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璽或傳國玉璽,作為中国皇帝信物的玉璽,亦被历代視為正统皇權的象徵。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相傳由和氏璧所雕成(一說是藍田玉),根據記載和流傳的拓片,玉璽字跡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受命於天,既壽且康」以及「受(昊)天之命,皇帝寿昌」三種說法。
秦以前,民众喜欢用金属玉石雕刻为私人印信,按照个人喜好通常都有龙或者是虎作为装饰。秦以后,政府禁止皇帝以外的人以金玉作为私人印信,皇帝所用的印信被称为“玺”。前221年,秦始皇滅六國統一中國後制成传国玺,替代遺失的“九鼎”作為天子的象征,[1]又命丞相李斯在传国玺(一說是藍田玉)上寫八個鳥蟲篆字,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受命於天,既壽且康」以及「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三種說法,由玉工孫壽刻於其上,又称之为「天子玺」。北魏时崔浩开始将秦始皇所琢傳國璽与和氏璧联系起来。秦二世死後,秦王子嬰將傳國璽獻於漢高祖劉邦。王莽篡漢後,向孝元皇太后逼索玉璽,皇太后大怒,擲玉璽於地,摔崩一角,王莽命人以黃金鑲補,儘管手藝精巧,但玉璽終究留下缺角之痕。王莽敗亡後,玉璽落入更始帝劉玄手中,後來劉玄被赤眉軍打敗,玉璽落入劉盆子之手,後赤眉兵敗,獻璽於漢光武帝劉秀處。[2]
東漢末年各路諸侯討伐董卓時,爆發討伐董卓之戰,孫堅軍率先攻入洛陽城,《後漢書》、《山陽公載記》、《吳書》、《資治通鑑》皆記載孫堅軍進入洛陽後獲取傳國璽[3],但後來被袁術奪取,作為稱帝的憑據[4],袁術死後被荊州刺史徐璆攜璽至許昌,當時曹操得漢獻帝,挾天子以令諸侯,至此玉璽得以重歸漢室[5]。虞溥和裴松之认为孙坚发现传国玺之事为假。虞溥在其著作《江表传》中表示,根據《漢獻帝起居注》的文字“天子从河上还,得六玉玺於阁上”,說明玉玺又回到漢朝皇帝手中,另外太康初年孙皓向晉朝投降时交出的是六枚金玺,没有玉璽,表明孙坚发现传国玺这件事是假的[6][7][8];裴松之也認為從孫皓投降未有玉璽一事可看出孫堅獲得傳國璽一事為假,還认为孙坚在反董义军中最有忠烈之称,若得传国玺而潜匿不言,则为阴怀异志,怎么能称得上忠臣[9]。虞喜、赵一清则支持孙坚发现传国玺,虞喜《志林》認為天子六玺和传国玺并不是一个概念,传国玺不在六玺之列,皇帝平时使用六玺办公,并不使用传国玺[10];赵一清批驳裴松之忽视了范晔《后汉书》中徐璆盗袁术传国玺献给曹操一事,还以吴亡不见传国玺为由反驳是得其一而忘其二[11]。但不論如何最終傳國璽仍從漢室手中傳給曹魏,之後西晉篡魏使玉璽歸晉。
西晉以後傳國璽的下落有多種說法:
- 西晉永嘉之亂後,晉懷帝被俘虜,玉璽歸前趙,後趙石勒滅前趙得此璽;其字跡為「受天之命,皇帝壽昌」,後於玉璽右側加刻「天命石氏」,並於五胡處流傳,最後傳到冉魏[12]。冉魏因戰禍求乞東晉軍救援,玉璽又歸於東晉。東晉時從五胡處奪回後便流傳於南朝[13]。
- 前秦苻坚被姚苌所杀时,玉玺被苻坚所埋藏。
- 北魏太武帝時於泥像中找到二方玉璽,字跡皆為「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其中一方旁邊還加註「魏所受漢傳國璽」[14]。
- 北齊在侯景敗亡後輾轉得到他在南朝梁所奪取的「受命于天,旣壽永昌」玉璽[15]。
