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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香港電影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春光乍洩》(英語:Happy Together)是王家衛導演的一部香港電影[2],故事主要發生於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描述張國榮與梁朝偉所飾演的一對男同性戀伴侶的愛情故事。
《春光乍洩》被認為是新酷兒電影運動中最好的LGBT電影之一,並獲得了積極的評價,並在1997年多倫多國際影展等多個影展上放映,本片獲得第50屆康城影展最佳導演獎[3]。在2005年,獲香港電影金像獎協會票選為「最佳華語片一百部」之一[4]。
演員 | 角色 |
張國榮 | 何寶榮 |
梁朝偉 | 黎耀輝 |
張震 | 張宛 |
關淑怡 | 黎耀輝女友(已被刪剪,及後刪剪片段於幕後紀錄片《攝氏零度·春光再現》重見天日) |
黎耀輝(梁朝偉 飾)與何寶榮(張國榮 飾)是一對戀人,他們從香港來到阿根廷。一天,何寶榮買了一盞燈,兩人覺得漂亮,於是前去尋找在燈上轉動的伊瓜蘇瀑布。旅程中,二人開始迷路,其後發生爭執。何寶榮主動向黎耀輝提議暫時分開。
二人分道揚鑣後都湊巧到了布宜諾斯艾利斯生活。黎耀輝與何寶榮於酒吧重遇後,二人的關係依舊僵硬。一次,黎耀輝酒醉後,向何寶榮埋怨自己的錢被何寶榮花光。其後,何寶榮為了偷了一隻手錶送給黎耀輝,遭人暴打,渾身是傷的何寶榮堅持踉蹌著來到黎耀輝的住處……
王家衛透露拍攝期間事:「梁朝偉很會照顧人,他真的是張國榮的一個好護士。在榆林拍《東邪西毒》時,張國榮被蠍子咬了,梁朝偉很是關心。我們在阿根廷拍《春光乍洩》時,張國榮中了阿米巴菌,一直瀉肚甚至會威脅到生命。梁朝偉給張國榮介紹了自己的家庭醫生,後來那位醫生也成了張國榮的家庭醫生。那段時間,梁朝偉每天都親自熬粥餵張國榮喝。所以在影片中,他們兩人的感覺才那麼貼切自然且親暱。」
在電影的一開始,王家衛給出了黎耀輝的英國國民(海外)護照鏡頭,以此向觀眾表明這部電影將處理國族身份認同問題。[5]
《春光乍洩》於1997年5月上映,特意在香港經過100年的殖民統治,與1997年6月30日將主權移交中國之前的時段播映,即代表了當時香港人對未來的不確定性。電影的副標題:《關於重逢的故事》(A Story About Reunion)也暗示電影將對交接一事暗喻。[6]其中電影尾聲加入了1997年2月20日,鄧小平逝世的新聞報導與日期,有助於將觀眾明確地將整部電影的時間軸置於香港主權移交前的時間,有部分評論認為,《春光乍洩》的英文片名《Happy Together》與香港和中國重聚後是否會「幸福在一起」的不確定性具有關聯性。[6]
在一種解釋中,何寶榮與黎耀輝代表了香港不可調和的兩面:何寶榮若是沒有找到護照,就必須留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就如同未有真正英國護照的香港人一樣,代表着「永恆被流放的異鄉人」。黎耀輝在看到伊瓜蘇瀑布後前往台灣,是否有與曾多次提及的父親和好,在結局並沒有解釋,由於後來何寶榮曾想尋找他被黎耀輝所藏起的護照,這意味着他也想離開布宜諾斯艾利斯,更表明出兩位主角他們對自己處在異鄉人中的角色感到不確定。[7]
