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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5年拿破仑和反法联盟之间的战役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滑铁卢战役(英语:Battle of Waterloo;法语:Bataille de Waterloo;荷兰语:Slag bij Waterloo;德语:Schlacht bei Waterloo)是1815年6月18日大不列颠联合王国、荷兰联合王国、普鲁士王国共同对抗法兰西第一帝国,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南部滑铁卢进行的一次战役。这是拿破仑战争中的最后一次战役,也是军事史上最著名的战役之一。在这场战役中,大不列颠的威灵顿公爵和普鲁士的冯·布吕歇尔指挥的英普联军击败拿破仑指挥的法军,这场战役胜负决定拿破仑所领导的法兰西第一帝国覆灭。后世也经常将重大的失败代称为滑铁卢。
1815年拿破仑率旧部逃离厄尔巴岛,重返巴黎。英国、普鲁士、奥地利等国结成第七次反法同盟分头包围法国。威灵顿公爵和冯·布吕歇尔指挥的英普联军集结在法国东北边境。拿破仑乘反法同盟的军队尚未集结完成先发制人,6月16日率领6.8万法军主力在利尼战役击败冯·布吕歇尔将军率领的普军,随后派遣埃马纽埃尔·德·格鲁希元帅带领3万3千名法军追击逃跑的普军,自己则赶到比利时布鲁塞尔以南的滑铁卢,和威灵顿公爵率领的英军对峙。冯·布吕歇尔花一个上午重整军队,马不停蹄奔赴滑铁卢。为等待地面干燥,法军于6月18日午后才向英军发起进攻。战役中法军优势骑兵不断冲击英军的方阵,晚6时冯·布吕歇尔率领的普军赶到并猛攻法军右翼。晚9时,法军被联军突破而崩溃。
1814年4月拿破仑第一次退位后,被囚禁在地中海的厄尔巴岛。1815年2月26日,当厄尔巴岛的守军放松警惕时,拿破仑带领600余人从费拉约港逃离厄尔巴岛,并于3月1日在法国南部的昂蒂布附近登陆。除了在保皇党集中的普罗旺斯,一路上拿破仑都受到热烈欢迎。为绕过普罗旺斯,拿破仑选择经阿尔卑斯山前往法国巴黎,他所走过的路线现称为拿破仑之路。3月20日拿破仑抵达巴黎并再次夺政。
1815年3月13日,反法同盟在维也纳会议上宣布拿破仑为逃犯。[10]3月15日,拿破仑妹夫缪拉领导下的那不勒斯王国向反法同盟宣战。3月17日,大英帝国、俄罗斯帝国、奥地利帝国和普鲁士王国开始集结军队来攻打法兰西第一帝国。[11]拿破仑意识到他试图劝阻反法同盟入侵法国的努力已经失败,他唯一的希望,是在盟军集结完毕之前将其各个击破。如果他能先击败集结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英普联军,或许能迫使普鲁士退出反法同盟,然后再来抗击奥地利和俄国。此外,比利时南部的法语区居民是法国潜在的支持力量。
威灵顿公爵当初为防卫自己的据点奥斯坦德,把兵力部署在布鲁塞尔西南至蒙斯一线[12]。拿破仑委派米歇尔·内伊元帅指挥左翼,埃马纽埃尔·德·格鲁希元帅指挥右翼,自己亲自率领本队和预备队于6月16日凌晨由沙勒罗瓦越过法比边境插入英荷联军和普军之间的空档。
6月15日晚间,威灵顿公爵参加里士满公爵夫人的舞会。6月16日凌晨,当荷兰国王威廉一世的儿子奥兰治亲王(威廉二世)带来拿破仑入侵的消息时,大家都为法军敢于主动挑战两倍于己的英普联军以及其突如其来进军速度而吃惊。威灵顿公爵立刻下令联军向四臂村集结。同时命令奥兰治亲王和萨克森-魏玛-爱森纳赫大公的儿子伯恩哈德一同挡住内伊元帅率领的法军左翼为本队的集结争取时间[13]。拿破仑则命令内伊元帅确保四臂村的交差路口,如有必要向东迂回包抄增援法军本队。
6月16日拿破仑率领本队会同埃马纽埃尔·德·格鲁希元帅指挥的右翼首先向普军发起进攻,在法军的猛攻之下,普军中央部蒙受极大的损失,约有16,000名普军战死或负伤。布吕歇尔甚至一时下落不明,不得不由参谋长格奈森瑙中将代理指挥。但普军的两翼基本完好。这场战役是拿破仑军事生涯中亲自指挥获得的最后一场胜利,史称利尼战役。这次战役法军在战术层面上击败普军,但并未被完全击溃的普军在两天后就重新集结,并在滑铁卢给予法军致命的一击,法军则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因为被吸引,导致不能参加滑铁卢战役。
在西线,法军内伊元帅也同时向守卫四臂村的普军奥兰治亲王部队展开攻击。但内伊元帅的犹豫不前,使得奥兰治亲王的少量兵力能够守住阵地,直到威灵顿公爵的增援部队赶到。6月16日黄昏,内伊元帅撤出,此时普军在利尼战役失利的消息传来,英荷联军的侧翼暴露,威灵顿公爵果断指示部队向北后撤到滑铁卢南侧附近的苏瓦涅森林附近扎营。
法军没有阻止普军从利尼撤退[14]。普军后卫部队一直坚守到午夜,少数部队甚至到6月17日早晨方才撤离战场。拿破仑错误认为普军是向往东北方的本国方向逃跑,实际上普军选择与英荷联军平行的路线向北撤退。普军以未参加利尼之战的第4军为中心重新集结。拿破仑曾经说过“虽然我有过失败,但从未因为过分的自信而贻误战机”,但从利尼之战后的表现来看,确有轻敌的嫌疑。拿破仑指挥的法军行动缓慢,直到6月17日11点各部队才收到追击的命令,当日13点,内伊元帅向四臂村攻击时,才发现威灵顿公爵早已经撤退。内伊元帅派骑兵追击,与威灵顿公爵断后的骑兵发生小规模冲突。但夜间下起大雨,法军不得不停止追击。右翼格鲁希元帅率领33,000名法军追击逃跑的普军,结果也失去普军的下落。
6月17日晚英荷联军抵达滑铁卢,法军也随后跟到。布吕歇尔的普军集结到瓦夫尔东侧13公里处。在滑铁卢,共计有英荷联军68,000人和法军72,000人展开对峙。
1815年第七次反法同盟的战略态势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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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军 ■:英荷联军 ■:普鲁士军 □:奥地利・德意志・意大利军 ■:俄军 ■:西班牙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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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滑铁卢战役的有北部方面军72,000人,其中步兵57,000人,骑兵15,000人,火炮250门[注释 1]。拿破仑夺取政权后收编路易十八的军队18万人,又将由于节省财政开支而被削减的,长期休假离营的,非正式除名的以及战争期间逃跑的士兵重新征召入伍,用这些有实战经验的老兵为核心训练新兵。这些老兵普遍有一雪前耻的意愿,因此士气高昂。武器装备也十分充足,不过法国经过多年的战乱,军马数量不足,骑术训练也不充分。此战法军共投入14个胸甲骑兵团,7个枪骑兵团。
