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海古卷(Dead Sea Scrolls,又稱為死海文書死海經卷死海書卷),是目前最古老的希伯來文聖經抄本(舊約)。除了《聖經·以斯帖記》以外的《舊約全書》全部內容都能在死海古卷中找到,還含有一些雖然已經得到天主教承認、但仍被新教視作外典(包括次經偽經)的經卷。此外也包括一些不屬於《聖經》的文獻。

Quick Facts 死海古卷, 材質 ...
死海古卷
詩篇卷(11Q5),死海古卷的972個文本之一,有一部分為希伯來文轉錄。
材質莎草紙、羊皮紙及青銅器
文字希伯來文亞拉姆文希臘文
年代估計為公元前408年至公元318年
發掘於1946年7月–1956年, 2017
現存於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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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古卷於1947年的死海附近的庫姆蘭出土,故名為死海古卷。古卷主要是羊皮紙,部份是莎草紙。抄寫的文字以希伯來文為主,當中也有少數由希臘文亞蘭文納巴泰文拉丁文書寫。

展示在安曼的考古學博物館的經卷殘片
古卷在洞穴中被發現

發現

死海經卷於1947年被發現。[1]一個少年牧羊人的羊進入了死海附近的洞穴,為了令那頭羊出來,牧童便對洞裡投擲石頭,結果打破了洞穴裡的瓦罐,發現這些古經卷。撒母耳主教收購了死海山洞裡的古經卷,直到1948年2月才送到美國東方研究學院耶魯大學,讓近東語言研究院院長Burrows博士進行查核。其後的十年間,陸續在11座洞穴裡挖掘出裝有古卷的瓦罐,共找到約四萬個書卷或書卷殘篇。2017年,考古學家宣布發現第12座洞穴,其中的瓦罐曾經用來裝古卷。[2][3]2021年3月16日,以色列考古學家宣布,他們在一處沙漠洞穴「恐怖洞窟」中發現了數十片死海古卷殘片[4]

學者從希伯來古文字體的對照上,鑑定死海古卷的年代約於公元前三世紀到公元一世紀(公元前250年至公元68年)(另有人說從公元前170年到公元前58年,不包括公元後)。由於完成年代距今已有二千多年,殘破不堪。出土的死海古卷中,最長的有8.148公尺。若包括頭尾部分,推測至少有8.75公尺長。

目前,主要的八部經卷均存放在以色列博物館;其餘的則保存在耶路撒冷洛克斐勒博物館

整理

發現《死海古卷》之後,有不少書刊陸續出版,讓世界各地的學者有機會讀到初步發現的資料。可是,要看完成千上萬來自4號洞穴的殘篇,並不是容易的事。這些殘篇由東耶路撒冷(當時屬於約旦巴勒斯坦考古博物館的一小群國際學者負責保管與解讀。由於當時約旦正與以色列交惡,這個考古團隊裡並沒有任何猶太教以色列學者,反而幾乎都是天主教出身的神父,以及基督新教的學者,只有一位沒有宗教信仰的純學者。這樣的安排引起不少人非議。[需要解釋]

該考古團隊的政策是,官方未公布研究結果前,就不准任何人查看書卷。考古團隊的人數也保持有限的數目,始終只有八、九人。每逢一個隊員去世,只可讓另一個學者加入去取代他。事實上,數以萬計的死海古卷殘片,大多僅剩幾公分殘片,彷彿巨大的拼圖工作,因此考古隊其實需要更多的學者協力,才能應付如此龐大的工作量。有些時候,他們甚至還需要更多精通古希伯來語亞蘭文的專家才行。詹姆斯·范德卡說:「八個專家,不管多高明,根本應付不了成千上萬的殘篇。」

在1967年爆發的六日戰爭中,以色列自約旦手中奪得了東耶路撒冷約旦河西岸加薩走廊的領土,於是自此死海古卷改歸以色列監管,但死海古卷的研究團隊仍然維持原來編制,沒有人給書卷的研究小組制定任何新的政策。發行4號洞穴書卷內容公開的事公然延宕了近三十年。以〈庫姆蘭社區的共同規則〉為例,該殘篇早於1952年就已在第4洞挖掘出來,但不知為什麼,拖至三十多年後的1984年才第一次公開文章內容,而且全文近150多行只公佈了6行,如此無效率的工作進度,讓國際考古學者強烈不滿。1977年,牛津大學的蓋佐·韋爾邁什教授公開抨擊此一獨佔考古資源的事件為20世紀學術界的最大醜聞。由於公開古卷內容的手法令人感覺遮遮掩掩,於是當時開始出現傳聞說:這是梵諦岡天主教會基於古卷內容敏感,因而在背後故意施壓拖延,以隱瞞某些真相,不願透露書卷中對教會不利的資料。

