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23日，俄羅斯私人軍事服務公司華格納集團首腦葉夫根尼·普里戈任聲稱俄羅斯國防部對集團後方營地發動導彈襲擊，隨後普里戈任針對俄羅斯軍方高層發動兵變[13]。此爲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華格納集團同俄國國防部之間矛盾日益惡化的結果。普里戈任指責俄軍在俄羅斯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領導下於戰場上屢戰屢敗及傷亡慘重，指責俄羅斯軍方對華格納集團發動導彈襲擊，並強調俄國國防部對俄羅斯的威脅及其他嚴重指控[14]；同時駁斥了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理由，表示烏克蘭和北約沒有計劃在2022年襲擊頓巴斯和克里米亞[15]。
| 華格納向莫斯科進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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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一部分 | |||||||
 華格納集團行進路線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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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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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支援： |
外交支援： | ||||||
| 指揮官與領導者 | |||||||
 葉夫根尼·普里戈任 德米特里·烏特金 安德烈·特羅舍夫 |
提供外交協助：  亞歷山大·盧卡申科 | ||||||
| 兵力 | |||||||
| 25,000人（根據普里戈任）[7] | 未知 | ||||||
| 傷亡與損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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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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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里戈任基於上述指控，敦促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應以刑事立案起訴紹伊古[16][17]，其後在6月24日宣佈「必須制止該國軍事領導層所展現的邪惡舉動」，要進行「正義的進軍」[18]，將部隊從烏克蘭撤回俄羅斯頓河畔羅斯托夫，聲言「如果有人擋住我們的路，我們將摧毀一切[19]」。華格納集團同當地俄國武裝部隊交火，佔領了沃羅涅日市及頓河畔羅斯托夫所有軍事設施。俄國國防部則否認普里戈任的指控；聯邦安全域於同日以「煽動叛亂罪」對普里戈任展開刑事調查並提出刑事指控，計劃對其進行逮捕[20]。俄國國防部調遣部隊進駐首都莫斯科加強警戒。
同日，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居中調停，最後宣佈與普里戈任達成共識「停止華格納武裝人員在俄羅斯領土上的行動，並採取進一步措施，緩解緊張局勢」，據悉華格納僱傭軍已調轉隊伍，按計劃返回野戰軍營[21]。
2023年8月23日，華格納集團兵變整整兩個月後，普里戈任與烏特金等高層所使用的座機在俄羅斯特維爾州庫任基諾墜毀，機上10人全部死亡[22]。
背景
葉夫根尼·普里戈任於2014年創立私人軍事服務公司華格納集團，被認爲是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的心腹[23]。儘管嚴格來說，根據俄羅斯法律，私營軍事公司是非法的，但華格納卻被允許不受俄羅斯政府的阻礙運營[24]。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期間，普里戈任及其華格納集團的影響力急劇上升。根據西方情報機構的估計，華格納集團的戰鬥人數從2017年至2018年的「數千名」增加到了2023年1月的五萬名戰鬥人員[25]。
