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問陶

張問陶（1764年—1814年），字仲冶，號船山。四川遂寧縣（今蓬溪縣）人，漢開國功臣張良後裔，雍正朝重臣張鵬翮玄孫，清代詩人、書畫家、官員。元明清巴蜀第一大詩人，與袁枚、趙翼合稱清代「性靈派三大家」。乾隆五十五年進士，歷任順天鄉試同考官、教習庶吉士、國史館總纂官、江南道監察御史、掌貴州道監察御史、京畿道監察御史、巡城御史(巡視南城)、會試同考官、吏部驗封清吏司郎中等，官至山東省萊州府知府。妻清代女詩人林佩環，其父四川布政使林儁曾是福康安家人。清末民初，張問陶曾被紅學界認定為高鶚妻舅。

張問陶
《清代學者象傳》第一集之張問陶像
大清山東萊州府知府
籍貫	四川遂寧縣
族裔	漢族
出生	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 山東館陶縣
逝世	嘉慶十九年（1814年） 江蘇蘇州
出身
乾隆五十五年庚戌恩科進士出身

張問陶任知府時審理一宗大伯強姦弟媳被殺案，在2009年湖北鄧玉嬌案發生後引起關注。

生平

張問陶繪《枯木踞猿圖》（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張問陶祖籍湖北麻城。高祖張鵬翮，官文華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張問陶於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出生於山東館陶縣，自幼隨父張顧鑑宦遊均州、荊州、黃州、漢陽等地。^[1]因長相像猿，又號蜀山老猿。與其兄張問安、弟張問彤，合稱「遂寧三張」。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九月，與福康安家僕、時任四川鹽茶分巡成綿道的林儁即林西崖之女林頎（林韻徵）成婚。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進士，選庶吉士，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三月，授翰林院檢討。嘉慶十年（1805年）九月，任江南道監察御史。嘉慶十五年（1810年）七月，官至山東省萊州府知府。嘉慶年間，清朝已由盛轉衰，民生困苦，張問陶見「哀鴻集野」，「撫衷內愧」。嘉慶十六年和上司山東巡撫同興相牴牾不和（同興，鈕祜祿氏，嘉慶孝和睿皇后家族，鑲黃旗滿洲和世泰佐齡下人）。嘉慶十七年（1812年）三月，趁其坐師朱珪之侄山東布政使朱錫爵暫代替同興署山東巡撫時，請其代奏以病辭官。旋寓居吳門（蘇州）虎丘，自號藥庵退守。嘉慶十九年（1814年）三月初四日卒於蘇州山塘寓所，姚元之寄信給張問安說明此事。^[2]寄棺於蘇州玄墓山，一年後歸葬故鄉兩河口祖塋。一說高鶚是張問陶的妹夫。^[3] 張問陶亦和海寧陳氏、查氏交往密切。如其胞兄之妻是海寧陳氏女詩人陳慧殊，即禮部尚書陳詵兄弟陳謙的孫女、名臣陳世倌的侄女。張問陶在京時曾接住刑部員外郎海寧查氏查堂（字號蘭圃）的官房。張問陶辭世時，寄殯於蘇州光福鎮玄墓山。次年，得到了海寧查有圻（字號小山，即查小山，查瑩之子）的資助，張問陶才得以歸蜀。

審理大伯強姦弟媳被殺案

1810—1812年案發於山東萊州府某縣。陶文鳳乘弟弟出門，一手㩗刀，一手㩗銀錠，欲威逼利誘弟媳丁氏行房。丁氏假意答允，陶文鳳遂將刀放床下登榻。丁氏奪刀，三刃殺死陶文鳳。縣衙門不能決，上報州府。按《大清律》婦女殺死強姦者判杖責50下，如兇器為強姦犯所㩗則免杖。張問陶認明事實，免丁氏杖責，並嘉許「且也強暴橫來，智全貞操，奪刀還殺，勇氣加人。不為利誘，不為威脅。苟非毅力堅強，何能出此！方敬之不暇，何有於杖。」^[4]2009年鄧玉嬌案發生後，張問陶在200年前的裁決引起關注。

