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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爾豐

清朝官员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赵尔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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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爾豐(1845年—1911年12月22日),季和,祖籍遼寧遼陽[1],生於山東掖縣(今山東省煙臺市萊州市),清漢軍正藍旗將領,曾鎮壓古藺苗溝的哥老會暴動(非苗民起義)、康藏地區的土司叛亂。後調任四川,在保路運動中鎮壓保路運動人士,成為辛亥革命的一個誘因。辛亥革命時被革命黨尹昌衡背信棄義斬殺。趙爾豐死後,歸葬山東省掖縣(今山東省煙臺市萊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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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父趙文穎山東泰安知府。趙爾豐共有兄弟四人,排行第三。次兄為《清史稿》編纂者趙爾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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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爾豐

趙爾豐最初在山西歷任靜樂永濟知縣,後由時任四川總督錫良推薦,出任永寧道道尹。根據趙爾豐部下劉鼎彝的回憶,趙爾豐相貌大致如下:[2]

趙氏兄弟身材都不高大。爾巽比爾豐較為豐滿,談吐清晰,操官話;爾豐身材為三班個子,其特點是上半身長,下半身短,坐在大轎內很象個高長子,但站在平處就顯得矮小。人瘦,上牙稍露,眼睛卻特別有神,下顎尖削。他到川邊時,頭髮半白,鬍鬚全白。上胡分向兩邊,有三、四寸長彎垂過口;下須卻僅一、二寸,並且不多幾根。說話聲音洪亮,無山東腔和京腔,滿口四川話。說話時笑容滿面,好似和藹可親,不像未見面前想像的那樣可怕。

1905年5月,時任清駐藏大臣鳳全巴塘鸚哥嘴被叛亂喇嘛殺害,趙氏被調任建昌道,並受命募兵,協同四川提督馬維騏平定土司和喇嘛的反抗,這也是其參與和川邊藏區相關的事務的開始。當時,由於清政府和駐藏官員對藏區事務處理不力,致使原本反英的西藏高層統治者轉而成爲親英勢力,而得到英國支持的藏軍也經常在西康和川邊地方與清軍發生軍事衝突。根據這一情況,清政府制定了在川邊實行改革藏政改土歸流的政策,意圖平定川邊局勢。趙爾豐「剿辦巴塘七村溝,搜殺藏民達數百人,屍體拋入金沙江,而且將其中七個暴動首領,剜心瀝血,以祭鳳全」。緊鄰鄉城人準備支援巴塘,趙爾豐又圍剿鄉城,用斷水戰術擊敗鄉城噶丹·桑披羅布(藏語拼音:Gadän Sampê Norbu)寺的叛亂,桑披寺住持普仲扎娃(藏語拼音:Purqung Dawa)自殺。陳渠珍如此記述此過程:[3]

爾豐膽氣殊絕於人。鄉城之役,嘗攻一山,爾豐親出督戰,傷亡數十人,余皆退回。爾豐督益急,管帶某甫登隘口,彈如雨注,即負傷畀回,眾相覷莫敢進。爾豐大怒,親挈勇士十餘人,奮而先登,竟無恙,眾繼之,遂克。時爾豐年已七十,猶攜九子槍,佩彈五十發。又腰系手槍、水瓶,冒彈涉險,健步登山,各管帶莫能及也。性愛一貓,行止與俱。每屬文構思,則蹲地頻拂其尾,思成復起,疾書之。

此處記載稍有誤,鄉城之戰時趙爾豐實為約61歲。

巴塘-鄉城之戰中大約1210名參與叛亂的喇嘛與民兵被殲。清兵將「鄉城桑披寺、巴塘丁林寺焚毀,將寺內佛像銅器,改鑄銅錢,經書拋棄廁內,佛綾羅彩衣,均成為軍人的綁腿。慘殺無辜,不知凡幾。以致四方逃竄者,流離顛沛、無家可歸。」[4] 事實上,丁林寺戰役並不是趙爾豐指揮的,而是四川提督馬維騏指揮的,參與此戰的士兵大多也屬於馬維騏統管的川軍。根據馬維騏電報中的記述「查該寺在官寨以西里許,舊有土築圍牆,堅如城郭,攻之不進,以炮轟之,其大殿起火,遂以崩潰。」可以得知,丁林寺之焚毀也非川軍士兵可以所為,而是戰鬥中川軍炮擊的結果。

趙爾豐受四川總督錫良賞識,受命平定康區土司與喇嘛的叛亂。1906年8月22日,清廷置川滇邊務邊務大臣,派趙爾豐充任[5]:36。並開始在康區進行改土歸流的政策。

1904年,面對英國對西藏地區的入侵,建昌道道台趙爾豐呈上《平康三策》,提出在川滇藏邊區組建西康省的完整方案。根據《趙爾豐川邊奏牘》(吳豐培編,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四川省新華書店發行,1984年8月第一版)的跋部分(第507-509頁)的整理:[6]

對於川邊種種措施,力籌建立省制,訓練軍隊,招募農民,開墾荒地,興修水利,修治橋樑,開通道路,敷設電訊,建造旅店,設立台站,籌備礦務,初設工廠,整頓稅制,通商惠工等均有詳細辦法,猶以改土歸流,革除千餘年土司殘酷剝削之制,更禁止土司、藏員、喇嘛等私自貿易,強逼人民為之服役之無償烏拉支應。改為按站付酬之法,使民略有蘇緩,禁止蓄奴,勸停亂婚,種種改良辦法,不無肇路藍縷之功。特別派程鳳翔赴雜瑜地區,調查情況,插旗阻英人入界,足見有保衛疆土之心,抵禦外侮,一再形諸文牘。鞏固國防,亦云「尺寸之士,皆立經警」且御下也嚴,稍有處理失當,輕則申傷,重則懲辦,言行法隨,不與寬貸。對於朝旨,亦敢駁辯,政權建設,力求完備,行軍迅速,攻堅破硐,土司喪膽、盜匪歙跡,故能使數千里荒野之區,屬樟蕪為良田,創建省之規模,成疆圖之重地,其功過似應兩存而不可相掩,今存兩說,以質諸讀者。

