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倫塔 (希伯來語:מִגְדַּל בָּבֶל,Migdal Bāḇēl);也譯作巴貝耳塔(天主教思高本)、巴別塔,或意譯爲通天塔),本是猶太教《塔納赫·創世紀篇》(該書又被稱作《希伯來聖經》或者《舊約全書》)中的一個故事,說的是人類產生不同語言的起源。[1][2][3][4]在這個故事中,一群只說一種語言的人在「大洪水」之後從東方來到了示拿(希伯來語:שנער)地區,並決定在這修建一座城市和一座「能夠通天的」高塔;上帝見此情形就把他們的語言打亂,讓他們再也不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並把他們分散到了世界各地。
根據一些現代學者的看法,巴別塔和一些已知的建築物之間存在聯繫,其中一個十分著名的就是「埃特曼安吉神廟」,一座由新巴比倫帝國國王那波帕拉薩爾修建獻給美索不達米亞的神馬爾杜克的塔廟(大約是在公元前610年建造)。[5][6]這座「巴比倫大金字塔」高91公尺(300英尺)。亞歷山大大帝在公元前331年左右下令拆毀這座神廟好在原址上建造他的陵墓。[7][8]在蘇美爾故事《恩麥卡爾和阿拉塔王》中也出現了相似的情節。[9]
相關故事
創世記第11章1-9句記錄了「巴別城」的故事。當時地上的人們都說同一種語言,當人們離開東方之後,他們來到了示拿之地。在那裡,人們想方設法燒磚好讓他們能夠造出一座城和一座高聳入雲的塔來傳播自己的名聲,以免他們分散到世界各地。上帝來到人間後看到了這座城和這座塔,說一群只說一種語言的人以後便沒有他們做不成的事了;於是上帝將他們的語言打亂,這樣他們就不能聽懂對方說什麼了,還把他們分散到了世界各地,這座城市也停止了修建。這座城市就被稱為「巴別城」。聖經是這樣描寫的:
4 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了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被分散到世界各地。」
5 但是耶和華降臨看到了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
6 耶和華說,「看哪,他們都是一樣的人,說着同一種語言,如今他們既然能做起這事,以後他們想要做的事就沒有不成功的了。」
7 讓我們下去,在那裡打亂他們的語言,讓他們不能知曉別人的意思。
8 於是耶和華使他們分散到了世界各地,他們也就停止建造那座城。
9 因為耶和華在那裡打亂了天下人的言語,使眾人分散到了世界各地,所以那座城名叫巴別。
——創世記11:4–9[10]
《創世紀》中並沒有提及任何有關巴別塔毀滅的事情,只說那些被打亂了語言的人被分散到了世界各地並且停止了建造他們的城市。但是在其他資料,比如《禧年書》(第10章18-27),克利厄斯·亞歷山大的手稿(第10卷),阿拜登斯的手稿(第5卷和第6卷),約瑟夫斯的《猶太古書》1.4.3以及《西比拉神諭》(第3卷117-129)中則記載的是上帝用大風推倒了這座塔。在米德拉什中說,塔頂被燒毀,塔底被埋入了大地,塔身則立在原地隨着時間流逝而不斷遭到侵蝕。
詞源
「巴別塔」這個詞從沒在《聖經》中出現過;經常只是以「那座城和那座塔」(אֶת-הָעִיר וְאֶת-הַמִּגְדָּל)的字樣或者就是「那座城」(הָעִיר)。「巴別」的意思是「上帝之門」,源於阿卡德語中的bab-ilu(𒁀𒀊 𒅋𒌋),bab的意思是「門」,ilu的意思是「上帝」。[11] 根據《聖經》中的解釋,該城的名字「巴別」來源於希伯來語balal,意思是「混亂」。[12]
解讀
