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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歐洲的建築風格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羅馬式建築(英語:Romanesque architecture,法語:Architecture romane,意大利語:Architettura romanica),又譯羅馬風建築、似羅馬建築)為歐洲中世紀一種以窄半圓拱為特徵的建築風格,並從12世紀開始逐漸過渡到以尖拱為特徵的哥德式建築。雖然對於這一風格的起源時間有從6世紀到10世紀等不同的提議,尚未達成共識,但其建築實例遍及歐洲大陸,使其成為自古羅馬建築之後第一種風靡歐洲的建築形式。在英格蘭,這一風格在傳統意義上更傾向於指諾曼式建築。在意大利,這一風格被稱為Romanica,與羅馬風格Romana相區別[1]。為區別兩者,現代西方人稱古希臘羅馬建築為古典建築,近現代模仿者為新古典建築。
羅馬式建築兼有西羅馬和拜占庭建築的特色,並因其結實的質量、厚重的牆體、半圓形的拱券、堅固的墩柱、拱形的穹頂、巨大的塔樓以及富於裝飾的連拱飾而知名,顯得雄渾而莊重。每座建築有明確、清晰的形式,並且常常採用規則對稱的平面,所以在與隨後的哥德式建築比較時,總體上會有一種質樸的形象。儘管有地域特徵和材料差異,這一形式仍可以在歐洲各處被識別。
最早在19世紀早期,法國的諾曼第考古學家查爾斯·德·熱維爾(Charles de Gerville)或他的同事阿爾西斯·德·科蒙(Arcisse de Caumont)發明「roman」這一術語[3]用於描述西歐5-13世紀的建築,此時很多符合這一描述的建築仍未明確具體年代[4]。在此之前,法國對西方中世紀宗教建築大都以「哥特」一詞歸類,最多也是少數學者加以區分墨洛溫風格、卡洛林風格和哥德風格三個階段,或是早期哥特和晚期哥特亦或重哥特和輕哥特兩個階段。查爾斯·德·熱維爾於1818年在致友人的一封信中,提出以法語中的「羅馬(roman)」這一18世紀語言學家用來指代從拉丁語演化而來之語族的稱謂概括西方11-12世紀宗教建築的風格,用意即是以拉丁語和羅馬語族諸語的關係暗道古羅馬藝術與羅馬藝術的關係,即後者是前者的一種變體。在英國,「羅馬(romanesque)」一詞概括這一建築風格則於1819年最先出現;德國學者最初則在teutsch、longobardisch和romantische三詞間猶豫,到19世紀30年代偏向romantishce一詞。
該術語的使用現在被更多的限於10世紀晚期到12世紀,這一單詞被用於描述可識別為中世紀的,並且為哥德式作出預示的一種風格,仍然維持了古羅馬的圓形拱因而看上去像是羅馬傳統建築的一種延續。
「前羅馬式」有時被用於德國在卡洛林王朝和奧托王朝時期,以及伊比利亞半島的西哥德、莫薩拉布和阿斯圖里亞斯在8-10世紀的建築,同時,「第一羅馬式」被用於意大利北部、西班牙以及一部分法國的建築,它們既有羅馬式的特色同時又先於克呂尼修道院的影響。
羅馬式建築是自羅馬帝國之後第一種遍及歐洲的獨特建築風格。儘管在十九世紀的藝術史學家印象中羅馬式建築是羅馬建築的一種延續,實際上在歐洲的大部分地區,羅馬的磚石建造技術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喪失,在更北的地區除了官方建築外從未採用,甚至在斯堪的納維亞聞所未聞。即使在羅馬這樣仍然存留着一些君士坦丁時期的大教堂、可以作為後來建造者的靈感的地方,延續性仍然很小。並非是古羅馬建築,而是6世紀位於拉文納的八邊形拜占庭聖維塔萊大教堂給位於德國阿亨、建造於公元800年左右的查理曼巴拉丁禮拜堂以啟發,並促成了這一西歐黑暗時代的偉大建築[5]。
繼阿亨主教座堂之後不久是一份引人注目的,被稱為聖加倫平面的九世紀瑞士手稿,這份手稿展示了一處修道院建築群非常詳細的平面,並標示有各種各樣的建築以及它們的功能。最大的一座建築是教堂,它的平面是明顯的德國式,其中兩個盡端均有半圓形壁龕這一佈置方式通常在其他地方罕見。教堂的另一個特色是它規整的比例,交叉部塔樓的方形平面為其他部分提供了一個模數,這兩處特色在最初的羅馬式建築、建於1001-1030年的希爾德斯海姆聖米迦勒教堂上也可以看到[5]。
