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同性恋史以男子间的情欲而言,自中国很早以来就有所纪录,称之为男色或男风[1]。古代中国的史书即传有“美男破老、美女破舌”的说法,将美男与女色相提并论,用以劝谏君王离美色远谗言[2]。在春秋战国时期,弥子瑕与卫君分桃而食[3]、龙阳君向魏王泣鱼固宠[4],及至两汉时期汉哀帝不忍惊醒董贤断袖而起[5],这些事迹不但是当时士人藉以著书立说的事例,亦成为后世常用于诗词文章的男风典故。
明朝法律严禁官员狎妓,[6]清朝狎妓更是严禁的,[7]但狎男优可以通融,官吏可以招伶人陪酒唱曲。[8]著名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金瓶梅》对于当时好男风的现象同样有所描写,此外还出版专门叙述男男欢好性事的中篇小说集《宜春香质》、《弁而钗》、《龙阳逸史》,文雅赞美男风情谊的小说《品花宝鉴》。冯梦龙《情史·情外类》选录了历代的同性爱情故事,记载的人物上自帝王将相,下至歌伶市民[9][10]。但相较于男风,中国历史上关于女性间亲密情谊的记载较为隐密少见。大抵而言,古代中国社会对于同性之间的性行为或同性爱,没有像中古世纪和近代西方社会那样广泛而严厉的惩罚,对于同性情欲有赞赏之词,也有非议的言论[10][11]。
到了民国时期,“同性恋”一词和围绕在该词的医学理论从欧美引入,当时的中国知识分子受到全面西化思想的影响,逐渐促成对同性恋的社会污名。当时被译介至中国的西方性学家,包括赫希菲尔德、艾利斯、布洛赫、埃宾、佛洛伊德和卡本特等人。在这些翻译作品中,不只有病理化的论述,也呈现了卡本特把同性爱当作一种高贵情感的观点,而在1920年代之后,赞颂同性之爱的论述变得愈来愈弱,负面观点的论述则占据了主流地位[12]。
在法律条文上,清政府1903年颁布的《大清刑律草案》、1912年北洋政府的《中华民国暂行新刑律》、1928年南京国民政府的《中华民国刑法》和1979年中央人民政府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都未专门针对同性性行为定罪[13]。尽管无法律明文定罪,在两岸分治时期,政府对于同性间情欲或性行为的管制手段仍真实存在,中国国民党政府时以“违警罚法”中的“游荡无赖或行迹不检”之条款予以盘查或拘留[14][15][16][17],中国共产党政府将之视为“刑法流氓罪”和“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中的“其他流氓行为”,有可能被警察拘留或送处劳教,少数情况下也可能遭到法院判刑,此外也可能受到工作单位各种宽严幅度不同的行政处分或批评教育[18][19][20]。
1991年,中华民国政府终止动员戡乱废止“违警罚法”,警察权力逐步限缩[21][22]。199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撤销了流氓罪,政府的管制才逐步放松。2001年,同性恋从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医生组织中华医学会精神病学分会诊断手册名单中删除[23]。中华民国政府治下的台湾,在2003年举办第一次同志游行。香港首届同志游行为2008年,而遍及华人各地的“同志”一词,来自于1989年香港导演林奕华所筹办的首届香港同志电影节。2009年,中国大陆地区举办第一个同志自豪活动:上海骄傲周。由于官方对同性恋采取“不支持、不反对、不提倡”的态度,使得相关议题在中国大陆社会变得有些敏感和边缘化[24][25]。
2017年5月24日,司法院大法官判决中华民国政府要保障同性伴侣婚姻自由之平等保护。2019年5月17日,中华民国政府治下的台湾通过保障同性婚姻的法案〈司法院释字第七四八号解释施行法〉,并于同年5月24日施行成为亚洲首例。2023年9月5日香港终审法院判决香港特区政府有义务确立替代框架让同性伴侣关系获法律承认。
近年来,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逐渐紧缩言论空间和强化维稳监控体制,LGBT相关的公民活动和社会运动在中国大陆有遭到限缩的趋势。2020年8月13日,上海骄傲节团队宣布终止举办所有活动。2021年7月6日,多个大学LGBT相关社团的微信公众号遭关闭。2023年5月15日北同文化宣布停止营运[26][27]。
中国历史上,曾出现下列指称男子之间,发生情爱或情欲关系的词汇[28]:
其他尚有“男风”[32]、“男色”[33]、“兄弟”[34]、“契兄弟”[35]、“左风”[36]、“翰林风”[37]等词代指,并以“男宠”[38]、“外宠”[39]、“娈童”[40]、“嬖童”[41]、“俊仆”[42]、“小官”[43]、“小唱”[44]、“相公”[45]等词称呼卖男色者或受宠爱者。这些词未必都用来指涉男男之情,像是男色可指女性近男色,俊仆可仅指仆役外貌俊秀而不涉有性关系,小官、小唱、相公仅在某段时期或特定场合涉及男色,有时得分析上下文才能确切判断这些词汇的含意[46]:10-19。
至于涉及女子之间,情爱或情欲关系的词汇,则有“对食”[47]、“行客”[48]、“结客”[49]、“金兰”[50]、“契相知”[51]。
中国古代男风的最早纪录无从稽考。清朝纪昀《阅微草堂笔记》记载:“杂说称娈童始黄帝”,《尚书.伊训》载伊尹对太甲的训示提及“比顽童”,然而黄帝之说多半出自后人依托,假借其名为各种制度源起。而且《阅微草堂笔记》,主要搜辑当时代前后的各种鬼神狐仙、奇闻轶事等灵异故事,无法当作历史来源作为参考。尚书伊训出于梅赜所献的伪古文篇章,乃后人所伪作,两者皆难为考证之凭据。
中国最早诗歌总集《诗经》,有些篇章未明确其性别,例如〈褰裳〉〈扬之水〉等章的词句,后世被少数怀疑可能与男风有关,但现代大多学者,在词语的研究,分析和结果对此说法有着相反的看法。[52][53][54][55]。康正果认为没有与诗歌相关的故事、记载可以证明这些诗与男色有关,而主张对于《诗经》是否有涉及同性之恋的问题最好阙疑[56]。类越国舟子对楚国公子鄂君子晳传以情意的《越人歌 [57]:29[58]。
记载西周初年至春秋时期的史书《逸周书》中,载“美男破老,美女破舌”的说法,将美男与女色并列,或许正反映在春秋战国的时代,男子同女子一样,凭美色可受国君宠爱,而开始有“分桃”、“抱背”、“龙阳”、“鄂君绣被”的典故。以下章节列出各朝代同性情欲的历史记载。