家族

• 高祖父母：張鵬翮，雍正朝重臣，官至文華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張鵬翮兄弟定遠將軍張鵬翼、寧國將軍張鵬飛、康熙朝武進士雲麾使張鵬翥娶妻總兵王應龍之女。張鵬翮姐妹張氏嫁蔣重光，乾隆壬辰進呈藏書百種，特賜內府書籍並御製七言詩褒獎。張鵬翮妻唐氏晚年隨少子張懋齡在山東孔氏衍聖公居住，葬於山東。
• 曾祖：張懋誠，官至通政使、署工部右侍郎，雍正八年，張懋誠一女嫁山西布政使胡瀛之子，雍正九年一女嫁捐納知州浙江畫家沈銓。胞弟張懋齡娶孔子嫡系山東衍聖公孔毓圻女為妻。張懋齡長子一品蔭生張勤輔、娶山東萊陽後居曲阜孔氏門下沙氏。其曾祖禮部尚書沙澄（兄弟沙瀛、沙潢）、祖父沙汝洛（山東曲阜孔興燮女婿、孔毓圻妹夫，沙汝洛遂居於曲阜孔氏家）。張懋齡次子監生張勤政娶原籍安徽徽州休寧後居江南上海等地程兆麟兄弟程兆彪之女、後娶山東曲阜孔氏孔興擴之女。孔興擴乃孔尚任族兄孔尚恪和兄曲阜知縣孔尚愉過繼後裔。陝西道程兆麟、刑部主事程兆彪兩人曾跟隨張鵬翮治理河運多年，程兆麟妻乃錢陳群姨母陳榖。程兆彪程兆麟兄弟和姻親家張鵬翮、沙潢、沙汝洛、孔毓圻、孔衍溥等曾迎接康熙拜訪孔廟（見《幸魯盛典》）、江南南巡，有康熙御賜書畫、李煦奏摺有提及程兆麟。錢陳群作《程兆彪墓誌》有提及誠親王題贈程兆彪孝友字、程兆彪佐遂寧相國張鵬翮治水。張懋齡兩子張勤輔、張勤政兩支後居山東曲阜。
• 曾祖姑母：張氏一嫁一品江南提督王紹緒、一嫁孔子嫡系山東衍聖公孔毓圻之侄孔傳鉅、一嫁江南興化縣廩生後官至大同知府吳槃，吳敬梓從堂兄，官員吳國龍之孫吳雷煥的長子。
• 祖父：張勤望，雍正九年奉旨命往江南，交與江南總督高其倬。後官至山東登州知府、署登萊青海防兵備道。
• 姑祖母：張懋誠女九人，一人嫁兗州府同知王濤之子王心榘；一嫁雲貴總督蔣陳錫之孫蔣楠，即文華殿大學士戶部尚書蔣廷錫之侄孫；一嫁和曹雪芹祖曹寅關係密切的兩淮鹽運使李陳常之子李宗信，即年羹堯同黨直隸總督李維鈞之侄，而年羹堯差點與張懋誠成為親戚，年羹堯一女曾與張懋誠妹夫孔傳鉅的兄弟孔傳鏞訂婚，後因年羹堯犯事，山東孔氏退婚；張懋誠還有一女嫁湖廣總督楊宗仁之孫楊盛芳，即陝甘總督東閣大學士楊應琚的堂兄，楊盛芳妹嫁誠親王允祉之子弘暹，楊盛芳父楊文魁的兄弟楊文坤娶了高其倬和納蘭容若長女那拉氏所出之女，後來張懋誠曾孫女張筠嫁入高其倬家族，即高其位的曾孫世襲騎都尉公中佐領高揚曾（字仲軒）。
• 父母：張顧鑒，袁枚少年詩友，官至雲南開化知府，娶漢軍李氏，江南彭澤知縣李松泰之女，李松泰為江南總督趙弘恩堂妹夫，趙弘恩父趙世綸胞兄河道總督趙世顯和張鵬翮關係好；繼娶周氏,山東即墨縣處士周禧女，問安、問陶、問萊、張筠等，均為周氏所生。張問陶生母周氏生於乾隆二年，嘉慶十九年張問陶去世時尚在。
• 岳父母：左都御史周興岱和杜氏；福康安家僕四川布政使林儁（亦林西厓）和姜氏。
