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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國共內戰中一場戰役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金门战斗[1]:386、金门登陆战、漳金厦战役、金厦战役(台湾作古宁头战役、古宁头大捷、金门保卫战)[2][3][4]、金门战役、金门大捷。中华民国官方原称“金门战役”[5][6],后此名可指1958年金门炮战[7],才逐渐以古宁头战役一词取代[8][9]。本战役是第二次国共内战期间的一场战役,亦是中华民国国军在内战后期的战况不利后少有的一场大捷,使台湾局势暂时稳定。
中国人民解放军于1949年7月上旬入闽,由第三野战军(三野)第十兵团负责。第十兵团司令为叶飞,先后发动福州战役、平潭岛战役、漳厦战役和金门战役等。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在北京宣布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10月15日,解放军渡海发动厦门战役,先佯攻鼓浪屿,成功吸引国军注意力,造成国军判断失误。之后,解放军分数路成功登陆厦门,击败守岛国军。10月17日,国军福州绥靖公署代主任汤恩伯弃守厦门。解放军第十兵团占领厦门后,继而占领金门以北之石井、莲河、大嶝岛、小嶝岛、澳头等地[10]:210。解放军叶飞将属下第32军船只分发给第28军,决定集中船只进攻大金门,但鉴于船只数量不足,日期一再延后。10月24日晚,终于决定下令渡海进攻大金门,登岛解放军在岛上战斗三昼夜,最终全军覆没。
解放军攻陷福州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兵团召开作战会议,决定1949年9月中旬发起漳厦金战役,9月19日先攻取漳州,9月26日讨论金厦战役作战方案时,提出“金厦同取、先厦后金、先金后厦”等3种方案,经反复讨论研究,叶飞决定“金厦同取”[11]:55。由第28军攻金门,第29、31军攻厦门。10月11日,三野回电同意,担心船只是否足够,指出若准备成熟可并取金厦,否则先厦后金,由十兵团视实际情形决定[12]:48-49。
10月4日,第十兵团下达作战预令,以第31军、第29军攻取厦门,第28军攻金门,由于船只严重不足,作战方案由“金厦并取”改为“先厦后金”[11]:55。10月10日至10月12日,第28军攻占大、小嶝岛[11]:55。第28军驻莲河、大小嶝岛、石井一线,严密监视金门国军[13]:407-408。10月17日,解放军攻陷厦门[11]:55。厦门易手后,28军副军长萧锋于10月18日下达攻金作战命令,准备于10月20日发起战斗,用六个团分两个梯队攻打金门,第一梯队兵分三路:[14][12]:51-52
歼灭西半岛国军后的第二步,是第一梯队三个团加第二梯队三个团,再加上预备队九十二师,从双乳山向东分南北两路,围歼东半岛国军,预计三天结束战斗。
解放军迅速夺取了闽北、闽南,在1949年9月至10月之际,第10兵团在福建当面有第25、27、28、29、30、31、32等7个军;但缺乏海战经验,且无海军、空军掩护作战。解放军第10兵团决定以第28军、第29军各一部共7个团兵力,在第28军首长指挥下攻取大金门,以第31军攻取小金门[1]:387。然而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渡江以来,未遭遇国军大规模组织性作战,未对渡海作战进行充分的参谋与训练作业,且沿海船只大部被国军破坏,征集到船只只能装载1个营,最后解放军因船只不足解除第31军攻击任务,决定仅由第28军攻取大小金门。
另外解放军情报不灵,在大、小嶝岛战役,已发现被俘国军中有第十二兵团所属第18军第11师31团士兵,当时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8军副军长萧锋亲审俘虏,后向兵团报告,但主事者仍认为守军要逃,反怀疑供词不可靠。叶飞也说:“不可能吧!胡琏兵团还在潮、汕地区未动。”、“看来大陆再也不会有什么大仗打了,你们二十八军就扫个尾吧。”[16]。在第10兵团多次督促下,第28军于10月18日下达攻击大金门岛部署命令[1]:387。10月21日,解放军第10兵团发现国军第十二兵团部抵达金门湾,其部队由潮州、汕头开始船运;10月23日,又侦悉该部第118师已抵达大金门,后续部队正在海运途中[1]:387。但第10兵团对国军是撤回台湾还是增援金门判断不定,因而未采取应变措施[1]:387。至24日28军向兵团报告当晚要对金门发起攻击,叶飞在会议上查问十二兵团是否已抵达金门?参谋人员仍回答十二兵团在海上徘徊,尚未抵达,叶飞也决定在十二兵团抵达金门之前发起战役[17],由第10兵团第28军共派出第一梯队3个团9,000余人。