1908年又升任駐藏大臣兼任川滇邊務大臣,在打箭爐駐兵,改設打箭爐為康定府後又設登科等府,加強清政府對康區的控制。1909年,趙氏挫敗進攻巴塘的藏軍,並乘勝入藏川軍入藏),收復江卡貢覺等四個部落地區,更越過丹達山向西,一直到達江達宗,此時距離拉薩只有六天的路程,達賴喇嘛逃往英屬印度。趙氏上書請求乘勝征服西藏全境,並建議在藏區推行革教易俗政策,由於擔心其舉措過激,為避免事端,同時在朝廷內支持趙爾豐改土歸流的太子少保鹿傳霖病重,清政府沒有允許。之後趙爾豐又三岩地區推行改土歸流。1909年,趙爾豐得知英國人在察隅一帶有測繪間諜活動,企圖利用高黎貢山劃界的計劃促使西藏和雲南部分地區的獨立或「中立化」,以保證英屬印度的地緣政治安全。趙爾豐立即派邊軍管帶程風翔率軍從左貢入察隅,驅逐藏官後,在察隅一帶插上清朝龍旗,以示國家主權。後程鳳翔遵趙爾豐之命,向當地百姓分發護照,作用同身份證,安撫桑昂、察隅、門空、察瓦龍藏族及其他少數民族百姓。

1911年4月被朝廷任命為四川總督,到任前由王人文署理。因保路運動起,四川局勢動盪。趙爾豐起初對保路運動中民眾的請願表示同情,且贊同主張和平解決、順從民意、反對鐵路國有化的王人文的意見,可參考7月15日(宣統三年六月二〇日)趙爾豐發給王人文的電報:[7]

王采帥鑒:洪、頃奉效電敬悉。 公於用款,未用款區別辦法,正大切實,為國為民,兩全之道。豐意亦擬及於此,不意部尚不謂然;誠如奪電所謂「一意專制」,而尤在「事前毫不通知」一語。現在人心非若昔之愚昧,然公能禁其不致擾亂,已非易事,乃猶不為人諒,可嘆!總之,我輩做事,上顧國體,下安人心,人心安則國家安。此中苦心,自非他人所能知。惟公萬勿因此求去,蓋此身所系者重,不可因小而害大也。電藏甚妙,將不知兵,兵不習戰,不如穩紮為上。代奏及各電,早鈔寄為感,亟欲知此中詳細情形也。豐今日抵爐,明正土司切實開諭,已將印信繳呈,因此須就延一、二日,敬聞。豐叩。號印。頃又奉號電,已轉致華峰。余詳前,不贅。

7月23日(宣統三年六月二八日),趙爾豐再度致電王人文,表示對王人文的理解與鼓勵及對保路運動的同情:[8]

采帥仁兄大人閣下:廿六日清溪道中,接奉事示,祗悉一一,並拜讀代奏摺稿,及他件一併詳閱,得此如獲南針,到省不致茫無頭緒,感謝無已!

密件想銜交小兒面呈,惟亟以先觀為快;乃轉遲遲,不能無缺望也。 此事盛(宣懷)之乖謬,固不待言。所異者,盈廷不乏明哲之士,竟無一言,何也?公所陳皆為國至計,豈僅為爭路、爭款哉!乃不蒙見諒,聞、部過矣。 然大臣謀國,正不必求諒於人;而不諒於今者,必見諒於將來。第恐將來雖知諒之,而於事已無濟,此則非苦心者之所願也。 抑豐有不能已於言者,今日盱衡當世,雖人才濟濟,而真誠愛國者少,具有特識者益不多見。所恃者惟此正氣尚可扶持將傾之大廈耳。惟公正氣特識,萃於一身,實為豐所欽佩。然正氣必須多而後壯旺,乃能固結不致散漫,是以深望公勿因此遽爾求去,多留一正氣以撐持乾坤,不亦善乎!不然,人且謂公為負氣也。鄙見如此,尚希採擇!

此函不便倩入代書,而途中迄未得暇,故遲兩日,而草率不能成字,尤為罪罪。匆復。敬請台安!愚弟趙爾豐謹頓首。

8月2日,趙氏趕到成都,為穩定局勢,趙爾豐曾聯名地方各級官員請求清政府改變鐵路收歸國有的政策,但沒有得到允許。之後局勢升級,不但出現罷市、罷工等亂象,更有大量哥老會成員操縱哄抬物價。趙爾豐逐漸意識到局勢可能失控,詳情參見其於1911年8月24日(宣統三年七月初一日)發給繼任川滇邊務大臣的傅嵩炑的電文:[9]

會。沁電悉。波事堪稱狠戰。我軍每戰必勝,收復全波,實深喜慰。中藏劃界,請公自酌。爐、雅兩橋,可囑工師勘定再議。近日路事風潮愈大,諸紳舉動,毫無意義,可恨!可嘆!

