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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春秋時代思想家 来自维基语录,自由的引用全书
老子(前570年左右—前470年左右),姓李名耳,字伯陽,又稱老聃。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1],中国东周春秋时期的哲學家,思想家。老子是先秦道家學派的思想始祖,他的學説後被莊周等人發展。老子留有一部五千個字的著作,後世被稱爲《道德經》,又稱《老子》、《道德真經》、《五千言》。有学者认为,老子似是该文作者、注釋者、傳抄者的集合體。这部著作是老子思想的重要文獻來源。存于先秦諸子分家前,為其時諸子所共仰。
~译文:道是可以阐述解说的,但是并非完全等同于浑然一体、永恒存在、运动不息的大道: 道名也是可以命名的,但是并非完全等同于浑然一体、永恒存在、运动不息的道之名。 无,称天地的初始;有,称万物的本原。 因此,从常无中,将以观察道的微妙;从常有中,将以观察道的边际。 这无、有二者,同出于道而名称不同,都可谓玄妙幽深。玄妙而又玄妙,正是天地万物变化的总源头。
~译文:天下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就显露出丑了;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就显露出不善了。 有与无互相依存,难与易相反相成,长与短互相比较,高与下互相依靠,音与声互相和谐,前与后互相跟随,这是永恒的现象。 因此,圣人用无为的方式处事,实行不言的教化;万物兴起而不首倡,生养万物而不占有,培育万物而不倚仗,功业成就而不居功。正因为不居功,因此他的功业不会泯没。
~译文:不尊崇贤能的人,使百姓不争邀功名;不珍藏贵重物品,使百姓不做盗贼夺利;不显露那些可以引起贪心私欲的事物,使百姓思想不混杂迷乱。因此圣人治国的办法是:减少百姓的焦虑而使他们能温饱,削弱百姓的欲望而增强他们的体质。永远使百姓没有知识、没有欲望,使那些聪明人不敢随意的去做事情。执行无为政策,世间就会安定、祥和。
~译文:规律是空虚而没有形态的,如果遵循着他办事,也许就不会要求把事情办得完美无缺。规律是那样的深远而复杂,好象是万物的根源:他消磨去万物的锋芒,从而融解文明之间的纷争;调和它们的长处,从而使它们都不那样完美。规律是无有形态,是隐没的,但又实际存在着。我不知道它是如何传下来的,只知道它出现在上帝之前。
~译文:天地没有偏爱,视万物如用草扎成的狗;圣人也没有偏爱也视百姓如用草扎成的狗。天地之间,不正像一个大风箱吗?它空虚飘渺无际,越鼓力风量越大。而人越多为就会行有所阻,不如遵循自然规律守中而为。
~译文:空间的神奇作用是持久不变的,它好像一个玄妙的母体。而这一母体的生产之门,就是孕育万物的源头。空间永远存在着,人们使用它又用之不尽。
~译文:天地长久亘古不变。它们之所以能够长久存在,原因在于它们的存在不是为了自己,所以能够这样持久。因此圣人遇事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后,反而能够领先;把自己置之度外,反而能够保全。这不正因为圣人无私吗?所以,无私反而成就了他们的功业。
~译文:道德高尚的人像水一样。水具有施利于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的美质,安然于众人所厌弃的低洼之处,所以说它的行为是很接近道的准则。安居于很卑下的地位,思想深邃幽远,交往仁慈关爱,言语真实坦诚,为政清净廉明,做事德才兼备,行为择时而动。正因为他于世无争,所以没有灾祸。
~译文:办事追求圆满完美,不如及时停下。刀刃打磨的锋芒毕露,其锐利却不能长久。金玉满堂,没有人能守得住。富贵而骄横,会自取恶果。功成名就后隐退,是合乎自然规律的。
~译文:是身体和灵魂合为一体,能够做到不相分离吗?专一精神以达到一种柔弱状态,能够像婴儿一样恬淡吗?清除心灵的疑惑妄见,能够不再执迷吗?爱民治国,能够做到不运用心智吗?在大自然的无穷变化之中,能够安居于柔弱的状态吗?明白通达,能够做到清净无为吗?大自然养育万物,但生养了它们却不占为己有,帮助了它们却不依赖它们,成就了它们却不去支配它们。做到这一切,便是具有了最高尚的品德。
~译文:三十根辐条集中在一个车毂上,正是因为有了车毂中的空间,才有了车的价值;抟揉黏土制造器皿,正是因为有了器皿中间的空间,才有了器皿的价值;开凿门窗修建房屋,正是因为有了房屋中的空间,才有了房屋的价值。所以说器物给人带来了便利,而器物的价值却是产生于拥有空间。
~译文:缤纷的色彩,使人眼睛都看花了;美妙的音乐,使人的听觉都失聪了;丰美的食物,使人的口味都伤损了;驰马打猎,使人的精神极度放纵;珍贵物品,使人欲行不轨。所以圣人只求温饱而不求耳目享受。因此要去掉耳目享受而只求不至于饥饿就行了。
~译文:受宠惊喜而受辱慌恐,这是把灾祸看得像生命一样重要。什么叫做受到宠辱好像受到惊吓呢?因为人们把受宠看得很尊贵,把受辱看得很卑贱。所以得到这些好像受到惊吓,失去这些也大都感到惊恐,这就叫做“宠辱若惊”。为什么会把灾祸看得如同生命一样重要呢?我之所以有灾祸,是因为我有身体,如果我没有身体,我还会有什么灾祸呢?所以只有那些看重自身的人,才会看重天下人的生命才可以把天下交给他;只有那些爱惜自身的人,才会爱惜天下人的生命才可以把天下托付给他。
