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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著作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古拉格群島》(俄語:Архипелаг Гулаг),全稱《古拉格群島:文藝性初探》,是由俄國作家、歷史學家亞歷山大·索忍尼辛所編著的一部反映蘇聯強制勞動和集中營生活全貌的非虛構作品,共三卷。本書於1973年第一次出版,1982年在中國大陸第一次出版。索忍尼辛藉助對當時的新聞報道、政府公報、日記、法律文件、自己的親身經歷,以及在出獄後他先後對於分布在古拉格體系共計270人的採訪收集與匯總,於1958至1968年期間所作,耗時10年,共計160餘萬字。在俄語中,古拉格(ГУЛАГ)一詞是勞改營管理總局(Главное управление лагерей)的縮寫,實際上蘇聯並無古拉格群島這個地方,索忍尼辛用這一名稱將整個蘇聯比作海洋,而在這個海洋上遍布著帶有古拉格的島嶼(即古拉格群島),暗示古拉格制度的廣泛性。
自出版後,古拉格群島一直被蘇聯政府禁止出版,但仍以地下出版物的形式在蘇聯流通。直至1989年本書才在文學雜誌《新世界》上發行(其中有三分之一以三期的形式在雜誌發行)[1]。蘇聯解體後,古拉格群島得以在俄羅斯正式出版。
在結構上,本書由三卷,七個部分組成,分別為第1-2部分、第3-4部分和第5-7部分。從一定層面上講,古拉格群島追溯到了1918年至1956年的蘇聯古拉格制度的歷史。索忍尼辛以列寧起筆,他曾和捷爾任斯基等人在十月革命後不久制定了最初的法令,並建立了一系列的的法令和古拉格制度的雛形。在這些勞改營里,政治犯與普通罪犯都被判處以強迫勞動。隨後,本書描述並評價了在大清洗浪潮的背景下古拉格體系發的展與作秀審判的聚集;其中,索忍尼辛頗為關注有特別目的法律與蘇聯官僚主義的發展。
文章的結尾,赫魯雪夫在蘇共二十大上發表了演講,譴責了對約瑟夫·史達林的個人崇拜、史達林本人的極權和在史達林時代廣泛存在的全民監控。儘管這次演講在很長時間內都未在蘇聯公開,但它卻打破了古拉格制度中最殘暴的做法。
儘管索忍尼辛和其他一些人曾在呼籲人們正視古拉格遺產上做出了很多努力,但直到1980年代,古拉格在蘇聯仍是一個禁忌。此外,索忍尼辛還意識到,雖然先前的很多做法都已被停止,但原先的體系的基本結構仍然存在,未來的領導人仍有恢復和擴大該體系的可能。然而,當赫魯雪夫、共產黨和蘇聯在西方的支持者認為古拉格集中營是對史達林主義的背離時,索忍尼辛和許多反對派卻傾向於把它看作是蘇聯政治文化的系統性錯誤——是布爾什維克政治的必然結果。
為了與這段時間的歷史和法律相對應,索忍尼辛遵循了成為「澤克」(俄羅斯俚語,意為囚犯,由「zakliuchennyi」常用的簡寫「z/k」演變而來)的一般流程和他們的生活:從逮捕、作秀審判、最初的拘留到被「運輸」到「群島」,罪犯待遇和一般生活條件,澤克的類別及技術監獄制度,叛亂和罷工(肯吉爾起義);服刑期滿後的流放以及最終(但並不能保證)釋放。順著這條「澤克之路」,索忍尼辛詳細地描述了一個普通囚犯生活中瑣碎而平凡的事件和包括起義在內的古拉格史上的重要事件。
索忍尼辛在書中寫到:
「麥克白的辯解顯然是無力的——他的良心摧毀了它。甚至,在良心面前,雅各也不過是一隻小羊羔。莎士比亞筆下的壞人們的想像力和手腕也不過停留在幾十具屍體上。這正是因為他們沒有意識形態。意識形態!——它使暴行得到所需的辯解,使壞人得到所需的持久而堅強意志。「意識形態」是一種社會理論,這種理論使惡棍能夠在自己和別人面前粉飾自己的行為,使他聽到的不是責難,不是咒罵,而是頌揚和稱譽。宗教裁判所是為了基督教、征服者是為了使祖國威名遠揚,殖民者是為了文明、納粹分子是種族、雅各賓派和布爾什維克(早期和晚期)則是為了下一代人的平等、博愛與幸福。」
——古拉格群島, 第四章, 173頁[2]
此外,在文中,索忍尼辛不僅一共列舉31種刑訊方法,從心理上的折磨到肉體上的摧殘無所不包、無所不用其極。秘密員警在生理上耗盡犯人的體力,在精神上徹底摧垮其僥倖心理,還描寫了契卡人員如何逮捕和關押政治犯,以及縱容刑事犯殘害政治犯的事實。
雖然早在20世紀30年代,有關於披露蘇聯監獄體系和勞改營制度的作品就已經西方社會所熟知,然而在本書出版前,大眾卻從未這樣親切地感受到古拉格的恐懼。特別是圍繞著有關於本書的爭議,很大程度上正是由於索忍尼辛明確地、煞費苦心地把古拉格制度的理論、法律和實踐的起源歸結於列寧,而非史達林。在索忍尼辛看來,史達林只是強化而並非締造了古拉格體系。索忍尼辛的這一觀點在改變原先很多西方學者認為古拉格制度不過是「史達林主義的失誤」的看法上有著重要意義[3]。