在春秋战国时代,男子以其美色而非贤才获国君赏识听信,曾为当时士子所批评[59],这些批评所针对的,乃是以美色、面目佼好而受国君重用,对男风本身则少有评论。晏子春秋记载小官羽人,因齐景公面目佼好而窥视。齐景公欲因以下犯上之罪而杀之。但晏子反劝谏景公“拒欲不道,恶爱不祥”,不宜这样处置。于是景公听从谏语,安排让他服侍搓背[60]。左传也记载公叔务人(鲁国太子)与嬖童汪锜一同骑乘作战,双双身亡。孔子说能保家卫国,可照成人礼葬汪锜[61]。
这种“以色见用”的现象,一直持续至两汉时代。司马迁在“佞幸列传”微婉道出这些男子,以美色获君王宠幸而同卧起,王公贵族因之关说[62]。弥子瑕与卫灵公、龙阳君与魏王、安陵君与楚王、籍孺与汉高祖、韩嫣与汉武帝、张放与汉成帝、董贤与汉哀帝等,都是当时史有明载,为君王所宠幸者[63]。
这些男宠虽因君王而能呼风唤雨,权贵一时,然而伴君如伴虎,稍不如意,便可能遭君王弃置降罪一旁,如同韩非子所告诫的“人主亦有逆鳞”,弥子瑕“行未变于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所依附的君王死后,更会因失势而被处刑、放逐,如同董贤、邓通的处境。不过也有“以功,能自进”不全靠君王权势的卫青、霍去病。在两汉之后,正史对佞幸人物虽仍有立传,但渐少指称(或暗示)这些人物与男风有所连系。
两汉之后的帝王男宠,散见于史书各类型的传记之中,如曹肇与魏明帝、慕容冲与苻坚(大秦天王)、韩子高与陈文帝、称心与李承乾(皇太子)、马良与明英宗等。这些男宠,有些是身份崇高的将领、官吏、亡国皇子,有些则是地位低微的乐童、太监[64]。
正史也有后宫嫔妃和女性对食的记载。在金史中提到海陵王完颜亮妃为蒲察阿里虎,她有个侍女叫胜哥,阿里虎与其同床共枕,如同夫妇一般。[65]
据《宋书·五行志》所载,晋武帝咸宁、太康之后,男宠大兴,甚于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66]。阮籍〈咏怀〉第十二[67]、张翰〈周小史〉[68]、吴均〈咏少年〉[69]、刘遵〈繁华应令〉[70]和梁简文帝〈娈童〉[71],皆为当时歌咏娈童貌美的诗作。南史也记载,庾信和萧韶有断袖之欢[72]。南朝史学家沈约曾作忏悔文,提及自己年少之时,血气方壮,无论是对女子(淇水、上宫)或男子(分桃、断袖)的艳遇幽会都称不上少[73]。
至于男子从事娼妓职业,供人性交易,自唐末便有纪录[74]。据北宋当时笔记记载,京师有男子为图衣食,举体自货,以前未曾禁止,直至宋徽宗政和年间始立法,告捕男子为娼。皇室南移为南宋之后,江淮一带也很兴盛[75],会装扮为女子样貌,供男性嫖玩。
在明朝(女性)官妓遭禁,士人官吏不得嫖,先前的男性娼妓职业,似便渐渐盛起。从闽、广、吴、越至燕,皆有听闻过小唱(歌童)、梨园(戏子)、娈童(僮仆或男娼),凭其才艺或美色,以取悦士人的男宠面貌出现[76]
。虽然这类交游多为一夜寻欢的逢场作戏,但有时也会有意欲结盟立誓,苦苦追求不愿分离,情人成眷属的事迹。
公安三袁之一的袁中道“分桃断袖,极难排割,自恨与沈约同病”“因少年纵酒色,致有血疾。见痰中血,五内惊悸,自叹必死。及至疾愈,渐渐遗忘,纵情肆意,辄复如故。”。蒋瑞藻《小说考证》载严嵩之子严世蕃热恋歌童金凤,“昼非金不食,夜非金不寝”。郑板桥在《板桥自叙》中公开承认:“余好色,尤喜余桃口齿,椒风弄儿之戏。”另外,作《祭妹文》的袁枚亦有许多好男风之事迹。
赵翼《檐曝杂记·卷二·梨园色艺》:“京师梨园中有色艺者,士大夫往往与相狎。庚午、辛未间,庆成班有方俊官,颇韶靓,为吾乡庄本淳(即庄培因)舍人所昵。本淳旋得大魁。后宝和班有李桂官者,亦波峭可喜。毕秋帆舍人狎之,亦得修撰。故方、李皆有‘状元夫人’之目。”
南京国子监博士臧懋循因 “风流放诞”、“与所欢小史衣红衣,并马出凤台门”而受弹劾罢官归里[77]。对此,汤显祖写作了《送臧晋叔归湖上,时唐仁卿以谈贬,同日出关,并寄屠长卿江外》曰:“君门如水亦如市,直为风烟能满纸,长卿曾误宋东邻,晋叔讵怜周小史。自古飞簪说俊游,一官难道减风流?深灯夜雨宜残局,浅草春风恣蹴球。杨柳花飞还顾渚,箬酒苕鱼须判汝。兴剧书成舞笑人,狂来画出挑心女。仍闻宾从日纷纭,会自离披一送君。却笑唐生同日贬,一时臧谷竟何云。”[78]。
袁枚《随园诗话》:春江公子,戊午孝廉,貌如美妇人;而性倜傥,与妻不睦,好与少俊游,或同卧起,不知乌之雌雄。尝赋诗云:“人各有性情,树各有枝叶;与为无盐夫,宁作子都妾。”其父中丞公见而怒之。公子又赋诗云:“古圣所制礼,立意何深妙!但有烈女祠,而无贞童庙。”中丞笑曰:“贱子强词夺理,乃至是耶!”后乙丑入翰林,妻杨氏亡矣。再娶吴氏,貌与相抵,遂欢爱异常。余赠诗云:“安得唐宫针博士,唤来赵国绣郎君。”尝观剧于天禄居,有参领某,误认作伶人而调之,公子笑而避之。人为不平。公子曰:“夫狎我者,爱我也。子独不见《晏子春秋·谏诛圉人》章乎惜彼非吾偶耳,怒之则俗矣。”参领闻之,踵门谢罪。
钮琇《觚賸》载姜绣“珠声圆于莺咐”,引来了吴生,而吴生“悦其佳唱,横笛和之。绣凝娣良久,意惬神投,吴携归缔盟,密于伉俪”,但好景不长,达官十八公横刀夺爱,将姜郎“婉转致于门下,分桃断袖,莫逾其宠,视人间丽妹,皆为赘物”。然而,姜郎始终钟情于吴生,后十八公晋升北上,带走了姜郎。吴生痛不欲生,制鞋十双,带上干粮,徒步人都去找姜郎。露餐风寐三十多天才抵达十八公之第。但“朱阁海深”,难以见到姜郎,吴生索性“手提卧具,夜宿其门”。绣听说此事,“辄为向隅饮泣”。十八公知情后,“愤怜交至”,夺走绣之衣服罚他裸坐于石,并百般责骂他,然而绣“默无一言,娇啼而已”。后十八公勉强允许姜绣见吴生一面,两人得以私逃,有情人终成眷属[79]。
诗词大家陈维崧与优伶徐紫云的恋情,广为其所结交的文士所知晓。陈维崧的《贺新郎·云郎合巹为赋此词》是中国男风文学史上最具文采作品:“六年孤馆相偎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花轻飏。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只我罗衾浑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休为我,再惆怅。”