8月27日(農曆七月初四日),趙爾豐愈發對局勢感到危急,於是致電傅嵩炑,要求派三營邊軍進駐打箭爐隨時待命:[10]

會。省中因路事罷市、罷課,省外亦多繼起效尤,望速派三營駐紮打箭爐聽調。務宜秘密,勿露風聲,速復。

8月28日(農曆七月初五日),傅嵩炑致電邊軍統領劉亥年所屬一營及駐道塢一營前往打箭爐:[11]

照得宣統三年七月初五日准四川總督部堂趙電開:「現在打箭爐一帶地方甫經改流,應派防軍駐紮彈壓,聽候調遣」。等由。准此。 合即札飭,為此札仰該統領遵照:札到之後,即便將該統領所部一營及駐道塢一營一併迅速馳往爐廳駐紮,聽候四川總督部堂趙調遣。務宜從速,毋得稽延時日。

隨後傅嵩炑電復趙爾豐表示邊軍大部分兵力已前往波密,因此打算派遣劉亥年所屬兩營、齊得勝所屬四哨前赴打箭爐:[12]

會。豪電敬悉。各營均赴波密,擬就近派劉統領兩營,齊得勝四哨赴爐,可否?祈示。

8月30日(農曆七月初七日)趙爾豐因擔心波密戰事緊張,表示劉、齊兩部暫緩行軍:[13]

會。歌敬悉。各營均赴波密,劉、齊暫緩調。波已竣事否?應囑風與羅商請其駐兵,邊營即撤回。

傅嵩炑回電,表示波密戰事已平,無需憂慮,齊、劉兩部已開拔:[14]

會。陽敬悉。齊、劉已行,邊無慮。遵諭轉鳳矣。

趙爾豐擔心川邊防務空虛,表示劉亥年部僅派一營即可赴打箭爐即可:[15]

會。陽悉。齊既起身;只可聽其到爐候調。劉只可一營,緣邊地空虛,曲、毛辦法甚善。

由以上電報可知,趙爾豐僅調遣一營四哨約700人的邊軍部隊用於平定秩序與保護自己,並非後世革命黨說宣傳的「三千巡防營」。

9月5日,宣傳「四川獨立」的《川人自保商榷書》開始被散發後,趙爾豐開始警覺民間暗流涌動的哥老會勢力。9月6日,趙爾豐得知了哥老會密謀攻打成都城的消息,認為不能再向哥老會和保路同志會妥協。9月7日上午,趙爾豐以宣讀清廷最新電報為由,召集保路同志會成員前來總督府,並當即拘捕軟禁。蒲殿俊、羅綸等人被拘後,並未受到不公平待遇,反而有很多娛樂活動。根據《反正前後》的記述:[16]

趙爾豐自從九月七日把羅綸、蒲殿俊輩拘禁了之後,省城的對外宣傳是說羅、蒲遇害。其實他對於他們是相當優待的。他只是不許他們出來活動罷了,一切都禮如上賓。我們聽說他們在督署裏面,時而打麻將,時而唱京戲,並且時而還飲酒賦詩。——這些名士假如有詩集傳世,那時的詩一定有不少的慷慨淋漓的傑作。所以他們在那兒倒是得了一兩個月的休養了。

後大量民眾衝擊總督府,趙的士兵再三警告不得上前,但民眾不為勸阻,致以向前衝,最終在跨過二門即將進入總督府後,趙的軍隊開槍示警。由於總兵田征葵之女曾被哥老會擄去凌辱,對哥老會懷恨在心,向民眾開槍。當場有數十人被打死。根據中國中央電視台紀錄片《大揭密-鐵路風潮》與戴執禮所編《四川保路運動史資料》(戴執禮編,科學出版社出版,1959年1月第一版)所展示的《辛亥年七月十五日被害姓名清單》(圖12-13)[17],總共有26人被害,22人受傷。其中4人死於二門內,2人死於二門側,1人死於二門口,總計7人死在二門周遭,符合站在總督衙門內門處的當事人四川省勸業道總辦周善培於其回憶錄《辛亥四川爭路親歷記》中所述的7人死亡。原文如下:[18]

司道退到官廳,正想各人回家,外面忽傳請願人來了,街上擠不通,不能回去,只好在官廳等一下。空氣一刻比一刻緊張起來,一點鐘,趙督又請司道上去說:「他們消息真靈,又聚眾起來,要求釋放扣留的人了。一天不開市,這些人就得扣留一天的。」正說着,巡捕來說:「請願的人已衝進西轅門了。」趙督說:「叫他們舉幾個代表來,我有話對他們說。」巡捕出去,一會兒,又道來說:「他們不舉代表,要一齊見大帥,請趕快釋放被扣留的人。」趙督說:「好罷,我們到大堂上去見他們。」於是就帶着司道到大堂公案前站着。這時候,群眾已衝進了儀門,趙督叫人大聲嚷着說:「快舉代表,不許衝進牌坊。」(牌坊是在大堂與儀門之間,俗稱聖諭牌坊)群眾不聽,人人左手抱一個黃紙寫的德宗景皇帝的牌位,右手拿一根香,(我沒有看見有人手裏拿着刀子棍子的)又衝進牌坊,趙督又叫人嚷着說:「不許再沖一步,再沖一步,就要開槍了。」群眾仍不聽,衝到大堂檐下,趙督又叫人說:「快退下去,再衝上來,就開槍了。」群眾還要向大堂衝上來,趙督說:「擋不住了,沒有法了。」就命令開槍,開了一排槍,群眾立刻回頭跑出去。人散之後,留下打死的七個人,五個是請願的人民,兩個是督署文案委員的轎班(受傷的多少不知道,實在打死的有七個人)。

