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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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大帝（越南語：Vua Bảo Đại／𤤰保大，1913年10月22日—1997年7月30日），名阮福永瑞（越南語：Nguyễn Phúc Vĩnh Thụy／阮福永瑞），原名阮福永𪇘（越南語：Nguyễn Phúc Vĩnh Trù／阮福永𪇘）[1][2]，啟定元年（1916年）改名阮福永瑞，在位期間名阮福晪（越南語：Nguyễn Phúc Thiển／阮福晪），是越南歷史上最後一個王朝阮朝第13任、也是末代君主，1926年至1945年在位。年號保大。其一生經歷深受時代政治格局變遷的影響，在位二十年間沒有多大的政治實權。
啟定十年（1925年），啟定帝逝世後，繼位為「大南皇帝」。保大二十年（1945年），佔領著法屬印度支那的日本軍隊發動三九政變推翻殖民政府之後，宣佈越南脫離法國獨立，改國號為越南帝國，稱「越南皇帝」。不久，日本戰敗投降，胡志明所領導的越盟發動八月革命，要求保大帝退位。根據斯坦利·卡諾的《越南：一段歷史》（Vietnam - A History），保大帝自願將象徵天子地位的國璽和寶劍交給越盟代表，從而將權力和平地移交給胡志明，讓越盟和胡志明獲得領導國家的合法性，這是他們當時所急需的認可；沒有保大帝的謙讓，越盟和胡志明並不一定有足夠的力量短時間內統領越南。
不過，保大的政治生涯並未結束。他在1949年回到西貢（今胡志明市），成為越南國的臨時國家元首，控制越南南方。1955年，在首相吳廷琰私下操縱的公民投票中，越南的君主制被廢除，保大隨後流亡法國直至逝世。
早期生活
維新七年九月二十三日（1913年10月22日），28歲的奉化公阮福寶嶹的府妾黃氏菊在順化皇城誕下兩人的獨生子阮福永𪇘[3]。1916年，法國殖民政府扶持阮福寶嶹繼位成為大南皇帝，更名為阮福晙，即啟定帝。黃氏菊後來在1933年被尊為端徽皇太后。
越南全境被分為三部分：安南保護國（中圻）、東京保護國（北圻）和交趾支那殖民地（南圻），並與法國其它中南半島保護國（寮國、柬埔寨）組成法屬印度支那聯邦。阮朝繼續在名義上統治安南和東京。
啟定七年四月初二日（1922年5月15日），9歲的阮福永瑞受封為「東宮皇太子」[4]，隨後被送往法國，在巴黎孔多塞高級中學和巴黎政治學院接受教育，前中圻欽使讓·弗朗索瓦·歐仁·夏爾（Jean François Eugène Charles）負責照料其生活。
青年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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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11月6日，阮福永瑞的父皇啟定帝去世。1926年1月8日，12歲的阮福永瑞在順化紫禁城登基，成為大南皇帝，改名阮福晪，年號「保大」，生日被尊為萬壽節[5]。隨後，他又回到法國繼續完成學業。保大帝在法期間，輔政親臣尊室訢代行皇帝職責，吏部尚書阮有排執掌順化的朝廷。當時，安南政府受到法國殖民政權的支配，是法屬印度支那的一部分，因而保大帝長期被作為法國殖民政權傀儡的象徵。
1931年，保大帝年滿18歲，順化朝廷催促法國把他送回越南，但是法國人認為越南國內形勢不夠穩定，最少還要在法國繼續留學2年。當時，許多越南人對保大帝回國抱有許多期望，預計將會發生自由化的政治改革。法國殖民地部部長保羅·雷諾亦進行大力宣傳，聲稱「在保大帝返越後，你們的國家將會經歷一場歷史上輝煌燦爛的年代」（1931年）。