张岱在《自为墓志铭》曾说:“少为纨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画蠹诗魔。”张岱在《陶庵梦忆》中的短文《祁止祥癖》表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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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余友祁止祥有书画癖,有蹴鞠癖,有鼓钹癖,有鬼戏癖,有梨园癖。壬午,至南都,止祥出阿宝示余。余谓:“此西方迦陵鸟,何处得来?”阿宝妖冶如蕊女,而娇痴无赖,故作涩勒,不肯着人。如食橄榄,咽涩无畏,而韵在回甘。如吃烟酒,鲠噎无奈,而软同沾醉,初如可厌而过即思之。止祥精音律,咬钉嚼铁,一字百磨,口口亲授,阿宝辈皆能曲通主意。乙酉,南都失守,止祥奔归。遇土贼,刀剑加颈,性命可倾,至宝是宝。丙戍,从监军驻台州。乱民卤掠,止祥囊箧都尽。阿宝沿途唱曲以膳主人。及归半月,又挟之远去。止祥去妻子如脱屣耳,独以娈童崽子为性命,其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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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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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以李二哇为其嬖僮。黄得功将其生擒,笑谓:“闻贼夜卧汝腹上,本镇亦能抚汝,何不速降?”李二哇绝食而死[80]。
《万历野获编》:又罪囚久系狴犴(牢狱),稍给朝夕者,必求一人作偶,亦有同类为之讲好,送入临房,与偕卧起。其有他淫者,致相殴讦告,提牢官亦有分剖曲直。尝见西署郎吏谈之甚详,但不知外方狱中亦有此风否?又西北戍卒(边境兵卒),贫无夜合之资,每于队伍中自相配合。其老而无匹者,往往以两足凹代之,孤苦无聊,计队出此。
不少太平军将领好男色,例如早期北伐军的主帅李开芳。太平天国严格实行男女有别的性别隔离措施,甚至要军士与其眷属分居[81]。可能在这种礼教之防的性压抑氛围中,促使太平军“奸小弟”这种境遇性性行为成为军中默许的风气。
张德坚《贼情汇纂》云:“奸淫之禁,贼令甚严,……然男子强奸和奸之案则从无犯者,盖贼多无赖恶少,此风最甚,凡见俊美子弟如获至宝,或认为公子,或带为老弟,同居一室,虽有分床之令,更深夜静,其谁察之?况夫比比皆然,互相回护耶?”
佚名《平贼纪略》云:“(贼)掳幼童使装烟吹火,称小拜喜(把戏),有姿色者奸之,或献其酋为假子。”
后期太平军听王陈炳文好男色,身畔“有公子数人,傅脂粉,穿艳服”,劣绅汪心耕投其所好,进献娈童吴少溪,陈炳文“一见大喜,蓄为男妾,称以‘大姑娘’,出入卧内”。[82]
《太平广记·冢墓》:潘章少有美容仪,时人竞慕之。楚国王仲先,闻其美名,故来求为友,章许之。因愿同学,一见相爱,情若夫妇,便同衾共枕,交好无已。后同死,而家人 哀之,因合葬于罗浮山。冢上忽生一树,柯条枝叶,无不相抱。时人异之,号为共枕树。
《说苑· 善说》:越人拥楫而歌,歌辞曰:‘滥兮抃草滥予昌枑泽予昌州州𩜱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逾渗惿随河湖。’鄂君子皙曰:‘吾不知越歌,子试为我楚说之。’于是乃召越译,乃楚说之曰:‘今夕何夕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于是鄂君子皙乃㩉脩袂,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
《黄玄龙小品》:万历癸卯,豫章有二少年,俱可弱冠,为小贾建平市中,情昵甚笃。私念父兄驱使不常,恐当乖离,又各将授室,不得朝暮同寝处,恩好或疏。因盟于祠山神,复述本怀,书赫蹄粘逆旅壁上贻父兄,遂以绳约束,投郎水中死。时邑令张西铭,山西宁武人,亲往验视,命同棺埋焉。
《耳谈》又说:“一市儿,色慕兵子而无地与狎。兵子夜司直通州仓。凡司直出入门者,必籍记之甚严。市儿因代未到者名,入与狎。其夜月明,复有一美者玩月。市儿语兵子曰:‘吾姑往调之。’兵子曰‘可’往而美者大怒,盖百夫长之子也。语斗不已。市儿遂殴美者死,弃尸井中。兵子曰:‘君为我至,义不可忘。我当代坐。’死囚二年,食皆自市儿所馈,后忽不继,为私期招之,又不至,恚恨久之,诉于司刑者。司刑出兵子入市儿。逾年行刑。兵子复曰:‘渠虽负义,非我初心,我终不令渠独死。’亦触木死尸旁。”
张吉是福建人,少年时有一总角友,形影相随,恩爱非常。后友夭殂,吉遂依棺而居,每食必旁设杯箸,十余年不离如一日。屋主讼其占屋不迁,官判迁居。吉不得已,只得将契友的尸骨下葬。号泣终夜,自缢墓门。有人就此感叹道:“古来愚忠愚孝,每出于至微极陋之人,良有以也。”[83]
邢大是直隶人,孤贫而貌美,17岁时投靠富人洪大。洪令其蓄发穿耳,扮作妇人,对外谎称其妹。后又“嫁”给同里刘六为妻,百般迷惑之下,刘六甘之。忽又声言有狐仙附体,便在乡间为人看香治病。事发,于嘉庆十二年(1807)被官府以“师巫假降邪神煽惑人民”处绞刑[84]。
《狯园志异·卷十一·狐妖八》:“癸丑春,杭州猫儿桥有一雄狐,每日至晚变为美少年,迷惑往来淫夫,有独行者便随之去。杭人多好外,见辄引归。淫狎日渐,尪瘠成病,乃知狐祟所为。”
《狯园志异》记载吴郡士人召乩仙署名“黄花舍人”,众人求下坛诗,乩仙王花舍以生前情人黄遇春所赠小曲答之[85]
《随园诗话》提及有首“白生歌”,诗中歌咏化身美男子的蛇精白生,与钱孝廉亲狎,偕行不离。后受诛杀,白生求钱孝廉以玉瓶装骨,言百年后,可还原身[86]。
《情史》记载“五郎神”引诱江汉、张二子两名男子,与之为欢。另一则故事记载秀才吕子敬听从亡魂汪度指点,求天师治以符祝,从五通神处,取回其爱人韦国秀之魂,最终三人相好,游江以南,尔后“化去为仙”[87]。
2021年7月6日晚,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多个高校的LGBT学生社团或兴趣小组所属的微信公众号被微信停止使用,所有内容均被屏蔽,其账号名称也变为“未命名公众号”[88][89]。
2023年5月15日,国际不再恐同日前两天,中国国内最大的LGBTQ非政府组织“北同文化”宣布“因不可抗力”停止运营,公众普遍认为所谓“不可抗力”指的是中国政府。[90][91][92]
班固《汉书·佞幸传》:柔曼之倾意,非独女德,盖亦有男色焉。观籍、闳、邓、韩之徒非一,而董贤之宠尤盛,父子并为公卿,可谓贵重人臣无二矣。
凌濛初《初刻拍案惊奇》:元来这家男风是福建人的性命,林断事喜欢他,自不必说。
《逸周书·武称解》: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淫图破国,淫巧破时,淫乐破正,淫言破义,武之毁也。