拿破仑在1814年不利战况下,依然表现出卓绝的指挥能力。然而此战时的拿破仑,无论在肉体和精神上却都处于衰老状态。因而数度错失良机。曾经长期辅佐拿破仑的路易斯·亚历山大·贝尔蒂埃在巴伐利亚自杀身亡,而由让·德迪厄·苏尔特元帅代任总参谋。苏尔特元帅是十分优秀的野战指挥官,但不具有像贝尔蒂埃那样能把拿破仑简洁含糊口头命令传达到基层指挥官的天才本领。[15]结果苏尔特元帅传递的含糊命令造成基层军官必须反复确认命令,导致法军行动速度迟缓。例如:苏尔特元帅在6月17日晚上十点只向格鲁希元帅派出一名传令兵传达追击的命令,拿破仑知道后,斥责他“如果换作贝尔蒂埃的话,肯定会派出100名传令兵”。战后拿破仑回忆的时候,也感叹“苏尔特不是个好总参谋长”。
北部方面军左翼是由有猛将之称的内伊元帅指挥,远征俄罗斯之后,内伊元帅的气色也有所衰竭。虽然拿破仑不太欣赏内伊的战略眼光,但由于内伊元帅在士兵当中有相当高人气,因此委派他担当左翼总指挥[16]。
北部方面军 | |||||||||||||||||||||||||||||||||||||||||||||||
总司令 - 拿破仑皇帝 总参谋长 - 苏尔特元帅 左翼军团司令 - 内伊元帅 右翼军团司令 - 格鲁希元帅 122,600名,火炮368门 | |||||||||||||||||||||||||||||||||||||||||||||||
皇帝近卫军 | 第1军 | 第2军 | 第6军 | ||||||||||||||||||||||||||||||||||||||||||||
安托万·德鲁奥 将军 20,700名,火炮110门 | 让-巴蒂斯特·德鲁埃·代尔隆 将军 19,800名,火炮46门 | 奥诺雷·夏尔·雷耶 将军 25,150名,火炮46门 | 乔治·穆顿 将军 10,450名,火炮38门 | ||||||||||||||||||||||||||||||||||||||||||||
近卫掷弹步兵师(路易·弗里昂 将军) 近卫猎步师(夏尔·安托万·莫朗 将军) 新近卫步兵师(纪尧姆·菲利贝尔·迪埃姆 将军) 近卫重骑兵师(克洛德·艾蒂安·居约 将军) 近卫轻骑兵师(夏尔·勒费夫尔-德努埃特 将军) 近卫火炮队(让-雅克·德沃·德·圣莫里斯 将军) | 第1师(若阿尚·热罗姆·基奥·迪帕萨热 将军) 第2师(弗朗索瓦-格扎维埃·东泽洛 将军) 第3师(皮埃尔-路易·比内·德·马尔科涅 将军) 第4师(皮埃尔·弗朗索瓦·约瑟夫·迪吕特 将军) 第1骑兵师(夏尔·克洛德·雅基诺 将军) | 第5师(吉尔贝·巴舍吕 将军) 第6师(热罗姆·波拿巴 将军) 第7师(让-巴蒂斯特·吉拉尔 将军) 第9师(马克西米利安·塞巴斯蒂安·富瓦 将军) 第2骑兵师(伊波利特·皮雷 将军) | 第19师(弗朗索瓦·马丁·瓦朗坦·西梅 将军) 第20师(让-巴蒂斯特·雅南 将军) 第21师(弗朗索瓦·安托万·泰斯特 将军) 第4军预备炮兵(亨利·马里·勒努里 将军) | ||||||||||||||||||||||||||||||||||||||||||||
第3骑兵军 | 第4骑兵军 | ||||||||||||||||||||||||||||||||||||||||||||||
弗朗索瓦·艾蒂安·克勒曼 将军 3,900名,火炮12门 | 让-巴蒂斯特·米约 将军 3,100名,火炮12门 | ||||||||||||||||||||||||||||||||||||||||||||||
第11骑兵师(萨米埃尔-弗朗索瓦·莱里捷 将军) 第12骑兵师(尼古拉·弗朗索瓦·鲁塞尔·迪巴尔 将军) | 第13骑兵师(皮埃尔·瓦捷 将军) 第14骑兵师(雅克-安托万-阿德里安·德洛尔 将军) | ||||||||||||||||||||||||||||||||||||||||||||||
第3军 | 第4军 | 第1骑兵军 | 第2骑兵军 | ||||||||||||||||||||||||||||||||||||||||||||
多米尼克·勒内·旺达姆 将军 17,600名,火炮38门 | 艾蒂安·莫里斯·热拉尔 将军 14,874名,火炮30门 | 克洛德·皮埃尔·帕若尔 将军 3,000名,火炮12门 | 雷米·约瑟夫·伊西多尔·埃格泽尔芒 将军 3,400名,火炮12门 | ||||||||||||||||||||||||||||||||||||||||||||
英荷联军的指挥官威灵顿公爵曾经经历半岛战争。他对自己军队评价是“糟糕的士兵,低劣的装备,参谋们完全没有战斗经验”[18]。此战他共率领68,000名士兵。由步兵50,000人,骑兵12,000人,炮兵6,000人,火炮156门组成。其中有24,000名英国士兵,6,000名英王德意志军团士兵,17,000名荷兰和比利时士兵,11,000名汉诺威士兵,6,000名不伦瑞克士兵以及3,000名拿骚士兵[19]。由于第二次英美战争(1812年战争)之故,英军将大部分一线士兵派往北美洲,只有7,000人是参加过半岛战争的老兵[20]。
联军士兵多数没有实战经验[注释 4][注释 5]。荷兰军被拿破仑击败后,于1815年重组而建。除了在西班牙参加过半岛战争的英军和汉诺威,不伦瑞克士兵联军中很多人曾经参加过法国的同盟军。威灵顿公爵的骑兵也数量不足,参战的骑兵只有英军7个骑兵团加荷兰3个骑兵团。约克公爵把自己的将校参谋都划归威灵顿公爵指挥,其中甚至包括副司令亨利·佩吉特将军。他指挥骑兵可以有自由行动的权利。威灵顿在滑铁卢西面13公里处的哈勒部署了17,000名荷兰人后备队,由奥兰治亲王的弟弟弗雷德里克指挥,以防一旦败北时能确保撤往英国的通道[21]。
低地方面军 | |||||||||||||||||||||||||||||||||||||||||||||
威灵顿公爵 122,000名,火炮203门 | |||||||||||||||||||||||||||||||||||||||||||||
第1军 | 第2军 | 骑兵军 | |||||||||||||||||||||||||||||||||||||||||||
奥兰治亲王 38,400名,火炮56门 | 罗兰·希尔 中将 27,300名,火炮40门 | 亨利·佩吉特 中将 16,500名,火炮43门 | |||||||||||||||||||||||||||||||||||||||||||
第1近卫师(乔治·库克 少将) 第3师(查尔斯·阿尔滕 中将) 荷兰第2师(亨德里克·乔治·德·佩尔蓬谢·塞德尔尼茨基 中将) 荷兰第3师(大卫·亨德里克·沙塞 中将) | 第2师(亨利·克林顿 中将) 第4师(查尔斯·科尔维尔 少将) 荷兰第1师(约翰·安德鲁·斯特德曼 中将) | 近卫骑兵旅(爱德华·萨默塞特 少将) 联军骑兵旅(威廉·庞森比 少将) 第3骑兵旅(威廉·冯·德恩贝格 少将) 第4骑兵旅(奥姆斯比·范德勒 少将) 第5骑兵旅(科洪·格兰特 少将) 第6骑兵旅(赫西·维维安 少将) 第7骑兵旅(弗里德里希·冯·阿伦茨席尔特 名誉上校) 汉诺威第1骑兵旅(阿尔布雷希特·冯·埃斯托夫 少将) 荷兰骑兵师(让·安托万·德·科拉尔特 中将) 预备骑马炮兵队(奥古斯塔斯·西蒙·弗雷泽 中校) | |||||||||||||||||||||||||||||||||||||||||||
