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恪惠榮和靖皇貴妃(1567年—1630年[b]),鄭氏,本名正史無記載,有推斷為鄭夢境[a]。北京大興縣人,明神宗朱翊鈞貴妃,福王朱常洵、邠哀王朱常漵、浣懷王朱常治、雲和公主、靈丘公主、壽寧公主生母,南明弘光帝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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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九年(1581年)朝廷備選九嬪。萬曆十年(1582年)三月,明神宗冊封九嬪,鄭氏被封為淑嬪,位居九嬪第二位,其在之後的四年內逐步晉封為德妃、貴妃、皇貴妃。
崇禎三年(1630年),鄭皇貴妃薨逝,諡號恭恪惠榮和靖皇貴妃。清順治元年(1644年),南明朝廷成立,鄭貴妃的孫子朱由崧在南京踐祚,追尊祖母為孝寧溫穆莊惠慈懿憲天裕聖太皇太后。
萬曆九年(1581年)八月十二日,沒有子嗣的明神宗因「儲嗣未蕃」,命「愽選淑女以備侍御」,內閣首輔張居正查得嘉靖九年明世宗遴選九嬪舊例,上奏明神宗。[2]八月十八日,明神宗敕禮部,要求選擇「年十四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民間女子,容儀端淑,禮教素嫻,及父母身家無過者」,並特意囑咐「安靜行事,毋得因而騷擾」。[3]
萬曆十年(1582年)三月六日,明神宗御皇極殿,傳制冊封九嬪,鄭氏容貌艷麗出眾,受冊為淑嬪,位居九嬪第二位。[4]
鄭皇貴妃多年後重刊《閨範圖說》,在自序中也寫到了當時自己參加遴選淑女時的情況:「及其十有五年,躬逢聖母廣嗣之恩,遂備九嬪之選。」[5]因鄭貴妃的出生年份無確實記載,有作者據此推測為隆慶元年(1567年)左右[1]:52。
萬曆十一年(1583年)七月二十六日,明神宗諭內閣,淑嬪鄭氏因孕進封德妃,是為九嬪之中第一位封妃之人。[6]八月七日行德妃冊封禮,遣定國公徐文璧、朱應楨為正使,大學士申時行、余有丁為副使持捧節冊,冊封淑嬪鄭氏為德妃。[7] 明神宗在德妃冊文中誇獎鄭氏:「柔嘉玉質,婉嬺蘭儀。」[8]至此,鄭皇貴妃開始在萬曆一朝嶄露頭角。
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鄭德妃生下皇次女雲和公主,[9] 明神宗大喜,不僅為女兒取名為軒姝,取朱家愛女之意,並按舊例詔取太倉銀十萬兩,光祿寺銀五萬兩來慶祝小公主的新生,最終因內閣勸諫改為十萬兩。[10]
萬曆十二年(1584年),鄭德妃懷孕,八月七日,明神宗遣定國公徐文璧,大學士申時行為正使,恭順侯吳繼爵,彰武伯楊炳,大學士許國為副使,各持捧節冊,進封德妃鄭氏為貴妃。[11]
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鄭貴妃生下皇次子朱常漵,不幸出生時夭折。[12]萬曆十三年(1585年)正月十九日,明神宗追封皇第二子為邠哀王,遣成國公朱應禎、大學士申時行持捧節冊行禮,後安葬金山。[13]
據萬曆朝戶科給事中姜應麟的曾孫,在清代《先太常公傳略》裡的記載,鄭貴妃身懷皇第二子時,寵冠後宮已三年矣,明神宗與之戲逐,而傷身,致皇二子早夭。鄭貴妃因而怨懟於明神宗,神宗憐惜貴妃,便與其私下盟誓,若再有生子必立為東宮。後皇第三子出生,明神宗果然特加優待。「上與之戲逐而傷之,生三月不育。」[14] 其曾祖姜應麟為明代言官,因上疏勸立皇長子為太子而受貶謫。
明朝文學家沈德符在其所著的《萬曆野獲編》一書中寫到,明憲宗之萬貴妃受寵之時已非年少,而恩寵不衰,「亦猶今上(明神宗)之專眷鄭貴妃,歲三十年也。」[15]從鄭皇貴妃參選九嬪進宮,一直到明神宗駕崩前,留下立鄭皇貴妃為后的遺言,恰如沈德符所言,三十八年矣。
萬曆十四年(1586年)正月初五,鄭貴妃生下皇三子朱常洵朱常洵,[16]明神宗以內庫銀兩缺乏為名,討要太倉銀十五萬兩,用以慶祝皇第三子出生。[17]
二月三日,大學士申時行等上奏,請立皇長子為太子,被明神宗以「元子嬰弱」為由,推遲兩三年再行冊立。[18]二月五日,大學士申時行等再次上奏,重申了早日冊立國本於社稷有益,又針對明神宗「元子嬰弱」的藉口提出了解決方法,即可以先行冊立之事,至於太子出閣講學則可以推遲兩三年再舉行。明神宗對此只批示「遵前旨行」,[19]並於是日諭禮部:「貴妃鄭氏,進封皇貴妃。」[20]
此旨一出,引來眾人反對,二月八日戶科給事中姜應麟上疏題曰:貴妃鄭氏以孕育蒙恩,但名號「太崇」,且鄭貴妃所生只為皇第三子,皇貴妃之名應先封皇長子的母親。[21]而皇長子之母王恭妃反居於其下,豈不長幼顛倒,倫理不順。故請先冊立恭妃王氏為皇貴妃,後及鄭氏,並立皇長子為東宮。[22]明神宗在看到此疏之後震怒,手顫不能御筆,以手拍御案幾裂,貶姜應麟極邊雜職,為廣昌縣典史。[23]
二月九日,吏部驗封司員外郎沈璟亦上疏請求立儲,並反對獨封鄭氏為皇貴妃,王恭妃亦該進封,以顯示皇帝沒有偏愛之嫌,明神宗怒命其貶謫三級,得行人司司正。[24]
二月十日禮部上疏,再次請立皇儲,且並封王氏、鄭氏為皇貴妃,上不聽。[25]
二月十九日刑部山西司主事孫如法在奏疏中對明神宗關於獨獨進封貴妃鄭氏為皇貴妃,「非為儲貳,因其敬奉勤勞,特加殊封」的解釋,予以辯駁。他認為這是一種託詞:「天下之人但見恭妃王氏誕育元嗣,已及五年,是固左右宸居,朝夕奉御者也,豈毫無敬奉之勞?而未聞有奇封之典。貴妃鄭氏敬奉勤勞,積有月日固然,而何其一生皇子,即有皇貴妃之封也?奇封之典貴妃能得之於皇子方生之日,而恭妃不能得之於五年敬奉之久?此天下之所以不能無疑也。」他為姜應鱗、沈璟辯護,認為二人被貶,反而導致人心更加懷疑。二臣所說,不過是「重儲貳」「定大本」,因為立嫡以長自有定分,希望陛下早定而豫教,與陛下「立儲自有長幼」之意,正好相合。他們所說的「慎封典」「詳大典」,不過是說,恭妃、貴妃都誕育皇子,貴妃不應該獨封,希望並封恭妃,並沒有阻止貴妃之封。這也和皇上所說「冊封非為儲貳」之言,並不違背。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把姜、沈二臣貶謫呢?這正是天下之所以深深懷疑的地方。所以他主張,冊立皇長子為皇太子,將恭妃、貴妃同時進封為皇貴妃。[26]
三月二日,明神宗命冊封貴妃鄭氏為皇貴妃。」。[27]
萬曆十五年(1587年)九月九日,鄭貴妃生下皇四子朱常治。[28]皇四子於萬曆十六年(1588年)七月十四日早夭,[29]未滿周歲,追封沅懷王。[30]
萬曆十六年(1588年)八月十三日,鄭貴妃生下皇六女靈丘公主朱軒姚。[31]
萬曆二十年(1592年)三月十日,鄭貴妃生下皇七女壽寧公主朱軒媁。[32]
萬曆十四年(1586年),貴妃鄭氏生皇第三子朱常洵,進封皇貴妃。因皇長子之母王恭妃不得進封,且神宗一直拖延冊立太子,朝臣疑心鄭貴妃圖謀立自己的兒子朱常洵為太子,便爭言立儲,章奏累數千百,皆指斥宮闈,攻擊朝政,神宗概置不問。[33]前後爭吵長達十五年,使得無數大臣被斥被貶被杖打,明神宗身心交瘁、整個帝國不得安寧的國本之爭由此拉開序幕。