1980年代至1990年代期間,以色列政府在國際學術界的輿論壓力下,終於決定讓研究團隊的人數增加至20個學者。但基本上在他們公開研究結果之前,所有內容仍然限定只能由該團隊的人接觸,依舊採取保密遮掩的態度。

然而在1991年,事情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重大突破。首先,在1985年於美國成立的聖經考古協會,於1991年正式印行了《未發表的死海書卷初版》。該協會透過不同的秘密管道取得了死海古卷的照片檔案,並根據聖經語詞索引,在電腦支援下整理成書。接著,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聖馬利諾的杭廷頓圖書館也公開了他們四處蒐集的死海古卷檔案照片或摹本,並宣布他們願意向任何學者提供整套書卷的圖片,於是《死海書卷摹本》面世,書中圖文並茂,以往沒有發表的書卷現在都能夠一一讀到。原本以色列官方考古團隊打算對他們提出訴訟,以制裁他們的越權行為,但此舉引起考古界的輿論譁然,最後在國際學術界的強大批判壓力下,以色列當局終於讓步,放棄提告的想法,轉而採取開放的態度。[5]

1992年,在新委任的總編輯,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伊曼紐爾·托夫領導下,研究隊的成員增至50多位學者。他們訂下嚴格的時間表,決心把剩下的抄本,連同學者的詳細評論和修訂全部付梓。於是,在1990年代,一直被神秘傳聞色彩籠罩的《死海古卷》終於全部印行,如今已可供所有人自由查證。從最後公布的結果清楚表明,其實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人企圖隱瞞事實,也沒有任何書卷被人刻意銷毀或藏起來,進度緩慢的原因純粹是古卷殘篇支離破碎,拼圖工作困難,而研究團隊又堅持不擴增團隊人數所致。由於如今書卷內容已全數發行,學術界對死海古卷的全面分析,也在1990年代終於開始全面積極展開,於是大量的研究書籍陸續出版。

2011年起,Google以色列文物管理局合作,利用美國航太總署開發的多光譜成像技術,將死海古卷數位化掃描並整理後,陸續在網站上供公眾查閱及翻譯[6]

美國華盛頓特區的聖經博物館珍藏有16張死海古卷碎片,在2018年時發現部分碎片疑為贗品。經過委託相關單位徹底檢驗全部碎紙後,於2020年3月證實全部16張死海古卷碎片都是20世紀偽造的贗品,這一發現為死海古卷的研究人員如何發現贗品上作出貢獻[7]

對原作者的考證

死海古卷的內容已不再是秘密,但到底昔日是誰寫下並封存這些古卷,隨著研究者的增加,如今反而更加眾說紛紜。歸納起來,基本上主要有如下四大假說:

「撒都該派」說

各種用來確定古代文獻年代的方法顯示,這些書卷是在公元前3世紀公元1世紀抄成或撰寫的,正好是所謂「第二聖殿期」。有些學者認為這些書卷是耶路撒冷聖殿在公元70年遭受毀滅之前,耶路撒冷聖殿猶太人撒都該人)把它們藏在洞裡。可是如今大部分研究這些書卷的學者[誰?]卻認為,這個看法與書卷本身的內容並不一致。許多書卷所反映的觀點和習俗,都與耶路撒冷主導聖殿宗教權威的撒都該人看法大相逕庭,因為古卷甚至嚴厲批判耶路撒冷聖殿的腐敗。撒都該人看來不大可能把這樣的書卷收藏起來。

「艾賽尼派」說

以色列的蘇肯尼克教授曾在1947年為耶路撒冷的希伯來大學取得三份書卷,他是主張書卷曾屬艾賽尼派社區的頭一個人。

艾賽尼派是個猶太教派。公元1世紀的作家約瑟夫斯亞歷山卓的猶太名士斐洛老普林尼都提及過這個教派。至於艾賽尼派的確實起源,至今還未有定論;但可能他們是在公元前2世紀馬加比家族反叛之後的一段動亂時期中崛起的。約瑟夫斯曾報道在該段時期有這個教派存在,並仔細論述他們的宗教觀點怎樣有別於法利賽派撒都該派老普林尼則提及在死海沿岸,耶利哥隱·基底之間,有一個艾賽尼派的社區。艾賽尼派信徒與世隔絕,相信命運靈魂不死的道理,強調保持獨身,倡導與天使一同崇拜的神秘見解。