另一種解釋稱,黎耀輝代表着香港人所擁有的社會自由,也代表着遠遊世界另一端、離家出走的兒子——就如同電影中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和歷史上的英國般。但是這個兒子(香港和黎耀輝)始終仍須回到以黎耀輝父親為代表的中國,以和解此場分歧;張震的角色則代表台灣,這個與中國有着相似歷史的地方,並安慰黎耀輝(香港)讓他看到未來還有一絲希望。而電影中,從開場以黑白色調呈現,到隨着黎耀輝的生活逐漸穩定,畫面的飽和度也逐漸變高,更表明了這希望的意義。
王家衛特意選擇了布宜諾斯艾利斯作為《春光乍洩》的主要場景,他認為這座城市為香港的對立面,意味着它在世界的另一端,擁有遠離熟悉日常生活裏的一面。這被解讀為何寶榮與黎耀輝為何遠渡重洋來到阿根廷,電影的主軸並未將其故事描述為政治寓言,而是針對文化認同和「家庭、歸屬感和移民」定義的質疑。
另一種解釋認為,電影將香港的場景倒置拍攝,具有電影中登場的主角,離他們根源中的故鄉多遙遠的隱含形式。[6]
同樣,兩人從香港到達布宜諾斯艾利斯,在異國流離失所的主題,與王家衛之前電影中出現的香港鏡頭相比,反倒更強調兩座城市的相似之處,王家衛的做法使何寶榮與黎耀輝間「無家可歸和缺乏歸屬感」的意涵更顯明顯,從而導致兩人最終無法形成穩定的關係。[6]
《春光乍洩》的另一元素,是何寶榮與黎耀輝的關係所產生的禁閉、監禁感,電影中藉由搖搖欲墜的手提攝影機、將昏暗燈光所照明的室內空間,以及骯髒的公寓、廚房、小巷、探戈酒吧、餐廳廚房和公共浴室走廊等場景,進而塑造出具有窒息感的「環境與空間」。
這種禁閉感也體現在何寶榮居住在黎耀輝的公寓時,因為其受傷的手使他無法照顧自己的此刻情緒。後來,何寶榮在黎耀輝離去後仍待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對比黎耀輝觀賞伊瓜蘇瀑布的意象,此元素與何寶榮與黎耀輝關係尚存的可能性、希望的象徵形成鮮明的對比。[6]
伊瓜蘇瀑布是電影中兩人關係的象徵,其重要性早在《春光乍洩》早期製作階段就已確立,當瀑布出現在何寶榮為黎耀輝買的燈上時,暗示這就是兩人最初選擇來到阿根廷的原因。真正的瀑布隨後在兩人第一次分手後,於黎耀輝的想像出現,瀑布的畫面是電影的第一幕彩色鏡頭,特意從鳥瞰角度拍攝,並使用較為不切實際的藍色和綠色,使畫面具有超自然性的視覺效果。一位學者將瀑布的表現解釋為大自然的巨大力量、與未來不可預測的本質使觀眾沉思,因為瀑布的盡頭是不可感知的。瀑布也喚起了面對自然和未來的無力感,與何寶榮和黎耀輝關係惡化的必然相呼對應。[8]
另一位學者則將瀑布解釋為何寶榮和黎耀輝關係的象徵,因為「他們的激情確實是洶湧的、具有着破壞性,當瀑布向前傾倒時,總是猛烈地沖向一個不確定的終點」[9],電影最後,黎耀輝來到了伊瓜蘇瀑布,當何寶榮看見家中留下的瀑布燈後,頓時也明白黎耀輝終於放棄了倆人的關係,倆人都透過觀賞瀑布理解這段感情的逝去,黎耀輝在現實中看見了瀑布,而何寶榮則是在重新點亮燈後所見。
《春光乍洩》的酷兒主題備受爭議。一方面,它被稱為「有史以來最好的同性愛情電影之一」,因為何寶榮與黎耀輝在他們的關係中面臨的問題具有大眾性,影片中的衝突幾乎能夠建立在任何的關係中,無論是各種性向或是性別本身。[10]許多影評人一致認為雖然同性並非電影的主題,但電影中對於同性浪漫的描繪反而是真實的。[11]《春光乍洩》也因沒有按性別而劃分角色,質疑他們的男子氣概,以及展現男同性戀者作為社會個體和個體的複雜性而受到稱讚。
王家衛解釋說:
事實上,我拍的不是一個純粹的同性戀電影,而是一個關於愛的故事。同志並不是主題,兩個人之間的情感才是重點,只不過這兩個人恰巧都是男人而已。通常我討厭帶有「同性戀電影」之類標籤的電影,或「藝術電影」或「商業電影」。只有好電影和壞電影。」
