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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學大師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王国维(1877年12月3日—1927年6月2日),初名德桢,字静安,又字伯隅,初号礼堂,晚号观堂(甲骨四堂之一),又号永观,谥忠悫。浙江杭州府海宁人,中国学者、国学大师。
王国维与梁启超、陈寅恪、赵元任号称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四大导师”。中国新学术的开拓者,连接中西美学的大家,在文学、美学、史学、哲学、金石学、甲骨文、考古学等领域成就卓著。王国维精通英文、德文、日文,使他在研究宋元戏曲史时独树一帜,成为用西方文学原理批评中国旧文学的第一人。陈寅恪认为王国维的学术成就“几若无涯岸之可望、辙迹之可寻”[1]。著述甚丰,有《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红楼梦评论》、《宋元戏曲考》、《人间词话》、《观堂集林》、《古史新证》、《曲录》、《殷周制度论》、《流沙坠简》等62种。
1877年,王国维出生于浙江杭州府海宁盐官双仁巷的一个书香世家。其父王乃誉精于书画、篆刻、古文诗词,对儿时的王国维有很大影响。1883年,王国维七岁时入私塾,师从潘紫贵。1887年,父亲回家奔丧,于是在家教王国维读书,并改从陈寿田先生学习。1892年7月,入州学,参加海宁州岁试,以第二十一名中秀才[2]。与陈守谦、叶宜春、诸嘉猷被誉为“海宁四才子”。1893年,肄业于杭州崇文书院,8月29日,乡试未中返回海宁[3]。1897年4月,他在同邑陈枚肃家任塾师。9月,再应乡试,未中。1898年2月,进上海《时务报》馆充书记校对。3月,康有为在京发起保国会,王国维曾去拜访。利用公余时间,他到金石学家罗振玉和藤田丰八办的“东文学社”学习外文及理化[4][5],他和沈纮、樊炳清虽未及格但仍入学。9月,维新变法失败,《时务报》停刊。11月,到上海,在东文学社和《农学报》工作。1899年秋,跟随田岗佐代治学习英文。1900年6月,再赴上海做翻译工作,结识狩野直喜[6]。12月,返乡准备留学。1901年春,应罗振玉之邀,赴武昌湖北农务学堂任译授[4][5][2]。夏,到沪主编《教育世界》杂志。1902年2月,经藤田丰八介绍前往日本东京物理学校留学。夏,旧病复发回国[4][5][2]。10月,张冶秋邀请王国维到京师大学堂教日文,同时张謇也邀请他到通州师范学校任教。11月,到通州任教,讲授哲学、心理学、伦理学等[4][5][2]。1904年12月,应罗振玉邀请到苏州江苏师范学堂任教[4][5][2]。同时埋头文学研究,开始其“兼通世界之学术”的“独学”阶段,写出《红楼梦评论》等多篇哲学、美学论文。后自编为《静庵文集》,于1905年出版。1906年2月,罗振玉入京师任学部参事,王国维随其北上。8月,父亲去世,回家奔丧。1907年3月,返京在学部总务司行走,兼任学部图书馆编译、名词馆协韵等职[4][5][2];因此结识了吴昌绶、王鹏运、朱祖谋、郑文焯等词学家[7]。1908年4月,偕家北上住在宣武门新帘子胡同。1909年,汉学家伯希和从敦煌到北京准备返国,王国维、罗振玉与他讨论考古问题,并商讨敦煌写本的研究计划。秋,参与留美考试阅卷。1910年8月,内藤湖南等人访华,狩野直喜常常和他谈论元代杂剧研究[8]。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王国维随罗振玉寄居日本京都[4][5][2],从此以前清遗民自居。其研究方向开始从哲学、文学转向经史、小学。他与罗振玉在学术上相互交流切磋,协助罗氏整理大云书库藏书。王国维以古文字学为基础,研究古代中国历史,从古器物到古代书册、服装、建筑,各方面皆有涉及。在日本期间王国维“生活最为简单,而学问则变化滋甚。成书之多,为一生冠。”1912年,和缪荃孙、铃木虎雄多有书信往来,并结识青木正儿[9]。1913年,创作《宋元戏曲史》。1915年3月,携眷返国,会海宁扫墓后到上海,本打算到安阳、洛阳考察,但因为眼疾未果。正巧沈曾植寓居麦根路,常常去请教,与之结交。月底,与罗振玉一起返回日本,结识神田喜一郎。