1949年(民国三十八年)6月以前,国军根本未在金门岛上设防。到6月中旬,国军厦门要塞司令部才成立金门要塞总台,开始构筑岛上工事,铺设通信线路。大金门岛东部山高岸陡,不易攀登;西半部地势较平坦,其北岸为泥沙滩,利于登陆,是国军防守重点[1]:386。岛上除少数原日军工事外,在登陆地段还加修野战工事,敷设障碍物[1]:386。大小金门原有国军第二十二兵团全部、青年军第201师及第十二兵团第11师防守,共约2万余人[1]:387。国军为固守金门,于10月10日后,又陆续将潮汕地区之第十二兵团所率第十八军、第十九军撤至金门,至10月24日,金门国军总兵力已增至4万余人[1]:387。
8月17日福州失守,汤恩伯撤至厦门,第八兵团司令官刘汝明守漳厦,第二十二兵团司令官李良荣将兼厦门警备警备司令一职移交毛森接任,率部移驻金门[11]:55。在第七兵团接替厦门防御任务后,8月19日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五军(军长沈向奎,下辖45师、师长劳声寰与40师、师长范麟)进驻金门、二十二兵团则在8月25日移防大小金门(当时欠第五军)。9月3日,第八十军青年军201师(为1948年9月由独立第一旅改组,师长郑果,1949年2月调来台湾凤山由孙立人训练,编装较第二十二兵团部队整齐)师部与601、602团进驻金门,两个满编团共3,000多人[18](603团8月调往福建马尾增援福州战役遭歼灭)。之后坦克第三团之第一营(欠第二连)21辆M5A1轻型坦克调拨金门。最后进驻者为10月8日自汕头转运之第十二兵团第十八军(军长高魁元,下辖11师、师长刘鼎汉,43师、师长鲍步超,118师、师长李树兰),这些单位总和兵力约2万余人。
金门防务的布局上,二十二兵团兵团部、45师、201师、坦克第三团、第十二兵团守大金门、40师守大嶝岛、小嶝岛。
在大金门的防御配置部分,201师601团主要防区为金北古宁头、602团驻地金西,两团防线布署在琼林至古宁头一带沙滩。虽然各单位在运抵金门后即开始构工兴建掩体等防御土木工事,但金门缺乏土木建材,因此主要以土垒为防御掩体。物资匮乏下甚至得收缴金门当地民房门板等木构物建设防御设施。
9月11日,东南军政公署副长官罗卓英随长官陈诚飞厦门视察防务,下午飞汕头与方天、胡琏等晤商军务,9月12日飞回台北[11]:56。9月中旬,第五军归还第二十二兵团建制,但此时的第五军编制下仅剩200师,原本编入的166师(师长叶会西)在厦门战役被击溃,残部撤入小金门但已无战力可言,第五军兵力总数也不满4,000人。第五军归建后军部和第200师担任小金门防务。该月国军失守漳州。由于福建北部大部分已落入解放军之手,福建南部防务压力遽增。
二十二兵团虽下辖两个军级单位、5个步兵师与若干支援单位,但大多数单位实际上未获得物资拨补,因此无论是兵源或武器均残破不堪,战力不足。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军政长官陈诚派东南军政副长官罗卓英衔命两度亲往汕头,洽胡琏第十二兵团接替第二十二兵团防守金门。
第十二兵团原属广州方面作战序列,在国防部编装补给名单上仅纳编第十八军、第十九军两个军级单位,两个军级单位理论最大编制不应超过5万人。但胡琏在徐蚌会战突围率兵南撤时,于浙江、江西征兵编训。1949年5月解放军南渡。随后胡琏赴江西重建军队,在方天鼎力支持下,采“一兵一甲、一县一团、三县成师、6县成军”的政策[19]。短短半年,部队边打、边退、边训练,撤至潮汕时,已号称拥兵十万[20]:339[21]:72,但是就中共整理的地方史记载,无论是方天或是胡琏的“重建”方式靠的是抓兵解决,甚至引发了地方愤怒及组织对抗,[22]也由于是使用非制度性补充,这些重建部队也都缺乏武器与训练。
即使如此,在各集团军均残缺不全的状况下第十二兵团至少账面人力上有所余裕,胡琏决定将未列入现有编成序列之军级单位调往金门。10月8日,高魁元乃率所部由汕头登船出动[23]:155,第十八军转运金门。
10月10日,解放军进攻大、小嶝岛,两岛防卫主要由40师各配置一团兵力,大嶝岛另由第11师增派一团兵力强化守备,但仅有3团的兵力随即遭受重创;在第11师其它部队掩护下,40师残部撤入金门,大、小嶝岛失守[24]。当地国军已意识到厦门岛与金门岛将会是下一个战场。
10月10日及10月14日,国军为固守金门,陆续将潮汕地区之第十二兵团所率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高魁元,下辖第11师、第118师、第43师,在古宁头战役时43师未参战,仅2个师)、国民革命军第十九军(第13师、第14师、第18师)撤至金门,因为十二兵团大部分在10月份进驻金门,至10月24日,金门国军总兵力已增至4万余人。第十九军原预定布防浙江,10月19日,奉公署命改驶金门。在第十二兵团全部尚未到达接替防务之前,暂归第二十二兵团李良荣司令指挥。
除了陆上兵力调动,中华民国空军在10月起开始对金厦两地海域集结船队发动大规模炸射,希望拖延解放军集结态势;最重要的一次打击行动在10月18日,该日解放军在厦门附近集结实施大规模渡海演习,查知此动向的空军在该日击毁数百艘机帆船,导致在真正开战之际解放军渡海运输载具仍严重匮乏。