羅馬式建築也在10世紀的意大利北部、法國的一部分地區以及伊比利亞半島同步發展,並且要先於後來的克呂尼修道院的影響,這種風格有時候也被稱為「第一羅馬式」或「倫巴羅馬式」,其特徵為厚重的牆體,缺乏雕刻以及出現富有節奏的裝飾性拱(被稱為倫巴底帶)。
公元800年的聖誕節,致力於恢復舊西羅馬帝國、並發起了對古羅馬建築的學習的查理曼在聖伯多祿大殿由教宗加冕。查理曼的繼任者仍統治着歐洲的大部分地區,在政治上獨立的國家逐漸顯現並最終熔為一體,通過擁戴或挫敗,從德意志王國中產生了神聖羅馬帝國。1066年諾曼第的威廉公爵對英格蘭的入侵見證了城堡和教堂的建設,它們加強了諾曼風格的出現。在這一時期,一些重要的教堂被統治者作為世俗和宗教權力的所在、或者用於加冕和安葬而創建,包括聖德尼修道院、詩貝亞主教座堂和西敏寺(那裏諾曼教堂如今殘存極少)。
當西羅馬帝國遺留下來的建築結構正在陷入衰落,並且其中許多知識和技術已經丟失的時候,在持續更久的拜占庭帝國,磚石穹頂的砌築以及建築裝飾性細節的雕刻仍未有減退,雖然在羅馬滅亡之後其風格發生了較大的演變。君士坦丁堡和東歐的那些穹頂覆蓋的教堂深刻影響了一些城鎮的建築,尤其是通過貿易往來和十字軍東征。可以證實以上結論的最重要的單體建築是威尼斯的聖馬可教堂,也有很多相比之下不夠知名的例子,尤其是在法國,例如聖弗朗特教堂和昂古萊姆主教座堂[6]。
歐洲的大部分地區受封建制度的影響,在這一制度下,農民從地方封建領主手中獲得土地使用權並以耕種土地作為服兵役的交換。這種制度的結果是,農民可以被號召起來,不僅是為了解決本地區的爭端,也可以在領主的命令下跟隨他們穿越歐洲,參加十字軍運動。這一發生在1095-1270年的運動帶來了大規模的人口遷移,隨之亦促使了思想和行業技巧的傳播,尤其是那些涉及城堡的修築、以及因武器供應而需要的金屬加工技巧,亦可適用於建築的組合和裝飾。持續的人口,包括統治者、貴族、主教、修士、工匠和農民的遷移,是能夠創造一種類同的建造方法和可識別的羅馬式風格(儘管會有地域差別)的一個重要因素。
11世紀末至12世紀見證了遍及歐洲的教堂數目的空前增長[7],其中大部分建築得以存留(規模或大或小),包括很多知名的教堂如羅馬科斯梅丁的聖瑪利亞教堂[a],佛羅倫斯洗禮堂[b]和維羅納的聖澤諾大教堂[c]。法國著名的康城修道院和修女院以及聖·米歇爾山可以追溯到這一時期,也包括在聖地牙哥朝聖之路上的修道院。在英格蘭的27處奠基於古代的主教座堂中,除了修道士從舊塞勒姆遷置的索爾茲伯里座堂(也稱新塞勒姆)外都開始於這一時期,並且一些教堂,如坎特伯里教堂是在撒克遜人的教堂舊址上重建而成[8][9]。在西班牙,這一時期最著名的教堂是聖地牙哥-德孔波斯特拉主教教堂。在德國,很多羅馬式修道院分佈在萊茵河及其支流上,著名的有美茵茲、沃姆斯、詩貝亞和班貝格等。在科隆這一當時位於阿爾卑斯山脈北側最大的城市,一個很重要的大城市教堂群大部分完好無損的倖存下來。隨着隱修生活在歐洲的傳播,羅馬式教堂也在蘇格蘭、斯堪迪納維亞、波蘭、匈牙利、西西里、塞爾維亞和突尼西亞湧現,很多重要的羅馬式教堂建於十字軍王國時期[10][11]。
隱修生活這一制度由傳教士聖本篤在6世紀確立,這一制度中篤信宗教的人成為修會的成員,他們有着共同的約束和準則,在一個相互依賴的社會中生活,而不是像一群隱士那樣接近而實質上相互獨立。本篤會士修道院從意大利傳播到整個歐洲,並在英格蘭一直遠遠是數量上的最多者,然後是克呂尼修會、熙篤會、嘉爾篤會和奧斯定會。通過與十字軍的聯合建立了醫院騎士團和聖殿騎士團的傳教修會。
修道院有時也會承擔主教座堂的功能,有世俗教士組織的主教座堂常常設在居住區內,是歐洲的一個主要權力源頭。重要修道院的主教和修士會像貴族一樣生活和作為。修道院是種種學習活動的一個主要所在地,班尼迪克曾經要求所有的藝術都應該在修道院中傳授和練習,書籍均在修道院內手抄,且在修道院外會讀寫的人極少[2]。
在法國,勃艮第是隱修生活的中心。龐大而有權勢的克呂尼修道院對其他修道院的佈局和教堂的設計有持久的影響力。遺憾的是在克呂尼很少有修道院教堂倖存,963年以前重建的「克呂尼修道院二世」已經完全不復存在,但建於1088–1130年間的「克呂尼修道院三世」,這座直到文藝復興時仍然是歐洲最大的建築,我們對它的設計有一個不錯的印象。然而位於圖盧茲,建於1080-1120年的聖塞尼教堂仍然保存完好,並以它模數化的形式、龐大的外觀,以及簡單的拱形窗這一母題的重複表現了羅馬式建築設計的規律性[5]。
十字軍東征意圖從穆斯林手中奪取耶路撒冷的控制權,其影響之一是激發了大量的宗教狂熱,相應的產生了大量的建設計劃。基於穩妥的回報,歐洲的貴族通過新建教堂或擴建舊教堂來感謝上帝。同樣的,對於那些未從這一運動中歸來的人,其家庭也通過這項具體的工作適宜的表以紀念。