萬曆十七年(1589年)十二月,大理寺評事雒於仁上《酒色財氣四箴疏》,對明神宗進行批評、勸誡,使明神宗大為光火。萬曆十八年(1590年)正月初一,明神宗於毓德宮召見輔臣申時行等人,對於疏中「溺愛鄭氏,偏寵貴妃」的指責解釋自己沒有偏寵溺愛,說「朕只因鄭氏勤勞,朕每至一宮,她必相隨,朝夕間小心侍奉勤勞,何曾有偏」。[34]在申時行再次提及儘早立儲之事時,明神宗又做出解釋,只是自己認為長子猶弱,欲等其健壯再行冊立之事。[35]
萬曆二十年(1592年)三月,鄭皇貴妃在北京朝陽門外的東嶽廟祈福立碑,碑文由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保禮部尚書王錫爵親自撰寫,但不知是出於有心還是無意,在碑文中竟出現了「皇三太子」的稱謂。在東嶽泰山與國本相關的幾個碑刻中,王錫爵撰寫的《東嶽廟碑》是最早出現「皇三太子」稱號的碑,這也是最早稱皇三子朱常洵為「太子」的歷史記錄。[36]
在泰山三陽觀,鄭皇貴妃曾分別於萬曆十七年、二十二年、二十四年派乾清宮太監立了三通醮記碑文,[37]其中萬曆二十二年《皇醮記碑》和萬曆二十四年《皇醮記碑》皆出現了「太子」的稱號,而此時東宮未立,對照萬曆二十年的北京《東嶽廟碑》已稱其「皇三太子」,顯然「太子」所指為朱常洵。另有萬曆二十三年《太上老君常清靜經》的碑石,碑陰題刻: 「萬曆乙未八月吉旦,大明皇三太子發生刊板永遠舍施。差官曹奉。」[38]直稱朱常洵為「皇三太子」。只有萬曆十七年鄭貴妃的第一通醮文,當時還稱其子為「皇子」,未有「太子」之說。
鄭皇貴妃與明神宗在國本之爭的敏感時期,祭告象徵正統的東嶽泰山,並稱其子朱常洵為「太子」或「皇三太子」,其欲藉助泰山的超自然的力量,爭立國本的政治目的昭然若揭。另外,對於泰山有諸多祠廟,為何鄭貴妃會選擇規模影響並不大的三陽觀修醮,周郢認為是神宗一派在鬥爭中缺乏外廷支持,不敢將其內心所屬的太子人選公諸於世,所以選擇將真實意圖隱含在幽僻的三陽觀短碣中。而田承軍則從三陽觀的命名上解釋鄭貴妃所以選擇此觀的因由,認為泰山的三陽觀,從字面來看便有「三陽交泰」即好運即降之意,因而希望其子登上太子之位,才是她選擇至三陽觀修醮的本意。[39]
萬曆二十四年(1596年),乾清宮、坤寧宮被大火燒毀,明神宗先是移居毓德宮,後移居啟祥宮,皇后隨之亦居住於啟祥宮,但「中宮不復得時奉晏閒,惟翊坤宮鄭皇貴妃及其他寵嬪侍左右」。皇后與皇帝同住於一宮,但是依然不得相見的情形,使得京中流言遍起,盛傳中宮久病,侍衛不過數人,膳食服御,俱為明神宗裁減大半,王皇后漸漸抑鬱成疾。大臣們懷疑,明神宗此舉是想等待皇后病逝,好立鄭皇貴妃為后,繼而立皇三子朱常洵為太子。[40]
萬曆二十八年(1600年),皇長子講官黃輝從內侍處探得宮中情況,言皇后多疾,左右之人多認為待得王皇后崩逝,鄭皇貴妃將正位中宮,遂將此事告知工科都給事中王德完。十月王德完上疏明神宗,應當眷禮中宮,疏入,帝震怒,並將其下詔獄拷訊。[41]十月三十日明神宗傳諭內閣,稱皇后乃聖母所選之原配,一直優容以待,只是近幾年來為人逐漸變得悍戾不慈,不得以時常教訓於她,以全婦道。[42]
萬曆二十九年(1601年)春,皇長子朱常洛移居迎禧宮,十月立為皇太子,然而並未消除群臣的疑心。[33]
由於明神宗過於偏愛鄭貴妃及其所出的皇三子朱常洵,在國本已立之後,外廷對鄭貴妃及其子朱常洵的疑心依然不減。發生於萬曆二十六年的妖書案,[43]萬曆四十一年,王曰乾狀告鄭貴妃為立己子,施行厭勝之術,詛咒李太后、明神宗和太子朱常洛,[44]萬曆四十三年的梃擊案[45],鄭貴妃都被或多或少的牽涉其中。
對於鄭貴妃在這一系列政治事件中所充當的角色,清朝的史官在編寫《明史》的時候認為,鄭皇貴妃「亦非有陰鷙之謀、干政奪嫡之事,徒以恃寵溺愛,遂滋謗訕」,不過是因為明神宗對其過於溺愛,無端招致誹謗上身。[46]
從萬曆四十六年(1618年)夏天一直到病逝,明神宗的身體始終不好,且病痛不斷。[47]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四月,王皇后病逝,在明神宗拖延皇后葬禮,逾三月都未為其上尊諡、寫神牌神主的情況下,[48]明神宗病危時依然對太子留下遺言:「爾母皇貴妃鄭氏,侍朕有年,勤勞茂著,進封皇后。」神宗不僅在遺言中稱鄭皇貴妃為太子朱常洛的母親,並一反禮制,在皇后去世不到四個月的時候,再次冊立皇后,為了給鄭皇貴妃在自己駕崩後名分和物質待遇上最大的保障。[49]
《明宮詞》通過年老宮人的描述,記載了明神宗臨終前猶顧視鄭貴妃思念愛子的情形,「時上(明神宗)年高,王皇后稀進見。當大漸時,猶顧視貴妃,諄諄以河南(福王)為念。」[50]
明光宗繼位後命禮部繼續立后事宜,但受到內閣的強烈反對。禮部左侍郎孫如游上疏反對遵封鄭貴妃為后,雖然先帝念在鄭貴妃的勞苦,理應至少給予名份,但詳細考察累朝典故,並無此先例,且以原配為后,乃皇后嫡體至尊,以妃為后者,皆是因為其子為帝的緣故。並向明光宗言明,遵從先帝遺命非孝,尊禮實為大孝。疏入,未報。[51]
八月十九日,鄭皇貴妃之侄,左軍都督府帶俸都督僉事鄭養性上疏明光宗,請求收回皇貴妃封后成命,久之乃允。[52]
不久明光宗駕崩,朝臣兵科右給事中楊漣、御史左光斗、吏部尚書周嘉謨等人,使鄭養性力勸姑姑鄭皇貴妃遷出乾清宮,才久之始息。
明熹宗即位大婚時,理應由後宮資歷最高的鄭貴妃主婚,但在內閣干涉下由神宗朝劉昭妃主婚並掌管太后印璽。
崇禎三年(1630年)五月二十五日,鄭皇貴妃薨逝,崇禎皇帝命將鄭皇貴妃葬在神宗朝李皇貴妃的墓中,位於明十三陵陵區的銀泉山「神宗五妃墓」。五個月後的崇禎三年十月,鄭貴妃葬入李皇貴妃園內。[53]。[54]:126。諡曰恭恪惠榮和靖皇貴妃。清順治元年,鄭貴妃的孫子南明弘光帝朱由崧在南京登基稱帝,並追尊祖母鄭貴妃為孝寧溫穆莊惠慈懿憲天裕聖太皇太后。
鄭貴妃在為《閨範圖說》所作的自序中寫道,自己「荷蒙帝眷,誕育三王、暨諸公主」,結合《明神宗實錄》、《萬曆起居注》以及《酌中志》的記載,可知:「皇貴妃鄭娘娘生皇二子、皇三子即福王,又生皇四子,生皇二女、皇六女、皇七女即封壽陽(寧)公主,駙馬冉興讓所尚者也。」[55]鄭皇貴妃共誕育三子三女,其中皇三子朱常洵和壽寧公主活到了成年。
皇第七女,壽寧公主朱軒媁,《明史》中記載「主為神宗所愛,恩澤異他主」,[56]
《酌中志》記載,鄭皇貴妃與明神宗曾親自為壽寧公主挑選駙馬。御前親選之日,鄭皇貴妃作為女眷並不能面見外男,便端坐於簾後,明神宗則「隔簾向鄭娘娘指而目之」。[57]
明朝外戚眾多,外戚恩蔭人數及其升遷順序應當遵循皇太后家族優於皇后家族,皇后家族優於皇貴妃、貴妃、眾妃家族的原則,但事實上外戚家族在這方面的待遇卻並不完全遵此原則而主要取決於后妃受皇帝恩寵的程度。《明代外戚研究》一書就寫道:「萬曆年間,備受眷寵的皇貴妃鄭氏家族恩蔭授職人數也遠遠多於皇后王氏家族。綜合現有史料,有明一代受恩最隆故恩蔭授職人數也最多的外戚家族當屬仁宗張皇后家族、宣宗孫皇后家族、憲宗生母周太后家族、憲宗王皇后家族(主要在弘治、正德年間)、憲宗萬貴妃家族、孝宗張皇后家族、世宗祖母邵太后家族、世宗生母蔣太后家族、神宗生母李太后家族以及神宗鄭貴妃家族。」[58]
不僅是鄭貴妃的父兄、侄子,還包括她的伯父、堂兄,都受到明神宗的眷顧,屢屢破例晉升。