~译文:看它又看不见,这叫做无形;听它又听不到,这叫做无声;摸它又摸不着,这叫做无体。这三种特性都是无法进一步追究考察的,它们混合于一体。它的上面显不出明亮,它的下面也显不出阴暗,他无形无影难以捕捉,可以说它不是一个物体。这可以把它叫做没有形状的形态、没有形体的形象。它可以说是迷离恍惚、无法说透的,面对着它却看不见它的前头,尾随着它也看不见它的后面。掌握了亘古已有的规律,就可以凭借它来驾驭、把握现在的一切事物,就能够了解远古时代的情形。以上所讲的就是关于规律的主要情况。
~译文:古代那些懂得循道而行的人,其思想细致入微、深邃博大,深刻得难以形容。正因为他们难以被形容,所以只能这样牵强地对其进行描述:他们办事反复斟酌,就像寒冬要赤足过河;谨小慎微,就像在意四邻的窥视;它们举止庄重,就像一位作客之人;达理而不执迷,就像将要融化的冰块;朴实诚恳,就像未经雕琢的原木;胸襟开阔,就像那深山的旷谷;随和宽容,就像那容纳浊流的河水。谁能够使自己像容纳浊流的河水那样呢?世人总是要让浊水平静下来使之慢慢变得清澈;谁又能够永远处于安定清净的状态呢?世人又总是要搅乱清净,使得各种急功近利的欲望得以产生。奉行道的人,办事总会避免过度。正因为能够适可而止,所以能够有所宽容,而不去强求无法达到的成功。
~译文:极力做到寡欲,彻底奉行无为。万物繁茂地生长起来,而我却在平静中观看着它们循环往复。万物纷纷纭纭,但最终都要返还到自己的初始状态。万物回归于初始状态就是静静地死亡,死亡后会再次拥有生命。这种生命的反复过程是永远不变的,懂得这个永远不变的道理可以算是明智。不懂得这个永远不变的道理,胡乱行动,几会遭遇到凶险灾难。懂得这一不变的真理就能包容一切,能够包容一切就能够正确看待理解一切,能够正确对待一切就能够懂得治国的根本,懂得了治国的根本,进而就能了解自然规律,了解了自然规律,进而就能掌握自然的规律,掌握了自然规律就能长久生存,终身不会遇到灾祸。
~译文:最优秀的统治者,百姓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次一些的统治者,百姓亲近他、赞颂他;更次的统治者,百姓惧怕他;最次的统治者,百姓蔑视他。正是因为统治者本身无诚信可言,所以才不被百姓信任。清净无为,很少发号施威,但世事治理得井然有序,而百姓更都认为“一切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译文:社会秩序遭到废弃,才有了仁义的产生;智慧得到应用,才有了邪恶的虚伪;看到家庭不和的危害,才有了对孝慈的提倡;国家动乱,才显出了谁是忠臣。
~译文:抛弃对智者的尊崇,百姓反而会得到实在的利益;摒却对仁义的提倡,百姓反而能做到孝敬仁慈;清除产生贫富差别的根源,盗贼反而会自然消失。以上三条只作为理论谈谈是不够的,要让百姓确实有所归属:心地单纯,品行淳厚;减少私心,降低杂欲;不去学习投机取巧的东西,而又无所忧虑。
~译文:赞成与反对,相对有多远?善与恶,相离又有多远?然而别人所惊恐的,我不能不惊恐。人生的路途多么荒远啊,它好像没有尽头。众人是那样纵情的作乐,就像参加丰盛的宴会,就像春日登台欣赏美景一般;而只有我淡然处之,无动于衷,如同一个还不会笑的婴孩一样。我是如此的闲散,就像不知要到那里去。众人都过着富足有余的生活,而我如同被遗弃了一样时常匮缺不足。因为我有一副愚人的心肠,太笨拙了。世人是那样处处精明,只有我是这样不懂得算计;世人是那样事事明了,只有我是这样对什么都无意于探究。我的生活就像那起伏的大海一样顺乎自然;我又如同那飘忽的长风,没有止境。众人都自有营生,只有我冥顽无为。我就是要有别于众人,我看重的是人类生存所必须依赖的规律。
~译文:高尚的品德,表现于遵循道。道这个东西,是恍恍惚惚没形没影的。它是那样的扑朔迷离,但其中确实又有其内涵;它是那样的幽深而博大,但其中确实又有其特性。它的特性难以认知,但它又确实真实地存在着,并且总是能让人得以应验。从远古到现今,道的影响从未消失过,也只有凭借它才可以去了解探索万物的本质。我凭什么知道最初期的情况呢?就是凭借它。
~译文:能忍受委屈的则能自我保全,能弯曲的必能伸直;低洼之地反能有所蓄积,陈旧之物反能便于更新;少取则可多获,纷繁则会迷乱。所以圣人能够遵循着道的原则并与其保持一致,从而成为天下人学习的典范:他们不自我张扬,所以才名传天下;不自以为是,所以才有所显扬;不自我夸耀,所以才功勋卓著;不自高自大,所以才显得高于众人。正因为他们与人无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够同他们相争。古人所说的“委屈反能求全”,岂是一句空话?它确实能够达到那样的目的。
~译文:清净无为才合乎自然法则。所以说狂风刮不了整整一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是谁造成的这种情况呢?是天地。天地尚不能长久维持剧烈变动的状态,何况人呢?所以说寻求规律的人,其言行就应当遵循规律;修养美德的人就应当崇尚美德;而不肯遵循规律、崇尚美德的人则必会不断地出现过失。愿意同规律在一起的人,规律也乐于同他在一起;愿意同美德在一起的人,美德也乐于同他在一起;愿意同过失在一起的人,过失也乐于同他在一起。自己待人的诚信不足,才会不被人所信任。