十字軍東征導致了大量來自聖人和使徒的聖物混在其他物品中轉移,很多教堂,如佩里格的聖弗朗特教堂擁有來自本地的聖人,然而其他的一些,最著名的如聖地牙哥-德孔波斯特拉,宣稱存有遺骸並供養某位有影響力的聖人,在這裏是十二使徒之一(即聖雅各伯)。這座位於加利西亞(現在的西班牙)西端的城市成為了歐洲一個最重要的朝聖地。朝聖熱潮的興起對教堂的空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很多朝聖者在聖詹姆士殉道之路(或稱朝聖之路)上徒步旅行,其中很多人視赤足行走為苦修的標誌。他們沿着穿越法國的四條主要線路前進,為了這場旅行在瑞米耶日、巴黎、韋茲萊、克呂尼、亞爾和瑞士的聖加侖集聚,穿過比利牛斯山的兩座關隘後,匯合成一股橫穿西班牙西北的洪流,途中他們會受到歸來的朝聖者的激勵。在每一條線路上的修道院(例如穆瓦薩克、圖盧茲、龍塞斯瓦耶斯、孔克、里摩日和布爾戈斯)均為這股人流提供所需,並因經過的貿易而變得更加富有。在貝里省的聖伯努瓦迪索便是一座典型位於朝聖之路上的教堂[2][5]。
無論是教會建築還是世俗建築,羅馬式建築普遍給人以堅固而有力的印象。與之前的古羅馬建築和之後的哥德式建築均以柱子、壁柱和拱作為承重構件(或者是看上去如此)相比,羅馬式建築則與拜占庭建築類似,依靠牆、或是被稱為墩柱的牆段承重[2]。
羅馬式建築常常被劃分為「第一羅馬式」和「羅馬式」兩個時期,其區別主要取決於建造時所需要的專業技能。第一羅馬式以粗石砌牆、開更小的窗戶並尚未採用拱頂。伴隨着拱頂和有所加工的石塊被增量的使用這些較大的改進標誌着第二羅馬式。
羅馬式建築的牆壁通常厚度很大,開口部分極少並相對較小,因此顯得沉重封閉。它們通常為雙層壁體、填以碎石。
在歐洲各處其建造材料差異很大,取決於當地的石材和建造傳統。在意大利、波蘭、德國的大部分以及荷蘭的一部分地區通常會使用磚塊。其他地區可見大量的石灰石,花崗岩和燧石。用於砌築的石頭常常相對較小並且呈不規則的塊狀,置於厚厚的灰漿中。平整的方石牆並非是這一風格區別性的特色,特別是在早期,但是會主要出現在那些可以獲得宜於加工的石灰岩的地區[12]。
在羅馬式建築中的拱常常使用墩柱(也稱扶垛)作為支撐。它們用磚石砌築,剖面呈正方形或矩形,通常會在拱的起腳處以水平線腳表現柱頭。有時墩柱上會附有垂直的柱身,在底座層上也可能會有水平線腳。
雖然柱墩基本上為矩形,但是常常可以呈現極複雜的形式,如在內壁上設支撐拱的大空心半柱,或由直達拱線腳處的小柱身組成束狀。
出現在兩個大拱相交處的墩柱通常呈十字形,例如在正廳和翼廊(或稱耳堂)的交叉點之下,每個拱由各自的矩形墩柱支撐,並互成垂直的角度[2][5]。
柱子是羅馬式建築結構上一個重要的特色,細長柱和附柱也會應用在結構和裝飾上。在意大利經常使用由單塊石料鑿成的整體柱,就像在羅馬和早期基督教建築中那樣[2]。它們也會,特別是在德國,於更巨大的墩柱間交替使用[10]。由多個單塊石料鑿成的拱廊柱也常用於不需要承受較大磚石重量的結構,例如在迴廊中,並有時採用雙柱[2]。
這一時期在意大利,數量眾多的古羅馬時期的柱子被回收並再利用於教堂的內部和柱廊上。在這些柱子中大理石質地並有橫向基石的最為耐久,但大部分為豎向基石並有時會呈現各式各樣的顏色。它們可能保留了最初的羅馬柱頭,一般來說是科林斯或羅馬混合式[10]。
一些建築可能以大柱頭放在短柱上、小柱頭放在長柱上這種奇怪的柱子搭配來取得高度的均等,例如在羅馬聖克里蒙教堂的中庭。這種建築上的折中會見於材料回收自多座建築的地方,在法國這種回收的柱子也在較小程度上利用。
在歐洲大部分地區的羅馬式柱子體形巨大,因為它們支撐着厚實而開窗小的上部牆體,有時會有沉重的拱頂。在結構上最為常見的方法是以稱為鼓柱的圓形石柱建造,就像在詩貝亞主教座堂的地下室中那樣[10][d]。
在那些需要真正龐大的柱子的地方,如達勒姆座堂中的那些柱子會以大塊的方磚石建造,中空部分填以碎石。這些沒有收分的大柱子有時會點綴有雕刻裝飾[9]。
帶有葉飾的科林斯風格為很多羅馬式柱頭提供了靈感,它們所雕刻的準確性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原作範例的取得程度,那些位於意大利和法國南部教堂(如比薩主教座堂)中的柱頭會相對於英格蘭更為接近古典樣式[2][10]。