另一方面一些學者認為,何寶榮與黎耀輝最終來到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為同性戀身份,因此是被流放的酷兒。[12]但作家兼評論家謝洛美·譚布寧(Jeremy Tambling)指出,同性戀關係的普遍化並不是電影的主軸,因為電影中抹去了他們在過去經歷的特殊性和族群的偏見。此外此部電影也廣泛地描繪新儒家勤勞、節儉和規範的價值觀,突出了其缺乏酷兒性和強調異性戀特性的規範,黎耀輝因遵循這些價值觀而獲得回報,因為他不斷打工,做飯,關心他人,想與父親和解並存錢,而何寶榮則因多次性接觸,消費,缺乏工作過着浮華的生活。影片的最後,黎耀輝能夠前往伊瓜蘇瀑布、台灣甚至香港,而何寶榮則只能待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此外張震的定位亦符合在此價值觀,因為他在餐廳努力工作,為他的「世界盡頭」之旅存下足夠的錢,同時也在臺北有一個充滿愛的家庭,符合這種規範的人物得到獎勵,不符合的人則該受到懲罰,從而強調這是一個「直截了當」的敘事。[13]
在《春光乍洩》中,王家衛擺脫了之前較以美國和英國音樂的中心化,轉而使用南美音樂。這種跨國主義不但能夠「使美國去中心化」,並將傳統上毫無相互聯繫的文化(香港和阿根廷)之間形成新的交集。電影的第一首歌是卡耶塔諾·費洛索翻唱的〈Cucurrucucú paloma〉,一首關於一個男人等待愛人歸來的悲傷民謠,這在電影中兩位主角第一次分手時播放,這首歌延伸黎耀輝的思想,他想像着瀑布,將瀑布與何寶榮聯繫起來,而其悲傷和相思因此在環境中變得更加明顯。[12]
弗蘭克·扎帕的歌曲〈Chunga's Revenge〉在整部電影曾作為背景播放,並強調了何寶榮與黎耀輝之間動盪的關係,響亮的結他合唱代表何寶榮「易變、華麗的本性」,陰沉的小號和較慢的節拍代表了黎耀輝的「敏感和穩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時也表現出兩個角色之間的差異。[12]
阿斯托爾·皮亞佐拉的〈Prologue (Tango Apasionado)〉、〈Finale (Tango Apasionado)〉和〈Milonga for Three〉以及類似的班頓里昂歌曲是電影最重要的背景音樂,經常在這對伴侶既在一起又分開時播放,例如出租車、廚房探戈的浪漫場景、以及何寶榮與黎耀輝最後一次分手後,何寶榮和一個隨機的男人跳探戈舞,同時想着他也和黎耀輝跳舞時播放的橋段。最後一次播放皮亞佐拉的歌曲,則是在黎耀輝到達瀑布後,使用〈Finale〉作為背景音樂,據稱王家衛在前往布宜諾斯艾利斯拍攝這部電影前,是在阿姆斯特丹史基浦機場購買CD時才發現了皮亞佐拉的音樂。[16]
鍾定一所翻唱,源自海龜樂隊的〈Happy Together〉是電影最後一首歌曲,黎耀輝搭乘臺北捷運時播放。這首歌被用來顛覆西方音樂的比喻,用它來「慶祝一段萌芽的浪漫,或者作為自我想像的單戀諷刺」。但電影中也表明「黎耀輝已能平靜看待過去的關係」,這使該首歌成為表達整部電影意義的敘事手段。[12]
雖然解釋各不相同,但王家衛曾表示:
在這部電影裏,有些觀眾會說這個片名似乎很憤世嫉俗,因為它講的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到最後他們只是分開了。但對我來說,幸福可以適用於兩個人,也可以適用於一個人和他的過去,我想有時當一個人對自己和他的過去感到平靜時,我認為這是一段可以幸福的關係的開始,並且他可以更開放地接受未來與其他人的更多可能性。[17]
出版日期 : 1998年6月20日
在香港院線上映期間,《春光乍洩》的票房收入為8,600,141港幣。[18]《春光乍洩》還通過奇諾國際公司在北美進行了有限的影院放映,票房收入為320,319美元。[19]
奇諾國際公司於2010年6月8日發行了這部電影的DVD和藍光光碟。該版本現已絕版。[20]這部電影後被標準收藏收錄,並於2021年3月23日與其他七部王家衛電影發行藍光版本。[21]
