日,杀之。时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征还京师,曹节等以奂新至,不知本谋,矫制以少府周靖行车骑将军、加节,与奂率五营士讨武。夜漏尽,王甫将虎贲、羽林等合千馀人,出屯朱雀掖门,与奂等合,已而悉军阙下,与武对陈。甫兵渐盛,使其士大呼武军曰:“窦武反,汝皆禁兵,当宿卫宫省,何故随反者乎!先降有赏!”营府兵素畏服中官,于是武军稍稍归甫,自旦至食时,兵降略尽。武、绍走,诸军追围之,皆自杀,枭首雒阳都亭;收捕宗亲宾客姻属,悉诛之,及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皆夷其族。宦官又谮虎贲中郎将河间刘淑、故尚书会稽魏朗,云与武等通谋,皆自杀。迁皇太后于南宫,徙武家属于日南;自公卿以下尝为蕃、武所举者及门生故吏,皆免官禁锢。议郎勃海巴肃,始与武等同谋,曹节等不知,但坐禁锢,后乃知而收之。肃自载诣县,县令见肃,入阁,解印绶,欲与俱去。肃曰:“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诛。曹节迁长乐卫尉,封育阳侯。王甫迁中常侍,黄门令如故。朱瑀、共普、张亮等六人皆为列侯,十一人为关内侯。于是群小得志,士大夫皆丧气。蕃友人陈留朱震收葬蕃尸,匿其子逸,事觉,系狱,合门桎梏。震受拷掠,誓死不言,逸由是得免。武府掾桂阳胡腾殡敛武尸,行丧,坐以禁锢。武孙辅,年二岁,腾诈以为己子,与令史南阳张敞共匿之于零陵界中,亦得免。张奂迁大司农,以功封侯。奂深病为曹节等所卖,固辞不受。
《资治通鉴》〈汉纪〉:“昔周公葬不如礼,天乃动威。今窦武、陈蕃忠贞,未被明宥,妖眚之来,皆为此也。宜急为改葬,徙还家属,其从坐禁锢,一切蠲除。又,皇太后虽居南宫,而恩礼不接,朝臣莫言,远近失望。宜思大义顾复之报。”
《资治通鉴》〈汉纪〉:“臣闻‘惟虺惟蛇,女子之祥’。伏惟皇太后定策宫闼,援立圣明,《书》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窦氏之诛,岂宜咎延太后!幽隔空宫,愁感天心,如有雾露之疾,陛下当何面目以见天下!孝和皇帝不绝窦氏之恩,前世以为美谈。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今以桓帝为父,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哉!愿陛下仰慕有虞蒸蒸之化,俯思《凯风》慰母之念。臣又闻‘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今功臣久外,未蒙爵秩,阿母宠私,乃享大封,大风雨雹,亦由于兹。又,故太傅陈蕃,勤身王室,而见陷群邪,一旦诛灭,其为酷滥,骇动天下;而门生故吏,并离徙锢。蕃身已往,人百何赎!宜还其家属,解除禁网,夫台宰重器,国命所系,今之四公,唯司空刘宠断断守善,馀皆素餐致寇之人,必有折足覆𫗧之凶,可因灾异,并加罢黜,征故司空王畅、长乐少府李膺并居政事,庶灾变可消,国祚惟永。”
《资治通鉴》〈汉纪〉:初,李膺等虽废锢,天下士大夫皆高尚其道而污秽朝廷,希之者唯恐不及,更共相标榜,为之称号:以窦武、陈蕃、刘淑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祐、魏朗、赵典、朱㝢为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泰、范滂、尹勋、巴肃及南阳宗慈、陈留夏馥、汝南蔡衍、泰山羊陟为八顾,顾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张俭、翟超、岑晊、苑康及山阳刘表、汝南陈翔、鲁国孔昱、山阳檀敷为八及,及者,言其能导人追宗者也;度尚及东平张邈、王孝、东郡刘儒、泰山胡母班、陈留秦周、鲁国蕃向、东莱王章为八厨,厨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及陈、窦用事,复举拔膺等;陈、窦诛,膺等复废。