據新聞網站Meduza，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前夕，普里戈任便與俄羅斯領導層關係緊張，同俄羅斯國防部和俄羅斯總統辦公廳發生衝突。普里戈任批評紹伊古在敘利亞的行動，稱俄軍在敘利亞的行動方式「過時」，尤其是2018年2月在敘利亞發生的哈沙姆之戰，普里戈任認為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離棄在敘利亞支援巴沙爾政權的華格納武裝，導致當地俄羅斯僱傭兵遭到美軍猛烈炸射，傷亡慘重[26]。與之相對，國防部長紹伊古亦不滿普里戈任公司為俄軍提供食物[27]。因俄羅斯在戰爭開始階段意圖迅速使烏克蘭投降的軍事行動落敗，華格納集團影響力逐漸上升[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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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美國情報官員透露，早在俄羅斯宣佈全面入侵烏克蘭之前，葉夫根尼·普里戈任就與俄羅斯國防部存在經年累月的矛盾，這種矛盾關係直到俄烏戰爭期間才漸漸被公眾所了解[28][29][30]。在入侵行動的最後階段中，俄羅斯陸軍遭受嚴重的兵力損失，需要動員預備役軍人補充兵力，但被普京拒絕。於是俄羅斯當局積極尋求僱傭兵加入入侵行動，讓普里戈任與華格納集團的權力得到加強，普里戈任因此獲得了官方提供的大量武器裝備，包括大量的航空裝置。除此之外，從2022年的夏季開始，官方批准普里戈任從俄羅斯的監獄招募犯人加入華格納集團，以赦免作為與對方交換的條件[31]。西方的情報部門估計華格納集團在此期間吸收了大量僱傭兵，總體兵力從2017年至2018年間的「數千人」，增加到了2022年12月的約五萬人，其中以服刑中的犯人居多[31]。
雖然當局為華格納提供了大量資源，華格納還是沒有合法的權力，既不能擔任或被任命官職，也不能參加選舉，意味着他手中沒有實權[32]。儘管如此，普里戈任還是得到國際社會認可，從而放棄了以前深居簡出的個人生活[33]。普里戈任穿着軍裝在前線報道狀況的同時，華格納集團也被外界逐漸視為普里戈任的私人軍隊，是超越俄羅斯法律及軍事制度的存在。也正因為如此，國防部與總參謀部對普里戈任和華格納的不滿情緒與日俱增，不斷計劃打壓普里戈任逐漸擴大的影響力[32]。到2023年2月初，普里戈任宣佈華格納不再吸收囚犯[34]，這在英國國防部看來是被俄羅斯當局叫停，而這種做法會直接削弱華格納的戰鬥能力[35]。
和外界的看法不同，普里戈任自稱對抗軍事建制派的民粹主義者[36]，不停指控在位的軍方高層毫無保護國家利益的作為。2022年10月1日，也就是烏克蘭在哈爾科夫展開反攻行動期間，普里戈任直言不諱地批評俄軍的司令：「應該叫這些王八蛋只拿一把衝鋒槍、光着腳上前線[37]。」正因為自己的影響力不斷擴大，普里戈任才有底氣充當批評軍事將領的少數派[38][39]。普里戈任直接批評國防部，說國防部的官員是酒囊飯袋[29][30]。他也批評俄羅斯的其他精英[40]，包括議會議員和寡頭，其中他指責寡頭在戰爭期間「偷走了一切原本屬於人民的東西」[41][40]。在一份聲明中，普里戈任批評俄羅斯精英和他們的家庭享受着驕奢淫逸、無憂無慮的生活，對在戰爭中死去的普通人視而不見。他認為當下俄羅斯社會「已經分裂」，情況和1917年俄國革命的時候差不多。他又發出警告，稱「士兵和他們摯愛的人」有可能針對這種不公義的現象發動起義[42][43]。美國智庫戰爭研究所認為普里戈任的這番言論增強了他在極端民族主義情緒濃厚的俄羅斯軍事網誌圈中的影響力[44]。
在形勢緊張的巴赫穆特戰役期間，華格納與國防部的矛盾達到了空前的水平[44]。普里戈任經常對克里姆林宮未能提供充足彈藥表示不滿，揚言會從前線撤軍，除非自己的訴求得到滿足。他點名批評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和總參謀長瓦列里·格拉西莫夫，認為兩人應該為數千名死去的華格納士兵負責[45]。據美國估計，2022年12月至2023年6月期間，俄軍共有2萬名士兵在烏克蘭陣亡，其中過半是在巴赫穆特陣亡的華格納士兵[46]。
2023年5月底俄羅斯宣告巴赫穆特戰役勝利後，華格納集團從巴赫穆特撤軍，為正規軍讓路[47]。據傳移交期間，華格納與軍方之間的內部矛盾依然存在[48][49]。6月3日和5日，普里戈任兩次表示正規軍反過來襲擊正在撤退的華格納部隊[50][51][52][53]，認為俄軍在華格納撤退的路線上埋設地雷[54]。至6月5日，普里戈任在社交媒體發佈一段影片，透露已被逮捕俄軍第72旅中校羅曼·韋內維廷（Roman Venevitin）承認在喝醉酒的情況下，命令部下朝華格納部隊開火[52][53]。
2023年5月27日，曾任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國防部長的伊戈爾·基爾金指控普里戈任涉嫌組織華格納軍隊反動兵變，其公開批評俄軍將軍的行為嚴重蔑視了《2022年第32-FZ號聯邦法律》，認為他的軍隊已經處在叛變狀態[55]。普里戈任否認有關指控，稱華格納集團沒有足夠大的兵力來發動政變[56]。
