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因為鄭簡公順服楚國,前562年九月,中原諸侯用全部兵力再次進攻鄭國,鄭國派良霄、太宰石㚟[3]到楚國,說鄭國準備順服晉國:「孤(鄭簡公)由於國家的緣故,不能懷念君王了。君王如果能夠用玉帛安撫晉國,不這樣,那就用武力對他們加以威懾,這都是我的願望。」楚共王囚禁了他們。《春秋經》記載「楚執鄭行人良霄」,說良霄他們是使者,不應該承擔罪責。[4]前560年冬太宰石㚟勸說楚國令尹子囊釋放良霄回國,子囊同意了[5]。
前558年,鄭國人由於子西、伯有、子產(公孫僑)的緣故,用一百六十匹馬和師茷、師慧兩位樂師作為財禮送給宋國,又以子晳(公孫黑)為人質,向宋國求取尉氏、司氏的叛亂殘餘分子(前563年,他們殺害子西的父親子駟、伯有的父親子耳、子產的父親子國)。宋國司城樂喜把堵女父、尉翩、司齊交給了鄭國,把認為有才能的司臣放走了。託付給了魯國季武子,武子把司臣安置在卞。鄭國人把這三人剁成了肉醬。[6]
前555年,子孔(公子嘉)想除掉其他家族大夫。想通過楚國的兵馬進行。楚國令尹子庚沒答應,但是楚康王要求出兵。當時伯有、子蟜(公孫蠆)、子張(子印之子,公孫黑肱)和鄭簡公隨諸侯聯軍討伐齊國,子孔、子展(公孫舍之)、子西留守,子展、子西知道子孔的計劃,所以子孔不敢和楚軍聯絡。[7]前554年,子展、子西殺子孔。
前547年六月,魯襄公和晉國趙武、宋國向戌、鄭國良霄、曹國人在澶淵會見,以討伐衛國(衛獻公復辟),劃正戚地的疆界。將佔領的衛國西部邊境懿氏六十個邑給了孫林父。《春秋經》記載「公會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於澶淵。」不記載趙武,是為了尊重魯襄公。不記載向戌,是因為他遲到了。記載鄭國良霄在宋國之前,是由於鄭國人按時到達。[8]
前546年五月二十九日,鄭國的良霄到達宋國。宋向戌和晉趙武、楚屈建、魯叔孫豹、蔡公孫歸生、衛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在宋國舉行弭兵之會。趙武返國路過鄭國時,鄭簡公在垂隴設享禮招待趙武,子展、伯有、子西、子產、子太叔、公孫段、印段跟從鄭簡公參與享禮。趙武說:「這七位跟從着君主,這是賜給我以光榮。請求諸位都賦詩以完成君主的恩賜,我也可以從這裏看到七位的志向。」伯有賦《鶉之賁賁》這首詩。趙文子說:「床上的話不出門檻,何況在野外呢?這不是使人所應該聽到的。」享禮結束,趙文子告訴叔向說:「伯有將要被殺了!詩用來說明心意,心意在於誣衊他的國君並且公開怨恨國君,又以此作為賓客的光榮,他能夠長久嗎?即使僥倖,後來也一定逃亡。」叔向說:「對,他太驕奢。所謂不到五年,說的就是這個人了。」[9]
前545年,魯襄公為訪問楚國經過鄭國,鄭簡公不在國內,伯有到黃崖慰勞,表現得不恭敬,叔孫豹說:「伯有如果在鄭國沒有罪,鄭國必然有大災禍。恭敬,是百姓的主宰,現在丟棄了它,如何能繼承祖宗保持的家業?鄭國人不討伐他,必然要遭到他的災禍。水邊的薄土,路邊積水中的浮萍水草,用來作祭品,季蘭作為祭屍,這是由於恭敬。恭敬難道能丟棄嗎?」[10]
前544年,參與周靈王的葬禮。鄭上卿子展有事,他派印段前去。伯有反對:「印段年輕,不行。」子展認為年輕人比沒人去好啊,況且事奉晉楚兩位霸主,來捍衛王室。王事不能有缺失。於是派印段前去成周。伯有派公孫黑去楚國,公孫黑認為楚國和鄭國當時在關係不好,派他去就相當於殺死他。伯有說:「你家世代都是行人(外交官)。」公孫黑說:「能去就去,有困難就不去,什麼世代外交官。」伯有要強迫他去。公孫黑大怒,準備攻打伯有家族,大夫們紛紛來調解。十二月初七己巳日,鄭國的大夫們在伯有家結盟。裨諶說:「這次結盟,它能管多久呢?《詩經》說:『君子多次結盟,動亂因此滋長(君子屢盟,亂是用長)。』現在這樣是滋長動亂的做法,禍亂不能停止,一定要三年然後才能解除。」然明說:「哪家將會執政呢?」裨諶說:「好人代替壞人,這是天命,執政哪能避開子產?除非越級提拔別人,按班次也應該輪到子產執政了。選擇提拔賢人,是為大家尊重的。上天又為子產清除障礙,奪取了伯有的精神,子西又去世了,只有子產不能辭執政之責。上天降禍鄭國已經很久了,必定讓子產平息,國家才可以安定。要是不這樣,鄭國就將會滅亡了。」[11]
