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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日本動畫電影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螢火蟲之墓》(日語:火垂るの墓)是一部由吉卜力工作室與德間書店製作,高畑勳執導[1],於1988年4月16日首映的日本動畫電影。該電影劇情根據野坂昭如於1967年的同名半自傳小說所改編。同日上映的還有宮崎駿執導的電影《龍貓》。
這部電影由辰巳努、白石綾乃、志乃原良子和山口朱美主演,以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日本神戶市為背景,講述了出身自軍人家庭的清太和節子兩兄妹,在1945年的最後幾個月中為了生存而從經歷的絕望故事。《螢火蟲之墓》在院線上映廣受好評,被評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戰爭電影之一,且公認為日本動畫的代表性作品。[2][3]
這部動畫作品與原作小說情節大致相同,但部分設定有些差異。影片一開始展示了清太的死亡,接著以變成幽靈的清太旁白呈現。然後以倒敘手法將故事追溯到神戶大空襲期間,並自此開始回溯至清太死於車站內的原作情節。儘管大部分結構忠於原著,但後半部分的製作有些不同,尤其是對於節子死亡場面的描寫(原著中節子是在清太游泳時死去)。還有,片首則由現代的三宮車站切換到過去的三宮車站,最後鏡頭連接到現代神戶市街景的場景都是動畫原創的。故事講述了成為幽靈的清太反覆觀看自己在現代死去前的數月,這一點在片首就被細緻地計算並呈現出來。[4]
此外,登場人物的對話由使用近畿方言的本土演員和聲優來演繹。一些現今幾乎不再使用的古老表達方式,例如「キイキ悪い」(感覺不舒服,指身體不適)、「(二本松の)ねき」(旁、附近之意)仍然保留了原作小說中的用法。然而,這裡的用語更接近大阪方言,而非所謂的神戶方言。
在當時的公開時期,日本的動畫以科幻奇幻題材非常受歡迎,《螢火蟲之墓》因其獨特的企劃「描繪戰時日本的真實故事,基於文學原作」而顯得非常異質[4]。這部作品的紀錄片式還原源自對資料的深入研究,在之前的動畫作品中幾乎是罕見的。一般,動畫常常是通過連接短暫的創作所呈現出來畫面,但《螢火蟲之墓》中有幾個場景的持續時間超過30秒,尤其是節子離世的場景長達52秒[4]。
昭和20年(1945年)9月21日深夜,神戶市三之宮站,15歲衣衫襤褸的清太被清潔員工發現坐在柱旁一角餓斃,而清太赤色的靈魂在遠處目視著;員工在其身上尋找有否值錢之物,然而發現身旁有個水果糖鐵罐,覺得沒用便使勁拋到旁邊草叢,當水果糖鐵罐裡面的節子骨灰撒出後,在螢火蟲之光的引領下,節子的靈魂現身,清太撿起草叢中的水果糖罐,故事亦由此開始,兄妹兩人登上了列車,遙望著遠處城市在戰火映下的紅光,引領我們回到幾個月前......
時值第二次世界大戰太平洋戰爭末期,當海軍大尉(上尉)軍官的父親於1944年10月雷伊泰灣海戰前再被徵召入伍後。由於為軍人家庭,家境原本十分富裕;但也因為這個緣故,開始改變清太家的命運。當1945年6月5日盟軍反攻日本,以B-29轟炸機於神戶連番轟炸後,清太家也不能倖免,患有心臟病的母親走避不及被嚴重炸傷至死,遺下一隻玉戒,幾套和服和近7000圓的銀行存款。
此後清太兄妹倆便投靠西宮親戚家,阿姨因清太一家身為海軍家庭給與厚待,後因戰時物資短缺、配給不定,只好被迫把清太母親的和服和玉戒換作米糧,將和服視之如母之回憶的節子,在想得知後,嚎啕大哭,清太只得按捺著節子與自己的悲傷,寄人籬下也無可奈何。門外的清太靈魂亦不忍聽到並回想過去櫻光飄下的家庭…。之後阿姨覺得清太在家游手好閒不為國家付出工作,對清太兄妹態度冷淡,雙方關係逐漸變得惡劣。清太與節子只好搬到近郊湖畔的防空洞開展「新生活」,掙扎求存。
一晚,清太找來小壺滿載螢火蟲與節子在洞內共享,螢光猶如軍艦燈光,清太回想著1940年的紀元2600年帝國海軍觀艦式並哼著《軍艦行進曲》……翌日螢火蟲死掉,節子為牠們立墓以念母親和螢火蟲,勾起清太的淚水。