科林斯柱頭基本上為置放在圓柱上的底部呈圓形,而支撐牆體或拱券的頂部呈方形。羅馬式柱頭仍然保持了此種柱頭形式常規的比例和輪廓,而實現它的最簡單的方法是,切割立方體並將底部的四角按照某個角度收進,以使其頂部呈方形而底部呈矩形,例如可以在希爾德斯海姆聖米迦勒教堂中見到[10]。
這種形狀為其增添了廣泛的、多樣的粗加工特色,有時加以葉飾以模仿原作,但常常形象化。在北歐,相對於古典的源出處來說,帶有葉飾的柱頭通常與紛繁複雜的手抄本插圖更加相像。在法國的一部分和意大利則與拜占庭建築中雕空的柱頭有着深刻的聯繫。正是在形象化的柱頭上表現出了最佳的獨創性。一些以描繪聖經場景、或是野獸與妖怪的手抄本插圖為依託,而其他生動的場景則與本地聖徒的傳說相關[6]。
在保持圓底方頂形式的同時,這些柱頭常常被壓縮成與膨起的墊狀差不多,其實例尤其見於大型的磚石柱,或者像在達勒姆那樣的大柱子與牆墩交替出現的地方。
無論是出現在教堂、還是在劃分城堡內部大空間的拱廊中,羅馬式建築的一個普遍的特點是牆墩和柱子的交替出現。
這種交替最為簡單的形式是在每相鄰的牆墩中放置一根柱子,有時也會有兩到三根柱子的組合,在希爾德斯海姆聖米迦勒教堂中,ABBA的交替形式出現在正廳,而ABA則出現在翼廊。
在瑞米耶日地區,高大的鼓柱置於附以半柱支撐拱的墩柱之間,這一主題有多種變化,最為著名的是在達勒姆主教座堂,其墩柱上附有的線腳和柱身格外豐富,巨大的磚石柱上亦有幾何紋樣的透雕[10]。
其佈置的更加複雜化往往來自於柱墩本身的複雜,此時交替出現的不是牆墩和柱子,而完全是不同形式的牆墩,例如在米蘭的聖盎博羅削聖殿,由於拱頂的特徵而要求交替的牆墩比中間的牆墩承擔更多的重量,並因此十分龐大[5]。
羅馬式建築中的拱為半圓形,但也有極少數的建築例外,例如在法國的歐坦主教座堂和西西里島的蒙雷阿萊主教座堂尖拱已被廣泛使用,人們相信在這些實例中有對伊斯蘭建築的直接模仿。
小型窗戶可能在頂部覆有堅固的石過梁,大型窗戶則幾乎為拱形。出入口亦在頂部覆有半圓拱,那些嵌於拱形的大壁龕中,並覆有雕飾的半圓形玻璃窗或壁畫的除外[5]。
大部分建築採用木質屋頂,通常是簡單的桁架、系梁或桁架中柱的形式。例如在以桁架支撐椽子的屋頂中,它們有時會沿着木質的天花板排列成三部分,就像在英格蘭的伊利和彼得伯勒所倖存的那些主教座堂中一樣。通常在教堂內的側廊以拱頂覆蓋,正廳則以木料作屋頂,如同在以上兩處地方所見[9]。在意大利常見的是敞開的木屋頂,並且系梁與拱頂一起頻繁出現,木料則常常像佛羅倫斯的聖米尼亞托大殿中那樣加以裝飾[2]。
以石砌或磚砌的拱頂採用了一些不同的形式,在這一時期有了顯著的發展,並逐漸演化為哥德式建築的特徵——尖肋骨拱(也稱尖肋架拱)。
拱頂中最簡單的一種類型是筒形拱頂(或稱筒拱),單一的、拱起的表面從一面牆延伸另一面牆,直到所要覆蓋的空間的長度,例如一個教堂的中廳。這是一種具有良好聲學特性的建築式樣,有利於教堂聖詠的效果。一個重要的例子是建於12世紀早期、仍然保留着中世紀畫作的法國聖塞文-梭爾-加爾坦佩教堂的拱頂。然而,筒形拱頂通常需要堅固的牆體支撐,或者是牆體上所開設的窗洞極小[10]。
穹棱拱頂(或稱棱拱、十字拱頂)出現在羅馬式建築的早期,著名的是在詩貝亞主教座堂中約建於1060年的高高的拱頂,這是此種拱頂形式在羅馬式建築中被第一次用於一個寬敞的中廳[10]。在那些晚期的採用肋架拱頂的建築中,穹棱拱頂最多的被頻繁使用在不太明顯或者較小的拱頂上,特別是在地下室和側廊上。一個穹棱拱頂通常在平面上幾乎呈正方形,在建造時由兩個筒形拱頂相交成直角,受力點由兩根柱子變為四根柱子,表現了向哥德式建築發展的趨勢。與肋架拱頂不同,整個拱是一個結構組成。如同在詩貝亞和聖地牙哥-德孔波斯特拉教堂中那樣,拱頂頻繁的由薄斷面的橫肋架拱分開。在韋茲萊的聖馬德萊娜教堂中,肋架的斷面呈正方形,極為突出和多彩[13]。
在肋架拱頂中,不僅有橫跨拱頂範圍內的肋架,而且每個拱頂區域內的對角線上也有肋架,肋架即為結構組成,它們之間的空間可填以輕質的非結構材料。
由於羅馬式建築的拱常常接近半圓形,肋架拱頂在結構和設計上所固有的問題是,跨對角線方向的肋架與橫跨的相比要更大,因而也更高,針對這一問題建造者採用了一定數量的解決方法,其中一種是,以對角線上的肋架所相交的中心點為最高點,同時所有表面的填充物以圓頂的方式向上向其傾斜。這種解決方式在意大利帕維亞的聖米凱萊教堂和米蘭的聖安姆布洛喬教堂上被採用[10]。
另外一種方式是支高橫向的肋架,或者壓低對角線方向的肋架從而使拱頂的中心線水平,一如筒形拱頂。後者在11世紀末和12世紀初被法國康城的聖伊天教堂、修道院和修女院所出現的六分拱頂所採用[2]。