预备队 | |||||||||||||||||||||||||||||||||||||||||||||
威灵顿公爵 36,900名,火炮64门 | |||||||||||||||||||||||||||||||||||||||||||||
第5师(托马斯·皮克顿 中将) 第6师(加尔布雷思·劳里·科尔 中将) 不伦瑞克士师 汉诺威预备师(弗里德里希·冯·德·德肯 中将)[注释 6] 预备火炮队(珀西·德拉蒙德 少将) | |||||||||||||||||||||||||||||||||||||||||||||
普军总司令布吕歇尔元帅在莱比锡战役中曾经击败过拿破仑。参谋长奥古斯特·奈德哈特·冯·格奈森瑙中将是在普军中推进军事改革的核心人物。普军正处于改制的转折时期,将正规的预备役、外籍军团、自由军团和非正规的民兵整合的阶段。到达比利时之前,民兵几乎还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连武器都没有发放下去,普军骑兵基本是相同的状况。炮兵也处于再编中,火炮在战役发起之后才陆续到达。然而这些不利因素都被普军优秀的指挥系统弥补。普军军官和参谋都在四所军校接受相同的培养,因此能够相互很好的协调,和上级军事指示无法准确无误传达给下级的法军对比,优势显而易见。利尼之战后,仅仅使用24个小时就把四分之三的部队重整。48个小时之内就又投入战斗,普军指挥系统起到巨大的作用[23]。普军在滑铁卢投入2个半军48,000人的兵力。第4军军长比洛将军带领2个旅与16点30分攻击法国第6军,汉斯·恩斯特·卡尔·冯·齐滕的第1军和格奥尔格·杜比斯拉夫·路德维希·冯·皮尔希的第2军18点到来奠定胜局。
下莱茵方面军 | |||||||||||||||||||||||||||||||||||||||||||||
总司令 - 布吕歇尔元帅 总参谋长 – 格奈森瑙 中将 123,000名,火炮296门 | |||||||||||||||||||||||||||||||||||||||||||||
第1军 | 第2军 | 第4军 | |||||||||||||||||||||||||||||||||||||||||||
汉斯·恩斯特·卡尔·冯·齐滕 中将 31,800名,火炮80门 | 格奥尔格·杜比斯拉夫·路德维希·冯·皮尔希 中将 35,100名,火炮80门 | 弗里德里希·威廉·冯·比洛 中将 31,900名,火炮88门 | |||||||||||||||||||||||||||||||||||||||||||
第1旅(卡尔·弗里德里希·弗朗西斯库斯·冯·施泰因梅茨 少将) 第2旅(奥托·冯·皮尔希 少将) 第3旅(弗里德里希·威廉·冯·雅戈 少将) 第4旅(威廉·路德维希·维克托·亨克尔·冯·唐纳斯马克 少将) 骑兵预备队(弗里德里希·埃哈德·冯·勒德 中将) 炮兵预备队(戈特利布·莱曼 少将) | 第5旅(恩斯特·路德维希·冯·蒂佩尔斯基希 少将) 第6旅(卡尔·奥古斯特·阿道夫·冯·克拉夫特 少将) 第7旅(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威廉·冯·布劳泽 少将) 第8旅(卡尔·奥古斯特·约瑟夫·弗里德里希·冯·博泽 少将) 骑兵预备队(格奥尔格·路德维希·亚历山大·冯·瓦伦-于尔加斯 少将) 炮兵预备队(恩斯特·安德烈亚斯·冯·勒尔) | 第13旅(卡尔·格奥尔格·阿尔布雷希特·恩斯特·冯·哈克) 第14旅(弗里德里希·威廉·冯·丰克) 第15旅(米夏埃尔·海因里希·冯·洛斯廷) 第16旅(奥古斯特·希勒·冯·格特林根) 骑兵预备队(威廉大公) 炮兵预备队(约翰·卡尔·路德维希·布劳恩) | |||||||||||||||||||||||||||||||||||||||||||
第3军 | |||||||||||||||||||||||||||||||||||||||||||||
约翰·阿道夫·冯·蒂尔曼 中将 27,925名,火炮64门 | |||||||||||||||||||||||||||||||||||||||||||||
第9旅(卡尔·奥古斯特·费迪南德·冯·博尔克) 第10旅(约翰·弗里德里希·雅各布·冯·肯芬) 第11旅(汉斯·冯·卢克) 第12旅(费迪南德·冯·施蒂尔普纳格尔) 骑兵预备队(卡尔·弗里德里希·伯恩哈德·赫尔穆特·冯·霍贝) 炮兵预备队(恩斯特·蒙豪普特) | |||||||||||||||||||||||||||||||||||||||||||||
滑铁卢是通往布鲁塞尔的地理要冲,东西是绵延的小山丘,山丘顶部有低堑路,道路南北向贯通此处,是绝好的防守地形。道路两侧种植高大的榆树,威灵顿公爵的司令部就设在这里。如以前数次战役一样,他将英军布置在山丘后面,这样能够有效利用地形隐藏自己兵力,不被敌人的火炮伤害。战场的正面只有四公里宽,对于将近10万人的大军来讲比较狭窄,这样部队中央部和右翼的纵深就很大,以致延伸到布赖讷拉勒村附近。[25]
山丘前方有三处可以布阵:右面乌古蒙农庄的庭院和果树园,这里有被树荫挡住的坚固住宅;房子的北侧有凹陷的小路,可以用作补给通道;左面是小村落可以居高临下监视东方普鲁士援军的动向。英荷联军的前方,即道路西侧的圣树篱农场和果树园,由英王德意志兵团的轻步兵400人防守[26],道路东侧关闭的采石场由第95步枪团防守[27]。
这样的布阵对防守方相当有利,如果敌人进攻右侧就会遭到乌古蒙方面的反击,进攻中央会遇到乌古蒙和圣树篱农场交叉火力的的阻击,进攻左侧会遭到圣树篱农场和采石场方向的抵抗,特别左侧地面湿滑,进攻十分困难[28]。
法军在南面的山丘布阵。拿破仑无法看到英荷联军的位置,只能正对布鲁塞尔布置兵力。右翼是让-巴蒂斯特·德鲁埃·代尔隆将军率领的第1军13,000人和骑兵1,300人以及预备骑兵4,700人。左翼奥诺雷·夏尔·雷耶将军的第2军步兵13,000人,骑兵1,300人,预备骑兵4,600人。道路南面的驿站贝勒阿利扬斯附近有穆顿将军的第6军,步兵6,000人,皇帝近卫军步兵13,000人和预备骑兵2,000人[29]。法军右后方是普朗斯努瓦村,右侧是巴黎森林(Bois de Paris)。战役开始时拿破仑把司令部设在能瞭望到整个战场的罗索姆(Rossomme)农场,下午转移到了贝勒阿利扬斯。由于无法看到战场状况,由内伊元帅代理指挥[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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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役当天,威灵顿公爵午夜2点多就起床开始写信。他在写给布吕歇尔元帅的信中说“至少还需要一个军才能守住蒙圣让,否则的话必须退守到布鲁塞尔”。早上6点,威灵顿公爵前去视察英军的布阵。