這個故事解釋了「語言的混亂」,也就是人類語言多樣的原因。故事的主旨「神與人的鬥爭」貫穿於「創世紀」以及「伊甸園中的亞當和夏娃」的情節中。[13] 在公元1世紀弗拉維奧·約瑟夫斯所著的對聖經的猶太解釋中,是暴君寧錄建造巴別塔的,他想以此傲慢的舉動來表示對上帝的不屑。但是,這部權威著作在當代也遭到了一些挑戰,人們研究的更多的是約瑟夫在文章1、4、6卷大力宣揚的「文化和語言的同次性」。[14] 在這部分文字中,上帝的行為不僅是對人類傲慢的懲罰,也是文化多樣性的緣由,巴別塔被看做是「文明的搖籃」。
巴別塔的故事(《創世紀》11.1–9)是屬於釋源體裁的故事,是對一類現象的解釋。釋源體裁的作品是用來解釋風俗習慣、儀式、地理特徵、名稱和其他現象來由的敘事作品。[15] 巴別塔的故事解釋了語言多樣化的原因:上帝擔心人類會因為過度自由而而肆意妄為,所以他讓語言變得多種多樣。[16] 也正因為如此,人類被分成了不同的語言群體,再也不能明白對方的話。
一直以來,人們認為《摩西五經》的作者是摩西;但是到了19世紀,尤利烏斯·威爾豪森提出了底本學說,[17] 認為《摩西五經》有四個出處:耶和華文獻(J)、伊羅興文獻(E)、和祭祀文獻(P)和申命記作者(D)。在這種假說中,巴別塔的故事出自耶和華文獻。巴別塔故事的「釋源體」敘事風格(參見上文「體裁」)被認為是典型的耶和華文獻風格。[16]
歷史語境
聖經學者不一定把創世紀解釋為嚴格的歷史事件的記錄。[18] 儘管如此,巴別塔的神話可以用其語境來解釋。
創世紀10:10中描述巴別塔(LXX:Βαβυλών)是寧錄王國的一部分。聖經中並沒有提及是寧錄下令修建巴別塔的,但是有許多文獻資料都認為巴別塔的修建和寧錄有關。
創世紀11:9中提到希伯來語中的「Babel」這兩個字來源於動詞「balal」,在希伯來語中意為「使困惑」或「使混亂」。1世紀的羅馬猶太作家弗拉維奧·約瑟夫斯也有過相似的論述,他認為這座塔的名字來源於希伯來語Babel(βαβὲλ),意思是「混淆」。[19] 該詞在「七十士譯本」中對應的希臘文是「巴比倫」(Βαβυλὼν),詞源是阿卡德語中的「Bāb-ilim」,意為「神之門」,指的是古蘇美爾地區(聖經中的示拿地)的巴比倫神廟金字塔。如今古巴比倫的遺蹟保留在伊拉克巴比倫省的希拉城附近。
創世紀11:8–9還記載了在巴別城被廢棄之後,耶和華就將在《創世紀》第十章所列出的居住在示拿地區的挪亞的子孫(「挪亞眾子」)分散到了世界各地。一些人認為這與之前《創世紀》10:5所描述的「這些人的後裔將各國的地土、海島分開居住,各隨各的方言、宗族立國」與後來巴別塔故事的開場「那時,天下人的口音言語都是一樣。」(《創世紀》11:1)相矛盾。[20] 但是,這種觀點的成立條件是10:5與11:1中的發生的事件遵守嚴格的時間先後順序;但傳統的猶太基督教解釋是10:5中的記載和後來在11:9中更加詳細的記載指的都是同一件事。後來解決《創世紀》10:5和11:8-9中自相矛盾內容的是底本學說,該學說認為這些內容的不同來源才是造成內容矛盾的原因。聖經學者們猜想《創世紀》中的故事有四個出處(J, E, P, D),10:5出自「祭祀文獻」( P),而11:8-9(實際上整個巴別塔故事)則出自「耶和華文獻」(J)。
巴比倫埃特曼安吉神廟
埃特曼安吉(蘇美爾語,意為「天地之基神廟」)是一座在巴比倫修建來供奉馬杜克的神廟的名字。後期著名的重建工作是由公元前6世紀的新巴比倫帝國統治者那波帕拉薩爾和尼布甲尼撒二世實施。根據一些當代學者的看法,如史蒂芬·L·哈里斯,聖經中巴別塔的故事很有可能是在「巴比倫之囚」時期受到了埃特曼安吉神廟的影響。[5]