在羅馬式建築的後期,另外一種解決方式被用於協調對角線方向和橫向肋架的高度,那就是在水平向和橫向上的肋架採用同一直徑的拱,並使對角線方向上的肋架交於某一個點上。這在英格蘭北部始於1128年的達勒姆主教座堂上最為顯著。這是一座有巨大的羅馬式形狀和外觀的主教座堂,然而其建造者引入了一些結構上的特色,它們對於建築設計來說是嶄新的,並且隨後成為哥德式建築的標誌。另一個在達勒姆主教座堂上採用的結構特色是飛扶壁,然而它們卻被藏在覆蓋側廊的屋頂之下。在法國,最早的尖拱頂在始於1130年韋茲萊的聖馬德萊娜教堂前廊中被採用[12]。
很多教區教堂、修道院教堂和主教座堂為羅馬式風格,或者在最初建造時為這一風格,並在隨後歷經變遷。最簡單的羅馬式教堂為無側廊的廳堂,在聖壇盡端設一突出的壁龕,或者有時(特別是在英格蘭)為一突出的矩形聖壇,並設一個可能以線腳裝飾的聖壇拱。更加宏偉的教堂則設側廊並以拱廊與正廳隔開。
修道院和主教座堂通常沿用拉丁十字平面。在英格蘭,向東擴建出的部分可能較長,然而在意大利卻常常較短或不存在,教堂的平面呈T形,有時在翼廊盡端也像東側一樣設有壁龕。在法國的聖弗朗特教堂似乎模仿了威尼斯的聖馬可巴西利卡或者拜占庭的聖徒教堂,呈希臘十字平面並設有五個穹頂[14]。在同一地區的昂古萊姆主教座堂採用了無側廊的拉丁十字平面,這在法國更為常見,但是仍然以穹頂覆蓋[2][10]。
在德國的羅馬式建築常常有與眾不同的形式,東西兩個盡端均有壁龕,主入口處於一邊的中心,很可能這種形式的出現是為了在西側盡端容納一個洗禮堂[12]。
在剖面上,典型的側廊式教堂或主教座堂有一個中廳,並在兩邊均有一條單側廊,中廳和側廊通過墩柱或柱子支撐的連拱廊隔開。側廊的屋頂和外側的牆體協助承載上部牆體和中廳的拱頂(如果存在)。在側廊屋頂的上部為有一排窗戶的高側牆,用於中廳的採光。羅馬式時期在高度上有了一個從兩層到三層的發展,在連拱廊和高側牆之間增設稱為高拱廊的走廊。這樣側廊從裝飾牆體的一條簡單的盲連拱廊變為一條有拱廊的狹窄通道,有完全發展的第二層以及一排窗戶照亮廊道[10]。
通常羅馬式教堂的東側盡端接近半圓,或者像在法國那樣有一個被迴廊圍起的高高的聖壇,或者像在德國和意大利那樣另有一個正方形的盡端以突出壁龕。在英格蘭,教堂存在正方形盡端的地方可能受到了盎格魯·撒克遜教堂的影響,彼得伯勒和諾里奇的主教座堂則保留了法國式的圓形盡端。然而在法國,西多會的修士建造了不設壁龕、也沒有裝飾特色的簡單的教堂,他們也在英格蘭建造了很多房屋,以邊遠地區尤為頻繁[15]。
羅馬式建築以扶壁增加對牆體的支撐力,由於其牆體龐大的性質,扶壁並未像在哥德式建築中那樣成為一種非常顯著的特色。羅馬式建築的扶壁通常斷面呈淺的方形,突出牆體並不多。在那些有側廊的教堂例子中,覆蓋側廊的筒形拱頂或者半個筒形拱頂協助支撐中廳(如果設有拱頂)。
在那些採用半個筒形拱頂的例子中,它們實際上開始類似於飛扶壁。為了更好的支撐設拱頂的中廳重量,側廊常常擴大到兩個樓層,而不是在哥德式建築中那樣通常為一個。在達勒姆主教座堂中採用了飛扶壁,但是被隱藏在高拱廊層中[9]。
羅馬式教堂的正面,通常指建築的最西端常常呈對稱狀,設一個通過線腳或門廊而顯著起來的中央大門,並排列着頂部拱起的窗戶。在意大利常常有一個位於中央的眼狀窗(小圓窗,也稱牛眼)。常見的裝飾特色是連拱飾[2]。
小型教堂常常有唯一的塔樓並放置在最西端,這種塔樓在法國和英格蘭或者位於正中央或者在一側,而大型教堂和主教座堂往往有兩個。
康城的聖伊天教堂是一個展示大型法國羅馬式建築正面的典範,它採用了對稱的安排,由中廳和置於兩側的兩座高高的塔樓將正面分為垂直的三部分,每座塔樓均設有兩座薄斷面的淺扶壁。三個水平層通過在每一垂直部分中置於拱券中的大門標示,較寬的中間部分為兩層,每層設三個完全相同的窗戶,同樣分為兩層的外側部分每層只設單一的窗戶,這就強調了塔樓的體量。塔樓上升並貫穿了這三層,其最底層為高高的盲連拱飾,接着是嵌有兩個窄窗的第二層連拱飾和兩個大窗的第三層,大窗均被間柱分為兩個採光口[13]。
這一正面可被視為很多其他建築的基礎,包括法國和英格蘭的哥德式教堂。當它在法國北部成為代表形式的時候,它各種各樣的組成對於這一時期歐洲的很多羅馬式教堂來說十分普遍,相似的正面可以在葡萄牙找到。在英格蘭的紹斯維爾主教座堂儘管在兩座塔樓之間嵌入了一個大哥德式窗,但仍維持了這種形式,林肯和達勒姆主教座堂也一定看上去曾經如此。在德國的林堡主教座堂在不同高度的水平層上有富於變化的開口和拱廊。
