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儚：恐怖成语故事》，是台湾小说家林秀赫于2019年鬼月出版的恐怖写实主义小说。[1]书名“儚”为短暂、虚幻、无常之意，象征人类永恒的迷惘，[2]共收入100则以成语为篇名的恐怖故事，采用特殊的诗选剧形式，[3]故事的长度错落不一，最长可达数万字，最短仅有一行。小说的叙事方式则深受梦境与中国古体小说影响，呈现随意取材、结构失衡的倾向，以最原始的叙事方式再现梦境。写作风格揉和恐怖奇幻，悬疑推理，黑色幽默，心理惊悚各种元素，[4]继承《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等东亚的恐怖写实主义传统，[5]对当下的台湾社会有着强烈的批判。[6][7]该书入围了2020年台湾文学馆主办的台湾文学金典奖前30名。[8]
写作背景
书中最早的故事写于2004，少数发表于2015、2016，大部分故事为林秀赫2019年5月到6月间写于台南台湾文学馆内的CHEFFRESH cafe咖啡馆，[9]该咖啡馆已于2019年12月15日停止营业。
收录故事
书中绝大多数的恐怖故事以成语命名，少数为模仿成语的四字句。
- 皇帝之丘：失去丈夫的妻子与失去妻子的丈夫，偶然因时空重叠，再次重逢。
- 耐人寻味：春节期间，台北爆发了一场严重的屁流感，可怕的疾病透过放屁传染，没多久捷运、公车到处都是放着臭屁的病人，死亡率高达20％，数万人遭到感染。外县市首长发表联合声名，封锁台北市所有联外道路和桥梁，严格禁止台北市民进出，国际也全面停止台北的班机，正式将整个台北市“隔离”。台北封城之后，高中生主角的父亲台大医院胃肠科主治医生蒋新华，因努力抢救病患，不幸感染屁流感丧命；曾在和平医院SARS期间担任护理师的母亲，这天早上到医院上班前，留下字条，希望停课在家的高中生主角能带着妹妹想办法离开台北。[10]
- 仙风道骨：享誉国际的蝙蝠学者罗盛龙，发现有一种蝙蝠是由人类演化而来，命名为“卢氏蝙蝠”，并与卢氏蝙蝠性交繁衍后代，只为了避免该种蝙蝠灭绝。
- 如法炮制：杨洁儿杀死了偷情对象，为了毁尸灭迹，将死者制成手工肥皂贩售，没想到成为畅销商品。
- 万商云集：高房价的台湾，拥有豪宅已不算奢华，上流社会开始“晒娃”炫富，逐渐发展为病态的“家有童养媳”炫富竞赛。
- 红白喜事：阮妈妈最初只是为了记录女儿静雅的成长点滴，结果一个折纸视频意外走红，刚进幼儿园的静雅应母亲的要求开始当起网红。为了满足母亲的拍片需求，阮静雅小学、中学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拍片上，做什么事都需要与母亲“提案”讨论，连初恋也被母亲作为博取点阅率的题材。最后她找到“极限挑战”是自己想做、母亲允许、观众也爱看的项目，常去玩国内外最惊险的游乐设施，却因意外撞击而昏迷，刚好抢救者是欧洲知名的王子，过往二十年影片的点阅率也攀至高峰。往后静雅的直播依然在每一天的固定时段进行，却再也没有人于现实生活中见过静雅...
- 隔墙有耳：大学生“我”因宿舍的床铺靠窗，害怕窗外有人靠近，因而搬出宿舍独自在外租房子。某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被吵醒，好奇将耳朵紧贴著墙面，却听见来自邻居女童的游戏声。[12]
- 蕉叶覆鹿：创作恐怖绘本的天才少女焦妍，以及插画家父亲焦路德，离婚后远居加拿大的母亲傅女士，嫌疑人叶姓少年，还有追查焦妍失踪案的网红侦探鹿先生，美丽市社区管理委员会的郑主委，全是脱胎自“蕉叶覆鹿”这则古老的寓言。[13]
轶事
《儚：恐怖成语故事》出版于2019年8月1日，书中短篇“耐人寻味”提及2023年一场类似SARS的“屁流感”于春节期间在台湾爆发，导致台北封城，小说保守估计台北有三万人感染屁流感：“疫情的发展以台湾人口最为稠密的盆地为中心。”[14]小说出版半年后，隔年2020年春节期间，中国爆发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1月23日武汉成为全球第一个封城的城市。2021年台湾新冠肺炎疫情急剧恶化，5月15日新增180宗本土个案，万华就有43例，[15]台北市与新北市疫情严重，成为台湾首次防疫级别被提升至三级警戒的城市。[16] 台北市长柯文哲呼吁市民“自动自发封城”。[17][18]
评价
- 2020年台湾文学馆“台湾文学金典奖”复审评审杨小滨：“林秀赫的《儚》可以看作是现代恐怖版的《聊斋志异》，或是邪典电影类型的文字版。这部以100则成语拼贴而成的100则故事集汇聚了各类惊悚、怪异、奇诡的短篇或极短篇，或是灵异事件，或是人间事故，或是科幻奇想，可谓眼花缭乱，五花八门。按作者本人的说法，《儚》这个标题突出了‘短暂，虚幻，无常之意’，是一本‘恶梦之书’。正是‘恶梦’的特征，构成了这部小说的关键词：‘梦’的真假难辨与跳脱失序，‘恶’的血腥变态与骇人恐怖。从这些篇章里，我们可以察觉到，一方面是志怪小说的传统，另一方面是20世纪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和艺术（在精神分析学说影响下）对无意识与梦的兴趣。但林秀赫的语言始终保持着平淡甚至随意的样态，与令人讶异的事件产生了张力。此外，《儚》的每一篇章也是对列为标题的那些成语的重新书写，体现出对于文学传统的解构式与创造式的回应。”[19]
- 2019年度《台湾出版与阅读》出版社选书。[20]
- 林秀赫不专写鬼气森森的恐怖类型小说，反而更类近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集《东京奇谭集》，以都市日常为创作背景，暗渡黑色幽默与生活感触的怪诞故事，一篇即是一格瞄准大千世界某角落的猫眼，附眼观看，得一出出幻灯片般的“奇妙百物语”。[21]
- 美国科幻、怪奇小说家洛夫克拉夫特（Lovecraft）曾说：“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便是对未知的恐惧。”作家林秀赫近期出版的《儚：恐怖成语故事》正是成功抓住这股古老而强烈的情绪力量，故事情节却因他的奇思狂想浇灌，以及巧心布局安排，挑战读者们对恐惧的极限，仿佛带领大家身历其境，堪比为文学版《爱x死x机器人》。[22]
- 承袭中国古典笔记小说的概念，秀赫这部作品有向《阅微草堂笔记》、《聊斋》致敬的意味。加入作者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元素，援用生活周遭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怪异行径，故事更用黑色幽默的方式，表现作者幽微的社会批判。读者可在每个故事中，看见人类社会中不断出现的各种问题。[23]
- 书中短篇〈蕉叶覆鹿〉构想来自《列子》周穆王篇的一则寓言，故事的主要人物都在追查真相的过程中，陷入了真实（生活/刑案/真相）与虚构（梦境/谎言/创作）交错的混乱世界当中。是否一切虚构皆起源于人们无法承受现实，只好以各种“假/假设”来说服自己；又或者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不幸，正是人们最想忘掉的梦境？[24]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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