研究《死海古卷》的學者詹姆斯·范德卡認為,「住在庫姆蘭的艾賽尼派信徒,只是規模較大的艾賽尼派運動的一小部分而已,事實上還有散落其他各地方的艾賽尼派成員或社區。」約瑟夫斯估計他們的數目約莫有4000人。雖然並非完全符合歷史家所描述的一切細節,艾賽尼派卻比當時任何猶太團體更吻合庫姆蘭經書所顯示的形像。

「奮銳黨」說

也有學者提出假說認為:這是公元66年至70年當時猶太人奮銳黨反對羅馬帝國的起義(第一次猶太戰爭),被羅馬鎮壓失敗後,猶太文化面臨滅頂之災,一些猶太教徒將古卷埋在死海附近荒涼而乾燥的地方,以求保全民族文化。這些人便是艾賽尼派庫姆蘭(昆蘭)社團,不過也有人認為是發動革命的奮銳黨成員,而此地其實是軍事秘密要塞,類似馬薩達要塞。因為如此,所以在馬薩達要塞,也才會也有類似的陶罐古卷文獻出土。

雖然庫姆蘭很可能有一群抄經士,但許多書卷大概是信徒從別的地方收集得來,然後帶到這裡的。若以這個觀點來看,從某個意義上說來,《死海古卷》只算是個範圍廣泛的「書庫」。像其他書庫一樣,《死海古卷》因此包含了各式各樣的思想,並不一定全都反映收藏者本身的宗教觀點。不過,有些書卷部分書籍存有多份抄本,這個現像仍可能把這個教派的所信仰和格外關注的事反映出來。

「早期基督徒」說

有些學者認為事實上,基督教是在庫姆蘭崛起的,因為實施浸禮與財產公有共產制度的作風,很符合〈使徒行傳〉中對早期基督教會的描寫。讓人聯想到庫姆蘭與使徒時期的基督教會,二者之間是否有所關連。

可是,也有學者指出:庫姆蘭社區的教派跟早期基督徒有很多顯著的分別。在庫姆蘭發現的著作透露,這個教派恪守極嚴格的安息日規條,也要求人嚴守禮儀上的潔淨,而且幾乎達到狂熱的地步。[8]例如他們規定,安息日時,不可離開城市多少步、安息日不可把家中的東西往外搬、家畜或人若在安息日掉到水裡也不可營救……等等許多以現代人的眼光看來,十分誇張而繁瑣的規定。這件事表明他們的主張,跟耶穌和早期基督徒的教訓大相逕庭。[9]與基督徒強調天父是看重人的「內心」,而不是「行為」(指嚴格遵守律法的行為)水火不容。

內容

死海古卷包含了(除《以斯帖記》以外的)舊約全書,以及一些今天被基督教新教認為是外典(包括次經偽經)的經卷。經考古學家五十多年的修復拼湊,近800書卷部分或全部復原,其中保存最完整的是《以賽亞書》。

有些令學者最感興奮的書卷是以往未為人知的著作。這些著作的內容包括:對猶太律法的闡釋、為住在庫姆蘭的教派制定的規條、供禮拜儀式使用的詩歌和禱文,以及評論聖經預言的應驗和最後日子的末世論著作。此外還有一些精闢獨到的聖經評註;這些評註可說是現代聖經經文逐節注釋的前驅。

死海古卷的內容主要分三大類。

  • 近200卷的書卷,是舊約聖經經卷。《死海古卷》國際編輯團的成員胡利奧·巴雷拉教授提及死海卷含有整本以賽亞書。至目前為止,在庫姆蘭找到的二百多份聖經手抄本涵括《舊約聖經》的每一卷書(除了以斯帖記)。跟《以賽亞書卷》不同,大部分手抄本只有若干殘篇,內容不及經書本身所載的十分之一。庫姆蘭最多的經書是詩篇(共36份)、申命記(共29份)和以賽亞書(共21份)。這幾卷書都是基督教《新約聖經》最常引用的經書。
  • 古卷包括了許多聖經注釋、聖經評論、解經書、次經和偽經。[10]
  • 非《聖經》文獻。關於世界末日的預言書,以及上帝毀滅邪惡勢力,彌賽亞再來時的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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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海古卷的殘本展示在耶路撒冷以色列博物館