例如鄭貴妃的父親鄭承憲,在萬曆十年(1582年)鄭皇貴妃初封為九嬪之一的淑嬪之時,只被授予正五品正千戶錦衣衛帶俸一職。[59]僅僅一年之後,萬曆十一年(1583年)八月,鄭皇貴妃從淑嬪進封德妃之時,明神宗立刻將鄭承憲升為正三品錦衣衛指揮使帶俸。[60]恰巧整一年之後,萬曆十二年(1584年)八月,鄭皇貴妃再次從德妃晉升為貴妃,明神宗同時將鄭承憲升為正二品都指揮使帶俸。[61]直到萬曆十七年(1589年)鄭承憲病逝,鄭皇貴妃之父已經官至從一品都督同知。[62]
再如萬曆十七年(1589年)鄭承憲病卒,鄭貴妃之兄鄭國泰向明神宗請求承襲父職,神宗本打算授予鄭國泰都督同知一職,但因兵部反對,需減職相授,故明神宗授予鄭國泰正二品都指揮使一職。數日後兵科都給事中張希皋上疏神宗:「都指揮使只比都督同知低一等,系流官,按照會典,不應承襲。鄭承憲已官居極品,國泰如今又得高位,如此優待皇貴妃家,那又應當如何對待皇后之家?請求收回對鄭家的恩授。」此疏不報,明神宗並不理會。[63]萬曆二十九年(1601年)十一月四日,明神宗上其母李太后徽號,加恩皇親,鄭貴妃之兄鄭國泰連升四級,官至正一品左都督。[64]有明一朝,皇貴妃及其以下,無論有多受寵,若無軍功,外戚授職最高只有鄭國泰一人,得到了一品武職左都督的職位。[65]
萬曆二十二年(1592年),河南遭遇天災,首輔王錫爵上疏明神宗,寫了一篇《勸請賑濟疏》請求發內帑之銀賑災。萬曆在回復王錫爵的上諭中說道:「昨日朕看饑民圖說時,皇貴妃正好在侍,便問朕這是何圖,為什麼畫著死人,還有投水的?朕說此乃刑科給事中楊東明所進河南饑民之圖,今災區甚是民饑荒亂,有吃樹皮的、有人相食的、故上此圖,欲上使朕知民饑荒亂,速行賑災之事,以救危亡於旦夕。皇貴妃聽說後,自願出錢五千兩,用以救濟災民。等之後中宮等再有捐贈的,一併發出。[66]」
鄭皇貴妃也在之後為重新刊印《閨範圖說》所作的自序中提到了此次賑濟救災之事:「予昔觀《河南饑民圖》則捐金賑濟,今觀《閨範圖》則用廣教言,無非欲民不失其教與養耳!」[67]
鄭貴妃身負盛寵,皇三子朱常洵出生之後,鄭貴妃央求明神宗立常洵為儲君。紫禁城西北門有一大高玄殿(清朝時為了避清聖祖的名諱,易名為大高元殿),供有真武香火,許願頗為靈驗。明神宗便特意偕鄭皇貴妃前來進香,二人秘密盟誓,將來要立常洵為太子。明神宗御筆寫下手書一張,放於玉盒之中,由鄭皇貴妃代為保管。
萬曆二十九年,明神宗待皇長子朱常洛長大後,立其為太子。國本立定之後,又把當初的玉盒找了出來,玉盒上的封印宛如當年,開盒之後卻發現裡面的手書已經被小蟲吞噬殆盡。明神宗因為覺得此為天命已定,此後二十年間再也沒有來過大高玄殿。[68]
貴妃橋,又名伍仁橋,位於河北省安國市,始建於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歷時三年,於萬曆二十七年(1599年)竣工,乃為鄭皇貴妃出資敕造,故名貴妃橋。橋身全長57.62米,寬7.5米,為五孔聯拱石拱橋。系採用明代典型官式營造方法所營建,頂部有大理石一塊,上刻:「大明萬曆歲次庚子秋季立,鄭皇貴妃敕賜修建伍仁橋」,這就是聞名遐邇的貴妃石。據《祁州舊志》載:「貴妃石,在伍仁橋,橋建於明神宗二十七年,長二十餘丈,中空有小石砌,北壁上鐫鄭貴妃數字。每遇河水漲發時,在水高幾尺,至空中即底下,順流而過,則復高。相傳不沒中空,即不沒此石也。」貴妃橋南北橫跨在磁河上,造型優美大方,堅固而輕盈。[69]
鄭皇貴妃選擇了安國這樣一個近京師而被四方的藥材之鄉來修建橋梁,不僅僅是為了農桑之利和區區利濟通涉之惠,也是為了讓萬民景仰皇上的恩德,使皇家的恩惠得以流傳百代。然而對當地的勞動人民來說,貴妃橋的修建卻是「百福之事」。
貴妃橋歷經400多年,大部構件均為明代遺物。據縣誌記載,此橋三百多年來僅有過一次修葺,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對望柱石獅僅有少數修補。1982年7月該橋被列入河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之一。2006年6月定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70]
萬曆十七年(1589年)十月,鄭皇貴妃派遣欽差乾清宮近侍、御馬監太監樊騰,於東嶽泰山岱頂三陽觀,聖母娘娘陛前,虔修醮典,篆刻碑文,其中有「佑保貴妃聖躬康泰,皇子平安,星辰順度,疾疫痊除,壽命延長,家國協吉」等詞句。[71]
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鄭皇貴妃用泥金在瓷青紙上書寫《普門品經》一卷,卷首題云:「大明萬曆甲辰年十二月吉日,皇貴妃鄭謹發誠心,沐手親書《觀世音菩薩普門品經》一卷。恭祝今上聖主,祈願萬萬壽,洪福永亨,康泰安裕吉祥。」清代詩人周壽昌在《周壽昌集》中寫道:此與楊貴妃用泥金寫《心經》祝李三郎福壽事相同。[72]
萬曆二十年(1592年),鄭皇貴妃印施《地藏菩薩本願經》,共五千四十八部。1985年,在瀋陽塔灣無垢淨光舍利塔塔宮考古中出土一部。現收藏於瀋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經書長33,寬12.2厘米。分為上、中、下三冊,合裝在藍色地雲錦函套內,經卷均用織錦裝裱外皮。下冊封底印有「大明皇貴妃鄭夢境謹發誠心,許造地藏菩薩本願尊經一藏五千四十八部,伏願皇帝萬歲,皇三子增福延壽,睿算千秋,凡向時中消災,吉祥如意。大明萬曆壬辰年,印施」等字。有作者指,「由此可知,鄭貴妃名『夢境』」。[1]:52
鄭皇貴妃印施的《佛說觀世音菩薩救苦經》流傳至今。卷末刻印的龍牌題「大明皇貴妃鄭發心施印」字樣,旁為韋馱像[73]:9—10。
- 長孫:朱由崧,即弘光帝。南明開國皇帝,廟號明安宗。
- 次孫:朱由榘,追封為穎沖王,諡號沖。
- 幼孫:朱由樺,追封為德懷王,諡號懷。
《大明皇貴妃鄭重刊閨範序》
嘗聞閨門者萬化之原,自古聖帝明王咸慎重之。子賦性不敏,幼承母師之訓,時誦詩書之言。及其十有五年,躬逢聖母廣嗣之恩,遂備九嬪之選,恪執巾櫛,荷蒙帝眷,誕育三王暨諸公主,漸叨皇號,愧無圖報微功。前因儲位久懸,脫簪待罪,幸賴乾綱獨斷,出閣講學,天人共悅,疑議盡解。益自勤勵侍御,少暇則敬捧我慈聖皇太后《女鑒》莊誦效法,夙夜兢兢,且時聆我皇上諄諄誨以《帝鑒圖說》與凡勸戒諸書,庶幾勉修厥德,以肅宮闈。
尤思正已宜正人,治家宜治國,欲推廣是心,公諸天下,求其明白簡易足為民法者。近得呂氏坤《閨範》一書,是書也前列《四書五經》,旁及諸子百家,上溯唐虞三代,下迄漢宋我朝,賢后哲妃貞婦烈女,不一而足。嘉言善行,照耀簡編,清風高節,爭光日月。真所謂扶持綱常,砥礪名節,羽翼王化者是也。然且一人繪一圖,一圖序一事,一事附一贊,事核言直,理明辭約,真閨壺之箴鑒也。然雖不敢上擬仁孝之女誡,章聖之女訓,藉令繼是編而並傳,亦庶乎繼述之一事也。獨惜傳播未廣,激勸有遺,願出宮資命官,重梓頒布,中外永作法程。
嗟嗟!予昔觀《河南饑民圖》則捐金賑濟,今觀《閨範圖》則用廣教言,無非欲民不失其教與養耳!斯世斯民有能觀感興起,毅然以往哲自勵,則是圖之刻不為徒矣。因敘厥指以冠篇端。