9月8日哥老會勢力圍攻成都,被火速鎮壓。保路同志會和四川的革命黨人在木牌上刻錄「趙爾豐先捕蒲羅後剿四川 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等信息,將木板刷上桐油,將其投入江中,木板隨水流傳播,即「水電報」。因此,成都血案的消息被傳遍四川省,趙爾豐為千夫所指,四川各地陸續爆發反清起義。趙爾豐擔心四川籍新軍的忠誠度,不敢輕易調動四川籍新軍鎮壓各地起義,再加之哥老會掌控了四川新軍的具體名單,四川新軍害怕因為鎮壓哥老會起義被報復。因此趙爾豐多次上書清廷請求調遣外省士兵鎮壓,而先前主張鎮壓的端方和瑞澄開始相互推諉責任,不敢主動帶兵。清政府於是令端方派湖北新軍入川平定動亂,導致武昌兵力空虛,因此該事件也被認爲是辛亥革命的導火綫,趙氏也因此事件被免去四川總督一職,留任邊務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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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爾豐臨刑,1911年攝

不久武昌起義爆發。11月22日和25日,成都召開四川官紳代表大會,宣佈脫離清朝,自行獨立,成立大漢四川軍政府

11月27日,趙爾豐發布《宣示四川地方自治文》,向以蒲殿俊為首的保路同志會交出政權。全文如下:[19]

爾豐不德,不能出我四川父老子弟於水火。乃者內亂未寧,外患日通,朝綱解紐,補救無從。若再不籌通變,必至橫挑外釁,重益人民之流離荼苦。惻惻此心,良所不忍!特與將軍、都統、提督軍門、司、道以下各官,紳商學界諸人,協商一致,以四川全省事務,暫交四川諮議局議長蒲殿俊,設法自治。先求救急定亂之方,徐圖良善共和政治。爾豐部署軍旅就緒,即行遵旨出關。諮議局為通省人才所萃會,其意思言論為通省人民所信仰,以爾豐之愧對川人,惟當拭目以觀其設施,尚復何顏對於川人別有陳說哉!

雖然,爾豐固可指天誓日,此區區愛國家、愛人民之心,自筮仕作令以至今日,服官數十年,轉歷十七省,實無一剎那之頃,稍敢變易。此次再來蒞川,亦無時無事不本上愛國家,下愛人民之初念。不幸智慮有所未周,遂為吾父老子弟所疑怨。往事無足證說,今日以四川全省事務,暫交四川諮議局自治者。嗟乎!爾豐此心,為何心哉!果為愛吾父老子弟與否?計吾父老子弟,必不忍待爾豐之剖解而亦自燎徹也。爾豐不敢曰,吾父老子弟前此之不當疑怨我;亦不敢謂吾父老子弟以後遂信用我;但此區區之心,始終既惟重愛吾民。四川雖自治以後,困難問題方如循環之不知所終。爾豐雖將離去,而與吾父老子弟,前後周旋,至今已九年矣。桑下三宿,尚有因緣;周旋九年,寧能恝置!因是之故,遂難自默。幸以吾言為然,實為四川將來之福;苟以吾言為非,吾亦聊盡臨別之誼。

第一、奉告人民:於乎!我至親愛之父老子弟,亦知今日之四川,為破壞之四川乎?亦知今日以後之四川,為四川人自治之四川乎?往日受治於國家,地方而不治,國家之患也。今日四川人自治,地方而不治,四川人之患矣。以今日之大勢,即地方已治已安,猶有種種恐怖刺激之事;若益之以內患,四川其能久存乎!爾豐對於四川之將來,良有無窮莫大之希望。然內患而不速寧,恐眼前便難自保。吾父老子弟,苟不願四川之久存,則爾豐無言矣;不然,則願吾父老子弟輾轉誥誡,速復向日之秩序,慎守固有之家業,一心合力,視大勢之轉移,圖四川之強固。如此博大之四川,吾父老子弟,其信斯言耶!

第二、奉告我軍人:於乎!我至辛苦之新舊軍將校士卒,亂起以來,苦我將校士卒至矣!今日以後,四川歸四川人自治,軍隊多為四川子弟,有應保全四川全體之責,而為四川全體盡捍衛之義務。亂而速定,我軍人其可稍休;如其未能,抑有外侮之來,以四川子弟對於四川人盡當盡之義務,吾恐後此軍人之勞,或什百於今日。既曰義務,知我軍人事後必愈勞而愈自樂。統制官朱慶瀾,我軍人所至敬愛之長官也,四川新舊軍將校士卒,即以疇昔敬愛之心,謹守朱統制官之命令。今日以後,苟有對於四川境內人民生命財產,有毫髮之損害者,願我軍人視為切己之私仇,毀家之私敵,捐竭頂踵以擊御之。必使四川境內人民,各無烽火盜賊之虞,而後軍人無忝報施桑梓之義。我軍人其信之耶!

安輯人民,撫恤士卒,則當事諸君子之職責也。於此奉告我當事諸君:於乎!爾豐不德,愧對四川,其能補爾豐之過,而出四川人於水火者,惟望諸君矣。以諸君之才之識,吾知內亂不難立定,外侮不難立絕。雖然,以爾豐鰓鰓之慮,當此禍患未已,瘡痍未復,凡前此總督所肩至難極大之任,一惟諸君是賴是責。況當多難之頃,吾知設施之難,必倍蓗於曩日。爾豐望治之切,不能不望我當事諸君,一志合力,降心沉識,遠觀大勢,深察亂原,博攬人才,厚積兵備。既與四川共治,黨派之見宜蠲;即有謗議之來,消融之量宜廣。必使內地百司庶人,皆各有安其鄉土之心,才士各有發舒能力之地,而後基礎可以奠安,事業可以發達。爾豐以可為四川付之諸君,即以至大之責任委之諸君,今日以後即為自治之日,即為諸君擔負之日,爾豐雖去此,屬望無窮。知諸君必有以塞爾豐之望,且必有以塞吾四川父老子弟之望也。

