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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經典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梵語:वज्रच्छेदिकाप्रज्ञापारमितासूत्र Vajracchedikā Prajñāpāramitā Sūtra),又譯作《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簡稱《金剛經》,為大乘佛教般若部中之經典。
本經由須菩提請問佛陀如何安住菩提心、如何降伏妄心,佛陀由此闡述一切法自性空的道理,回答「菩薩應離一切相(梵語作sarva-saṃjñā,一切想,即:我、人、眾生、壽者之想),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指出一切事物自性皆空,虛幻不實,若要成就無上智覺,則不應住六塵而生心,要破除「我執」及「法執」,掃除一切法相(梵語作dharmasaṃjñā,法想),心無所住,才能解脫,成就佛道[1]。
南北朝的開善智藏大師持誦金剛經多有靈驗感應,唐朝以後的僧人,將本經視為闡揚佛性密意的經典,更因禪宗自六祖惠能聽聞此經而開悟以來,各祖師的提倡,地位甚高,唐玄宗敕定《孝經》、《道德經》、《金剛經》為三教中最重要的經典,親自為此三經作註。宋代公家以《金剛經》測驗僧侶。明成祖因國師臨濟宗的姚道衍之請,集僧俗二界善知識作《金剛經集注》[2],並親筆作序。(應為文膽所撰,成祖親筆抄錄)[3]
《金剛經》為禪宗大力弘揚,加上士大夫大多尊崇此經,認為讀通之後可以放下執著並成就佛果,民間則認為本經典有不可思議感應,單純誦經時也能感召金剛不動佛、金剛藏王菩薩、四金剛菩薩(金剛眷、金剛索、金剛愛、金剛語)、八大金剛來護法。明朝末年的祕密宗教大力推崇《金剛經》,將「空」等同於「道」,視之為能源出萬物的「真空家鄉」[4]。
在中國佛教史上,《金剛經》有六種漢譯[10],其中被《大正新修大藏經》收錄的版本分別為:
六譯中流傳最廣者為鳩摩羅什法師譯本,與出土梵文本最能對應者為達磨笈多法師譯本與玄奘法師譯本;達磨笈多譯本與梵文馬克斯·繆勒版本幾乎是完全對應。[5]黃念祖評價玄奘譯文為「準確完備,力保原面,雖篇幅稍增,而原語具存,辭義詳明,可免誤解杜撰之弊」。[12]
1996年,許洋主出版新編、譯、註梵文《金剛經》五冊。[13][14]
在藏傳佛教的甘珠爾中,金剛經有一種譯本,名稱是《聖般若波羅蜜多金剛能斷大乘經》,別稱《三百頌般若》[15]。西藏傳統對般若經的分類有「六部母般若,十一部子般若」的說法,金剛經屬於子般若中的一種。
這部經的原題目是玄奘大師所翻譯的《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梵語:vájra-cchedikā-prajñā-pāramitā-sūtra),「金剛」(vájra)有兩種意義:
金剛者為不可壞,非生滅法,非有為法,本就如此,法爾如是。[17]
由於人們認虛為實、認假為真,所以頑固地執著自我和外部客觀世界是真實的,由此造作無量無邊的身業、口業、意業,並且受這三種業力的牽引、拖累,以致長劫地生死輪迴,經受不可言狀的種種痛苦,始終無法獲得自由和解脫。在佛教釋義中,金剛般若波羅蜜多,靠著無上智慧的指引,就能夠超越欲界、色界、無色界,最終到達涅槃寂靜的彼岸,這就是本經題的深刻涵義[18]。
本經的主旨為「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19][20]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原語為:na kvacit-pratiṣṭhitaṃ cittam utpādayitavyam,直譯為:應生起「不住於任何一處之心」[21]。
凡夫眾生與修行者最大的差別,在於眾生執著四相(所謂四相,指阿特曼相(我相,ātman)、補特伽羅相(人相,pudgala)、薩埵相(眾生相,sattva)、至婆相(壽者相,jīva)而輪迴不斷;而大乘行者則能於佛法修行中證悟金剛智慧漸漸捨離於四相之執著,直至圓成無上正等正覺。[24][25]
佛祖對弟子須菩提的開示就是:菩薩、大菩薩們要想獲得身心安寧,首先要修福、度無量無邊眾生,雖然救度了無量無邊的眾生,而心中不能存留「我度了眾生」的念頭。也就是說,菩薩要去除四相,如果沒有去除四相,就不是真正的菩薩。[26]
首先必須行三大佈施:財佈施(施予錢財)、法佈施(施予能轉化執著的出世間佛法,或能解決問題的入世間理論或準則)、無畏佈施(施予能使人安心安定的各種作為),去除貪愛執著,進而遠離貪嗔痴等「三毒」,認清自我肉身與意念為空虛幻有,沒有值得執着的地方。
具體分析,菩薩救度眾生,首要教導眾生修行「六度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或止觀)、般若。首先是布施,不管是財布施、法布施還是無畏布施,都不要著布施的相,既沒有行布施的我,也沒有受布施的人,更沒有所布施的物,三體皆空,那樣布施的福德才會像虛空一樣遼闊無垠[27]。