据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副司令王洪光曾根据两岸资料计算,金门战役中大小金门岛,国军总数应该在6万左右,其实国军部队番号虽多,但战力残破,真正的兵力数量大、小金门岛约有2万,而直接参战的大金门岛仅西半部驻防国军兵力,大约1万人[25]。
指挥系统:
攻击序列:
东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陈诚,副长官罗卓英,福州绥靖公署代主任汤恩伯[26][27]
空军(总司令周至柔)
海军(总司令桂永清)
10月15日,解放军攻陷广州,第十二兵团归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序列[23]:155。陈诚即令胡琏率领所部第十九、第六十七军,移防舟山[23]:155。解放军在肃清大嶝岛和小嶝岛的国军后,发动厦门战役;厦门的3万守军在短暂的抵抗后便遭击溃。
10月16日,福建省政府主席兼厦门警备司令汤恩伯将指挥所移往金门。胡琏正在率部航行途中,解放军突于10月17日攻陷厦门[23]:155。陈诚认为,金门地区防守力量空虚,一旦失守,不仅沿海各地难以确保,而且台湾本岛亦受威胁[10]:210。他即派人携函赴广州晋谒蒋介石,并请王世杰将此情况代陈蒋介石[10]:210。时蒋拟飞重庆部署西南军事,接到陈诚函件后,即改飞台北[10]:210。陈诚临时改变部署,立即命令胡琏率领正在航行途中之第二船团,改航金门,接替防务[23]:155。经蒋批准[10]:210,陈诚即抽调第十二兵团第十九军(军长刘云瀚少将,下辖第13师、第14师、第18师)增援金门。
10月18日,在解放军第10兵团多次督促下,第28军下达攻击大金门岛部署命令:以第82师全部并指挥第84师第251团、第29军第85师第253团、第87师第259团共6个团兵力,分两个梯队进攻大金门岛;得手后,以第85师两个团攻击小金门岛[1]:387。定于10月20日发起战斗[1]:387。
此时,解放军第10兵团一面催促第28军加紧准备,一面要求集中各军所有船只以保障第28军攻金作战[1]:387。由于船只严重不足,第28军不得不推迟到10月23日进攻金门[1]:387。
10月22日,福州绥靖公署代主任汤恩伯以当地最高长官身份,发布一道作战命令:“所有金门岛部队,在十二兵团胡司令官未到达以前,均归二十二兵团李司令官统一指挥。”[23]:158是晚,第十九军抵达金门,因接驳效率不彰,直到10月24日晚才将部队一半接运上岸[23]:155。
10月23日,解放军第10兵团第28军已集中可装载3个团兵力船只;第10兵团首长认为,必须乘敌增援部队未到达金门之时,抓住战机,发起登陆,攻取金门[1]:387[13]:419-420。第一梯队航渡3个团,返航后,第二梯队至少还可航渡2个团,一夜能运过5个团兵力,敌我力量对比可达1∶1,足可巩固阵地,解决残敌;因此,决心于10月24日发起战斗[1]:387-388。攻击具体部署是:以第82师第244团、第84师第251团、第29军第85师第253团共3个团为第一梯队,由第82师统一指挥,分别自莲河、大嶝岛、沃头东北港湾起渡,在大金门岛北部湖尾乡至古宁头段登陆突破,首先攻歼该岛西半部之敌;尔后会同后续梯队攻歼东半部之敌[1]:388。预定3天解决战斗[1]:388。
10月24日,第十二兵团在金门海面停留一昼夜,成功吓阻解放军[16]。上午,解放军召开攻金作战会议[11]:56,第28军副军长萧锋依上级单位指示“攻金要求宜早不宜迟”[13]:420。晚上8时,解放军第28军指挥第一梯队3个团(第82师第244团、第84师251团、第85师253团和第82师第246团)按预定计划分别从莲河、大嶝岛、后村等地启航;当时天空一片漆黑,海面刮起三、四级东北风,潮水徐徐上涨[1]:388。
由于解放军征集水手都来自福州、泉州等地,不熟悉航道,事先又未经过训练,协同不力,调度不灵;加上第82师指挥所未随船跟进,通信联络不畅,各团即自行航行[1]:388。由于强烈风浪,不熟悉潮汐涨退,结果抢滩船只因退潮而全数陷在沙滩上动弹不得[23]:174。接近岛岸时,适逢落潮,又遭国军炮火拦阻,造成部分伤亡[1]:388。
10月25日凌晨0时左右,国军第二〇一师六〇一团第一线营查哨官误触地雷,导致守军以为共军来袭,西半岛守军立即进入阵地,同时打开东西一点红之探照灯,发现共军44团1营偷袭船只,双方开始射击。[30][31][32]0时30分左右,在垅口海滩抛锚的国军坦克第3团第一营第一排3辆M5A1坦克成员,注意到海面上射出的两枚红色信号弹,以及大量机帆船和机枪攻击;坦克组员于是进入战斗位置,发炮还击,金门战役爆发。这时出现另一个巧合:国军66号坦克,因故障车头朝向内陆,炮塔遂朝后转向海滩,此时甫登车之射手熊震球,装填了一枚穿甲弹而不是高爆榴弹,反射动作踩上脚部击发器,朝机帆船开了第一炮[33][34][35],精确命中一艘大型机帆船主桅,即刻引燃帆布,照亮附近海面。随即,担任守备任务第二〇一师第六〇一团官兵,纷纷由海岸阵地集火射击登陆解放军,金门岸上的12门57战防炮、四门迫击炮和四门美造75山炮等也加入反击。凌晨1点30分,解放军“以300多艘木船向金门突击”[36]:305。除了熊震球外,当时国军66号坦克的其他组员还有排长杨展、上士班长唐在坤、副驾驶曾绍林及前来支援的三级技工欧晓云、预备兵姚步雄等人,也参与了这场“金门战役”[5],拂晓时分,解放军主力部队再次对仅存的66号坦克及201师602团2营防线发动攻击,副驾驶曾绍林以备用30机枪与解放军近距离驳火,最后不幸阵亡[37][38][39]。