《战国策·秦策》:田莘之为陈轸说秦惠王曰:“臣恐王之若郭君。夫晋献公欲伐郭,而惮舟之侨存。荀息曰:‘《周书》有言,美女破舌。’乃遗之女乐,以乱其政。舟之侨谏而不听,遂去。因而伐郭,遂破之。又欲伐虞,而惮宫之奇存,荀息曰:‘《周书》有言,美男破老。’乃遗之美男,教之恶宫之奇。宫之奇以谏而不听,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
韩非《韩非子·说难》: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弥子瑕母病,人闲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忘其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
《战国策·魏策》: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十余鱼而涕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如是,何不相告也?”对曰:“臣无敢不安也。”王曰:“然则何为涕出?”曰:“臣为王之所得鱼也。”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始得鱼也,臣甚喜,后得又益大,今臣直欲弃臣前之所得鱼也。今以臣凶恶,而得为王拂枕席。今臣爵至人君,走人于庭,辟人于途。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趋王。臣亦犹曩臣之前所得鱼也,臣亦将弃矣,臣安能无涕出乎?”魏王曰:“误!有是心也,何不相告也?”于是布令于四境之内曰:“有敢言美人者族。”
班固《汉书·佞幸传》:董贤字圣卿,云阳人也。父恭,为御史,任贤为太子舍人。哀帝立,贤随太子官为郎。二岁余,贤传漏在殿下,为人美丽自喜,哀帝望见,说其仪貌,识而问之,曰:“是舍人董贤邪?”因引上与语,拜为黄门郎,繇是始幸。……贤宠爱日甚,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则参乘,入御左右,旬月间赏赐絫钜万,贵震朝廷。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其恩爱至此。
《大明律》规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
《大清律例》“官吏宿娼”条规定:“凡(文武)官吏宿娼(狎妓饮酒亦坐此律)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应袭荫)宿娼者,罪亦如之。”
张程《衙门口:为官中国千年史》:“在清朝,狎妓是严禁的,但‘狎优’可以通融,官吏可以招伶人陪酒唱曲。于是乎,优伶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妓女的角色。他们大多为年少者,多在20岁以下,也称为娈童、优童、歌童等。”
阮芳赋. 中國歷史上的同性戀. Nownews. 2009-12-15 [2015-10-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11-19).
三少四壯集-同性戀故事. 中国时报. 2013 [2023-11-1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3-11-17). 即使在那样保守的年代,普通乡镇的同性恋者也没有受到严重的歧视,他们主要聚会处是公立运动场与戏院,皆低调,从不惹事生非。警察也根本无意管这种“吃甜抑吃咸,一人兴一项”的小事,何况无犯法,彼等在乎的是学生或角头打群架之类。……北来,听说警察会找同性恋者的麻烦,甚诧异,怎么此事也管到?怪不得男生留长发必挨剪,原来都市里的行为法则暨道德标准皆严苛周密之至
中国古代不用本质性的“性倾向身份”来界定,而是用“分桃之爱”、“男风”等,描述喜好同性的行动、倾向和偏好。两男发生情欲关系,其性倾向不必然就是同性恋或双性恋,例如小唱、相公等卖色者,不易判定他们是乐于如此,或为营生而被迫如此。因此,古代这类指涉男风情欲的词汇,未必等同现代性倾向的概念,参见:
《汉书·佞幸传》:董贤字圣卿,云阳人也。父恭,为御史,任贤为太子舍人。哀帝立,贤随太子官为郎。二岁余,贤传漏在殿下,为人美丽自喜,哀帝望见,说其仪貌,识而问之,曰:“是舍人董贤邪?”因引上与语,拜为黄门郎,繇是始幸。……贤宠爱日甚,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则参乘,入御左右,旬月间赏赐絫钜万,贵震朝廷。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其恩爱至此。
《战国策·魏策》: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十余鱼而涕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如是,何不相告也?”对曰:“臣无敢不安也。”王曰:“然则何为涕出?”曰:“臣为王之所得鱼也。”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始得鱼也,臣甚喜,后得又益大,今臣直欲弃臣前之所得鱼也。今以臣凶恶,而得为王拂枕席。今臣爵至人君,走人于庭,辟人于途。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趋王。臣亦犹曩臣之前所得鱼也,臣亦将弃矣,臣安能无涕出乎?”魏王曰:“误!有是心也,何不相告也?”于是布令于四境之内曰:“有敢言美人者族。
《韩非子·说难》:弥子瑕母病,人闲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忘其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
《红楼梦》:名唤冯渊,父母俱亡,又无兄弟,守着些薄产度日。年纪十八九岁,酷爱男风,不好女色。
《汉书·佞幸传》:柔曼之倾意,非独女德,盖亦有男色焉。观籍、闳、邓、韩之徒非一,而董贤之宠尤盛,父子并为公卿,可谓贵重人臣无二矣。
《金瓶梅》第96回:“这侯林儿晚夕干敬济后庭花,足干了一夜。亲哥、亲达达、亲汉子、亲爷,口里无般不叫将出来…众人看见敬济,不上二十四五岁,白脸子,生的眉目清俊,就知是侯林儿兄弟,都乱调戏他。”