同日凌晨的军事会议中,普军参谋长格奈森瑙中将向布吕歇尔表达自己对英军的不信任,然而布吕歇尔还是说服他前去援助威灵顿公爵[31]。比洛中将的第4军首先从瓦夫尔出发,第4军没有参加利尼之战,兵力完整,但为掩护其馀的普军后撤,连续2昼夜的行军已经使他们疲惫不堪。他们处在最东的位置,当夜的大雨造成道路泥泞,士兵连同88门大炮行军速度缓慢。瓦夫尔战斗打响后,更有数个路口被封死。虽然如此,10点过后他们仍然逐渐加快行军速度,最终先头部队到英荷联军左翼8公里的位置[32]。第1军和第2军也随之向滑铁卢进发[33]。
拿破仑当天晚上在石子农场过夜。早餐会的时候,参谋长苏尔特元帅询问拿破仑是否要召回追击普军的格鲁希元帅。拿破仑回答“您太过于看重威灵顿公爵,依我看来,威灵顿公爵只是个愚将,英军是弱敌,把这些人打败是小菜一碟”[34]。拿破仑的格言之一是“战场上士气最为重要”。虽然不必要称赞敌人通常会降低自己的士气,但一味贬低对手也不足取。拿破仑在以前的大战役之前,也有过激情洋溢的演说来鼓舞士气,滑铁卢战役前这样形容英军,恐怕也是为消除手下军官的悲观主义情绪[35]。
拿破仑的弟弟热罗姆·波拿巴从当地人口中探听出普军撤退至瓦夫尔,拿破仑认为普军要重整旗鼓至少还要花两天时间,确信格鲁希元帅足以应付得了[36]。谁都无法相信,仅5个小时之后这些刚被打败的普军士兵再次出现在滑铁卢战场,并给法军致命的一击[37]。
战斗本来预定在上午9点开始,由于晚上的大雨造成路面潮湿泥泞,骑兵和炮兵难以行动,因此拿破仑将时间改为下午1点。攻击延迟给普军的增援提供宝贵时间。10点拿破仑对格鲁希下达“向瓦夫尔进军,同我军保持联系”的指示,此时格鲁希的部队在瓦夫尔附近[38]。这条命令内容十分暧昧,没有明确指示格鲁希到底应该和本队合流还是追击瓦夫尔的普军。
11点,拿破仑命令左翼雷耶将军的第2军、右翼德鲁埃将军的第1军向蒙圣让进军[39],可以看出拿破仑不知道英军躲在山丘后面,而以为在蒙圣让村里面[40]。波拿巴的第6师向乌古蒙发起攻击,如果占领这里,就能够切断英军通往海上的通道,拿破仑想把英军的后备兵力吸引到这里。下午1点,第1、第2和第6军的大炮开始向英军中央炮击,拿破仑的目标是让第1军粉碎英军左翼后由东向西迂回包抄割断英军和普军的联系,最终把英军赶下海[41]。
历史学家安德鲁·罗伯茨曾经评论“滑铁卢奇妙之处在于谁都不知道它准确的开始时间”[42]。威灵顿公爵在文件中写道“10点左右拿破仑在乌古蒙对我军展开猛烈攻击”[43]。而其他史料显示攻击开始于11点30分[44]。
守卫乌古蒙周围的有4个近卫轻步兵连,森林和果树园由汉诺威猎兵和拿骚第2团第1营驻守[45]。波拿巴的第6师担任主攻,虽然第1旅赶走了森林和果树园中的守军,但是指挥官皮埃尔·弗朗索瓦·博迪安将军战死。波拿巴在骑马炮兵的支援下,派让-路易·苏瓦将军的第2旅继续进攻,在英军皇家骑马炮兵曲射炮的反击下进展不大。法军炮兵向前移动压制英军炮兵,苏瓦将军在炮兵协助下攻入北门。法军一部分士兵冲入庭院内部,英军关门消灭这批法军。这里原本是主攻前的牵制攻击,结果战斗不断升级,马克西米利安·塞巴斯蒂安·富瓦将军的第9师也加入战斗,而另一方威灵顿公爵也把第2和第3近卫步兵团投入乌古蒙的防守。[46]
乌古蒙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午后,农舍周围被法军士兵重重包围。英军通过北面的壕堑向里面输送士兵和弹药。午后拿破仑命令对农舍实施炮击,除了教堂其馀的建筑都遭到破坏,威灵顿命令英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农场。[47]。英王德意志军团的迪普拉旅从壕堑增援防卫,由于缺少高级军官的指挥战果并不理想。最终他们由英军第71步兵团救出。亚当将军的英军第3旅也前来增援,这下终于击退雷耶将军的步兵和骑兵的进攻。直至战役结束,法军都没有夺得乌古蒙。
到达被劳埃德部遗弃的炮兵阵地后,为观察军情,我站约一分钟。看到的景象完全超越我想象。乌古蒙和周围的森林包裹在战火之中。透过黑烟隐约可以看见法军士兵。周围到处是法军,他们军帽上飘动的红色羽毛显得十分耀眼。重装骑兵胸前的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400门火炮的炮击造成双方大量伤亡。怒吼和悲号混杂在一起让人无法区别,这使我联想到喷发中的火山。步兵和骑兵的尸体散乱在周围令人感到窒息,我决定结束观察离开这里,我向军旗的方向移动,在广场的空地上集结著我的部队。
— 麦克雷迪少校,英军第30团[48]
乌古蒙的作战原本是为吸引威灵顿公爵预备队的佯攻,结果却越打越大[49]。实际上,拿破仑和威灵顿公爵都可能将这里看作是会战胜利的关键。拿破仑下午共往这里派33个营,合计14,000人。同样威灵顿公爵也向这个本来无法容纳大量人马的弹丸之地送来21个营共计12,000人,并且不断通过北面的壕堑供给弹药。即便在中央部面临法军炮火攻击的极大压力之下,仍然向乌古蒙提供支援。[50]最后他自己也说“会战的胜利取决于是否能将乌古蒙这扇门关紧”[51]。
我与在该哨所后方的宾将军近卫旅的一个分队占领该哨所;指挥是麦克唐纳中校,接著是霍姆上校;我很高兴补充说,虽然大量的敌军数度试图夺取这里,但我们勇敢士兵最大程度展示他们的勇气,在终日的战斗中顽强守下来。
— 威灵顿公爵[52]
法军中央炮列(grande batterie)由80门大炮组成。根据英军第2军军长罗兰·希尔回忆法军首次炮击始与上午11点50分[44],其他史料记载为正午或下午13点30分。炮兵阵地离开英军比较远,只能看到荷兰军的一部分,英军剩余兵力部署在山丘后侧[53]。下雨后地面很软,炮弹的弹跳效果不佳[注释 10]。拿破仑的命令是“惊吓敌人,使其士气低落”,因此炮击没有给英军太多的损失。
下午1点左右,法军右翼4、5英里处的拉讷村附近发现普军,这里离滑铁卢主战场只要3小时的行军路程[54]。拿破仑指示参谋长苏尔特元帅向格鲁希传令“立即赶到战场对普军发起攻击”[55]。然而13点苏尔特元帅向格鲁希派出的传令兵因为迷路,直到晚上19点才顺利到达,故此时格鲁希元帅仍然在拿破仑前日的指示“追击普军,用你的利剑刺向敌人背后”下向瓦夫尔进军,离滑铁卢有20公里远。在蒙圣让的炮声传来之后,格鲁希元帅的部下艾蒂安·莫里斯·热拉尔曾经向其建议“应该向炮声的方向靠拢”,可是格鲁希坚持依其收到来自拿破仑的最后命令,向瓦夫尔的约翰·阿道夫·冯·蒂尔曼中将的普军第3军发起攻击,并且相信自己已经成功捕捉到普军脱逃的主力。由于格鲁希的错误判断,其手下33,000人的法军未能参加滑铁卢战役的主战场。作家斯蒂芬·茨威格认为这是“影响世界历史的一瞬间”,尽管格鲁希即便立即脱离战斗,也可能无法即时赶到。