隨著物資越見短缺,兩人不願回頭依靠親戚,又不願打工,故開始做起偷竊農地糧食的犯罪行為。兩個孩子在沒有大人的照顧下,又生活在防空洞的環境髒亂,節子開始出現營養不良與長滿濕疹等症狀,日漸消瘦並多次暈倒在外,清太乞求施捨無效仍繼續到農地偷竊以果腹,但有一次晚間偷竊未果被打至傷勢嚴重,故清太轉而冒轟炸之危險進村偷竊。在戰亂之中,現實所迫,反而讓人的人格和價值觀開始扭曲。 一天,清太到銀行取款時得知日本戰敗投降的消息,驚覺父親已陣亡;回到防空洞後,他發覺此時的節子已經虛弱到神智不清晰,躺著以石頭與彈珠為食,儘管清太趕緊把買來的西瓜切開握在節子手上,節子微弱的道「哥哥謝謝你」,清太才一回頭把東西放置好,卻沒想到,那是最後一眼看節子了。
清太回洞路上聽到鄰家唱盤響起《Home, sweet Home》一曲,再次墮入昔日與節子度過的純真生活。
清太把節子的骨灰放進身旁水果糖罐中,最後因為身體虛弱,餓死在車站旁。
角色名 | 配音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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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 台灣 | 香港 (安樂上映版) |
香港 (洲立2015版) | |
清太 | 辰巳努 | 何志威 | 謝月美 | 周恩恩 |
節子 | 白石綾乃 | 林美秀 | 袁淑珍 | 陳穎琪 |
清太的母親 | 志乃原良子 | 詹雅菁 | ||
清太的阿姨 | 山口朱美 | 錢欣郁 | 簡月明 | |
清太阿姨的女兒 | 野崎佳積 | 詹雅菁 | ||
清太阿姨家的住宿人 | 金竹雅浩 | |||
回生病院護士 | 關田美香 | |||
照顧節子的大姐姐 | 酒井雅代 | 詹雅菁 | ||
大林町會長 | 端田宏三 | |||
吾作 | 松岡與志雄 | |||
巡查 | 柳川清 | |||
抓捕清太的男人 | 真木一 | |||
車站人員 | はりた照久 | |||
車站人員、醫生 | 傳法三千雄 | 曹冀魯 | ||
拿著釣具的孩童們 | 上野真紀夫 嶋谷隆司 松本淳 竹岡和彥 平松豊和 真田隆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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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裡的人們 | 表淳夫 田中弘史 玉生司朗 鰺坂貴代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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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 | 邦保 加治春雄 安満敏子 隈本晃俊 小林誠 澤田憲一 國分郁男 房本佳長 橫山祐介 中山鐵朗 谷本幸士郎 守屋真人 藤田尚樹 伴鐵 城野正富美 黒川裕子 木下真喜子 行原千酷 川口真由美 松田春子 森脇京子 中村正 宮本毬子 上田恵子 |
曹冀魯 | 黃子敬 源家祥 |
香港於1989年7月22日以粵語配音在各戲院上映,至接近重光紀念日落畫。其後再於1992年和1997年分別於無綫電視和亞洲電視再次播出,而最近期的則為無綫電視J2台為悼念高畑勳而於2018年4月29日重播此電影。
《螢火蟲之墓》於1988年上映,與宮崎駿導演的作品《龍貓》同時上映。最初《龍貓》計劃為約60分鐘的中篇電影,但因單獨上映遇到了困難[5]。於是,鈴木敏夫提出了兩部電影同時上映的想法,並確定了由高畑勲導演的《螢火蟲之墓》的計劃。這兩部動畫電影代表了當時日本動畫界的兩大巨頭。兩部作品的風格、故事情節,甚至印象都完全相反,卻讓觀眾可以一同欣賞這兩部電影。由於製作進度的耽誤使兩部作品最終加長,並以長篇雙片的形式上映。並代表了動畫界的兩大巨頭,在風格、故事情節,甚至印象上截然不同的代表作, 然而,由於兩部電影的主題都被認為相對冷門,而東寶的宣傳部門對其態度也相對消極[6],高畑和宮崎兩位導演在當時的知名度也不算高。再加上公映日期恰逢春假之後的過渡期,導致發行收入只有5.9億日元,增長乏力。然而,《螢火蟲之墓》在上映後仍然獲得論家們的好評,甚至進入《電影旬報》評選的日本電影十佳獎中,排名第六名。