《万历野获编补遗·契兄弟》:闽人酷重男色,无论贵贱妍媸,各以其类相结:长者为契兄,少者为契弟。其兄入弟家,弟之父母抚爱之如婿;弟后日生计及娶妻诸费,俱取办于契兄。其相爱者,年过而立,尚寝处如伉俪
《通俗编》:男风,晏公《类要》有左风怀、右风怀二类,男为左,女为右,鄙俗省其怀字言之。
滕玉霄《赠歌童阿珍》:分桃断袖绝嫌猜,翠被红裈兴不乖。洛浦乍阳新燕尔,巫山行雨左风怀。手携襄野便娟合,背抱齐宫婉娈偕。玉树庭前千载曲,隔江唱罢月笼阶
郭宜旻. 春宮畫的人體與《花營錦陣‧翰林風》 之探究 (PDF). 议艺份子. [2017-04-05].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17-04-05). 《翰林风》座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年少润无瑕。为探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后庭花。半似含羞半推脱,不比寻常浪风月。回头低唤快些儿,叮咛休与他人说。
《晋书·五行志》自咸宁、太康之后,男宠大兴,甚于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
《醉醒石》:不知这些大户人家,倚着有两分钱,没个不畜妾置婢。但其中或苦干大娘禁制的;或苦于同辈专宠的;或主人浓于书史,急于经营,昏于怀酌;或情分外宠,里边返不及。
《孔子家语》:齐师侵鲁,公叔务人遇人入保,负杖而息。务人泣曰:“使之虽病,任之虽重,君子弗能谋,士弗能死,不可也。我则既言之矣,敢不勉乎?”与其邻嬖童汪锜乘往,犇敌死焉。皆殡。鲁人欲勿殇童汪锜,问于孔子。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乎。”
《左传·哀公十一年》:公为与其嬖僮汪锜乘,皆死皆殡,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也。
《绿野仙踪》:这谷大恩是个小官出身,幼年时与尤魁不清楚。如今虽各老大,到的还是知己。
萧涵珍. 晚明的男色小說:《宜春香質》與《弁而釵》. 国立政治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 2003: 33 [2015-11-1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11-17). 《旧京遗事》:唐宋有官妓侑觞,本朝惟许歌童答应,名为小唱。而京师又有“小唱不唱曲”之谚。每一行酒止,传上盏及诸菜,小唱技俩尽此焉。小唱在莲子胡同,实与倡无异,其殊好者,或乃过于倡。有耽之者往往与托合欢之梦矣
《品花宝鉴》:这一片钟情爱色之心,却与别人不同。视这些好相公与那奇珍异宝、好鸟名花一样,只有爱惜之心,却无亵狎之念。所以这些名旦,个个与他忘形略迹。
《汉书·外戚传》:臣遣从事掾业、史望验问知状者掖庭狱丞籍武,故中黄门王舜、吴恭、靳严,官婢曹晓、道房、张弃,故赵昭仪御者于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宫即晓子女,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房与宫对食。应劭曰:“宫人自相与为夫妇名对食,甚相妒忌也。”
曾春娥. 中國古代女同性戀的發展歷史. 中国性科学. 2005, 4 [2015-10-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4-20). 《永明县志》:此风桃州尤甚,其母亦为女计消遣,访他家之女年貌相若者,使其女结为内交,桃州谓之行客…相处以切磋鍼黹其间…况有因此而含垢包羞者
《道县志》:清末至民国时期,农村未婚女子有结拜姊妹的习俗。多为富家闺女,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因不满旧式包办婚姻,又不敢自由恋爱,对异性存畏惧心理,遂同性相恋,结为姊妹(俗称结客)常同屋同居,早晚相伴,俨如夫妻,甚至相约不嫁
张杰. 中國古代的女性同性戀 (PDF). 树德人文社会电子学报. 2010, 6 (1) [2015-10-13]. (原始内容 (PDF)存档于2018-06-17). 《粤游小志》:若婢女不愿嫁,积资自赎开脸佣工者,广俗谓之自梳妹,实为物色尚未有属也。至广州女子,多以拜盟结姊妹,名金兰会…近十余年风气又复一变,则竞以姊妹花为连理枝矣。且二女同居,必有一女俨若藳砧者…又谓之拜相知,凡妇女定交后情好绸缪,逾于琴瑟,竟可终身不嫁。
黄淑祺. 李漁戲曲《憐香伴》中的女性情誼 (PDF). 世新中文研究集刊. 2009, 5: 167–194 [2015-11-18]. (原始内容 (PDF)存档于2015-04-27). 《后续岭南即事·戒契相知文》:结拜相知,借称姊妹。始共言,继共笑,两两情投。日同坐,夜同眠,双双意合。于是指白水一联盟,对青灯而发誓。十年不字,本是无郎,二女同居,何妨作婿。以上颠倒,帐中认作鸳鸯
女同性戀 古稱磨鏡. 中国日报. 2009-03-21 [2017-04-0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9-29). 《山有扶苏》、《狡童》、《褰裳》、《扬之水》等章,亦有“狡童”、“狂且”、“狂童”、“恣行”、“维予二人”之类的词句,都是与男风有关联的。
施晔 (编). 中國古代文學中的同性戀書寫研究.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8.
刘向《说苑·善说》:庄辛迁延沓手而称曰:“君独不闻夫鄂君子皙之汎舟于新波之中也?乘青翰之舟,极𬜯芘,张翠盖而㩉犀尾,班丽褂衽,会锺鼓之音毕,榜枻越人拥楫而歌,歌辞曰:‘滥兮抃草滥予昌枑泽予昌州州𩜱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逾渗惿随河湖。’鄂君子皙曰:‘吾不知越歌,子试为我楚说之。’于是乃召越译,乃楚说之曰:‘今夕何夕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于是鄂君子皙乃㩉脩袂,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鄂君子皙,亲楚王母弟也。官为令尹,爵为执珪,一榜枻越人犹得交欢尽意焉。今君何以逾于鄂君子皙,臣何以独不若榜枻之人,愿把君之手,其不可何也?”