在巴赫穆特戰役的高潮階段，也就是華格納發揮關鍵作用的時候，華格納開始逐漸脫離當權派的控制[54]。2023年6月6日，普里戈任公開聲稱有大人物不斷破壞他與軍方合作經營、收益頗豐的餐飲公司。過去十多年來，這些餐飲合同為他帶來了大量財富及影響力[54]。與此同時，普里戈任的人氣不斷攀升，其中又以民族主義者群體的支援度最高。在列瓦達中心當年5月發起的一項民意調查中，普里戈任首次列入民眾最信賴的十位政治人物的榜單[57][58][59]。
2023年6月中旬，國防部下令華格納須在2023年7月1日前與軍方簽訂合約，兼併成為軍方常規指揮架構下的下屬單位，從而削弱普里戈任的影響力。然而普里戈任始終拒絕簽訂合約，並指責紹伊古無能[60][61]。Meduza認為該舉措會削弱普里戈任對華格納掌控，危及華格納在非洲的盈利業務[62]。加強批判國防部的同時，普里戈任積極嘗試規避從屬命令，但沒有成功[63]。普里戈任甚至主張處決紹伊古，暗示民眾可能會對無能官員發動起義[54]。普里戈任認為一旦發動兵變，普京最終會站到他這邊[54][64][65]。
早在華格納正式發動兵變前，美國情報部門就注意到華格納在俄羅斯邊境附近集結兵力[66]，並囤積大量裝備資源，準備兵變行動[67][68]。儘管他們已經掌握到兵變行動將在何地舉行、採用何種方式，具體時間則不得而知[67]。據知情人士透露，情報部門是通過攔截通訊及分析衛星圖像的方式了解到計劃[68]。兵變行動前的幾個禮拜，美國情報部門便預測到華格納會有大規模兵變行動[67]。在2023年6月21日前，他們已經掌握到兵變即將發生的確鑿證據[28]。自俄羅斯國防部決定兼併華格納以來，普里戈任就已經啟動兵變計劃[67]。外國情報部門的發現證明了兵變早就已經計劃好，這與普里戈任稱兵變是在6月23日才決定的說法相反[66]。
兵變行動結束後，一位不具名的美國官員向《紐約時報》透露，被視為普里戈任親信的俄羅斯空軍上將謝爾蓋·蘇羅維金其實早已知道普里戈任計劃叛變，據推測俄羅斯的其他幾位將軍可能也支援華格納起義[69]。這位美國官員認為，除非得到了俄羅斯當局內部官員的支援，否則普里戈任不可能反動兵變[69]。另據接觸《華爾街日報》的西方官員透露，計劃中的兵變日期其實比6月23日還要晚，只不過計劃被俄羅斯聯邦安全域發現了，普里戈任不得已提前進行，這也是兵變失敗的一大原因。按照原定的A計劃，普里戈任計劃在紹伊古與格拉西莫夫一同視察俄羅斯南部的俄烏邊境的時候，一舉將兩人俘獲。在西方官員看來，如果這種計劃不被提前發現，成功幾率會非常高。官員認為普里戈任計劃兵變的時候，始終相信正規軍會向叛軍倒戈。官員認為普里戈任提前向部分軍方高層透露計劃[68]。俄羅斯國家近衛軍總司令域陀·佐洛托夫聲稱當局早已了解到兵變計劃，認為行動會在6月22日至25日間執行[68]。據接觸Meduza的匿名人士透露，安全部隊可能沒有膽量告訴普京普里戈任要搞事情，因為「如果他們跟普京說這個問題，普京就要他們做決定，而這個決定相當難做」。據該名人士表示，普里戈任沒能讓華格納逃避加入正規軍的命運後，「一種不祥的預感在空氣中蔓延，有些事情要發生了」。其後克宮官員「在會議上討論了這個問題，得出的結論是（普里戈任）是非常大膽的機會主義者，對規則不屑一顧」。儘管如此，對於武裝叛亂發生的風險，官員一致認為是零。因此，官員們一直認為普里戈任宣佈起義是虛張聲勢，直到華格納大軍佔領了頓河畔羅斯托夫，才意識到局勢嚴峻[63]。而在華格納內部，許多士兵事先並不知道要兵變，從而在兵變的時候對普里戈任的號召感到困惑，不知道他們應該站哪一派[62]。復員的華格納士兵則被要求原地待命，等待普里戈任發命令。與華格納沒有交集的莫斯科人士接到華格納集團帶來的電話，要求他們加入支援兵變的集會，羅斯托夫的居民也接到類似的電話[62]。
兵變進程
| 外部影片連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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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似華格納後方營地遭俄軍炮火襲擊的影片，發佈於普里戈任個人Telegram頻道 |
2023年6月23日，普里戈任在華格納集團的Telegram頻道上發表影片聲明，稱軍團一個營地遭到導彈襲擊[70]。據事實查核平台啤令貓記者阿里克·托勒（Arik Toler）調查，疑似被導彈襲擊的地點與戰地記者亞歷山大·西蒙諾夫（Alexander Simonov）先前拍攝的軍事營地相吻合[71]。普里戈任在該影片中批評了俄羅斯政府為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提供的理由，他表示俄羅斯發動烏克蘭戰爭的目的是讓俄羅斯精英受益[72]。當天晚上，普里戈任再透過軍團的Telegram頻道，宣佈正式向俄羅斯國防部發動軍事行動，並號召有意者加入。普里戈任指控俄羅斯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用火炮和直昇機摧毀華格納軍團，其本人則「像個懦夫一樣在晚上九點逃出頓河畔羅斯托夫」[73]；他也表示，俄羅斯國防部襲擊該集團的後方基地。國防部批駁有關說法，指並無襲擊華格納後方軍營，稱普里戈任的言論是「挑釁」[74][75]；俄羅斯總檢察長辦公室則宣佈依照《俄羅斯刑法典》第279條，對普里戈任「涉嫌武裝叛亂」展開刑事調查[76]，普里戈任有可能面臨12年至20年監禁[77]。俄羅斯將軍謝爾蓋·蘇羅維金和弗拉基米爾·阿列克謝耶夫向華格納軍團戰士喊話，敦促停止行動[78]。