於乎!爾豐去矣,所不能已於言者,惟我當事諸君、我軍人、我父老子弟,幸聽吾言。爾豐有補過之日,身去而心實安。如曰非也,爾豐對於四川始終重愛吾民之用心,皇天后土,鑒其無私,他無求矣。雖然,爾豐愛四川者,終望我當事諸君、我軍人、我父老子弟之幸聽吾言也!特此宣示。

同月29日,英國駐成都總領事在致函約翰·紐維爾·朱爾典(John Newell Jordan)爵士的信函中稱:[20]

這個告別書是誇大其詞的,但其中有向成都人民籲請同情的語氣。我想,成都人民現在終於感到他們對趙爾豐的看法是錯誤的。對那些能夠了解此事的人來說,該告別書還有諷刺性的語氣;難道這些生手希望超過一位曾經服官十七省的人物的工作嗎?加上警告的語氣應當是很清楚的:四川將必須防止來自外部的支配。他擔心「外來的壓力」;「外侮」可能到來;正如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初一位美國南部邦聯主義者所說,邦的權利可能受到危害。

此次交權,原諮議局議長蒲殿俊任軍政府都督,陸軍第十七鎮統制朱慶瀾任副都督。但由於朱慶瀾並非四川籍軍官,引起了四川新軍內部川籍軍官的強烈不滿。後對朱慶瀾不滿的川籍軍官在尹昌衡的鼓動下,於12月8日蒲殿俊、朱慶瀾於校場點兵時以「索餉」的名義發動兵變,史稱「成都兵變」。兵變士兵在成都城內大肆打、砸、搶、燒,對成都百姓造成嚴重損失。兵變時蒲殿俊、朱慶瀾出逃,尹昌衡藉此機會奪取政權,自認四川大漢軍政府都督。由於此時成都和重慶雙雙建立軍政府,故互相爭四川之首之位。成都兵變被平息後,大漢四川軍政府散播謠言,稱成都兵變是趙爾豐所指示。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可以表明已經交出政權和兵權的趙爾豐有什麼能力可以架空蒲殿俊和朱慶瀾。根據此時英國駐成都總領事致約翰·紐維爾·朱爾典(John Newell Jordan)爵士的情報信函:[21]

我不知道,該項暗示是不是指趙爾豐而言。既然趙爾豐閣下因大清銀行的被毀而幾乎喪失了他在成都的所有現款,所以無論他希望通過揭示蒲殿俊政府的軟弱無力獲得多少好處,看來他很不象是騷亂的發動者。

英國方面的情報分析已經排除了成都兵變是趙爾豐所為的嫌疑。根據王右瑜回憶錄《大漢四川軍政府成立前後見聞》,成都兵變實際上系尹昌衡及對蒲-朱政府不滿的川籍軍官所為:[22]

在成都的一部分川籍軍人認為尹昌衡可任都督,我以同學關係向尹窺探,尹表面上跟我說:「趙爾豐退位,由蒲殿俊任都督的醞釀已經成熟,我只要求他們給我一個軍政部長就行了。」實際上尹與周均、彭光烈等,正在暗中積極活動,企圖如何取得都督的地位。

同年12月8日,川軍士兵因不滿軍餉欠發而發動成都兵變,尹昌衡等川籍藉此兵變奪權。尹對於此次奪權早有密謀,根據王右瑜的記述:[23]

同時尹昌衡和周駿、彭光烈等,亦密謀奪取都督府權力。一面大力拉攏四川軍人,一面加緊聯絡袍哥,準備大干。蒲殿俊等立憲派人處此情況,並無若何措施,以致人心不安,流言甚多。當時即有部隊行將譁變之說,乃至派到藩庫去守衛的士兵,發令者亦指示他們說:「如果街上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們就打開藩庫搶銀子。」

大漢四川軍政府都督蒲殿俊與副都督朱慶瀾面對兵變無奈逃走。大量士兵在成都城內打砸搶,川人稱之為「打啟發」,一時間成都城內秩序嚴重崩壞。

此時趙爾豐臥病在床不起,身邊只有一名叫來龍的藏族女子相伴,保護趙的貼身近衛營僅半滿,只有大約200多人。由於重慶軍政府方面譴責趙爾豐依然身居成都,以此為由抨擊成都軍政府,且尹昌衡私生活淫亂好色,為了鞏固政權,花重金十萬兩買通了保護趙爾豐的近衛營管帶齊得勝[24],使其放鬆戒備,在尹昌衡率兵攻入總督府時無所抵抗。隨後標統尹昌衡率兵三營共一千五百人進攻總督府,管帶陶澤錕把年邁重病的趙爾豐從床上拖下,將其押至貢院明遠樓斬首,趙爾豐終年66歲。趙死前依舊謾罵不已,不屈不撓。保護趙的藏族女子在趙爾豐被逮捕時企圖開槍打死陶澤錕,被陶澤錕當場殺死。根據郭沫若回憶錄《反正前後》,後該藏族女子的事跡傳遍成都,廣受川人百姓讚嘆。

根據當事人王右瑜之回憶錄《大漢四川軍政府成立前後見聞》中的記載,趙爾豐受難全過程如下:[25]

同時重慶蜀軍政府又已派副都督夏之時率兵西上討伐,這就迫使尹昌衡不能不及時採取措施了。當時四川已是群情憤激,尹即利用袍哥關係,先分化了趙的衛隊,在十二月二十二日(陰曆冬月初三日)晨,命陶澤錕率隊去擒趙爾豐,並囑我注意防守舊皇城的都督府。我登上明遠樓望督院衙門方面,沒有什麼騷動聲響,知道趙的衛隊未動。不久陶即把趙爾豐帶到都督府,趙尚粗野地肆口大罵。隨即押趙到至公堂的東廊檐下,由陶澤錕執行斬首。尹昌衡當命馬弁將首級用短矛支起,乘馬遊街示眾,他亦耀武揚威乘馬跟隨在後,到達走馬街口,忽由東升里方面,發出手槍聲兒響,尹昌衡便急急退了回來,經查知為趙爾豐的保鏢所為。後來此人雖曾逮捕,但未予深究,並行資遣。

