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賭場》（英語：Casino Royale）是英國作家伊恩·佛萊明的處女作，於1953年出版，也是詹姆士·龐德系列小說的開山之作，佛萊明之後陸續推出十一部長篇和兩部短篇選集，其他作者也加入其中，創作多部續作。小說圍繞英國軍情六處特工詹姆士·龐德展開，他受命前往法國賭場參加高額賭局，在中央情報局特工幫助下完成任務，但很快又陷入危險，還發現所愛的女人是蘇聯雙重間諜。
佛萊明根據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在英國海軍情報局的親身經歷創作小說，僅用兩個月就基本完成，此後的小說也大致保持如此速度，他的上級、同事以及工作中了解的事跡都成為書中重要元素。小說所涉主題包括戰後英國在世界舞台上的地位、英國特工叛逃蘇聯對英美關係的影響，以及善惡對抗、為惡者自取滅亡等。小說在英國大獲成功，評論界也是一邊倒的好評，幾次再版都很快脫銷，但在美國嚴重滯銷，評價也遠不及本土。
《皇家賭場》至今已改編成多種媒體作品，包括CBS電視網的電視節目，《每日快報》的連載漫畫，2018年的圖畫小說，還在1967和2006年兩度改編成電影。其中1967年版是「顛三倒四的全明星喜劇」片，由大衛·尼文扮演龐德；2006年版是重啟作品，龐德由丹尼爾·克雷格詮釋。
內容簡介
英國軍情六處主管M派手下特工詹姆士·龐德（代號「007」）前往法國北部的皇家萊索（Royale-les-Eaux）賭場，行動目標是在高額百家樂賭局中確保勒·契夫軻（Le Chiffre）輸掉賭注破產。契夫軻控制著蘇聯反情報機關「反間諜總局」旗下貿易聯合會的預算，破產將導致他無法補上組織資金缺口。龐德扮成牙買加富翁和花花公子，M派軍情六處蘇聯分部主任個人助理薇絲朋·琳德扮成他的情侶。中央情報局和法國總參謀部第二局均派特工現場關注。賭局很快成為契夫軻與龐德的激烈對抗，契夫軻拿下首輪，贏走龐德所有籌碼。就在龐德考慮是否向M匯報行動失敗時，中央情報局特工菲力克斯·萊德（Felix Leiter）送給他3200萬法郎，裡面還有紙條「馬歇爾援助」。龐德再度走上賭桌並逐漸占據上風，其間契夫軻企圖殺死龐德，但龐德笑到最後，贏走反間諜總局八千萬法郎。
契夫軻鋌而走險綁架蓮並嚴刑拷打龐德，威脅不給錢就殺一雙。在此期間反間諜總局刺客前來殺死契夫軻，以此懲罰他輸掉錢。刺客自稱沒有接到幹掉英國間諜的命令，但在龐德手上刻下西里爾字母「Ш」，是俄語「間諜」的首字母，這樣以後再有反間諜總局特工遇上就知道他是敵國間諜。
蓮每天都去探視入院療養的龐德，他逐漸意識到已經愛上她，甚至打算離開軍情六處與蓮雙宿雙飛。出院後，龐德與蓮在安靜的旅館共度並成為戀人。一天，兩人發現被名叫蓋特勒（Gettler）的男子跟蹤，蓮對此表現得非常難受。第二天早上，龐德發現蓮已自殺，從留下的信來看，蓮一直被迫充當蘇聯內務部的雙重間諜。她的男友是波蘭皇家空軍飛行員，已被反間諜總局綁架，酷刑逼供之下被迫招出蓮的信息，反間諜總局利用信息逼迫蓮暗中破壞龐德的任務，所以之前的綁架也是假裝。在此期間蓮也愛上龐德，想和他一起開始生活的新篇章，但看到反間諜總局特工蓋特勒後明白自己永遠無法擺脫，繼續留在龐德身邊只會害死他。龐德向軍情六處上報蓮的雙重間諜身份，冷酷地告訴聯絡員：「那婊子死了」。[1]
背景