~译文:踮起脚跟想比别人站得高一些的人,但难以站稳;迈开大步想走得快一些的人,但走不长远;自我显示的人,难以得到关注;自以为是的人,即使有了长处也难以被人认可;自我炫耀的人,最终也会是劳而无功;自高自大的人,不会成为百姓所拥戴的领袖。用道去审视这些行为,可以说它们都像剩饭一样,令人厌恶。所以懂得道的人是不会这样做事的。
~译文:有一个东西混然而成,它出现在天地之前。它无声无形,独立存在永不改变,循环运动永不停止,可以把它当做天地万物产生的根源。我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名字,就先称它为“道”,再牵强地给它起个名字叫“大”。“大”会运动发展,发展下去就会走向极盛,走向极盛后又要返回到原处。所以说,“道”有“道”的规律,天有天的规律,地有的规律,治国也有治国的规律。天地间有四种主要规律,而治国的规律只是其中之一。社会要效法地的规律而发展,地要效法天的规律而运行,天要效法普遍规律而存在,普遍规律要效法自然规律而恒久。
~译文:重是轻的基础,静是动的本源。所以圣人整日漫游也不会离开备有衣食的车子,即使有奇观美景,也安闲而居,超然物外而不为之所动。为什么一个大国君主,却为了自身的满足而不以国家为重呢?不重视国家就等于背离根本,恣意胡为就会失去他本来的君主地位。
~译文:善于行走的,不留印迹;善于言谈的,没有语病;善于计算的,不用筹策;善于锁门的,不用关楗也能牢不可开;善于捆缚的,不用绳索也坚不可解。因此,圣人总是善于教诲救人,所以没有被弃绝的人;总是善于关爱运用万物,所以没有被废弃的东西,这些做法可以说是明智的。善人是不善人的老师,不善人是善人的衬托。不尊重他们的老师,不珍爱他们的衬托,即使是聪明的人这样做也是糊涂到家了。善人与不善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微妙。
~译文:知道自己拥有强大的实力,却保持着柔弱的品性,而安于卑下的地位,却不背弃高尚的品德,就能恢复到无求无欲的最初状态。知道什么是显赫,却安于被埋没的地位,甘做天下的楷模。甘做天下的楷模,言行就不会出现差错,就能拥有无穷的力量。知道什么是荣耀,却安于屈辱的地位,甘做天下的幽谷。甘做天下的幽谷,高尚品德就会永远保持完美,就能够同“道”保持一致。普遍规律会分别变为万物各自的本性,圣人由于顺应了万物各自的本性去进行治理而成为它们的主宰。所以说高明的治理是不会伤害万物本性的。
~译文:要想用强制的办法智力天下,我看他是达不到目的。天下这个神秘的东西,是不会任你的意志摆布的。谁想恣意妄为,谁就会把天下搅乱;谁想强行霸占天下,谁就会失去天下。所以事情往往如此:本来是想走在前头,结果反而落后了;本意是想轻吹,结果吹过了头;本意是想强壮,结果反而变得瘦弱了;本意是想稍微减损一点儿,结果却把全部都搞坏了。所以圣人做任何事情,总是要去掉那些极端的、奢侈的、过分的主观想法而去顺乎自然。
~译文:按照规律去辅佐君主的人,是不会靠武力来征服天下的。动用武力会很快遭到报应:军队驻扎过的地方,荆棘丛生;大战之后,必有灾荒。善于保全的人只求达到目的就行了,不敢靠武力谋求强盛的名声。胜利了也不自恃,胜利了也不炫耀,胜利了也不自傲,用兵是出于不得已,胜利了也不逞强。事物进展到极点了就会走向衰败,没有限度地追求,是不符合道的,不符合道就会很快灭亡。
~译文:兵器是不祥之物,人们都很厌恶它,所以有道之人不去使用它。君子平时以左边为贵,但在战场上却以右边为贵。兵器是不吉利的器物,不是君子应该摆弄的东西,只有在不得已时才去动用它,平时最好漠然处之。征战获胜了也不应去庆贺,如果去庆贺,这等于以杀人为快乐。以杀人为快乐的人,是不可能得志于天下的。吉庆事以左边为尊贵,凶丧事以右边为尊贵。打仗时副将居于左侧,主将居于右侧,这是说要用办理丧事的悼念心情去处理战争的事务。战争死人众多,要带着沉痛的心情参战,战胜了也要用办理葬事的礼节去处置它的后事。
~译文:规律永远处于一种虚无状态,这种状态幽微无形,天下没有人能够支使它。王侯饿能遵循规律去处理政事,万物将会自然而然地顺服,天之气和地之气就会相互交合而降为甘露,这不用人去指令,它会自己均匀地洒向大地。人类开始活动,也就呈现了各种物质。名称被确定了,也应该知道适可而止。知道适可而止就能避免危险。打个比方,普遍规律与天下(万物的特殊规律)的关系,就好像江海与河川的关系一样,是互相贯通的。
~译文:能够透析别人的人是聪明的,能够透析自己的人是明智的。能够战胜别人的人是有力量的,能够克制自己的人是坚强的。知道满足的人是一种富有,坚持力行的人是志向高远的。不违反规律的人是能够长久,死而精神永存的人是真正的长寿。
~译文:规律的作用是那样的广泛,可以说无处不在。万物依靠它才能生存,而它从不拒绝万物;成就了功业,名望却不占有;护养了万物而不做其主宰,永远没有什么私欲。可以把“道”看作是卑小的,因为万物归属于它,而它却不当主宰者;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伟大的,因为它始终不自称是伟大者,所以才成为伟大者。