那波帕拉薩爾還寫道最初的那座塔在古代就已經建造了,「之前有一位國王建造了一座『大地七燈廟』,但是頂端的工程還沒有完成。很久以後,人們逐漸廢棄了這座神廟,從此地震和雷電就不斷的摧毀着那早已被太陽曬的乾裂的牆體;磚塊都開始瓦解,內部的結構也早已變成一堆廢墟。[21]
艾薩克·阿西莫夫在他的《阿西莫夫聖經指南》一書中猜想[22]寫《創世紀》11:1-9內容的人是受到了當時巴比倫帝國一座未能建造完成的神廟的啟發,而且錯誤的認為兩個單詞之前存在聯繫,並因此「《創世紀》的作者認為「Babel"來源於希伯來語中的「babal」,其意思為『雜亂的』,『迷惑的』,『混淆的』」。
2011年,學者們在史柯源收藏品中發現了迄今為止最早的埃特曼安吉神廟的畫作。[23] 「巴別石柱塔」(如今的名字)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04-562年的尼布甲尼撒二世時期。[24]
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公元前440年)曾寫到過巴比倫神廟,他稱其為「宙斯的神殿」,其中描述了神廟的龐大。
本就已經破敗不堪的巴比倫神廟最終在亞歷山大大帝的一次重建中毀於一旦。他成功將塔的瓦片移到了另一個地方,但是他死後重建工作也隨之停止。
文獻記載
《禧年書》中有至今為止有關巴別塔最詳細的敘述。
他們開始建造城和塔。他們用火燒磚,把磚當石頭來用。他們又拿石漆當灰泥,石漆來自海水和希納爾的泉水。他們用了四十三年的時間來建城和造塔。塔的寬度有203塊磚。每塊磚的長度是高度的三倍。塔的高度是5433腕尺又2掌。〔塔的牆〕長十三斯塔德。(《禧年書》10:20-21,1913年查理譯本)
《斐洛聖經古代史》是最早記述有關內容的作品之一(大約在公元70年),但是人們普遍認為這本書並非斐洛所寫。該書記載指揮建造巴別塔的人不只是含米特王子寧錄,還有閃米特王子約坍以及雅弗人的王子、多單的兒子芬內克。有十二個人因為拒絕用磚造塔而被逮捕,其中包括亞伯拉罕、羅得、拿鶴和約坍的幾個兒子,但是約坍最終還是將這十二個人從另外兩個王子的盛怒之下救了出來。[25]
猶太-羅馬歷史學家弗拉維奧·約瑟夫斯在他的《猶太古書》(大約在公元94年成書)所描述的歷史事件和在希伯來聖經中所發現的內容相近,而且其中還提到了巴別塔。他在書中寫到是寧錄修建了這座塔,而寧錄則是一個想讓人們遠離上帝的一個暴君。在這本書中,上帝讓人們變得無法交流而不是毀滅人類的原因是即使是大洪水那樣的災難也沒能讓人們變得虔誠。
根據該書記載,是寧錄教唆人們反抗和藐視上帝的。寧錄是漢姆的孫子,諾亞的兒子,沒有頭髮,臂力驚人。他勸人們不要將幸福歸功於上帝,就像是因為他人們才過得如此幸福那樣,他還讓人們相信是他們自身的勇氣造就了他們如今的幸福生活。他在意識到無法將人們因恐懼而對上帝產生的信仰轉變成對他能力的信任後就開始實行暴政;後來眾人都聽從寧錄的指示,將對上帝的屈服看做是一種軟弱的行為;他們開始不辭勞苦地建造一座塔,絲毫也不敢怠慢這件事,由於參與修建的人很多,塔建的很高,速度也比被人們預想的要快。雖然塔建得很高,也很結實,但是從遠處看的時候,人們總感覺它並沒有實際上那麼宏偉。他們用瀝青來燒磚,再用泥漿將磚塊粘合,所以塔的防水性能很好。當上帝看到他們的瘋狂舉動時,他決定不再毀滅他們,因為他認為他之前毀滅的那些罪人(「大洪水中的人」)並沒有讓他們從中吸取教訓;但是他卻讓他們之間產生了不同的語言,這讓他們陷入了一片喧鬧之中;因為語言不同,他們再也不能聽懂對方的意思。他們當初建造那座塔的地方現在被叫做「巴比倫」,因為那個能讓他們自由交談的語言就是在這開始被打亂的;「巴別」在希伯來語中的意思就是「混亂」。