至2时10分,在大小伯、角屿、大小嶝解放军炮兵火力掩护下,猛烈炮击金门北岸官澳、西园、观音亭山和古宁头等地,但解放军使用的火炮为75山炮及105榴炮,射程与破坏力都不够为攻击部队掩护。2时许,解放军各团约在10公里正面上(垅口、后沙、古宁头一带),开始登陆突破[1]:388。第244团在兰厝至垅口段登陆;第251团先头营于湖尾乡地区顺利登陆,但后续营遭国军炮火袭击,伤亡近三分之一[1]:388。登岸后,各部建制混乱,不仅3个团没有统一指挥,各团也未能及时恢复建制,营以上指挥员掌握之部队最多不超过一个连[1]:388。登岛部队在失去统一指挥,又未巩固滩头阵地之情况下,按照既定作战方向,在“有几个人打几个人的仗,不等待,不犹豫,向里猛插”的战术思想支配下,向国军纵深穿插[1]:388。据被俘的卫生员赵保厚事后回忆,最先在垅口登陆之解放军第244团面临国军装甲部队还击而伤亡惨重,登陆之前在滩头受到炮击和坦克轰击,损失十分庞大。然而第251团团长刘天祥凌晨向第28军副军长萧锋报告,守卫古宁头一带的“国民党军青年军不堪一击,俘虏甚多,甚至有俘虏被俘时仅着裤衩”。解放军叶飞将军接到登陆成功报告,以为胜利在望。至拂晓前,解放军进至西山、观音亭山、湖尾、湖南高地、安岐、埔头一带[1]:388。
中华民国海军获知解放军登陆后,下令在金门的舰艇开往古宁头西北海域,准备截击登陆船团,包括扫雷202艇、南安号炮艇、淮安号炮艇、中荣号坦克登陆舰等,而驻防澎湖海军太平舰,也即刻冒着强劲东北风,从渔翁岛海域启航,先往北驶向乌坵,再全速南下赶往金门助战。中荣舰并非编制于金门的防卫武力,可说是完全不在解放军预料之中,但坦克登陆舰所装备的大量波佛斯40毫米高射炮、20毫米机炮,却是机帆船克星;中荣舰原航行计划是开往浙江定海,因此官兵私下采购了台湾产制的红糖希望去当地贩售牟利;但因金门防务空虚,中荣舰临时接获运输十九军至金门的任务。金门当地缺少足够的货币采购,只好决定用花生油以物易物;但因金门方面的花生油生产不及,未能在中荣舰离开前交货,故中荣舰在卸货后并未直接返航,而是在金门外海徘徊后,谎称海象不佳返回金门“避风”,而正好遇到解放军攻击金门。[40]
4时30分,国军刚抵金门之第十八军第118师(欠第352团)及岛上原有守军两个团,在坦克(坦克第三连欠一排)、炮兵配合下,分三路向解放军登岛部队实施反击[1]:388。第十九军所属18师其已登陆进驻琼林之部队,亦就近归十八军指挥。该师尚未下船之第五十三团则转航小金门登陆,归第五军指挥;第十九军军长刘云瀚与第二十五军军长沈向奎连络,指挥该军第14师(欠第40团),及第13师之一部,由金门后埔向北推进,迎击由安岐、埔头南窜之解放军,并积极向古宁头推进,另以第40师之迫击炮全部配属第14师,以加强其火力。坦克营营长陈振威将预备队坦克两排,进至琼林待命。8时起,国军又出动空军、海军轰炸解放军登岛部队阵地及未返航船只;战斗十分激烈[1]:388-389。10月25日黄昏,民裕轮抵达金门南之料罗湾,第十二兵团部派员接胡琏等上岸[41]:268。但民裕轮船长因不熟金门海况,加上海上风浪过大不敢贸然靠岸,胡琏在当晚因此被困于船上未能上岸[41]:268。
首日登陆的三个团部队,除一个营于金门西部海滩登陆,大抵各单位均能如计划预期登陆。当日天亮后,随即遭具有优势的陆、空军联手绞杀;而解放军此时遭遇第三件预想外的意外,那就是国军第45师的存在。45师虽为陆军编制,但部队是由空军警卫第二旅改组,师长也是原先空军体系的劳声寰担任,有国军中最完整的对空支援无线电,以及由空军派遣的空业官,对于目标指示及炸射指挥极为娴熟,劳声寰本人则长期担任空军教育体系高层职务,在人数有限的中华民国空军中也属无人不晓的重要人物。因此天还没亮,18架自台湾起飞支援的P-51战斗机就飞赴金门战场,立刻朝45师电台呼叫告知[42]:228 :“总队长,我是某某,奉命前来支援,接受你的指挥,请指示攻击目标。”,在未获上级授权下,劳师长随即指示将炸射火力集中在机帆船上[42]:228;在阴错阳差[42]:228下,古宁头战役成为国军在国共内战中极少数成功的三军多兵种联合作战,结果则导致第一梯队运输的100多艘机帆船全遭摧毁无一返回,除此之外,空军随即在泉州湾以南、东山岛以北、漳州以东区域对所有船只实施扫荡[42]:228。解放军第一梯队使用之船只,因无人随船指挥返航,登陆后又逢落潮而搁浅,遭国军空海军轰炸扫射,全部损失,致使第二梯队无船增援[1]:389。
解放军第244团团长邢永生身负重伤,仍率领战士顽强抗击;至12时,弹药耗尽,该团人员大部阵亡[1]:389。解放军第253团占领观音山和湖尾高地,到10月25日中午被迫撤退。解放军第251团团长刘天祥率主力激战至下午3时,伤亡近千人,余部冲出重围,至古宁头与第253团会合;第251团另一部苦战9个小时,打垮国军7次冲击后,仅存2个班,突围至古宁头,也与第253团会合[1]:389。第253团坚守古宁头,和友军余部击退国军多次反扑,给国军以重大杀伤[1]:389。解放军第251团固守林厝,遭国军14师与118师联手围攻,围攻林厝的作战中率队冲锋的14师42团上校团长李光前阵亡。