宦官疾恶膺等,每下诏书,辄申党人之禁。侯览怨张俭尤甚,览乡人朱并素佞邪,为俭所弃,承览意指,上书告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而俭为之魁。诏刊章捕俭等。冬,十月,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诸钩党者故司空虞放及李膺、杜密、朱㝢、荀翌、翟超、刘儒、范滂等,请下州郡考治。”是时上年十四,问节等曰:“何以为钩党?”对曰:“钩党者,即党人也。”上曰:“党人何用为恶而欲诛之邪?”对曰:“皆相举群辈,欲为不轨。”上曰:“不轨欲如何?”对曰:“欲图社稷。”上乃可其奏。或谓李膺曰:“可去矣!”对曰:“事不辞难,罪不逃刑,臣之节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将安之!”乃诣诏狱,考死;门生故吏并被禁锢。侍御史蜀郡景毅子顾为膺门徒,未有录牒,不及于谴,毅慨然曰:“本谓膺贤,遣子师之,岂可以漏脱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归。 汝南督邮吴导受诏捕范滂,至征羌,抱诏书闭传舍,伏床而泣,一县不知所为。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惊,出,解印绶,引与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滂从龙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仲博者,滂弟也。龙舒君者,滂父龙舒侯相显也。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顾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凡党人死者百馀人,妻子皆徙边,天下豪桀及儒学有行义者,宦官一切指为党人;有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忿,滥入党中。州郡承旨,或有未尝交关,亦离祸毒,其死、徙、废、禁者又六七百人。
《资治通鉴》〈汉纪〉:是时上年十四,问节等曰:“何以为钩党?”对曰:“钩党者,即党人也。”上曰:“党人何用为恶而欲诛之邪?”对曰:“皆相举群辈,欲为不轨。”上曰:“不轨欲如何?”对曰:“欲图社稷。”上乃可其奏。
《资治通鉴》〈汉纪〉:窦太后母卒于比景,太后忧思感疾,癸巳,崩于云台。宦者积怨窦氏,以衣车载太后尸置城南市舍,数日,曹节、王甫欲用贵人礼殡。帝曰:“太后亲立朕躬,统承大业,岂宜以贵人终乎!”于是发丧成礼。节等欲别葬太后,而以冯贵人配祔。诏公卿大会朝堂,令中常侍赵忠监议。太尉李咸时病,扶舆而起,捣椒自随,谓妻子曰:“若皇太后不得配食桓帝,吾不生还矣!”既议,坐者数百人,各瞻望良久,莫肯先言。赵忠曰:“议当时定!”廷尉陈球曰:“皇太后以盛德良家,母临天下,宜配先帝,是无所疑。”忠笑而言曰:“陈廷尉宜便操笔。”球即下议曰:“皇太后自在椒房,有聪明母仪之德;遭时不造,援立圣明承继宗庙,功烈至重。先帝晏驾,因遇大狱,迁居空宫,不幸早世,家虽获罪,事非太后,今若别葬,诚失天下之望。且冯贵人冢尝被发掘,骸骨暴露,与贼并尸,魂灵污染,且无功于国,何宜上配至尊!”忠省球议,作色俯仰,蚩球曰:“陈廷尉建此议甚健!”球曰:“陈、窦既冤,皇太后无故幽闭,臣常痛心,天下愤叹!今日言之,退而受罪,宿昔之愿也!”李咸曰:“臣本谓宜尔,诚与意合。”于是公卿以下皆从球议。曹节、王甫犹争,以为:“梁后家犯恶逆,别葬懿陵,武帝黜废卫后,而以李夫人配食,今窦氏罪深,岂得合葬先帝!”李咸复上疏曰:“臣伏惟章德窦后虐害恭怀,安思阎后家犯恶逆,而和帝无异葬之议,顺朝无贬降之文。至于卫后,孝武皇帝身所废弃,不可以为比。今长乐太后尊号在身,亲尝称制,且援立圣明,光隆皇祚。太后以陛下为子,陛下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子无黜母,臣无贬君,宜合葬宣陵,一如旧制。”帝省奏,从之。