~译文:谁掌握了规律,天下人就会归从于他,归从他不会有什么妨害,都能过上宁静祥和的生活。然而各种生活享乐的诱惑,往往使人们半途而废。规律这个东西说出来平淡无味,观之又看不见,听之又听不到,可运用起来却是无有穷尽。
~译文:要想缩小它,必须暂时扩张它;要想削弱它,必须暂时加强它;要想废除它,必须先要纵容它;要想夺取它,必须暂时给予它。这叫做韬晦。柔弱的必能胜过刚强。鱼不能离开水的掩护,国家的优良武器,不能在别人面前显示。
~译文:“道”永远是无为的,然而却又成就了所有的事物。统治者如果能遵循它,万物将自我发育进展。在发育进展的过程中如果有欲望产生,我将用无声无形的“道”去镇抚他们,使之平静下来。无声无形的“道”镇抚住欲望,也就不会再有欲望滋生了。如果万物没有了欲望,都能归复平静,天下自然就会安宁了。
~译文:真正崇尚美德的人并不去炫耀自己的美德,所以他才保持了美德;不重视美德的人却处处想夸耀自己的美德,所以他就没有了美德。拥有美德的人清净无为,无为是因为没有私欲;不重视美德的人碌碌多为,多是为了满足私欲。重视“仁”的人施恩于别人,多是无意而为;重视“义”的人帮助别人,多是有意而为;重视“礼”的人讲究繁杂的礼数,如果得不人响应,就会卷起袖子,强迫人就范。所以说失去了“道”才会有“德”,失去了“德”才会有“仁”,失去了“仁”才会有“义”,失去了“义”才会有“礼”。“礼”,是忠信不足的产物,是祸乱的开端。所谓的先见之明,对道来说是华而不实的东西,是愚昧的开始。因此大丈夫呀笃守诚信,摒弃浅薄;要遵循规律,不崇尚浮华。也就是说要舍弃仁义礼智,选取忠厚诚实。
~译文:过去凡是能够与道保持一致的:天由此而清净;地由此而安宁;神由此而灵验;川谷由此而丰足;万物由此而繁衍;侯王由此而成为天下主宰。推而论之,天无法清朗,恐怕要崩裂;地无法安宁,恐怕要塌陷;神无法灵验,恐怕要失去供奉;川谷无法丰足,恐怕要枯竭;万物无法繁衍,恐怕要灭绝;侯王无法维持高贵的地位,恐怕要夭亡。所以贵要以贱为根本,高要以低为基础。因此侯王自称“孤”、“寡”、“不谷”,这不正是以贱为根本吗?不是吗?所以说过分地追求荣誉反而会失去荣誉。因此即不要做什么华丽夺目的美玉,也不要当坚硬不化的顽石。
~译文:规律的运动是向相反的方向发展,规律的特点就在于它能保持柔弱的状态。天下万物产生于道的实质,而道的实质产生于虚无之中。
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 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 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道隱無名。夫唯道,善貸且成。
~译文:上士听了道的理论,努力去实行;中士听了道的理论,将信将疑;下士听了道的理论,哈哈大笑。不被嘲笑,那就不足以成其为道了。因此古时立言的人说过这样的话:光明的道好似暗昧;前进的道好似后退;平坦的道好似崎岖;崇高的德好似峡谷;广大的德好像不足;刚健的德好似怠惰;质朴而纯真好像混浊未开。最洁白的东西,反而含有污垢;最方正的东西,反而没有棱角;最大的声响,反而听来无声无息;最大的形象,反而没有形状。道幽隐而没有名称,无名无声。只有“道”,才能使万物善始善终。
氣以為和。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故 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 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
~译文:道是独一无二的,道本身包含阴阳二气,阴阳二气相交而形成一种适匀的状态,万物在这种状态中产生。万物背阴而向阳,并且在阴阳二气的互相激荡而成新的和谐体。人们最厌恶的就是“孤”、“寡”、“不谷”,但王公却用这些字来称呼自己。所以一切事物,如果减损它却反而得到增加;如果增加它却反而得到减损。别人这样教导我,我也这样去教导别人。强暴的人死无其所。我把这句话当作施教的宗旨。
之有益。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译文:天下最柔弱的东西,腾越穿行于最坚硬的东西中;无形的力量可以穿透没有间隙的东西。我因此认识到“无为”的益处。“不言”的教导,“无为”的益下,普天下少有能赶上它的了。
費,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译文:声名和生命相比哪一样更为亲切?生命和货利比起来哪一样更为贵重?获取和丢失相比,哪一个更有害?过分的爱名利就必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过于积敛财富,必定会遭致更为惨重的损失。所以说,懂得满足,就不会受到屈辱;懂得适可而止,就不会遇见危险;这样才可以保持住长久的平安。
巧若拙,大辯若訥。靜勝躁,寒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译文:最完满的东西,好似有残缺一样,但它的作用永远不会衰竭;最充盈的东西,好似是空虚一样,但是它的作用是不会穷尽的。最正直的东西,好似有弯曲一样;最灵巧的东西,好似最笨拙的;最卓越的辩才,好似不善言辞一样。清静克服扰动,赛冷克服暑热。清静无为才能统治天下。