華格納集團兵變的訊息傳出後，由俄羅斯官方控制的第一頻道進入「緊急新聞轉播」狀態，主播葉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娃稱普里戈任指控國防部襲擊華格納營地的說法子虛烏有，而普京總統一直關注着當前事態發展[79]。俄羅斯國防部也表示並未襲擊華格納集團的基地，普里戈任的言論是「挑釁」[75]。而根據俄羅斯媒體Meduza的分析，華格納集團營地被襲擊的影片極有可能是偽造的，理由有五：一是影片拍攝者沒有按常理那樣跑離爆炸地點，反而跑了進去；二是拍攝者當場就認為事件是俄羅斯空軍空襲；三是現場沒有爆炸通常會形成的彈坑，周圍也沒有泥土覆蓋；四是覆蓋在防空洞上面的樹葉完好無失真，附近的土坑中只有兩團火，看不到彈坑，也沒有炮彈碎片和火炮彈藥容器；五是影片沒有所謂「大量人員死亡」的跡象，只有一具身份不明的屍體及幾段殘肢[80]。
針對普里戈任要向國防部發動軍事行動的聲明，俄羅斯軍隊與國家近衛軍緊急向首都莫斯科及頓河畔羅斯托夫調派裝甲車，其中頓河畔羅斯托夫靠近烏克蘭戰爭前線，華格納集團曾在此作戰；按照計劃，華格納集團正往當地進軍[81]。23日至24日夜間，普里戈任發佈錄音，稱華格納集團正進入頓河畔羅斯托夫，呼籲國防部軍隊不要攻擊[82]。在當晚的另一段錄音中，普里戈任稱俄羅斯聯邦武裝力量總參謀部的負責人下令俄羅斯空軍向在民用車輛中移動的華格納縱隊開火，完全漠視無辜群眾生命，「如同過去一年半來，他們一直在殺自己人，而不是敵人。」另一方面，普里戈任也感謝部分拒絕執行任務的飛行員[83]。
普京的新聞發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稱當前局勢是「密謀叛亂」，俄羅斯軍方部門正不分晝夜地向普京匯報最近發生的事件[84]。並在普里戈任聲明發出後，俄羅斯聯邦通訊、資訊科技和大眾傳媒監督局隨即施行新聞管制，封鎖了Google新聞[85]。
普里戈任再發語音，稱華格納集團擊落了一架向他們部隊開火的軍用直昇機，但是沒有影片證據[83]。而根據其他未被證實的畫面，華格納集團與俄羅斯正規軍在頓河畔羅斯托夫爆發衝突[86][需要非第一手來源]。羅斯托夫州州長瓦西里·戈盧別夫要求居民留在家中不要出門，但是未有說明街上穿着軍裝的人是什麼身份[87]。而衝突情報小組創辦人魯斯蘭·列維耶夫分析了外傳的羅斯托夫市中心影片，認為影片中的軍人來自俄羅斯國防部，而當地行政大樓附近出現了俄羅斯聯邦憲兵的車輛[88]。據俄羅斯官媒訊息，華格納軍團已經佔領了羅斯托夫的南部軍區大樓[89]。普里戈任表示自己做好了為俄羅斯人民犧牲的準備[90]。
除了羅斯托夫，位於羅斯托夫與莫斯科之間的沃羅涅日也出現了激烈的戰鬥，華格納軍團士兵與俄羅斯軍隊在當地交戰[91][92]。報道指華格納軍團已經控制了當地所有軍用設施[93][94]。華格納於6月24日發佈影片稱，沃羅涅日州布加耶夫卡過境點有180名俄軍向華格納集團投降。[95]沃羅涅日有油庫爆炸起火，有指是俄軍蓄意炸毀，防止華格納部隊取得燃料補給。華格納部隊在沃羅涅日附近部署鎧甲-S1導彈。[96]
當天，俄羅斯當局指控普里戈任涉嫌「組織武裝叛亂」，理由是普里戈任揚言要襲擊俄羅斯軍隊，以回應俄軍對華格納集團的襲擊。俄羅斯安全部門指控普里戈任承諾對俄軍進行「正義的進軍」是發動政變。隨後普里戈任發佈影片資訊，稱華格納軍隊已經離開烏克蘭，向羅斯托夫進軍，俄軍進階將領則敦促華格納軍隊後撤[20]。
2023年6月24日中午，包括普京的伊爾96-300PU專機(RA-96021[97]；RA-96022[98][99])在內的多架俄羅斯政府專機被發現從莫斯科飛往聖彼得堡。其中RA-96022號還在起飛後不久關閉了ADS-B訊號發射[98][99]。而普京在24日早晨發表指責華格納反叛是「背後捅刀」的講話後當天再沒有公開露面，引發了大量關於他在華格納向莫斯科進軍過程中逃跑的猜測[100][101]。
上述政府專機於華格納宣佈停止向莫斯科進軍後於周六晚至周日陸續返回莫斯科。
2023年6月24日早上，莫斯科市長謝爾蓋·索比亞寧、莫斯科州州長安德烈·沃羅比約夫宣佈當地進入反恐狀態[102][103]。莫斯科、沃羅涅日州、利佩茨克州、羅斯托夫州取消原定舉行的群眾性活動[104]，莫斯科並宣佈停班一日以「最大限度地降低風險」[105]。俄羅斯國家反恐委員會同樣宣佈在莫斯科市、莫斯科州和沃羅涅日州實行反恐行動制度[106]。防暴警察及國家近衛軍進駐了聖彼得堡的華格納集團總部[107]。有執法人員查封了華格納總部大樓，大樓附近有警車和一些執法人員。[108]執法人員在華格納總部附近的車輛上查獲了裝有40億盧布的紙箱，40億盧布之後被查封[109]。普里戈任後來表示，這些錢是用來支付員工工資和其他公司費用的。[110]M4公路頓河畔羅斯托夫至阿克賽路段全面封閉，禁止車輛通行[111]；丹麥電視二台注意到俄羅斯時間上午9點59分的時候，Google地圖顯示M4公路暢通無阻，到11點15分才被完全封閉[112]。路透社當日報道，目擊者指有俄軍直升機M4高速公路向華格納集團軍事車隊開火；網上也熱傳一段高速公路遭轟炸的影片，荷蘭傳媒BNO新聞指是華格納集團車隊遇襲。[113]