1916年2月4日,王国维到京都已经历四暑五冬,均有罗振玉出资补助,由于不愿再麻烦罗氏,便决定回国。正巧同乡邹安替上海著名犹太富商哈同给王国维写信,希望他可以出任《学术丛编》的编辑,于是在给罗振玉拜年后,偕长子回国任职[10]。2月11日,到沪后移居吴兴里392号,继续从事甲骨文、考古学研究。3月,政局丕变,袁世凯取消帝制后各省纷纷独立,王国维十分关注国内政局,在书信中常常有提及。年底,刘翰怡在上海建立淞社,约王国维参加。1917年1月,为沈曾植编辑诗稿,月中,赴日探望罗振玉,在京都过春节。2月5日,返回上海。3月,内藤湖南和富冈谦藏等人访华,王国维为其引荐徐乃昌、刘翰怡。9月,著《殷周制度论》,指出“中国政治与中国文化之变革,莫剧于殷周之际。”[11]1918年1月,经济支绌,于是为蒋汝藻编藏书目,同时蔡元培来函拟聘王国维为教授,婉辞不就。这年,兼任上海仓圣明智大学教授。1919年春末,罗振玉返国,抵上海。王国维虽关注国内政局,但主要工作还在在碑文和古籍的研究上,对政治少有参与。1920年4月,为蒋汝藻的密韵楼编撰藏书志。1921年1月28日,答应出任北大教授。
1922年春,受聘为北京大学国学门通讯导师。1923年三月初一日,由蒙古贵族、大学士升允举荐,与景方昶、杨锺羲、温肃应召任清逊帝溥仪“南书房行走”,均著在紫禁城内骑马。5月,王国维检理景阳宫藏书得以窥见大内所藏秘籍。7月14日,溥仪手令,王国维“加恩赏给五品衔,并赏食五品禄”[12]。1924年春,北京大学国学研究所拟聘王国维为主任,考虑再三不就。秋,国立清华大学拟办研究院,曹云翔欲仿照美国大学研究院办法,与胡适商议。胡适建议参考宋、元以来的书院制,并推荐梁启超和王国维为导师。曹云翔又邀请陈寅恪、赵元任、李济为导师。但胡适上门敦请时,王国维婉辞。10月23日,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11月5日,修改对清室优待条例,溥仪遵照条款迁出皇宫,暂住醇王府,王国维陪同[13]。经此事变王国维自认日在忧患中,经常想要自杀,被家人劝阻未果[14]。
1925年2月,胡适请溥仪代为劝说,于是王国维只好奉诏到任筹备中的清华国学研究院,4月17日全家迁入清华园。清华时期,虽然开讲课程仍然不出经史小学,课余的研究方向大变,主攻西北史地学、蒙元史学,这也是他1927年逝世前的最后两个研究领域。[15]王国维在清华仅两年多的时间,主要是授课,课程内容有中国古文字学,《说文·后序》、《说文》部首;群经中讲《尚书》,该书五十几篇,真伪各半,从经学、小学、史学各个方面一一考据,何者可读,何者可疑。《诗经》的问题少,常常提及。三礼中,否定《周礼》,以《礼记》为晚作《仪礼》十七篇。他的弟子杨筠如所著《尚书核诂》,刘盼的《学礼札记》都是以他的讲授为蓝本的。最精讲到是《古史新证》,讨论殷周史,考释甲骨文、钟鼎彝器,都是出于自己研究的创见。[16]7月,为清华暑期补习学校演讲《最近二三十年中国新发现之学问》,这次演讲内容大略是“古来新学问大都由于新发现......自汉以来,中国学问上之最大发现有三:一为孔子壁中书,二为汲冢竹书,三则今之殷墟甲骨文字,敦煌汉晋木简,千佛洞六朝及唐人写本书卷,内阁大库之元明以来书籍档册......而各地零星发现之金石书籍,与学术有大关系者尚不与焉!”。由此可知,这次演讲可谓是自道自己的研究经历。9月28日,研究院第一届开学。[17]研究生写论文时,王国维认为要质疑、要写高的题目。他提出的论文题为,为《诗经》中连绵字之研究,古音韵的研究,历代度量衡考、周共和以前历史年代考等等。有的研究生自拟题目,亦加以指导。在授课之余,还对研究生个别指导。[18]1926年9月26日,长子潜明在上海过世,悲痛万分,自此情绪郁闷。10月15日,返回北京。
1927年,政治气氛巨变,诸如王国维、梁启超等许多人都对中国前途流露着不安和悲观。[19]5月,赵元任和钱玄同等人组织“数人会”,王国维本要参加,不料还没正式参会就发生了悲剧。[20]6月2日上午,雇人力车到颐和园,自沉于昆明湖鱼藻轩,王国维留下遗书,封面上书写着:“送西院十八号王贞明先生收”,最后落款时间和签名是:“五月初二,父字。”遗书内容如下:
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事变,义无再辱。我死后当草草棺殓,即行藁葬于清华茔地。汝等不能南归,亦可暂移城内居住。汝兄亦不必奔丧,因道路不通,渠又不曾出门故也。书籍可托陈吴二先生处理。家人自有人料理,必不至于不能南归。我虽无财产分文遗汝等,然苟谨慎勤俭,亦必不至饿死也。