伊恩·佛萊明生於1908年，父親瓦倫汀·佛萊明（Valentine Fleming）是富有銀行家兼國會議員，1917年5月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西方戰線陣亡。伊恩先後在伊頓和桑赫斯特求學，還曾短暫進入慕尼黑大學和日內瓦大學深造。他換過多份工作，後獲英國海軍情報部長約翰·亨利·戈弗雷（John Henry Godfrey）少將聘為私人助理。1939年8月，佛萊明正式加入海軍情報部成為全職人員，[2][3]代號「17F」[4]，二戰期間一直在此任職。1939年初，他與有夫之婦、奧尼爾男爵的夫人安·奧尼爾（Ann O'Neill，娘家姓查特利斯）發生婚外情[5]。
1942年，佛萊明在牙買加參加英美情報峰會，雖然這段時間當地暴雨不斷，但他還是決定戰爭結束後來此定居[6]。經朋友伊瓦爾·布萊斯（Ivar Bryce）幫忙，佛萊明在聖瑪麗區買下土地，並將1945年建成的宅邸起名「黃金眼」（Goldeneye）[7]。名稱來源多種多樣，佛萊明曾談到戰爭期間他制訂的黃金眼行動（Operation Goldeneye）計劃[8]，以及卡森·麥卡勒斯1941年小說《金色眼睛的映像》，書名意指美國海軍在加勒比地區使用的英國海軍基地[7]。
1945年5月復員後，佛萊明成為凱姆斯利（Kemsley）報業集團駐外經理，《星期日泰晤士報》當時就屬該集團旗下產業，他負責督導該報的全球通訊風格，合同規定每年冬能在牙買加休假兩個月[3]。1948年，安·查特利斯（Ann Charteris）和佛萊明的女兒瑪麗胎死腹中，兩人於1951年訂婚[9]。
佛萊明早就告訴朋友寫諜報小說的打算[3]，但直到1952年初才從在婚禮前夕抽出時間，從2月17日開始在牙買加黃金眼莊園創作《皇家賭場》，結合個人經歷和想像，他當天早上就打出兩千字[10][11]，1952年3月便完成手稿[12][13][a]。此後的龐德系列圖書也基本遵從這種創作模式。1963年5月，他在《書與書蟲》（Books and Bookmen）雜誌發文，自稱「早上大概寫三個鐘頭……晚上六到七點再寫一小時。我從不修改，也從不回頭檢視寫出來的東西……照我的辦法，你一天也能寫兩千字。」[14]
返回倫敦後，佛萊明將「糟糕透頂而愚昧無禮的作品」交給他在《泰晤士報》的紅髮秘書瓊·豪（Joan Howe）重打[15]，豪便是龐德小說中錢班霓小姐（Miss Moneypenny）的原型[16]。前女友克萊爾·布蘭查德（Clare Blanchard）建議他不要出版《皇家賭場》，或者最多只署化名[17]。佛萊明在最終定稿階段請朋友威廉·普洛默（William Plomer，之後成為龐德系列小說編輯）過目，自稱「真的對此深感羞愧……估計翻完這堆垃圾你再也不想理我，但我還是想冒險試試」[18]。普洛默覺得小說很有希望並將稿件複本寄到喬納森·凱普出版社（Jonathan Cape），出版社起初反應冷淡，但在佛萊明的哥哥彼得推薦下同意出版。彼得·佛萊明此時已有頗有名氣的旅行作家，作品也在喬納森·凱普出版。[17][19]
佛萊明的小說中沒有明確說明日期，但有兩位作家根據所有詹姆士·龐德系列小說反映的情節和局勢推導出時間軸。約翰·格里斯沃爾德（John Griswold）和亨利·錢斯洛（Henry Chancellor）都曾代表伊恩·佛萊明出版社創作圖書，兩人認為《皇家賭場》的故事發生在1951年。不過格里斯沃爾德提出兩種可能，一種是發生在1951年5至7月，另一種是1952年5至7月。[20][21]
發展
《皇家賭場》的創作靈感源自作者二戰期間在海軍情報部的工作經歷，以及他得知的一些情況。佛萊明曾與部長戈弗雷將軍經美國前往葡萄牙埃斯托里爾賭場（Casino Estoril）。葡萄牙在戰爭中保持中立，埃什托里爾人口暴增，到處都是戰爭各方的特工和間諜。佛萊明自稱曾上台玩十一點，結果籌碼都被「德國特工首腦」贏走。[22]戈弗雷對此有不同說法，佛萊明當時不過是扮成葡萄牙商人，事後才幻想自己上台和德國特工對賭[23][24]。