1932年9月6日，19歲的保大帝返回越南。9月10日，保大帝開始親政[3]。年輕的保大帝懷有改革的遠大抱負，希望越南能夠像日本一樣實現獨立富強。在幾個月之內，保大帝迅速地進行了一些改革，包括放棄如三跪九叩之類的繁瑣舊習。1933年5月2日，保大帝事先得到了法屬印度支那總督皮埃爾·帕基耶（博稽）的首肯，改組內閣，將機密院大臣阮有排、武濂、尊室檀、范燎、王賜大等降職，同時改設內閣，提陞范瓊、吳廷琰、裴鵬摶、蔡文瓚、胡得愷等一批能幹的年輕官員進入內閣[6]。在朝廷內，保大帝的這次人事變動不僅得到了希望增強他權力的保皇派的支持，同時亦得到了不願維持現狀、希望進行變革的激進派的支持。
不過，保大帝的改革很快就遇到了挫折。2個月之後，吏部尚書吳廷琰突然辭職，使得政府的運作癱瘓。在保大帝的回憶錄中，他說到吳廷琰不滿於法國人明目張膽的殖民者的態度（法國人的資料上則稱吳廷琰不滿於只擔任尚書的職位）。1934年，法屬印度支那總督皮埃爾·帕基耶（博稽）因飛機意外身亡，也使得保大帝失去了一位熱心支持他改革的人物。1939年保大帝向法屬印度支那總督喬治斯·卡特魯和讓德句所提的改革方案均被束之高閣。這時，保大帝發現自己並無多少實權，失去了全權殖民部長官的首肯，越南的改革趨於停滯，於是他自己對改革也開始感到失望[7]。
越南帝國成立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1940年6月，法國被德國打敗，簽署第二次貢比涅停戰協定。日本乘機向維琪法國的貝當政府提出要求，法屬印度支那不得繼續允許中華民國利用滇越鐵路運送進口物資，並且派遣日本軍隊到越南，封鎖中越邊境。不過，日軍並未驅逐法國的殖民統治，也允諾不去打擾保大帝在順化的皇宮。1942年維希法國被日本的盟國德國和義大利解散。但是到1944年，貝當被德軍逮捕，維希政府滅亡，7月美英盟軍解放巴黎之後，新成立的戴高樂法國政府在盟軍佔領區下重新建立，於是日本軍隊在1945年3月9日夜發動三九政變，推翻法國在印度支那的政權。1945年3月11日（保大二十年農曆正月廿七日）上午，日本大使橫山（Yokoyama）前往順化，在太和殿覲見保大，以「亞洲歸亞洲人」鼓動保大帝，於是在當天下午，保大帝就召集六部尚書和王公親貴，發布《獨立宣言》，宣布廢除越南與法國1884年簽訂的《第二次順化條約》，脫離法國保護，宣告越南成立獨立自主的國家，並加入以日本為首的「大東亞共榮圈」，決定與日本政府合作[8]。
不過，僅僅過了數日，3月19日，負責撰寫《獨立宣言》的尚書范瓊由於有親法傾向，在日本人的壓力下，保大帝被迫將其革除。幾週後，范瓊被越盟抓捕並殺害。保大帝這時希望寓居西貢的前尚書吳廷琰重新出山執政，但日本人的答覆是無法找到吳廷琰[7]。為填補國家的政治真空，4月，僑居新加坡的陳仲金教授返回越南，出任內閣首相，成立了一個親日的政府，也是第一個按照現代模式組織的越南政府（不過沒有軍隊和警察）。同時，日本人又暗中支持覬覦皇位的阮朝宗室強㭽（嘉隆帝直系後裔），等候一旦需要排除保大帝，就讓他取得政權。
1945年初，由於自然災害和日本軍隊強徵糧食、法國殖民當局過度推廣經濟作物等多種原因，越南北部人口密集的紅河三角洲地區發生嚴重的饑荒，估計有40萬-200萬人死於飢餓。
退位
1945年8月15日，日本向盟軍投降，親日的越南帝國岌岌可危。8月16日，內閣總長陳仲金號召越南人民保衛自3月9日取得的「獨立」地位。保大帝通過外交部長，向美、英、蘇、中等國領導人提議承認「越南獨立」，但未獲回應。
8月19日，胡志明領導的越盟在河內奪取政權，成立越南民族解放委員會，由越盟成員擔任要職。隨後，越盟快速接管了越南帝國的地方政權。8月22日，保大帝在與皇從弟阮福永𧯢商討局勢後，決定退位，並電函河內的越盟，希望派人來討論退位之事。8月23日，越盟電函順化，派遣陳輝燎等人前往順化。這時，日本大使橫山建議保大帝使用日本的軍力，可以輕而易舉地殲滅越盟，但是保大帝不願意利用外來力量來屠殺越南人，拒絕了橫山的建議[9]。8月25日[註 1]，下詔宣佈退位。8月30日下午7點（東九區時間）[12]，保大帝在順化皇宮的午門前舉行了退位儀式，將象徵權力的國璽和寶劍交給越盟代表陳輝燎、阮良朋和瞿輝瑾，他宣稱：「願為獨立國之民，不作奴隸帝王」[9]。保大帝放棄了君主身份和姓名阮福晪，改用原名阮福永瑞。2天以後的9月2日，越南民主共和國在河內成立，保大成為越南民主共和國的「首位公民」。保大帝退位後攜家眷遷居至順化安定宮[13]。