普里戈任否認他試圖發動軍事政變，同時稱若俄軍高層拒絕會見他，其部隊將進佔莫斯科。影片被證實拍攝於華格納集團控制的頓河畔羅斯托夫，但具體拍攝時間無法確定[114]。普里戈任拒絕投降要求，稱指「沒有人計劃按照總統、聯邦安全域或其他任何人的命令自首。因為我們不想讓這個國家繼續生活在腐敗、謊言和官僚主義之下」[115]。集團稱普京「做錯了選擇，對他來說更糟，很快俄羅斯將迎來一位新的總統。」[116][117][118]
利佩茨克州州長伊戈爾·阿爾塔莫諾夫證實，華格納集團軍隊已進入利佩茨克州[119]，而且正在該地區運送「裝備」，指「執法機構和當局……正在採取一切必要措施確保民眾的安全。局勢處於控制之中」。他「強烈建議他們（居民）不要離開家，並避免以任何方式出行」。[120]相關地點位於莫斯科以南400公里。[121]俄軍在直通莫斯科道路入口堆放沙包，並在莫斯科西南處架設機槍陣地，還有士兵在莫斯科市郊挖戰壕。[122]
隨着華格納軍隊沿M4公路一路北進，莫斯科大批民眾購買飛往國外的機票，其中格魯吉亞第比利斯、哈薩克阿斯塔納及土耳其伊斯坦堡的航班已經售罄[123]。新華社記者報道，莫斯科市區安保工作有所加強，市內警車明顯增加但車流量減少；紅場封閉管理、豎起圍欄；當地民眾生活則未受到明顯影響，社會面運轉基本有序[108]。Flightradar24顯示俄羅斯總統專機飛離莫斯科，前往聖彼得堡；普京發言人佩斯科夫則表示普京還在莫斯科辦公[124][125]。
訊息人士向路透社表示，俄羅斯境內的華格納集團進行兵變的時候，敘利亞當局與俄羅斯軍方官員對參加敘利亞內戰的華格納士兵進行了鎮壓，防止兵變行動擴散到當地。兵變剛開始的時候，負責荷姆絲省及其他地區的數十名華格納官員被召見到俄軍控制的赫梅米姆空軍基地。隨後敘利亞軍方情報人員於6月23日連夜切斷了華格納駐紮地區的通訊，以防士兵與俄羅斯境內進行聯絡。兵變結束後，當地的華格納士兵被要求籤署檔案，接受俄羅斯國防部的管理及降低薪酬，不接受則要登上俄羅斯的軍機離開敘利亞。據稱不接受的人士有「數十人」[126]。
事件結果
2023年6月24日晚上，華格納部隊停止向莫斯科推進。普里戈任在他的Telegram頻道上發佈了一段語音記錄，表示他已同意「停止」部隊向俄羅斯首都推進的行動。據俄羅斯24報告，白俄羅斯總統亞歷山大·盧卡申科與普里戈任在普京的同意下舉行了會談，期間普里戈任同意停止他的部隊行動，並「緩和局勢」。俄羅斯24亦表示他們正在努力尋找「一種可接受的的方式來緩和（局勢），並為華格納私人軍事服務公司的戰士們提供安全保障」。[127][128]事後據盧卡申科表示，他在與普京通話時，力勸普京不要過早放棄溝通，並通過俄羅斯聯邦安全域獲得了普里戈任的聯絡方式；在盧卡申科與普里戈任的通話中，雙方一度互飆髒話長達半小時，不過經過反覆溝通，最終普里戈任還是同意撤兵。[129]
經盧卡申科斡旋，俄官方和華格納集團達成一項協定，華格納僱傭兵同意停止前進並返回基地，以換取他們的安全保障。普里戈任在一份音頻聲明中表示，他同意這項協定是為了避免流血衝突[130]，他的部隊正在「調轉隊伍，按計劃返回野戰軍營」[131]。華格納部隊於隨後的晚上11時開始撤離頓河畔羅斯托夫，普里戈任也在不久後離開。[132][133][134][135]俄羅斯聯邦政府發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宣佈，對普里戈任的刑事指控將被復原，而他將前往白俄羅斯。[5]華格納戰鬥人員不會受到起訴，他們中沒有參與叛亂的人可能會與國防部簽訂合同[136][137]。
2023年6月25日，報道指華格納部隊已離開沃羅涅日和利佩茨克[138]。華格納集團於撤離前被俄羅斯平民搶合照歡送[139]。
6月26日，據俄羅斯媒體報告，儘管俄羅斯聯邦政府對普里戈任的刑事案件已經復原，俄羅斯當局仍在對他進行調查。[140]
同日，華格納集團開始重新招募人員，宣傳加入華格納的橫幅在於6月24日撤下後也已重新掛起。[141]俄羅斯外交部長謝爾蓋·拉夫羅夫表示，華格納集團將繼續在馬里和中非共和國發揮軍事作用。[140]
6月27日早晨07:31，一架飛機從羅斯托夫出發，降落在了白俄羅斯。這架飛機的註冊公司為Autolex Transport，該公司與普里戈任相關聯。聯邦安全域表示已復原對普里戈任武裝叛亂的刑事立案，因為「參與者已經停止了直接旨在犯罪的行動」；而俄羅斯聯邦國防部表示華格納集團正準備將其重型軍事裝備移交予軍隊。[142][143]同日，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亦表示了普里戈任正在白俄羅斯；白俄羅斯不會為華格納建造任何營地，但如果他們願意的話，會為他們提供廢棄的軍事基地以供住宿，沒有計劃在白俄羅斯開設任何華格納招募中心；華格納或將被考慮納入白俄羅斯軍隊。[144][145][146]