根據當事人郭沫若之回憶錄《反正前後》中的記載,趙爾豐受難前後過程如下:[26]

快到陰曆年底了,趙爾豐依然住在總督署裏面。外邊對於他造了不少的謠言,說總督署裏面藏了好多兵,又有好幾架機關槍陳列在大堂上,想乘機攻打出來。新政府屢次想要解決他,終不敢輕易動手。快要到陰曆的年底了,尹大都督或許也怕是想立出一項功業來挽回他的名譽罷?他終究派了三營人把舊總督府包圍了起來。裏面並沒有甚麼動靜,他們也就攻打進去。衙門裏面那裏有甚麼兵?大堂上面那裏有甚麼機關槍呢?比諸葛亮的「空城計」還要空得厲害的,是老卒殘兵的影子都不見一個。一直走進裏面去搜查的是一位哨官,名叫陶澤錕。他最後終究搜到了趙爾豐的寢室,他闖進門去,裏面打了一發手槍出來。趙爾豐病了,是睡在床上的,只留着一位「蠻丫頭」(四川人是這樣稱呼的,是否「蠻子」我不知道)在服侍他的湯藥。那打手槍的就是這位蠻丫頭了。一位病夫,一位女子,當然只好束手就擒。蠻丫頭好像當場便被槍決了,趙爾豐便從病床上拖了起來,由督署街拉到皇城,他的腦袋子也就和端方的一樣被指揮刀斬了下來。趙爾豐假使不病,或許他早已設法逃跑了?他病了,全無抵抗地遭了別人的屠殺,儘管在他生前人人曾經以「屠戶」目之,待他一死,對他卻隱隱有些惋惜。他在經營西藏上,大約很受了一番辛苦,年紀才五十上下,頭髮都已經白了。特別令人惋惜的是他的蠻丫頭,四川人差不多沒有人不稱道她的。這位少數民族的女性為中國封建勢力的末路,卻點綴了一段優美的光輝。古代的所謂「忠義」,結晶在這位女性身上了。趙爾豐死後還有小小的一場波折。陶澤錕殺了趙爾豐後,尹大都督立地升他為標統。大都督自己把趙的首級提在手裏打馬出都督府,遊街示眾。待他跑到東大街,從一家店鋪的樓上「搭」的一聲打了一槍下來,打中了他背後的一位馬弁。大都督回馬便跑,提着人頭又跑回都督府里去了。

根據尹昌衡的同鄉同學,時任軍政府參謀的楊子採回憶:[27]

尹昌衡乘巡防軍官兵狂歡之夜,密派其親信部隊,將南苑包圍,安好警戒,並在東門城樓上架起大炮,各皆布置停妥。於冬月初三日(公曆12月22日)黎明,尹命陶澤錕率敢死隊二百多人衝進督院,砍死門衛。陶手提馬刀,隨帶弁兵數人,直衝入趙的臥室,趙尚未起床。趙有個丫頭,是川邊的少數民族,身體健壯,攜槍佩刀,經常守衛在趙的身旁,見陶等闖來,立即開槍抵抗。陶縱步上前,一馬刀,當將丫頭砍倒,後隊蜂擁而入,從床上將趙爾豐抓起來,他只穿一件青湖縐棉滾身,當由軍士四人把趙擎起來,直擁到皇城內軍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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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價

总结
视角

近代中國對趙氏的評價多有爭議,有人認為趙氏在歷任各地方行政長官過程中實行嚴厲和強硬的統治,比如在永寧地方鎮壓哥老會暴亂,以及鎮壓保路運動,對平民進行了屠殺,民國中國共產黨官方在八十年代前對其評價極為負面,其中均稱趙氏是一個「屠夫」、「劊子手」或「殺人王」。[28]自八十年代後,由於日益緊張的西藏地方局勢,亦因擺脫文革時期極左的革命史觀,獲得一定程度內擴大的學術自由空間,中共歷史學術界重新評估趙爾豐的歷史貢獻,高度肯定其在川康地區的改土歸流與近代化建設,利於中央政府對少數民族邊疆地區的有效控制。

關於如今中國大陸歷史學界對趙爾豐及其改土歸流政策的評價,根據《清末川邊藏區改土歸流考》(馬菁林著,巴蜀書社出版發行,2004年2月第一版,第177-182頁),趙爾豐之川邊改土歸流政策的歷史意義如下:一、清末川邊藏區改土歸流,對消除土司封建割據、阻止帝國主義陰謀分裂我國藏區、維護國家的統一和領土完整,起到了積極作用;二、川邊藏區改土歸流廢除封建農奴制、實行領主經濟到地主經濟到轉變,對川邊藏區社會的發展提供了必要條件和可能;三、打破了川邊藏區的閉塞狀態,促進了藏漢人民之間的交往和經濟文化交流,有助於增進藏漢人民的了解和團結;四、清末川邊藏區改土歸流對鞏固我國西南國防起了重要作用[29]

而對於趙爾豐身死成都後,川康地區秩序大亂、改土歸流瀕於崩潰等悲劇的原因,《清末川邊藏區改土歸流考》(馬菁林著,巴蜀書社出版發行,2004年2月第一版,第183-190頁)給出的總結性分析為:一、改土歸流並未動搖川邊藏區社會的根基;二、時局困頓,改土歸流缺乏牢固支撐;三、改土歸流時間倉促,措施不到位,政權根基不穩固[30]