在第一批登陆船队溃败后,解放军第10兵团察觉战况出乎预料。第10兵团下令紧急动员船只;只收集到装载4个连兵力的船只[1]:389。由于国军的海、军战力远胜于解放军,因此解放军无法在白天运兵,只能利用夜色掩护登岸;而一到白天战区又被国军海空军控制,无法增援,以致第二梯队援军只能隔海兴叹。
第10兵团遂决定由解放军第246团团长孙玉秀率第246、第259团各2个连前往增援[1]:389。第246团2个连在湖尾登陆,第259团2个连在古宁头登陆。由于风浪太大,一部被风吹散,实际登岛只有10个排[1]:389。国军空军在战役夜中频繁用C-47运输机投掷照明弹,导致解放军擅长的夜间战斗隐蔽技巧被折抵大半,这批援兵尚未登岸便形迹败露,甫上岸便遭国军围攻只能且战且走。当日天亮,第246团增援部队突破包围[1]:389,在古宁头和该地据守解放军合流。
凌晨2时,海军第一舰队所属太平号护航驱逐舰开入古宁头西北方金厦水道巡弋,预防厦门方面渡海增援。是日拂晓,国军在坦克、火炮和飞机配合下,向坚守古宁头登岛部队猛烈反击[1]:389。清晨6时30分,高魁元指挥反击,118师从浦头以北海岸线向林厝攻击。因为解放军占据当地以钢筋水泥制成的民宅固守还击,当日战况陷入胶着。9时多,国军“空军B-24轰炸机、P-47战斗机及海军炮火轰击”[36]:305。
10月26日,胡琏抵战地,经面报战况后,胡琏亲与各师长通话指示,士气大振[23]:167。上午10时,胡琏到达大、小金门间之“水头”[41]:268。胡琏在坦克登陆舰接驳下自大、小金门间之水头码头登岛。上午11时,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罗卓英偕第十二兵团司令官胡琏抵水头村,晤汤恩伯后,旋即赴湖南高地,将部署略为调整[23]:177。到汤恩伯指挥所,午餐在棹,胡琏立即“电话”正在前线指挥作战之高魁元,询问目前状况,并先向他道贺:“恭喜大捷,是否已清扫战场完毕?”[41]:268高以低沉声音答说[41]:268:“战事仍在激烈进行中,形势相当严重,即派车迎司令官来。”[41]:269胡琏听此话,突觉千钧在肩,汤、罗所谈何事,竟无所闻;车到即行,不20分钟已到湖南高地前线,急问敌我状况,始知国军克复安岐,正向林厝进迫中[41]:269。胡琏当以责任所在,并未顾虑形式上之交接,迅即实施指挥高魁元、刘云瀚两军长;经亲与五十四团团长文立徽、三五二团团长唐俊贤、三五三团长杨书田、三五四团团长林书峤等(四十一团团长廖先源尚未能取得联络,该团已入古宁头西北海边),通电话后,前方士气大振;黄昏入暮,各团合围,残敌遁入古宁头村内[41]:269。
118师师长李树兰此时调整布署,由353团接替352团,偕同坦克继续攻坚任务。激战至晚上10时,解放军登陆部队利用夜暗向北突围至海边,未寻到船只,遂向东南山区转移[1]:389。
10月27日午夜时分,解放军弹尽粮绝,“突围至海岸”[36]:305,1,300余人被困在古宁头以北之海岸断崖下的沙滩[18],这批部队主要是26日凌晨增援而来;国军察觉解放军藏匿之处后,展开围攻,经过4个小时战斗,击毙解放军400余人,剩下900多人无力再战,最后集体投降。
然而直至此时解放军仍在输送增援,到27日凌晨3时,尚有解放军第259团第三连约30余人,乘汽艇一艘到达古宁头北侧海岸,只是登陆后亦尽为国军所俘。是日晨,国军已“尽歼”古宁头村内之敌[41]:270,但不久发现村北岸尚有解放军甚多,系10月26日夜由厦门增援而来,船去,人不能攀登,经晓谕后,乃弃械而降[41]:270。上午9时30分,李树兰由古宁头直接向胡琏作如上报告[41]:270。不久,东南军政长官陈诚飞临金门,曾亲至战地视察,归时途次一三二高地,100余名人枪整齐之解放军突由深壕密草中,旋即出降[41]:270。下午,在双乳山附近,解放军登陆部队被国军发现包围[1]:389。此时乃下午4时余,应为真正之战事结束[41]:270。
血战至10月28日下午,解放军弹尽粮绝,第246团团长孙玉秀负伤后自尽,其余被俘[1]:389。金门岛上战斗逐渐平息,零星战斗持续更长。
据闻当时解放军第28军副军长萧锋和政治部主任李曼村面对叶飞失声痛哭,叶飞报告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并报中央军委,请求予以处分[43][44]。
此外,金门岛上逗留时间最久的是解放军第253团团长徐博,他在10月26日晚突出重围进入东部山区后,就一直隐蔽在北太武山山洞中,靠挖食地瓜等植物充饥,等待解放军第二次登陆。一位北太武山村民向胡琏抱怨他种的红薯常常在夜晚被部队偷吃,胡琏出动一个师兵力搜山。直到1950年1月,徐博“长发长须,形同野人”才被国军发现,后来押到台湾处决[45]。