萬曆十八年(1590年),著名大儒呂坤收集了歷史上賢婦烈女的事跡,著成《閨範圖說》一書。此書是呂坤為山西按察使時所作,共四卷。前一卷為嘉言,皆采六經及 《女誡》、《女訓》諸文為之訓釋。後三卷為善行,分女子、婦人、母道各一卷。先敘其本事,並繪圖於上方,末附以贊文。言詞頗為淺近、通俗易懂。宦官陳矩(執掌東廠)出宮時看到了這本書,購買後帶回宮中,被明神宗賜予鄭貴妃。鄭貴妃將自己的事跡加入,以東漢明德皇后開篇,鄭貴妃本人終篇,並親自加作了這樣一篇序文。
此書刊刻於萬曆二十三年(1595年)七月間,「光艷照一時,朝士爭購置案頭」。此後,這本小冊子卻引起了被後世稱為明宮三大案之一的「妖書案」。此案牽連死傷眾多,朝野震動。至《萬曆野獲編補遺》成書的萬曆三十四年(1606年)已不多見[73]:10。
《明史鄭貴妃傳》:恭恪貴妃鄭氏,大興人。萬曆初入宮,封貴妃,生皇三子,進皇貴妃。帝寵之。外廷疑妃有立己子謀。群臣爭言立儲事,章奏累數千百,皆指斥宮闈,攻擊執政。帝概置不問。
《明史孝靖王太后傳》:十年四月封恭妃。八月,光宗生,是為皇長子。既而鄭貴妃生皇三子,進封皇貴妃,而恭妃不進封。
《明史孝端顯皇后傳》:鄭貴妃顓寵,後不較也。
《明史福恭王傳》:初,王皇后無子,王妃生長子,是為光宗。常洵次之,母鄭貴妃最幸。[74]
《明史申時行傳》:十四年正月,光宗年五歲,而鄭貴妃有寵,生皇三子常洵,頗萌奪嫡意。時行率同列再請建儲,不聽。廷臣以貴妃故,多指斥宮闈,觸帝怒,被嚴譴。 [75]
《先撥志始》:神廟始專寵鄭貴妃而疏孝端。辛丑年,聖躬抱病甚篤,瞑眩逾時而醒,則所枕者,孝端手肱也,且面有戚容,淚痕猶濕。及偵鄭貴妃,則竊密有所指揮。然宮中事秘,外廷勿詳也。神廟由此蘊怒貴妃。[76]
鄭貴妃方盛寵,神廟意頗難之,因託言欲候中宮生子以為太子。外廷不察,建儲之疏朝夕繼續,而上聖怒所由起也。[77]
時鄭貴妃有寵,每與神廟戲,輒呼為老媽媽,暗行譏刺,聖衷默然,不自得也。 [78]
鄭貴妃身負盛寵,福王生,即乞憐神廟,欲立為太子。
《萬曆野獲編》:萬氏以成化二年丙戌封貴妃,生皇長子將百日而薨,未及命名。至妃之薨,則二十三年丁未,想其年必非少艾矣,而恩寵不衰。亦猶今上之專眷鄭貴妃,歲三十年也。[79]
冊封淑嬪鄭氏為德妃冊文
德妃冊文曰:朕觀雞鳴儆戒,思得賢妃,麟趾繁昌,應由淑女。蓋欲佐宣乎內治,亦將茂衍乎宗支,匪嗣徽音,曷孚顯命?咨爾淑嬪鄭氏,柔嘉玉質,婉嬺蘭儀,九御升華,恪守衾稠之度,雙環授寵,彌遵圖史之規。宜陟崇班。用彰異渥。茲特遣使持節。進封爾為德妃,錫之冊命,於戲。四星之象為妃,朕既登賢於峻列,萬化之原在德,爾當思義於嘉名。祗服光榮,無忘敬慎,丕荷龍章之賁,永貽燕翼之休,欽哉。
冊封德妃鄭氏為貴妃冊文
貴妃冊文曰:蘭殿升華,實佐二南之化,椒塗二體,特高九御之班。惟芳徽簡在於宸闈,宜寵渥增崇於位序。咨爾德妃鄭氏,儀容淑慎,性質柔嘉,供奉下陳,肅肅謹授環之節,周旋中壼,雍雍協佩玉之和。用能效儆於雞鳴,匪獨承榮於魚貫。爰躋峻列,載示新恩。茲特遣使持節,進封爾為貴妃,錫之冊命。於戲,位因德進,芳名已冠於紫庭,貴以謙居,令范無愆於彤管,用翼軒龍之教,聿臻禖燕之祥,欽哉。
冊封貴妃鄭氏為皇貴妃冊文
皇貴妃冊文曰:朕惟化理之基,恆資乎賢淑,褒嘉之典,必視其勞勤,位以德遷,制緣義起。咨爾貴妃鄭氏,妙膺嬪選,婉娩有儀,婉娩有儀,洊受妃封,恪共尤著。朕孳孳圖治,每未明而求衣,爾肅肅在公,輒宣勞於視夜。厥有雞鳴之助,匪徒魚貫之充。矧夢既應於熊祥,而慶克昌乎麟趾。益徵令德,宜荷渥恩。茲特以金冊金寶,遣使持節,進封爾為皇貴妃。於戲,秩超九御,載增褕翟之光,品冠六儀,寔式軒龍之貴。爾其居寵唯畏,弗懈益虔,茂明圖史之規,式贊宮闈之化,副茲異數,光我訓詞,欽哉。
明神宗朱翊鈞:爾肅肅在公,輒宣勞於視夜。[80]
《明史后妃傳》:萬、鄭兩貴妃,亦非有陰鷙之謀、干政奪嫡之事,徒以恃寵溺愛,遂滋謗訕。[81]
萬曆首輔王錫爵:「即如皇貴妃身處深宮,履茲寵盛,饑寒不切於身,恫瘝不經於目,而亦慨然脫簪遺珥以為救荒之助,則皇仁之所感動可知。其自皇貴妃而上,兩宮聖母、皇上中宮任天下國家之重者,必有非常施捨,以救垂絕之民命。以祝皇上聖母萬歲,皇貴妃千歲。」[82]
《酌中志》:皇貴妃鄭娘娘近侍各於善衙門帶俸。[83]
鄭貴妃墓位於北京昌平區明十三陵陵區內,十三陵鎮萬娘墳村(萬貴妃墓)而南約1公里處的銀錢(泉)山,坐北朝南,是明十三陵的七座妃子墓中規模最宏大的,墓園形制與萬貴妃墓基本相同,但多一重外羅城[54]:126。
鄭貴妃墓大部分基址尚有遺存,外羅城後部及內城東西牆保存較好。墳園南北通長287米、東西寬218米。外羅城周長812、基部寬1.60、上寬0.6、殘高1.90米,以卵石加灰泥壘砌,內外牆皮塗灰泥。門道僅存鋪地條石。內城南北長140、東西寬193米,城牆高4.10、厚約1米。基部砌山石,其上砌大城磚,高1.70-3米,上部砌卵石,但每隔0.45-0.55米便砌城磚一層。重門寬2.40米。門內左右兩側各有長方形基址一處,殘留部分柱礎石,面闊三間,長13.40、進深7.3米,可能為神廚、神庫遺址。墳園後部即類似寶城的墳墓[54]:126—127。
鄭貴妃是明神宗寵愛的妃子,明神宗死後,明光宗朱常洛繼位後,遵從明神宗的遺言,著禮部查例想將鄭貴妃封為皇太后,後被眾大臣反對乃止。鄭貴妃死後得以葬在天壽山帝陵區域內,且陵墓規制宏大,地面建築多,遠遠超過其他墓。[54]:127—128
當地居民所述,1949年之前已被盜掘。1960年代,曾有人進入墓室內,僅剩石供器[54]:126—127。墳區內土地曾被居民開墾為耕地,並開挖灌溉渠。2014年時,與十三陵其它文物建築一同進行全面大修[84]。
2005年《明宮夕照》,蕭薔飾演鄭貴妃。
2005年《錦衣衛》,馬伊琍飾演鄭貴妃。
2007年《皇上二大爺》,陳好飾演鄭貴妃。
2010年《神醫大道公》,孟霞飾演鄭貴妃。
2010年《大明嬪妃》,王藝曈飾演鄭貴妃。
2015年《懲毖錄》,徐允兒飾演鄭貴妃。
網絡小說
《明宮:君心如令》作者: 一曲清泠。
《奸妃重生上位史》作者:彭小仙。
《大明寵妃》作者:空山晚秋
1985年出土、鄭貴妃印施的佛經跋語有「大明皇貴妃鄭夢境謹發誠心,許造……」一句。有作者據此推斷鄭貴妃名「夢境」[1]:52。
出生年份無記載。據其自述「及其十有五年,躬逢聖母廣嗣之恩,遂備九嬪之選」,推測為隆慶元年(1567年)左右[1]:52。
戴上檬. 第三节 神宗与郑贵妃. 《明神宗家庭关系研究》 (碩士論文). 黑龍江大學. 2017 [2022-03-28].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5-14) (簡體中文).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十五: 萬曆九年八月十二日癸卯,上御經筵,輔臣張居正等奏言,該文書官傳 聖意,命愽選淑女,以備侍御。臣等竊聞古者天子,一後三夫人九嬪,所以廣儲嗣也。今皇上仰承宗廟社稷之重,遠為萬世長久之圖,而內職未備,儲嗣未蕃,亦臣等日夜懸切者。但選用宮女事體太輕,恐名門淑女不樂應選,非所以重萬乘求令淑也。臣等查得嘉靖九年世宗皇帝有勑諭禮部慎選九嬪,事例在今日似為相合,伏乞皇上奏知聖母,上請慈諭施行。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十五:萬曆九年九月十八日己酉,上勑諭禮部,朕大婚有年,內職未備,茲承聖母慈諭,愽求賢淑,用廣儲嗣,特命爾等查照嘉靖九年世宗皇帝選冊九嬪事例,於京城內外出榜,曉諭爾等堂上官督領該司官會同廵城御史愽訪民間女子,年十四歲以上,十六歲以下,容儀端淑,禮教素嫻,及父母身家無過者,慎加選擇,陸續送諸王館。其北直隸河南山東等處另差司官前去選取,爾等務體朕心,安靜行事,毋得因而騷擾,欽哉故諭。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二十二: 萬曆十年三月六日,甲子,上御皇極殿,傳制冊九嬪,周氏為端嬪,鄭氏為淑嬪,王氏為安嬪,邵氏為敬嬪,李氏為德嬪,梁氏為和嬪,李氏為榮嬪,張氏為順嬪,魏氏為慎嬪。
