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楚漢相爭時期的穰侯,请见「
韓成」。
魏冉(前335—前266),芈姓,魏氏,名冉,亦作魏焻、魏厓,中国战国时期秦国政治家,宣太后异父弟,封於穰邑(今日河南鄧州市),故為穰侯。
事实速览 穰侯魏冉 大將軍→丞相, 本名 ...
穰侯 魏冉 大將軍→丞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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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 | 姓:羋 氏:魏 名: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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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 前335年 魏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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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世 | 前266年 陶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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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 | 陶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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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籍 | 秦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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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名 | 魏焻,魏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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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时期 | 战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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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于 | 秦昭襄王舅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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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王23歲因舉鼎負傷而死,沒有兒子,各兄弟爭位。魏冉實力較大,擁立秦昭王,亦幫秦昭王清除了爭位的對手。之後推薦白起,加上自己的戰功,多次戰勝魏國與趙國等,得到很多賞賜,比王室更富有。穰侯魏冉、宛侯公子芾、鄧侯公子悝和華侯羋戎等四大列侯掌控秦政,並稱「四貴」。
范雎入秦後,向秦昭王遊說,稱宣太后與穰、宛、鄧、華四貴是國政的障礙,於是昭王罷免魏冉,改以范雎拜相,並將魏冉發配到函谷關以外,魏冉憂鬱而亡。
魏冉是秦昭王母亲宣太后(芈八子)同母异父的弟弟,其先世是楚国人,姓芈[1]。
秦武王死后无子,所以立武王異母弟弟嬴稷(拼音:jì,注音:ㄐㄧˋ)为国君,即秦昭王。待到昭王即位,昭王之母芈八子才称为宣太后。宣太后并非武王的生母(惠文后)。宣太后有二弟:她的异父长弟为魏冉;她的同父弟弟叫芈戎(即华阳君)。昭王还有二弟:高陵君和泾阳君。诸多人中,魏冉最为贤能,从惠王、武王时即已任职掌权。武王死后,诸多王子争相继承王位,只有魏冉有实力,并拥立昭王。昭王即位后,便任命魏冉为将军(秦武王之前,秦國軍功爵位有二十級,稱二十等爵,卻並沒有「將軍」的爵位封號。直到秦武王四年(公元前307年),秦國開始設置武官的最高職 :「將軍」),成為秦國歷史上的第一位將軍 [2]。卫戍咸阳。他曾经平定了武王之母惠文后,擁立的季君公子壮诸多大臣叛乱,并将武王后驱逐到魏国,昭王兄弟中有图谋不轨的全部遭到诛灭,魏冉的声威也因此一时震动秦国。当时昭王年纪尚轻,宣太后亲自主持朝政,魏冉执掌大权[3]。
昭王七年(前300年),樗里子死去,秦国派泾阳君到齐国作人质。赵国人楼缓来秦国任相,这对赵国显然不利,于是赵国派仇液到秦国游说,请求魏冉担任秦相。仇液即将上路时,其门客宋公对仇液说:“假如秦王不听从您的劝说,楼缓必定怨恨您。您不如对楼缓称‘为您打算,我劝说秦王任用魏冉为相之事将会有所保留。’秦王见赵国使者并不急于请求举荐魏冉,必心生怀疑,定会不听从您的劝说。如此如果事情不成功,秦王乃用楼缓为相,您会得到楼缓的好感;如果事情成功了,秦王任用魏冉为相,那么魏冉也当感激您了”。于是,仇液听从了宋公建议。秦国果然免掉了楼缓,任魏冉为丞相[4][5]。
秦昭王要诛杀吕礼时,吕礼逃到齐国。昭王十四年(前293年),魏冉推举白起为将军,派他代替向寿领兵攻打韩国和魏国,在伊阙战败了韩魏联军,斩敌二十四万人,俘虏了魏将公孙喜。第二年,又夺取了楚国的宛、叶两座城邑。此后,魏冉托病免职,秦王任用客卿寿烛为丞相[6]。第二年,寿烛免职,又起用魏冉任丞相,赐封魏冉于穰邑(今河南鄧州)、陶邑(今山東定陶),称穰侯[7][8]。
穰侯受封的第四年,担任秦国将军进攻魏国。魏国被迫献出黄河以东四百里的土地[9]。一年后,秦国又占领了魏国河内地区,夺取了大小城邑六十余座[10]。昭王十九年(前288年),由魏冉操持,秦昭王自称“西帝”,尊齐湣王为“东帝”。一个多月后,齐、秦两国国君取消帝号,仍旧称王[11]。魏冉再度任秦国丞相后,第六年被免职。免职后二年,第三次再任秦国丞相。四年后,他派白起攻取了楚国郢都,秦国设置为南郡,赐白起为武安君。白起,为穰侯所举荐的将军,两人私交甚好。当时穰侯自己的财富也已超过了国君[12]。
昭王三十二年(前275年),穰侯任相国,带兵进攻魏国、魏将芒卯战败而逃,进入北宅,随即围攻大梁。魏国大夫须贾劝说穰侯道:“我听魏国的一位长吏对魏王说:‘从前梁惠王攻打赵国,取得了三梁,拿下邯郸;而赵王虽然战败也不肯割地,后来邯郸终于被赵国收复。齐国攻打卫国,拿下了国都,杀死了子良;而卫人即使受辱也决不割地,后来重获失去的国都。卫、赵两国之所以国家完整,军队强劲,土地不被诸侯兼并,是因他们能够忍受苦难,爱惜每寸土地。宋国、中山国屡遭进犯又屡次割地,结果国家随即灭亡。我认为卫国、赵国值得效法,而宋国、中山国则当引以为戒。秦国是个贪婪无厌,凶恶暴戾的国家,切勿亲近。它蚕食魏国,吞尽原属晋国之地,战胜暴鸢,割取八个县之多,土地来不及全部并入,可是军队又耀武扬威地出动了。秦国哪有什么满足的时候呢?现在又使芒卯败逃,开进了北宅,这并非敢于进攻魏都,而是威胁大王多要割地。大王切勿接受秦国要求。现若大王背弃楚国、赵国而与秦国讲和,楚、赵两国必定怨恨而背离大王,而与大王争相示好秦国,秦国必定接受它们做法。秦国挟制楚、赵两国的军队再攻魏都,那么魏国不会亡国的。望大王一定不要讲和。大王若求和,也要少割地并且要有人质作保;不然,必定上当受骗。’这是我在魏国所听到的,希望您据此来考虑是否围攻大梁。