根據鈴木敏夫與新潮社職員初見國興的對話內容[7],初見國興轉述了新潮社社長佐藤亮一的想法:希望公司不僅限於出版圖書,還能發行不同形式的文藝作品,包括動畫。於是鈴木敏夫提議將新潮社旗下的「新潮文庫」系列再版的小說《螢火蟲之墓》改編成動畫。[7]當時,鈴木先前曾嘗試向德間書店高層推銷宮崎駿多年構思的企劃《龍貓》,但未成功。因此,他順勢想到讓高畑勳擔任《螢火蟲之墓》動畫的導演,希望藉此創造「高畑勳+宮崎駿兩位導演同時製作動畫」的話題[8]。雖然《螢火蟲之墓》改編動畫一開始並未受到看好,但鈴木後來親自會見社長佐藤,請求他全力支持這個企劃。接著,他讓佐藤透過德間書店社長德間康快獲取一些建議,並讓《螢火蟲之墓》成為新潮社創立以來第一部推出的動畫。[9]
隨後,《螢火蟲之墓》和《龍貓》在同一時期由吉卜力工作室負責製作。這是東映動畫之後首次同時製作兩部長篇作品,高畑與宮崎僅信任少數主要工作人員(動畫師),導致製作團隊的人力分配成為令製作方苦惱的問題[10]。特別是作畫監督近藤喜文的處理成為問題所在。最終,宮崎方面主要由新加入的工作人員領導製作,而高畑方面則聚集了熟悉的資深人員,包括作畫監督近藤和美術監山本二三[11]。高畑回憶說,能夠獲得近藤的加入,是在人才方面的「首要且絕對的任務」,至於其他成員,他並未積極招攬[12]。
起初,這兩部作品都計劃長約60分鐘,但由於高畑的《螢火蟲之墓》時間變長,為了競爭,宮崎的《龍貓》也延長了[13],最終兩部長篇電影都變成了90分鐘,以長篇雙片的形式上映。然而,由於製作進度的落後,新潮社首次推出的《螢火蟲之墓》是在延期的情況下上映。其中製作團隊並未完成電影的彩色部分,包括劇中清太偷取蔬菜的場景,仍是未繪製完成的狀態[12]。高畑與百瀨義行一同討論了一個方案,試圖在不大幅削減的情況下讓觀眾能夠接受未完成的部分。他們選擇在1988年4月公映時,將清太被捕的場景等部分以未上色的黑白[註 1]和線稿[註 2]的方式呈現,這是一種「勉強策略」。這些部分將在公映後繼續製作,後來被更換為完整的彩色版本。[14]
據鈴木所說,當得知公映時間已不夠時,高畑建議在片頭加上解釋未完成原因的說明,就像保羅·格里莫的未完成電影《國王與小鳥》一樣,但鈴木拒絕了這個建議。不過在高畑透露仍有兩個未上色的部分後,最終鈴木同意以這種方式進行公映。這次未完成的公映事件給高畑勳帶來了極大困擾,並因以上發生過的情況而有放棄擔任動畫導演的念頭,直至在宮崎駿的遊說建議下才再度接手並擔任《兒時的點點滴滴》的導演[15]。
此外,根據德間書店社長德間康快的要求,參與發售野坂昭如原作小說文庫版的新潮社成為《螢火蟲之墓》的投資方和製作方後。使《螢火蟲之墓》電影成為新潮社首次參與媒體混合製作的案例。因此,吉卜力工作室並不持有原作的出版權和著作權,這些權利分別由新潮社和野坂持有和管理[16][17]。影音製品,包括影碟和LD並不是由德間系列公司發行,而是由NBC環球娛樂發行。後來發行的DVD也是例外,屬於華納兄弟處理[註 3]
自2020年起,這部作品也是吉卜力作品中唯一在Netflix(除美國和日本以外的全球約191個國家)和華納媒體旗下的Max(美國)上未被列入定額串流媒體服務的作品[17][18][19][20]。
高畑勳多次強調,《螢火蟲之墓》並非一部訴求反戰意識的電影,並表示:「這部動畫與『訴求反戰』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作品裡頭的任何一幕一景也完全沒有刻意去傳遞反戰思想的意思。」並進一步解釋,這部作品並非單純描繪戰爭犧牲者的故事,而是呈現生活在戰時的普通孩子所經歷的悲劇。[21]。學者葉精二表示,高畑的意圖為「在這部電影中,戰爭是無法阻止的。如果要透過電影傳達反戰的訴求,就必須讓觀眾思考『在開戰前應該做些什麼』,並鼓勵他們採取行動。」高畑將這部電影視為內心的心靈寄託,並表示「如果要表現戰爭的悲慘,應該更加激烈才對」。[4][22]然而,儘管具有強烈的意圖,但《螢火蟲之墓》在日後仍被認為是反戰電影,對此高畑表示「沒有辦法」。
