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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保留旧中环天星码头事件,源于香港政府开始进行中区填海第三期工程项目,把有48年历史的旧中环天星码头(正式名称为爱丁堡广场渡轮码头)及中环天星码头钟楼拆卸作道路和商厦用途,此举引发香港部分民间团体和市民不满,认为这摧毁了香港人的历史文化和集体回忆。部分香港市民透过互联网策划静坐和示威,阻止拆卸旧中环天星码头,事件后来演变成警民冲突,示威人士也几度占领旧中环天星码头。
这次事件提高了香港市民保育文物的意识,反省以往只顾经济发展而忽略了文物保育的做法。
2006年11月11日,旧中环天星码头开出最后一班航班。11月19日,一群自发组织的香港市民在旧中环天星码头进行静坐,其间以投影机将“救我”等字句投射到钟楼上,一部分静坐人士走上钟楼,打响钟楼的报时钟,警方到场后认为静坐人士未对市民造成滋扰,所以没拘捕任何人,而行动参与者则继续在码头静坐[1]。
11月30日凌晨4时,5名示威者爬上人行道顶檐,潜入已围封的钟楼内示威,每隔15分钟敲响报时钟,利用扩音器大声抗议。7时15分,工地护卫听到钟声,发现示威者于钟楼机房内敲响报时钟,并且于旧中环天星码头外侧挂上“拆天星是错的”、“停手”、“市民参与重新规划”等等的大型横额,于是报警求助。警方到场后并没有干涉示威者的行动,最后示威者自行离开工地,警方为示威者登记身分证后便劝喻众人离开,事件中无人被捕,事件共历一个多小时[2]。
其中一名参与行动的示威者事后接受香港传媒访问时指出,香港政府只著眼经济利益,而忽略文化及历史文物的保育。并形容拆卸旧天星码头的钟楼,将令香港失去一个国际地标,是为卤莽及不成熟的决定,其损失将永远无法补救[2]。
12月5日,多个民间团体到政府总部抗议,其中,长春社要求政府保留旧中环天星码头及皇后码头[3],但政府反驳指出旧中环天星码头只有48年历史,不符合“已到或超过50年的法定历史古迹”的最底门槛,其文物价值不足以被考虑作原址保存。此外,民政事务局局长何志平于报章中撰文批评香港市民滥用“集体回忆”字眼,指出:“似乎任何东西,只要有人想保存下来,便会用上‘集体回忆’这字。”并表示香港地价昂贵,要保留一处地方,应有一个更有力的理由[4]。
其他政府部门例如古物古迹办事处,则只考虑公开展示旧中环天星码头有历史价值的物件,并会拍摄旧中环天星码头的照片,而土木工程拓展署则会用新科技,将旧中环天星码头的资料以电子数码方式纪录[5]。
对于香港政府不表保留旧中环天星码头的态度,香港市民越发不满,矛头直指房屋及规划地政局局长孙明扬,指控他为发展中西区,而罔顾历史建筑,有香港市民到旧中环天星码头展示写有“天星千古 孙明扬敬挽”,以讽刺孙明扬[6]。也有多名学者提议香港政府改动道路轨道的角度,指这样就可以避开旧中环天星码头及皇后码头[7]。
到了12月12日,事件有突破性进展,传媒发现一份古物古迹办事处委托文物顾问于2001年完成的报告,报告中指出,中环天星码头钟楼经历过天星小轮加价事件,也见证了香港的交通史,富有历史意义,如果遭清拆搬迁,将会引起公众反对,就算要搬迁,至少也要把整栋钟楼移走保存。立法会议员、民间团体及学者大肆抨击香港政府在中环填海计划第3期环评报告中隐瞒上述这份研究报告,指这行为实为欺骗香港市民,而其他关注旧中环天星码头的人士表明会以文物顾问报告作理据,入禀法院申请禁制令,阻止香港政府拆除钟楼。[8]。
