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历史的学术流派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新清史学派(英语:New Qing History),狭义的新清史提法源于美国,是1990年代在美国汉学及历史学学界兴起的一股学术潮流与松散流派,而广义的新清史概念被认为注重以及宣扬清朝的满洲特性等问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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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北京举行清代政治与国家认同会议之后,中国大陆学者对新清史的回应开始变得政治化[2]。2015年,围绕着如何看待新清史,中国历史学界展开了争论[3]。
新清史学派和旧清史学派存有分歧的原因,在于清史牵涉到理解现代中国的主权、领土、文化等等问题的本质[4]。新清史学派重新让学者们意识到了满文、蒙古文、藏文文本研究的重要性[5],以族群、边疆等视角和新的理论框架来重新审视清代历史[1]。但也被中国学者认为有“潜在的分裂国家的意图”[2],由清史学家戴逸主编的《清史》也因部分编者编撰内容受新清史影响的原因未获过审[6][7]。
过去,中国史学界与舆论对清朝有许多负面评价,主要受清末革命宣传反满,及将近代中国衰落的关键归咎于明清海禁、闭关自守以及箝制思想等因素的影响[8]。1967年,美籍华人史学家何炳棣在美国亚洲研究学会的一个小组会议上,发表“The Significance of the Ch’ing Period in Chinese History”(清代在中国历史上的重要性)一文[9]。同年,何炳棣与邹谠合办一个为期十天的大型中国问题国际研讨会,讨论中共政治与国际问题,并论述中国的历史传统。何炳棣以《清代在中国历史上的重要性》为基础,将讨论的时段扩及整个中国历史,题为 “Salient Aspects of China’s Heritage”(《中国历史遗产的几个值得思考的显著特色》) ,分析中国具有现实意义的历史遗产。何炳棣从兴与衰的对立面讨论清代的重要性以及其局限,并延伸出传统中国制度与儒家文化解体的议题,这次发言得到汉学界的普遍认同[10]。
在新清史这个概念被提出之前,美国学界关于中国史研究这一“族群转向”思潮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940年代。以魏特夫为代表的学者通过对契丹辽朝的研究,认为征服王朝的统治者总是在其全部历史中保持着特权地位,而不会被汉化。但这种观点在20世纪60—80年代受到以芮玛丽、列文森等为代表的汉化史观的批评而趋于弱化,后者则流行一时,成为显学。到1980年代以后,由于满蒙等非汉文史料的获得和使用,并受傅礼初、法夸尔及后来的巴菲尔德等内亚史家的影响和启发,以柯娇燕、罗友枝等为代表的美国学者更加关注女真一满人在清代历史上的主体地位,并修正以芮玛丽为代表的汉化史观[11]。随着更多学者的加人及其著述的发表,这一思潮要比魏特夫时代对契丹辽朝的研究更具持久性,且声势浩大[12]。
新清史论争始自1996年罗友枝当选美国亚洲研究学会主席时的就职演讲: “Presidential Address: Reenvisioning the Qing: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Qing Period in Chinese History”(再观清代: 清代在中国历史上的重要性)。罗友枝不同意何炳棣对清廷“汉化” 问题的论断,认为清王朝能维持近三百年的统治的关键,主要原因不在于“汉化”,而在于他们在不同地区采取不同文化政策。透过整合各种不同语言,信仰不同宗教,维持不同文化的民族和地区,清朝统治者将帝国打造成一个多元民族的国家;因此,能有效地处理与内陆亚洲蒙、回、藏、维等非汉族的关系,从而能良好有效地统治清帝国[13][14]。
1998年6月,《国际历史评论》(International History Review),出了一期讨论清朝帝国主义的专号(Special Issue on Manchu Imperialism)。不久之后,“新清史四书”《清代宫廷社会史》、《半透明之镜》、《满与汉》、《满洲之道》陆续出版[8],“新清史”学派逐渐成形[15][16]。2004年,卫周安(Joanna Waley-Cohen)在 《激进史学评论》(Radical History Review)全面评述“新清史”,“新清史”学派正式成形[17][18]。
何炳棣认为罗友枝的批评漏洞百出,1998年与罗友枝在同一份学报《亚洲研究学报》上进行辩论,发表《捍卫汉化:驳斥罗友枝的〈再观清代〉》一文[19]。 何炳棣的文章以极大篇幅论述汉文化及汉化发展历史的各个方面,并讨论非汉族政权如何采用汉化政策,统治以汉族为主的中国。何炳棣说,国际学界依据汉文化的内涵和成就的丰富所作的总体评价是中国文明“比任何一个西方国家的文明都广博和复杂”[20]。
从1980至1990年代,美国学者通过对满语文献档案的研究,从非中原观点评估清朝,翻转对清朝的负面评价[21]。
1990年代中叶的何炳棣-罗友枝论争,成为新清史学派诞生的标志性事件。[22] 论争中,何认为满人汉化,是满人能成功统治中国的主要原因,而罗则加以反驳,认为满人的成功来自能交替运用中华儒家文明及中亚游牧文明等不同统治模式精明地操纵他们的臣民。[22][23]
新清史学者提出两个主要问题:
由于新清史尝试以少数民族的观点出发,特别强调运用满文及其他少数民族语言档案的重要性[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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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清史学派,试图从“中华”和“中亚”两种不同帝国的视角来研究清史,对传统清史研究作出“新修正”,将其视角从传统中国历史书写范式对“汉化”和“朝贡体系”的专注中转移至一个更加广阔的视野中,反对“汉族中心主义”对中国古代历史书写的影响。新清史比起一般中国史观更重视满文以及其他少数民族语言史料的解读与应用,强调对清朝治下汉族以外的中亚各民族(如蒙古族、藏族、维吾尔族及回族等)历史作研究,以及强调满族统治者与这些民族、地区的互动的历史[26]。
清朝皇帝具备汉人天子、蒙古人的可汗及藏人的文殊菩萨、转轮王等多重面貌,呈现出清帝国的“内亚性”[23][27]。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信奉藏传佛教的藏人和蒙古人此前同样视明朝皇帝(可汗)为文殊菩萨、转轮王化身,直到清初以后清朝皇帝才取代明朝皇帝成为文殊菩萨圣主、转轮圣王[28]。与此同时,除蒙古人、藏人对清朝皇帝的博格达汗、文殊皇帝称呼外,藏人等族群亦称呼清朝皇帝为中国皇帝,如1856年的《藏尼条约》中的序言中藏人和尼泊尔人均表示“按历来所载,礼敬中国皇帝,如前无异”[29][30][31][32]。中亚穆斯林族群(如新疆维吾尔人及浩罕汗国等)也将清朝皇帝称为“中国皇帝”(Khāqān-i Chīn,又译“中国可汗”)[33][34]。
有代表性的新清史学者包括罗友枝(Evelyn Rawski)、欧立德(Mark C. Elliott)、柯娇燕(Pamela Kyle Crossley)、米华健(James A. Millward)、濮德培(Peter C. Perdue)、路康乐(Edward J. M. Rhoads)和傅雷(Philippe Forêt)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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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中国学者如李治亭对新清史作出批评,李治亭甚至称新清史为旨在分裂中国的“新帝国主义史学”[35] 。
然而,相关新清史学者近年来多次前往中国进行交流演讲,或在网络或报刊杂志上撰文,说明新清史内部主张的差异,并澄清新清史实为学术理论并无政治阴谋,不同与二战前日本学者主张的满蒙非中国论,从未主张清朝非中国王朝[36]。欧立德也对李治亭的一篇点名针对他的文章作出回应,批评一些中国学者反应过度、将史学直接简单地等同于政治以及断章取义[37]。
中国人民大学清史所副教授刘文鹏说:“(新清史派)将清代历史仅仅归于满族的历史,忽视汉族的思想、文化在整个中国中的主体作用,甚至走到清朝不等于中国的极端上去,显然也有违于历史的真实。”
欧立德对此作出回应:“据我所知,无论是我,柯娇燕、罗友枝还是濮德培,没有人这么说,恐怕这是一种误解。”他亦曾经表示,清朝乾隆帝的其中一个成就是奠定了现代中国的版图[38]。
欧立德在演讲中说:
“ | “我应该强调的一点是,确实在很多地方现在流行的一个看法是,新清史是把清朝和中国分得很开,但是我觉得这是一种误解。新清史对于清朝和中国之间的关系,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也就是在问,清朝和"中国"—"中国"这个词要加括号,因为"中国"这个概念一直在变,这个黄兴涛自己也承认"中国"是一个很会变的符号,不是固定的东西,如果我们以我们今天的中国概念去想清朝时的中国概念的话,那我们就违背了历史学的一个很基本的原则。我们不要把我们以为今天的“中国”是什么来想清朝的时候的那个“中国”是什么,因为那个绝对不会附和他们当时的人的那个想象、那个构想。不会的。所以新清史只不过是想要提倡、想要了解清代时候的与“中国”这个概念,或国家这个概念也好,我们要很踏实地去看档案资料,也不要光依赖《实录》,清朝《实录》也是编写的,也不是原始的资料,还是看档案好,看这些概念、这些词汇当时是怎么用的。我们会发现,有的时候“中国”这个字眼的意思跟我们今天用它的意思差不太多了,但同时也会发现有的时候用“中国”这个字眼跟我们今天用“中国”这个字眼很不一样。就是这样的,我们看待它的时候就会很明显了。那我们怎么样去处理对中国这个概念的问题呢?那是再来的问题,怎么去想它,怎么去理解它,清代的时候的人、清代皇帝、清代官员他们怎么去理解他们那个时候的作为中国,这个我觉得是值得研究的问题,也不是说清朝不是中国。话也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说的”。[39] | ” |
欧立德亦指出,正是清朝将“中国”的定义从“中原地区”转变成“国家主权”的概念,并且认同历史学博士黄兴涛所说的“康雍乾之后的中国,是被清帝、满人、汉人等其他族群共同认同并加以再造过的中国”[40][41]。
中国历史学者袁剑认为,“新清史”在中国国内形成巨大影响的主要有三个原因[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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