《巴魯克第三啟示錄》(約出現於2世紀)是偽典中的一部,描述了有罪的人和正直的人在來生都得到了應得的懲罰和獎勵,那些罪人中就有當初煽動建造巴別塔的人。[13] 這部作品中巴魯克有時以第一視角(在異象中)描述了那些「建造了一個向上帝表示不滿的塔,然後主便將他們放逐」人們的安息之地,有時則會以狗的形態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因為那些為修建巴別塔建言獻策的人,無數的男人和女人都被迫去燒制磚塊。其中有一個女人,即使是在她快分娩的時候也不被允許離開,於是孩子在她燒磚的時候出世了,她只能把孩子放在圍裙里,背在身上,然後繼續去燒磚。後來上帝出現了,打亂了他們的語言,當時他們正把塔建到463腕尺高。人們還曾拿着一個尖銳的手鑽想把天堂刺破,他們高喊道「讓我們看看天堂是用泥土、黃銅還是鋼鐵做成的吧」。上帝看到他們的行為後自然不允許他們這麼做,他讓人們變得目盲,並且打亂了他們的語言,於是他們就成了現在的樣子。(《巴魯克第三啟示錄》3:5-8)
拉比文獻記錄了許多關於建造巴別塔的各種緣由以及建造者的不同意圖。根據其中米德拉什的一篇文章,修建塔的人們,猶太人的作品中稱其為「分離的一代」,說:「上帝無權讓自己居住在天堂,卻把我們留在凡間;因此我們要建一座塔,塔上放上一個拿着劍的塑像,讓他看起來就像在跟上帝宣戰一樣」。
建造巴別塔不僅是對上帝表示不敬,也是對亞伯拉罕表達不敬,亞伯拉罕曾告誡建造者們要虔誠信仰上帝。文章中還提到修建塔的人對上帝出言不遜,說天堂每隔1656年就會搖晃一次好讓天水能夠傾倒在大地上,所以他們才要用柱子把天堂撐住防止災難再次發生。
當時有些人甚至想在天堂中發動對上帝的戰爭(見《塔木德》)。當他們見到射上天空的箭掉到地面後還在滴血時,他們備受鼓舞,因為人們認為他們可以向居住在天堂中的神們宣戰了(見雅煞珥書9:12-36)。根據約瑟夫斯和「拉比以列謝聖章」14章的說法,寧錄是教唆他的同夥修建巴別塔的主犯,但是其他的希伯來文獻則稱寧錄和修建塔的人沒什麼關係。
根據米德拉什的記載,有三分之一的巴別塔建造者受到上帝的懲罰,變成了半人半魔的怪物,而且被放逐到了三個平行世界中,如今他們的子孫還居住在那兒。[26]
在《摩爾門經》中,一位叫做雅列和他的家人在「巴別塔」時期向主呼求不要打亂他們的語言。由於他們的祈禱,主保留了他們的語言並且指引他們去了名為「寧錄」的山谷,他們便從那兒坐船來到了美洲。[27]
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一直都被告訴有關巴別塔的故事不是傳說或寓言故事,而是真實的歷史事件。「雖然如今許多人都認為有關『大洪水』和『巴別塔』的故事都是虛構的,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的人卻堅信它們曾確實發生過」。[28]
類似神話、文化影響
蘇美爾神話中有一個和巴別塔傳說相似的故事,叫做「恩麥卡爾與阿拉塔之王」,[9] 講的是烏魯克的恩麥卡爾要在埃里都建造一座龐大的神廟並且要求阿拉塔人貢獻寶物來幫助修建,他曾經念動咒語懇求神恩基恢復(克雷默的翻譯為「瓦解」)有人類居住地區的語言統一性,也就是當時的斯巴圖地區、哈馬茲地區、蘇美爾地區、阿卡德地區和馬爾圖地區,「願全天下所有受到恩澤眷顧的人們都用一種語言來稱呼恩利爾」(註:「恩利爾」為蘇美爾神話中的主神)[29]
《古蘭經》中也有一篇和《聖經》中的巴別塔故事相似的描寫,只不過當中沒有提及塔的名稱,故事背景也是在摩西時代的埃及:法老讓哈曼為他建造一座石塔(也有說是土塔),好讓他能上天堂見到摩西。[30]