部分香港市民得知拆卸消息,便到旧中环天星码头外抗议,挂上写上“立即停手”的黑色横额,企图阻止工人进入码头拆卸[9][10]。下午3时,旧中环天星码头正式拆卸,报时钟首先被除下。示威者为阻止拆卸,撕开包围钟楼的帆布,抢入工地,期间和工程人员发生冲突,保安及工程人员强行将部分示威者抬离工地。而警方的谈判专家也劝告示威者离开,但失败而回。两名立法会议员张超雄及郭家麒听闻事件发生,也到场声援及代为联络孙明扬,但两人多次致电孙明扬,孙明扬仍未作任何回复[11]。立法会议员蔡素玉、陈竟明和梁国雄及十多名路过的市民也加入静坐。下午5时左右,包括立法会议员梁国雄在内的示威人群再度占领旧中环天星码头,要求跟房屋及规划地政局局长孙明扬会面,大群警员尝试阻止,也不成功,唯有组成人链,阻挡其他欲进入工地的示威者,混乱中,一名记者头部被保安打伤送院[12][13]。
香港政府于傍晚发表声明,表示古物谘询委员会委员要求保留钟楼及皇后码头有价值的组件,并考虑在中西区新海滨重建钟楼及皇后码头。而香港政府表示并无隐瞒古物古迹办事处报告,指网页上缺失的连结纯粹为技术上的错误[14]。是日,孙明扬向传媒表示他已听到市民关于保留钟楼的意见,重申不会保留原址,但考虑将旧中环天星码头的建筑特色融入新建的海滨长廊内[15]。
对于孙明扬的言论,示威者表示不可接受[16],约有20名示威者到孙明扬跑马地的住所外请愿,要求保留钟楼,但孙明扬的家人示意他本人不在家中,并对于示威者于网路上公开孙明扬家居的电话号码引致连夜滋扰而表示愤怒[17]。
12月13日上午11时,以泛民主派为主的一群立法会议员待孙明扬会见记者后,一字排开站在孙明扬背后,以人贴人的方式逼孙明扬往立法会参加会议[18][19]。立法会议员张超雄于立法会会议上,以迫切性为由提出加入关于天星码头清拆问题的临时议程[20],立法会主席范徐丽泰于休会近半小时后接纳张超雄休会辩论建议[21]。立法会议员们要求孙明扬暂停止拆除钟楼,孙明扬答应在3时后回复[22]。
正当立法会进行讨论期间,警方于下午3时左右展开清场行动,驱逐在旧中环天星码头通宵静坐的示威者(包括梁国雄议员),把示威者抬离工地,有些示威者激烈反抗,也有部分示威者自行跟随警员离开工地[23],但示威者折返工地,组成人链阻止警车前进,结果警员再次逐一抬离示威者,让警车驶离现场,而声援示威者的市民也越来越多,连同示威者敲打工地围板[24][25]。立法会议员郭家麒、杨森、张超雄、李柱铭、陈伟业风闻工地进行清场,逼得中途离开会议,赶到码头声援[26]。历时2小时45分钟的清场行动期间,一名年约60岁的女示威者不适送院,另有一名女示威者则被拘捕[27][28][29][30]。
行政长官曾荫权稍后回应事件,指政府用了5年时间谘询各界意见,包括立法会、区议会及古迹古物谘询委员会等,早已取得拆除天星码头的共识。他又呼吁香港市民应持平对待事件,及尊重法纪。但香港五大政党,民主党、公民党、民建联、自由党及工联会却罕见地一致要求政府暂缓拆除旧中环天星码头[31][32]。
12月14日早上7时,清拆工程继续进行,警方加强保安[33],而反对拆除旧中环天星码头人士于晚上7时举行烛光晚会,要求孙明扬跟市民对话[34]。大约9时25分,有示威者试图攻入工地,50多名警员马上筑起人墙阻止,但仍有部分示威者成功攻入,示威者再度占领旧中环天星码头,约有50名支持者声援示威者[35]。警方马上把场内场外两群示威者隔开,抄录场外示威者的身份证号码,部分示威者拒绝合作,张超雄和郭家麒到场斡旋,指责警方做法只会令情况恶化[36]。