古宁头战役解放军共有三批登陆,首批为10月24日晚的第28军第82师第244团、第28军第84师第251团、第29军第85师第253团和第28军82师第246团第三营,共10个完整的步兵营;第二批是10月25日晚的第28军第82师第246团一营二连和两个机炮排,以及从全团抽调的30多名战斗骨干(共300多人)、第29军第87师第259团三营的200多名战斗骨干(实际上岛100多人);第三批是10月26日晚第29军第87师第259团一营二连的30多名(接应伤员撤退),合计9,086人,其中船工、民夫约350人。
解放军战史称进攻金门岛战斗,共毙伤国军9,000余人,但登岛部队共3个多团9,086人(内有船工、民夫等350人)大部阵亡;是第二次国共内战中解放军一次重大损失[1]:389。被俘者包括第251团参谋长郝越三、政治处主任王学元、第246团副团长刘汉斌,幸存被俘者仅3,900余人,其中营长6人、连长5人、指战员1人[来源请求],大部被送至台中干城营房关押[46];其他官阶较高,如第251团团长刘天祥是用飞机运回(有说是在台绝食死亡[47])。
国军战史称俘虏解放军7,364人,细节数字是第201师俘虏1,495人,118师俘虏3,204人,11师俘虏735人,18师俘虏995人,14师俘虏935人,两者之说法差异甚大。据沈志华说,国军报道毙伤、俘虏解放军多次变化,版本众多,有1.2万、1.5万、1.7万、2万人不等。[48]胡琏在《金门忆旧》一书中甚至说仅船工俘虏了就达千人。东南军政长官公署曾经召开新闻发布会称“国军伤亡不足3,000人”。国军战史称国军阵亡1,267人,伤1,982人,共3,249人。阵亡最高职务的是第十九军第14师42团团长李光前上校。事实上,除了少数干部,绝大多数被俘解放军都是先前在中国大陆作战遭解放军俘虏之国军,因此在“新生训练营”训练数个月后,就全数分发各部队归建为国军[18]。
被俘解放军,包括第244团团长兼政治委员邢永生、参谋长朱斐然、政治处主任孙树亮、特务连副指导员刘继堂,第251团团长刘天祥、副团长马绍堂、政治委员田志春、第253团参谋长王剑秋等。[49]朱斐然有说是阵亡[50]。第253团政委陈利华(1920-1981;本名陈丽华;战役后解放军登载负伤失踪)战役失利后不愿被俘,化名陈开中假冒国军已战死兵员的身份、再以死扮活“归队服役”,后考入军校政工干校,并进入保密局服务,官拜上校;在试图自香港恢复与解放军间联系时事迹败露被捕,1981年以“匪谍罪”(内乱罪)遭枪决。台湾民主化以后,陈利华的儿子陈启明在2009年为父翻案不成[51][52]。
1950年开始,不愿投降者的被俘解放军陆续被释放,集中遣返回中国大陆,主要分三批,在1950年3月、1950年7月18日(529人)、1950年7月22日(387人)遣返,总遣返者约9百余名;但后续仍有零星战俘个别遣返,最后一位遣返者是在1956年1月与南日岛战役俘虏一同释放的二五三团第一营第一连士兵许道位[53];滞留台湾的降兵在服役年限届满后陆续除役,1980年代,陆续有人返回中国大陆探亲[54]:492。
自解放军南渡长江后,国军兵败如山倒。陈诚秉承蒋之意志,在金门、厦门危急时,使罗卓英冒越权之名,向第十二兵团调用第十八军,不以之运台澎,以履行保卫台湾之使命,而使之赴金门,以增援当地守军,此乃大将“顾大局,救他人”之风范[41]:278。当厦门失守后,迅以第十二兵团急援金门[41]:278。空军总司令周至柔除空中支援外,并无地面作战之责任,但鉴于金门、厦门危急,千里应援,迅以机场警卫部队,编成两师,加入第二十二兵团之第二十五军,戍守前线[41]:278。海军、空军密切协同,大力支援,实为迅速收功之要因,事实俱在,功不可没[41]:279。在金门,空军对彼岸解放军之压制,使解放军不能调集船只,续行增援,抑且压制解放军炮火,使其无法射击[41]:279。海军舰队司令黎玉玺统率卓越,安定海域,且以猛烈火力,对胡琏有力支援,群策群力[41]:279。
1949年10月25日,蒋介石获知金门大捷,因国军此前屡屡讳败为胜,起初并不相信,并于当日日记中写道“前方报案之不实几乎每每如此。”1949年10月27日,金门战役获胜消息得到确认,蒋介石流了泪说:“这一仗我们全胜了……台湾安全了。”[16]蒋对此战给予高度评价:“古宁头大捷,不仅保住了金门,更保住了台湾。”[21]:59在10月27日“金门战役检讨会”,陈诚训词:
“此次金门大捷……造成东南军事胜利的开端,给国人一个失败心理的改变,总裁闻悉,异常高兴,特派我前来本岛,慰问全体将士,当胜利消息传到台湾时,正是台湾光复四周年的纪念日,本人正在参加开会,台南的火炬正要到达的时候,就接到汤总司令报捷电话,这个巧合,使台湾民众闻讯之后,无不欢欣鼓舞,预兆著今后国家前途的光明。……” |
李良荣曾在陈诚面前提出:
“此次金门保卫战胜利因素: 一、战斗前……情报确实,主任汤恩伯对……登陆地点判断正确,能够予以适当的措施,制胜敌人。 二、友军协同很好,不分彼此,加入战场,使有足够之兵力,发挥更大的效用。 三、十八军军长指挥有方。 四、坦克力量大,动作迅速,也是致胜因素。 ……” |
李良荣还致词:“吾第十九军能及时来到”[55]国军方面认为古宁头战役规模并不大,只是师级规模,但其深远影响却远非普通一场师级规模战斗可比。蒋经国认为:“金门战役是国民党的转折点。”胡琏说:“金门战役的胜利既是军事上的,也是政治上的,更是精神上的。”[16]