維羅納的聖澤諾大教堂和帕維亞的聖米凱萊教堂展示了兩種典型的意大利羅馬式建築的正面形象,即顯露或者遮蓋這一建築形式。在聖澤諾大教堂中,通過直達山牆高度的豎向柱身和變化的屋頂高度,中廳和側廊這些組成部分被明確區分。而在聖米尼亞托大殿,通過彩色大理石這一很多意大利中世紀建築正面的特色(尤其是在托斯卡納),各個建築部分被定義地更加明確。
在聖米凱萊教堂和聖澤諾大教堂一樣存在豎向的劃分,但是屋頂輪廓卻被遮蓋在一個以階梯狀連拱裝飾的大山牆後面。在阿雷佐的聖瑪利亞教堂,這種遮蓋被更進一步,屋頂輪廓似乎是水平的,拱廊從眾多不同的層高上升起,支撐它們的小柱富有多樣性的裝飾[5][12]。
塔樓(或稱塔形鐘樓)是羅馬式教堂的一個重要特色,為數眾多的塔樓挺立至今。它們有各種各樣的形式——正方形、圓形和八邊形,尖頂和平頂,在不同的國家它們與教堂有不同的位置關係。在法國北部,兩座大型的塔樓成為任何大規模的修道院或主教座堂的正面所不可或缺的部分,如同在康城那樣。在法國中部和南部則更加多變,大型教堂可能只有一座塔樓或者一座中心塔樓。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大型教堂通常會有兩座。
很多法國的修道院就像在克呂尼那樣,有不同形式的多座塔樓。這在德國也很普遍,就像在沃姆斯大教堂那樣,壁龕有時會架設圓形的塔樓,交叉部則會用八邊形的塔樓覆蓋。正方形平面的大型雙塔也會出現在翼廊(或稱橫廳)的盡端,就像在比利時的圖爾奈大教堂那樣。在德國四座塔樓頻繁出現的地區,它們常常會有四邊或八邊的塔尖,或者是在林堡和詩貝亞主教座堂中所見的與眾不同的萊茵頭盔形[10]。
在英格蘭的大型修道院和主教座堂傾向於設三座塔樓,以中心塔樓最高。這常常因為建造過程的緩慢而沒有完成,在很多例子中(如在達勒姆和林肯),塔樓上面的部分直到幾個世紀後才得以完工。大型的諾曼式塔樓存在於達勒姆、埃克斯特、紹斯維爾和諾里奇的主教座堂[9]。
在意大利的塔樓幾乎常常呈獨立式,其位置常常受所在地的地形所影響,而不是美學。幾乎所有意大利大大小小的教堂都是這種情況,除了在西西里,一些由諾曼統治者修建的教堂在外觀上更接近法國式[2]。
作為一條普遍的原則,大型的羅馬式塔樓為角部設薄斷面扶壁的正方形,升高並穿過不同的樓層而不會有所收進。塔樓通常以水平層明確的標示為幾段。隨着塔樓的升高,其上所開設的窗洞數量和尺寸也會增加,就像在圖爾奈大教堂翼廊右邊的塔樓上所見的那樣,從頂部起的第四層上僅為兩條狹縫,然後到一個、兩個直到最頂層的三個窗戶。這種佈置方式在意大利的那些以磚砌築、可能沒有其他裝飾的教堂上尤其注目,兩個不錯的例子出現在盧卡的聖弗雷迪亞諾聖殿和盧卡主教座堂,同樣見於西班牙[2]。
在意大利,有許多大體量的獨立式塔樓呈圓形,其中最著名的是比薩斜塔。在其他出現圓形塔樓的國家,例如德國,它們常常成對的置於壁龕兩側。圓形塔樓在英格蘭並不普遍,但是在中世紀早期曾遍及愛爾蘭。
八邊形的塔樓常常用於交叉部並出現在法國、德國、西班牙和意大利,一個因其高度而非比尋常的例子在皮亞琴察,建於1140年的聖安東尼奧教堂交叉部。
設於交叉部的多邊形塔樓是12世紀在西班牙的特色,它們有精細地加以裝飾的肋架拱頂,例如在薩拉曼卡舊主教座堂的「公雞塔」[10]。
在羅馬式建築中,連拱飾是唯一的意義最為重要的裝飾特色。它呈現有不同的形式,從稱為倫巴帶的看上去像是支撐屋頂線或者某一層的一列小拱,到常常作為英國建築特色、在伊利主教座堂上所見的種類繁多的淺盲連拱飾,再到在詩貝亞主教座堂中所創、並在意大利廣泛採用的開敞的矮樓廊(就像同在比薩主教座堂和它著名的斜塔中那樣)。無論是內和外,拱廊的使用可以起到重大的作用,可以通過在阿雷佐的聖瑪利亞教堂作為例證[12]。
羅馬式時期產生了極為豐富的建築裝飾,它最為頻繁的採用純幾何形式並尤為適用於線腳——拱上的那些直線形和曲線形的線腳。例如在韋茲萊的聖馬德萊娜教堂,拱頂上彩色的肋架均以窄的透空石片飾邊。相似的裝飾出現在中廳拱的周圍或沿着分隔連拱廊和高側牆的水平層,它們與柱頭的透雕一起為建築內部帶來了一種精緻和優雅[12]。
在英格蘭,這樣的裝飾可以是不連續的,就像在赫里福德和彼得伯勒主教座堂那樣,或者像在杜勒姆那樣有一種巨大的力量感,在那裏拱頂對角線上的肋架均以鋸齒紋裝飾輪廓,中廳拱廊上的線腳雕刻有同樣的多層,巨大的柱子上深雕以各種幾何紋樣,創造出一種沿某一方向運動的感覺。這些特色結合起來,形成了羅馬式時期最豐富和最有活力的室內之一[e]。