王国维为何自溺,至今仍争论不一,论点有所谓的:“殉北洋说”、“反共及痛恨北伐说”、“逼债说”、“性格悲剧说”、“文化衰落说”[21]。
金梁的《王忠悫公殉节记》中说:“五月初三,公晨起赴校,复雇车到颐和园,步至排云殿西鱼藻轩前,临流独立,尽纸烟一枚,园丁曾见之,忽闻有落水声,争往援起,不过一二分钟,早已气绝矣。”[22]
陈寅恪在《王观堂先生挽词》的序言中写道:“或问观堂先生所以死之故。应之曰:近人有东西文化之说,其区域分划之当否,固不必论,即所谓异同优劣,亦姑不具言;然而可得一假定之义焉。其义曰: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则其所受之苦痛亦愈甚;迨既达极深之度,殆非出于自杀无以求一己之心安而义尽也。”、“吾中国文化之定义,具于白虎通三纲六纪之说,其意义为抽像理想最高之境,犹希腊柏拉图所谓Idea者。若以君臣之纲言之,君为李煜亦期之以刘秀;以朋友之纪言之,友为郦寄亦待之以鲍叔。其所殉之道,与所成之仁,均为抽象理想之通性,而非具体一人一事。”
“殉清说”则与罗振玉所伪造的王国维遗折有关。逊帝溥仪阅毕遗折后,降谕赐王氏谥号“忠悫” [23]。
根据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一书第四章〈天津的“行在” (1924 – 1930)〉中之说法,王国维早年受罗振玉接济并结成儿女亲家,然而罗振玉常以此不断向王氏苛索,甚至以将王氏女儿退婚作要胁,令王国维走投无路而自杀。然此说有漏洞,逊帝或有所忌讳而不遑多言。马叙伦在《石屋馀渖》也曾说王国维是被罗振玉所迫后自杀[24]。
甲骨文始发现于晚清,后来刘鹗刊印《铁云藏龟》,继而孙诒让和罗振玉等人对甲骨文字进行研究。而将甲骨学由文字学演进到史学的第一人,则推王国维。他撰写了《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续考》、《殷虚卜辞中所见地名考》、《殷周制度论》、《殷礼征文》以及《古史新证》等,将地下的材料甲骨文同纸上的材料中国历史古籍对比来研究,用卜辞补正了《史记·殷本记》载的错误,而且进一步对殷周的政治制度作了探讨,得出崭新的结论,他的考证方法极为缜密,论断堪称精审。
王国维提倡以“地下之新材料”补“纸上之材料”,是为二重证据法。王国维首先用出土甲骨文,考订了商代先公先王的名字和前后顺序,证明了历史记载商朝君主世系的可靠性。二重证据法既继承了乾嘉学派的考据传统,又运用了实证主义的科学考证方法,是中国史学理论的重大革新,为古史及文献学的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纪元。[29][30]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之二六,原文如下:“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31],此第三境也。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晏、欧诸公所不许也。”是非常有趣的见解。后人常以此三种境界象征奋斗路上的心路历程。[32]
但王国维的意境论和境界说不能混为一谈。意境可以分解为意、境、观三要素,而境界则主要指真情和心理境界,无法分解;意境论受西方理论影响明显,而境界说则体现了回归中国传统诗学的倾向。[33]
王国维对康德哲学的吸纳借由日本的二手文献和日文、英文译本。他借用康德的概念与学说来讨论中国哲学的问题,譬如用康德的知识论讨论中国哲学的人性论(见《论性》),借用康德的理性学说讨论"理"的问题(见《释理》),借用康德的自由理论讨论"命"的问题(见《原命》)。[34]
王国维生平著述62种,批校的古籍逾200种。生前自编定《静安文集》、《观堂集林》刊行于世。逝世后,另有《遗书》、《全集》、《书信集》等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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