国军认为因为解放军在古宁头战役惨败,加上11月3日登步岛战役,使解放军对登陆战艰钜有深刻了解,解放军积极加强建设海空力量,不像过去单靠陆军登陆作战。东南军政长官陈诚谓之:“是共军渡江以来碰到的第一个大钉子。”而中华民国代总统李宗仁特以此捷,于重庆致电陈诚申贺,谓:
特急。台北陈长官辞修兄: |
1949年11月3日,蒋在“敌我双方优势之分析”的训词中,曾说:
“此次金门保卫战的结果,对于来犯之匪万余人,予以彻底的歼灭,不使有一人脱逃漏网,这是我们剿匪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41]:280 |
其后,于1950年4月,特别颁发团体荣誉旗,以奖参与此役特著功绩之第一一八师及第十八师[41]:281。
金门战斗后,解放军第10兵团专门召开会议检讨战役[1]:389。这次战斗失利主要教训是:在胜利的形势下,高级指挥员轻敌麻痹,盲目乐观,战斗任务尚未全部完成,就过早地转移了工作重心,忙于城市接管,把攻打金门的指挥责任交给了第28军;对渡海登陆作战的特点和困难认识不足,船只准备不充分;敌情掌握不准确,对国军第12兵团两个军增援金门,敌我力量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未及时察觉,只强调抓住战机,仍按原计划发起战斗;战斗组织指挥不严密,不同建制的三个团没有统一指挥,仓促发起战斗,这就难以避免造成严重的损失[1]:389-390。据第三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代参谋长袁仲贤、副参谋长周骏呜10月28日致第10兵团司令员叶飞、参谋长陈庆先及福建省委电称:“你们以三个团登陆金门岛,与敌三个军激战两昼夜,后援不继,致全部壮烈牺牲,甚为可惜。”[57]:100-101。
10月29日,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发出《关于攻击金门岛失利的教训的通报》,指出:“查此次损失,为解放战争以来之最大者。其主要原因,为轻敌与急躁所致”[1]:390。“当你们前次部署攻击厦门之同时,拟以一个师攻占金门,即为轻敌与急躁表现。当时,我们曾电你们,应先集中力量,攻占厦门,而后再转移兵力攻占金门,不可分散力量。但未引起你们深刻注意,致有此失。除希将此次经验教训深加检讨外,仍希鼓励士气,继续努力,充分准备,周密部署,须有绝对把持时,再行发起攻击。并请福建省委,用大力为该军解决船只及其他战勤问题。至失散人员,仍望设法继续收容”[57]:100“当此整个解放战争结束之期已不在远的时候,各级领导干部中主要是军以上领导干部中容易发生轻敌思想及急躁情绪,必须以金门岛事件引为深戒。对于尚在作战的兵团进行教育,务必力戒轻敌急躁,稳步地有计划地歼灭残敌,解放全国,是为至要。”[1]:390
鉴于金门战役惨败,在第四野战军发动海南岛战役前,毛泽东专门发电报要求四野向第三野战军调查渡海作战经验,以免重蹈金门覆辙[54]:479。1949年12月18日,毛泽东于苏联给林彪(时任中共中央中南局第一书记、解放军第四野军司令员、华中军区司令员)电报:“……必须集中能一次运载至少一个军(四五万人)的全部兵力,携带三天以上粮食,于敌前登陆,建立稳固滩头阵地,随时独力攻进而不要依靠后援。因为潮水需十二小时后第一次载运船只方能返回运第二次,而敌可用海空军切断我之运输,故非选择时机一次载运一个军渡海登陆,并能独力攻进,建立基地,取得粮食,便有后援不继,遭受重大损失之危险。三野叶飞兵团,于占领厦门后,不明上述情况,以三个半团九千人进攻金门岛上之敌三万人,无援无粮,被敌围攻,全军覆灭。你们必须研究这一教训。海南岛之敌,可能较金门敌人战力差些,但仍不可轻敌。请告邓(解放军第15兵团司令员)赖(解放军第15兵团政治委员)及四十军四十三军注意,并望你向粟裕调查渡海作战的全部作战经验,以免重蹈金门覆辙。……”[57]:190-191
解放军虽然很看重金门战役失利的教训,但并没有将其视为重要战役。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教授徐焰在其著作中,称金门战斗失利只是第二次国共内战末期一个小插曲,仅是暂时延缓解放军攻取东南沿海岛屿,并未影响全局。解放军多次检讨与总结,开始重视渡海作战特殊规律,再经过登步岛战役失利总结,解放军初步掌握渡海作战规律。
金门战役结束后,解放军吸取经验,逐步夺取中国大陆东南沿海岛屿,或国军因战略理由主动撤退。金门战役后半年,解放军成功用类似的万船齐发战术偕同琼崖纵队占领海南岛[58]:63。之后相继攻占万山群岛,原本解放军希望在逐步累积实力,预定在1950年5月由第10兵团动用5个师攻占金门岛的作战,最后因朝鲜战争爆发、第七舰队开入台湾海峡协防下取消这项用兵计划。
杨晨光认为,海岛争夺战中,没有制空权、制海权的一方,登陆失败是正常的,成功反而是例外。如在本役之后十日的登步岛战役,解放军仍旧失败。毛泽东在没有掌握制空权、制海权的情形下,坚持发动战役,才是失利主因。解放军的作战计划符合登陆战常规,战前准备周详,利用台风过境,趁黑夜登陆,避免国军海、空军出动支援,并无轻敌大意。而解放军将领为了避免指责毛泽东的错误,才自认轻敌。《叶飞将军自述》说:“50年代初,在我海、空军还处于劣势条件下,要仅仅靠木帆船横跨台湾海峡,解放台湾,现在看来,恐怕是会吃比攻金失利更大的苦头的。”间接支持了此说。[59]