雖然很多雕刻裝飾有時被用於教堂的內部,但是此類裝飾的焦點通常是在西面,尤其是在入口。被19世紀的作家稱為「粗野裝飾」的鋸齒及其它幾何形裝飾最為頻繁的在中央大門的線腳上找到。程式化的葉子常常出現,有時仿效科林斯柱頭上的莨苕葉深雕並向外捲曲,但亦會採用淺浮雕和螺旋形,模仿手抄本插圖的複雜性。一般而言,在意大利裝飾的風格會更加古典化,就像在盧卡的聖朱思托教堂大門周圍所見,而在英格蘭、德國和斯堪迪納維亞則更加「粗野」,就像在詩貝亞主教座堂所見。法國則產生了各式各樣的裝飾,以及尤其不錯的出現在圖盧茲的聖塞尼教堂「手抄本」風格中交織和盤旋的藤蔓[6][10][12]。
隨着羅馬帝國的衰落,在石頭上雕刻大型作品和以青銅塑造人物的傳統消失。殘存的歐洲第一羅馬式時期的大型雕塑作品中,最為著名的是木質真人大小的有耶穌像的十字架,在約960–965年由科隆的大主教Gero(Gero)委託製作[16]。11-12世紀,象徵性的雕刻以一種可被識別的獨特的羅馬式風格盛行於歐洲,雖然那些最為引人注目的工程集中於法國西南部、西班牙北部和意大利。
主要的象徵性的裝飾尤以主教座堂和教堂的入口周圍多見,裝飾山牆的三角面、門楣、側壁以及中央間柱。典型的山牆的三角面飾有直接汲取自中世紀福音書燙金封面的莊嚴基督聖像(或稱環以光輪的基督聖像)群像以及四福音書作者(即馬太、馬可、路加、約翰)的象徵,這一入口風格在很多地區出現並延續至哥特時期。在英格蘭一處罕見的遺存是在伊利主教座堂的「院長之門」,在法國西南部則有很多遺存下來,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是在穆瓦薩克的聖皮埃爾教堂[17]和韋茲萊的聖馬德萊娜教堂——所有布呂尼的子代,以及在修道院和其他建築上廣泛遺存的其他雕刻。在附近的歐坦主教座堂則有一處極罕見的末日審判,獨特地包含有其創作者吉斯勒貝爾(Giselbertus)的簽名[5][12]。
羅馬式藝術在手抄本插圖和雕刻裝飾中的一個共同的特色是其中的形象會有所扭曲以適應所佔據的空間,在現存的眾多實例中,其中一個最好的是在法國穆瓦薩克的聖皮埃爾教堂入口立柱上的先知耶利米的形象,約始於1130年[12]。羅馬式在設計中一個重要的母題是螺旋形,這種形式在雕刻中既適應於植物母題又適應於織物,其用於表現織物的一個傑出實例是在韋茲萊的聖馬德萊娜教堂上位於中心的耶穌形象[12]。
小型的雕刻作品(尤其是柱頭)多為聖經的主題,包括創世紀和人類的墮落,基督的生活片段以及那些在舊約中預示其受難和復活的場景,例如約拿與鯨魚和但以理在獅子坑中。很多基督誕生的場景出現,而東方三博士的主題尤為盛行,西班牙北部西洛斯的聖多明戈修道院以及穆瓦薩克為完整保存下來的極好實例。
在羅馬式時期,大塊的牆面和簡單的曲線形拱頂適合於壁畫裝飾。不幸的是,這些早期的壁畫其中很多毀於潮濕或者是牆面的重新抹灰和上色。在英格蘭、法國和荷蘭,因爆發的宗教改革反對偶像崇拜,此類繪畫遭到了系統性的破壞,在其他國家它們承受了戰爭、忽視和改變的時尚。
對於採用全塗裝飾的一座教堂說,來源於常常採用馬賽克的早期實例的一個經典方案是,以莊嚴基督聖像或者有橢圓形聖光的救世主基督升座作為壁龕半圓形穹頂的焦點,並以代表四福音書作者的有翼的四活物(分別是馬太和牛、馬可和獅子、路加和鷹、約翰和天使)框起,可直接與這一時期來自福音書的燙金封面或插圖上的例子相比較。如果教堂是獻給聖母瑪利亞的,這裏可能會以她來取代基督。在壁龕牆的下面則是聖人和使徒,也許會含有敘事性的場景,如關於教堂所要獻與的聖人。在聖殿的拱上是使徒、先知或者二十四長老的形象,望向在拱頂部的耶穌半身像或者他的象徵——羔羊。中廳北牆上會含有一些來自舊約中的敘事性場景,而南牆上的則會來自新約。在後面的西牆上則會是末日審判,其頂部有已升座和正在裁決的基督[18]。
現存的其中一個最為完好的方案在法國的聖塞文-梭爾-加爾坦佩教堂。中廳長長的筒狀拱頂為壁畫提供了一處優秀的表面,以舊約中的場景裝飾的拱頂展示了創世紀、人類的墮落以及其他故事,包括一處對諾亞方舟的生動描繪,方舟具有一個樣子可怕的船首飾像和眾多的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上層甲板上的諾亞及其家人、中層上的鳥類和底層上成對的動物。另外一處場景以充沛的精力展示了法老的軍隊被紅海所淹沒的情形。設計中壁畫延伸到了教堂的其他部分,有在地下室所展示的本地聖人的殉道,在前廊上的啟示錄以及莊嚴基督聖像。所用的顏色範圍限於淺藍綠色、赭黃色、紅棕色和黑色。在塞爾維亞、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國的別處也存有相似的繪畫[10]。