• 妻妾：原配太子太傅周煌孫女、左都御史周興岱之女，早亡，張問陶和王汝嘉之子王庚為連襟，即福建巡撫王恕之孫和安徽巡撫王汝璧之侄；終身伴侶是繼妻女詩人林頎，字韻徵，號佩環，為福康安世仆四川布政使林儁次女；張問陶嘉慶十七年，在江南納妾研花樓的十六歲名妓杜素芬，以求生兒子，藏嬌於富貴友人查有圻家中。杜素芬在研花樓的同樓姐妹還有杜小蘭、杜畹蘭（杜凝馥），居蘇州虎丘下塘。張問陶曾讓林頎、杜素芬兩人在蘇州虎丘見面，妻林頎十分不悅，奇妒之，友人笑稱林頎為林奇。張問陶好友石韞玉、陳文述、樂鈞皆有題詩贈杜素芬，如陳文述作《研花樓感舊詩》、《山塘晚歸留別素芬》。陳文述和張問陶等才子曾是研花樓常客。張問陶納妾不久後去逝，杜素芬後歸張騏所納。張騏，字伯冶、號蘼蕪山樵。張騏的妻子錢璞，亦錢守璞、錢蔭，女畫家，乃陳文述、改琦的女弟子。錢璞曾作詩告誡丈夫張騏遠離女色：人生惟酒色機關，須百鍊此身成鐵漢。
• 兄弟：兄詩人張問安、嫂浙江望族海寧陳氏女詩人陳慧殊乃禮部尚書陳詵兄弟陳謙的孫女、名臣陳世倌的侄女，孔尚任曾為陳慧殊祖父陳謙幕府；還有一弟蜀中才子張問萊、弟妹女詩人楊繼端，松江府知府楊璽女。堂弟張問彤。
• 姐妹、妹夫：胞姐張問蘭嫁周煌同科進士浙江歸安潘汝龍兄潘汝誠之子潘本侃（潘本侃字亦陶、號五亭，有兄弟潘本泰、潘本信、潘本佶等，和李文藻、張問第結為盟兄弟）；胞妹張問筠（亦張筠）、妹夫高鶚/高揚曾（清末民國眾多文人如恩華、震鈞、胡適、張愛玲、吳世昌曾認定高鶚繼妻是張問陶妹張筠。現代學者通過《遂寧張氏族譜》考證張筠嫁高鶚同旗鑲黃旗漢軍高瑛之子騎都尉高揚曾，即高其位曾孫，高其佩和張問陶皆善指畫，張問陶曾有《草書題高其佩指畫詩軸》。清代宗室盛昱在《八旗文經》將高瑛放於高鶚詞條中，疑有關聯，高鶚攀附高其位、高其佩、高其倬家族）,高揚曾親姑母嫁給康熙皇帝曾孫、和碩恆親王之孫、光祿大夫鎮國將軍弘昂第四子永寶。張問陶堂妹張瑤緗。張問陶堂姐張問端，張顧霖（張顧鑒弟）之女，字淑徵，清代女詩人，著有《淑徵詩草》，船山為之序。張問端嫁江蘇無錫南塘丁氏望族，此丁氏和顧敏恆顧翰、楊揆楊芳燦等江南望族皆有聯姻。張問端嫁廣州知府丁尹志之子甘肅循化同知丁閬洲（號藕仙、耦仙），墓文由總督鄂山撰，張問端嗣子有曹娥場大使丁廷楷、甘肅平涼知縣丁棻。同族後裔有民國丁福保、中將丁錦(女兒旅日華僑丁惟柔）。張問端和丁閬洲次女丁采芝，字芝潤，清代女詩人，著有《芝潤山房詩詞草》，和母張問端唱和吟詠《紅樓夢》，丁采芝嫁無錫人鄒廷敭，官四川縣南部縣縣丞駐富村馹兼管塩務。
• 子侄：張知防（嗣子）娶林氏、幼子張知悅（四川遂寧家譜沒記，張問陶女兒的孫子進士李仁元縉紳錄里記載其祖父繼妻張氏乃萊州知府張問陶之女，部務供事張知悅胞姊；另有清代蔡珅著《張問陶年譜》記載張知悅年幼而亡）、侄子張知簡。
• 女兒：五女，和原配周氏之女阿梅，母女皆早亡。和繼妻林頎有四女，長女枝秀早夭，餘下三女存，一女張知儀嫁太子太保刑部尚書戴敦元四子戴鶴齡；一女嫁濟源望族李氏直隸祁州知州李傑，其父署江蘇按察使李師舒，其孫進士李仁元。
• 友人：洪亮吉、羅聘、高鶚、孫星衍、石韞玉、戴敦元、吳錫麒、法式善、趙懷玉、伊秉綬、李賡芸、王芑孫、王學浩、李鼎元、彭蕙芰、劉大觀、鮑勛茂、查堂、查有圻、王大煊等。
• 門生：崔旭、梅成棟、姚元之、徐松等。
• 同族：和張問陶祖上同族的四川唐氏，因張獻忠屠川，張鵬翮胞叔張燈為舅父唐麟收養改名唐敬一。唐敬一後代有清代進士舉人貢生有唐之驥、唐開陶、唐賡陶、唐叔度和唐弘宇、唐樂宇父子、唐開陶、唐宏陶、唐賡陶、唐兆扶等。其中，桐城知縣唐叔度之子唐涥宇，和張問陶同輩，娶桐城宰相張廷玉外孫女即姚孔鋠和張廷玉長女張氏之女，唐兆扶學生進士薛煥、趙樹吉，同族清初思想家唐甄（唐大陶）。

