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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類》為中國歷史上最早的韻書,由三國時期魏國人李登所著,書已佚失。[1]
早期的詞典要麼以語義場為主導(如《爾雅》),要麼以部首為主導(如《說文解字》)。《聲類》在約13世紀亡佚,僅能從其他文獻的引用和描述中得知,它有10卷、含11520字,以五聲排布聲調。這來自五聲音階和五行理論。
自6世紀至13世紀的漢語文獻引用《聲類》,在這之後《聲類》亡佚。晚清學者們將《聲類》殘卷和文獻中的引用收集起來。
許多文獻都將《聲類》與第二早的韻書——西晉呂靜《韻集》(c. 280)並列。兩者都沒能保留下來,不過從後世韻書所引來看,它們用來表示字音的方法都是反切。[2]:015兩者都借用了中國古典音樂的術語,以按讀音排布字序。[3]:2603
最早提到《聲類》和《韻集》的文獻是南北朝的《魏書·江式傳》:「晉呂靜仿李登之法作《韻集》五卷,宮商角徵羽各為一篇」。北魏時期「中國詞典學進入了探索與發展的階段。人們探索出越來越多的詞典類型。」[4]:275
江式《論書表》(514)中稱:「忱弟靜別仿故左校令李登《聲類》之法,作《韻集》五卷,使宮、商、角、徵、羽各為一篇,而文字與兄便是魯、衛,音讀楚、夏,時有不同。」[5]:244
顏之推《顏氏家訓》(581)將反切與韻書的起源與孫炎《爾雅音義》並列:「孫叔言創《爾雅音義》,是漢末人獨知反語。至於魏世,此事大行。」晚清學者陳澧(1810–1882)稱這一段說的就是《聲類》。
《隋書》(636)首次直接提到《聲類》和《韻集》。《潘徽傳》將這兩部3世紀韻書和四部更早的字典相比較:
且文訛篆隸,音謬楚夏,《三蒼》、《急就》之流,微存章句,《說文》、《字林》之屬,唯別體形。至於尋聲推韻,良為疑混,酌古會今,未臻功要。末有李登《聲類》、呂靜《韻集》,始判清濁,才分宮羽,而全無引據,過傷淺局,詩賦所須,卒難為用。[5]:161
《隋書·藝文志》稱《聲類》有十卷,李登於魏國末年任左校令。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信息。
《聲類》在唐朝十分流行,玄應25卷《一切經音義》(c. 649–661)引用《聲類》達207次;[6]:834慧琳100卷《一切經音義》(737–820)引用《聲類》達625次。
封演《封氏聞見記》(c. 770)是第一部記錄了《聲類》卷數和字數的文章。《文字》一節列舉早期詞典時提到了《聲類》:[5]:244「魏時有李登者,撰《聲類》十卷,凡一萬一千五百廿字。以五聲命字,不立諸部。」[7]:142
《舊唐書》(945)也稱李登《聲類》有十卷。
宋朝時的文獻是最後的直接引用了《聲類》的文獻所處的時代。
鄭樵《通志》(1161)和王應麟《玉海》(c. 1290)都重複了《隋書》的記載,稱《聲類》有十卷,李登為左校令。
《聲類》不見於《宋史》(1346),也未見於任何大型私人目錄,說明它在南宋後徹底散佚了。
清朝期間對漢語古典文獻的研究迎來了一次復興。黃奭 (c. 1826)收集到252條引用,馬國翰收集到73條。[8][9]:291
早期文獻一般認為《聲類》(c. 250)包含11520字,以互相對立的清濁與五聲排列。
「清濁」在歷代音韻學著作中的所指實際上有差別。宋朝韻圖中它們指清音和濁音,但它們對《聲類》的解釋很模糊。[2]:106最早的明確的以「清濁」表示清濁音的記載見於《顏氏家訓》(581)。[10]:1333
「五聲」是與五行對應的中國古典音樂術語。五行跟許多與「5」有關係的事物都有聯繫,[11]:263–264有些看似有點道理,如五色(青、黃、赤、白、黑)就與Brent Berlin和Paul Kay的基本顏色詞假說相合。不那麼合理的通常都對應4個一組的事物,比如羅盤方位、季節、四聲,分別對應五方(東、西、南、北、中)、五時(春、夏、秋、冬、季夏[一般認為是夏秋間的閏月])、五聲。[11]:250
日本僧侶空海(774–835)《文鏡祕府論》[12]:146, 155引用《詩髓腦》作者元兢(fl. 668)說,《聲類》五聲對應後世韻書的四聲,宮、商對應平聲,徵對應上聲,羽對應去聲,角對應入聲,如下表所示。[13]:146
術語 | 宮 | 商 | 角 | 徵 | 羽 |
---|---|---|---|---|---|
廣韻聲調 | 平 | 入 | 上 | 去 | |
音名 | Do | Re | Mi | So | La |
四聲 | 平 | 上 | 去 | 入 |
不過,四聲是在6世紀初由沈約和周顒發現才有明確記載的。[14]:303李約瑟(Joseph Needham)據此稱,三國的《聲類》很不可能用「聲」指「語言學的聲調」。[15]:218
假若10卷的《聲類》和5卷的《韻集》在格式和風格上一致,那麼Yong和Peng所認為的《聲類》以每個聲調下聽感不同的韻母置聲一說,可能屬實。[4]:244後期韻書的文體特徵基本都基於四聲、反切和定義來呈現,這樣的模式已經於《聲類》和《韻集》中初步體現出來。《聲類》揭開了專門描寫字音的韻書的帷幕,建立了後世韻書韻圖的基本格式。[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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