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译文:治理天下合乎“道”,就可以作到太平安定,把战马退还到田间给农夫用来耕种。治理天下不合乎“道”,连怀胎的母马也要送上战场,在战场的郊外生下马驹子。最大的祸害是不知足,最大的过失是贪得的欲望。知道到什么地步就该满足了的人,永远是满足的。
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明,不為而成。
~译文:不出门户,就能够推知天下的事理;不望窗外,就可以认识日月星辰运行的自然规律。他向外奔逐得越远,他所知道的道理就越少。所以,有“道”的圣人不出行却能够推知事理,不窥见而能明了“天道”,不妄为而可以有所成就。
為。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译文:求学的人,其情欲文饰一天比一天增加;求道的人,其情欲文饰则一天比一天减少。减少又减少,到最后以至于“无为”的境地。如果能够做到无为,即不妄为,任何事情都可以有所作为。治理国家的人,要经常以不骚扰人民为治国之本,如果经常以繁苛之政扰害民众,那就不配治理国家了。
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聖 人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 皆孩之。
~译文:圣人常常是没有私心的,以百姓的心为自己的心。对于善良的人,我善待于他;对于不善良的人,我也善待他,这样就可以得到善良了,从而使人人向善。对于守信的人,我信任他;对不守信的人,我也信任他,这样可以得到诚信了,从而使人人守信。有道的圣人在其位,收敛自己的欲意,使天下的心思归于浑朴。百姓们都专注于自己的耳目聪明,有道的人使他们都回到婴孩般纯朴的状态。
之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蓋聞善攝生者, 陸行不遇兕虎,入軍不被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 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無死地。
~译文:人始出于世而生,最终入于地而死。属于长寿的人有十分之三;属于短命而亡的人有十分之三;人本来可以活得长久些,却自己走向死亡之路,也占十分之三。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奉养太过度了。据说,善于养护自己生命的人,在陆地上行走,不会遇到凶恶的犀牛和猛虎,在战争中也受不到武器的伤害。犀牛于其身无处投角,老虎对其身无处伸爪,武器对其身无处刺击锋刃。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没有进入死亡的领域。
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 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 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译文:道生成万事万物,德养育万事万物。万事万物虽现出各种各样的形态,环境使万事万物成长起来。故此,万事万物莫不尊崇道而珍贵德。道之所以被尊崇,德所以被珍贵,就是由于道生长万物而不加以干涉,德畜养万物而不加以主宰,顺其自然。因而,道生长万物,德养育万物,使万物生长发展,成熟结果,使其受到抚养、保护。生长万物而不居为己有,抚育万物而不自恃有功,导引万物而不主宰,这就是奥妙玄远的德。
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 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 明,無遺身殃,是為習常。
~译文:天地万物本身都有起始,这个始作为天地万物的根源。如果知道根源,就能认识万物,如果认识了万事万物,又把握着万物的根本,那么终身都不会有危险。塞住欲念的孔穴,闭起欲念的门径,终身都不会有烦扰之事。如果打开欲念的孔穴,就会增添纷杂的事件,终身都不可救治。能够察见到细微的,叫做“明”;能够持守柔弱的,叫做“强”。运用其光芒,返照内在的明,不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这就叫做万世不绝的“常道”。
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綵,帶利劍,厭飲食,財貨 有餘;是為夸盜。非道也哉﹗
~译文:假如我稍微地有了认识,在大道上行走,唯一担心的是害怕走了邪路。大道虽然平坦,但人君却喜欢走邪径。朝政腐败已极,弄得农田荒芜,仓库十分空虚,而人君仍穿着锦绣的衣服,佩带着锋利的宝剑,饱餐精美的饮食,搜刮占有富余的财货,这就叫做强盗头子。这是多么无道啊!