佛陀提到了自己前世修行作為忍辱仙人,修持忍辱波羅蜜時,被歌利王割截身體的故事[28]。忍辱仙人被節節支解,亦即千刀萬剮而能忍辱成功,關鍵是做到了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要破除四相及一切相,就要明瞭一切法相的本質是空無所有。佛說:「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是名忍辱波羅蜜」。再如代表智慧的般若波羅蜜(第一波羅蜜),「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即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28]以此類推,諸如持戒、精進、禪定,皆是名相,只有做到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才能真正地持戒、精進、禪定。[28]
人們生活在現實世界中,須衣食住行交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意識心分清他人、自己、外界、內心,然而意識心從來不離「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24]。若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那是何等的心?已證悟「大乘實相金剛心」的須菩提明白,那眼前說法的佛祖所說的如來是自心如來,也就是金剛心如來藏。佛祖明白須菩提的所證,因此明確地告訴他及聽法的大眾:「凡所有相,皆是虛妄」[29][30],即人們見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幻相,當然肉眼看到的如來也不是真正的如來,以慧眼來見如來,才是真見如來。要知道如來並無實質之形象,肉眼當然不能得見,只有真正證悟到「諸相非相」的金剛心,才能得窺見如來之真實面貌:「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31][32]
須菩提擔心未來的眾生不會相信這種深法,佛祖回應道:「須菩提,你不要這麼說,就是佛滅後「五百年」到「五個五百年後」還會有人相信這種法。這些人自然不是尋常人,也不是親近過幾位佛的人,而是在無量佛前種了善根的人,他們已經證悟了實相的離「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就是信受此經所說離四相的真實法的人,以此金剛心為實相,他們所種的善根已經非常深厚了[33]。
不但要破除四相,不執著於俗人眼中的「佛」[31],還要不執著佛所說的「法」[29][30],以及佛所證到的「法」[24]。佛問須菩提,「我所說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佛所證的『法』麼?」[34]須菩提明白佛的用意,所以按照佛的說法進行了說明:「如我解佛所說義,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何以故?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24]佛進一步詢問:「須菩提啊,你告訴我,如來當年在燃燈佛那裡,是否證到了『法』?」須菩提斬釘截鐵地回答:「不,世尊,您當年在燃燈佛處,就『法』而言,實際並無所得。」[35]
佛祖說:「須菩提,如恆河中所有的沙粒,每一粒變成一條恆河,這麼多條恆河的沙粒多不多呢?」須菩提答道:「光一條恆河的沙粒變成的恆河就無數可計了,何況這麼多條恆河的沙粒呢!」[36]這時佛告訴須菩提:「這麼多恆河的沙粒,每一粒再變成三千大千世界,假如有善男子、善女人用珍貴的七種寶貝裝滿這麼多三千大千世界,然後用這些珍寶去作布施,那他(她)得的福德多不多呢?」毋庸置疑,多得無法形容了[37]。佛進一步講:「若善男子、善女人,即使能夠理解、接受本經中的四句偈詩、實行四句偈,然後給別人解釋,那麼他(她)得到的福德,比布施那麼多三千大千世界珍寶的人得到的福德還要多。」[38][39]
爲了強調此經的重要,佛陀又作了如下比喻:「假如有人早晨用恆河沙那麼多的身體和生命來進行布施,上午也用恆河沙那麼多的身體和生命來進行布施,下午還用恆河沙那麼多的身體和生命來進行布施,像這樣布施無量百千萬億劫的時間,那麼這個人所得的福德真是不可思議、難以言表了。可是假如另一個人聽了這部經,完全信任,沒有懷疑,那麼他得到的福德,比前面無量億劫每天布施三恆河沙那麼多身體和生命的人所得的福德還要多,如果他再去書寫、受持、讀誦、為人解說,那他的福德就更加殊勝無比了。」[40]
須菩提終於徹底理解了佛所講的甚深涵義,這種契入經藏所帶來的喜樂使這位長者由於深解義趣,以致在釋迦牟尼佛及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前忍不住涕淚悲泣起來,這是因為對解空第一的須菩提長者來說,係深刻地明白了佛所說的甚深妙義而感到由衷的喜悅。[41]
佛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中,揭示了宇宙間至高無上的究竟真理,佛告訴須菩提尊者,盡虛空、遍法界的一切佛,以及他們取得的無上正等正覺,都是由這部經所明示、暗指所述的真實心如來藏所成,也因如此才說眾生與佛無二[42]。