德國副總理、希特勒上台後擔任德國大使的弗朗茨·馮·帕彭曾遭遇暗殺，這起事件是《皇家賭場》中契夫軻企圖謀殺龐德的靈感來源。對手都是保加利亞人，帕彭和龐德均因樹木擋住爆炸逃過一劫。[25][26]契夫軻把龐德綁在沒有底的椅子上，用鞭子抽他的生殖器，這段情節源自法摩洛哥裔酷刑技術，曾有多名英國戰時特工遭遇這種酷刑，睪丸被曼陀林的鋼弦切成兩半[27]。
佛萊明還在小說中四次提到「紅色印第安人」（Red Indians），其中最後一頁就有兩次，這個詞源自情報人員組成的英國第30突擊隊[28]。突擊隊源於佛萊明的設想，「紅色印第安人」也是他為部隊取的綽號，但隊員們都不喜歡[29]。
小說主角詹姆士·龐德是軍情六處特工，佛萊明起初給角色起名詹姆士·塞蘭坦（James Secretan），後來決定借用鳥類學著作《西印度群島鳥類》（Birds of the West Indies）作者詹姆士·龐德的名字[31][32]。佛萊明還向龐德夫人表示：「這名字又短又不浪漫，很有盎格魯-撒克遜人風格和男子氣概，而我正好就需要這樣的名字，第二代詹姆士·龐德就是這樣誕生」[33]。佛萊明還稱，1953年創作第一本小說時，他本打算讓龐德為人極其愚鈍無趣，只是碰巧遇上各種事端，所以選名字的時候一聽到詹姆士·龐德，他就覺得「老天，這真是我聽過最無趣的名字」[34]。
佛萊明決定讓龐德的個人形象與他本人和美國歌手霍奇·卡麥可相似[30]，所以小說中薇絲朋·琳德稱「龐德讓我想到霍奇·卡麥可，但感覺更加冷酷無情」[35]。曾為佛萊明立傳的安德魯·萊切特（Andrew Lycett）稱，作者僅用幾頁就把龐德的大部分特質展現出來，這些特質包括外表、賓利轎車，以及抽菸和飲酒的習慣[36]。男主角喜歡喝的馬天尼酒詳細配方直到第七章才透露，龐德最終為酒起名「慧絲柏」。根據龐德的要求，「慧絲柏」是在香檳高腳杯內調和三份戈登杜松子酒、一份伏特加、半份利萊酒，搖勻至冰涼後加入大塊檸檬皮薄片。[37]
佛萊明稱，龐德是「我在戰爭期間遇到的所有秘密特工和突擊隊或類似組織成員的綜合體」[38]，但作者也把許多自身特質融入角色[38]。龐德的品味往往與佛萊明相同[39]，部分習慣也是如此；第一部小說以賭場引出男主角，因為作者覺得賭博技巧以及賭場中如何行為得體的知識很符合紳士特質[40]。萊切特認為，龐德的大部分特點都是佛萊明在「實際夢想」[41]。
佛萊明在海軍情報局的領導戈弗雷以好鬥且脾氣暴躁聞名[42]，龐德的上級M基本是以他為原型[43]。勒·契夫軻的原型很可能是知名英格蘭神秘學家、占星家、神秘主義者和儀式魔法師阿萊斯特·克勞利，佛萊明根據他的身體特徵創作契夫軻[44]。克勞利有施虐和受虐傾向，契夫軻也是如此。佛萊明的另一位傳記作者亨利·錢斯洛指出：「勒·契夫軻準備用地毯打漿機和切肉刀對付龐德睪丸的時候，阿萊斯特·克勞利的陰險身影就在背景中潛伏」。[45]
風格
佛萊明曾在談到自家作品時表示，雖然驚悚題材可能無法成為人們眼中上檔次的文學作品，但他還是竭力做到最好，讓大家覺得這些作品就是「能夠當成文學作品閱讀的驚悚小說」[14]。書中通過耳熟能詳的品牌和日常生活細節營造現實感[14][46]，作家金斯利·艾米斯將這種手段稱為「佛萊明效應」[47][b]。艾米斯還指出，佛萊明以極富想像力的手段利用現實生活中的真實信息，從而讓龐德的世界無處不在並置身某種現實框架內，或者至少可以說與現實平衡[49]。小說家雷蒙德·本森（Raymond Benson）將小說章節末尾用於吸引讀者繼續觀看下一章的懸念設定稱為「佛萊明式收尾」，他後來也加入龐德小說的創作行列[50]。小說家安東尼·伯吉斯認為，這些懸念設定與「強化版新聞風格」結合[51]，營造「敘事速度感，讓讀者根本來不及嘲笑就迫不及待地看下去」[52]。
