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宫案,明末三案之一。泰昌元年(1620年),明熹宗朱由校即位,抚养皇帝的李选侍和魏忠贤,利用熹宗年幼强居乾清宫,把持朝政。东林党人杨涟、左光斗等反对,不让李选侍与皇帝同住,迫使她移居他处,是为移宫案[1][2] 。
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明光宗朱常洛即位,为泰昌元年,宠妃西李选侍带着丧母王才人交给她抚养的皇长子朱由校,以及亲生女儿——八公主,一起迁入乾清宫。光宗下诏封西李为皇贵妃,但不到一个月后,光宗死于红丸案。西李仍居乾清宫,企图挟皇长子自重;都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等为防其干预朝事,逼迫西李带着女儿移到仁寿殿后给无名封宫御养老的哕鸾宫[3][4][5],光宗的另一妃子傅懿妃及其两个女儿也同时被驱逐。
东林党人因“移宫”拥戴有功,势力重新崛起,“东林势盛,众正盈朝。”[6]不久魏忠贤崛起,东林党人又遭到血腥镇压,移宫事皆成为罪状,天启年间,御史贾继春上疏指责东林党人,“谓不由于新君御极之初,首劝主上以违忤先帝,逼逐庶母,表里交构,罗织不休,俾先帝龙体末寒,遂不能保其姬女。”于是两派官员争吵不已,直到明熹宗出面干涉,争论暂时停息。[7]从万历年间的两次妖书案及梃击案,到后来的红丸案及移宫案,表面上的问题都是源于“国本之争”,但实际上是进行激烈的东林党争,直到南明灭亡为止。
《明史》(卷244):“涟自以小臣预顾命感激,誓以死报。九月乙亥朔,昧爽,帝崩。廷臣趋入,诸大臣周嘉谟、张问达、李汝华等虑皇长子无嫡母、生母,势孤孑甚,欲共托之李选侍。涟曰:“天子宁可托妇人?且选侍昨于先帝召对群臣时,强上入,复推之出,是岂可托幼主者?请亟见储皇,即呼万岁,拥出乾清,暂居慈庆。”语未毕,大学士方从哲、刘一燝、韩爌至,涟趣诸大臣共趋乾清宫。阍人持梃不容入,涟大骂:“奴才!皇帝召我等,今已晏驾,若曹不听入,欲何为!”阍人却,乃入临。群臣呼万岁,请于初六日登极,而奉驾至文华殿,受群臣嵩呼。驾甫至中宫,内竖从寝阁出,大呼:“拉少主何往?主年少,畏人!”有揽衣欲夺还者。涟格而诃之曰:“殿下群臣之主,四海九州莫非臣子,复畏何人!”乃拥至文华殿。礼毕,奉驾入慈庆宫。当是时,李选侍居乾清。一燝奏曰:“殿下暂居此,俟选侍出宫讫,乃归乾清宫。”群臣遂退议登极期,语纷纷未定,有请改初三者,有请于即日午时者。涟曰:“今海宇清晏,内无嫡庶之嫌。父死之谓何?含敛未毕,衮冕临朝,非礼也。” 或言登极则人心安,涟曰:“安与不安,不在登极早暮。处之得宜,即朝委裘何害?”议定,出过文华殿。太仆少卿徐养量、御史左光斗至,责涟误大事,唾其面曰:“事脱不济,汝死,肉足食乎!”涟为竦然。乃与光斗从周嘉谟于朝房,言选侍无恩德,必不可同居。”
《明季北略》(卷2):“予按郑贵妃慧人也,神宗宠之,生福王;李选侍郑党也,光宗宠之。当光宗登极,郑、李进美人等,遂致不起。光宗崩,李选侍犹居乾清宫,欲与熹宗同居,邀封后,垂帘称制;而杨、左等以选侍素无德,又非生母、嫡母与养母,恐有武氏之祸,必欲令选侍出乾清宫,不与熹宗同居,竖议甚正,未免稍激,遂为群小所忌,而祸自此始矣。”
《明史》(卷114):“康妃李氏,光宗选侍也。时宫中有二李选侍,人称东、西李。康妃者,西李也,最有宠,尝抚视熹宗及庄烈帝。光宗即位,不豫,召大臣入,帝御暖阁,凭几,命封选侍为皇贵妃。选侍趣熹宗出曰:“欲封后。”帝不应。礼部侍郎孙如游奏曰:“今两太后及元妃、才人谥号俱未上,俟四大礼举行后未晚。”既而帝崩,选侍尚居乾清宫,外廷恟惧,疑选侍欲听政。大学士刘一燝、吏部尚书周嘉谟、兵科都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等上疏力争,选侍移居仁寿殿。事详一燝、涟传。”
《明季北略》(卷2):“忠贤知上意叵测,送匿涟疏不进。首辅叶素善珰,调停为姑不究之旨。南北台省交章劾忠贤,悉留中不报。越几日,二更许,忠贤手封墨敕,不由阁票,竟送该科,削涟等为民。时值苦署,钮锁铁铛,惨如炮烙。都城士民数万拥道攀号,争欲碎官旗而夺公。公四向叩头,告以君臣大义,始得解散。及至都城,竟下镇抚。许显纯问:“你如何首倡移宫?”公答云:“我只见乾清宫之富静,皇上之当尊,旧宫人当避新天子,九卿科道俱有公疏,至于宫内处得相安不相安,与我论移宫者,不相干。”又问云:“你如何陷皇上不孝?将刑具过来。”公答云:“有天日在上,此地明心堂,不要改作昧心处。”又问大计事。公答云:“大计时,我在家,我在京时,未遇大计。如今考选诸人,现在何不拿来对审?”又问熊廷弼赃事。公答云:“辽阳未败时,我尚豫上参疏,岂既失广宁,而反为营脱。试问廷弼原招,曾改轻半字否?”又叫:“加起刑来!”公云:“加甚么刑?如今有死而已!”许显纯密承珰意,异刑酷拷,肉绽骨裂,坐赃二万,五日一比,髓血飞溅,死而复甦。许显纯竟将头面乱打,齿颊尽脱,钢针作刷,遍体扫门都丝。公骂不绝口。复以铜锤击胸,胁骨寸断,仍加铁钉贯顶,立刻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