自2009年起,俄羅斯的學校將古拉格群島列為了必讀書[4][5]。在與索忍尼辛的遺孀娜塔莉亞·雷謝托夫斯卡婭交談中,時任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曾表示俄國對這本書「非常需要」[4]。俄羅斯聯邦教育部則稱該書展現了「20世紀國內歷史進程中至關重要的歷史和文化遺產」[6]。俄羅斯人權組織紀念的領導人阿森尼·羅金斯基表示支持普京將古拉格群島中的內容重新選入教科書中[5]。
雖然娜塔莉亞·雷謝托夫斯卡婭為俄羅斯的學生們製作了一個刪減版[4],但她在回憶錄中寫到,她的丈夫並未把古拉格群島當做是對於古拉格體系在歷史和科學上的研究,而是將其作為對「古拉格傳統」的收集。索忍尼辛曾計劃將這些資料用在他未來的作品中。在回憶錄中,她還寫到她對西方媒體把古拉格群島視作是「莊嚴的、最後的真理」表示困惑,並認為這是「高估且錯誤的」[7]。然而,米特洛新檔案卻披露稱雷謝托夫斯卡婭的回憶錄是克格勃為了中傷和詆毀索忍尼辛所偽造的[8]。
小說家多麗絲·萊辛評價這本書「打敗了一個帝國」[9],與此同時,麥可·斯科梅爾也作出了相似的評價,他認為古拉格群島可以等同於對蘇聯當局的一次挑戰,它使得人們對蘇共的合法性產生質疑,並進而為下一次革命提供了契機[10]。自由主義哲學家以賽亞·伯林表示「在古拉格之前,蘇共和它的盟友們一直在說服他們的追隨者,讓他們相信對現政權的指控大多都來源於資產階級的宣傳[9]。」美國外交官喬治·凱南認為本書是「現代歷史上對一個政治政權的最有力的單項指控」[11] 。作家湯姆·巴特勒-鮑登則把本書描述為「索忍尼辛的紀念從布爾什維克革命到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期間被蘇聯當局折磨和殺死的數百萬人的紀念碑[9] 。」 俄羅斯總統普京則稱:「這是一本非常需要的書。不研究書中所記錄的現實,我們無法全面了解我們的國家。不全面了解我們的國家,思考未來必將困難重重。[12]」在中國大陸,有理論認為《古拉格群島》記錄的不是前蘇聯體制改變人,而是消滅人的歷史[13]。中國政法大學學者蕭瀚認為索忍尼辛在這本書以白描的手法,末加任何渲染,也沒有無謂矯飾地敘述了蘇聯勞改營的產生、發展和逐漸衰敗(但不是崩潰,而是死而不僵)的過程,對其中涉及的一些本質性敏感問題也毫不迴避,充分體現了一個作家的良知和勇氣[14]。澳大利亞節目The book show認為這本書幫助人們揭露了蘇聯制度的殘酷性[15]。心理學家喬丹·彼得森曾表示古拉格群島是二十世紀最重要的著作[16]。歷史學家和檔案研究者Stephen G. Wheatcroft把這本書視為「一部文學上的傑作、對蘇聯當局尖銳的控訴並對俄國人在蘇聯鎮壓的意識上產生了極為重要的影響」。他還表示,古拉格群島是一部文學和政治兼具的作品並從未聲明以社會科學和歷史的角度對古拉格的規模進行精確估計。在他看來,索忍尼辛給出比蘇聯當局更高的數據是因為他想挑戰其「勞改營規模比這個數據少」的觀點[17]。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歷史學家Arch Getty在他的書中提及到到索忍尼辛的方法論時卻表示,「本書在歷史學的其他領域裡顯然是不被接受的」[18]。Gabor Rittersporn對Getty的批評表示認同,在他看來:「索忍尼辛在選擇材料時更加傾向於優先考慮模糊的回憶與傳聞並因自己的經歷而無法避免選擇性偏見的產生」[19]。然而在德國時代周報的一次採訪中,英國歷史學家奧蘭多·費吉斯宣稱在他對他所採訪的前古拉格犯人的採訪中發現他們對古拉格群島有著很強的認同感,甚至無法區分自己的親身經歷和書中所涉及的內容[20]。前共產黨黨員、持不同政見者和歷史學家羅伊·亞歷山德羅維奇·梅德韋傑夫曾表示這本書是「極其矛盾」的[21]。然而,在對古拉格群島的書評里,梅德韋傑夫卻高度讚揚了這本書,他評價稱「我相信很少有人會在打開這本書的第一頁時就將它丟棄在桌上。我想,在文學方面,無論是其他的俄國文學還是世界文學都無法與索忍尼辛的書相匹敵[22][23]。」
俄羅斯的電視頻道俄羅斯-K於2009年12月12日播出了由Jean Crépu和Nicolas Miletitch所製作的法國紀錄片《L'Histoire Secrète de l'Archipel du Goulag》[24] [25],並將其譯作《Taynaya Istoriya 「Arkhipelaga GULAG」》(解密古拉格群島)。紀錄片披露了索忍尼辛寫作並出版古拉格的故事[26][2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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