符號學家兼散文家翁貝托·埃可在1979年著作《伊恩·佛萊明的敘事結構》（The Narrative Structure of Ian Fleming）中表示，佛萊明筆下的文字「很有韻律感，似乎包含光澤並且蘊含某種情感。這並不是說佛萊明是藝術家，但他的文筆就包含藝術」[53]。埃可在談到契夫軻之死時稱，小說文字仿佛營造出巴洛克式情境，用完全不帶感情色彩的言語描述畫面，而且遣辭造句極其精準[54]，在他看來，佛萊明的文學造詣已經遠遠超出人們理解[55]。
主題
《皇家賭場》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創作，受戰爭影響很大[40]，英國此時仍是世界強國[56]，西方和東方集團陷入冷戰[57]。新聞工作者威廉·庫克（William Cook）指出，隨著大英帝國實力的下降，「龐德迎合英國日益膨脹而且越來越沒有安全感的自我形象，用大不列顛仍然能夠擁有超出實際實力的幻想討好我們」[39]。文化史學家珍妮特·伍拉科特（Janet Woollacott）和托尼·貝內特（Tony Bennett）有同樣看法，稱英國作為世界強權的地位明顯在快速下滑，但在龐德帶來的幻想世界裡，英格蘭卻依然有望成為世界事務的中心[58]。
1953年，倫敦中部包括牛津街、上霍爾本（High Holborn）在內的部分地區仍然有炸彈尚未清除，雖然甜食已不受額度限制，但其他食品和煤仍受管制[39][59]。《泰晤士報》新聞工作者兼歷史學家本·麥金太爾（Ben Macintyre）稱，英國人民戰後需要容忍政府的緊縮和配給政策，國家眼看著就要失去強權地位，龐德則是這一切的「理想解藥」[60]。
《皇家賭場》涉及的問題包括英美關係，反映現實生活中美國對捍衛西方世界的核心作用[61]。學者傑瑞米·布萊克指出，1951年軍情六處特工蓋伊·伯吉斯（Guy Burgess）和唐納·麥克林叛逃蘇聯，英國在美國情報界形象大跌[40]，佛萊明非常清楚兩國此時的緊張關係，但他沒有在作品中過於關注，龐德和萊德的良好關係也不能反映英美關係現實[40]。
艾米斯的著作《詹姆士·龐德卷宗》（The James Bond Dossier）聲稱，萊德在書中只是無足輕重的道具：「身為美國人，他卻聽命於英國人龐德，而且龐德一直都比他出色」[62]。新聞工作者兼作家克里斯多福·希欽斯發現「經典龐德故事的核心悖論」，即「表面上他們致力於英美合作抗擊共產主義，但卻無時無刻不表露同對美國和美國人的蔑視與不滿」[63]。不過，大衛·斯德（David Seed）的諜報小說主題著作表達不同看法，認為龐德在賭桌上戰勝契夫軻靠的是美國機構的持續支持，包括資金支持和戰術指導[64]。
共產黨對工會的影響一直受到英國媒體和議會關注，契夫軻在《皇家賭場》的叛變意味深長地指向第五縱隊，引起英國讀者廣泛共鳴[40]。英國此時已有兩名軍情六處特工叛逃蘇聯，他們與劍橋五人組的其他成員一起向蘇聯洩露西方機密[65]。所以萊切特認為，佛萊明試圖通過《皇家賭場》「反映這種令人不安的道德困境：戰後世界可能產生伯吉斯和麥克林這樣的叛徒[22]。新聞工作者兼作家馬修·帕克（Matthew Parker）稱，兩人叛逃與佛萊明小說的出版時間非常接近，《皇家賭場》「可能是作者最接近約翰·勒卡雷風格的間諜小說」[66]。錢斯洛認為，小說中的冷戰從道德角度來看比現實生活更顯模稜兩可[67]。