下午1点过后,德鲁埃将军的第1军率先发起攻击。若阿尚·热罗姆·基奥·迪帕萨热将军的第1师担当左翼,中央是弗朗索瓦-格扎维埃·东泽洛将军的第2师和皮埃尔-路易·比内·德·马尔科涅将军的第3师,右翼由皮埃尔·弗朗索瓦·约瑟夫·迪吕特将军的第4师担当,第1、2、3师排成密集队形,这样既缺乏机动性,也很难改变队形,反而便于英军炮击[56]。只有迪吕特将军的第4师排成前后间隔较大冲锋队型。可能是下级军官误把命令中的分割(division)队形冲锋理解为师单位(division)冲锋的缘故。战后军事学家安托万-亨利·若米尼评价第1军的队形令人难以置信。
东泽洛将军的第2师进攻圣树篱农场。先锋的1个团和正面的英军交火后,后续的团向两面展开,在胸甲骑兵团的支援下孤立农场。奥兰治亲王见状派吕讷堡营前去解围,这支部队被躲在低地中的法军胸甲骑兵发现并击溃,就这样,法军占领圣树篱农场的山丘。法军第1军中央部队继续保持进攻态势,以保护两边友军的侧翼。
下午1点30分,德鲁埃将军命令剩余的3个师共14,000人发起进攻。法军在英军左翼1公里宽的战线上展开。英荷联军在这个方向的守军有6,000人。第一条防线由威廉·弗雷德里克·范·比兰特率领的荷兰-比利时第2师第1旅(高地旅)防守。第二条防线由托马斯·皮克顿中将率领的英国和汉诺威部队,隐藏在高地后侧。这些部队在四臂村之战中都受过损伤。并且阵地在战场中央位置山坡的前方,直接处于法军炮兵射程之下[57]。战斗开始后,他们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继续停留在危险的地方[注释 11]。
荷兰高地旅受到法军炮火重创,高级军官基本战死,兵力损失达到40%[58]而不得不留下比利时第7团殿后,主力从壕堑撤退[59][注释 12]。
德鲁埃将军的第1军越过山坡后,立即遭到埋伏在山坡后的皮克顿中将部队的弹雨袭击。但法军8,000人对英军2,000人有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法军成功突破英军的中央部[注释 13],德鲁埃左侧的英军开始溃退。皮克顿命令部队重新集结,但不久就倒在法军的枪弹下,法军在数量优势下先声夺人。[60]
我军骑兵军官的战马忘我地疾速前奔。他们并未觉得自己身险境,没有任何的规避,完全没有克制也没有后顾的馀地。
— 威灵顿公爵[61]
此时指挥英军骑兵军的佩吉特中将认为必须支援步兵部队,命令在高地后待命的爱德华·萨默塞特少将指挥的第1骑兵旅(1st Cavalry Brigade,别称近卫骑兵旅,Household Brigade)和由威廉·庞森比少将指挥的第2骑兵旅(2nd Cavalry Brigade,别称联合骑兵旅,Union Brigade)发起反冲锋。
经历20年的战乱,欧洲大陆的战马骤减,结果1815年,身为海洋国家的英国有同期最好战马,他们也接受过相当优秀的剑术训练[62]。但和法军骑兵相比,英军重骑兵机动力相形逊色,态度狂妄傲慢,和步兵相比缺少实战经验[注释 14]。威灵顿公爵也曾经指出英军骑兵没有战术能力[61]。
2个骑兵旅总兵力约2,000(满员2,651)。由47岁的佩吉特中将指挥,他只有几乎可以忽略的预备队[注释 15]。会战当天早上,佩吉特召集手下的骑兵团长,告诉他们在战场上自己命令无法及时传达给他们的情况下,希望他们根据自己判断采取行动,“积极在运动中支援前线的友军”[64]。这时佩吉特还很期待奥姆斯比·范德勒少将和赫西·维维安少将的荷兰-比利时各骑兵部队能够提供支援。战后他对没有配备足够的预备队而感到后悔[65]。
英军第1骑兵旅越过英军步兵阵地,向已经翻越高地的法军骑兵发起冲击。防守德鲁埃将军左翼的胸甲骑兵被冲散赶入壕堑[66]。壕堑成为陷阱,英军骑兵紧追法军骑兵把他们向东面压迫。一部分法军胸甲骑兵因为陡坡而发生混乱,被夹在步兵当中动弹不得,此时英军第95步兵团在壕堑北侧射击,萨默塞特在背后追击[67]。萨默塞特如是记录:
马刀砍在骑兵的胸甲上,发出宛若敲击炉罐般的响声。
— 爱德华·萨默塞特[68]
第1骑兵旅左翼的团击溃法军第2师第2旅(奥拉尔将军)。英军司令部试图将他们召还,可他们继续前进,冲过圣树篱农场直到撞到法军第1旅(施米茨将军)。
左翼第2骑兵旅也越过自军步兵队列发起反击,这时英国第92步兵团有部分士兵跟着骑兵一同发起冲锋。中央左侧的英国第2龙骑兵团夺取了法军第1师第2旅(布儒瓦将军)第105团的军旗。第6龙骑兵团也击溃法军第1师(基奥将军)手下的部队,第2龙骑兵团也夺取了第3师第2旅(格勒尼耶将军)第45团的军旗[69]。但是英军左侧的迪吕特将军的法军第4师迅速组起方阵击退了第2龙骑兵团。
和第1骑兵一样,第2骑兵旅也失去指挥难以收兵。第2龙骑兵团的指挥官詹姆斯·汉密尔顿命令手下继续进攻,突入法军炮兵阵地。由于时间紧迫,第2龙骑兵团没有时间破坏俘获的法军大炮,只能尽量杀伤和驱散法军炮兵,不过仍然导致法军无法运用火炮[70]。
于是拿破仑立刻命令法里纳和特拉韦尔的2个胸甲骑兵旅和第1军的轻骑兵师下面的2个近卫轻骑兵团发动反击。英军骑兵已经精疲力尽,在法军骑兵的反击下立刻陷入窘境,第2骑兵旅被击溃,第1骑兵旅被包围[71]。威灵顿公爵也派范德勒少将的轻龙骑兵队、维维安少将的荷兰-比利时轻龙骑兵和骠骑兵队以及特里普少将的荷兰-比利时步枪骑兵队前去解救。这次骑兵突击英荷联军共损失2,500人[注释 16]。
第2骑兵旅的将校和士兵蒙受重大伤亡,旅长威廉·庞森比和第2龙骑兵团长汉密尔顿上校阵亡。第1骑兵旅第2骑兵团(Life Guards)的弗拉上校也阵亡。突击时最右翼的第1骑兵团(Life Guards)和皇家近卫骑兵团(Blues)由于指挥系统完好只有很少的伤亡。目击第8比利时轻骑兵团战斗的人形容这是一次“疯狂的勇气”[72]。
20,000名以上的法军投入这次战斗。法军不光损失很多士兵(3,000名法军被俘),更失去宝贵的时间。普军已经出现在法军的右翼,拿破仑不得不分出穆顿将军的第6军外加2个骑兵师15,000人去抵御普军。这样除了近卫军,拿破仑已经拿出全部的后备力量,现在他的兵力已经处于劣势。
下午3点30分,拿破仑命令内伊元帅接替德鲁埃将军指挥第1军,严令他必须夺下圣树篱农场,内伊接手第1军剩余的2个旅向圣树篱农场发起进攻。
内伊元帅发觉英军中央部兵力有所松动,他觉得机不可失,于是在下午4点发起突击。其实英军不过是运送伤员和俘虏,并没有撤退。德鲁埃将军的部队久攻不下之后,留给内伊的只有为数不多的预备队,其他步兵要么在乌古蒙胶著,要么调往右翼防守普军。因此内伊只能靠骑兵去突击英军中央部。
第一波攻击由米约将军的第4骑兵军的胸甲骑兵和德努埃特的近卫轻骑兵师共4,800人发起。这次进攻操之过急,没有步兵和炮兵的掩护[73]。
英军步兵排成20个方阵抵御骑兵的冲击。每个方阵大约由500人组成,最外圈的士兵蹲下,内圈士兵站立射击。方阵对炮击和步兵的攻击很脆弱,然而对骑兵的冲击却相当有效。战马畏惧步兵的刺刀无法从侧面靠近方阵。威灵顿公爵命令法军骑兵接近的时候,炮兵就退入方阵,法军骑兵退却的时候,炮兵回到战位轰击法军[74]。
以下是英军步兵面对法军骑兵冲锋的描述:
下午4点左右,法军炮击停止,我们目睹法军骑兵的大集团进攻。如此雄壮的场面让人终生难忘。法军长长的马队如同大海的波浪一般压上来,他们不断前进,阳光照射在骑兵胸前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随著他们的接近,能够听到如同雷鸣般的马蹄声,地面都为之颤动。似乎谁也抵挡不了这样的冲击。他们是赫赫有名的胸甲骑兵,由经历过欧洲各次大战的老兵组成。眨眼骑兵就冲到离我们只有20英尺的地方,高呼著“皇帝陛下万岁”(Vive l'Empereur!)。我们的军官下达“瞄准骑兵”命令,站在最前面的士兵蹲下,用刺刀组成钢铁似的墙壁,我军团结在一起面对胸甲骑兵发狂的进攻。
— 近卫步兵上尉里斯·豪厄尔·格罗诺[75]
这样的骑兵冲锋只能起到心理上威慑作用[76]。本来应该用炮兵轰散步兵的阵形,然后用骑兵冲击才会起到更好的效果,滑铁卢战役中法军的骑兵和炮兵的协调只能用拙劣来形容。英军部队在法军的炮火射程之外,法军炮兵根本无法给自己的骑兵有效支援。[77]。
这次突击中,英军处在法军炮兵视线外的山坡另一侧,因此受到炮击的损失很小。只要保持方阵队形不陷入混乱,骑兵也无法攻破。法军骑兵反复攻击方阵未果,反而不断遭到英军炮击和英军剩余骑兵的反击。至少有一组炮兵没有遵守威灵顿公爵的命令退入方阵。皇家骑马炮兵团的卡瓦利耶·默瑟上尉认为自己阵地左右的方阵能够有效掩护自己阵地,因此在战斗中使用9门6磅炮坚持向法军平射,取得很大的战果[78]。
我等他们马队距离我阵地只有50到60英尺远的时候才发令“射击!”。炮火达到惊人的效果。炮弹不但使敌人的先锋全部倒下,更穿入他们的队形,给全体造成混乱,所有的大炮不断轰击,法军的人马宛如被割草一样。
— 皇家骑马炮兵(RHA)
不知道出于何种理由,法军占领英军炮兵阵地后,没有破坏英军的火炮。法军撤退时,躲入方阵中的英军炮兵迅速返回阵地向法军发炮。内伊组织4次攻击,都未能突破英军的方阵。此时普军已经接近法军的右翼,拿破仑必须尽快解决英军,因此继续攻击英军的中央。[79]
米约和德努埃特的剩余兵力加上克勒曼将军第3骑兵军由克洛德·艾蒂安·居约将军指挥的近卫重骑兵师,总兵力数达到67个骑兵团9,000人。克勒曼将军认为这样的进攻毫无意义,拒绝继续增加兵力投入,内伊则认为兵力尚有不足,要求克勒曼投入精锐的短枪骑兵旅。[80]
内伊又发动8次突击,英军有个方阵遭受到23次攻击,但和前面一样法军炮兵连一个团都没有加入进攻,英军也没有一个方阵被攻破,内伊的攻击再次受挫[81]。自己遭受莫大的损失却没有显著战果,法军骑兵反复无意消耗自身的实力[82]。当时的指挥官习惯在第一线勇敢冲锋,所以法军指挥官的人员损失相当惨重。法军师长4人负伤,旅长1人阵亡,9人负伤。士兵的伤亡更加不计其数,6月15日近卫掷弹骑兵团(Grenadiers à Cheval)有796人,至6月19日只剩462人,近卫龙骑兵团(l'Impératrice Dragons)的816人中也损失了416人[83]。
至此,内伊终于意识到光靠骑兵无法取胜,只有多兵种协调才能成功,于是从雷耶将军的第2军抽调吉尔贝·巴舍吕将军的第5师和马克西米利安·塞巴斯蒂安·富瓦将军的第9师一个团共6,500人,加上骑兵中残馀部队卷土重来。攻击仍旧是先前的老路,这次被佩吉特中将的英军骑兵击退。然而由于人数不够,英军骑兵也没有突破法军的步兵。巴舍吕将军的第5师和富瓦将军的第9师一部以及其支援下的骑兵,在英军炮兵和第3旅的火力下损失惨重,不得不后撤。法军骑兵对英军的杀伤还不及炮兵战果。英军除最左翼的第4骑兵旅和第6骑之外,骑兵尽数出动,也遭到相当的损失。英军处于危急状态,唯一参战的汉诺威骑兵团也在战斗中逃跑,在逃往布鲁塞尔的路上,甚至散布英军溃败的假消息。[84][注释 17]
内伊进攻的时候,德鲁埃将军的第1军以第13步兵团为先导再次对圣树篱农场发动攻击[85]。圣树篱农场由英王德意志军团守卫,英军忙于其他方面的战斗没有馀暇顾及这里的弹药补给[86],在法军猛烈攻击下,英王德意志军团部队不得不退却,400人的部队最后只剩下42人。
占领圣树篱农场之后,内伊立即组织骑马炮兵向英军方阵发射射程较短的葡萄弹,击溃英军第27、30和73步兵团。战局似乎朝著有利于法军的方向发展,只要再继续攻击英军就会全线崩溃,然而内伊手上也没有多馀的兵力。内伊向拿破仑请求增派更多的后备兵力,此时法军已经和普军的先头部队接火,拿破仑对内伊派来的通讯兵喊“让我再调更多的兵力!?我从哪里去调?他以为我会生出来吗?”。其实这时拿破仑还有15个团的皇帝近卫军,而他却错过这次最后的良机。
威灵顿公爵重整兵力填补战线上的漏洞,他不断激励自己的士兵们“一定要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也决不后退,挺过现在最艰难的时刻就一定可以获救”。[87]
下午4点,比洛中将的普军第4军和法军的前哨部队展开交火[88]。他的进攻方向是普朗斯努瓦,普军想将这里作为跳板迂回到法军后方。布吕歇尔元帅认为通过巴黎森林的时候,为确保自己右翼的安全,必须占领弗里谢尔蒙城堡[89]。当日早晨10点布吕歇尔向威灵顿通报的时候也达成一致,如果英军中央遭到法军的攻击,普军会接手弗里谢尔蒙城堡的防守[90]。
下午4点30分许,比洛中将注意到通往普朗斯努瓦的道路洞开[89]。此时法军骑兵正达到进攻的高潮,普军第15旅被派往弗里谢尔蒙城堡和拉艾之间的地区,与拿骚军会合,保护英荷联军的左翼。[91]。拿破仑派穆顿将军的第6军前往堵截比洛中将的普军第4军。普军第15旅用白刃战赶走了弗里谢尔蒙城堡的法军,并在这里用12磅炮轰击法军,支援向普朗斯努瓦的进攻。第6军不得不向普朗斯努瓦撤退,后撤过深结果造成法军唯一的退路,沙勒罗瓦至布鲁塞尔的道路直接处于普军的威胁之下 [92]。
普军组织奥古斯特·希勒·冯·格特林根将军的第16旅外加6个营投入普朗斯努瓦的战斗。拿破仑也派出新编近卫队8个营增援穆顿。在新编近卫队的反击之下,法军暂时巩固普朗斯努瓦的防守,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再度易手[93]。拿破仑立即增派2个由老兵组成的近卫队营,激战之后普朗斯努瓦又回到法军手中。然而普军似乎打不光一样,晚上6点30分格奥尔格·杜比斯拉夫·路德维希·冯·皮尔希中将的第2军15,000名士兵到达战场,和比洛中将的第4军主力会师准备下一次的攻击[94]。
晚上6点,汉斯·恩斯特·卡尔·冯·齐滕中将的第1军20,000人也到奥安附近。英军的联络官卡尔·冯·米夫林造访了第1军。普军前锋第1旅观察英军拿骚部队和先期到达的普军第15旅和法军的战斗甚为担忧,认为英军处于崩溃的边缘,怕第1军也被卷入崩溃,打算和英军保持一定距离从靠近普军第4军一侧通过。米夫林指出英军崩溃说法是不正确的,强烈要求第1军支援英军左翼[95]。齐滕中将被他说服按照原定计划接手英军左翼防守,这样威灵顿公爵能够腾出手来全力抵抗法军在中央部的进攻[96]。