《周书》上说‘惟命不于常’,这就是说天赐的幸运无法屡次获得。秦国战胜暴鸢,割取八县,并非兵力精良,也非计谋高超巧妙,而主要来自运气。现秦国又打败了芒卯,兵入北宅,进而围攻大梁,如果把获得上天的眷顾视为常态,非聪明的人所想。据我所知,魏国已调集全部上百个县的精兵良将来保卫大梁,似乎不少于三十万人。以三十万的大军来守卫七丈高的城垣,我认为即使商汤、周武王死而复生,也难以攻下。后有楚、赵联军,要登七丈高的城垣,与三十万大军对垒,而且志在必得,我认为自古至今不曾有过。攻而不克,秦军必然疲惫不堪,大梁攻不下而陶邑却定要丧失,那就前功尽弃了。现在魏国正犹疑未决,希望您抓住楚、赵援军尚未到达大梁的时机,赶快以少割土地来收服魏国。魏国正当犹疑之际,会以少割土地换取大梁解围的对策,那么您的愿望就会实现了。楚、赵两国对于魏国抢先与秦国媾和,必然会大为恼火,必定争着讨好秦国,合纵即可因此瓦解,您随后即可从容个个击破。况且,获取土地并非仅通过军事,割取了原来的晋国土地,秦军不必攻坚,魏国就会乖乖地献出绛、安邑两城。此后您打开了河西、河东两条通道,原来宋国的土地也将被秦国所有,随即卫国必会献出单父。秦军不动兵卒,而您却能控制全面局势,有什么无法索取、无法成功呢!希望您仔细考虑是否围攻大梁,不要冒险。”穰侯赞同,于是停止攻梁,解围而去[13][14]。
第二年,魏国背离秦国,同齐国合纵交好。秦王派穰侯再次攻打魏国,斩敌四万人,魏将暴鸢(拼音:yuān,注音:ㄩㄢ)战败而逃,秦国取得了魏国的三个县。穰侯又增加了封邑[15]。
第三年,穰侯与白起、客卿胡阳再次攻打赵、韩、魏三军,在华阳城下,大败芒卯,斩敌十万人,夺取了魏国的卷、蔡阳、长社,赵国的观津。接着又把观津还给了赵国,并且给赵国增加兵力,让赵国攻打齐国。齐襄王惧怕被伐,让苏代替齐国暗地里送给穰侯书信,称:“我听来往传说‘秦国将要给赵国增援四万士兵来攻打齐国’,我私下一定对我们国君说‘秦王精明而谙熟谋略,穰侯机智而精通军事,一定不会这么做’。因为韩、赵、魏三国友好结盟,这是秦国的深仇大敌。它们三国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尽管有上百次的背弃、相骗,但都不算是背信弃义,一旦它们对外、均是互信不疑。赵国战胜齐国,会使赵国强盛。而赵国才是秦国所仇视的大敌,此举显然对秦国不利,这是第一点。秦国的谋臣一定会说‘打败齐国,先削弱三晋和楚国的力量,然后再战而胜之’。其实,齐国已是势单力薄,调集天下诸侯的兵力攻打齐国,如同用强弓冲开溃烂的痈疽,齐国必亡无疑,如何能削弱三晋和楚国呢?这是第二点。秦国若出兵少,那么三晋和楚国就不信秦国;若出兵多,就会让三晋和楚国担忧将被秦国控制。齐国惧怕被伐,不会投靠秦国,而必定投靠三晋和楚国。这是第三点。秦国以瓜分齐国来引诱三晋和楚国,而三晋和楚国派兵进驻加以扼守,秦国反而会腹背受敌。这是第四点。这种做法就是让三晋和楚国借秦国之力谋取齐国,拿齐国之地对付秦国,怎么三晋、楚国如此聪明而秦国、齐国如此愚蠢?这是第五点。因此,秦国取得安邑,并治理好它,自然没有祸患了。因为秦国占据了安邑,韩国必定无法控制上党了。夺取天下的中心区域,与出兵却担忧不能返回,两者相比,哪个有利?道理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我才说秦国精明而谙熟谋略,穰侯机智而精通军事,肯定不会给赵国四万士兵让他攻打齐国了。”穰侯看后赞同,带兵撤退返回秦国[16][17]。
昭王三十六年(前271年),当时相国穰侯与客卿灶商议攻打齐国,夺取刚、寿两城,扩大自己在陶邑的封地。此时魏国人范睢(自称张禄先生),讥笑穰侯竟然越过韩、魏等国去攻打齐国,他趁机劝说秦昭王阻止,昭王赞同范睢主张[18]。范睢进一步向昭王阐明,宣太后在朝廷内专制,穰侯在外事上专权,泾阳君、高陵君等人则过于奢侈,比王室还富有[19]。昭王41年(公元前266年)時秦昭王醒悟,讓宣太后退居後宮,免掉穰侯的相国职务,责令泾阳君等人都一律迁出国都到各自封地。穰侯离开关卡时,辎重有上千多辆车乘[20][21]。
穰侯死于陶邑,并葬在那里。之后秦国收回陶邑设为郡[22]。