加入越南民主共和國
按照波茨坦協定，越南南部的日軍向英國軍隊投降，北部的日軍向中華民國軍隊投降。英國軍隊協助法國人重返越南南部，並逐漸向北推進；盧漢將軍率領的中華民國軍隊也進入越南北部。四面受敵的胡志明政府被迫讓步，11月10日，宣布保大為越南民主共和國的「最高顧問」[3]。11月11日，又宣佈解散印度支那共產黨，在1946年1月6日舉行全國國會選舉，成立臨時聯合政府，保大當選越南國會代表。
流亡香港
1946年3月16日，保大跟隨越南民主共和國訪問團出訪中國重慶。保大到達重慶並未隨訪問團回國，而是先後前往昆明和英屬香港，並最終在香港淺水灣寓所（即淺水灣道4號）過起流亡生活。
在保大流亡香港期間，越南的各派系以及留在越南的法國人之間，開始了複雜的武裝衝突。法國人希望保大出面組建新的越南政府，以取代胡志明領導的越南民主共和國。南圻自治共和國總理阮文春曾多次飛到香港覲見保大，並和保大商討政治局勢。
越南國長
1948年4月24日，阮文春和陳文友飛往香港，向保大報告準備成立越南臨時中央政府的消息。5月15日，保大電函阮文春，同意成立越南臨時中央政府，但希望能明確越南和法國關係的定位，以及未來的國體。5月27日，阮文春成立越南臨時中央政府，並將內閣成員名單報請保大批准。6月5日，保大返回越南，在下龍灣和法國高級專員波拉埃簽署了同意在法蘭西聯邦內建立自治政府、實現越南國家統一的《下龍灣協定》。後又前往法國，繼續與法國政府談判。
1949年3月8日，保大和法國總統樊尚·奧里奧爾簽署協議，保大在法蘭西聯邦內建立自治政府，法國不再阻礙南圻併入越南。4月27日，保大回到越南西貢。5月22日，南圻正式併入越南。
6月14日，保大成為越南國臨時政府的國家元首，同時希望獲得「皇帝」稱號。6月20日，阮文清總理辭職，保大兼任總理一職。7月1日，越南國臨時政府正式成立，保大被授予「國長」稱號。越南國政權得到美國、英國、中華民國和聯合國的承認。而胡志明在越南北部建立的越南民主共和國政權則獲得新成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蘇聯的外交承認。
法國與越盟的戰爭繼續進行，直到1954年，越盟在奠邊府戰役中取得重大勝利後，法國與越盟之間達成和平，稱為《日內瓦協定》，結束戰爭，確認以北緯17度線為界，將越南分為南北兩部分。法軍撤離越南後，保大仍然保持越南國國長的身份，他任命天主教徒、民族主義者吳廷琰擔任總理。
1955年10月26日，吳廷琰組織了公民投票，結果有98%的人支持廢除保大的皇位（其結果準確性受到質疑），於是成立越南共和國，廢除保大的皇位。吳廷琰控制南部，並設法得到美國政府的支持。
第二次流亡生活
1955年，保大再一次流亡海外，他選擇在法國巴黎度過餘生，此後對越南的事務甚少發表意見，僅有極少的幾次例外。例如在1972年，保大皇帝在流亡期間發表公開聲明，呼籲越南人民進行民族和解：「是結束這場兄弟相殘的戰爭，恢復最終的和平與和諧的時候了」[14]。當時，越南民主共和國政府鑑於保大仍然在廣治省、承天順化省以及越南的古都順化市仍有不少支持者，於是派遣代表前往法國，邀請保大加入越南重新統一後的聯合政府，以便在相關地區發揮影響力。由於這些會談的結果，保大公開聲明反對美軍派駐至南越領土，還批評南越總統阮文紹的政權，呼籲所有政治派別成立一個自由、中立、愛好和平的政府，以解除這個國家的緊張局勢。
1982年，保大和妻子泰芳皇后以及其他前越南皇族成員訪問美國。他的行程包括視察佛教寺院，以及加利福尼亞州和德克薩斯州的美國越南裔社團。保大皇帝在美國時，也聽取流亡海外的美國越南裔社團的輿論，希望能夠找到一條民族和解的道路。1988年，保大在巴黎皈依羅馬天主教，聖名Jean-Robert。
1997年7月30日，保大在法國巴黎的聖寵谷軍醫院去世，埋葬在帕西公墓。沒有廟號、諡號、陵號。
在他去世以後，他的長子太子阮福保隆繼承了阮朝首領的位置。
家族成員
| 封號/諡號 | 姓名 | 生卒年 | 生平 |
|---|---|---|---|