在進一步闡述的觀點中,高畑表示:「清太和節子兩人成功地建立了僅有彼此的封閉家庭生活,但他們拒絕與周圍的人共融,這樣的社會生活最終以失敗告終,並對當代人產生共鳴。」他特別希望藉由這兩人試圖建立家庭生活的情節,影射出社會上的一些現象,更令高中生到二十多歲的年輕一代能夠理解這點。[23][24]
考慮到當時的社會是極度壓抑的,極權主義被視為合理的時代,清太試圖抵抗這樣的時代,希望與節子過著僅有彼此的「純粹家庭」,但這樣的事情是否可能呢?因為這種事情本身就不可能實現,清太最終讓節子離世。然而我們能夠批評他嗎?我們現代人之所以情感上容易與清太產生共鳴,是因為時代已經逆轉。但假如時代再次逆轉,可能會有更多人對清太表示譴責,甚至是超過那位親戚的未亡人。這種可能性讓我感到恐懼。[25]
對於清太和節子的角色塑造,高畑稱當他看到主角清太「身為獨特的戰時國三學生」的塑造時,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因此決定將這個短篇小說拍成電影。[26]並解釋說,不論是動畫或非動畫的戰爭故事,都容易觸動人心,令人熱淚盈眶。年輕人常常會對戰爭時期的人們抱持崇高和優越的感覺,進而產生自卑情結,認為自己與這些人無關。高畑認為這種觀念需要被打破。[27]在原作者野坂問起電影中的角色是否「玩得開心」時,高畑勳回答說他清楚地描繪了清太和節子過得「充實」,他們也在「享受日子」。[28],高畑曾表示,相較於清太,要製作節子的動畫形象更加困難,而且他之前從未描繪過五歲以下的女孩子。在他解釋中,將小說改編成電影后,節子成為了一個真實的存在,四歲的孩子通常更加堅持己見,比較自私,在這個年齡段他們會試圖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他解釋說,雖然可以「設定一個情節,讓清太忍受不了節子」,但這對於整個故事的融入卻很困難。更強調《螢火蟲之墓》全程是以清太的視角呈現的,「即使是客觀的場面,也經過了他的感受過濾」。[28]
美術指導山本二三曾向高畑建議在作品中注重描繪家裡柱子角落因磨損而變圓的感覺,因此著重生活的細節。然而,高畑以嚴厲的口氣回絕說「這部電影不包含人道主義」。山本後來表示,只有高畑導演能夠在描繪戰時下的悲哀時保持冷靜的視角,這正是《螢火蟲之墓》日後被視為高度藝術傑作的原因。[4]
在製作發表會上,高畑表示「這個故事不僅僅是戰時的故事,也會延續到現代」[4]。因此才特地安排作品的結尾場景,呈現幽靈清太和節子從山丘俯瞰現代神戶的夜景[4]。
《螢火蟲之墓》的背景涉及第二次世界大戰,但除了高畑之外,大部分主要工作人員都是相對年輕、未經歷過戰爭的一代。[4]當山本二三收到高畑的美術監督邀請時,考慮到「瞭解當時情況的戰爭經歷者可能更能真實描繪」而婉拒。然而,高畑卻說服他們說「正因為你們未曾經歷過戰爭,所以才希望你們年輕人來做」。[4]
在這樣開始的製作過程中,受高畑勲寫實主義志向影響,他們忠實地再現了1945年(昭和20年)當時的風景。描繪戰時下的風景成為製作團隊的一個課題,因此事先在原作者野坂昭如的指引下,在西宮市和神戶市進行了勘景。[4]此外,製作團隊觀賞了小津安二郎導演的電影《東京物語》和《早安》,參考了昭和20年代普遍、狹小日本家屋的拍攝方式以及精湛的演技。在本作的小道具中也包含了真實存在的物品,如節子所擁有的「佐久間水果糖」和「摩瑪人偶(マーマ人形)」。[4]高畑也表示,他曾考慮過使用非傳統的動畫製作方法,但因為「製作進度已經規劃好,電影的上映日期也確定了,工作人員也已經集結,因此沒有空間進行實驗性的嘗試」。[27]並進一步提到他在動畫製作上遇到了困難,因為在日本動畫中,「是不允許」以逼真的方式描繪日本風景。動畫師們經常會前往外國進行研究,以了解如何描繪外國風光,但在描繪日本這一主題方面,此類研究以前並未進行過。在製作電影的同時,高畑勳還製作了幾個不同的版本,其中包括清太火化節子遺體的場景。高畑勳在這個場景上花了很多時間,試圖創造出完美的呈現。然而,這些版本最終都未完成且未使用。[29]