而在《古蘭經》2:102則提到了「巴比爾」這個名字,但是故事是這樣的:天使哈努特和瑪努特向部分巴比倫人傳授魔法,後來卻又警告他們說魔法是一種罪惡,他們傳授魔法只是對他們忠誠的考驗。[31] 在雅谷特的書和《阿拉伯語言》(Lisān al-ʿArab)中則提及了一個更詳細的「巴比爾」的故事,但是並沒有提到塔:人類被一陣大風掛到了一處他們後來稱之為「巴比爾」的地方,上帝在那裡將不同的語言分配給他們,然後用同樣的方式將人類分散到各處。9世紀的一位穆斯林神學家塔巴里在他的書籍《先知與王的歷史》中對此給出了更詳細的敘述:寧錄在巴比爾建造了這座塔,上帝毀了這座塔,然後當時人類的語言,古敘利亞語,分化為72種語言。13世紀的另一名穆斯林歷史學家,阿布·菲達也說過同樣的故事,還補充說上帝允許族長希伯(亞伯拉罕的祖先)保留最初的語言,希伯來語,因為他沒有參與塔的建造。[32]
根據作家Yahiya Emerick的觀點,雖然伊斯蘭傳說中存在着許多和猶太基督教的「巴別塔」故事相似的成分,但是,聖經中「上帝將人類按照語言不同而分開」的中心思想卻是和伊斯蘭教不同的。他說,在伊斯蘭教看來,上帝創造國家是為了讓他們互相了解而不是將他們分開。[33]
在一些愛爾蘭文獻,如《奪取愛爾蘭記》和《學者讀本》(Auraicept na n-Éces)中都稱他們的傳奇國王Fenius Farsa選取了被打亂語言中的精華後將它們融合在一起,創造了戈伊德爾語,也就是愛爾蘭語的前身。
歷史語言學家們一直在研究有關「單一語言」的理論。從中世紀一直到17世紀,人們一直在嘗試找到仍在使用的「亞當語」的派生語言。
老彼得·勃魯蓋爾那幅被人們所津津樂道的《巴別塔》以羅馬鬥獸場為原型,而後來有關巴別塔的繪畫(如古斯塔夫·多雷的作品)在造型上更像19世紀探險家們在當地發現的穆斯林塔,其中著名的有薩邁拉大清真寺。M·C·埃舍爾在其表現這個故事的木刻中更具風格的幾何構造。
作曲家安東·魯賓斯坦曾根據該故事創作出了歌劇《巴別塔》(Der Thurm zu Babel)。
美國舞蹈家Adam Darius曾於1993年在倫敦的當代藝術學院上演過一出用多種語言表演的"巴別塔"舞台劇。
弗里茨·朗1927年的電影「大都會」中的一個閃回鏡頭則展現了居住在城市高塔中的上層人士與居住在地下的工人之間因缺少溝通而導致的不和。而這最終也引發工人因無法忍受惡劣的工作環境而起義並摧毀了這座塔。
A·S·拜厄特在他的小說《巴別塔》(1996)中探討了這樣一個問題:「語言能否被分割?如果不能的話,為什麼人們在交談的時候卻不能理解對方的話呢?」[34]
在美洲中部還流傳着許多和巴別塔相近的傳說。一些作家還將喬魯拉大金字塔和巴別塔聯繫起來,但也有人認為二者沒什麼關係。道明會修道士蒂亞戈·杜蘭(1537-1588)稱他曾在墨西哥被征服後不久在喬魯拉從一個一百歲的神父口中聽到過關於金字塔的敘述,說當陽光首次照到地面的時候,巨人們便開始去尋找太陽;毫無成果之後,他們就建造了一座直通天際的塔。一位天堂中的王對此勃然大怒,他命令天堂中的人民摧毀了這座塔,而且將巨人們分散開來。這個故事和「大洪水」以及「語言的混亂」都沒有什麼聯繫,但是弗雷澤認為巨人們建造的這座塔以及他們後來的天各一方都和巴別塔存在聯繫。[35]
在一個當地歷史學家Fernando de Alva Cortés Ixtlilxóchitl(1565?-1648)認為出自古托爾特克人的故事中,人類在大洪水之後數量急速增加,而且還建造了一座「zacuali」(意為高塔),來保護他們免遭下一場次大洪水的災難。但是,他們的語言卻被打亂,他們也被分散到世界各地。
而在托赫諾奧哈姆族人的另一個故事中,蒙特蘇馬在大洪水中躲過一劫後變成了一個邪惡的人,他想要建造一座直通天堂的房子,但是上帝用閃電擊毀了這座房子。(班考夫特,第三卷,76頁;在「亞利桑那州歷史」中也曾出現過這個故事)[36]