隋朝統一後,傳國璽為隋朝所承襲[16]。後來隋煬帝楊廣被殺於江都,蕭皇后帶玉璽逃入漠北突厥處。唐貞觀四年(630年),李靖率軍討伐突厥,同年,蕭皇后與隋煬帝之孫楊政道背返歸中原,傳國璽歸到唐朝,至五代十國之後失去蹤影。
有關玉璽的失踪之說,現時有多種說法:
- 五代十國後唐末帝李從珂自焚之時失蹤。
- 五代十國後晉出帝被遼太宗在公元946年俘虏時丟失。
- 遼朝保大二年(1122年),遼天祚帝遺失傳國璽於桑乾河[17]。
- 宋哲宗時,曾有人宣稱發現了傳國璽,送至朝廷,直到靖康元年(1126年),靖康之禍,徽宗、欽宗被俘虜,金兵攻破大梁,“傳國璽”也被金兵掠走,從此銷聲匿跡。
- 元朝記錄曾获宋金之玉璽,元順帝逃回漠北時失蹤。据传被后金获得,然而根据清朝史料记录,其获得的并非秦传国玺而是来历不明的“制誥之寶”[18][19],元編《遼史》也不支持此說法[20],且清乾隆皇帝也否認自蒙古得到的是真正的傳國璽。
明軍攻入元大都,「俘獲諸王子6人,玉璽兩枚,元成宗玉璽一枚,元朝共11個皇帝,其它皇帝玉璽均沒有繳獲。」 據《二十五史綱鑒》載:公元1370年5月,明軍橫掃塞北直搗應昌之時,繳獲元順帝出逃所帶到漠北的一批珠寶,但其中既沒有元朝諸帝的玉璽,亦沒有傳國璽。
由於傳國璽下落不明,明、清兩朝均沒有傳國璽。是故明朝開國時,明太祖朱元璋有三件憾事,其中首件就是「少傳國之璽」[21]。
北宋紹聖三年時,農夫段義宣稱無意間發現了疑似傳國璽的玉印,經十三位大學士依據前朝記載多方考證,認定是始皇帝所制傳國璽,但是朝野不少有識之士懷疑它的真偽。靖康之亂時,金兵進入汴京,這塊“傳國璽”也消失無蹤。
明弘治十三年,陕西巡抚熊翀进献白玉玺一方,书小篆「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礼部尚书傅瀚奏曰其不合《辍耕录》所载傳國璽受命寶,且人君治天下以德不以玺,高皇作玺亦足以为一代受命之符而垂法万世,请不用此印。明孝宗从其言,藏而不用。
明崇祯八年,多尔衮出兵征服察哈尔蒙古,最後苏泰太后持璽出迎并投降,被投降后金的汉臣孔有德、耿仲明等人吹捧为所谓的「传国玺」[22],次年皇太极据此稱帝,但事實上这方常见于皇太極聖旨的宝玺,其印文是小篆文「制誥之寶」[23][24],並非《辍耕录》所载之鳥蟲篆文「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傳國璽受命寶,也非元朝常用的疊篆印玺,僅是標榜身份正統性的政治操作,此印於乾隆朝废而不用,但后又宝于盛京凤凰楼,为盛京十宝之一。
清乾隆三年,督河高斌进献碧玉玺一方,书鸟虫篆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雕刻古泽可爱,颇有秦汉古意,与《辍耕录》所载傳國璽受命寶也颇为吻合。然而清高宗认为其材质并非玉质,且推定其應不是秦代流傳下來的傳國璽,只是好事者仿古所作,並表示「即使尚存政、斯之物,何得与本朝传宝同贮,于义未当」,僅当作玩物而未用作国宝。[25]
元代陶宗仪《南村辍耕录》的卷二十六中,刊载了三种版本的传国玺印文及玺印的螭钮,流传十分广泛:
- 《斧声燭影》,吴蔚著,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
- 《和氏璧》,吴蔚著,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
- 《鄭成功密碼》,張國立著,讀癮出版社