12月15日凌晨3时,警方进行清场,带走共13名男女示威者,其他示威者为阻止警车开走,于是走出干诺道中,坐在马路,甚至躺在警车车底,但警车最终仍能成功开走。被捕示威者被扣留于北角警署,大约有30人在警署外声援被捕示威者。清场行动中,有1名示威者及至少3名警员送院。[37][38]。最后警方准许示威者各以300元保释外出,而示威者坚持晚上7时会继续在旧中环天星码头举行集会,直至政府停止拆除。
稍后时间,何志平向传媒表示,已经聆听到市民声音,会研究保留中环天星码头钟楼部分文物[39]。但其他官员如环境运输及工务局常任秘书长麦齐光则表不保留态度,认为保留钟楼方案不切实际,但政府会去考虑这些建议[40]。
12月16日凌晨,大约10多名反对清拆旧中环天星码头的市民在码头对开集会,并且绝食49小时(钟楼的年龄是49年),要求立即停止拆除工程,警方派出约20名警员戒备[41][42]。政府眼见愈来愈多社运活跃分子加入,也害怕对峙持续,会对政府民望构成打击,为免节外生枝,批准连夜拆除刚好步入49岁的钟楼。此举令在场的示威者十分不满,示威者试图围攻工地人员。在场的环保专家温石麟质疑,环保署惯例上只批准日间进行工程,唯有于极特殊情况下才即日批准夜间进行工程,而且也不张贴施工证明书,实为违法[43]。
早上8时左右,当大部分传媒已离开钟楼现场时,政府决定迅即拆除钟楼。拆钟的画面被亚洲电视等电视台拍下,当日不断在电视上重播。从画面所见,工人清晨时利用吊臂将钟楼顶部吊起,迅即拆走钟楼,移送到停泊在码头旁的趸船上,绝食中的示威者并没有激烈反应。[44],11时左右,整座钟楼完全被拆走。学术界团体可持续发展公民议会主席,本身为工程师的黎广德表示,拆除行动是政治决定,保留钟楼技术上是可行的;古物谘询委员会的委员刘秀成也认为,香港的城市规划忽略古物的重要性。不过康乐及文化事务署回应指出旧中环天星码头未被评级,非法定古迹,不足以保留;香港建造商会则在报章中发表声明,支持政府的作法[45]。
环保团体自钟楼清拆后,联络有关政府部门房屋及规划地政局、环保署及土木工程拓展署的首长,要求认领钟楼残骸。但房屋及规划地政局不愿交代钟楼残骸被运往哪处,只表示天星钟楼会按一般拆卸建筑废料方式处理,暗示天星钟楼残骸或已运往垃圾堆填区。12月18日,大约200名反对清拆钟楼人士游行到中环香港礼宾府,要求与曾荫权见面。但游行队伍抵达下亚厘毕道后,警方只容许20名以下的示威者到礼宾府。示威者不满,又再与警员发生推撞,企图突破警方封锁线,并坚持坐在上亚厘毕道路面。警方3次警告无效,至晚上10时清场,设置铁马,逐一将示威者抬至路边示威区,其后重开路面,一名示威者受伤送院;但直至晚上11时30分,仍有10多人在现场静坐[46]。
同时,立法会规划地政及工程事务委员举行会议,讨论拆除旧中环天星码头问题,会议中多名立法会议员追问钟楼残骸去向,认为最低限度应保留构件作日后展览或收藏用途,但政府指明想法不切实际,并且说明钟楼残骸已被砸碎,不要对重整钟楼存有任何遐想。此外,香港保护钟楼团体“思网络”联络伦敦大笨钟的制造商“Thwaites and Reed”检视中环天星码头钟楼的机械钟机件,因为大笨钟和中环天星码头钟楼出自同一制作者之手,其专家也会出席立法会会议提供维修方案和专业意见[47][48]。