參考資料

1. 嘉慶二年冬，張問陶《朝議公行述》中云：「府君諱顧鑑，字鏡千……女二人：長適湖州太學生潘本侃；次適漢軍高揚曾。」
2. 《亥白詩草》卷八有《哭船山仲弟》詩，題註：「姚薦青編修以書來，南中消息未至。」
3. 恩華《八旗藝文編目》載高鶚為「張船山妹夫」，另有震鈞《天咫偶聞》載「張船山有妹嫁漢軍高蘭墅鶚，以抑鬱而卒」。張問陶《冬日將謀乞假出齊化門哭四妹筠墓》詩題下注云：「妹適漢軍高氏，丁未卒於京師。」《中國文學家大辭典》介紹作家高鶚時說：「早年生活放蕩，一度妮一他人遺孀畹君。後娶張問陶四妹張筠為繼室。」（清代卷，第684頁，1996年中華書局出版）。當代學者胡傳淮《張問陶的妹夫不是高鶚》則否定這種說法。文中引民國13年刊本《遂寧張氏族譜》卷一載：「張顧鑒，字鏡千……子三人：問安、問陶、問萊。女二人：長適浙江歸安監生潘本侃；次適鑲黃旗漢軍襲騎都尉高揚曾。」張問陶四妹張筠的丈夫不是高鶚，而是漢軍高揚曾。
4. 《清朝名吏判牘》所載張船山《拒姦殺人之判》

• 《清史稿·張問陶傳》
• 張崇階.《遂寧張氏族譜》.遂寧：民國十三年刻本.1924.
• 胡傳淮.《張問陶年譜》.成都: 巴蜀書社.2000.
• 胡傳淮.《張問陶研究文集》.北京: 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
• 胡傳淮.《張問陶家族詩歌選析》.北京: 大眾文藝出版社.2012.
• 胡傳淮.《清代蜀中第一家：蓬溪黑柏溝張氏家族》.北京: 中央文獻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