《文獻通考》卷一百十五·王禮考十:秦以印稱璽,以玉,不通臣下,用制乘輿六璽:曰「皇帝行璽」、「皇帝之璽」、「皇帝信璽」、「天子行璽」、「天子之璽」、「天子信璽」。又始皇得藍田白玉為璽,螭虎鈕,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壽昌。」;《文獻通考》卷一百十五·王禮考十引注衛宏曰:秦前民皆佩綬、金、玉、銀、銅、犀、象為方寸璽,各服所好。秦以來天子獨稱璽,又以玉,群下莫得用。其玉出藍田山,題李斯書,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高祖入咸陽,秦王子嬰以璽降,其璽乃始皇藍田玉璽、螭獸鈕,在六璽之外。帝既誅項籍,即天子位,因服其璽,世世傳受,號曰「漢傳國璽」。平帝崩,孺子未立,璽藏長樂宮。及王莽即位,請璽,太后不肯授莽。莽使安陽侯舜諭指,太后怒罵之,且曰:「若自以金匱符命為新皇帝,變更正朔服制,亦當自更作璽,傳之萬世,何用此亡國不祥璽為?我漢家老寡婦,旦暮且死,欲與此璽俱葬。終不可得。」太后因涕泣,左右皆垂涕,舜亦悲不能止良久,乃謂太后,「臣等巳無可言,莽必欲得傳國璽,太后寧能終不與邪?」太后聞舜語切,恐莽欲脅之,乃出漢傳國璽,投之地以授舜,曰:「我老且死,而兄弟今族滅也。」舜既得璽,奏之。莽大說;《後漢書》卷四十八引注衛宏曰:秦以前以金、玉、銀為方寸璽。秦以來天子獨稱璽,又以玉,腢下莫得用。其玉出藍田山,題是李斯書,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號曰傳國璽。漢高祖定三秦,子嬰獻之,高祖即位乃佩之。王莽篡位,就元後求璽,後乃出以投地,上螭一角缺。及莽敗時,仍帶璽紱,杜吳殺莽,不知取璽,公賓就斬莽首,並取璽。更始將李松送上更始。赤眉至高陵,更始奉璽上赤眉。建武三年,盆子奉以上光武。
《三國志》卷四十六引《吳書》曰:堅入洛,掃除漢宗廟,祠以太牢。堅軍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氣,舉軍驚怪,莫有敢汲。堅令人入井,探得漢傳國璽,文曰“受命於天,旣壽永昌”,方圜四寸,上紐交五龍,上一角缺。初,黃門張讓等作亂,劫天子出奔,左右分散,掌璽者以投井中;《資治通鑑》卷六十·漢紀五十二:堅進至雒陽,擊呂布,復破走。堅乃掃除宗廟,祠以太牢,得傳國璽於城南甄宮井中;分兵出新安、澠池間以邀卓。
《後漢書》卷七十五:又少見識書,言“代漢者當塗高”,自云名字應之;又以袁氏出陳為舜後,以黃代赤,德運之次,遂有僭逆之謀。又聞孫堅得傳國璽,遂拘堅妻奪之;《三國志》卷四十六引《山阳公载记》:袁術將僭號,聞堅得傳國璽,乃拘堅夫人而奪之。
《後漢書》卷四十八:術死軍破,璆得其盜國璽,及還許,上之;《後漢書》卷四十八引注衛宏曰:孫堅從桂陽入雒討董卓,軍於城南,見井中有五色光,軍人莫敢汲,堅乃浚得璽。袁術有僭盜意,乃拘堅妻求之。術得璽,舉以向肘。魏武謂之曰:「我在,不聽汝乃至此。」時璆得而獻之
《三国志》卷四十六引注江表传曰:案汉献帝起居注云“天子从河上还,得六玉玺於阁上”,又太康之初孙皓送金玺六枚,无有玉,明其伪也。
《拾遗记》卷八:至晋太康元年,孙皓送六金玺云:“时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宋書》禮五:吳無刻玉工,以金為璽。孫晧造金璽六枚是也。又有麟鳳龜龍璽,駞馬鴨頭雜印,今代則闕也。
《三国志》卷四十六裴松之注:臣松之以为孙坚於兴义之中最有忠烈之称,若得汉神器而潜匿不言,此为阴怀异志,岂所谓忠臣者乎?吴史欲以为国华,而不知损坚之令德。如其果然,以传子孙,纵非六玺之数,要非常人所畜,孙皓之降,亦不得但送六玺,而宝藏传国也。受命于天,奚取於归命之堂,若如喜言,则此玺今尚在孙门。匹夫怀璧,犹曰有罪,而况斯物哉!