《论语·雍也》:“不有祝𬶍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孔子家语·困誓》:“ 卫蘧伯玉贤,而灵公不用;弥子瑕不肖,反任之。史鱼骤谏而不从。史鱼病将卒,命其子曰:“吾在卫朝,不能进蘧伯玉、退弥子瑕,是吾为臣不能正君也。生而不能正君,则死无以成礼。我死,汝置尸牖下,于我毕矣。”其子从之。”
《盐铁论·论儒》:“孔子适卫,因嬖臣弥子瑕以见卫夫人,子路不说。子瑕,佞臣也,夫子因之,非正也。男女不交,孔子见南子,非礼也。”
《墨子·尚贤》:“逮至其国家之乱,社稷之危,则不知,使能以治之,亲戚则使之,无故富贵、面目佼好则使之。夫无故富贵、面目佼好则使之,岂必智且有慧哉!若使之治国家,则此使不智慧者治国家也,国家之乱既可得而知已。且夫王公大人有所爱其色而使,其心不察其知,而与其爱。是故不能治百人者,使处乎千人之官,不能治千人者,使处乎万人之官。”
《战国策》:晋献公“欲伐虞,而惮宫之奇存。苟息曰:《周书》有言,美男破志。乃遗之美男,教之恶宫之奇,宫之奇以谏而不听,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
《晏子春秋》:景公盖姣。有羽人视景公僭者。公谓左右日:“问之,何视寡人之僭也?”羽人对日:“言亦死,而不言亦死,窃姣公也。”公日:“合色寡人也,杀之。”晏子不时而入见日:“盖闻君有所怒羽人。”公曰:“然,色寡人,故将杀之。”晏子对日:“婴闻拒欲不道,恶爱不祥,虽使色君,于法不宜杀也。”公日:“恶,然乎!若使沐浴,寡人将使抱背。”
- 孔子家語.
齐师侵鲁,公叔务人遇人入保,负杖而息。务人泣曰:“使之虽病,任之虽重,君子弗能谋,士弗能死,不可也。我则既言之矣,敢不勉乎?”与其邻嬖童汪锜乘往,犇敌死焉。皆殡。鲁人欲勿殇童汪锜,问于孔子。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乎。”
- 左丘明. 春秋左傳.
公为与其嬖僮汪锜乘,皆死皆殡,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也。
- 戴圣 (编). 禮記.
战于郎,公叔禺人遇负杖入保者息,曰:“使之虽病也,任之虽重也,君子不能为谋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则既言矣。”与其邻童汪踦往,皆死焉。鲁人欲勿殇童汪踦,问于仲尼。仲尼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虽欲勿殇也,不亦可乎!”
《史记·佞幸列传》:“谚曰:‘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固无虚言。非独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昔以色幸者多矣。至汉兴,高祖至暴抗也,然籍孺以佞幸;孝惠时有闳孺。此两人非有才能,徒以婉佞贵幸,与上卧起,公卿皆因关说。故孝惠时,郎侍中皆冠鵔鸃,贝带、傅脂粉,化闳、籍之属也。”
《汉书·佞幸传》记载:“高祖时则有籍孺,孝惠时则有闳孺,此二人非有才能,但以婉佞贵幸,与王同卧起。”
白行简《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娈臣断袖于帝室,〔有缺句〕,然有连璧之貌,暎珠之年,爱其娇小,异堪怜三交六入之时,或搜获百脉四肢之内,汝实通室。不然,则何似于陵、阳君指花于君侧,弥子瑕分桃于主前。汉高祖幸于籍孺,孝武帝宠于韩嫣。故惠帝侍臣冠鵔鸃、载貂蝉,傅脂粉于灵幄,曳罗带于花筵。岂女体之足厌,是人□之相沿。
《韩非子·说难》:弥子瑕母病,人闲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忘其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
《战国策· 魏策》: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十余鱼而涕下...(龙阳君)对曰:“臣之始得鱼也,臣甚喜,后得又益大,今臣直欲弃臣前之所得鱼也。今以臣凶 恶,而得为王拂枕席。今臣爵至人君,走人于庭,辟人于途。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趋王。臣亦犹曩臣之前所得鱼也,臣亦将弃矣,臣安能无涕出乎?”魏王曰:“误!有是心也,何不相告也?”于是布令于四境之内曰:“有敢言美人者族。”
《汉书》:韩嫣字王孙,弓高侯颓当之孙也。武帝为胶东王时,嫣与上学书相爱。及上为太子,愈益亲嫣。嫣善骑射,聪慧……嫣常与上共卧起。
《汉书》:“贤宠爱日甚,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则参乘,入御左右,旬月间赏赐絫钜万,贵震朝廷。常与上卧起。尝昼寝,偏藉上袖,上欲起,贤未觉,不欲动贤,乃断袖而起。其恩爱至此”
《汉书》:“其爱幸不及富平侯张放。放常与上卧起,俱为微行出入。”
《艺文类聚·宠幸》:〔魏〕明帝宠爱之,寝止恒同。常与帝戏,睹衣物,有不获辄入御帐,服之径出。其见亲爱,皆类此也。
《魏书.徒何慕容廆传》:坚之灭燕,冲姊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纳之,宠冠后庭。冲年十二,亦有龙阳之姿,坚又幸之。姐弟专宠,宫人莫进,长安歌之曰:“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陈书.韩子高传》:子高年十六,为总角,容貌美丽,状似妇人,于淮渚附部伍寄载欲还乡,文帝见而问之,曰:“能事我乎?”子高许诺...文帝甚宠爱之,未尝离于左右。文帝尝梦见骑马登山,路危欲墯,子高推捧而升。