《资治通鉴》〈汉纪〉:有人书朱雀阙,言:“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诏司隶校尉刘猛逐捕,十日一会。猛以诽书言直,不肯急捕。月馀,主名不立;猛坐左转谏议大夫,以御史中丞段颎代之。颎乃四出逐捕,及太学游生系者千馀人。节等又使颎以它事奏猛,论输左校。
《资治通鉴》〈汉纪〉:闰月,永昌太守曹鸾上书曰:“夫党人者,或耆年渊德,或衣冠英贤,皆宜股肱王室,左右大猷者也;而久被禁锢,辱在涂泥。谋反大逆尚蒙赦宥,党人何罪,独不开恕乎!所以灾异屡见,水旱荐臻,皆由于斯。宜加沛然,以副天心。”帝省奏,大怒,即诏司隶、益州槛车收鸾,送槐里狱,掠杀之。于是诏州郡更考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在位者,悉免官禁锢,爰及五属。
《资治通鉴》〈汉纪〉:帝召群臣会议。北地太守皇甫嵩以为宜解党禁,益出中藏钱、西园厩马以班军士。嵩,规之兄子也。上问计于中常侍吕强,对曰:“党锢久积,人情怨愤,若不赦宥,轻与张角合谋,为变滋大,悔之无救。今请先诛左右贪浊者,大赦党人,料简刺史、二千石能否,则盗无不平矣。”帝惧而从之。壬子,赦天下党人,还诸徙者;唯张角不赦。
《资治通鉴》〈汉纪〉:凉州刺史扶风孟佗遣从事任涉将敦煌兵五百人,与戊己司马曹宽、西域长史张宴将焉耆、龟兹、车师前、后部,合三万馀人讨疏,攻桢中城,四十馀日不能下,引去。其后疏勒王连相杀害,朝廷亦不能复治。
《资治通鉴》〈汉纪〉:护乌桓校尉夏育上言:“鲜卑寇边,自春以来三十馀发,请征幽州诸郡兵出塞击之,一冬、二春,必能禽灭。”先是护羌校尉田晏坐事论刑,被原,欲立功自效,乃请中常侍王甫求得为将。甫因此议遣兵与育并力讨贼,帝乃拜晏为破鲜卑中郎将;大臣多有不同,乃召百官议于朝堂。蔡邕议曰:“征讨殊类,所由尚矣。然而时有同异,势有可否,故谋有得失,事有成败,不可齐也。夫以世宗神武,将帅良猛,财赋充实,所括广远,数十年间,官民俱匮,犹有悔焉。况今人财并乏,事劣昔时乎!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才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主,兵利马疾,过于匈奴。昔段颎良将,习兵善战,有事西羌,犹十馀年。今育、晏才策未必过颎,鲜卑种众不弱曩时,而虚计二载,自许有成,若祸结兵连,岂得中休?当复征发众人,转运无已,是为耗竭诸夏,并力蛮夷。夫边垂之患,手足之疥搔,中国之困,胸背之瘭疽,方今郡县盗贼尚不能禁,况此丑虏而可伏乎!昔高祖忍平城之耻,吕后弃慢书之诟,方之于今,何者为甚?天设山河,秦筑长城,汉起塞垣,所以别内外,异殊俗也。苟无蹙国内侮之患则可矣,岂与虫蚁之虏,校往来之数哉!虽或破之,岂可殄尽,而方令本朝为之旰食乎!昔淮南王安谏伐越曰:‘如使越人蒙死以逆执事,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犹为大汉羞之。’而欲以齐民易丑虏,皇威辱外夷,就如其言,犹已危矣,况乎得失不可量邪!”帝不从。八月,遣夏育出高柳,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臧旻率南单于出雁门,各将万骑,三道出塞二千馀里。檀石槐命三部大人各帅众逆战,育等大败,丧其节传辎重,各将数十骑奔还,死者什七八。三将槛车征下狱,赎为庶人。