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餘;修之於鄉,其德乃長;修之 於國,其德乃豐;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觀身,以 家觀家,以鄉觀鄉,以國觀國,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 下然哉﹖以此。
~译文:善于建树的不可能拔除,善于抱持的不可以脱掉,如果子孙能够遵循、守持这个道理,那么祖祖孙孙就不会断绝。把这个道理付诸于自身,他的德性就会是真实纯正的;把这个道理付诸于自家,他的德性就会是丰盈有余的;把这个道理付诸于自乡,他的德性就会受到尊崇;把这个道理付诸于自邦,他的德性就会丰盛硕大;把这个道理付诸于天下,他的德性就会无限普及。所以,用自身的修身之道来观察别身;以自家察看观照别家;以自乡察看观照别乡;以平天下之道察看观照天下。我怎么会知道天下的情况之所以如此呢?就是因为我用了以上的方法和道理。
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精之至也。終日號 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 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译文:道德涵养浑厚的人,就好比初生的婴孩。毒虫不螫他,猛兽不伤害他,凶恶的鸟不搏击他。他的筋骨柔弱,但拳头却握得很牢固。他虽然不知道男女的交合之事,但他的小生殖器却勃然举起,这是因为精气充沛的缘故。他整天啼哭,但嗓子却不会沙哑,这是因为和气纯厚的缘故。认识淳和的道理叫做“常”,知道“常”的叫做“明”。贪生纵欲就会遭殃,欲念主使精气就叫做逞强。事物过于壮盛了就会变衰老,这就叫不合于“道”,不遵守常道就会很快地死亡。
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 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故為 天下貴。
~译文:聪明的智者不多说话,而到处说长论短的人就不是聪明的智者。塞堵住嗜欲的孔窍,关闭住嗜欲的门径。不露锋芒,消解纷争,挫去人们的锋芒,解脱他们的纷争,收敛他们的光耀,混同他们的尘世,这就是深奥的玄同。达到“玄同”境界的人,已经超脱亲疏、利害、贵贱的世俗范围,所以就为天下人所尊重。
此。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民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 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故聖人云﹕「我無為, 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 而民自樸。
~译文:以无为、清静之道去治理国家,以奇巧、诡秘的办法去用兵,以下扰害人民而治理天下。我怎么知道是这种情形呢?根据就在于此:天下的禁忌越多,而老百姓就越陷于贫穷;人民的锐利武器越多,国家就越陷于混乱;人们的技巧越多,邪风怪事就越闹得厉害;法令越是森严,盗贼就越是不断地增加。所以有道的圣人说,我无为,人民就自我化育;我好静,人民就自然富足;我无欲,而人民就自然淳朴。
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正復為奇,善復為妖。 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 肆,光而不燿。
~译文:政治宽厚清明,人民就淳朴忠诚;政治苛酷黑暗,人民就狡黠、抱怨。灾祸啊,幸福依傍在它的里面;幸福啊,灾祸藏伏在它的里面。谁能知道究竟是灾祸呢还是幸福呢?它们并没有确定的标准。正忽然转变为邪的,善忽然转变为恶的,人们的迷惑,由来已久了。因此,有道的圣人方正而不生硬,有棱角而不伤害人,直率而不放肆,光亮而不刺眼。
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 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译文:治理百姓和养护身心,没有比爱惜精神更为重要的了。爱惜精神,得以能够做到早作准备;早作准备,就是不断地积“德”;不断地积“德”,就没有什么不能攻克的;没有什么不能攻克,那就无法估量他的力量;具备了这种无法估量的力量,就可以担负治理国家的重任。有了治理国家的原则和道理,国家就可以长久维持。国运长久,就叫做根深祗固,符合长久维持之道。
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 故德交歸焉。
~译文:治理大国,好像煎烹小鱼。用“道”治理天下,鬼神起不了作用,不仅鬼不起作用,而是鬼怪的作用伤不了人。不但鬼的作用伤害不了人,圣人有道也不会伤害人。这样,鬼神和有道的圣人都不伤害人,所以,就可以让人民享受到德的恩泽。
下。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 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國不過欲兼畜人,小國不過欲入 事人。夫兩者各得其所欲,大者宜為下。
~译文:大国要像居于江河下游那样,使天下百川河流交汇在这里,处在天下雌柔的位置。雌柔常以安静守定而胜过雄强,这是因为它居于柔下的缘故。所以,大国对小国谦下忍让,就可以取得小国的信任和依赖;小国对大国谦下忍让,就可以见容于大国。所以,或者大国对小国谦让而取得大国的信任,或者小国对大国谦让而见容于大国。大国不要过分想统治小国,小国不要过分想顺从大国,两方面各得所欲求的,大国特别应该谦下忍让。
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雖 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不 曰﹕以求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译文:“道”是荫庇万物之所,善良之人珍贵它,不善的人也要保持它。需要的时候还要求它庇护。美好的言辞可以换来别人对你的尊重;良好的行为可以见重于人。不善的人怎能舍弃它呢?所以在天子即位、设置三公的时候,虽然有拱壁在先驷马在后的献礼仪式,还不如把这个“道”进献给他们。自古以来,人们所以把“道”看得这样宝贵,不正是由于求它庇护一定可以得到满足;犯了罪过,也可得到它的宽恕吗?就因为这个,天下人才如此珍视“道”。