《资治通鉴.太宗贞观十七年》:太子私幸太常乐童称心,与同卧起。道士秦英、韦灵符挟左道,得幸太子。上闻之,大怒,悉收称心等杀之,连坐死者数人,诮让太子甚至。太子意泰告之,怨怒逾甚,思念称心不已,于宫中构室,立其像,朝夕奠祭,徘徊流涕。又于苑中作冢,私赠官树碑
毛奇龄《明武宗外记》:“宫中六局者,有尚寝者,司上寝处事,而文书房内官,每记上幸宿所在及所幸宫嫔年月,以俟稽考;上悉令除却省记注,掣去尚寝诸所司事,遂遍游宫中,日率小黄门为抵蹋麹之戏,随所驻辄饮宿不返,其入中宫及东西两宫,月不过四五日。”
《万历野获编》卷三载明英宗:“有都督同知马良者,少以姿见幸于上,与同卧起。比自南城返正,益厚遇之。驯至极品,行幸必随,如韩嫣、张放故事。”
《金史.卷六三.后妃传上.海陵嫡母徒单氏传》:“凡诸妃位皆以侍女服男子衣冠,号‘假厮儿’。有胜哥者,阿里虎与之同卧起,如夫妇。
《宋书·五行志》:“自咸宁、太康之后,男宠大兴,甚于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天下皆相放效,或有至夫妇离绝,怨旷妒忌者”。
《晋书·五行志》:“自咸宁、太康之后,男宠大兴,甚于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天下相仿效,或至夫妇离绝,多生怨旷”。
《艺文类聚·宠幸》:〈魏阮籍诗〉曰: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华,灼灼有辉光,悦泽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眄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衾裳。
《艺文类聚·宠幸》:〈晋张翰周小史诗〉曰:翩翩周生,婉娈幼童。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帻,菡萏芙蓉。尔形既淑,尔服亦鲜。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眄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
《艺文类聚·宠幸》:〈梁吴筠咏少年诗〉曰:董生唯巧笑,子都信美目,百万市一言,千金买相逐,不道参差菜,谁论窈窕淑,愿君捧绣被,来就越人宿。
徐陵《玉台新咏》:〈刘遵繁华应令〉:可怜周小童,微笑摘兰丛。鲜肤胜粉白,慢脸若桃红。挟弹雕陵下,垂钓莲叶东。腕动飘香麝,衣轻任好风。幸承拂枕选,得奉画堂中。金屏障翠被,蓝帊覆薰笼。本欲伤轻薄,含辞羞自通。剪袖恩虽重,残桃爱未终。蛾眉讵须嫉,新妆递入宫。
徐陵《玉台新咏》:〈娈童〉:娈童娇丽质,践董复超瑕。羽帐晨香满,珠帘夕漏赊。翠被含鸳色,雕床镂象牙。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袖裁连璧锦,笺织细橦花。揽袴轻红出,回头双鬓斜。懒眼时含笑,玉手乍攀花。怀猜非后钓,密爱似前车。足使燕姬妒,弥令郑女嗟。
《南史.长沙宣武王懿传附韶传》:韶昔为幼童,庾信爱之,有断袖之欢,衣食所资,皆信所给。 遇客,韶亦为信传酒。后〔韶〕为郢州〔刺史〕,信西上江陵,途经江夏,韶接信甚薄,坐青油幕下,引信入宴,坐信别榻,有自矜色。信稍不堪,因酒酣,乃径上韶床,践踏肴馔,直视韶面,谓曰:“官今日形容,大异近日。”时宾客满座,韶甚惭耻
《广弘明集》:“又追寻少年,血气方壮,习累所缠,事难排豁。淇水上宫,诚无云几;分桃断袖,亦足称多”
《阿拉伯波斯突厥人东方文献辑注》:“中国人有和男子性交者,年轻男子从事这种职业,起著印度妓女的作用”
陶谷《清异录》:“四方指南海为烟月作坊,以言风俗尚淫,今京所鬻色户将乃万计,至于男子举体自货,进退怡然,遂成蜂窠,又不只风月作坊也。”
陈师道《萍洲可谈》:“史载弥子瑕、藉孺、闳儒以色媚世,至今京师与都邑无赖男子用以图衣食,旧未尝正名禁止。政和间始立法,告捕男子为娼,杖一百,告者赏钱五十贯。”
周密《癸辛杂识》:“吴俗此风尤甚,新门外乃其巢穴,皆敷脂粉,盛装饰,善针指,呼谓亦如妇人,比比求合,其为首者号‘师巫’、‘行头’。”
《万历野获编》:“于是小唱盛行,至今日几如西晋太康矣。此辈狡猾解人意,每遇会客,酒枪十百计尽以付之,席散纳完无一遗漏,僮奴辈借手以免诃责。然诇察时情,传布秘语,至缉事衙门,亦藉以为耳目,则起于近年,人始畏恶之,其艳而慧者,类为要津所据,断袖分桃之际,赍以酒赀仕牒?即充功曹,加纳候选,突而弁佤,旋拜丞薄而辞所欢矣。以予目睹,已不下数十辈。
《万历野获编》:“至于习尚成俗,如京中小唱、闽中契弟之外,则得志士人致娈童为厮役,钟情年少狎丽竖若友昆,盛于江南而渐染于中原。至今金陵坊曲有时名者,竞以此道博游婿爱宠,女伴中相夸相谑以为佳事,独北妓尚有不深嗜者”。
谢肇淛在《五杂俎》称:“今天下言男色者,动以闽、广为口实,然从吴、越至燕云,未有不知此好者也...今京师有小唱,专供缙绅酒席,盖官伎既禁,不得不用之耳。其初皆浙之宁绍人,近日则半属临清矣,故有南北小唱之分。然随群逐队,鲜有佳者。间一有之,则风流诸缙绅,莫不尽力邀致,举国若狂矣。此亦大可笑事也。外之仕者,设有门子以侍左右,亦所以代便辟也,而官多惑之,往往形之白简,至于娟丽儇巧,则西北非东南敌矣。衣冠格于文网,龙阳之禁,宽于狭邪,士庶困于阿堵,断袖之费,杀于缠头,河东之吼,每末减于敝轩,桑中之约, 遂难偕于倚玉,此男宠之所以日盛也。”