《资治通鉴》〈汉纪〉:渤海王悝之贬瘿陶也,因中常侍王甫求复国,许谢钱五千万;既而桓帝遗诏复悝国,悝知非甫功,不肯还谢钱。中常侍郑飒、中黄门董腾数与悝交通,甫密司察以告段颎。冬,十月,收飒送北寺狱,使尚书令廉忠诬奏“飒等谋迎立悝,大逆不道”,遂诏冀州刺史收悝考实,迫责悝,令自杀;妃妾十一人、子女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皆死狱中,傅、相以下悉伏诛。甫等十二人皆以功封列侯。
《资治通鉴》〈汉纪〉:秋,七月,壬子,青虹见玉堂后殿庭中。诏召光禄大夫杨赐等诣金商门,问以灾异及消复之术。赐对曰:“《春秋言韱》曰:‘天投蜺,天下怨,海内乱。’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今妾媵、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小,造作赋说,见宠于时,更相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言,郤俭、梁鹄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令搢绅之徒委伏畎亩,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绝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幸赖皇天垂象谴告。《周书》曰:‘天子见怪则修德,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唯陛下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断绝尺一,抑止槃游,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议郎蔡邕对曰:“臣伏思诸异,皆亡国之怪也。天于大汉殷勤不已,故屡出祅变以当谴责,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今蜺堕、鸡化,皆妇人干政之所致也。前者乳母赵娆,贵重天下,谗谀骄溢,续以永乐门史霍玉,依阻城社,又为奸邪。今道路纷纷,复云有程大人者,察其风声,将为国患;宜高为堤防,明设禁令,深惟赵、霍,以为至戒。今太尉张颢,为玉所进;光禄勋伟璋,有名贪浊;又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并叨时幸,荣富优足;宜念小人在位之咎,退思引身避贤之福。伏见廷尉郭禧,纯厚老成;光禄大夫桥玄,聪达方直;故太尉刘宠,忠实守正;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夫宰相大臣,君之四体,委任责成,优劣已分,不宜听纳小吏,雕琢大臣也,又,尚方工技之作,鸿都篇赋之文,可且消息,以示惟优。宰府孝廉,士之高选,近者以辟召不慎,切责三公,而今并以小文超取选举,开请托之门,违明王之黄,众心不厌,莫之敢言。臣愿陛下忍而绝之,思惟万机,以答天望。圣朝既自约厉,左右近臣亦宜从化,人自抑损,以塞咎戒,则天道亏满,鬼神福谦矣。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祸,愿寝臣表,无使尽忠之吏受怨奸仇。”章奏,帝览而叹息。因起更衣,曹节于后窃视之,悉宣语左右,事遂漏露。其为邕所裁黜者,侧目思报。初,邕与大鸿胪刘郃素不相平,叔父卫尉质又与将作大匠阳球有隙。球即中常侍程璜女夫也。璜遂使人飞章言“邕、质数以私事请托于郃,郃不听。邕含隐切,志欲相中。”于中诏下尚书召邕诘状。邕上书曰:“臣实愚戆,不顾后害,陛下不念忠臣直言,宜加掩蔽,诽谤卒至,便用疑怪。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馀荣,恐陛下于此不复闻至言矣!”于是下邕、质于雒阳狱,劾以“仇怨奉公,议害大臣,大不敬,弃市。”事奏,中常侍河南吕强愍邕无罪,力为伸请。帝亦更思其章,有诏:“减死一等,与家属髡金甘,徙朔钳方,不得以赦令除。”阳球使客追路刺邕,客感其义,皆莫为用。球又赂其部主,使加毒害,所赂者反以其情戒邕,由是得免。