據克里姆林宮後來披露，普京曾於6月29日與普里戈任會面，共同討論烏克蘭戰場的進展，以及華格納集團未來的角色轉變。普京發言人佩斯科夫表示普里戈任在會上明確表示華格納無條件支援普京[147]。另據西方情報部門訊息人士，普里戈任在莫斯科期間還會見了域陀·佐洛托夫和對外情報局局長謝爾蓋·納雷什金[148]。
2023年6月28日，俄羅斯反對派媒體《莫斯科時報》稱俄羅斯航空太空軍司令謝爾蓋·蘇羅維金涉嫌支援華格納武裝叛亂，被當局逮捕，關押在列福爾托沃監獄[149]；不過蘇羅維金的女兒及多家俄羅斯媒體否認蘇羅維金被捕[150]。曾在俄羅斯國防部擔任新聞官的軍事博主Rybar認為當局正在清算「平叛不力」的軍方官員[151]。
7月6日，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表示普里戈任目前在俄羅斯聖彼得堡，並或許已在今天早上飛往莫斯科等其他地方，而非在白俄羅斯。[152][153]
7月13日，據《生意人報》報道，普京曾提出讓華格納集團在正規軍中保留獨立部隊的地位，由綽號「灰發」的現任指揮官安德烈·特羅舍夫指揮，但被普里戈任拒絕。普京參照當局針對私人軍事組織推出的法律，堅持認為華格納集團不能繼續以目前的形式存在[154]。7月14日，白俄羅斯國防部表示，華格納集團已開始在該國訓練士兵。白俄羅斯國防部還公佈了一段影片，根據該影片，華格納集團的士兵在明斯克東南約90公里的奧西波維奇附近的一個軍事靶場訓練白俄羅斯士兵。[155]7月15日，烏克蘭邊防局證實華格納集團抵達白俄羅斯，正在評估抵達僱傭兵的人數、具體位置和目標；另有一份未經證實的報道稱，約60輛華格納集團的汽車已進入白俄羅斯。[156]
7月19日，據BBC報告，在Telegram頻道上發佈的影片顯示普里戈任出現在白俄羅斯。這是自華格納集團兵變以來，首次出現普里戈任的畫面。影片中他正在歡迎戰士，讚揚了戰士們在烏克蘭「打了一場值得讚賞的戰鬥」，並描述烏克蘭前線的最新動向為「恥辱」，還暗示華格納可能會在稍後重新參與戰爭。影片還表示，一些華格納戰士將前往非洲；另一些人將利用停留在白俄羅斯的時間訓練白俄羅斯軍，這似乎證實了白俄羅斯關於華格納戰士目前擔任該國軍隊軍事教官的聲明。這段影片也是華格納軍事首領德米特里·烏特金的罕見公開露面。[157]
8月23日，華格納集團兵變兩個月後，普里戈任與烏特金在俄羅斯特維爾州庫任基諾墜機身亡[22]。同日，俄羅斯新聞社援引訊息人士指空天軍司令蘇羅維金已被俄羅斯國防部解除職務[158]。
各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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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外交部稱「陰謀者的冒險野心旨在破壞俄羅斯局勢的穩定，破壞我們的團結」，並警告西方國家「不要有任何可能利用俄羅斯國內局勢來實現其仇俄目標的跡象」，認為有關嘗試是徒勞。[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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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24日，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向全國發表電視講話，稱普里戈任的行為是「背後捅刀」，強調俄羅斯武裝部隊已經接到消除武裝叛亂組織者的必要命令，不會讓1917年俄羅斯革命重演[來源請求]；普京承認羅斯托夫的局勢「很困難」[160]。其後，普京與土耳其總統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進行電話會談[161]。車臣領導人拉姆贊·卡德羅夫表示，車臣共和國的國防部和國家近衛軍的士兵已經前往緊張地區，準備好為此採取強硬措施[162]。
6月26日深夜22:00，普京在國有電視台向全國發表了講話[163]。普京稱，社會已經得到鞏固[164]；華格納集團中的絕大多數都是俄羅斯的愛國者，通過回頭而避免了進一步的流血事件[165]；他將信守對白俄羅斯的承諾[166]；他故意讓周六的兵變繼續下去，以避免流血事件，華格納應該對確實發生的死亡事件負責[167]；所有消除威脅的必要決策在最初階段就已經做出，無論如何叛亂都會被鎮壓，組織者也意識到了他們的行為是犯罪的[168]；華格納叛變的領導人背叛了俄羅斯，並將被「繩之以法」[169]；那些沒有轉向兄弟殺戮的華格納士兵是愛國者，可以選擇簽訂合同加入軍隊、搬到白俄羅斯或返回家鄉[169][170]；西方希望俄羅斯人「自相殘殺」，而由於俄國公民的團結一致和俄國社會對憲法秩序的明確支援，任何企圖對俄羅斯進行勒索或製造動亂的行為都「註定將會失敗」[171]。普京沒有在演講中直接提及普里戈任的姓名[172]。
6月27日，俄羅斯總統普京接見參與平息華格納事件的部門代表，感謝他們遏制了內戰。他同時披露，俄政府過去一年向華格納集團支付超過860億盧布[173]。