本森認為，善惡是小說最明顯的主題[68]，帕克有同樣看法，並特別援引龐德在「邪惡本質」章節對勒內·馬西斯（René Mathis）說的話：（勒·契夫軻的）邪惡存在已成為惡的代表，並且足以與善的代表分庭抗禮[69]。學者貝絲·巴特菲爾德（Beth Butterfield）從存在主義視角解讀龐德，在她看來，書中龐德已陷入信任危機，他的行為已超越善惡，不再是出於原則工作，而是為了個人而戰[70]。埃可同意巴特菲爾德的觀點，認為龐德一度想要放棄這種在道德和心理上反覆掙扎的詭詐生活，也想把這種生活可能帶來的一切危險拋諸腦後[71]。
布萊克認為，佛萊明在《皇家賭場》和後面的龐德小說中多次採用類似機制，以對手的邪惡為手段，合理化龐德的行為，而且邪惡一方往往就敗在自己的手段上。以本作為例，企圖刺殺龐德的保加利亞殺手最終自取滅亡。[72]
出版和反響
1953年4月13日，《皇家賭場》精裝本經喬納森·凱普出版社在英國首發[73]，封面也由佛萊明親自設計[74]。出版社共列印4728本，結果不到一個月就脫銷[74]，同月再版也很快售罄[73]，1954年5月的第三版共八千本也沒堅持多久[75]。面對良好的銷售勢頭，喬納森·凱普直接同佛萊明訂下三本書的合同[76]。1955年4月，Pan圖書出版社發行小說平裝本，第一年售出約4.1萬本[77]。
美國先後三家出版社把佛萊明的作品拒之門外，然後才有麥克米倫出版公司表示願意接手[78]。圖書1954年3月23日在美國出版，但銷售疲軟，全年僅售四千本[79]。1955年，熱門圖書館（Popular Library）出版社將小說更名後發布平裝本，他們對佛萊明建議的書名《00號間諜》（The Double-O Agent）與《致命賭博》（The Deadly Gamble）不以為然，最後採用《你自找的》（You Asked for It），還把龐德的名字改成「吉米·龐德」（Jimmy Bond）[80]，但依然無法引起美國讀者的興趣[81]。
《曼徹斯特衛報》刊登休·安森·福塞特（Hugh I'Anson Fausset）的文章，稱讚《皇家賭場》是「一流驚悚小說……情節扣人心弦」[82]。雖然他覺得小說「有些孩子氣」，但作者紮實的敘事功底令故事躍然紙上[82]。艾倫·羅斯（Alan Ross）在《泰晤士報文學增刊》（The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發文，讚揚小說「極其引人入勝」[83]，還稱龐德在綠色呢絨賭桌上一擲千金的舉動高雅而富詩意，散發出特殊的魅力[83]。在他看來，本書「令人既興奮又非常文明」[83]。《聽眾》（The Listener）雜誌的西蒙·拉文（Simon Raven）認為，作者是「超音速版約翰·布肯」[84]，但他對小說情節有些不屑，認為作品構思巧妙，但其中充斥的「喝香檳、扔炸彈、幾乎無休止地鬥智鬥勇……以及愚不可及的戀愛關係」卻「不大可能讓人信服」[84]。拉文認為龐德的角色形象十分幼稚[84]，但作者功底值得肯定，故事與眾不同，敘述充滿力量，創作的情節躍然紙上，情感上也很有說服力[84]。
約翰·貝傑曼在《每日電訊報》發文，稱「伊恩·佛萊明已經發現敘事藝術的秘密……那就是在每章最後都不要揭示高潮，這樣讀者就不得不繼續翻頁」[27]。喬納森·凱普出版社在圖書的宣傳廣告中大量引述評論，這其中許多都在全國級報紙發表。《星期日泰晤士報》的評論稱讚佛萊明是「埃里克·安伯勒（Eric Ambler）之後最優秀的英格蘭驚悚小說家」[85]，《觀察家報》也建議讀者「不要錯過」[85]。
《時代雜誌》將本作與雷蒙·錢德勒的《漫長的告別》比較，稱讚佛萊明對人物和故事節奏的把握就像雜耍球般令人嘆為觀止[86]。雜誌還稱，龐德或許就是菲力普·馬羅的弟弟，只不過他從不需要咖啡來提神，只需來上大杯馬天尼配伏特加[86]。