司马迁对魏冉有高度评价,在《史记》中称赞道,“秦国之所以能够向东扩张领土,削弱诸侯,曾经称帝于天下,各国诸侯无不俯首称臣,这当属穰侯功劳。等到显贵至极,豪富无比之时,一人(范雎)说破,便屈居下位,权势被夺,乃至忧愁而死,何况那些寄居异国的臣子呢!”[23]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穰侯魏厓者,秦昭王母宣太后弟也。其先楚人,姓羋氏。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秦武王卒,無子,立其弟為昭王。昭王母故號為羋八子,及昭王即位,羋八子號為宣太后。宣太后非武王母。武王母號曰惠文后,。宣太后二弟:其異父長弟曰穰侯,姓魏氏,名厓;同父弟曰羋戎,為華陽君。而昭王同母弟曰高陵君、涇陽君。而魏厓最賢,自惠王、武王時任職用事。武王卒,諸弟爭立,唯魏厓力為能立昭王。昭王即位,以厓為將軍,衛咸陽。誅季君之亂,而逐武王后出之魏,昭王諸兄弟不善者皆滅之,威振秦國。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厓為政。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昭王七年,樗裏子死,而使涇陽君質於齊。趙人樓緩來相秦,趙不利,乃使仇液之秦,請以魏厓為秦相。仇液將行,其客宋公謂液曰:「秦不聽公,樓緩必怨公。公不若謂樓緩曰『請為公毋急秦』。秦王見趙請相魏厓之不急,且不聽公。公言而事不成,以德樓子;事成,魏厓故德公矣。」於是仇液從之。而秦果免樓緩而魏厓相秦。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赧王二十年,秦丞相樓緩免,以穰侯魏冉為丞相。秦予楚粟五萬石。趙公子章與田不禮作亂,殺肥義公子成,李兌誅之,遂弑主父於沙丘。燕昭王以樂毅為亞卿。秦尉錯擊魏襄城。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赧王二十三年,秦大良造白起攻魏,取垣復予之,又攻楚取宛、葉。楚迎婦於秦。秦丞相魏冉免,以客卿燭壽為丞相。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赧王二十四年,秦左更錯伐楚取鄧。秦伐韓拔宛。秦丞相燭壽免,復以魏冉為丞相,封於穰與陶,謂之穰侯,又封公子市為宛侯,公子悝為鄧侯。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欲誅呂禮,禮出奔齊。昭王十四年,魏厓舉白起,使代向壽將而攻韓、魏,敗之伊闕,斬首二十四萬,虜魏將公孫喜。明年,又取楚之宛、葉。魏厓謝病免相,以客卿壽燭為相。其明年,燭免,複相厓,乃封魏厓於穰,複益封陶,號曰穰侯。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赧王二十五年,東周君朝秦。秦丞相魏冉伐魏,魏與秦河東地四百里。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赧王二十六年,秦丞相魏冉、大良造白起、客卿錯伐魏至軹,取城大小六十一。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赧王二十七年,十月秦昭王自稱西帝,遣魏冉立齊湣王為東帝,齊湣王稱帝二日復歸之。十一月秦昭王亦去帝,復稱王。秦拔趙梗陽。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穰侯封四歲,為秦將攻魏。魏獻河東方四百里。拔魏之河內,取城大小六十餘。昭王十九年,秦稱西帝,齊稱東帝。月餘,呂禮來,而齊、秦各複歸帝為王。魏厓複相秦,六歲而免。免二歲,複相秦。四歲,而使白起拔楚之郢,秦置南郡。乃封白起為武安君。白起者,穰侯之所任舉也,相善。於是穰侯之富,富於王室。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昭王三十二年,穰侯為相國,將兵攻魏,走芒卯,入北宅,遂圍大樑。