《大明皇貴妃鄭重刊閨範序》嘗聞閨門者。萬化之原。自古聖帝明皇。咸慎重之。予賦性不敏。幼承母師之訓。時誦詩書之言。及其十有五年。躬逢聖母廣嗣之恩。遂備九嬪之選。恪執巾櫛。倚蒙帝眷。誕育三王。暨諸公主。慚叨皇號。愧無圖報微功。前因儲位久懸。脫簪待罪。賴乾剛獨斷。出閣講學。天人共悅。疑義盡解。益自勤勵。侍御少暇。則敬捧我慈聖皇太后女鑒。莊誦效法。夙夜兢兢。且時聆我皇上諄諄誨以帝鑒圖說。與凡訓誡諸書。庶幾勉修厥德。以肅宮闈。尤思正己宜正人。齊家當治國。欲推廣是心。公諸天下。求諸明白易簡。足為民法者。近得呂氏坤閨範一書。是書也首列四書五經。旁及諸子百家。上溯唐虞三代。下迄漢宋我朝。賢后哲妃。貞婦烈女。不一而足。嘉言善行。照耀簡編。清風高節。爭光日月。真所謂扶持綱常。砥礪名節。羽翼王化者是已。然且一人繪一圖。一圖敍一事。附一贊。事核言直。理明詞約。真閨壺之箴鑒也。雖不敢上擬仁孝之女誡。章聖之女訓。藉令繼是編而並傳。亦庶乎繼述之一事也。獨惜傳播未廣。激勸有遺。願出宮貲。命官重梓。頒布中外。永作法程。嗟嗟。予昔觀河南饑民圖。則捐金賑濟。今觀閨範圖。則用廣教言。無非欲民不失其教與養耳。斯世斯民。有能觀感興起。毅然以往哲自勵。則是圖之刻。不為徒矣。因敍厥指。以冠篇端。萬曆二十三年乙未七月望日序。
《萬曆起居注》:二十六日乙巳,諭內閣:「淑嬪鄭氏及未封常氏,今俱各有喜,淑嬪鄭氏冊封為德妃,常氏冊封為順妃。卿等可傳示禮部,擇日具儀來行。」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四十:萬曆十一年八月七日,丙辰遣公徐文璧朱應楨為正使大學士申時行余有丁為副使持捧節冊封淑嬪鄭氏為德妃。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四十:萬曆十一年八月七日,德妃冊文曰:朕觀雞鳴儆戒,思得賢妃,麟趾繁昌,應由淑女。蓋欲佐宣乎內治,亦將茂衍乎宗支,匪嗣徽音,曷孚顯命?咨爾淑嬪鄭氏,柔嘉玉質,婉嬺蘭儀,九御升華,恪守衾稠之度,雙環授寵,彌遵圖史之規。宜陟崇班。用彰異渥。茲特遣使持節。進封爾為德妃,錫之冊命,於戲。四星之象為妃,朕既登賢於峻列,萬化之原在德,爾當思義於嘉名。祗服光榮,無忘敬慎,丕荷龍章之賁,永貽燕翼之休,欽哉。
《萬曆起居注》:二十七日乙巳,諭禮部:「萬曆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巳時,朕第二女生。」皇女,德妃鄭氏出也。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四十四:萬曆十一年十二月一日,詔取太倉銀十萬兩,光祿寺銀五萬兩,為宮中喜事(皇次女生)賞用。大學士申時行等言,各處錢糧既多免徵減太倉之歲入西北軍餉,又通行抵補增太倉之歲出明年歲用不敷,難於措處,乃令光祿寺取十萬兩太倉五萬兩時行等再執奏不可。上命停取太倉銀兩,諭光祿寺取銀十萬兩進用,光祿寺官巡視光祿科道等官俱言,庫貯匱乏,乞賜停止,報已有旨。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五十二: 萬曆十二年八月七日庚戌,遣定國公徐文璧,大學士申時行為正使,恭順侯吳継爵,彰武伯楊炳,大學士許國為副使,各持捧節冊,進封德妃鄭氏為貴妃。
《萬曆起居注》: 二十九日辛未,大學士申時行等題:「今日該禮部接出聖旨:」今年本月二十九日寅時,朕生一子,屬第二,當即亡,照穎殤王例行,禮部知道,欽此。「
《萬曆起居注》:十九日辛卯,追封皇第二子常漵為邠哀王,遣成國公朱應禎、大學士申時行持捧節冊行禮。
《先太常公傳略》:先曾祖諱應麟,字泰符,別號松槃,為嘉靖乙未進士,累官陝西參議,贈太僕卿。公中萬曆癸酉鄉試,癸未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改戶科給事中。是時萬曆十三年九月也,至明年二月,有旨加封鄭貴妃為皇貴妃。先是壬午年皇子生,為恭妃王氏所出。時鄭氏寵冠後宮已三年矣,初妊邠哀王,上與之戲逐而傷之,生三月不育,鄭恚甚。上憐之,與私誓,即更舉子則立汝子為東宮。至皇第三子生,賚予特厚。其父揚言於外,謂神器且有所屬,未幾加封之。命下中外危疑益甚,而禮部已具冊封儀注將上矣。
《萬曆野獲編》:萬氏以成化二年丙戌封貴妃,生皇長子將百日而薨,未及命名。至妃之薨,則二十三年丁未,想其年必非少艾矣,而恩寵不衰。亦猶今上之專眷鄭貴妃,歲三十年也。
《萬曆起居注》:五日庚子,諭禮部:」萬曆十四年正月初五日寅時,朕第三子生。」
《萬曆起居注》萬曆十四年正月七日壬寅,明日,諭戶部:「朕生子喜慶,宮中有賞賚,內庫銀兩缺乏,著戶部取太倉銀十五萬兩進來。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七十一:萬曆十四年二月三日,大學士申時行等題:「懇乞宸斷冊立東宮以重國本事。竊惟國本係於元良。主器莫若長子。故漢臣有云: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廟、重社稷也。仰惟皇上,受天眷命,纘祖洪圖,德澤浹於寰區,嘉祥鍾於胤嗣。自萬曆十年元子誕生,詔告天下五年於茲矣,即今麟趾螽斯方興未艾,正名定分宜在於茲。查得祖宗朝故事,宣宗以宣德三年立英宗為皇太子,時年二歲。憲宗以成化十一年立孝宗為皇太子,時年六歲,孝宗以弘治五年立武宗為皇太子,尚未週歲也。蓋冢歲升儲,所以明震器之重,沖年貽哲,所以端蒙養之功。成憲具存,昭然可考,今元子聰明克類,岐嶷夙成,中外臣民屬心已久,及茲睿齡漸長,陽德方亨,冊立禮儀,允宜修舉。伏望祗率祖宗之舊章,深惟國家之大計,以今春月吉旦,勑下禮官,早建儲位,以慰億兆人之望,以固千萬世之基,至於出閣講學,及朝賀等儀,稍竢一二年後睿體充實次第上請。伏惟聖明裁斷施行,有旨元子嬰弱,稍俟二三年舉行。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七十一:萬曆十四年二月五日庚午,大學士申時行等題:「為再乞宸斷冊立東宮以重國本事。自古享國長久,莫若成周,善輔養太子,亦莫若成周。蓋自孩提有識,而已備師傅之官,抗世子之法矣。何者?以少成若性,胎哲自初,不可不早建而預教也。本朝列聖建儲,多以沖年,實取法成周遺意。今元子方及五齡,雖未甚壯,然比之憲孝兩朝,實已過期矣。如欲修講學之故事,備朝賀之盛儀,則恐嬰弱之年,勤勞未習,臣等豈不知仰承聖意,愛惜睿體?今但舉行冊立之禮,在宮中不過一受冊,在文華不過一受朝,儀不甚繁,勞不甚久,而名號既正,則千萬世之統攸関,典禮一新,則億兆人之心斯慰,臣等所以不避煩凟而再有懇祈者也。伏祈皇上念主鬯承祧之重,為久安長治之圖,先議冊立,以正儲位,其講學等儀,遵奉明旨,少俟二三年舉行,則貽燕之謀,保愛之道,兩得之矣。上仍命遵前旨行。