《资治通鉴》〈汉纪〉:宋皇后无宠,后宫幸姬众共谮毁。渤海王悝妃宋氏,即后之姑也,中常侍王甫恐后怨之,因谮后挟左道祝诅;帝信之,遂策收玺绶。后自致暴室,以忧死。父不其乡侯酆及兄弟并被诛。
《资治通鉴》〈汉纪〉:王甫、曹节等奸虐弄权,扇动内外,太尉段颎阿附之。节、甫父兄子弟为卿、校、牧、守、令、长者布满天下,所在贪暴。甫养子吉为沛相,尤残酷,凡杀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夏月腐烂,则以绳连其骨,周遍一郡乃止,见者骇惧。视事五年,凡杀万馀人。尚书令阳球常拊髀发愤曰:“若阳球作司隶,此曹子安得容乎!”即而球果迁司隶。 甫使门生于京兆界辜榷官财物七千馀万,京兆尹杨彪发其奸,言之司隶。彪,赐之子也。时甫休沐里舍,颎方以日食自劾。球诣阙谢恩,因奏甫、颎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翕等罪恶,辛巳,悉收甫、颎等送洛阳狱,及甫子永乐少府萌、沛相吉。球自临考甫等,五毒备极;萌先尝为司隶,乃谓球曰:“父子既当伏诛,亦以先后之义,少以楚毒假借老父。”球曰:“尔罪恶无状,死不灭责,乃欲论先后求假借邪!”萌乃骂曰:“尔前奉事吾父子如奴,奴敢反汝主乎!今日临坑相挤,行自及也!”球使以土窒萌口,棰扑交至,父子悉死于杖下;颎亦自杀。乃僵磔甫尸于夏城门,大署榜曰:“贼臣王甫。”尽没入其财产,妻子皆徙比景。
《资治通鉴》〈汉纪〉:初,司徒刘郃兄侍中鯈与窦武同谋,俱死。永乐少府陈球说郃曰:“公出自宗室,位登台鼎,天下瞻望,社稷镇卫,岂得雷同,容容无违而已。今曹节等放纵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受害节等,今可表徙卫尉阳球为司隶校尉,以次收节等诛之,政出圣主,天下太平,可翘足而待也!”郃曰:“凶竖多耳目,恐事未会,先受其祸。”尚书刘纳曰:“为国栋梁,倾危不持,焉用延彼相邪!”郃许诺,亦与阳球结谋。球小妻,程璜之女,由是节等颇得闻知,乃重赂璜,且胁之。璜惧迫,以球谋告节,节因共白帝曰:“郃与刘纳、陈球、阳球交通书疏,谋议不轨。”帝大怒。冬,十月,甲申,刘郃、陈球、刘纳、阳球皆下狱死。
《资治通鉴》〈汉纪〉:是时中常侍赵忠、张让、夏恽、郭胜、段珪、宋典等皆封侯贵宠,上常言:“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由是宦官无所惮畏,并起第宅,拟则宫室。上尝欲登永安候台,宦官恐望见其居处,乃使中大人尚但谏曰:“天子不当登高,登高则百姓虚散。”上自是不敢复升台榭。
《资治通鉴》〈汉纪〉:十一月,会稽妖贼许生起句章,自称阳明皇帝,众以万数;遣扬州刺史臧旻、丹杨太守陈夤讨之。
《资治通鉴》〈汉纪〉:冬,十一月,臧旻、陈夤大破生于会稽,斩之。
《资治通鉴》〈汉纪〉:春,正月,合浦、交趾乌浒蛮反,招引九真、日南民攻没郡县。
《资治通鉴》〈汉纪〉:交趾乌浒蛮久为乱,牧守不能禁。交趾人梁龙等复反,攻破郡县。诏拜兰陵令会稽朱儁为交趾刺史,击斩梁龙,降者数万人,旬月尽定;以功封都亭侯,征为谏议大夫。
《资治通鉴》〈汉纪〉:交趾土多珍货,前后刺史多无清行,财计盈给,辄求迁代,故吏民怨叛,执刺史及合浦太守来达,自称柱天将军。三府选京令东郡贾琮为交趾刺史。琮到部,讯其反状,咸言“赋敛过重,百姓莫不空单。京师遥远,告冤无所,民不聊生,故聚为盗贼。”琮即移书告示,各使安其资业,招抚荒散,蠲复徭役,诛斩渠帅为大害者,简选良吏试守诸县,岁间荡定,百姓以安。巷路为之歌曰:“贾父来晚,使我先反;今见清平,吏不敢饭!”