《三国志》卷四十六引注虞喜志林曰:天子六玺者,文曰“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此六玺所封事异,故文字不同。献帝起注云“从河上还,得六玉玺於阁上”,此之谓也。传国玺者,乃汉高祖所佩秦皇帝玺,世世传受,号曰传国玺。案传国玺不在六玺之数,安得总其说乎?应氏汉官、皇甫世纪,其论六玺,文义皆符。汉宫传国玺,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且康”“永昌”,二字为错,未知两家何者为得。金玉之精,率有光气,加以神器秘宝,辉耀益彰,盖一代之奇观,将来之异闻,而以不解之故,强谓之伪,不亦诬乎!陈寿为破虏传亦除此说,俱惑起居注,不知六玺殊名,与传国为七者也。吴时无能刻玉,故天子以金为玺。玺虽以金,於文不异。吴降而送玺者送天子六玺,曩所得玉玺,乃古人遗印,不可施用。天子之玺,今以无有为难,不通其义者耳。
卢弼《三国志集解》卷四十六:赵一清曰孙坚于井中得传国玺。坚死,袁术逼其夫人而夺之。术死军破,徐璆得而献之。《后汉书徐璆传》云得其盗国玺,及还许上之是也。章怀注引坚事以证之。而裴世期犹以吴亡不见此玺相诘难可谓得其一而忘其二也。
《晉陽秋》曰:冉閔大將軍蔣幹以傳國璽付河南太守戴施,施獻之,百僚皆賀。璽光照洞徹,上蟠螭文隱起,書曰「(旻)〔昊〕天之命,皇帝壽昌」。秦舊璽也;《後漢書》卷三十引注徐廣曰:傳國璽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壽昌」。
《宋書》卷十八:高祖入關,得秦始皇藍田玉璽,螭虎紐,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壽昌」。高祖佩之,後代名曰傳國璽,與斬白蛇劍俱為乘輿所寶。傳國璽,魏、晉至今不廢;斬白蛇劍,晉惠帝武庫火燒之,今亡。晉懷帝沒胡,傳國璽沒于劉聰,後又屬石勒。及石勒弟石虎死,胡亂,晉穆帝代,乃還天府。
《魏書》卷四下、《北史》魏本紀第二:夏四月甲申,車駕至自長安。戊子,毀鄴城五層佛圖,於泥像中得玉璽二,其文皆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漢傳國璽」。
《北齊書》卷三十八:獲傳國璽送鄴,文宣以璽告於太廟。此璽卽秦所制,方四寸,上紐交盤龍,其文曰:「受命于天,旣壽永昌。」二漢相傳,又傳魏、晉。懷帝敗,沒於劉聰。聰敗,沒於石氏。石氏敗,晉穆帝永和中,濮陽太守戴僧施得之,遣督護何融送于建鄴。歷宋、齊、梁,梁敗,侯景得之。景敗,侍中趙思賢以璽投景南兗州刺史郭元建,送于術,故術以進焉。
《隋書》卷十一:天子六璽:文曰「皇帝行璽」,封常行詔敕則用之。「皇帝之璽」,賜諸王書則用之。「皇帝信璽」,下銅獸符,發諸州征鎮兵,下竹使符,拜代徵召諸州刺史,則用之。並白玉為之,方一寸二分,螭獸鈕。「天子行璽」,封拜外國則用之。「天子之璽」,賜諸外國書則用之。「天子信璽」,發兵外國,若徵召外國,及有事鬼神,則用之。並黃金為之,方一寸二分,螭獸鈕。又有傳國璽,白玉為之,方四寸,螭獸鈕,上交五蟠螭,隱起鳥篆書。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壽昌」,凡八字。
《清史稿列傳十九》“旋自察哈爾得元傳國璽,承先請命工部制璽函,卜吉日,躬率戝臣郊迎入宮,仍以得璽敕示滿﹑漢、蒙古”;《朝鮮列傳》“九年,平察哈爾林丹汗,得元傳國璽”
《清實錄·太宗文皇帝實錄》卷二四“庚辰,出師和碩墨爾根戴青貝勒多爾袞……等征察哈爾國,獲歷代傳國玉璽。先是,相傳此璽藏於元朝大內,至順帝為明洪武帝所敗,遂棄都城,攜璽逃至沙漠,後崩於應昌府,璽遂遺失。越二百余年,有牧羊於山岡下者,見一山羊三日不嚙草,但以蹄跑地,牧者發之,此璽乃見。既而歸於元後裔博碩克圖汗,後博碩克圖為察哈爾林丹汗所侵,國破,璽複歸於林丹汗。林丹汗亦元裔也。貝勒多爾袞等聞璽在蘇泰太后福金所,索之,既得,視其文,乃漢篆“制誥之寶”四字。璠玙為質,交龍為紐,光氣煥爛,洵至寶也……”
見明 陳建《皇明通紀》:高帝謂天下一家,尚有三事未了。一,少傳國璽;一,王保保未擒;一,元太子無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