校勘現存聖經抄本

  • 抄寫準確。Josh McDowell的《鐵証待判》統計:「在《以賽亞書》53章的166個單詞中,只有17個字母有問題。其中10個字母是因為拼寫的演變;還有4個字母是由於連接詞的樣式的變動,不影響意思;最後3個字母組成了『光』這個詞,在第十一節加入,但對整句話的意義影響不大,並且,這個詞在七十士譯本和另一個洞穴中發現的《以賽亞書》古卷相印證。總的來說,在近一千年的抄寫中,在共有166個單詞的一章文卷中,只有一個詞(3個字母)有爭議,但這個詞不影響句子的意義。」
  • 現存聖經抄本遺漏。死海古卷中的《撒母耳記》,有這樣一段記載:拿轄,亞捫人的王,極度欺壓迦得人和呂便人。他把他們(呂便人)所有(男)人的右眼挖出,給猶太人帶來恐慌和懼怕。除了從葉門逃出,進入基列雅比的七千以色列人,在約旦河外的以色列人沒有一個右眼不被挖出來的。
  • 解決《聖經》原文的爭議。《詩篇》21章17節 (天主教聖經) 或22章16節 (新教聖經) 中,大部分聖經譯者採用七十士譯本的翻譯,「他們扎了我的手和腳」。但馬所拉抄本的直譯為,「我的手和腳像獅子一樣」。在1999年7月,福林特博士證實「扎了」的翻譯的確更接近原文。

影響

《聖經》文本的真確性

死海古卷發現的時代,正值《聖經》的真確性受到質疑。在基督教的各教派內,對於舊約的真實性都存在很大分歧。畢竟現存舊約馬所拉文本當中,最早的都不過是公元9世紀的抄本,而不是原始版本。直到死海古卷的發現和校勘工作的展開,舊約聖經的準確性才被肯定。

雖然這些書卷足以表明,聖經本身並沒有經歷任何重大的改變,它們卻透露在第二聖殿時期,猶太人所使用的《希伯來語經卷》有不同的版本,彼此之間有若干差異。《死海書卷》在拼法和用詞方面並不是跟馬所拉文本一模一樣。有些書卷的措辭較接近《七十士譯本》。以前,學者認為《七十士譯本》裡的差異,可能是譯者的手筆之誤或甚至蓄意更改經文。現在這些書卷顯示,許多差異其實是由於他們使用不同的希伯來語文本所促成的。這件事也幫助研究人員明白,早期基督徒引用《希伯來語經卷》時,為什麼有時措辭跟馬所拉文本不一樣。[11]

聖經考古學研究

聖經考古學方面,死海古卷讓考古學家知道一世紀的前後,猶太教內部已出現改革的形勢。一些猶太教的苦行僧避居死海旁的荒山野地苦修和抄寫《聖經》。

因此,這個聖經書卷和殘篇的寶藏,對於研究《希伯來語經卷》的傳抄提供極佳的幫助。《死海書卷》確定了《七十士譯本》和《撒馬利亞五經》在文本校勘方面的價值。每逢聖經譯者考慮修正馬所拉文本時,這些書卷給他們提供額外的參考資料。在若干事例上,馬所拉文本刪去了耶和華的名字,新世界聖經翻譯委員會卻決定把這個名字恢復過來。對《死海古卷》所作的研究證實這樣做是正確的。

有些書卷描述庫姆蘭教派的各項規條和信仰。從這些書卷清楚看出,在耶穌的日子,猶太教不只限於一種形式。庫姆蘭教派所謹守的傳統,有些跟法利賽派和撒都該派所守的不同。這些差異很可能促使這個教派隱居曠野。以賽亞書40:3預告會有聲音在曠野呼喊,要修直耶和華的路。庫姆蘭教派以為這番話正應驗在他們身上。有若干書卷的殘篇提及彌賽亞,書卷的作者認為他即將來臨了。這件事特別值得註意,因為路加佈道說,當時「民眾正在期待」彌賽亞來臨。(路加福音3:15。)

至若干程度,《死海書卷》幫助了解耶穌在地上傳道時,猶太人過著怎樣的生活。這些書卷也向研究古希伯來語和聖經文本的人提供可比較的資料。可是《死海書卷》中還有許多書卷仍需作更深入的分析和校勘,也許還會獲得更多新的理解。因此,20世紀最重大的考古學發現,在21世紀繼續使學者和研究聖經的人深感興趣。

參考資料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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