也有學者(如章士釗等)提出應該全面公允評價趙氏,在揭露其錯誤的同時,應該注意到他在歷任地方長官過程中的確也對地方的治安穩定和民生發展起到了一定的正面影響,特別是在對川邊的事務處理方面有不可以磨滅的貢獻,據統計趙氏所收復的川邊土地東西約三千餘里,南北約四千餘里,趙氏在其中設立行政單位有三十餘個,這也成爲後來民國西康省設治的基礎。這也使得清末的西藏局勢沒有向更壞的方向發展,維護了國家的統一。

1927年,章士釗創作詩卷《將軍歎》中,對趙爾豐的軍事才能及整治川邊的功績給予了肯定,也對趙爾豐的晚年結局表示同情:[31]

晚清知兵帥,岑袁最有名;豈如趙將軍,川邊揚英聲。 勇軼哥舒翰,勤同陶士行;惜哉王氣盡,大將一朝傾。 政變始辛亥,全川如沸羹;豎子擅兵事,姓尹名昌衡。 顏楷更鄙賤,父子共蠅營;正士一掛眼,睚眥無端成。 嚴冬十一月,列卒恣燒城;成都文物盡,浩劫實可驚。 將軍富遺愛,有令猶能申;向晚發曉諭,敚掠始踅停。 尹顏竟反噬,誣以構亂情;縱賊舞刀來,喪此天下英。 子章骷髏貴,諸葛號令明;今昔一為較,蜀士淚縱橫。 更有知詩婢,伏弩當機鳴;只知主恩重,慷慨為捐生。


尚秉和在其《辛壬春秋》一書中說:「爾豐自光緒三十一年以次,勘定康地,馳驅勞瘁,至是凡七年,共用款六十餘萬,部撥經費尚餘三分之一,而西康全域皆定。爾豐之治康,以傅嵩謀。狎其人,並知其山川扼要形勝。」尚秉和亦斷言:「自清以來,治邊者無有着功若此者」。

賀覺非在《西康紀事詩本事注》中的《趙爾豐經歷情況及其永世》注中表示:[32]

爾豐之治邊也,先與兵威,如七村溝、桑披寺、德格、波密諸役,均使土頭懾服,而遂其改流大計......邊地既定,即從事各種建設......但奠定西康政治之始基,宜為趙氏......趙本人亦明敏廉潔,辦事公正。犯法者雖近親不稍恕,康人多信服之。

錫良對趙爾豐極盡推重之詞:「忠勤純愨,果毅廉明,公爾忘私,血誠任事」[33]

趙爾豐曾在路途發現一家百姓無隔夜之糧,而地方官不知,即以嚴懲。「知縣是知一縣之事,即知人民事也。故勤政愛民者,因愛民而勤政。非勤政為一事也,愛民又為一事也。凡民有疾苦,而官不能知之,不能救之,是賊民者也。」[1]

中國藏史學家吳豐培在其整理作品《趙爾豐川邊奏牘》(吳豐培編,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四川省新華書店發行,1984年8月第一版)的跋部分(第507-509頁)評價道:[34]

綜覽其經營西康,前後五年,頗有成效。其所以致力於此者,實為鞏固四川地域,保衛西藏領土,抵禦外人窺窈,防止藏員之外向,其對於中英印藏之條約,提出挽回權利之議,極有見地。支援川軍入藏,維護地方政權,主張「據其政而存其教,撫其民而移其俗」。

曾參與川軍入藏的援藏軍一標三營督隊官陳渠珍對趙爾豐印象深刻,其在其回憶錄《艽野塵夢》撰文《爾豐之冤死》中如此記述趙爾豐之死與評價趙爾豐:[35]

吾國哥老會勢力,以四川為最,蓋無貧富貴賤,無不入哥會者。清末盛宣懷入長郵部,主張鐵路國有,川漢鐵路之款,以租捐為多。故川人一致反對,設爭路同志總會於成都,令各縣設分會,力爭之。於是哥老會乘機加入,借同志之名,為斂財之地。勾結匪類,千百成群,勒取富豪,威逼州縣。路尚未爭,蜀先被擾。適爾豐移督川,痛地方糜爛,出而彈壓,哥匪即群起攻之,又陷其衛隊反戈,遂被執。臨刑神色自若,侃侃而談,語畢,瞑目踞坐地上,眾死之。嗚呼!爾豐在康闢地三千餘里,改土歸流,設官移民,興學育材,通商惠工,建設事業,方興未艾。非如福安康輩師全勝之物力,挾百戰之精兵,僅降服准廓部,即詫為奇功者可比也。不圖清祚既終,爾豐亦隨之而死。其開邊與左宗棠同功,而食報與左宗棠異趣。人之有幸有不幸,何相懸若斯耶!哲人云亡,邦國殄瘁。吾談邊事,不能不深惜爾豐,又不僅深惜爾豐已也。噫!

英國藏學家阿拉斯泰爾·蘭姆在其著作《中印涉藏關係史(1904~1914):以「麥克馬洪線」問題為中心》中有關趙爾豐平定巴塘事變的內容里如此評價趙爾豐:[36]

趙爾豐是完成此項任務的理想人選。他精力充沛,正直誠實,不怕吃苦,對敵人殘酷無情,且無法忍受屬下無能或違反軍規。趙爾豐令東部西藏的中國軍隊士氣大振,令外國觀察家震驚不已。5年之內,趙爾豐便創立了一支小型軍隊(共有大約6000人),由經驗豐富的老兵組成,這是自18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在西藏的力量達到最強盛的時刻,直至20世紀50年代中國共產黨再次抵達西藏。

英國領事官埃里克·台克滿(Eric Teichman)在其回憶錄《一個領事官的藏東之旅》(Travels of A Consular Officer in Eastern Tibet)本中這樣評價趙爾豐:[37]