《萬曆起居注》:二月五日諭禮部:「貴妃鄭氏,進封皇貴妃,未封許氏,冊封為德妃。爾禮部一併擇日來行。」
《萬曆野獲編》:皇貴妃之體,鄰於正嫡,凡禁中大慶,奉請兩宮,則中宮奉侍仁聖,而翼坤奉侍慈聖,得並講姑媳之體,他貴嬪皆退避不敢望見。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七十一:萬曆十四年二月八日,戶科給事中姜應麟題,臣惟正名定分,國本所以安,別嫌明微,君道所以正。恭睹聖諭,貴妃鄭氏著進封皇貴妃,臣愚竊謂禮貴別嫌,事當慎始。貴妃以孕育蒙恩,豈曰不宜?但名號太崇,亦所宜慮,其於中宮不已逼乎?貴妃雖賢,所生固皇上第三子也,猶然亞位中宮,則恭妃誕育元嗣,主鬯承祧,乃其發祥,顧當反令居下耶?揆之倫理則不順,質之人心則不安,傳之天下萬世則不典。非所以重儲貳,定眾志也。伏乞皇上俯從末議,收回成命,以協輿情,其或情不容已,勢不可回,則願首冊恭妃為皇貴妃,次及貴妃,兩典一時,不妨並舉,則禮既不違情,亦不廢長幼之分明,而本支之義得矣,抑臣之所議者末也,未及其本也。皇上誠欲正名定分,別嫌明微,莫若俯從閣臣之請,冊立元嗣為東宮,以定天下之本,則臣民之望慰,而宗社之慶長矣。上怒責其窺探,命降極邊雜職,得山西廣昌縣典史。
《先太常公傳略》:疏入,上震怒,擲之地,乃遍宣二十四監掌印至,諭所以冊封貴妃非為東宮起見,而科臣指斥過甚不堪之意,以手拍御案幾裂。中官環跪叩首,上即欲批旨,意在予杖,而手顫不能御筆,如是者三。怒稍解,奉旨冊封非為別故,因其敬奉勤勞,特加殊封,立儲自有長幼。姜某沽名賣直,窺探上意,著降極邊雜職云云,得廣昌縣典史去。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七十一:萬曆十四年二月九日,吏部驗封司員外郎,沈璟亦疏請立儲,而並及議封皇貴妃,並封恭妃,庶無獨進之嫌,上怒命謫三級,得行人司司正。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七十一:萬曆十四年二月十日,禮部請立皇儲,因議並封皇貴妃,上不聽。
樊樹志.《重寫晚明史-朝廷與黨爭》:中華書局,2018年08月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七十二 萬曆十四年三月二日: 以進封皇貴妃,冊封德妃,祭告奉先殿,上御皇極殿傳制,遣公徐文璧等,大學士申時行等持捧節冊封貴妃鄭氏為皇貴妃,許氏為德妃。 皇貴妃冊文曰:「朕惟化理之基恆資乎賢淑,褒嘉之典必視其勞勤。位以德遷,制緣義起。咨爾貴妃鄭氏,妙膺嬪選,婉娩有儀。洊受妃封,恪共尤著。朕孳孳圖治,每未明而求衣;爾肅肅在公,輒宣勞於視夜。厥有雞鳴之助,匪徒魚貫之克。矧夢既應於熊祥,而慶克昌乎麟趾。益徽令德,宜荷渥恩。茲特以金冊金寶譴使持節,進封爾為皇貴妃。於戲!秩超九御,載增褕翟之光;品冠六儀,蹇式軒龍之貴。爾其居寵惟畏,弗懈益虔。茂明圖史之規,式贊宮閨之化。副茲異數,光我訓詞,欽哉!」
《萬曆起居注》:九日乙未,皇第四子生。《神宗顯皇帝實錄》卷一百九十:萬曆十五年九月九日 乙未午時,皇第四子生。
《萬曆起居注》:十四日乙丑,大學士申時行等題:「今日該禮部接出聖旨:「朕第四子於萬曆十六年七月十四日寅時薨逝,合行示意,照邠哀王例行,禮部知道,欽此。」
《萬曆起居注》:二十五日丙子,以恭視皇第四子沅懷王諡冊文,賜四輔臣申時行等每銀三十兩。「
《萬曆起居注》:十四日乙未,大學士申時行等題:「今日禮部接出聖旨:「萬曆十六年八月十三日亥時,朕第六女生。禮部知道。欽此。」
《明神宗實錄》卷二百四十六:萬曆二十年三月十日庚午,皇第七女生。
《明史鄭貴妃傳》:恭恪貴妃鄭氏,大興人。萬歷初入宮,封貴妃,生皇三子,進皇貴妃。帝寵之。外廷疑妃有立己子謀。群臣爭言立儲事,章奏累數千百,皆指斥宮闈,攻擊執政。帝概置不問。由是門戶之禍大起。萬歷二十九年春,皇長子移迎禧宮,十月立為皇太子,而疑者仍未已。
《明神宗實錄》卷二百十九:萬曆十八年正月初一,上云:他說朕好酒,誰人不飲酒,若酒後持刀舞劍,非帝王舉動,豈有是事?又說朕好色,偏寵貴妃鄭氏,朕只因鄭氏勤勞,朕每至一宮他必相隨,朝夕間小心侍奉勤勞。如恭妃王氏他有長子,朕著他調護照管,母子相依,所以不能朝夕侍奉,何嘗有偏?
《明神宗實錄》卷二百十九:萬曆十八年正月初一,上曰:朕知之,朕無嫡子,長幼自有定序,鄭妃再三陳請,恐外間有疑。但長子猶弱,欲俟其壯健使出就外才放心。
閣臣、宦官與萬曆朝國本之爭——以京師《東嶽廟碑記》為中心,中國社會輯刊
周郢: 《明代萬曆「國本案」的新史證》,《周郢文史論文集》,濟南: 山東文藝出版社,1997 年,第 200 - 204 頁。
趙衛東: 《泰山三陽觀及其與明萬曆宮廷之關係》,《道家文化研究》第 23 輯,2008 年 4 月。
齊暢:《閣臣、宦官與萬曆朝國本之爭——以京師《東嶽廟碑記》為中心[J]》,社會科學輯刊,2015,0(4): 116-120.
《萬曆野獲編》:自丙申兩宮災後,上移居毓德宮,既而又移啟祥宮。其宮本未央宮,興獻帝誕生此中,世廟以美名冠之,後改今名。自今上移蹕後,惟翊坤鄭貴妃,及他寵嬪侍左右,中宮不復得時奉晏閒。京師盛傳中宮久病,侍衛不過數人,其膳修服御,俱為主上裁減大半,抑鬱成疾,漸瀕危殆,都下貴賤長幼皆信之。蓋其時已傳旨修東宮,次第冊立,未幾遂有此謗。疑上且頓抑中宮,使之不全,以為次子奪嫡之地。
《明史·王德完傳》時帝寵鄭貴妃,疏皇后及皇長子。皇長子生母王恭妃幾殆,而皇后亦多疾。左右多竊意後崩,貴妃即正中宮位,其子為太子。中允黃輝,皇長子講官也,從內侍微探得其狀,謂德完曰:「此國家大事,旦夕不測,書之史冊,謂朝廷無人。」德完乃屬輝具草。十月,上疏言:「道路喧傳,謂中宮役使僅數人,伊鬱致疾,阽危弗自保,臣不勝驚疑。宮禁嚴秘,虛實未審。臣即愚昧,決知其不然。第台諫之官得風聞言事。果中宮不得於陛下以致疾與?則子於父母之怒,當號泣幾諫。果陛下眷遇中宮有加無替歟?則子於父母之謗,當昭雪辨明。衡是兩端,皆難緘默。敢效漢朝袁盎卻坐之議,陳其愚誠。」疏入,帝震怒,立下詔獄拷訊。尚書李戴、御史周盤等連疏論救。忤旨,切責,御史奪俸有差。大學士沈一貫力疾草奏為德完解,帝亦不釋。旋廷杖百,除其名。復傳諭廷臣:「諸臣為皇長子耶?抑為德完耶?如為皇長子,慎無擾瀆。必欲為德完,則再遲冊立一歲。」廷臣乃不復言。然帝自是懼外廷議論,眷禮中宮,始終無間矣。
《明神宗實錄》卷三百五十二:萬曆二十八年,十月三十日,傳諭內閣,朕覽文書見工科都給事中王德完不諳規矩,妄言宮禁是非。且中宮乃聖母選擇,朕之元配,見今侍朕同居一宮,就少有過失,豈不體悉優容?前准後弟王棟之襲伯爵,寔朕厚禮之意,邇年以來,稍稍悍戾不慈,朕每隨事教訓,務全婦道,中宮亦知改悟,何嘗有疾?這畜物狂肆妄言,惑亂觀聽,卿等為朕輔弼股肱,有君臣一體大義,特諭知之。
《明史·呂坤傳》初,坤按察山西時,嘗撰《閨範圖說》,內侍購入禁中。鄭貴妃因加十二人,且為制序,屬其伯父承恩重刊之。士衡遂劾坤因承恩進書,結納宮掖,包藏禍心。坤持疏力辨。未幾,有妄人為《閨範圖說》跋,名曰《憂危竑議》,略言:「坤撰《閨範》,獨取漢明德後者,後由貴人進中宮,坤以媚鄭貴妃也。坤疏陳天下憂危,無事不言,獨不及建儲,意自可見。」其言絕狂誕,將以害坤。帝歸罪於士衡等,其事遂寢。