前543年,子產陪同鄭簡公到晉國,叔向問子產鄭國的政事。子產回答:「我能不能見到,就在這一年了。駟氏(公孫黑)、良氏(良霄)正在爭奪,不知道如何調解。若能調解,我能見到,這就可以知道了。」叔向說:「不是已經和好了嗎?」子產回答:「伯有奢侈倔強而又固執,子晳喜歡居於別人之上,兩人互不相讓,雖然表面上已經和好,但還是積聚了憎惡,不久就會爆發。」伯有喜歡喝酒,造了地下室,還在夜裏喝酒奏樂。朝見的人來到了,他還沒喝完酒。朝見的人問:「伯有公在哪裏?」他下屬說:「我們的主人在地下室。」朝見他的人都分路回去了。不久伯有去朝見鄭簡公,又要派子皙去楚國,回家以後就喝酒。七月十一日,子皙帶領駟氏的甲士,攻打還放火燒了伯有的家。伯有逃到雍梁,酒醒之後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逃亡許國。鄭國的大夫們聚在一起商量。子皮(罕虎,子展之子)說:「《仲虺之志》說:『動亂的就攻取它,滅亡的就欺侮它。摧毀滅亡的而鞏固存在的,這是國家的利益。(亂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國之利也。)』罕氏、駟氏、豐氏本來是同胞兄弟,伯有驕傲奢侈,所以不免於禍。」有人對子產說:「要靠攏正直的,幫助強大的。」子產說:「他們難道是我的同夥?國家的禍難,誰知道如何平定?如果有主持國政的人強大而且正直,禍難就不會發生。姑且保住我的地位吧。」七月十二日,子產收葬伯有家族死者的屍體,來不及和大夫們商量就出走了,印段跟他一起。子皮不讓他走。大家說:「別人不順從我們,為什麼不讓他走?」子皮說:「這個人對死去的人有禮,何況對活着的人呢?」於是就親自勸阻子產。七月十三日,子產回國都新鄭。七月十四日,印段回國都。兩個人都在子皙家裏接受了盟約。七月十六日,鄭簡公和他的大夫們在太廟結盟,又與國內的人們在鄭國城門外結盟。伯有聽說鄭國人為他結盟,非常生氣;聽說子皮的甲士沒有參與攻打他,很高興,說:「子皮幫我了。」七月二十四日,他從墓門的排水洞進入國都,依靠馬師頡用襄庫的兵甲裝備士兵,率領攻打舊北門。駟帶率國人攻打伯有。兩家都請子產幫助。子產說:「兄弟之間到這步田地,我服從上天幫助的一家。」伯有在買賣羊的集市上被殺,子產為伯有的屍體穿上衣服,頭枕在屍體的大腿上,為他號哭,收屍後把棺材停放在街市旁邊伯有家臣的家裏。不久,葬在斗城。駟氏想要攻打子產。子皮大怒說:「禮儀,是國家的支柱。殺死有禮的人,沒有比這再大的禍患了。」於是駟氏就停止了。游吉從晉國回來,聽說發生政變,不入國都。讓副手回國復命。八月初六日,游吉逃亡晉國。駟帶追趕他到酸棗,和游吉結盟,把兩件玉圭沉在黃河裏表示誠意。讓公孫肸進入國都和大夫結盟。十一日,游吉再次回到國內。《春秋經》記載:「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於鄭,鄭人殺良霄。」不稱良霄為大夫,是說伯有從國外回來,已經喪失了官位。[12]
身後
前536年二月,有人夢見伯有披甲而行,說:「三月初二,我將要殺死駟帶。明年正月二十七日,我又將要殺死公孫段。」到三月初二那一天,駟帶死了,國內的人們十分害怕。前535年,鄭國有人因為伯有而互相驚擾,說:「伯有來了!」大家四散逃開,不知跑到哪裏去才好。這年的正月二十七日,公孫段死了,國內的人們就越來越恐懼了。下一月,子產立了公子嘉的兒子公孫洩和伯有的兒子良止做大夫,來安撫伯有的鬼魂,事情才停了下來。子太叔(游吉)問這樣做的原因,子產說:「鬼有所歸宿,這才不做惡鬼,我是為他尋找歸宿啊。」子太叔又問:「立公孫泄幹什麼?」子產答道:「為了使他們高興,立身沒有道義而希圖高興,執政的人違反禮儀,這是用來取得百姓歡心。不取得百姓歡心,不能使人信服。不能使人信服,百姓是不會服從的。」等到子產去晉國,趙景子(趙成,趙武之子)問他,說:「伯有還能做鬼嗎?」子產說:「能。人剛剛死去叫做魄,已經變成魄,陽氣叫做魂。生時衣食精美豐富魂魄就強有力,因此有現形的能力,一直達到神化。普通的男人和女人不能善終,他們的魂魄還能附在別人身上,以大肆惑亂暴虐,何況伯有是我們先君鄭穆公的後代,公子去疾的孫子,公孫輒的兒子,我國的卿,執政已經三代了。鄭國雖然不強大,或者就像俗話所說的是『小小的國家』,可是三代執掌政權,他使用東西很多,他在其中汲取精華也很多,他的家族又大,所憑藉的勢力雄厚,可又不得善終,能夠做鬼,不也是應該的嗎?」[13]
前任: 父子耳 |
鄭國良氏宗主 前563年-前543年 |
繼任: 子良止 |
前任: 子西 |
春秋鄭國為政 | 繼任: 子產 |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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