劇中的神戶大空襲描寫,也是堅持著寫實主義的風格,因為高畑本人曾經經歷過1945年6月29日的岡山大空襲,所以劇中的空襲場面能夠充分體現他當時的記憶[30][4]。然而,對於沒有經歷過戰爭的製作團隊成員來說,有關焚夷彈如何落下並點燃房屋等部分尤其困難。[4]參與作畫的庵野秀明被要求在神戶港的海上閱兵場景中(清太的回憶)盡可能按照史實來描繪巡洋艦(高雄型重巡洋艦「摩耶」),他甚至精確地繪出了舷窗的數量和梯級的段數,這個逸話至今仍被傳頌。然而,在最終完成的電影中,由於是在夜晚的港口裡、出現的船隻用朦朧黑影的方式帶過,使巡洋艦的所有細節都被塗抹成了影子,令庵野的努力成為了徒勞。[31]
此外,在空襲場景中登場的B-29轟炸機的尾部標記「Z」屬於配置在塞班島的第500轟炸大隊第883飛行隊的一架機,但機身編號為6架的B-29中,能夠確認的機身編號分別是「41」(綽號為「我的自尊與榮耀」)、「42」(綽號為「脊柱鞋」)、「44」(無綽號)、「47」(無綽號)、「50」(綽號為「奇特的細節」)和「51」(綽號為「尾風」)。高畑在描繪這個場景時徹底地調查B-29從何方向侵入神戶等細節,展現了現實主義的強烈執著。[32]
然而,在實際的歷史事實中,該日出撃的是「41」(我的自尊與榮耀)機、「42」(脊柱鞋)機、「50」(奇特的細節)機和「51」(尾風)機,而「44」機則在1944年11月29日的東京夜間空襲中獨自進入東京市區後失去行蹤,機長哈羅德·M·漢森上尉和其他11名機組人員戰死,其後此機的編號成為空缺,而「47」機則未出撃。在隔兩天的6月7日的大阪大空襲中,「47」機也參與了出撃。[33]
值得一提的是,在6月5日的神戶大空襲中,有530架B-29參與了空襲,而日本陸軍航空隊飛行第111戰隊的五式戰鬥機則對B-29進行了13次攔截,報告中表示擊落了5架B-29並擊毀了6架。根據美軍的記錄,有11架B-29被損失,其中3架被日本軍戰鬥機擊落,3架被日本軍高射砲擊落,3架被戰鬥機和高射砲聯合擊落,1架因損傷嚴重在硫磺島墜毀,另有1架損失原因不明,與飛行第111戰隊的報告相符。[34]這一天成為B-29一次出撃損失10架以上的最後一天[35]。
根據美術監督山本的說法,在描繪空襲後清太和節子躲避的小學操場場景時,一直無法找到令人滿意的場面。他向高畑請教後,得到了黒田三郎的詩集《小百合花》(小さなユリと)[註 4]並閱讀後,腦中湧現出一種「好像在某個白日夢中」的形象。他依據這個印象來繪製了本作的校庭場景,並用乳白色將地面明亮地呈現出來,最終獲得了高畑的批准。
至於電影後半段所圍繞的防空洞:「仁手子池」(ニテコ池)也被描述為小說的「發源地」,史實中,這是野坂昭如日常洗碗和個人梳洗的地方。在太平洋戰爭的最後幾天,當時只有14歲的野坂和他的四歲義妹一起躲避戰亂尋求避難所,就在這個池塘附近的地方落腳。部分電影中的地點和背景則是以18世紀日本藝術家歌川廣重和他的追隨者埃爾熱創作的風格為基礎。 埃爾熱是《丁丁歷險記》的作者。電影評論家羅傑·伊伯特(Roger Ebert)審視了電影背景風格與角色動畫之間的對比。他指出,引人入勝的風景背景呈現了不尋常的細節,而角色的動畫風格則是現代日本動畫的典型,具有童稚的身體和巨大的眼睛。[36]清太和節子的描繪使他認為,「刻意的動畫風格體現了動畫的真正目的,即通過簡化現實來強調思想,以再現人類生活的真實情感」。[37]
本作品的開場從主角的死開始,讓觀眾在一開始就得知「這部作品沒有幸福的結局」。接著,透過清太成為幽靈後採以雙重結構的方式加入了客觀的視角。[4]透過這些手法,觀眾自然而然地站在幽靈清太和節子的角度,親眼見證兄妹在故事中的命運,以客觀的視角去觀察他們的生活。[4]這個雙重結構的手法是高畑的創意所致。[4]
根據美術監督山本二三表示,高畑對幽靈清太和節子的場景非常重視,在劇本階段就明確地區分了生前的清太和幽靈的清太。[4]此外,幽靈的清太和節子從三宮車站搭電車的場景最初是按照高畑的指示以全體呈棕褐色調來描繪。然而,高畑本人對此並不滿意,認為這樣的顏色和形像不符,後來將其改為紅色,結果產生了更加強烈的印象,於是決定採用這種配色方案。[4]色彩設計師保田道世表示,這樣做是為了使電影具有更柔和的感覺。保田道世提到這種技術在《螢火蟲之墓》之前的動畫作品中從未使用過,「這是一個挑戰」。並解釋說,棕色比黑色更難使用,因為其對比效果不如黑色明顯。[27]
在作品中,畫面變成紅色時,表示清太和節子的幽靈出現並近距離觀看,他們不斷地回顧著自己的回憶,這部分被用紅色表現得像阿修羅一樣。[38][註 5][註 6][註 7]然而在動畫繪本中,這一部分被大幅省略,只有在結尾時,兩人看著現代神戶的街景,暗示他們是以紅色狀態存在的幽靈。動畫繪本基本忠實地複製了電影本篇,但突然出現的台詞、行動、場景等都沒有做出解釋。