《先撥志始》萬曆四十一年九月,有武弁王曰乾告變:說有女人大姐嫁與皇貴妃宮中內相姜麗山(麗山,《明史》作嚴山),時在阜城門外莊上歃血為盟,必報鄭貴妃厚恩,要結心腹好漢,共圖大事,將皇上並皇太子弒毒,得立福王,必大升賞,富貴非小。立有妖書一冊,會填姓名,令宗舜男趙思聖收掌(《明史》無思字,《紀事本末》與此同);二月初,宗舜、孔學等設席請妖人王三詔等至家,書寫聖母同皇上聖號,皇太子生辰。在學後花園內擺設香紙數分,又用黑瓷射魂瓶一個,披髮仗劍,念咒燒符。又剪紙人三個,將新鐵針四十九隻釘在紙人目上,七日方焚化。收壇,相聚約定,只在聖節前後下手等雲。
《明史·楊漣傳》無何,神宗崩。八月丙午朔,光宗嗣位。越四日,不豫。都人喧言鄭貴妃進美姬八人,又使中官崔文升投以利劑,帝一晝夜三四十起。而是時,貴妃據乾清宮,與帝所寵李選侍相結,貴妃為選侍請皇后封,選侍亦請封貴妃為皇太后。帝外家王、郭二戚畹,遍謁朝士,泣朔宮禁危狀,謂:「帝疾必不起,文升藥故也,非誤也。鄭、李交甚固,包藏禍心。」廷臣聞其語,憂甚。而帝果趣禮部封貴妃為皇太后。漣、光斗乃倡言於朝,共詰責鄭養性,令貴妃移宮,貴妃即移慈寧。漣遂劾崔文升用藥無狀,請推問之。且曰:「外廷流言,謂陛下興居無節,侍御蠱惑。必文升藉口以掩其用藥之奸,文升之黨煽布以預杜外廷之口。既損聖躬,又虧聖德,罪不容死。至貴妃封號,尤乖典常。尊以嫡母,若大行皇后何?尊以生母,若本生太后何?請亟寢前命。」疏上,越三日丁卯,帝召見大臣,並及漣,且宣錦衣官校。眾謂漣疏忤旨,必廷杖,囑從哲為解。從哲勸漣引罪,漣抗聲曰:「死即死耳,漣何罪?」及入,帝溫言久之,數目漣,語外廷毋信流言。遂逐文升,停封太后命。再召大臣皆及漣。
《明史后妃傳》:贊曰:高皇后從太祖備歷艱難,贊成大業,母儀天下,慈德昭彰。繼以文皇后仁孝寬和,化行宮壼,後世承其遺範,內治肅雍。論者稱有明家法,遠過漢、唐,信不誣矣。萬、鄭兩貴妃,亦非有陰鷙之謀、干政奪嫡之事,徒以恃寵溺愛,遂滋謗訕。 《易》曰:「閒有家,悔亡。」苟越其閒,悔將無及。聖人之垂戒遠矣哉。
《明神宗實錄》卷五百七十一:萬曆四十六年六月六日癸亥,上諭元輔曰方從哲曰:「覽卿所奏,具見忠誠為國之意,朕入伏以來暑濕薰蒸,不時腹泄,頭目眩暈,身體發軟見今服藥未愈,臨御不便。」
《明神宗實錄》卷五百九十五,萬曆四十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大學士方從哲言:「大行皇后崩逝已近三月,舊例梓宮發引只在百日內外,今時日已迫,而冊諡未定,神主牌位未寫,發引之期將在何日?乞將禮部議諡之本已經票擬者先賜批發,使臣得擬撰冊文進覽,至於應用錢糧戶部屢奉嚴旨,自當陸續辦進。其欽天監改擇七月初三日冊寶吉期,及禮部發引擇吉之請,祈併賜俞允俾各衙門皆得預為料理竭蹷襄事。庶皇后在天之靈可慰,而皇上優厚之意不虛。」不報。
《明光宗實錄》卷二:令旨諭內閣,父皇遺言,爾母皇貴妃鄭氏,侍朕有年,勤勞茂著,進封皇后。卿可傳示禮部,查例來行。
《明宮詞》白頭宮女說先朝,愛子初封念路遙。三歲來朝嫌太晚,如今追憶卻魂銷。 〖後上至妃宮,思悼靈,哀之。值寇亂甚,河南諸王多被害。愴念骨肉,間傷懷,呼老宮婢能言宮中往事者,使言之。因言:"福王之國時,神廟鍾愛。王出宮門,召還者三。且約三歲當入朝。上屈指日:'三歲一千日,但恐皇父不待汝,如何?'時上年高,王皇后稀進見。當大漸時,猶顧視貴妃,諄諄以河南為念,今何如矣(時福王已遇害)。"上欷歔而起。〗
《明光宗實錄》萬曆四十八年七月:禮部左侍郎孫如游疏言:臣詳考累朝典故,並無此例,其以配而後者,乃敵體之經,其以妃而後者,則從子之義,歷朝以來豈其無抱裯之愛,而終引去席之嫌,以禮之所不載也。先帝念皇貴妃之勞苦,當不在無名之位號,殿下體先帝之心,亦不在非據之尊崇,且王皇貴妃誕育殿下,豈先帝意所不留而恩尚有待,即鄭皇貴妃而習於禮處,非其據,必非其心之所安,夫善繼善述正須斟酌於義。若義不可行,則遵命非孝,遵禮為孝,臣若不顧義禮,而曲徇意旨,則又欺罔不忠,臣不敢以不忠事主,尤仰冀殿下以大孝自居也。疏入,未報。
《明光宗實錄》:泰昌元年八月十九日,左軍都督府帶俸都督僉事鄭養性疏請收皇貴妃封后。久之乃允。
《明實錄·崇禎實錄》卷34:崇禎三年五月二十五日甲辰,神廟皇貴妃鄭氏薨。喪葬事宜命照神廟恭順榮莊端靖皇貴妃李氏例行,即葬李氏園內,並擇吉開隧興工
《酌中志》: 皇貴妃鄭娘娘生皇二子、皇三子即福王,又生皇四子,生皇二女、皇六女、皇七女即封壽陽公主駙馬冉興讓所尚者也。 《閨範圖說序》: 及其十有五年,躬逢聖母廣嗣之恩,遂備九嬪之選,恪執巾櫛,荷蒙帝眷,誕育三王暨諸公主,漸叨皇號,愧無圖報微功。
《明史》(卷121):「壽寧公主,二十七年下嫁冉興讓。主為神宗所愛,命五日一來朝,恩澤異他主。崇禎時,洛陽失守,莊烈帝命興讓同太監王裕民、給事中葉高標往慰福世子於河北。都城陷,興讓死於賊。」
《酌中志》:壽陽公主者,神廟之第七女,皇貴妃鄭娘娘生也。選駙馬時,顧姓者二人,冉姓者一人。冉固安人,顧都人也。時正暑,御前親選之日,兩顧白玉大簪,極細亮帽,發可以鑒,香氣襲人,衣服楚楚,鮮鞋淨襪。而冉則衣不求鮮,戴圓羅帽,兢兢叩拜,不敢仰視。神廟隔簾向鄭娘娘指而目之,卒選中冉氏之子興讓,實重其老成也。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二十二:萬曆十年三月七日乙丑,升昭妃父劉應節為指揮僉事,端嬪父周清為指揮同知,鄭承憲王秀邵名李士亮梁順李山張榛魏承志各授正千戶錦衣衛帶俸。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四十:萬曆十一年八月九日,命德妃鄭氏父錦衣衛正千戶鄭承憲升本衛指揮使帶俸。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五十二:萬曆十二年八月八日,升錦衣衛指揮使鄭承憲為都指揮使,錦衣衛正千戶王文錦為指揮僉事,俱帶俸。承憲貴妃父,文錦榮妃父也。
《明神宗實錄》卷二百十:萬曆十七年四月十二日,戚畹帶俸都督同知鄭承憲卒,其子國泰請襲父職。兵部言,承襲非例,然持之不甚堅。上予國泰都指揮使。越數日兵科都給事中張希皋言,都指揮使下都督一等,原係流官,例不承襲,會典昭然,鄭承憲既居極品,國泰又得崇階。皇貴妃之家如此,則皇后之家又當何如?乞收回成命,以示節制,不報。
《明神宗實錄》卷二百十:萬曆十七年四月十二日,戚畹帶俸都督同知鄭承憲卒,其子國泰請襲父職。兵部言,承襲非例,然持之不甚堅,上予國泰都指揮使。越數日兵科都給事中張希皋言:「都指揮使下都督一等,原係流官,例不承襲,會典昭然,鄭承憲既居極品,國泰又得崇階,皇貴妃之家如此,則皇后之家又當何如?乞收回成命,以示節制。」不報。
《明神宗實錄》卷三百六十五:萬曆二十九年十一月四日戊戌,上以聖母徽號禮成加恩皇親,命武清伯李文全歲加祿米二百石,永年伯王棟歲加祿米一百石,鄭國泰王道亨各加升四級,周奉孝李盛各三級,還給與應得誥命,以示特恩。
《明代外戚研究》:但正如前文所言,皇貴妃以下,無論有多受寵,若無軍功,外戚授職最高止於一品武職左都督(僅鄭國泰一人),而無緣封爵。
