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局工作空間理論(英語:Global workspace theory,GWT)是美國心理學家伯納德·巴爾斯提出的意識模型。該理論假設意識與一個全局的「廣播系統」相關聯,這個系統會在整個大腦中廣播資訊。大腦中專屬的智能處理器會按照慣常的方式自動處理資訊,這個時候不會形成意識。當人面對新的或者是與習慣性刺激不同的事物時,各種專屬智能處理器會透過合作或競爭的方式,在全局工作空間中對新事物進行分析以獲得最佳結果,而意識正是在這個過程中得以產生。[1]
全局工作空間理論是一種簡單的認知架構,用於定性說明大量的意識歷程與無意識歷程的配對情形,由伯納德·巴爾斯提出(1988,1997,2002)。當前的研究重點是解釋大腦,以及對全局工作空間理論作計算模擬。
全局工作空間理論類似於工作記憶的概念,與工作記憶中「瞬間激活、主觀體驗」的事件相對應 —— 「我們可以在這個內在領域裏面,自我排練電話號碼或進行生活敘事。該理論通常被認為涵蓋了內在言語和視覺心像。」(見Baars,1997年)。
劇院比喻
GWT可以用「劇院比喻」來解釋。在「意識劇場」中,「選擇性注意的聚光燈」會在舞台上照出一個照明圈。這個照明圈揭示了意識的內容,演員們進進出出,發表演講或是相互交流。未被照亮的觀眾則在黑暗中(即無意識)觀賞戲劇演出。在幕後,還有導演(執行程序)、舞臺師、編劇、場景設計師等等。它們塑造了待在照明圈的可見性活動,但自身卻不露面。巴爾斯認為,這有別於笛卡爾劇院的概念,因為它不是建立於,正在看戲的「某人」這樣隱性二元假設的基礎上,也不是位於心靈中的單一位置(見Blackmore,2005)。
模型
GWT涉及的是一種短暫的記憶,只持續幾秒鐘(比經典工作記憶的10-30秒短了許多)。GWT的內容相當於我們所意識到的內容,會被廣播到眾多無意識的大腦認知歷程中,這些無意識的認知歷程被稱作「接收歷程」。而別的無意識歷程則平行地運作,在它們之間會進行有限度交流,可以結成同盟,並作為進入全局工作空間的「輸入歷程」。由於全局廣播的資訊可以喚起整個大腦接收歷程的行動,因此可以利用全局工作空間來行使控制權,以執行自發動作。個別歷程以及同盟歷程會競相爭奪全局工作空間的使用權,努力將它們的資訊傳播給所有其他歷程,以招募更多的群體,從而增加實現目標的可能性。
巴爾斯(1997)認為,全局工作空間「儘管與有意識的經驗並不完全相同,但仍然密切相關。」 意識事件可能涉及到更多的必要條件,像是與「自我 」系統和大腦執行解釋器的互動,如同葛詹尼加(Michael S. Gazzaniga)在內的一些作者所建議的那樣。
然而,GWT可以成功地模擬意識的一些特徵,例如在應對全新情境中的作用、有限容量、時序特性,以及觸發大量無意識大腦歷程的能力。此外,GWT非常適合計算建模。富蘭克林(Stan Franklin)的IDA模型就是GWT的計算實作。另見德阿納(Dehaene)等人(2003)、Shanahan(2006)和Bao(2020)。
GWT還具體說明了「幕後」的語境系統(contextual systems),這些語境系統會在沒有成為意識的情況下塑造意識內容,比如視覺系統的背側皮質流。這種架構方法導致了特定的神經假說。不同管道中的感覺事件如果其內容不相容,可能會相互競爭意識。例如,如果一部電影的音訊磁跡和視訊磁跡不同步的時間差大約超過100毫秒,那麼將會進行競爭而不是結合。已知的意識腦生理學,像是α-θ-γ域的腦波律動(brain rhythms),還有200-300毫秒域的事件相關電位,都與100毫秒時域密切對應。[2]
全局神經工作空間
參見:迪昂–尚熱模型
斯坦尼斯·迪昂(Stanislas Dehaene)使用 「神經元崩塌」進一步擴展了全局工作空間,演示了感覺資訊如何被挑選出來,在整體的大腦皮層中廣播。[3] 有許多腦區,前額葉皮層、前顳葉、下頂葉和楔前體都能接收從各種遠處腦區投射而來的多項資訊,也能將資訊投射至那些腦區,使這些地方的神經元能夠整合跨越空間和時間的資訊。因此,多個感覺模塊可以產生收斂,給出一致的解釋。這種全局性解釋會被廣播回全局工作空間,在一瞬間既是分化的又是整合的,為單一意識狀態的出現創造了條件。
批評
蘇珊·布拉克摩爾(Susan Blackmore)在幾篇論文中對意識流的概念提出了質疑,她說:「當我說意識是一種幻覺時,我並不是說意識不存在。我的意思是,意識並不是它看起來的樣子。如果它看起來像是豐富而詳細的連續經驗流,並接二連三地發生在一個有意識的人身上,這才是幻覺。」 [4] 布拉克摩爾還引述了威廉·詹姆斯的話 :「在這些情況下進行內省分析的嘗試,實際上就像想靠抓住旋轉的陀螺來了解它的運動情形,或者試着以夠快的速度調大煤氣來看清楚黑暗長什麼樣子。」[5]
巴爾斯對這些觀點表示贊同。實際上,「意識流」的連續性可能是虛幻的,就像電影的連續性是錯覺一樣。然而,在兩個世紀以來的實驗工作中,相互矛盾的意識事件的連續性,已獲得了客觀研究充分支持。一個簡單的例證就是,對一個模稜兩可的圖形或單詞,嘗試同時意識到這圖形或單詞的兩種解釋。當時間被精確控制時,就像同一部電影的音訊磁跡和視訊磁跡一樣,對於在相同的100毫秒間隔內呈現的潛在意識事件,連續性似乎是受到強制的。
道爾頓(JW Dalton)批評了全局工作空間理論,認為它充其量只能說明意識的認知功能 ,甚至無法解決意識是什麼,任何心理過程如何可以是有意識的,以及其它更深層次的本質問題,即所謂的「意識難題」。 [6] 然而,伊利澤(A. C. Elitzur)指出:「雖然該假設並未解決『難題』,即意識的本質,但它為任何試圖這樣做的理論作出約束,並為意識與認知之間的關係提供了重要的見解。」 [7]
對於建立該模型所涉及的大腦功能,理查德·羅賓遜(Richard Robinson)的新工作為此帶來了希望,並且可能有助於闡明我們是如何理解記號(signs)或符號(symbols),以及如何將這些記號或符號註明到我們的符號暫存器中。[8]
參見
參考文獻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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