梁大夫須賈說穰侯曰:「臣聞魏之長吏謂魏王曰:『昔梁惠王伐趙,戰勝三梁,拔邯鄲;趙氏不割,而邯鄲複歸。齊人攻衛,拔故國,殺子良;衛人不割,而故地複反。衛、趙之所以國全兵勁而地不並於諸侯者,以其能忍難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數伐割地,而國隨以亡。臣以為衛、趙可法,而宋、中山可為戒也。秦,貪戾之國也,而毋親。蠶食魏氏,又盡晉國,戰勝暴子,割八縣,地未畢入,兵複出矣。夫秦何厭之有哉!今又走芒卯,入北宅,此非敢攻梁也,且劫王以求多割地。王必勿聽也。今王背楚、趙而講秦,楚、趙怒而去王,與王爭事秦,秦必受之。秦挾楚、趙之兵以複攻梁,則國求無亡不可得也。原王之必無講也。王若欲講,少割而有質;不然,必見欺。』此臣之所聞於魏也,原君之以是慮事也。周書曰『惟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可數也。夫戰勝暴子,割八縣,此非兵力之精也,又非計之工也,天幸為多矣。今又走芒卯,入北宅,以攻大樑,是以天幸自為常也。智者不然。臣聞魏氏悉其百縣勝甲以上戍大樑,臣以為不下三十萬。以三十萬之眾守梁七仞之城,臣以為湯、武複生,不易攻也。夫輕背楚、趙之兵,陵七仞之城,戰三十萬之眾,而志必舉之,臣以為自天地始分以至於今,未嘗有者也。攻而不拔,秦兵必罷,陶邑必亡,則前功必棄矣。今魏氏方疑,可以少割收也。原君逮楚、趙之兵未至於梁,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為利,必欲之,則君得所欲矣。楚、趙怒於魏之先己也,必爭事秦,從以此散,而君後擇焉。且君之得地豈必以兵哉!割晉國,秦兵不攻,而魏必效絳安邑。又為陶開兩道,幾盡故宋,衛必效單父。秦兵可全,而君制之,何索而不得,何為而不成!原君熟慮之而無行危。」穰侯曰:「善。」乃罷梁圍。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赧王三十二年,秦昭王與楚傾襄王會于鄢,秋又會于穰。秦拔魏安成兵至大梁,燕、趙救之而還。秦丞相魏冉免。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明年,魏背秦,與齊從親。秦使穰侯伐魏,斬首四萬,走魏將暴鳶,得魏三縣。穰侯益封。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明年,穰侯與白起客卿胡陽複攻趙、韓、魏,破芒卯於華陽下,斬首十萬,取魏之卷、蔡陽、長社,趙氏觀津。且與趙觀津,益趙以兵,伐齊。齊襄王懼,使蘇代為齊陰遺穰侯書曰:「臣聞往來者言曰『秦將益趙甲四萬以伐齊』,臣竊必之敝邑之王曰『秦王明而熟於計,穰侯智而習於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是何也?夫三晉之相與也,秦之深讎也。百相背也,百相欺也,不為不信,不為無行。今破齊以肥趙。趙,秦之深讎,不利於秦。此一也。秦之謀者,必曰『破齊,弊晉、楚,而後制晉、楚之勝』。夫齊,罷國也,以天下攻齊,如以千鈞之弩決潰筴也,必死,安能弊晉、楚?此二也。秦少出兵,則晉、楚不信也;多出兵,則晉、楚為制於秦。齊恐,不走秦,必走晉、楚。此三也。秦割齊以啖晉、楚,晉、楚案之以兵,秦反受敵。此四也。是晉、楚以秦謀齊,以齊謀秦也,何晉、楚之智而秦、齊之愚?此五也。故得安邑以善事之,亦必無患矣。秦有安邑,韓氏必無上黨矣。取天下之腸胃,與出兵而懼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明而熟於計,穰侯智而習於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代齊矣。」於是穰侯不行,引兵而歸。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郝王四十二年,趙、魏伐韓華陽,秦魏冉、白起、客卿胡傷救韓,敗魏將芒卯於陽,斬首十二萬,取卷、蔡陽、長社,又敗趙將賈修偃,沉其卒二萬於河,取觀津,魏予秦南陽以和,以其地為南陽郡,遷免臣居之。秦復與趙觀津,將與之同伐齊,齊使蘇代說魏冉而止。
