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荀鶴(846年—904年),字彥之,號九華山人,池州石埭(今安徽省石台縣貢溪鄉杜村)人。晚唐詩人。
相傳為杜牧已出之妾所生[1],排行第十五,故稱杜十五。幼好學,有詩才,多次赴考不第[2],唐朝大順二年(891年),四十六歲才中進士[3],與宣武節度使朱溫有交情[4],據說是朱溫去向禮部進言,才得取錄為第八名。[5]次年,即因戰亂,逃回故里,耕讀為生。後被淮南節度使楊行密的部將田頵徵召,成為田頵的幕僚。後奉田頵命,到汴梁去向朱溫結盟,朱溫與荀鶴友好,田頵被楊行密斬殺以後,朱溫又表奏荀鶴為官。荀鶴恃勢胡為,羞辱縉紳,眾怒欲殺之[6]。
天祐元年(904年),授員外郎、知制誥,任翰林學士,不久遘「重疾,旬日而卒」[7]。
荀鶴工於詩,清麗飄逸,有「風暖鳥聲碎,日高光鼎重」之句。也有許多關注民間疾苦的詩句,如「今來縣宰加朱紱,便是生靈血染成。」著有《唐風集》三卷,顧雲為之序,「其壯語大言,則決起逸發,可以左攬工部袂,右拍翰林肩。」[8]。嚴羽《滄浪詩話·詩體》列有「杜荀鶴體」。
計有功《唐詩紀事》記載:「荀鶴,牧之微子也。牧之會昌末自齊安移守秋浦,時年四十四,……時妾有妊,出嫁長林鄉正杜筠,而生荀鶴。」南宋周必大在《二老堂詩話》記述:「《池陽集》載,杜牧之守郡時,有妾懷娠而出之,以嫁州人杜筠,後生子,即荀鶴也。此事人罕知。余過池州,嘗有詩云:『千古風流杜牧之,詩材猶及杜筠兒。向來稍喜《唐風集》,今司樊川是父師。』」清代薛雪在《一瓢詩話》中說「是成何語!且欲必證實其事,是誠何心?污衊樊川已屬不堪,於彥之尤不可忍。楊森嘉樹曾引太平《杜氏宗譜》辨之,殊合鄙意。」近代余嘉錫《四庫提要辯證》中說:「閨房之事,涉於曖昧,其信否固不可知,然《唐詩紀事》所記,於其母之再嫁,時地姓名,言之鑿鑿,非如梁師成之自稱蘇軾出子,憑空杜撰,事等捕風也。故必大於荀鶴之事,亦深信之。……《紀勝》載池州碑記,有《池陽前集》,《續集》,《池陽前記》,《後記》,凡四種。其《前記》為政和八年范致明所編。致明即撰《岳陽風土記》者,其記岳陽事,絕去地誌附會之氣,考證頗為不苟。若杜牧出妾生子事,果見於致明書中,則其事必不盡妄,非里巷傳聞者比也。」陳智峰在《杜荀鶴身世考略》中認為:「杜牧出妾之事是可信的。出妾的時間與杜荀鶴的生世並不矛盾,與杜牧移守秋浦的時間也吻合。《唐詩紀事》所載之所以引起人們的爭議,是由於過於簡略而產生歧義所致。」傅璇琮在《唐才子傳校箋》第四冊中認為「就現有材料,尚未能證其事之真偽」。
葛立方《韻語陽秋》載:「杜荀鶴老而未第,求知己甚切。《投裴侍郎》云:『只望至公將卷讀,不求朝士致書論。』《投李給事》云:『相知不相薦,何以自謀身。』《投所知》云:『知己雖然切,春官未必私。寧教讀書眼,不有看花期。』《投崔尚書》云:『閉戶十年專筆硯,仰天無處認梯媒。』如此等等,幾於哀鳴也……則杜荀鶴之哀鳴,猶為可憐也。」
顧雲《唐風集序》中說:「大順初,皇帝命小宗伯河東裴公掌邦貢。次二年,遙者來,隱者出,異人俊士,始大集都下,於群進士中,得九華山杜荀鶴,拔居上第。」
錢易《洞微志》記載:「杜荀鶴謁梁高祖,與之坐,忽無雲而雨,祖曰:『無雲而雨,謂之天泣,不知何祥?請作詩。』荀鶴曰:『同是乾坤事不同,雨絲飛灑日輪中。若教陰顯都相似,爭表梁王造化工。』高祖喜之。」
《詩話總龜》卷五《投獻門》引宋朝錢易《洞微志》曰:「荀鶴字彥之,遇知於朱梁高祖,送名於春官,於裴贄侍郎下第八人登科,乃大順三年正月十日,荀鶴生日也。」一般認為杜荀鶴的《梁王座上賦無雲雨》詩作於天復三年(903年),上距杜荀鶴中進士(981年)已經十二年了。此事應是無稽之談。
《舊五代史》所謂:「既而恃太祖之勢,凡縉紳間己所不悅者,日屈指怒數,將謀盡殺之。」計有功在《唐詩紀事》述:「恃勢侮易縉紳,眾怒,欲殺之而未及。」辛文房《唐才子傳》說:「為文多主箴刺,眾怒,欲殺之,未得。」
《舊五代史》卷二十四:「苞蓄未及泄,丁重疾,旬日而卒。永樂大典卷一萬五千七百三十。案唐才子傳:荀鶴以天祐元年卒。北夢瑣言又作梁受禪後,拜翰林學士,五日而卒。未詳孰是。」《北夢瑣言》定杜荀鶴卒年為天佑四年(907年)。岑仲勉《郎官石柱題名新考訂》附《補唐代翰林兩記》辨之曰:「杜荀鶴天祐元年(904年)以主客員外郎知制誥充(翰林學士),未幾卒。」湯華泉的《杜荀鶴生平事跡考證》認為當卒於天復四年(90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