角色節子的選拔遵循導演的要求,希望找到一名年齡相仿且操關西方言的童星,經過試鏡,當時僅五歲的白石綾乃以一句「我是白石綾乃,5歲」而獲得注目[4][39],並創下在此之前日本動畫配音員年齡最小的紀錄,[40][4]。而另一負責清太配音的辰巳努當時也是接近清太年齡的十來歲少年。[40]
製作委員會的製片人村瀨拓男表示,高畑第一次聽到白石的聲音錄音帶時,感受到了與角色節子相符的聲音,興奮地稱其為「這就是節子!」。在確定演出後,白石從經紀人那裡得到台詞指導[41],然後在錄音室的錄音進行時,同時完成了動畫的繪製。錄音採用了「給予演員發聲的時機、重音和呼吸,並將其融入動畫製作中」的方式[42],體現了高畑對此的用心[註 8]
由於白石當時年紀尚幼,對台詞的意思理解不深,錄音開始時無論場景或台詞內容,他只是努力地用元氣滿滿的聲音發聲[4]。因此,製作人員故意在除了明亮場景以外的場合,讓白石多次重複相同的台詞,直到她的聲音疲累無力,然後才能錄得滿意的一次。因此,以上所述的節子的台詞,幾乎每次都錄了20到30次[4]。因此在錄音時,白石偶爾會哭泣,但此時飾演清太的辰巳努會自然地安慰她,這一幕使製作人員評價道「真像真正的兄妹一樣」。[4]
回顧拍攝本作的錄音,辰巳表示:「得益於那孩子(白石),做起來輕鬆多了。也許是因為他的聲音,最後在節子快要死去的時候,我不知不覺地就發出了真誠的台詞」[41]。
動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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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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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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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攝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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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效錄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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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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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潮社《螢火蟲之墓》製作委員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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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音樂由間宮芳生作曲。除了原聲帶外,還包含了女高音歌手亞蜜莉塔·加利-庫爾奇演唱的歌曲《甜蜜的家》。[43]電影的對話部分也是原聲帶的一部分,因為音樂和對話從來沒有被分開[44]。間宮同時也是巴洛克和古典音樂的專家。
在一次有關音樂的採訪中,間宮芳生表示他創作音樂的初衷是為了鼓勵和平[45]。《螢火蟲之墓》中的歌曲以及間宮芳生的其他作品,如小夜曲第三號《胚》(Serenade No.3 "Germ"),都表達了這一主題[45]。