《资治通鉴》〈汉纪〉:北地先零羌及枹罕、河关群盗反,共立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杀护羌校尉泠征。金城人边章、韩遂素著名西州,群盗诱而劫之,使专任军政,杀金城太守陈懿,攻烧州郡。
《资治通鉴》〈汉纪〉:后刺史左昌盗军谷数万,勋谏之。昌怒,使勋与从事辛曾、孔常别屯阿阳以拒贼,欲因军事罪之;而勋数有战功。及北宫伯玉之攻金城也,勋劝昌救之,昌不从。陈懿既死,边章等进围昌于冀。昌召勋等自救,辛曾等疑不肯赴,勋怒曰:“昔庄贾后期,穰苴奋剑。今之从事,岂重于古之监军乎!”曾等惧而从之。勋至冀,诮让章等以背叛之罪。皆曰:“左使君若早从君言,以兵临我,庶可自改;今罪已重,不得降也。”乃解围去。叛羌围校尉夏育于畜官,勋与州郡合兵救育,至狐槃,为羌所败。勋馀众不及百人,身被三创,坚坐不动,指木表曰:“尸我于此!”句就种羌滇吾以兵捍众曰:“盖长史贤人,汝曹杀之者为负天。”勋仰骂曰:“死反虏,汝何如,促来杀我!”众相视而惊。滇吾下马与勋,勋不肯上,遂为羌所执。羌服其义勇,不敢加害,送还汉阳。
《资治通鉴》〈汉纪〉:张温将诸郡兵步骑十馀万屯美阳,边章、韩遂亦进兵美阳,温与战,辄不利。十一月,董卓与右扶风鲍鸿等并兵攻章、遂,大破之,章、遂走榆中。温遣周慎将三万人追之。参军事孙坚说慎曰:“贼城中无谷,当外转粮食,坚愿得万人断其运道,将军以大兵继后,贼必困乏而不敢战,走入羌中,并力讨之,则凉州可定也!”慎不从,引军围榆中城,而章、遂分屯葵园峡,反断慎运道,慎惧,弃车重而退。”
《资治通鉴》〈汉纪〉: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馀万,进围陇西,太守李相如叛,与遂连和。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遂。鄙任治中程球,球通奸利,士民怨之。汉阳太守傅燮谓鄙曰:“使君统政日浅,民未知教。贼闻大军将至,必万人一心,边兵多勇,其锋难当;而新合之众,上下未和,万一内变,虽悔无及。不若息军养德,明赏必罚,贼得宽挺,必谓我怯,群恶争势,其离可必。然后率已教之民,讨成离之贼,其功可坐而待也。”鄙不从。夏,四月,鄙行至狄道,州别驾反应贼,先杀程球,次害鄙,贼遂进围汉阳。城中兵少粮尽,燮犹固守。时北地胡骑数千随贼攻郡,皆夙怀燮恩,共于城外叩头,求送燮归乡里。燮子干,年十三,言于燮曰:“国家昏乱,遂令大人不容于朝。今后不足以自守,宜听羌、胡之请,还乡里,徐俟有道而辅之。”言未终,燮慨然叹曰:“汝知吾必死邪!圣达节,次守节。殷纣暴虐,伯夷不食周粟而死。再遭世乱,不能养浩然之志,食禄,又欲避其难乎!吾行何之,必死于此!汝有才智,勉之勉之!主簿杨会,吾之程婴也。”狄道人王国使故酒泉太守黄衍说燮曰:“天下已非复汉有,府君宁有意为吾属帅乎?”燮按剑叱衍曰:“若剖符之臣,反为贼说邪!”遂麾左右进兵,临陈战殁。耿鄙司马扶风马腾亦拥兵反,与韩遂合,共推王国为主,寇掠三辅。
《资治通鉴》〈汉纪〉:春,二月,国众疲敝,解围去,皇甫嵩进兵击之。董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迫,归众勿追。”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连战,大破之,斩首万馀级。卓大惭恨,由是与嵩有隙。韩遂等共废王国,而劫故信都令汉阳阎忠使督统诸部。忠病死,遂等稍争权利,更相杀害,由是寝衰。
《资治通鉴》〈汉纪〉:自张角之乱,所在盗贼并起,博陵张牛角、常山褚飞燕及黄龙、左校、于氐根、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计、司隶、缘城、雷公、浮云、白雀、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眭固、苦蝤之徒,不可胜数,大者二三万,小者六七千人。张牛角、褚飞燕合军攻瘿陶,牛角中流矢且死,令其众奉飞燕为帅,改姓张。飞燕名燕,轻勇走趫捷,故军中号曰“飞燕”。山谷寇贼多附之,部众寝广,殆至百万,号“黑山贼”,河北诸郡县并被其害,朝廷不能讨。燕乃遣使至京师,奏书乞降;遂拜燕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岁得举孝廉、计吏。
《资治通鉴》〈汉纪〉:春,二月,江夏兵赵慈反,杀南阳太守秦颉。
《资治通鉴》〈汉纪〉:六月,荆州刺史王敏讨赵慈,斩之。