《史记》(卷79):“范睢恐,未敢言内,先言外事,以观秦王之俯仰。因进曰:“夫穰侯越韩、魏而攻齐纲寿,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出师则害于秦。臣意王之计,欲少出师而悉韩、魏之兵也,则不义矣。今见与国之不亲也,越人之国而攻,可乎?其于计疏矣。且昔齐湣王南攻楚,破军杀将,再辟地千里,而齐尺寸之地无得焉者,岂不欲得地哉,形势不能有也。诸侯见齐之罢毙,君臣之不和也,兴兵而伐齐,大破之。士辱兵顿,皆咎其王,曰:‘谁为此计者乎?’王曰:‘文子为之。’大臣作乱,文子出走。攻齐所以大破者,以其伐楚而肥韩、魏也。此所谓借贼兵而赍盗粮者也。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释此而远攻,不亦缪乎!且昔者中山之国地方五百里,赵独吞之,功成名立而利附焉,天下莫之能害也。今夫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王其欲霸,必亲中国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楚强则附赵,赵强则附楚,楚、赵皆附,齐必惧矣。齐惧,必卑辞重币以事秦。齐附而韩、魏因可虏也。”昭王曰:“吾欲亲魏久矣,而魏多变之国也,寡人不能亲。请问亲魏柰何?”对曰:“王卑词重币以事之;不可,则割地而赂之;不可,因举兵而伐之。”王曰:“寡人敬闻命矣。””
《史记》(卷79):“范睢日益亲,复说用数年矣,因请闲说曰:“臣居山东时,闻齐之有田文,不闻其有王也;闻秦之有太后、穰侯、华阳、高陵、泾阳,不闻其有王也。夫擅国之谓王,能利害之谓王,制杀生之威之谓王。今太后擅行不顾,穰侯出使不报,华阳、泾阳等击断无讳,高陵进退不请。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为此四贵者下,乃所谓无王也。然则权安得不倾,令安得从王出乎?臣闻善治国者,乃内固其威而外重其权。穰侯使者操王之重,决制于诸侯,剖符于天下,政适伐国,莫敢不听。战胜攻取则利归于陶,国毙御于诸侯;战败则结怨于百姓,而祸归于社稷。《诗》曰‘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国,尊其臣者卑其主’。崔杼、淖齿管齐,射王股,擢王筋,县之于庙梁,宿昔而死。李兑管赵,囚主父于沙丘,百日而饿死。今臣闻秦太后、穰侯用事,高陵、华阳、泾阳佐之,卒无秦王,此亦淖齿、李兑之类也。且夫三代所以亡国者,君专授政,纵酒驰骋弋猎,不听政事。其所授者,妒贤嫉能,御下蔽上,以成其私,不为主计,而主不觉悟,故失其国。今自有秩以上至诸大吏,下及王左右,无非相国之人者。见王独立于朝,臣窃为王恐,万世之后,有秦国者非王子孙也。”昭王闻之大惧,曰:“善。””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昭王三十六年,相國穰侯言客卿灶,欲伐齊取剛、壽,以廣其陶邑。於是魏人范睢自謂張祿先生,譏穰侯之伐齊,乃越三晉以攻齊也,以此時奸說秦昭王。昭王於是用范睢。范睢言宣太后專制,穰侯擅權於諸侯,涇陽君、高陵君之屬太侈,富於王室。於是秦昭王悟,乃免相國,令涇陽之屬皆出關,就封邑。穰侯出關,輜車千乘有餘。
宋·吕祖謙《大事記》(卷五):周郝王四十九年,秦拔魏邢丘。秦免魏冉相國,奪宣太后權,以客卿范睢為丞相,封應侯。秦華陽君羋戎王弟涇陽君出就封。……周郝王五十年,秦昭王以次子安國君柱為太子。趙以平原君趙勝為相。秦宣太后羋氏薨,魏冉就封於陶。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穰侯卒於陶,而因葬焉。秦複收陶為郡。
西汉·司马迁著,《史记》(穰侯列傳第十二):太史公曰:穰侯,昭王親舅也。而秦所以東益地,弱諸侯,嘗稱帝於天下,天下皆西鄉稽首者,穰侯之功也。及其貴極富溢,一夫開說,身折勢奪而以憂死,況於羈旅之臣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