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 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 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译文:以无为的态度去有所作为,以不滋事的方法去处理事物,以恬淡无味当作有味。大生于小,多起于少。处理问题要从容易的地方入手,实现远大要从细微的地方入手。天下的难事,一定从简易的地方做起;天下的大事,一定从微细的部分开端。因此,有“道”的圣人始终不贪图大贡献,所以才能做成大事。那些轻易发出诺言的,必定很少能够兑现的,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势必遭受很多困难。因此,有道的圣人总是看重困难,所以就终于没有困难了。
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 故無敗,無執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 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欲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 復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译文:局面安定时容易保持和维护,事变没有出现迹象时容易图谋;事物脆弱时容易消解;事物细微时容易散失;做事情要在它尚未发生以前就处理妥当;治理国政,要在祸乱没有产生以前就早做准备。合抱的大树,生长于细小的萌芽;九层的高台,筑起于每一堆泥土;千里的远行,是从脚下第一步开始走出来的。有所作为的将会招致失败,有所执着的将会遭受损害。因此圣人无所作为所以也不会招致失败,无所执着所以也不遭受损害。人们做事情,总是在快要成功时失败,所以当事情快要完成的时候,也要像开始时那样慎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因此,有道的圣人追求人所不追求的,不稀罕难以得到的货物,学习别人所不学习的,补救众人所经常犯的过错。这样遵循万物的自然本性而不会妄加干预。
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知此兩者亦稽 式。常知稽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然 後乃至大順。
~译文:古代善于为道的人,不是教导人民知晓智巧伪诈,而是教导人民淳厚朴实。人们之所以难于统治,乃是因为他们使用太多的智巧心机。所以用智巧心机治理国家,就必然会危害国家,不用智巧心机治理国家,才是国家的幸福。了解这两种治国方式的差别,就是一个法则,经常了解这个法则,就叫做“玄德”。玄德又深又远,和具体的事物复归到真朴,然后才能极大地顺乎于自然。
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處上 而民不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 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译文:江海所以能够成为百川河流所汇往的地方,乃是由于它善于处在低下的地方,所以能够成为百川之王。因此,圣人要领导人民,必须用言辞对人民表示谦下,要想领导人民,必须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他们的后面。所以,有道的圣人虽然地位居于人民之上,而人民并不感到负担沉重;居于人民之前,而人民并不感到受害。天下的人民都乐意推戴而不感到厌倦。因为他不与人民相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和他相争。
其細也夫﹗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 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 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戰 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译文:天下人能说“我道”伟大,不像任何具体事物的样子。正因为它伟大,所以才不像任何具体的事物。如果它像任何一个具体的事物,那么“道”也就显得很渺小了。我有三件法宝执守而且保全它:第一件叫做慈爱;第二件叫做俭啬;第三件是不敢居于天下人的前面。有了这柔慈,所以能勇武;有了俭啬,所以能大方;不敢居于天下人之先,所以能成为万物的首长。现在丢弃了柔慈而追求勇武;丢弃了啬俭而追求大方;舍弃退让而求争先,结果是走向死亡。慈爱,用来征战,就能够胜利,用来守卫就能巩固。天要援助谁,就用柔慈来保护他。
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译文:善于带兵打仗的将帅,不逞其勇武;善于打仗的人,不轻易激怒;善于胜敌的人,不与敌人正面冲突;善于用人的人,对人表示谦下。这叫做不与人争的品德,这叫做运用别人的能力,这叫做符合自然的道理。
行無行,攘無臂,扔無敵,執無兵。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 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译文:用兵的人曾经这样说,“我不敢主动进犯,而采取守势;不敢前进一步,而宁可后退一尺。”这就叫做虽然有阵势,却像没有阵势可摆一样;虽然要奋臂,却像没有臂膀可举一样;虽然面临敌人,却像没有敌人可打一样;虽然有兵器,却像没有兵器可以执握一样。祸患再没有比轻敌更大的了,轻敌几乎丧失了我的“三宝”。所以,两军实力相当的时候,悲痛的一方可以获得胜利。
君。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 人被褐懷玉。
~译文:我的话很容易理解,很容易施行。但是天下竟没有谁能理解,没有谁能实行。言论有主旨,行事有根据。正由于人们不理解这个道理,因此才不理解我。因此有道的圣人总是穿着粗布衣服,怀里揣着美玉。
~译文:知道自己还有所不知,这是很高明的。不知道却自以为知道,这就是很糟糕的。有道的圣人没有缺点,因为他把缺点当作缺点。正因为他把缺点当作缺点,所以,他没有缺点。
是以不厭。是以聖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故去彼取此。
~译文:当人民不畏惧统治者的威压时,那么,可怕的祸乱就要到来了。不要逼迫人民不得安居,不要阻塞人民谋生的道路。只有不压迫人民,人民才不厌恶统治者。因此,有道的圣人不但有自知之明,而且也不自我表现;有自爱之心也不自显高贵。所以要舍弃后者(自见、自贵)而保持前者(自知、自爱)。