而根據戴維·利文斯通的記載,他在非洲遇到的居住在恩加米湖附近的人們就有這樣一個傳說,只不過還加上了「修建者的頭被掉下來的腳手架砸破了」( Missionary Travels,26章)
在蘇格蘭社會人類學家詹姆士·喬治·弗雷澤爵士於1918年出版的《舊約中的民俗》一書中,記錄了舊約中諸如「大洪水」這樣的故事以及世界各地傳說之間的相似性。他用在《洛奇神話集》中找到的一個傳說證實了利文斯通的描述。在這個故事中,一群惡人用桅杆堆了一座塔想去追隨「尼楊貝」——一個順着蜘蛛網逃到天堂的造物主,這群人後來被坍塌的桅杆砸死了。弗雷澤還記錄了一個在非洲阿善堤地區類似的傳說,只不過把桅杆換成了粥杵。根據他的敘述,剛果和坦桑尼亞也有過類似的傳說——人們把木棍和樹木堆起來好登上月球,結果失敗了。[35] 他還說印度阿薩姆邦的卡爾比人和庫基人中也有類似的故事。弗雷澤還認為緬甸克倫邦人也受到亞伯拉罕教的影響——該民族認為他們的祖先本是亞當的第30代後裔克耶族;在語言產生分歧後,克倫族就從原克耶族分出而移居到了現在的地方。他還注意到在阿德默勒爾蒂群島也流傳一個版本,敘述那裡的人們語言混亂導致無法建成通天房屋。
在尼泊爾和印度北部的塔魯人也有一個相似度極高的故事。(《Report of the Census of Bengal》,1872年,160頁)
世界各地還流傳着許多有關神將最初的一種語言分化成好幾種語言的傳說,不過這些傳說中都沒有提到與塔有關的事物。除了希臘神話中赫耳墨斯混淆語言迫使宙斯讓位給甫洛紐斯的故事外,弗雷澤還特別提到了在肯尼亞的瓦薩尼地區、阿薩姆邦的卡沙那加人、澳大利亞遭遇灣地區、加利福利亞邁杜人、阿拉斯加特林吉特人、以及危地馬拉的基切人中都流傳有有類似的故事。[37]
《國語·楚語下》:昭王問於觀射父,曰:「《周書》所謂重、黎寔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無然,民將能登天乎?」對曰:「非此之謂也。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遠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月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為之牲器時服,而後使先聖之後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號、高祖之主、宗廟之事、昭穆之世、齊敬之勤、禮節之宜、威儀之則、容貌之崇、忠信之質、禋潔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為之祝。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儀、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攝之位、壇場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舊典者為之宗。於是乎有天地神民類物之官,是謂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亂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異業,敬而不瀆,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禍災不至,求用不匱。 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亂德,民神雜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為巫史,無有要質。民匱於祀,而不知其福。烝享無度,民神同位。民瀆齊盟,無有嚴威。神狎民則,不蠲其為。嘉生不降,無物以享。禍災荐臻,莫盡其氣。顓頊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復舊常,無相侵瀆,是謂絕地天通。……」