《资治通鉴》〈汉纪〉:初,张温发幽州乌桓突骑三千以讨凉州,故中山相渔阳张纯请将之,温不听,而使涿令辽西公孙瓒将之。军到蓟中,乌桓以牢禀逋县,多叛还本国。张纯忿不得将,乃与同郡故泰山太守张举及乌桓大人丘力居等连盟,劫略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众至十馀万,屯肥如。举称天子,纯称弥天将军、安定王,移收州郡,云举当代汉,告天子避位,敕公卿奉迎。
《资治通鉴》〈汉纪〉:张纯与丘力居钞略青、徐、幽、冀四州;诏骑都尉公孙瓒讨之。瓒与战于辽东属国石门,纯等大败,弃妻子,逾塞走;悉得所略男女。瓒深入无继,反为丘力居等所围于辽西管子城,二百馀日,粮尽众溃,士卒死者什五六。
《资治通鉴》〈汉纪〉:幽州牧刘虞到部,遣使至鲜卑中,告以利害,责使送张举、张纯首,厚加购尝。丘力居等闻虞至,喜,各遣译自归。举、纯走出塞,馀皆降散。
《资治通鉴》〈汉纪〉:冬,十月,长沙贼区星自称将军,众万馀人;诏以议郎孙坚为长沙太守,讨击平之,封坚乌程侯。
《资治通鉴》〈汉纪〉:故太傅陈蕃子逸与术士襄楷会于冀州刺史王芬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真族灭矣。”逸喜。芬曰:“若然者,芬愿驱除!”因与豪杰转相招合,上书言黑山贼攻劫郡县,欲因以起兵。会帝欲北巡河间旧宅,芬等谋以兵徼劫,诛诸常侍、黄门,因废帝,立合肥侯,以其谋告议郎曹操。操曰:“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霍是也。伊、霍皆怀至忠之诚,据宰辅之势,因秉政之重,同众人之欲,故能计从事立。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芬又呼平原华歆、陶丘洪共定计。洪欲行,歆止之曰:“夫废立大事,伊、霍之所难。芬性疏而不武,此必无成。”洪乃止。会北方夜半有赤气,东西竟天,太史上言:“北方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敕芬罢兵,俄而征之。芬惧,解印绶亡走,至平原,自杀。
《后汉书》卷60:邕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多谬,俗儒穿凿,疑误后学。熹平四年,乃与五官中郎将堂谿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䃅、议郎张驯、韩说、太史令单飏等奏求正定《六经》文字。灵帝许之...邕乃自书丹于碑,使工镌刻立于太学门外。于是后儒晚学,咸取正焉。及碑始立,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余两,填塞街陌。
《太平御览▪卷92》引《典略》:熹平四年五月,帝(刘宏)自造《皇义》五十章。
《太平御览▪卷92》引《典略》:光和五年,(灵)帝幸太学,自就石碑作赋。
《太平御览▪卷137》引《续汉书》:至(刘协)三岁,灵帝闵上早失所生,追思后令美,乃作《追德赋》、《令仪颂》
张怀瓘《书断》卷中:灵帝好书,徴天下工书于鸿都门,至数百人。
《资治通鉴》〈汉纪〉:己未,地震。 置鸿都门学,其诸生皆敕州郡、三公举用辟召,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焉。
《资治通鉴》〈汉纪〉:初,帝为侯时常苦贫,及即位,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曾无私钱,故卖官聚钱以为私藏。
《资治通鉴》〈汉纪〉:是岁,初开西邸卖官,入钱各有差;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三分之一;于西园立库以贮之。或诣阙上书占令长,随县好丑,丰约有贾。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然后倍输。又私令左右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初,帝为侯时常苦贫,及即位,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曾无私钱,故卖官聚钱以为私藏。
《后汉书》卷8:是岁,(灵)帝作列肆于后宫,使诸釆女贩卖,更相盗窃争斗。帝着商估服,饮宴为乐。
《续汉书》〈五行志〉:灵帝于宫中西园驾四白驴,躬自操辔,驱驰周旋,以为大乐。
晋·袁山松《后汉书》:光和四年,又于西园弄狗以配人也。