按現代的邏輯和修辭標準衡量,古代佛經的敘述方式是不嚴密,用了大量古代隱喻,有很大的模糊性多意性, 還有很多梵文音譯詞彙,這使得對佛經哲理解釋有一定的挑戰性。 專家們的各種哲理解釋往往也有不同之處。 將引用較多的偈頌列舉和哲理上解釋如下:
鳩摩羅什所譯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譯本中有大量的類似於「如來說〇〇,即非〇〇,是名〇〇」的文字,如「如來說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31][24][32][52]等等。
這些文字是《金剛經》的一個重要立論:即所有的東西,都只是語言文字的名相施設而已,有它背後要傳達的真相,而真相不離兩邊也不即兩邊。這種立論被稱為《金剛經》的三段論,以闡述大乘佛教的空性不二哲理[53]。
史丹佛大學宗教學教授Paul Harrison的新譯本指出,這類梵文複合詞可以翻譯成兩種意義,除了傳統翻譯:「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另一種譯法是:「『莊嚴佛土』中沒有『佛土』,所以成為『莊嚴佛土』」;其意義是『佛土』不能離開其各種顯現方式(如『莊嚴佛土』)而存在。[54]
印度的瑜伽行唯識學派論師無著、世親,以及中觀學派論師功德施、蓮花戒造有《金剛經》釋論。菩提留支又傳出世親弟子金剛仙所造的《金剛仙論》解釋世親之論,不過金剛仙的身份受玄奘慈恩一系的人質疑,不為其取用[55]。
從東晉到民初,各家對金剛經撰述不絕,主要有吉藏、慧淨、智儼、窺基、宗密、柏庭、宗泐、如玘、德清、智旭等人。另外,近人太虛、慈舟、印順、圓瑛、江味農、丁福保等,皆著有金剛經的註疏或講記。
年代 | 註疏者 | 名稱 | 備註 |
---|---|---|---|
東晉、劉宋 | 作者題僧肇,實為謝靈運 [61][62] |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注 | 依羅什譯本 |
? | 作者題智顗,疑偽託 [63] | 金剛般若經疏 | 依羅什譯本,多襲取謝注 |
南陳、隋 | 吉藏 | 金剛般若疏 | 依羅什譯本 |
大唐 | 慧淨(578-?) | 金剛般若經註 | 依羅什譯本,因庾初孫的請託而註 |
大唐 | 智儼 |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略疏 | 依流支譯本 |
大唐 | 窺基 | 金剛般若經贊述 | 依羅什譯本 |
大唐 | 窺基 | 金剛般若論會釋 | 會釋五經、二論 |
大唐 | 道氤(668-740) | 御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宣演 | 依羅什譯本,宣演唐玄宗注本 |
大唐 | 曇曠 | 金剛般若經旨贊 | 依羅什譯本 |
日本 | 空海 |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開題 | 依唐密宗義解釋 |
大唐 | 宗密 | 金剛般若經疏論纂要 | 依羅什譯本,子璇治定(自宋代以後獲重視)[64] |
大宋 | 子璇 | 金剛經纂要刊定記 | 依羅什譯本,解釋宗密纂要 |
大宋 | 柏庭(1149-1241) |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會解 | 依羅什譯本,以天台宗義為主融會各家 |
大明 | 宗泐、如玘 |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註解 | 依羅什譯本,應明太祖詔令作 |
大明 | 德清 | 金剛決疑 | 依羅什譯本 |
大明 | 智旭 |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破空論 | 依羅什譯本 |
雖然不是世界上最早的雕刻印刷品,現存於大英圖書館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是目前世界上最早的有明確日期記載的印刷品。該印刷品原藏於敦煌莫高窟的「千佛洞」,後由英國考古學家馬爾克·奧萊爾·斯坦因從王圓籙處購得,上面標明「咸通九年四月十五日(公元868年)」等字樣[65]。
中國唐朝受佛教影響而興起變文,其中《金剛經變文》[66]、《降魔變文》都是以金剛經為主題[67][68]。
敦煌莫高窟中有金剛經變相,簡稱《金剛經變》[69],將金剛經文的內容畫在石窟牆壁上。莫高窟中的金剛經變相有17窟,可分為中唐9窟,晚唐8窟。[70]
金庸所著的武俠小說《倚天屠龍記》中,描述少林寺三位高僧的「金剛伏魔圈」以「金剛經」的「無我相, 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為最高旨義。[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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