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爾-阿爾泰語系(英語:Ural-Altaic languages),又稱圖蘭語系(英語:Turanid languages),是一個超語系假說提案[1][2][3][4]。該假說認為假說性的阿爾泰語系和已經得到國際語言學界公認的烏拉爾語系有內在聯繫,應被歸入同一語系內。目前一般公認,阿爾泰語系語言間的相似性用擴散和借用能解釋得更好。[5][6][7][8]該術語目前仍用於指歐亞大陸中部的形態、語法和詞彙匯聚區。[9]:722 「烏拉爾-阿爾泰」確實可能在這一點上猶豫「阿爾泰」。例如,楊虎嫩認為「說『阿爾泰』而不是『烏拉爾-阿爾泰』是一種誤解,因為除開烏拉爾語的『阿爾泰』語言並沒有一種獨特的區域性或形態特徵。」[10]

快速預覽 烏拉爾-阿爾泰語系, 地理分佈 ...
烏拉爾-阿爾泰語系
作為系譜學假說過時
地理分佈歐亞大陸
譜系學分類convergence zone
分支
(2–4 = 阿爾泰語系)
Glottolog
Thumb
烏拉爾、阿爾泰和尤卡吉爾語系的分佈
關閉

血統與種族相關的種種假說自18世紀發端,一直爭論到20世紀中葉,常被此起彼伏的泛民族主義議程裹挾。[11]:710譬如在英國就有許多擁護者。[12]自1960年代以來,阿爾泰語係為代表的超語系就不斷被學界抨擊。[1][2][3][4]阿爾泰語系、印歐語系和烏拉爾語系間的關係在諾斯特拉語系假說興起後重又受到關注,該假說曾有過一定人氣,[13]如Allan Bomhard將烏拉爾語系、阿爾泰語系和印歐語系處理為平等的分支。[14]然而,諾斯特拉語系目前也被普遍否定。[10]

研究史

烏拉爾-阿爾泰民族語言群體的概念還要追溯到戈特弗里德·萊布尼茨的語言學理論,他認為沒有比比較語言更好的確定人群關係與起源的方法了。在他1710年的《略論基於語言證據確定種族起源》[15]中,他假定所有人類語言都有一個共同祖先。後來,祖語分化為兩支:雅弗語系和阿拉姆語系。雅弗語系接着進一步分化為斯基泰語族和凱爾特語族,前者包括:希臘語、Sarmato-斯拉夫語言(俄語、波蘭語、捷克語、達爾馬提亞語、保加爾語、斯洛文尼亞語、阿瓦爾語和哈扎爾語)、突厥語(土耳其語、庫曼語、卡爾梅克語和蒙古語)、芬-烏戈爾語(芬蘭語、薩米語、匈牙利語、愛沙尼亞語、立窩尼亞語和薩摩耶德語)。儘管他的理論和分類在今天看來沒什麼準確性可言,它們還是在語言學研究的發展史上產生了舉足輕重的影響,特別是在日耳曼語國家中。

在瑞典戰俘和西伯利亞探險家菲利普·約翰·馮·史托蘭伯1730年出版的《對歐洲及亞洲北部和東部的歷史地理學描述》[16]中,將芬-烏戈爾、突厥、薩摩耶德、蒙古、通古斯和高加索民族描述為共享語言和文化特徵的民族。20世紀的學者們曾通過錯誤地假設烏拉爾-阿爾泰語系批評他,儘管他實際上並沒有明確說明這6個民族群體間語言的具體關係。[17]:139–160[note 1]

丹麥文獻學家拉斯穆斯·拉斯克於1834年提出所謂「斯基泰語系」,其中包含芬-烏戈爾語、突厥語、薩摩耶德語、愛斯基摩語、高加索語、巴斯克語等語言。

烏拉爾-阿爾泰假說的詳細闡釋最早可追溯到1836年的W. Schott,[18]1838年F. J. Wiedemann進一步說明的這個概念。[19]

「阿爾泰語系」假說,如芬蘭語言學家、探險家Matthias Castrén[20][21]在1844年提出的那樣,包含芬-烏戈爾語族薩莫耶德語族,統稱為「楚德語族」,突厥語系蒙古語系通古斯語系則統稱為「韃靼語族」。後來在19世紀後半葉,突厥語系、蒙古語系和通古斯語系逐漸被認為屬於同一個阿爾泰語系,而芬-烏戈爾語支和薩莫耶德語族則組成烏拉爾語系。這兩支語言間的相似性使人們認為它們又組成一個更大的烏拉爾–阿爾泰語系。

1855年,德國東方學家、文獻學家Friedrich Max Müller對非雅利安、非閃米特的亞洲語言提出了一種新的分類法。在他的《東方戰爭中心的語言》中,他將這些語言統稱為「圖蘭語系」。Müller將這一分類分為南北兩支。[22]他關於語言結構發展的進化論歸根結底是將精細的語法和社會經濟發展強行聯繫起來,統共有「冰期後」「氏族」「游牧」「政治」幾個發展階段,[23]事實證明是不可靠的,不過他那分類的北支可分析為是「烏拉爾-阿爾泰語系」。