孰知其故?是以聖人猶難之。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 善應,不召而自來,繟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译文:勇于坚强就会死,勇于柔弱就可以活,这两种勇的结果,有的得利,有的受害。天所厌恶的,谁知道是什么缘故?有道的圣人也难以解说明白。自然的规律是,不斗争而善于取胜;不言语而善于应承;不召唤而自动到来,坦然而善于安排筹划。自然的范围,宽广无边,虽然宽疏但并不漏失。
執而殺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 匠斲,夫代大匠斲者,希有不傷其手矣。
~译文:人民不畏惧死亡,为什么用死来吓唬他们呢?假如人民真的畏惧死亡的话,对于为非作歹的人,我们就把他抓来杀掉。谁还敢为非作歹?经常有专管杀人的人去执行杀人的任务,代替专管杀人的人去杀人,就如同代替高明的木匠去砍木头,那代替高明的木匠砍木头的人,很少有不砍伤自己手指头的。
為,是以難治。民之輕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輕死。夫唯 無以生為者,是賢於貴生。
~译文:人民所以遭受饥荒,就是由于统治者吞吃赋税太多,所以人民才陷于饥饿。人民之所以难于统治,是由于统治者政令繁苛、喜欢有所作为,所以人民就难于统治。人民之所以轻生冒死,是由于统治者为了奉养自己,把民脂民膏都搜刮净了,所以人民觉得死了不算什么。只有不去追求生活享受的人,才比过分看重自己生命的人高明。
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不勝, 木強則兵。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译文:人活着的时候身体是柔软的,死了以后身体就变得僵硬。草木生长时是柔软脆弱的,死了以后就变得干硬枯槁了。所以坚强的东西属于死亡的一类,柔弱的东西属于生长的一类。因此,用兵逞强就会遭到灭亡,树木强大了就会遭到砍伐摧折。凡是强大的,总是处于下位,凡是柔弱的,反而居于上位。
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 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 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译文:自然的规律,不是很像张弓射箭吗?弦拉高了就把它压低一些,低了就把它举高一些,拉得过满了就把它放松一些,拉得不足了就把它补充一些。自然的规律,是减少有余的补给不足的。可是社会的法则却不是这样,要减少不足的,来奉献给有余的人。那么,谁能够减少有余的,以补给天下人的不足呢?只有有道的人才可以做到。因此,有道的圣人这才有所作为而不占有,有所成就而不居功。他是不愿意显示自己的贤能。
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聖人云﹕「受 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正言若反。
~译文:遍天下再没有什么东西比水更柔弱了,而攻坚克强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胜过水。弱胜过强,柔胜过刚,遍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但是没有人能实行。所以有道的圣人这样说:“承担全国的屈辱,才能成为国家的君主,承担全国的祸灾,才能成为天下的君王。”正面的话好像在反说一样。
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译文:和解深重的怨恨,必然还会残留下残余的怨恨;用德来报答怨恨,这怎么可以算是妥善的办法呢?因此,有道的圣人保存借据的存根,但并不以此强迫别人偿还债务。有“德”之人就像持有借据的圣人那样宽容,没有“德”的人就像掌管税收的人那样苛刻刁诈。自然规律对任何人都没有偏爱,永远帮助有德的善人。
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人復結繩而用之,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 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译文:使国家变小,使人民稀少。即使有各种各样的器具,却并不使用;使人民重视死亡,而不向远方迁徙;虽然有船只车辆,却不必每次坐它;虽然有武器装备,却没有地方去布阵打仗;使人民再回复到远古结绳记事的自然状态之中。国家治理得好极了,使人民吃得香甜,穿得漂亮、住得安适,过得快乐。国与国之间互相望得见,鸡犬的叫声都可以听得见,但人民从生到死,也不互相往来。
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 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
~译文:真实可信的话不漂亮,漂亮的话不真实。善良的人不巧说,巧说的人不善良。真正有知识的人不卖弄,卖弄自己懂得多的人不是真有知识。圣人是不存占有之心的,而是尽力照顾别人,他自己也更为充足;他尽力给予别人,自己反而更丰富。自然的规律是让万事万物都得到好处,而不伤害它们。圣人的行为准则是,做什么事都不跟别人争夺。
諸子百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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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 | 孔子、孟子、荀子(東周)→董仲舒(西漢)→北宋五子(程頤、程顥...等)(北宋)、朱熹(南宋)→陸九淵(南宋)→王陽明、李贄(明)→王夫之、顧炎武、黃宗羲(明末清初)→新儒學八大家:馮友蘭、新儒家(熊十力(新儒家的始祖)、牟宗三(熊十力的弟子)、徐復觀(熊十力的弟子)、唐君毅(熊十力的弟子))、方東美、張君勱、梁漱溟 |
道家 | 老子、莊子、列子(東周)→王充(東漢)→道教各分支、新道家 |
法家 | 管仲、子产、韓非、申不害、商鞅(東周)→李斯(秦)→賈誼、劉安、漢文帝、漢武帝(西漢)→王安石(北宋)→張居正(明)→新法家 |
墨家 | 墨子、禽滑釐 |
名家 | 鄧析、公孫龍、惠施、尹文子 |
陰陽家 | 鄒衍 |
縱橫家 | 鬼谷子、蘇秦、張儀 |
農家 | 許行 |
雜家 | 呂不韋(東周)→劉安(西漢) |
小説家 | 屈原(東周)→虞初(西漢)→近現代中國小説家 |
兵家 | 孫武、孫臏、吴起 |
方技家 | 扁鵲(東周)→張仲景、華佗(東漢)→孫思邈(唐)→李時珍(明)→近現代中國醫藥學家 |
楊朱學派 | 楊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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