接手英军左翼之后的普军第1军从帕普洛特农场攻击法军,晚上7点30分,法军的战线呈现出马蹄形的不利态势。战线左端是久攻不下的乌古蒙,右面是处于普军威胁之下的普朗斯努瓦,中央是普军刚接手的拉艾[97]。迪吕特将军的法军第4师在弗里谢尔蒙城堡至拉艾的突出部勉强构筑起防线[97],但无法抵挡普军第24团的进攻退守斯莫安。第24团追击受挫,汇合西里西亚来复枪团(Schützen)和第1后备团(Landwehr)再次发起进攻[98]。这次攻击一度逼退法军,但法军依靠帕普洛特农场剩余的房屋死守[98]。第24团和自己右翼的英军高地团在第13后备团和骑兵支援下,夺取帕普洛特农场。接著第13后备兵团和第15旅联手又占领弗里谢尔蒙城堡[99]。迪吕特的第4师担心齐滕中将的第1军骑兵予备队的突击给自己造成无谓的损失,撤离战场。这样普军第1军向普朗斯努瓦更接近一步。
法军占领圣树篱农场之后,英军中央部暴露在法军面前,普朗斯努瓦的局势得到缓和。拿破仑决定投入无敌的皇帝近卫队击溃当面英军,以扭转战局。这次进攻在军事史上也相当有名。晚上7点30分,法军突破英军中央拉英军和普军之间的距离。具体由哪支部队首先发起冲锋不是很明确,估计不是近卫队中的掷弹兵和猎步兵,而是5个普通营。近卫队3个老兵营虽然做好第二波攻击准备,但最终还是作为预备队,没有投入进攻[注释 18]。
我看到皇帝陛下亲自指挥的4个团到达战场。皇帝陛下希望用这些部队能够突破敌军的中央。皇帝陛下命令我率领这支从军官到士兵都充满豪气无坚不摧的军队。然而这些士兵并没有体现出持久战的能力。几乎很短的时间后,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 内伊元帅[100]
3,000法军近卫军士兵在英军葡萄弹和散兵的阻击下前进到圣树篱农场西侧,然后在这里分兵向三个方向挺进。其中两个掷弹兵营突破英军第一条防线,英军派大卫·亨德里克·沙塞将军的荷兰-比利时第3师去堵住缺口,英军同时在侧面炮击法军,在人数优势下第3师的突击粉碎法军卫掷弾的进攻[101]。
西侧英军佩里格林·梅特兰少将指挥的第1近卫旅1,500人伏地躲避法军炮火,等法军第二波的两个近卫猎步兵营接近,立刻站起集中火力射击。[102]法军猎步兵营阵形被打乱。英军突击法军展开白刃战。法军第三波近卫猎步兵营赶上增援。英军近卫兵后撤,法军近卫猎步兵随后追赶,但是约翰·科尔伯恩中校率领的第52步兵团从侧面攻击法军[101][103]。法军第三波冲锋又告失败[103]。
最后连皇帝近卫队也不得不退却,消息从前线传来,法军陷入混乱。一片“近卫队撤退啦。救命啊!”(法语:La Garde recule. Sauve qui peut!)之声。而此时,威灵顿公爵骑著爱马哥本哈根挥舞著自己的军帽命令英军全线发起反攻“孩子们,放手大干吧”(英语:In for a penny, in for a pound)。英军冲出阵地向法军冲去[101]。
残存的法军近卫队士兵向圣树篱农场南侧败退,那里还有3到4个营法军。弗雷德里克·亚当的第3旅和汉诺威军预备队奥斯纳布吕克团以及范德勒少将和维维安少将的骑兵旅从右路发起突击,皇帝近卫队也失去控制。左翼的皇帝近卫队向贝勒阿利扬斯退却。英军向法军劝降,法军军官高呼“近卫军宁死不降!”(法语:La Garde meurt, elle ne se rend pas!)[注释 19]。另外一句更简单的是“屎”(法语:Merde!)[注释 20]。
普军第5、第14和第16旅对普朗斯努瓦开始当天的第三次攻击。村中的教堂着起火,法军阵地中心的教堂周围到处散乱士兵尸体[104]。5个中坚近卫队营在支援新编5个近卫队,和穆顿将军的残存部队作著艰难的防御。防守普朗斯努瓦的要害是南侧的森林,皮尔希中将的第2军2个旅会同第4军进攻这里。普军第25团把法军第1近卫掷弹兵团第2营从这里驱逐出去。是日,普朗斯努瓦五度易手,最终普军取得控制权。近卫队开始有秩序地退却,但不久队伍即被落荒逃窜的友军冲散。
普军第4军穿过普朗斯努瓦后,遇上被英军追击的法军散兵,普军怕误伤英军便停止射击。和皇帝近卫队一起留下没有退却的法军被残杀。普朗斯努瓦的攻防伤亡没有确切资料,但可以确信在这场战斗中,法军第6军和新编近卫师军官的死伤人数达到三分之一。
虽然有著伟大的勇气和耐力,在村里战斗的皇帝近卫队还是出现动摇的征兆。教堂已经起火,红色的火柱从窗子和洞开的门中向上升腾。士兵们在逐家逐户展开白刃的争夺周围一片混乱。冯·维茨莱本少校遣兵到皇帝近卫队的侧面和背后,法军开始恐慌。珀莱将军的近卫猎步兵试图断后。馀下的皇帝近卫队无秩序逃跑,大量的大炮,其他装备以及运送弹药的马车被丢弃。普朗斯努瓦的丢失意味法军失去退路。与战场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听不到“救命!”(法语:Sauve qui peut!)。取而代之的是“守护旗鹰!”(法语:Sauvons nos aigles!)的怒吼。
— 普军第4军第24团战史[105]
法军的左翼、右翼和中央全部被击溃。只剩下留在贝勒阿利扬斯保护拿破仑的最后两个近卫队营。拿破仑试图在这两个营后面集结溃逃的法军,为延缓英军骑兵的追击,这两个营起先排成方阵,分别配置在贝勒阿利扬斯的两侧。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胜负已定。在参谋的劝说下,拿破仑撤走这两个营。[48][106]
皇帝近卫队的方阵在亚当少将的第3旅突击下撤退[103][107]普军正在同其他法军部队交战。在夜幕下这两个方阵撤离战场时,尚能保持整齐的队形,但法军的大炮等辎重装备尽落英军之手。即使如此,皇帝近卫队也被数千溃败的法军淹没。损失较小的普军追击逃跑的法军,普军参谋长格奈森瑙中将称之为“月光下的狩猎”,追击一直持续到深夜[108]。一共俘获法军大炮78门,和2,000多名士兵,其中包括多名法国将军[109]。
我们留下四个由老兵组成的近卫队断后。这些勇敢掷弹兵在敌人的优势兵力下节节败退,最终完全被歼灭。此时这些军人开始调转身逃跑,由军队变成混乱的民众。即使如此,这并不是溃败,没有人像坊间流传的那样呼喊“救命!”(法语:sauve qui peut)。
— 内伊元帅[110]
法军阵地中央高地上的建筑是贝勒阿利扬斯农场。普军向著这个能俯视整个战场的地方进军。会战中拿破仑在此发号施令,幻想著胜利。这也是他梦想破灭的地方。在夜幕中,很幸运布吕歇尔元帅和威灵顿公爵再次相见,他们作为最后胜利者接受士兵们崇高的敬礼。
— 格奈森瑙将军[111]
晚上9点,威灵顿公爵同布吕歇尔元帅的会面在拿破仑曾经的大本营举行[112]。布吕歇尔建议本次战役以拿破仑大本营的所在地同时也含有“同盟”(alliance)意味的贝勒阿利扬斯(La Belle Alliance)来命名。威灵顿公爵更倾向于使用英语发音,因此选择离此尚有一段距离的滑铁卢来命名,所以在英语国家,这次战役被称为滑铁卢战役(Battle of Waterloo)[113]。在德语国家,则被称为贝勒阿利扬斯战役(Schlacht bei Belle-Alliance)。
战役中,威灵顿公爵的英军死伤17,000人,失踪10,000人,布吕歇尔的普军死伤7,000人,其中810有人出自比洛的普军第4军第18团,他们参加弗里谢尔蒙城堡和普朗斯努瓦的两次攻防战,该团在本次战役中共获得33枚铁十字勋章。拿破仑的法军伤亡人数达到40,000,损失大炮220门。