英国机械钟专家检查钟楼机件后表示,虽然此机种不再生产,也有部分零件遗失,但99.9%组件状况良好,遗失零件可以再造,重新组装,安装在重建的钟楼继续运作。大部分机件包括计时器、报闹系统及齿轮皆保存良好,可以运作多200-300年[49][50][51]。
事件过后,市民焦点集中在与旧中环天星码头同属一个建筑群的皇后码头。多个团体于12月24日平安夜晚上8时在爱丁堡广场发起“盼望天星的圣诞”烛光集会,要求政府复修爱丁堡广场码头,并争取保留即将拆卸的皇后码头,是次集会有大约200人出席。[52]。
这次事件提高了香港人保育文物的意识,也让香港人反省以往只顾经济发展而忽略了文物保育,把本土文化及集体记忆一手摧毁的一贯做法。立法会议员及示威者认同评论指示威已经太迟,但“有做好过无到”(粤语,意思是“做了总比没做好”)。而政党和民间组织则务求在政府落实拆除前保育具历史价值的建筑物,例如皇后码头、域多利监狱F仓、油麻地警署和湾仔街市等等,以防政府制造既定清拆事实。立法会也因政府拒绝承诺保留油麻地警署,否决中九龙干线前期顾问研究拨款,令中九龙干线工程无限期搁置[53][54][55]。
而民政事务局也检讨保护文物建筑政策,研究把“集体回忆”、“社会价值”加入成为文物评级之一,并重新去审视1500间具有以上两种因素的历史建筑[56]。
保留钟楼的风潮也蔓延到尖沙咀钟楼,九广铁路考虑把1950年因报时不准而遭拆卸,后被存放在九广铁路公司大楼内的钟楼大钟,重新安装回尖沙咀钟楼。2010年9月,两铁合并后由港铁把铜钟送回钟楼。[57]
时任发展局局长林郑月娥在2007年与保育人士公开对话时,林郑曾经承诺政府会重建皇后码头及原天星码头的钟楼[58],并以此说服保育人士及示威者离开,令清拆工作可以展开,但在中环湾仔绕道于2019年1月通车时政府仍未有履行重建码头的承诺,而林郑在2017年已当上香港特首,至2019年6月因林郑强行修订极具争议的逃犯条例触发反送中运动,林郑拒绝让步但提出举行对话会[59],惟林郑月娥已有多次未履行政府对市民的承诺[60],包括皇后码头及原天星码头钟楼一直未有重建计划,码头的散件在十馀年后仍尘封在大屿山狗虱湾的一个政府爆炸品仓库内[61],社会人士均认为林郑政府只是将对话作为瓦解社运的公关手段[62],批评政府是一边假装对话,一边加强警暴镇压[63],并且提醒市民不要再中计[59][60][62]。
在2007年春夏之交,一首改编香港特别行政区成立十周年纪念主题曲《始终有你》的恶搞曲《福佳始终有你》也以天星码头清拆事件来讽刺六七暴动策划人杨光受勋。
香港著名作曲家罗永晖应香港中乐团委约,为被拆卸的中环天星码头及皇后码头,特别创作一首中乐作品“星河泼墨”,于2008年5月10日于香港中乐团音乐会上联同他策划的“无极弹拨乐团”一同首演,由艺术总监閰惠昌指挥。[64][65]
在2006年秋天,出现了模仿中环天星码头钟楼外型的全身服装,俗称“人肉钟楼”[66][67]。
在2007年夏天,出现了以中环天星码头和保留旧中环天星码头事件为基础的拟人化角色扮演、和以皇后码头和保留皇后码头事件为基础的拟人化角色扮演(合称“码头精灵”)。
而在民间也出现了很多其他引用中环天星码头(尤其是钟楼部份)的二次创作,例如有厂商推出了仿中华牌铅笔包装的筷子,把龙柱改成了钟楼,名为“中环牌筷子”;2007年香港年宵花市也有摊档售卖模仿中环天星码头钟楼外型的吹气座摆[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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