《書·呂刑》:「乃命重黎,絕地天通,罔有降格。」《尚書孔氏傳》: 「重即羲,黎即和。堯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時之官,使人神不擾,各得其序,是謂絕地天通。言天神無有降地,地祇不至於天,明不相干。」
中國古神話傳說:黃帝時代,民神雜糅,神可以自由的上天下地,而人也可以通過天梯——即「崑崙山,黃帝所造」往來於天地之間。顓頊對天地間的秩序進行一次大整頓。他命「重」(顓頊帝的孫子)兩手托天,奮力上舉;令「黎」(顓頊帝的孫子)兩手按地,盡力下壓。於是,天地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以至於除了崑崙天梯,天地間的通道都被隔斷。顓頊還命令「重」和「黎」分別掌管天上眾神事務及地上神和人的事務。此後,天地間神人不經「重」「黎」許可便不能夠隨便上天下地。
塔的高度
《創世紀》中並沒有提及這座塔的高度,描寫這座塔時用的是「塔頂通天」(見《創世紀·第十一章》第四句),後來這四個字成為形容某樣事物高的嚇人的俚語;這句話並不帶有任何傲慢的意思,只是一種被人們用慣形容「高」的一種表達而已。[39]但是許多非正統的文學作品中都提及了這座塔的高度。
《禧年書》中提到巴別塔高5433腕尺2掌寬,相當於現在的2,484公尺(8,150英尺),是哈里發塔高度的三倍,大約是1.6英里。《巴魯克第三啟示錄》中則提到塔高463腕尺,大概是211.8米(695英尺),在高324公尺(1,063英尺)的艾菲爾鐵塔於1889年建成之前,它一直是人類歷史上最高的建築物。
都爾的額我略在其大約是公元594年的作品中引用了之前一位歷史學家奧羅修斯的話(約是公元417年),「塔是在一處十分平坦的地面上沿四周展開修建的。牆體是用瀝青燒製成的磚塊接合而成,寬50腕尺,高200腕尺,周長為470斯塔德。每一側都有25扇門,總共是100扇門。每扇門的門板都十分巨大,而且都由青銅鑄成。奧羅修斯還講述了許多和這座城市有關的故事,還說「雖然它是如此的輝煌,但最終還是被毀滅了,不復存在。」
中世紀的喬瓦尼·維拉尼認為「塔的周長是80英里,高4,000佩斯,即5.92公里(3.68英里),厚度是1000佩斯,而一佩斯是3英尺。」[40] 14世紀的游者約翰·曼德維爾也記載過有關巴別塔的事,而且他根據當地居民的說法稱塔的高度是64弗隆,也就是13公里(8英里)。
17世紀的歷史學家維斯特根則認同伊西多爾的觀點,說巴別塔高5,164佩斯,相當於7.6公里(4.7英里),寬1,000佩斯,還引用了約瑟夫的話:塔的寬度比其高度更長,與其稱其為一座塔不如稱其為一座山。他還引用了一些匿名作家的話,他們說塔的螺旋式台階很寬,寬到能為工人和動物提供居所,還有的作家稱台階上還有田地用來為參與建造的動物種植穀物。
J.E. Gordon博士在他的書《結構科學:事物為什麼不會倒下》中也曾探討過巴別塔的高度問題,他寫到「石塊的重量大概是每立方英尺120磅(每立方公尺2000千克),而它們的抗壓強度通常都大於6,000磅力每平方英寸,也就是4千萬帕斯卡。計算表明,如果塔的牆壁互相垂直建造的話,在達到2.1公里(1.3英里)高度的時候,塔底的石塊就會被壓碎。但是如果他們建造的塔是錐形的話,那麼希納爾人們早就在石塊撐不住自身重量之前就因為氧氣稀薄而呼吸困難了。」