《明神宗實錄》卷二百七十一:萬曆二十二年三月一日,覽卿等奏朕知道了。昨者朕覽饑民圖說時,有皇貴妃在侍,因問說此是何圖?畫著死人,又有赴水的。朕說此乃刑科給事中楊東明所進河南饑民之圖,今彼處甚是民饑荒亂,有吃樹皮的、有人相食的、故上此圖,欲上知民饑荒亂,速行蠲賑,以救危亡於旦夕。皇貴妃聞說,自願出累年所賜,用外之積以布施救本地之民。奏朕未知可否?朕說甚好,且皇貴妃巳進助賑銀五千兩,朕意甚少,欲待再有進助一併發出。今見卿等所奏,著明早發與該部,差官解彼賑用。其中宮等,朕傳著各出所積之貲,以助一時賑用。又卿等欲捐俸薪以救濟國用,甚見憂國為民至意,且待鍾化民奏到,再作區處,今諭卿等知。
《酌中志》大明皇貴妃鄭重刊《閨範》序:嘗聞閨門者萬化之原,自古聖帝明王咸慎重之。子賦性不敏,幼承母師之訓,時誦詩書之言。及其十有五年,躬逢聖母廣嗣之恩,遂備九嬪之選,恪執巾櫛,荷蒙帝眷,誕育三王暨諸公主,漸叨皇號,愧無圖報微功。前因儲位久懸,脫簪待罪,幸賴乾綱獨斷,出閣講學,天人共悅,疑議盡解。益自勤勵侍御,少暇則敬捧我慈聖皇太后《女鑒》莊誦效法,夙夜兢兢,且時聆我皇上諄諄誨以《帝鑒圖說》與凡勸戒諸書,庶幾勉修厥德,以肅宮闈。尤思正已宜正人,治家宜治國,欲推廣是心,公諸天下,求其明白簡易足為民法者。近得呂氏坤《閨範》一書,是書也前列《四書五經》,旁及諸子百家,上溯唐虞三代,下迄漢宋我朝,賢后哲妃貞婦烈女,不一而足。嘉言善行,照耀簡編,清風高節,爭光日月。真所謂扶持綱常,砥礪名節,羽翼王化者是也。然且一人繪一圖,一圖序一事,一事附一贊,事核言直,理明辭約,真閨壺之箴鑒也。然雖不敢上擬仁孝之女誡,章聖之女訓,藉令繼是編而並傳,亦庶乎繼述之一事也。獨惜傳播未廣,激勸有遺,願出宮資命官,重梓頒布,中外永作法程。嗟嗟!予昔觀《河南饑民圖》則捐金賑濟,今觀《閨範圖》則用廣教言,無非欲民不失其教與養耳!斯世斯民有能觀感興起,毅然以往哲自勵,則是圖之刻不為徒矣。因敘厥指以冠篇端。
《先撥志始》:鄭貴妃身負盛寵,福王生,即乞憐神廟,欲立為太子。北上西門之西,有大高元殿,供有真武香火,頗著靈異,神廟偕貴妃特詣殿行香,要設密誓,因御書一紙,封緘玉盒中,貯貴妃處為信。後廷臣敦請建儲,慈聖又堅持立長,神廟始割愛定立光廟。既立,遣使往貴妃處取玉盒來,封識宛然,啟盒而所書已蝕盡,止存四腔素紙而已。神廟悚然懷負誓之歉,從此二十年中不復詣大高元殿。
《祁州志》:貴妃石,在伍仁橋,按:橋建於明神宗二十七年,長二十餘丈,中空有小石砌,北壁上鐫鄭貴妃敕字,每遇河水漲發時,任水高九尺,至中空即低下順流而過,過則復高。相傳不沒中空即不沒此石也。
《藥王鄉里貴妃橋》:鄭皇貴妃選擇了安國這樣一個近京師而被四方的藥材之鄉來修建橋梁,不僅僅是為了農桑之利和區區利濟通涉之惠,也是為了讓萬民景仰皇上的恩德,使皇家的恩惠得以流傳百代。然而對當地的勞動人民來說,貴妃橋的修建卻是「百福之事」。貴妃橋歷經400多年,大部構件均為明代遺物。據縣誌記載,此橋三百多年來僅有過一次修葺,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對望柱石獅僅有少數修補。1982年7月該橋被列入河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之一。06年6月定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皇醮碑記(第一碑): 欽差乾清宮近侍、御馬監太監樊騰,遵奉大明皇貴妃鄭淑旨,敬詣東嶽泰山岱頂聖母娘娘陛前,虔修醮典,遍禮諸聖,仍於三陽庵全真道士昝復明等,復做清醮一百二十分位,上叩諸天遙鑒,聖母垂慈,佑保貴妃聖躬康泰,皇子平安,星辰順度,疾疫痊除,壽命延長,家國協吉。領教奉行,頓首謹意。萬曆十七年十月十五日,本庵道士昝復明立石。
《周壽昌集》:鄭貴妃寫經。明鄭貴妃書泥金《普門品經》,用瓷青紙,卷首題云:「大明萬曆甲辰年十二月吉日,皇貴妃鄭謹發誠心,沐手親書《觀世音菩薩普門品經》一卷。恭祝今上聖主,祈願萬萬壽,洪福永亨,康泰安裕吉祥。」此與楊貴妃用泥金寫《心經》祝李三郎福壽事相同。
《明史福恭王傳》:福恭王常洵,神宗第三子。初,王皇后無子,王妃生長子,是為光宗。常洵次之,母鄭貴妃最幸。帝久不立太子,中外疑貴妃謀立己子,交章言其事,竄謫相踵,而言者不止。帝深厭苦之。二十九年始立光宗為太子,而封常洵福王,婚費至三十萬,營洛陽邸第至二十八萬,十倍常制。廷臣請王之藩者數十百奏。不報。至四十二年,始令就藩。
《明史申時行傳》:十四年正月,光宗年五歲,而鄭貴妃有寵,生皇三子常洵,頗萌奪嫡意。時行率同列再請建儲,不聽。廷臣以貴妃故,多指斥宮闈,觸帝怒,被嚴譴。帝嘗詔求直言。郎官劉復初、李懋檜等顯侵貴妃。時行請帝下詔,令諸曹建言止及所司職掌,聽其長擇而獻之,不得專達。帝甚悅,眾多咎時行者。時行連請建儲。
《先撥志始》:神廟始專寵鄭貴妃而疏孝端。辛丑年,聖躬抱病甚篤,瞑眩逾時而醒,則所枕者,孝端手肱也,且面有戚容,淚痕猶濕。及偵鄭貴妃,則竊密有所指揮。然宮中事秘,外廷勿詳也。神廟由此蘊怒貴妃。
《先撥志始》:鄭貴妃方盛寵,神廟意頗難之,因託言欲候中宮生子以為太子。外廷不察,建儲之疏朝夕繼續,而上聖怒所由起也。大理評事雒於仁進《四箴疏》,神廟大怒,特御平台召輔臣面諭,欲加重處。
《先撥志始》:時鄭貴妃有寵,每與神廟戲,輒呼為老媽媽,暗行譏刺,聖衷默然,不自得也。
《萬曆野獲編》:萬氏以成化二年丙戌封貴妃,生皇長子將百日而薨,未及命名。至妃之薨,則二十三年丁未,想其年必非少艾矣,而恩寵不衰。亦猶今上之專眷鄭貴妃,歲三十年也。然萬氏戚里之封,僅得錦衣秩,雖漸進不離本衛。今鄭氏亦然,並不敢援永樂之例,以請文職。
《明神宗實錄》卷一百七十二 萬曆十四年三月二日: 皇貴妃冊文曰朕惟化理之基恆資乎賢淑,褒嘉之典必視其勞勤。位以德遷,制緣義起。咨爾貴妃鄭氏,妙膺嬪選,婉娩有儀。洊受妃封,恪共尤著。朕孳孳圖治,每未明而求衣;爾肅肅在公,輒宣勞於視夜。厥有「雞鳴」之助,匪徒「魚貫」之克。矧夢既應於熊祥,而慶克昌乎「麟趾」。益徽令德,宜荷渥恩。茲特以金冊金寶譴使持節,進封爾為皇貴妃。於戲!秩超九御,載增褕翟之光;品冠六儀 蹇式軒龍之貴。爾其居寵惟畏,弗懈益虔。茂明圖史之規,式贊宮閨之化。副茲異數,光我訓詞,欽哉!
《明史后妃傳》:贊曰:高皇后從太祖備歷艱難,贊成大業,母儀天下,慈德昭彰。繼以文皇后仁孝寬和,化行宮壼,後世承其遺範,內治肅雍。論者稱有明家法,遠過漢、唐,信不誣矣。萬、鄭兩貴妃,亦非有陰鷙之謀、干政奪嫡之事,徒以恃寵溺愛,遂滋謗訕。 《易》曰:「閒有家,悔亡。」苟越其閒,悔將無及。聖人之垂戒遠矣哉。
《萬曆起居注》:即如皇貴妃身處深宮,履茲寵盛,饑寒不切於身,恫瘝不經於目,而亦慨然脫簪遺珥以為救荒之助,則皇仁之所感動可知。其自皇貴妃而上,兩宮聖母、皇上中宮任天下國家之重者,必有非常施捨,以救垂絕之民命 ...... 以祝皇上聖母萬歲,皇貴妃千歲,... 至於差去解官,既領有皇貴妃已發之銀,則亦當使少候御前續發之銀,一併領解,以免另差一官...
《酌中志·卷二十二見·聞瑣事雜記》中宮孝端王娘娘,其管家婆老宮人及小宮人多罹捶楚,死者不下百餘人,其近侍內官亦多墩鎖降謫。惟皇貴妃鄭娘娘近侍各於善衙門帶俸,其宮人有所謂靳大者,失其名,龐保曾答應也。曰:吾贊女者,初宋保答應而後用張朝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