在事件於2023年6月24日晚上結束後，普里戈任的社交媒體帳戶一直保持在異常沉默狀態[174]，直至他於6月26日發佈一段時長為11分鐘的音頻資訊。普里戈任在音頻資訊中明確表示，此次事件是一次示威事件，而非是以推翻俄羅斯領導層和政府為目的的事件。他稱這次行軍的目的是「為了避免華格納受到摧毀，並追究那些由於他們的非專業行為犯下了大量錯誤的官員的責任」，並為「不得不攻擊俄羅斯航空部隊」表示遺憾，同時稱他們的撤離是為了「避免俄羅斯士兵流血」[175]。他也稱沒有華格納集團的成員願意與國防部簽訂合同，華格納集團反對於7月1日關閉華格納並將其納入國防部的決定，並將於7月1日停止運營[9][176]。他在音頻中同時批評此次示威暴露了俄羅斯安全部隊的羸弱和俄羅斯的嚴重安全問題，並稱假如像華格納這樣的部隊發動了第一次襲擊，「特別軍事行動」就會結束得更快[177]。
哈薩克
- 哈薩克總統西姆若馬爾特·托卡耶夫於2023年6月24日與普京進行電話交談，表示當前發生的事件是俄羅斯的內部事務，憲法秩序和法治是維護國家法律秩序的先決條件，也是社會安全和順利發展的基礎[189][190]。
拉脫維亞
- 拉脫維亞外交部部長埃德加斯·林克維奇斯表示密切關注俄羅斯局勢發展並與盟友交換資訊。並稱已加強邊境管控，並拒絕俄羅斯人入境，以因應該國的叛亂[191][192]。
荷蘭
- 荷蘭副首相兼外交大臣沃普克·胡克斯特拉在Twitter上表示，荷蘭「密切關注俄羅斯的國內發展。我們還與大使館保持密切聯絡，使館正在盡其所能了解當前局勢的具體情況。我們透過旅遊建議和資訊服務通知身處該國的荷蘭人」[194]。
瑞典
- 瑞典外交部部長托比亞斯·比爾斯特倫表示，「政府正在密切關注俄羅斯嚴峻局勢的事態發展」[196]。
烏克蘭
- 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表示俄羅斯的弱點「顯而易見」，任何「選擇走邪路的人都是在自我毀滅」，暗指俄羅斯總統普京[197][198]。
- 總統顧問米哈伊洛·波多利亞克表示，「這一切在俄羅斯才剛剛開始」，並稱這體現了俄國菁英階層的分歧[199]。
- 國防部以Twitter表示「我們正在關注」[200][201]。
美國
- 美國總統拜登於2023年6月26日表示，華格納兵變是俄羅斯內部鬥爭的一部分，美國及西方與此事件毫無關聯。[204]
- 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亞當·霍奇（Adam Hodge）表示美國正密切留意俄羅斯的情況，與盟友和夥伴國討論事態發展[81]。25日，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表示看到對普京權威的直接挑戰，認為俄羅斯的表面出現了更多裂縫，「我們肯定有普京在未來幾周和幾個月內必須解決的各種新問題」。[205]
- 佛羅里達州參議員馬高·盧比奧在Twitter表示叛亂行動會「產生重大且潛在的歷史影響」，認為誰控制了頓河畔羅斯托夫，誰就控制了給烏克蘭俄羅斯軍隊的大量物資[206][207]。
- 華格納對俄羅斯政府的威脅引發了美國政府對於俄羅斯核儲備在國內動亂下變化的恐懼。曾負責中央情報局在歐洲和歐亞地區秘密行動的前進階中情局官員馬克·波林默羅普羅斯（Marc Polymeropoulos）表示情報界將非常關注俄羅斯核武庫。前中情局進階官員丹尼爾·荷夫曼（Daniel Hoffman）擔憂，恐怖分子或拉姆贊·卡德羅夫等「壞人」可能會因為期望獲得影響力而圖謀掌握核武器的控制權[208]。
俄羅斯志願軍團領袖傑尼斯·尼基廷讚揚了普里戈任：「儘管我們站在障礙的兩邊，對俄羅斯聯邦的未來也有不同的看法，我還是完全稱他為俄羅斯的愛國者，這不是諷刺或反諷。」[209]- 俄羅斯石油巨頭米哈伊爾·霍多爾科夫斯基表示俄羅斯人應支援普里戈任，並表示如果他決定對抗克里姆林宮，「即使是魔鬼的支援」也很重要[210]。
自由俄羅斯軍團在Twitter發文稱，普里戈任有着遠大的政治野心，但提到他也曾「砍掉人們的頭顱，用錘子冷酷無情地殺害自己人，並嘲笑手無寸鐵的人」。自由俄羅斯軍團認為這場戰爭不符合俄羅斯人民的利益，「只是為了爭奪一個食槽和繼續破壞並掠奪國家的機會」，並表示自由俄羅斯軍團將把祖國從「腐朽的制度」中解放，無論是普京還是普里戈任的制度[211]。
無政府共產主義者戰鬥組織在Telegram發文表示，「普京政權和普里戈任都不是我們的朋友。在這場兩個食人者之間的鬥爭中，無政府主義者應該袖手旁觀——儘可能讓他們自相殘殺。這樣他們就無法干涉人民的未來。」[212]
俄羅斯自由意志黨表示，「無論是發動沒人需要的侵略的國家（普京當局），還是試圖在這方面超越國家的戰地指揮官（普里戈任），都不是你的朋友。在權力鬥爭中選擇任何一方都是不智之舉。照顧好自己，首先關心您自己的生命和安全，以及您所愛的人。」[213]
卡斯圖斯·卡利諾夫斯基團向白俄羅斯人民發佈公告宣佈起義，並呼籲白俄羅斯人利用好國家擺脫獨裁和被佔領的有利時機已經到來而聯合[214]。
評論分析