趙爾豐於1911年8月抵達成都,就任四川總督。幾乎與此同時,始於中國西部民變的反對清王朝的革命爆發了。這位老戰士進行了堅決的抵抗,並在成都被圍困了三個月。然而,到了11月,革命黨人殺害欽差大臣端方以及漢口發生軍隊起義的消息傳到省城後,他有條件地投降了,四川共和國隨即宣告成立。12月23日,他被革命黨人背信棄義地斬首。就這樣,中國最偉大的帝國構建者之一,悲劇性地、不光彩地死於自己同胞之手,而中國對西藏的統治優勢也隨他一同消逝了。趙爾豐在許多方面與中國普通的高級官員不同。他身材輕瘦而結實,飲食節儉,並且總是準備着與他的官兵們一同承受邊疆征戰所帶來的艱辛。他不像有些柔弱和貪圖安逸的四川人,他鄙視轎子,並選擇騎馬走遍了藏東。他在康區的所有軍事行動都普遍取得了成功,常常通過虛張聲勢和精明的外交手腕,與武力一樣達到他的目的。但是,當他必須作戰時,他的戰役總是計劃周密且執行到位。他成功的關鍵在於通過突然襲擊攻佔了德格,隨後迅速向昌都推進並突襲了西藏的心臟和中心——拉薩,此後他便能逐步吞併該國其餘部分而無需面對嚴重抵抗。然而,必須公正地指出,相較於他那些以失敗著稱的後繼者,趙爾豐始終得到了其兄四川總督的全力支持,並且他們背後都有清帝國的權力和威望;而在帝國覆滅、中華民國建立之後,中國西部的各個軍事領導人之間行動上的凝聚力和統一性,幾乎與從藏東的土邦之間一樣缺乏。儘管他因據稱傾向於大規模處決而在四川人中被稱為"趙屠夫",並且儘管他的行為無疑有時對不幸反對接受中國統治的西藏人表現得極為嚴厲,但他的聲譽仍然是一個公正之人;並且,他在毫不猶豫地斬首頑抗的藏族酋長或頭人的同時,也同樣準備處決自己官兵中的違法者。趙爾豐是一位傑出的人物,擁有威嚴的個性,時至今日,在藏東,人們既記得他的嚴厲,也記得他的公正和公平交易;而近年來,由於他後繼者的軟弱無能和殘酷壓迫的統治,他在公正方面的聲譽反而有所增長。然而,在喇嘛們中間,他的名字被普遍咒罵,視其為頭號敵人、寺院的破壞者和僧侶的殺戮者。趙爾豐以及自他以後許多邊疆地方中國當局所採取的這種反喇嘛態度,是對清朝傳統政策的逆轉,清朝過去主要藉助喇嘛教來行使對西藏和蒙古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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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

  • 高祖:趙洵,兄弟有趙淳、趙濂。
  • 曾祖:寅賓。
  • 祖:(趙)達綸,取滿名,不冠以漢姓。其弟達祿。達綸堂親有阿林 (乾隆進士)、(趙)珠敦、寅亮、寅羲、達誠、達瀛等。達瀛娶道光帝和妃親侄女(父延昌),達瀛的兄弟和子女同貴族多有聯姻。
  • 父:(趙)文穎和堂弟(趙)文起是道光25年同科進士,文榮,同治戊辰進士。文起女婿正黃旗漢軍衡州府知府曹裕慶,侄女曹氏嫁山東巡撫文彬之子進士延燮
  • 兄弟:趙爾震趙爾巽趙爾萃
  • 孫:趙守儼,中華書局原副總編輯。主持「二十四史」及《清史稿》的點校工作。
  • 曾孫:趙珩,原北京燕山出版社總編輯、編審,作家。
  • 同族趙氏:眾多,列舉幾例姻親如下。一趙氏,乃進士承齡(裕瑚魯氏)之母,其父正藍旗漢軍趙寅亮,胞叔乾隆辛丑科進士阿林 (乾隆進士),堂姊趙氏嫁正藍旗滿洲、嘉慶辛酉科進士他塔喇氏秀堃,胞姊趙氏嫁內務府正白旗漢軍李氏舒辰,父內務府六庫郎中兼驍騎參領恆林,嫡堂弟道光九年(1829年)己丑科進士舒貴。一趙氏,進士承齡(裕瑚魯氏)之妻,父正藍旗漢軍趙達誠,祖父趙寅亮;承齡的妻、母均屬正藍旗漢軍、清末東三省總督趙爾巽家族。一趙氏,父正藍旗漢軍趙達瀛,祖伯父乾隆辛丑科進士阿林 (乾隆進士),曾祖乾隆癸酉科舉人趙淳。趙氏,阿林 (乾隆進士)侄孫女,嫁山東巡撫文彬之子延照。一趙氏,阿林 (乾隆進士)孫女,嫁禮部尚書貴慶子吏部郎中寶源局監督浙江嘉興府知府瑞琇。一趙氏嫁楊佳氏鍾祥 (嘉慶進士)堂兄弟浙江嘉興府知府進士鍾裕。一趙氏嫁將軍明誼。一趙氏,阿林 (乾隆進士)侄孫女,嫁徐桐之子徐承熊。一趙氏嫁英廉後代(馮氏)巴揚阿。一趙氏嫁總督柏貴。一趙氏嫁張氏保淳。一趙氏嫁李質穎曾孫、安齡侄進士(李氏)豐安。一趙氏嫁道光帝和妃侄子湖北按察使福珠隆阿。另有趙氏女子和宗室愛新覺羅氏聯姻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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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基文庫中的相關文本:清史稿·卷469》,出自趙爾巽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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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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