曲目[46] | 創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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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螢火蟲(ほたる) | 作曲:間宮芳生 |
2.章節一「夜」(エピソード1「夜) | |
3.兄妹(兄妹) | |
4.不斷地戰爭空襲(戦争又は空襲) | |
5.章節二「節子」(エピソード2「節子」) | |
6.母親(母) | |
7.HOTARU(HOTARU) | 作曲:佐藤允彥 |
8.河岸邊(有螢火蟲的黃昏)(小川のほとり(螢のいる夕暮れ) | 作曲:吉川和夫 |
9.微風與紅陽傘的幻想(そよ風と赤い日傘(パラソル)の幻想) | |
10.黑雨~夏草(黒い雨~夏草) |
火垂るの墓 サウンドトラック[4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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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序 | 曲目 | 時長 |
1. | 節子與清太~主題曲(節子と清太~メインタイトル; Setsuko to Seita ~ Mein Taitoru) | 2:57 |
2. | 平原燃燒(焼野原, Yake Nohara) | 6:51 |
3. | 母親之死(母の死, Haha no Shi) | 6:34 |
4. | 初夏(初夏, Shoka) | 3:14 |
5. | 池岸旁(池のほとり, Ike no Hotori) | 2:21 |
6. | 前往大海(海へ, Umi e) | 1:37 |
7. | 浪花拍打(波打際, Namiuchigiwa) | 1:37 |
8. | 陽傘(日傘, Higasa) | 2:26 |
9. | 櫻樹下(桜の下, Sakura no Shita) | 1:31 |
10. | 水滴(ドロップス, Doroppusu) | 2:13 |
11. | 搬家(引越し, Hikkoshi) | 2:17 |
12. | 兄妹(兄妹, Keimai) | 2:15 |
13. | 螢火蟲(ほたる, Hotaru) | 4:12 |
14. | 螢火蟲之墓(ほたるの墓, Hotaru no Haka) | 1:46 |
15. | 夕陽(夕焼け, Yūyake) | 0:53 |
16. | 修羅(修羅, Shura) | 3:08 |
17. | 悲歌(悲歌, Hika) | 3:12 |
18. | 兩個人~終曲(ふたり~エンドタイトル, Futari ~ Endo Taitoru) | 8:52 |
總時長: | 58:13 |
亞歷克斯·杜多克·德·維特在關於這部電影的書中,將《螢火蟲之墓》稱為「不尋常的個人改編」,由於高畑勳在戰爭期間經歷了類似的經歷。他指出電影在開頭描繪孩子們成為幽靈的部分,與野坂昭如的短篇小說有顯著的偏離,後者直接以孩子們在空襲中失去母親為開始[48]。
由於電影所描繪的時代背景及悲劇性的結局,一些西方評論家認為《螢火蟲之墓》是一部反戰電影,因為它以圖文並茂、感情真切的方式,描繪了戰爭對社會及其中個人的惡性後果。該電影幾乎完全關注戰爭導致的個人悲劇,而不是試圖將其浪漫化成國家之間的英勇鬥爭。它強調戰爭是社會未能履行其最重要職責的失敗,即保護自己的人民。不過進館電影中提供有關戰爭背景的資訊很少,這讓高畑勳擔心政治家可能會輕易地利用這一點,聲稱需要藉由「戰鬥」來避免這樣的悲劇。他對其他類似作品中描繪的苦難,是否真能阻止侵略持懷疑態度,例如《赤腳阿元》。然而,高畑本人本身屬於反戰的倡導者,堅定支持日本憲法第9條,並公開批評日本對服從的傾向,使其成為對抗其他國家的工具。他表示,每當年輕人被告知要遵從時,他感到絕望和焦慮,這是對該國本質上沒有改變的提醒[49]