《春光乍洩》在香港獲得普遍好評,受到周蕾、陳劍梅等眾多中港學者和影評人的深入分析。[22][8]一家香港影評網站稱其稱為「橢圓的水銀實驗,是純粹的王家衛,渴望、遺憾和悲慘的美並重。」[23] 由於《春光乍洩》獲得了國際認可,它在美國幾家主要出版社上發佈了相關評論。《三藩市紀事報》的愛德華·古斯曼(Edward Guthmann)對這部電影進行欣喜若狂的評論,對杜可風的創新攝影和導演手法大加讚賞[24];《紐約時報》的史提芬·霍爾頓表示,這是一部比王家衛以前的電影還更加連貫、更發自於內心的電影,同時又不失他早期作品的魯莽風格。[25]《綜藝》的德里克·埃利(Derek Elley)給出了總體正面的評價,稱其為王家衛在一段時間以來最感性和最成熟的作品,埃利也稱讚了電影場景佈置、音樂和張叔平的美術設計。他強調杜可風是這部電影「真正的明星」,因為其在畫面所造的高對比度攝影技術,亞洲電影脈搏一方則表示,張國榮和梁朝偉都是電影中的主角。[26]
然而,喬納森·羅森鮑姆在《芝加哥讀者雜誌》上對這部電影的評價褒貶不一[27]。對於電影的總結中批評其情節模糊。在《票房雜誌》中,韋德梅傑給了這部電影最負面的評價之一,稱它「在風格或敘事上幾乎沒有進步,儘管它應該是取悅他的核心粉絲」。他不贊成王家衛的攝影稱其為「隨機實驗」,表示由於缺乏敘事性,電影「令人難以忍受的乏味」。[28] 在爛番茄上,根據38條評論,這部電影的支持率為82%,平均評分為7.30/10。該網站的評論共識是:即使敘事乏味,但《春光乍洩》強烈的風格性與其生活中的愛的故事反倒相得益彰。[29]Metacritic則根據17條評論,這部電影的加權平均得分為70分(滿分100分),獲得「普遍好評」的分數。[30]
該片由於以同性戀為主要劇情,在新加坡申請放映的時候,新加坡媒體發展局拒絕頒發分級證明,該片成為新加坡的禁片,迄今為止仍舊無緣新加坡院線上映。[31]
頒獎典禮 | 獎項 | 名單 | 結果 |
---|---|---|---|
第4屆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大獎 | 最佳電影 | 提名 | |
最佳導演 | 王家衛 | 提名 | |
最佳編劇 | 提名 | ||
最佳男主角 | 梁朝偉 | 提名 | |
推薦電影 | 獲獎 | ||
第17屆香港電影金像獎 | 最佳電影 | 提名 | |
最佳導演 | 王家衛 | 提名 | |
最佳男主角 | 梁朝偉 | 獲獎 | |
張國榮 | 提名 | ||
最佳男配角 | 張震 | 提名 | |
最佳攝影 | 杜可風 | 提名 | |
最佳剪接 | 張叔平、黃銘林 | 提名 | |
最佳美術指導 | 張叔平 | 提名 | |
最佳造型設計 | 提名 | ||
第3屆香港電影金紫荊獎 | 最佳男主角 | 梁朝偉 | 獲獎 |
最佳攝影 | 杜可風 | 獲獎 | |
第34屆金馬獎 | 最佳導演 | 王家衛 | 提名 |
最佳男主角 | 張國榮 | 提名 | |
最佳攝影 | 杜可風 | 獲獎 | |
最佳剪接 | 張叔平,黃銘林 | 提名 | |
最佳美術設計 | 張叔平 | 提名 | |
最佳音效 | 杜篤之,梁志達 | 提名 | |
第50屆康城影展 | 最佳男主角 | 張國榮 | 提名 |
梁朝偉 | 提名 | ||
最佳導演 | 王家衛 | 獲獎 | |
香港特區十週年電影選舉 | 最難忘電影獎 | 春光乍洩 | 獲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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