安東尼·布徹（Anthony Boucher）在《紐約時報》發文，認為《皇家賭場》「基本上是私家偵探流派」虛構作品[87]。他稱讚作者前期敘事清晰，在第一章就能讓完全沒玩過百家樂的讀者清楚遊戲規則，而且賭局興奮感超越過去看過的所有作品。但後面的部分觀感不佳，似乎有意把書拖到更長，用一系列繁雜的陳辭濫調將讀者折磨得筋疲力盡，最後的結局除了007號特工外恐怕沒有任何人會感到意外。[87]
改編
1954年，CBS電視網向伊恩·佛萊明支付一千美元[c]，把小說改編成《高潮》（Climax!）欄目時長一小時的節目[89]。節目於1954年10月21日播出，巴瑞·尼爾森（Barry Nelson）扮演很有「牌感」的特工詹姆士·「吉米」·龐德，彼得·羅飾演勒·契夫軻[90]。主持人威廉·盧迪根（William Lundigan）在節目開始時簡短介紹百家樂規則，方便觀眾理解這種當時還不流行的遊戲。劇中將龐德改成美國特工，為「聯合情報處」（Combined Intelligence）工作，原版小說中的萊德是英國人，在此更名克拉倫斯·萊德（Clarence Leiter）。龐德的聯絡人馬西斯沒有出現，但女主角改用他的姓氏，由薇絲朋·琳德更名瓦萊麗·馬西斯（Valérie Mathis）。[91][78]
1955年3月，佛萊明將小說電影改編版權以六千美元價格賣給製片人格雷戈里·拉托夫（Gregory Ratoff）[90][d]。拉托夫去世後，經他的遺孀同意，製片人查爾斯·費爾德曼（Charles K. Feldman）獲得授權製作電影版[92]。費爾德曼認為，憑這份版權最好的獲利手段就是拍攝諷刺電影。影片《007：皇家賭場》於1967年上映，哥倫比亞影業發行，大衛·尼文飾演龐德，共有五位導演，其他演員包括彼得·塞勒斯、烏蘇拉·安德斯、奧森·威爾斯和伍迪·艾倫[93]。英國電影協會稱該片是「顛三倒四的全明星喜劇」[94]。
《皇家賭場》是第一部改編成連載漫畫的龐德小說，從1958年7月7日開始在《每日快報》連載並在全球同步發行[95]，同年12月13日完成[96]，作者是安東尼·赫恩（Anthony Hern），約翰·麥克盧斯基（John McLusky）繪圖[97]。佛萊明聘請畫家根據他的構想畫出詹姆士·龐德的形象，以此協助《每日快報》的創作，但麥克盧斯基覺得原著作者的設想太「過時」，如果是二戰前還差不多，所以將人物畫得更顯陽剛[98]。2018年4月，范·詹森（Van Jensen）、丹尼斯·卡萊羅（Dennis Calero）繪圖的圖畫小說改編版經炸藥娛樂（Dynamite Entertainment）發行[99]
哥倫比亞影業在推出1967年版電影後一直持有小說改編版權，但該公司於1989年被日本索尼收購，版權和智慧財產權投資組合均落入索尼之手[100]。索尼影視娛樂和米高梅在1999年發生法律爭議，索尼以《皇家賭場》電影改編版權交換米高梅擁有的部分《蜘蛛人》版權。Eon製片公司因此得以在2006年推出重啟作品《007首部曲：皇家夜總會》[101][102]。影片由丹尼爾·克雷格扮演龐德，伊娃·葛林飾演薇絲朋·琳德，麥斯·米科爾森詮釋勒·契夫軻，茱蒂·丹契第五次在龐德電影中出演M。片中龐德剛剛當上00級特工，整體情節和原著基本相符[103][e]。
注釋
參考資料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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