| 南芳皇后 | 阮有氏蘭 | 1913年11月14日－1963年9月15日 | 隆美郡公阮有豪之女。 與保大帝生有2子3女 |
| 泰芳皇后 | 莫尼克·博多 （Monique Baudot） |
1946年4月30日－2021年9月27日 | 法國人 |
| 次妃 | 裴夢蝶 | 1924年6月22日－2011年6月26日 | 保大二十年（1945年）嫁給保大帝，生有2子1女 |
| 次妃 | 黎氏飛映 | 1925年6月24日－1986年12月15日 | 1949年經姐夫潘文教介紹與保大認識，生有1子1女 |
| 情婦 | 李麗荷 | 1920年－1998年 | 太平省人，河內舞女，保大十五年（1940年）與保大帝在河內相識 |
| 情婦 | 黃小蘭[15] （Jenny Woong） |
香港舞女，中法混血，保大帝流亡香港時與她結識， 1949年，保大帝返回西貢後，將她接到越南生活，生有1女 | |
| 情婦 | 維琪 （Vicky） |
法國舞女，與保大帝生有1女 | |
| 情婦 | 克萊門特 （Clément） |
法國舞女 |
保大帝共有5子7女。
| 排行 | 封號/諡號 | 姓名 | 生卒年 | 生母 | 生平 |
|---|---|---|---|---|---|
| 皇子 | |||||
| 1 | 東宮皇太子 | 阮福保隆 （Bảo Long） |
1936年1月4日－2007年7月28日 | 南芳皇后 | 1939年3月7日受封皇太子 |
| 2 | 阮福保陞 （Bảo Thắng） |
1943年12月9日－2017年3月15日 | 南芳皇后 | ||
| 3 | 阮福保恩 （Bảo Ân） |
1951年11月3日－ | 黎氏飛映 | ||
| 4 | 阮福保隍 （Bảo Hoàng） |
1954年－1955年 | 裴夢蝶 | 早殤 | |
| 5 | 阮福保山 （Bảo Sơn） |
1957年－1987年 | 裴夢蝶 | ||
| 皇女 | |||||
| 1 | 公主 | 阮福芳梅 （Phương Mai） |
1937年8月1日— 2021年1月16日 | 南芳皇后 | |
| 2 | 公主 | 阮福芳蓮 （Phương Liên） |
1938年11月3日— | 南芳皇后 | |
| 3 | 公主 | 阮福芳蓉 （Phương Dung） |
1942年2月5日— | 南芳皇后 | |
| 4 | 阮福芳草 （Phương Thảo） |
1946年6月4日— | 裴夢蝶 | 定居在法國。 | |
| 5 | 阮福芳明 （Phương Minh） |
1949年1月15日－2012年11月19日 | 黎氏飛映 | ||
| 6 | 阮福芳安 （Phương An） |
1955年— | 黃小蘭 | 定居在美國夏威夷。 | |
| 7 | 阮福芳慈 （Phương Từ） |
1955年— | 維琪 | 定居在法國。 | |
評價
越南共產黨政府認為他是越奸，在他再次被法國扶為越南國元首後，胡志明在接受中國日報採訪時表示：「永瑞把法國侵略軍帶回越南，殺死更多同胞。永瑞致力於賣國，這是真的。法國殖民者陰謀在越南恢復奴隸制。永瑞是殖民主義者的心腹，是一個叛徒。越南法律雖然對迷途知返的人很寬容，但會嚴懲賣國的孤家寡人。越南人民決心打敗一切殖民陰謀，為真正的獨立和統一而奮鬥。」[16][17]
保大帝和他的父親啟定帝一樣嗜賭，許多法國和越南學者將保大比作法國國王路易十六，因為兩者都是一擲千金的賭棍，而且都是導致王朝垮台的亡國之君[18]。
流亡香港期間，保大沉迷於聲色，巴黎日報報導：「如果你想在香港見到他，你只需要在城裡逛十四家夜店，比在英國酒店找到他還容易。」[19]
影視形象
保大皇帝在2004年被越南電視劇《皇廷晚鐘》搬上了電視螢幕。 [20]
語錄
著作
- 《安南之龍》
注釋
參考文獻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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