《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上《臧博士懋循》,第465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汤显祖诗文集》第204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小腆纪年》:又某氏“柳轩丛语”云:‘献贼有美僮名二孩子,时年十八,技武绝伦。尝与黄靖南对阵,甫出战,僮飞矢中其手。黄几败,怒甚,伏兵擒之。爱其勇,欲令降,僮不应。侯笑曰:“闻贼夜卧汝腹上,本镇亦能抚汝,何不速降”?僮坚不允,绝其食死’。天下事固有不可解者,附记之
《柳南随笔》:李二哇,献贼嬖僮也,美而勇,战必突阵先出,锋锐不可当。后为黄得功生擒,亦爱其美,欲与之昵,不从而死。祺芳亦有诗曰:“花底秦宫马上飞,每番先阵突重围。可怜拼得刀头血,不向勤王队里归”。
胡恩燮《患难一家言》卷上:“先是贼破城,分城中男女为二馆,名为男营、女营,编为左一军、右一军诸名目,以粤西、湖南男女贼首总之”。
俞蛟《乡曲枝辞》:孙奎,浙人,官于闽。下车之日,有讼其奉张吉占屋十余年不迁者。呼隶前,询之,对曰:“小人非恋此居也。实舍此无可居,故十年来增其租三倍矣。”因询:“有父母兄弟乎?”曰:“无有。”“有妻子乎?”曰:“无有。”孙曰:“既无亲属,则孑然一身,随地可栖,何必占屋十年之久,增三倍之租,且令居停主人哓哓致讼耶?”隶曰:“小人有总角友,相随形影,不幸夭殂,葬诸原野。荒烟蔓草,虞孤魂之无依也。若移居他所,又不能入榇。此所以转辗图维,而莫可如何者也。”孙曰:“汝父母今葬何处?”答:“在某邱。”孙曰:“某邱非原野乎?何以忍令魂魄长依荒烟蔓草,而不一顾也?且古今来人死无不葬,汝独拥榇十载,挟不近人情之说,以图鸠占。”因杖之,勒令迁居。舁棺葬毕,号泣终夜,自缢墓间。盖死者其生前与隶有断袖之好,卒后每食必旁设杯箸,寝则依于棺,积十余年不离如一日,昔卫灵爱弥子色美,至食其余桃,不为亵。及弥子色衰,即引以为罪,而诛之。夫朝夕相依,一旦色衰,即前情尽弃;若溘然而逝,形销骨化,宜更易于忘情。乃张吉至十年之久,犹寝食不置,至殉之以身。古来愚忠愚孝,每出于至微极陋之人,良有以也。
钱希言《狯园·黄花舍人》:“吴郡士人召乩仙,仙至,署曰黄花舍人。问其坊曲氏族,曰金阊王氏子,因与里中黄生遇春欢好,又一生爱插黄花,人呼为黄花舍人也。问:乡是夭死耶?曰:年十五而夭。问:生安在? 相继亡矣,今某与同寝处若人间伉俪也。众乞下坛诗。曰:忆黄郎尝赠小曲,每句以想煞恁起,余亦有答。请诵之。 遂题曰:‘忘不了对拢双袖,忘不了佳期月下偷。忘不了柳遮花映黄昏后,忘不了罗帐绸缪。忘不了纱窗风雨清明候,忘不了多病心情懒下楼…’,情语繁多兹不备录。词迄,遽求去。问何忙迫如此?曰:黄郎候门外久也。 问:何不与俱入?曰:某吴儿已作半天游戏,阿郎未离鬼录,哪得来此。寂然无声, 竟不知何风流鬼也。孙胤伽喜述其事。”
冯梦龙《太霞新奏·情仙曲》:“某夜视友人召仙,而有王花舍者至。云吴之金阊里人,与黄生遇春善,年十五夭死,因写黄生所赠词四语,今曲中四想煞您句是也,已便求去。曰:吾兄俟吾于门,恐失约。叩之,则遇春亦死,死复相从。……他道,想煞您鸳鸯锦被寒同宿,想煞您孔雀春屏昼共凭。说到情深境,任千官万寿都化作春水。[解罗歌]又道,想煞您楚水巫山青眼断,想煞您拜佛祈神白首盟。一桩桩一句句都是真光景,谁个是假惺惺。想是前生夫妇,做了今生弟兄。似此今生恩爱,未审来生可能。不愁命短,只愿双魂并。春难久,花易零。但能同死胜同生。分明是花重放,春再更。黄泉相见笑相迎。[感亭秋]免却了人间口舌讥共评,又没个尊长苦相绳。便是铁脸阎罗,也把情魂矜。任我骖鸾驭鹤同驰骋,形虽化,神自清,喜到仙坛净……。”
袁枚《随园诗话·五一》:“海盐马世荣,字焕如,墨林观察之祖,与陆稼书先生交好。所著诗集,有《白生歌》云:‘白生者,蛇精也,化美男子,为钱千秋孝廉所狎。孝廉谪戍出塞,白与偕行,情好绸缪。后遇赦归。钱官司李,白以手帕托钱求张真人用印,事破受诛。乃乞钱以玉瓶装其骨,道百年后,可仍还原身。’事甚诡诞。而马乃理学人,非诳语者;惜诗有百韵,不能备录。”
冯梦龙《情史·全氏子张氏子》:“《狯园》载:苏州山塘全大用,为象山尉。有赘婿江汉,年弱冠,风仪不下,遂与五郎神遇。绸缪嬿婉,情茵伉俪,其室人竟不敢与夫同宿。江郎病瘠日甚。全氏设茶筵䜩之,终不能绝。后遇异人飞篆禳除,乃已。万历丙午年事。又,苏城查家桥店人张二子,年十六,白皙,美风仪。一日遇五郎见形其家,诱与为欢。大设珍肴,多诸异味,白昼命手力置烧鳗数器,酣饮欢呼,倏忽往来,略无嫌忌。后忽欲召为小胥,限甚促,父母乞哀不许,寻而其子死焉。”
冯梦龙《情史·吕子敬秀才》:“吉安吕子敬秀才,嬖一美男韦国秀。国秀死,吕哭之恸,遂至迷。因浪游弃业。先是宁藩废宫有百花台。吕游其地,见一人美益甚,非韦可及。因泣下沾襟。是人问故。曰:“对倾国伤我故人耳。”是人曰:“君倘不弃陋劣,以故情亲新,人新郎故耳。”吕喜过望,遂与相狎。问其里族,久之始曰:“君无讶,我非人也。我即世所称‘善歌汪度’。始家北门。不意为宁殿下(朱宸濠)所嬖,专席倾宫。亡何,为娄妃以妒鸩杀我,埋尸百花台下,幽灵不昧,得游人间。见子多情,故不嫌自荐。君之所思韦郎,我亦知之。今在浦城县南仙霞岭五通神庙中。五通所畏者天师。倘得符构之,便可相见。”吕以求天师,治以符祝,三日韦果来,曰:“五通以我有貌,强夺我去。我想君未忘,但无由得脱耳。今幸重欢,又得汪郎与偕,皆天缘所假。”吕遂买舟,挟二男,弃家游江以南,数载不归。后人常见之,或见或隐,犹是三人,疑其化去。然其里人至今请仙问疑,有吕子敬秀才云。见《耳谈》。”
北同文化AllForQueer. 停运公告. 2023-05-15 [2023-05-1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3-0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