晋·王嘉《拾遗记》:灵帝初平三年,游于西园。起裸游馆千间,采绿苔而被阶,引渠水以绕砌,周流澄澈。乘船以游漾,使宫人乘之,选玉色轻体者,以执篙楫,摇漾于渠中。其水清澄,以盛暑之时,使舟覆没,视宫人玉色。又奏《招商》之歌,以来凉气也。歌曰:“凉风起兮日照渠,青荷昼偃叶夜舒,惟日不足乐有余。清丝流管歌玉凫,千年万岁喜难逾。”渠中植莲,大如盖,长一丈,南国所献。其叶夜舒昼卷,一茎有四莲丛生,名曰“夜舒荷”。亦云月出则舒也,故曰“望舒荷”。帝盛夏避暑于裸游馆,长夜饮宴。帝嗟曰:“使万岁如此,则上仙也。”宫人年二七已上,三六以下,皆靓妆,解其上衣,惟著内服,或共裸浴。西域所献茵墀香,煮以为汤,宫人以之浴浣毕,使以余汁入渠,名曰“流香渠”。又使内竖为驴鸣。于馆北又作鸡鸣堂,多畜鸡,每醉迷于天晓,内侍竞作鸡鸣,以乱真声也。乃以炬烛投于殿前,帝乃惊悟。及董卓破京师,散其美人,焚其宫馆。至魏咸熙中,先所投烛处,夕夕有光如星。后人以为神光,于此地立小屋,名曰“余光祠”,以祈福。至魏明末,稍扫除矣。
《资治通鉴》〈汉纪〉:中常侍张让、赵忠说帝敛天下田,亩十钱,以修宫室、铸铜人。乐安太守陆康上疏谏曰:“昔鲁宣税亩而蝝灾自生。哀公增赋而孔子非之,岂有聚夺民物以营无用之铜人,捐舍圣戒,自蹈亡王之法哉!”内幸谮康援引亡国以譬圣明,大不敬,槛车征诣廷尉。侍御史刘岱表陈解释,得免归田里。康,续之孙也。又诏发州郡材木文石,部送京师。黄门常侍辄令谴呵不中者,因强折贱买,仅得本贾十分之一,因复货之,宦官复不为即受,材木遂至腐积,宫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呼嗟。又令西园驺分道督趣,恐动州郡,多受赇赂。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至西园谐价,然后得去,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之。时巨鹿太守河内司马直新除,以有清名,减责三百万。直被诏,怅然曰:“为民父母而反割剥百姓以称时求,吾不忍也。”辞疾,不听。行至孟津,上书极陈当世之失,即吞药自杀。书奏,帝为暂绝修宫钱。
《资治通鉴》〈汉纪〉:烈因傅母入钱五百万,故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亲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于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
《资治通鉴》〈汉纪〉:帝使钩盾令宋典缮修南宫玉堂,又使掖庭令毕岚铸四铜人,又铸四钟,皆受二千斛。又铸天禄、虾蟆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乌,施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以为可省百姓洒道之费。
《资治通鉴》〈汉纪〉:太常江夏刘焉见王室多故,建议以为:“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离叛。宜改置牧伯,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焉内欲求交趾牧。侍中广汉董扶私谓焉曰:“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焉乃更求益州。会益州刺史郤俭赋敛烦扰,谣言远闻,而耿鄙、张懿皆为盗所杀,朝廷遂从焉议,选列卿、尚书为州牧,各以本秩居任。以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东海刘虞为幽州牧。州任之重,自此而始。焉,鲁恭王之后;虞,东海恭王之五世孙也。
《资治通鉴》〈汉纪〉:八月,初置西园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皆统于蹇硕。帝自黄巾之起,留心戎事;硕壮健有武略,帝亲任之,虽大将军亦领属焉。
《资治通鉴》〈汉纪〉:初,帝数失皇子,何皇后生子辩,养于道人史子眇家,号曰“史侯”。王美人生子协,董太后自养之,号曰“董侯”。群臣请立太子。帝以辩轻佻无威仪,欲立协,犹豫未决。会疾笃,属协于蹇硕。丙辰,帝崩于嘉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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