6月22日早上我前往战场。在滑铁卢村南面蒙圣让的高地上望下观望。那光景让人毛骨悚然,令我的胃感到很不舒服。我只想早点离开此地,那是一生都无法忘却的惨状,大量的尸体以及众多的伤员,他们的腿骨粉碎而无法行走。很多人在伤痛和饥饿的双重折磨下等待生命最终时刻。英军不得不用马车将外科医生运到伤员的身边。英军和法军伤员面临同等的惨状。
— W·E·弗赖伊少校, After Waterloo: Reminiscences of European Travel 1815–1819[114]
格鲁希元帅的部队在瓦夫尔击败蒂尔曼将军指挥的普军后,于6月19日10点30分整队撤退,其代价是33,000人的法军兵力未能参加滑铁卢主战场。
拿破仑经沙勒罗瓦逃回法国,在这里他给在巴黎留守的哥哥西班牙国王约瑟夫·波拿巴写份比较乐观报告,指示约瑟夫重建军队,然而他的使命已经宣告终结[115]。6月20日拿破仑在幕僚的催促下离开军队返回巴黎。拿破仑仍旧指望继续执政,想解散议会取得独裁,但议会斥责拿破仑是叛国并要求其退位。
威灵顿公爵在6月19日写详细的战报送回本国,英国获胜的消息6月21日传到英国,次日登上伦敦的报纸[116]。伦敦证券市场瞩目滑铁卢的胜败。提前知道消息的纳坦·迈尔·罗特席尔德起初抛售公债,引诱做空,然后大量购入贬值后的公债,等胜利的消息正式发布后,大大赚一票。
威灵顿公爵和布吕歇尔元帅向巴黎追击法军。6月24日拿破仑第2次宣布退位,由约瑟夫·富歇组织看守内阁。7月3日,普军在伊西之战中击败战争大臣达武元帅指挥的法军,拿破仑战争就此落上帷幕。
拿破仑想逃亡北美,但英军封锁法国所有的港口。结果7月15日拿破仑在英军柏勒洛丰号战列舰上向英军马他伦上尉投降。
部分法军占据各地的要塞继续抵抗,9月13日隆维陷落,战争划上休止符。11月20日各国和法国签定巴黎条约,路易十八再次复位。拿破仑要求在普利茅斯居留,但没有被批准,结果流放到南大西洋的圣赫勒拿岛,一直到1821年5月5日死去[117]。
战后,保皇党清算拿破仑的侧近。12月,内伊元帅被处决,参谋长苏尔特元帅和战争大臣达武元帅等30多名军人入狱或流放。
英军第1近卫旅第1近卫步兵团因为击败法军的皇帝近卫军掷弹兵,被授予掷弹兵步兵团(Grenadier Guards)的称号,并且配以掷弹兵的熊皮高帽沿用至今。英军近卫骑兵旅也因为打败法军的胸甲骑兵,在1821年被允许使用胸甲。法国枪骑兵在战役中的运用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此后在欧洲被广泛使用。1816年英国将4个轻骑兵团改编为枪骑兵[118]。
战后威灵顿公爵两度出任陆军总司令和英国首相,同时也作为政治家和外交家活跃于历史舞台。英军骑兵指挥佩吉特中将在战场上失去一条腿,1846年晋升为元帅。英军第1军军长奥兰治亲王1840年成为荷兰国王威廉二世。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普军第4军骑兵预备队的指挥官威廉大公,他后来成为德意志帝国的首任皇帝。
威灵顿公爵的幕僚在战役中几乎死伤殆尽。他的秘书拉格兰男爵在本次战役中失去右手,后来著名的男爵袖(Raglan sleeve)就是以他的命名。他此后也担任英军陆军总司令并指挥克里米亚战争(1853年-1856年)。[119]
此后,“滑铁卢”(Waterloo)作为惨败的同义词被写进词典。为纪念这次胜利,1848年,伦敦将新建的火车站命名为滑铁卢车站。1994年,英法海底隧道贯通,连接巴黎和伦敦的高速列车欧洲之星即从这里始发,为此法国方面曾经数次要求英国更改站名但未果[120]。2007年英国国内高速铁路完工,才将欧洲之星的始发搬迁到圣潘克拉斯火车站。
普军总司令布吕歇尔元帅年事已高,当年功成身退,1819年77岁时去世。普军参谋本部的核心参谋长格奈森瑙中将晋升为元帅,然而他先进的战术思想受到普军内部保守体制的排挤[121]。以《战争论》而著称的卡尔·冯·克劳塞维茨在普军第3军担任参谋,后来研究这这场战役写《1815年的法国战役》一书流传后世。
19世纪著名的军事学家安托万-亨利·若米尼将军认为拿破仑的法军在滑铁卢败因主要有四点:
第一也是最重要,布吕歇尔援军来的恰到时机,这要归功于格鲁西元帅拙劣的战略眼光;第二,要赞赏英军顽强的忍耐力以及指挥官的冷静;第三,恶劣的天气也帮英军大忙,泥泞的地面迟缓行军速度,并且推迟法军进攻开始的时间,使得普军的增援能够及时赶到;第四,法军第1军令人难以置信的密集队形,使他们的进攻难以奏效。
— 安托万-亨利·若米尼[122]
此外,在利尼战败后,普军在短短的一天内重新集结整合,统一的军事训练以及军衔制度也起到极其重要作用。
现在战场地形与1815年已经不同。会战的次日就陆续有一些人前来参观,梅萨上尉在6月19日的书信中写道“一架马车从布鲁塞尔逡巡而来,车上满载观光的游客”。1820年,荷兰国王威廉一世命令在他儿子奥兰治亲王(威廉二世)负伤的地点建立一座纪念碑。于是在英军防线的中央处用300,000立方米泥土堆起这个狮子之丘(Lion's Hillock),因此英军防线南侧的小高地被清除。
如同人们所知,拿破仑和威灵顿公爵会战之地是由有一些小山坡的平地组成,现在已经和1815年6月18日大不相同。那个曾经夺去人们所有记忆的令人厌恶场所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这段历史也失去它真实的面目,使人难以辨别它原本的痕迹。为这里所带来的荣耀,人们改变它的一切。二年后当威灵顿公爵再次造访这里时,惊呼“我的战场完全变样。”现在狮子铜像矗立之处,使去尼韦勒方向的坡度变小,并使前往热纳普方面的道路成为一个断崖。从热纳普到布鲁塞尔道路两边那巨大的坟丘,可以推算出那断崖的高度。这两个巨大的坟丘左边埋葬英军士兵,右边埋葬普鲁士士兵。但却没有法军的坟墓。对法军来讲,整个平原都是他们的墓地。
— 维克多·雨果, 悲惨世界
会战中其他的场所基本保持原貌。其中包括布鲁塞尔-沙勒罗瓦街道东侧的农庄、乌古蒙、圣树篱农场以及贝勒阿利扬斯等地的建筑。[123]
“狮子之丘”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纪念设施。布鲁塞尔-沙勒罗瓦街道和布赖讷拉勒-奥安街道的交叉路口是英国、荷兰、汉诺威以及自由军团士兵的墓地。皇帝近卫军最后的抗争之地树立一个纪念碑,被命名为“受伤的鹰”(Monument Français Dit de L'Aigle Blessé)。普军的战殁者纪念碑树立在曾经是普军炮兵阵地的普朗斯努瓦。普鲁塞尔市内的马丁教堂有纪尧姆·菲利贝尔·迪埃姆将军的墓。埃弗勒的墓地有埋葬17位战死英军军官的“英国人纪念碑”(British Monu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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