已知最早的中世紀繪畫彩色玻璃碎片似乎始於10世紀,最早的完整形象則是在奧古斯堡的五個繪有先知的窗戶,始於11世紀晚期。這些形象雖然呆板和形式化,但在設計上顯示了相當高的熟練程度,同時具有圖像化和玻璃的實用性,表明它們的製作者已習慣於此種方法。在坎特伯雷和沙特爾的主教座堂一些12世紀的鑲板遺存下來,包括在坎特伯雷的一處亞當正在挖掘的形象,和另一處一系列基督祖先中的亞當兒子賽特的形象。亞當的形象展示了高度的寫實和生動的描繪,而賽特中袍服的使用達到了極好的裝飾效果,和這一時期最好的石雕相類似。
大多數華麗的彩色玻璃在法國,包括著名的沙特爾主教座堂的窗戶,始於13世紀。保存完好的12世紀的大型窗戶遠遠要少,一處這樣的是在波瓦第爾的耶穌受難像,這份非凡的作品貫穿三層,其四葉形的底層繪以聖彼得的殉道,最大的中央層以耶穌受難像佔主導,上層則展示了有橢圓形聖光的基督升天。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形象已在展示哥德式的曲線,此處的窗戶被喬治·塞頓描述為一處「令人難忘的美」[19]。
在12世紀,後屬哥德式建築的一些特徵開始出現。這並非沒有普遍性,例如對於部分已經建造了一個漫長的時期並持續至12世紀的建築,會同時有極為相似的半圓拱和尖拱的連拱飾,或者窗戶雖有同樣高度和寬度,但其中稍後建造的已是尖窗。這些可以在圖爾奈主教座堂的塔樓和伊利主教座堂的西側塔樓及正面上見到。一些似乎是在羅馬式和哥特之間徘徊的其他變異出現,例如大多保留下來的由修道院長敘熱設計的聖德尼修道院正面,在外觀上仍為羅馬式風格,以及拉昂主教座堂的正面雖為哥德式風格但仍有圓拱存在[9][20]。
巴黎及其周圍地區迅速地採用了12世紀長老許傑在聖德尼修道院的哥德風格,但是法國的其他地區加入到這一行列較為緩慢,且地方的教堂仍繼續以羅馬式的那種沉重的方式和粗石建造,甚至是在開口部分以流行的尖拱形式處理時。
羅馬式建築的底層平面在英格蘭通常會有一個很長的中廳,到16世紀,仍對主教座堂以及後來也成為主教座堂的大型修道院教堂的建築形式有持續的影響。儘管有英格蘭的主教座堂經歷了多個階段的重建這一事實,仍然可以在其中很多主教座堂上見到相當多的諾曼式建築區域。在溫徹斯特座堂的例子中,哥德式的拱仍然精確地從現存的諾曼式柱墩上切出[9]。
在意大利,雖然很多教堂為哥德式(例如佛羅倫斯主教座堂和新聖母大殿),但堅固的、置有改進的科林斯柱頭的柱子仍然持續使用。尖拱頂會在方便時使用,但是通常也會在其中合適的地方穿插半圓拱和拱頂。在意大利的哥德式教堂的正面常常不會容易地和羅馬式區分開來。
德國並沒有迅速地採用哥德式風格,當它採用的時候,建築常常很直接的模仿法國的主教座堂,就像科隆主教座堂採用了更為地方化的羅馬式方式建造,其年代僅僅通過尖窗開口流露出來[12]。
當哥特復興式建築在19世紀流行的時候,建築也偶爾會以羅馬式風格設計。有許多羅馬式復興式的教堂,從較早的1830年代開始一直延續到20世紀,羅馬式風格龐大和「冷酷」的體量受到賞識並多設計為磚砌。
1879年由阿爾弗雷德·沃特豪斯設計的英國自然歷史博物館另一方面也是一座羅馬式復興式建築,它充分發掘了羅馬式連拱飾和建築雕刻的裝飾潛力。既獲得了羅馬式的外觀,又自由地適應了一種綜合的風格以與建築的功能相結合。例如門廊上的柱子給人一種幾何形雕刻的印象,其設計與那些在杜勒姆主教座堂中的相似。然而那些雕刻式樣卻來源於棕櫚樹樹幹、蘇鐵以及熱帶蕨類,其中也有很多動物母題,包括稀有和珍奇的物種。
現代建築的類型中最為頻繁的適用於羅馬式風格的是倉庫,缺少大型窗戶、以及極為有力而穩固的外觀正是它所期望的特徵。這些建築通常為磚質,時常會有展平整的扶壁升至上層的寬拱,以模仿一些意大利羅馬式建築的正面。這種風格也被加以修改,通過將拱之間的空間敞開為大型窗戶以適應於商業建築,磚牆成為實質上已是現代鋼框架結構建築的一層外殼,這便是以建築師亨利·霍布森·理查森(Henry Hobson Richardson)的名字命名的理查森羅馬式,其中不錯的實例是1885年亨利·霍布森·理查森在芝加哥設計的馬歇爾·菲爾德百貨大廈和1887年威廉·普雷斯頓在美國波士頓設計的查德威克鉛廠。這種風格同樣也適用於紡織工廠、煉鋼廠和發電站[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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