分化的語言數量
有幾部中世紀的編年史作品曾試圖列舉出在巴別塔時代產生的語言數量。由於《創世紀》第十章(LXX)中列出了諾亞後代的名字,其中15個是雅弗的子孫,30個是哈姆的子孫,27個是閃的子孫,因此巴別塔時期後一共產生了72種語言的說法便逐漸被人們接受,不過隨着時間推移,人們對確切的語言數量依然持有不同看法。(「七十士譯本」中比「馬蘇拉文本」中的同一章里多出了兩個人物:愛麗薩和凱南,所以早期的希伯來故事傳說,比如《密西拿》中都記載的是有70種語言)。一些持72種觀點的早期資料是2世紀的基督教學者克萊曼特(Stromata I, 21)和希坡律陀(On the Psalms 9)的作品;在古敘利亞語文獻Cave of Treasures(約為公元350年),埃陂法尼的《針砭集》(約為公元375年)以及聖奧古斯丁的《上帝之城》16:6(約為410年)中也多次出現該數字。希坡律陀的編年史第一次試圖列舉出那72個人中每一個人名字,他們會說這些語言。
聖依西多祿所寫的《詞源》一書(約成書於公元600年)中也說是72種;他從聖經摘錄的諾亞後代中遺漏了約坍的後代,而且替換了亞伯拉罕和洛特的後代,所以總共只有56個人名;他還列舉了當時的一些國家的名字,比如倫巴德王國和法蘭克王國。這份名單對今後那些認為倫巴底人和法蘭克人同樣是雅弗後代的作品產生了很大影響,比如《不列顛人的歷史》(約在公元833年),馬蘇第的《黃金草原》(The Meadows of Gold,約在公元947年),al-Bakri的《道路與王國之書》(1068年),11世紀的《Lebor Gabála Érenn》,以及米德拉什匯編集《Yosippon》(約在950年),《Chronicles of Jerahmee》和《雅煞珥書》。
其他與巴別時代72種(或70種)語言相關的文獻有:Luccreth moccu Chiara的古愛爾蘭詩集《Cu cen mathair》(大約為公元600年);波斯歷史學家 穆罕默德·伊本·賈里爾·塔巴里的愛爾蘭僧侶書籍《Auraicept na n-Éces》和《先知與國王的歷史》(約為公元915年);安格魯-撒克遜對話集《Solomon and Saturn》;俄羅斯的《往年紀事》(大約為公元1113年);猶太的卡巴拉著作Bahir(公元1174年); 斯諾里·斯蒂德呂松的《散文埃達》(大約為公元1200年);敘利亞的《蜜蜂之書》(大約為公元1221年);《Gesta Hunnorum et Hungarorum》(大約為公元1284年;其中提到70個「諾亞眾子」中,閃的後代數量為22,哈姆的為31,雅弗的則是17);維拉尼在1300年給出的解釋;以及希伯來人的《Midrash ha-Gadol》(14世紀)。維拉尼曾說「巴別塔開始於大洪水之後700年,世界誕生2354年之後出現了『語言的淆亂』。我們發現他們用了107年的時間來修建那座塔,那時候的人都很長壽」。但是《Gesta Hunnorum et Hungarorum》中的說法卻是這項工程在大洪水之後200年就開始了。
語言被分化為72種的觀點一直延續到了後來。何塞·德·阿科斯塔在他1576年的著作《De procuranda indorum salute》以及一個世紀之後的安東尼奧·維埃拉所著的《Sermão da Epifania》中則驚異的表示「語言的數量」可能遠不止與此,因為光是在秘魯和巴西的土著語言中就存在着數百種彼此無法溝通的語言。
參考文獻
參見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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