本次兵變是1993年俄羅斯憲政危機以來的第一次叛變事件[215]，輿論認為本次事件會為普京23年的總統任期帶來重大挑戰[216][217][218]，部分媒體則認為事件會削弱普京一貫以來的硬漢形象[219][220][221]。俄羅斯政治問題專家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科列斯尼科夫指出，雖然兵變影響了普京的形象，但俄羅斯民眾不認為普里戈任對當權派的挑戰會產生其他別樣的火花。因此，不論是真心支援，還是曲意逢迎，民眾很有可能會繼續支援普京政府[222]。在部分分析人士看來，普京的權力體系建基於爭權奪利的統治聯盟[223][64][224]，以及從屬於「名義」機構的結構上[224]，而這種結構因為俄羅斯陷入軍事化國家和社會的泥沼而變得變得緊張，兵變恰好暴露出權力體系的弱點[64]。而根據《紐約時報》的一篇分析文章，普京執政的合法性來源於外界認為他是穩定和安全的保證者，而這種看法可能讓俄羅斯權力精英對他的支援受到持久侵蝕，兵變恰好就破壞了普京的這種合法性[225]。Meduza認為本次兵變的持續時間不能長到可以證明俄羅斯的安全機構當中，是否有真正支援普里戈任激進民粹主義言論的人士[224]。《衛報》注意到俄羅斯民眾在叛變期間未有自發、大規模地表達對普京政府的支援[226]。另一方面，輿論認為在普里戈任與俄羅斯當權派的權力鬥爭中，破產的兵變屬於他在絕望中的最後一搏[54]。部分評論人士指出，兵變落幕的時候，之前被普京貼上叛徒標籤的肇事者並未立即受到影響，證明普京的統治軟弱都容易被挑戰[64]。
俄羅斯國家近衛軍總司令域陀·佐洛托夫被認為是兵變的得益者，他因為保護首都莫斯科有功被普京表揚。6月27日，普京宣佈為近衛軍配備坦克在內的重型武器，以便鎮壓未來可以出現的起義活動，確保近衛軍在俄烏衝突期間能佔據更顯著的地位[227][228]。《時代雜誌》認為，隨着佐洛托夫的權力不斷提高，普京的反對者可能面臨大清洗[229]。
戰爭研究所認為盧卡申科正利用他調停兵變的作用取得影響力，提升他與俄羅斯的關係，同時利用白俄羅斯的境內的華格納軍團，減少國家對俄羅斯軍隊的依賴[230]。
2023年7月，英國軍情六處局長李察·摩爾（Richard Moore）證實，華格納的普里戈任確實與俄羅斯總統普京達成協定，稱若看普京當天行為，「我認為普里戈任於早餐時開始成為叛徒。晚餐時他被赦免，幾天後，他被邀請去喝茶。因此，有些事情甚至連軍情六處的首長都覺得很難嘗試和解釋，就誰得勢有誰無而言。」並表示，普京確實沒有反擊普里戈任，「他（普京）利用白俄羅斯領導人的斡旋，達成了一項保全自己的協定」。[231]
國防大學政戰學院前院長余宗基則認為，整起叛變存在疑點，很可能是普京新一輪的「假旗行動」，藉以安排一張野卡來增加變數，讓西方感受到核武威脅，從而迫使美國或北約國家只能施壓，要求烏克蘭接受俄羅斯的外交談判。[232]
英國情報部門認為大約有8000名華格納士兵參與兵變[233]，俄羅斯軍事博主圈則認為有4000人[234]。
西方政府官員認為，普里戈任倘若真的要佔領莫斯科，可以會面臨決定性的失敗，這可能就是普里戈任最終同意協商和解的原因[67]。西方情報部門分析人士指出，倘若雙方未能和解，兵變會導致莫斯科最終出現流血衝突，從而造成數千人死亡[68][228]。另據《衛報》的分析文章，西方國家的政府和專家正在達成一種共識，即兵變算不上未遂政變，頂多就是快要失去的衝突示威。文章指出，正規軍之所以對華格納軍隊進行空中打擊，是因為地面防衛部隊無法對付車隊，再加上莫斯科的防衛能力明顯不足。可以想像的到，華格納車隊會突破正規軍匆忙在奧卡河上設立的防線，開進莫斯科附近的環形高速公路，直接佔領首都。儘管如此，佔領首都也是徒勞的行為，因為沒過多久，普里戈任就會因為無法爭取到外界支援而失敗，而這種支援對兵變行動來說極為重要[235]。戰爭研究所認為華格納押注於俄羅斯的正規軍，認為他們可以迅速獲得部分正規軍足夠的支援，從而與忠誠於國防部的軍隊進行武裝衝突[234]。
美國國防部的一位進階官員認為，美國情報部門注意到大批俄羅斯士兵脫離指揮官的控制，加入了華格納的運動。官員認為華格納率領的兵變行動得到烏克蘭境內、俄羅斯內部及烏克蘭邊境附近的士兵及軍官支援[236]。《紐約時報》接觸的美國官員、盟國官員與獨立專家認為普里戈任似乎相信俄軍內部會有許多人在兵變期間表示支援[99]。普里戈任親自表示兩名叛徒的俄軍士兵在與華格納並肩作戰時陣亡[237]。
戰爭研究所認為兵變暴露出俄羅斯安全部隊的弱點，證明普京無法及時動用手下的部隊擊退內部威脅，其對軍隊的壟斷也進一步被侵蝕。另一方面，俄羅斯軍方的戰鬥能力並未受到「嚴重影響」[238]。據CNN報道，盟國提醒烏克蘭不要利用兵變向俄羅斯境內發動打擊[67]。《紐約時報》接觸的專家表示，俄軍內部長期以來存在系統性問題，這也是士兵廣泛譴責、普里戈任大肆批評的地方；儘管如此，這種問題在兵變行動過後仍會繼續存在，反過來讓軍隊士氣下降進一步加劇[239]。兵變期間，美國官員對俄羅斯核儲備的安全表示擔憂[28][67]。
參見
- 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時間軸 (2023年6月至7月)
- 俄羅斯歷史上類似事件
- 同期發生的類似事件
- 歐洲歷史的類似事件
參考文獻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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