1850年代到70年代,Frederick Roehrig做出了許多試圖將將一些印第安人語言囊括進「圖蘭」或「烏拉爾-阿爾泰」語系的工作,到1890年代,其中又加入了關於巴斯克語的猜測。[24]:212

匈牙利,烏拉爾–阿爾泰語系的概念在19世紀末到20世紀中葉幾乎被無條件接受,儘管其中的泛民族主義原因勝過語言學證據,也沒有多少詳細的研究。[需要解釋]在其他地方,該假說很快變得「不可置信」,芬蘭阿爾泰學家Martti Räsänen]] being in the minority.[11]:707–708匈牙利語言學界的觀念和清晰證據的缺乏產生的矛盾,最終使得Aurélien Sauvageot和丹尼斯·塞諾等學者對阿爾泰語系展開審慎的研究,他們並未得出廣為接受的結果。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鮑培在他的文章《蘇聯語言學光輝下的烏拉爾-阿爾泰理論》(1940)也試圖批駁Castrén的觀點,指出黏着化的特徵非常普遍。[25]今日,匈牙利語被認為屬於烏拉爾語系,不過受突厥語系強烈影響。

在1960年代初,阿爾泰語系假說變得越發具有爭議性。今日,烏拉爾語系和阿爾泰語系有關係的假說已經基本沒有堅定支持者了。[26]斯塔羅斯金在與Oleg A. Mudrak和Anna V. Dybo合著的《阿爾泰語系語源詞典》中,評價烏拉爾–阿爾泰假說為「現在被完全拋棄的想法」。[26]現在有幾種假設更大的超語系的假說,其中包含烏拉爾語系、阿爾泰語系和其他語系。但是沒有一種假說目前得到了廣泛的支持。在斯塔羅斯金的「北方大語系」的概述中,他認為烏拉爾語系和阿爾泰語系是約9千年前分化出來的,與達羅毗荼語系古西伯利亞語言,包括愛斯基摩–阿留申語系也從同一個祖語分化而來。他假定,這種祖語與印歐語系南高加索語系在約1.2萬年前共同構成「歐亞語系」的祖語,而它又經由諾斯特拉語系隸屬於北方大語系。[27]

在1980年代,蘇聯語言學家N. D. Andreev​(俄語(Nikolai Dmitrievich Andreev)提出了「Boreal languages​(俄語」假說,將印歐語系烏拉爾語系阿爾泰語系(他稍後的論文裏還包括韓語系)相聯繫。Andreev還為他假設的北方大語系給出了203個詞根。在1997年Andreev去世後,北方大語系假說又被Sorin Paliga (2003, 2007)大幅推進。[28][29]

Angela Marcantonio (2002)認為沒有能明確地聯繫芬-彼爾姆語支烏戈爾語支的證據,認為它們間的距離並不比與突厥語系更近,得出了與烏拉爾–阿爾泰語系假說非常相似的結果,幾乎就是Castrén最初的阿爾泰假設。這一命題被主流的烏拉爾語學者所批評。[30][31][32]

形態

烏拉爾-阿爾泰語系下的語言中,存在一些語言類型學相似性:[11]:711–714

這樣的相似性實際上並未組成足夠的發生學關係的證據,其他解釋也是可能的。尤哈·楊胡寧認為,儘管烏拉爾–阿爾泰語作為發生學分類完全不可靠,它仍不失為一個語言聯盟,是4個核心語系(烏拉爾語系、蒙古語系、突厥語系和通古斯語系)經歷歷史互動和語言趨同形成的,它們的特徵影響到了靠海的韓語系和日本語系。[33]:71–83

其他研究者關於形態的情況有着迥異的觀點。Michael Fortescue將烏拉爾語系劃入烏拉爾-西伯利亞形態地域(包含烏拉爾語系、尤卡吉爾語系楚科奇-堪察加語系愛斯基摩–阿留申語系),與一個更狹義的阿爾泰形態地域不同;[34]Anderson提出了一個專有的西伯利亞語言聯盟,包括烏拉爾語系的鄂畢-烏戈爾諸語言薩莫耶德語族、阿爾泰語系的突厥語族和西伯利亞突厥語布里亞特語(蒙古),以及尤卡吉爾語、楚科奇-堪察加語、愛斯基摩–阿留申語、尼夫赫語葉尼塞語系[35]

烏拉爾語言和阿爾泰語言間的關係

阿爾泰語系自19世紀末到1960年代都被語言學界廣泛接受,但在那之後逐漸被證偽。出於簡潔性的考慮,下面的討論假定阿爾泰語系成立。

在假定卵耳語系和阿爾泰語系間有關係時,應解決兩個問題:

  1. 烏拉爾語系和阿爾泰語系間有顯著的發生學關係嗎?
  2. 如果他們確實有顯著的發生學關係,它們能構成一個獨立的分類單元嗎?例如,日耳曼語族伊朗語族通過原始印歐語而有親緣關係,但它們並不構成印歐語系下一個分類單元,作為對比伊朗語族和印度-雅利安語族來自同一個原始印歐語的後代——原始印度伊朗語

換句話說,存在發生學關係並不足以建立一個語系,比如烏拉爾–阿爾泰語系;假定語系外的語言是否至少不像後者之間那樣,與該語系中的語言密切相關,也是需要考慮的。這一區分常被忽略,但對語言的發生學分類來說是很基本的。[36]有些語言學家堅持認為烏拉爾語系和阿爾泰語系是通過規模更大的超語系發生聯繫的,如歐亞語系諾斯特拉語系,其中烏拉爾語系和阿爾泰語系間的距離並不比與其他成員更近。[37]:17

共享詞彙

找到能追溯回共同的祖語的同源詞是證明語系存在的有力方法。僅有共享的詞彙也不能說明親緣關係,因為詞彙是可以被借用的。

它們之間是存在共享的詞彙的,如突厥語系和烏戈爾語支間,或通古斯語系和薩莫耶德語族間,但這可以用借用解釋。要找到整個語系都存在的烏拉爾–阿爾泰詞彙是很困難的,它還要遵循一定的音變規則,從原始烏拉爾–阿爾泰語到給定的原始烏拉爾語和原始阿爾泰語詞彙對於建立烏拉爾–阿爾泰語系是有利的。單數,所有烏拉爾–阿爾泰語系同源詞大都只存在於阿爾泰語系3個語族之一。[11]:736作為對比,已知約有200個廣泛存在於各個語族、語支的原始烏拉爾語詞根,而對於阿爾泰語系3個語族之一或烏拉爾語系下的語族來說,能找到1000–2000個同源詞。

有些[誰?]語言學家指出烏拉爾語系和阿爾泰語系的人稱代詞有強烈相似性。

基礎的數詞在阿爾泰語系的3個語族和烏拉爾語系間相當不同,烏拉爾語系內部的一致性也不高。[11]:710–711

更多資訊 數詞, 烏拉爾語系 ...
數詞 烏拉爾語系 突厥語系 蒙古語系 通古斯語系
芬蘭語 匈牙利語 凍原涅涅茨語 古突厥語 古典蒙古語 原始通古斯語
1 yksi egy ŋob bir nigen *emün
2 kaksi kettő/két śiďa eki qoyar *džör
3 kolme három ńax°r üs ɣurban *ilam
4 neljä négy ťet° tört dörben *dügün
5 viisi öt səmp°ľaŋk° baš tabun *tuńga
6 kuusi hat mət°ʔ eltı ǰirɣuɣan *ńöŋün
7 seitsemän hét śīʔw° jeti doluɣan *nadan
8 kahdeksan nyolc śid°nťet° säkiz naiman *džapkun
9 yhdeksän kilenc xasuyu" toquz yisün *xüyägün
10 kymmenen tíz yūʔ on arban *džuvan
關閉

烏拉爾-阿爾泰間的相似性的關鍵在於匈牙利語(három)和蒙古語(ɣurban)的數詞「3」。據Róna-Tas (1983),[38]:235–251將這個相似性抬高到同源假說的高度,仍需要幾個輔助的假說:

  • 該芬-烏戈爾語支詞素,且不是不相配的薩莫耶德語族詞素,是烏拉爾語系的本土數詞;
  • 該蒙古語系詞素,且不是不相配的突厥語和通古斯語詞素,是阿爾泰語系的本土數詞;
  • 帶-r-而不是同源詞(如芬蘭語kolme)中見到的-l-的匈牙利語形式更存古;
  • 匈牙利語形式的-m是來自-bVn的後綴,在其他蒙古語係數詞中也能見到,也要是後綴且不是原數詞詞根的一部分;
  • 蒙古語系濁擦音ɣ-能對應芬-烏戈爾語支清塞音*k-(匈牙利語h-的來源)。

音系對應

烏拉爾語和阿爾泰語下列輔音對應來自Poppe (1983):[39]:189–199

  • 詞首雙唇塞音:烏拉爾*p- = 阿爾泰*p- (>突厥語和蒙古語*h-)
  • 噝音:烏拉爾*s、*š、*ś = 阿爾泰*s
  • 鼻音:烏拉爾*n、*ń、*ŋ = 阿爾泰*n、*ń、*ŋ (突厥語,詞首*n-, *ń- > *j-;蒙古語*ń(V) > *n(i))
  • 流音:烏拉爾*-l-、*-r- = 阿爾泰*-l-、*r-[note 2]

參見

註釋

參考

書目

外部連結

Wikiwand - on

Seamless Wikipedia browsing. On steroi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