電影中的螢火蟲被描繪成多種主題的象徵,例如兒童的幽靈、燃燒城鎮的火焰、日本士兵、戰爭的機械,以及通過大自然的再生[50]。並藉由螢火蟲來視覺化描繪致命和美麗的意象,例如火焰彈和。高畑選擇在標題中使用「火」這個漢字,而不是正常的「螢火蟲」一詞的漢字,這被解釋為代表了日本木製房屋的大規模焚燒。評論家小丹尼斯·H·福島(Dennis H. Fukushima, Jr.)認為這個標題的修改,是為了強調美與毀滅之間的相似之處,引用了螢火蟲、M-69焚燒彈、海軍艦艇、城市燈光和人類精神之間的關係[50][36]。
在《想像日本戰爭》一書中,大衛·斯塔爾(David Stahl)和馬克·威廉士(Mark Williams)對這部電影給予了讚揚,因為它沒有強調日本的受害者角色,而是勇於承擔在戰爭暴行中所扮演的責任。他們解釋說,清太這個角色體現了為治癒歷史創傷和受害而努力,因為正是他的民族主義自豪感和自私自利,最終導致了妹妹的死亡[51]。
《螢火蟲之墓》在各界評論獲得廣泛好評,根據評論聚合網站爛番茄的統計,43位影評人中有100%對該片持正面評價,平均評分為9.30。該網站的共識評價是:「《螢火蟲之墓》是一部極其悲傷的反戰電影,是吉卜力工作室中最令人深省、最令人陶醉的作品之一。」[56]。Metacritic使用加權平均值,根據16位影評人的評論,給予該片94分(滿分100分),表示「普遍讚譽」[57]。
在日本,家庭影片發行版的《螢火蟲之墓》銷售了40萬份[58],每份售價至少4935日圓[59],總銷售額至少達19.74億日圓。
《螢火蟲之墓》的作者野坂昭如表示,有許多人提出將他的短篇小說改編成真人電影的邀約。[27]野坂認為「要呈現故事的背景,那片貧瘠、焦土般的土地是不可能做得到的」。[27]他還指出現代的兒童無法真實地演繹故事中的角色。最初,野坂對於動畫版的提議感到訝異,但在看到分鏡板後,他得出結論:「除了動畫之外,無法用其他方式來呈現這樣的故事,並對稻田和城市風貌的真實描繪感到震撼。」[27]
電影導演黑澤明對這部電影讚譽有加,並將其視為自己最喜愛的吉卜力作品。他寫了一封讚揚信給宮崎駿,誤以為是宮崎導演了《螢火蟲之墓》。宮崎本人則稱讚該電影是高畑為自己所造的傑作,但批評認為清太的行為不符合他身為海軍上尉之子應有的行為[60]。
電影導演和評論家水野晴郎在電視節目中評論了《螢火蟲之墓》。他稱讚電影通過對螢火蟲的描繪,來表現日本士兵的榮譽形象,以及對許多日本人曾經經歷過的令人心碎的經歷的感人描寫[61]。排名網站Goo的讀者票選該電影的結局,為所有動畫電影中最令人沮喪的第1名[62]。
《芝加哥太陽報》的羅傑·伊伯特認為它是「最好且最具震撼力的戰爭電影之一」,並於2000年將其列入他的優秀電影清單[63]。
該電影在《完全電影》雜誌的50部最偉大的動畫電影中排名第12位[64]。它還在《完全電影》雜誌的「最偉大的50部第二次世界大戰電影」名單中排名第10位[65]。 《帝國雜誌》將該電影列為「前10部令人沮喪的電影中的第6名」[66]。 《巫師動漫雜誌》將該電影列為「北美發行的前50部動畫片」中的第19位[67]。
《每日星報》將該電影排名第4位,評價其為最偉大的短篇小說改編電影之一,稱其為「一次經歷——一個遊歷於人類孤獨地帶的旅程,而世界則齊聚在那裡,並且至今依然望而卻步」。[68]《動畫新聞網》的瑟倫·馬丁在評論原版美國漫畫公司的配音版本時表示,其他角色的聲音都「非常合適」,唯獨節子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完全像一個四歲的孩子。不幸的是,這對電影一個很大的負面因素,因為影片所傳達的哀傷至少部分依賴著配音員的詮釋」。
2018年6月,《美國今日報》將《螢火蟲之墓》評為有史以來最佳的動畫電影,排名第1位。[69]
在觀看了《螢火蟲之墓》在《為了喚醒視線》的節日上放映後,悖論電影的負責人讓-雅克·瓦雷意識到他必須在法國發行這部電影[70]。儘管《螢火蟲之墓》在兩家巴黎藝術院院線上映獲得一般反應。然在之後悖論電影將電影透過錄影帶發行,以及登上串流服務Canal+播映。[7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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