古宁头战役后,首批接战的第201师、第二十二兵团各部计划撤回台湾整补,原定在大嶝岛战役折损惨重的第二十五军也应返回台湾休整,但是在陈诚运作下,45师被编入第十二兵团编制转守小金门、大胆岛等金门西侧岛屿[42]:230,第十二兵团则于12月1日奉命就地改组为金门防卫司令部。第二十二兵团司令官李良荣曾告诉兵团参谋长说:“现在,我们的工作是在造功劳簿,须知我们这回的胜利并非幸致,我们是得力于海、空、装甲和接防友军们的同心戮力,功劳是他们的,请记住!”[60]李良荣、沈向奎又说:“若无十二兵团之增援,则吾人的遭遇,诚有不可想像者。海岛作战,胜则灭敌,败则被歼,吾人感激之不暇,何功之可争?”[41]:276第十八军军长高魁元一直做到陆军总司令、参谋总长、国防部长。
由于在古宁头战役前夕,国军频繁更动金厦地区指挥官,由胡琏出任兵团司令官及福建省主席,接管金门防务,长期担任金门军政首长。古宁头战役开打后第三天,胡琏始抵达金门赴新任,因此尔后发生了金门保卫战指挥权归谁的争论。胡琏与第十八军是陈诚派系,在国民政府撤台后,军事系统内最大山头只剩下陈诚一脉。
早期争论上,分成指挥体系与实战体系的争功问题。高阶指挥官之间主要争论焦点在汤恩伯与胡琏谁对金门一战有作战指导,实战体系则是坦克部队与步兵单位的战功比重。胡琏在1949年10月25日之前,没有在古宁头一役现场指挥战争,只于10月24日与第十二兵团在金门海面停留一昼夜;《传记文学》刊载〈泛述古宁头之战〉,陈述胡琏于10月26日下午直接指挥第十二兵团,在前线自行指挥指导部队:
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十月二十五日黄昏,民裕轮抵达金门南之料罗湾,兵团部派员以L.S.T.来驳接我等上岸。但因风浪,两船无法靠拢,而民裕轮船长又因水道不熟,不敢夜航,泊停海中,时闻炮声,却不知岸上已发生战事。翌日晨,启碇前往大、小金门之水头,十时到达。汤总部总务处长来接,始悉匪已登陆,昨且激战整日,但该处长一片乐观辞句,且称赞“胡琏兵团”不置,行抵水头村边,汤(汤恩伯)将军亲迎罗(罗卓英)副长官,态度更为乐观,认为战事已近尾声。汤并翘起姆指,对我大声称赞说:“佩服!佩服!年初尚属残兵败将,不满万人之破军,才数月便能强大而又猛勇,变成一支大军,佩服!佩服!”我以感激心情,连声称谢。到其指挥所,午餐在棹,我立即电话正在前线指挥作战之高魁元军长,询问目前状况,并先向他道贺:“恭喜大捷,是否已清扫战场完毕?”高以低沉声音答说:“战事仍在激烈进行中,形势相当严重,即派车迎司令官来。”我听此话,突觉千钧在肩,汤、罗所谈何事,竟无所闻。车到即行,不二十分钟已到湖南高地前线,急问匪我状况,始知我军(国军)克复安岐,正向林厝进迫中。当以责任所在,并未顾虑形式上之交接,迅即实施指挥权,告诉高(高魁元)、刘(刘云瀚)两军长:①前线攻击部队一一八师附十八师五十团及十九军四十一团,统归高军长指挥。②一一八师师长李树兰即推进至安岐。③十九军军长刘云瀚则以所部在虎尾高地、湖南高地及一三二高地,布成一线防守阵地。经亲与五十四团团长文立徽、三五二团团长唐俊贤、三五三团长杨书田、三五四团团长林书峤等(四十一团团长廖先源尚未能取得联络,该团已入古宁头西北海边),通电话后,前方士气大振。尤以装甲兵旅之坦克营为甚,纷纷要求与我通话。上述官兵,久与我共同驰骋疆场,今兹彼辈在徐蚌战后,得在金门杀败敌匪,愉悦之情,不觉流露于其长官之前。当勉以再接再厉,灭此朝食。黄昏入暮,各团合围,残匪遁入古宁头村内。此际我始回顾,但见二十二兵团司令官李良荣将军,二十五军军长沈向奎将军、汤恩伯将军的日本籍顾问根本博等,都在此处[41]:268-269。 |
同时,在戒严时代播放有关古宁头战役的电影亦大肆宣扬李光前上校阵亡等步兵作战价值,却淡化坦克部队在战役中滞迟共军登陆、掩护201师固守防御位置,到战役反击阶段的逆袭等,因此战役亲临者熊震球长期为坦克部队的荣誉,多次向金门当地的国军战史馆提出抗议。[来源请求]
不过,这套以胡琏为中心、十八军为战役主体创作的史观在解严后因政府统治机器弱化,加上战争亲临者以口述史料等方式还原而被修复,而逐渐遭外界淡忘;目前还原过后的1949年10月态势,汤恩伯已确认他在当时为金厦两地的最高指挥官身份。但汤恩伯指挥所设于厦门,金门防务他关注不多;实际作战布防指挥上仍以第二十二兵团司令李良荣与第十八军长高魁元两人为重点[61]:103-128,但比重上仍待更多史实整理。
同时,因为各种口述资料逐渐增加,汤恩伯率领的参谋团成为历史翻案的新题材;前日本帝国陆军中将根本博在汤恩伯渡厦门赴职前夕偷渡来台,在得到蒋介石接见后,根本博化名为林保源,并担任汤恩伯的顾问与汤共赴厦门[62][63][64],近年开始有研究者认为根本博对古宁头战役进行了指导,做出了不少贡献[6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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