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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近代聖者,與奧羅頻多、聖雄甘地、拉瑪克里斯納並列近世印度四大聖者。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拉瑪那·馬哈希(英語:Ramana Maharshi,/ˈrʌmənə məhʌˈriʃi/;1879年12月30日—1950年4月14日),是一位印度教上師。[2]他誕生於英屬印度時泰米爾納德邦的Tiruchuli,本名是Venkataraman Iyer。[3]1907年,他的一位初代信徒-Ganapati Muni 始以 Bhagavan Sri Ramana Maharshi 之名稱呼上師,Bhagavan(音譯「薄伽梵」)意指世尊、神;Sri(音譯室利)是對聖人的尊稱,梵文意思是「神聖的」;Ramana 又譯為羅摩那,為其本名 Venkataraman(讀作:溫克塔拉曼,傳統譯法作:文迦多羅曼)的縮寫;而Maharshi的梵文意思則是「偉大的見道者、仙人」。這也是尊者較廣為世人所知的名號。
據聞,拉瑪那在16歲那年(1896年)就已永久消解掉他的個體自我感了[4][note 1],日後他稱這個事件為開悟。[5][note 2]六周之後,拉瑪那離開他在馬杜賴的家,並前往蒂魯瓦納馬萊的聖炬山,終其一生未曾離開Tiruvannamalai.
儘管他在蒂魯瓦納馬萊的頭幾年都在閉關,馬哈希還是很快吸引到信徒,[6][7][8]隨後在他身邊發展為一個社群,尊者全天候都是社群的核心。[9]雖受到上千人崇拜,尊者卻從未收過私人禮物,他對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投以尊重。[4]30年代開始,尊者的教導漸在西方風行起來。[10]
多年來,馬哈希回答了許許多多靈修道路上的問題,但卻始終堅持寧靜才是最純粹的教導。[7]而就自我解脫、瑜伽及吠檀多經句的相關問題,拉瑪那建議採取參究真我此一主要方法證悟「I-I」(我之我)[web 3][note 3]、瞭悟真我[11][12],達到究竟解脫。[13][note 4]他也建議可採取「奉愛」[14]和其他實修法門。[15]
拉瑪那·馬哈希於1879年十二月30日誕生於英屬印度時泰米爾納德邦馬杜賴阿魯普科泰鄰近的村莊Tiruchuzhi。他出生的那天剛好是Arudra Darshanam日,即Karthikai Deepam日(字面意思為濕婆達顯[以目光加持],為泰米爾曆的燈節)。[web 6]Venkataraman一家是正統印度教婆羅門家庭,他在四個孩子中排行第二。生父是Sundaram Iyer(1848–1890),來自Parashara一族,生母為Azhagammal(?-1922)。他有兩個兄弟Nagaswamy (1877–1900)和Nagasundaram (1886–1953)及一個妹妹Alamelu (1891/92-1953)。Venkataraman的父親是一個法庭律師。[16]
Venkataraman到了11歲左右,他父親將他送到丁迪古爾的叔叔Subbaiyar家,因為他希望兒子們接受英語教育,將來才能夠進入政府部門。Tiruchuzhi的鄉村學校只教授泰米爾文。1891年,他的叔叔轉調到馬杜賴,Venkataraman和他哥哥Nagaswami也隨同搬往那裏,並在Dindigul的一間英國學校受教。1892年,Venkataraman的父親Sundaram Iyer突然重病,幾天後即離世,卒年42歲。[17]
從Scott的中學畢業之後,Venkataraman進入了「美國佈道高中」(American Mission High School)。這段時期,他讀了Sekkizhar撰寫的Periyapuranam,[19]一本介紹63 Nayanar賢聖生平事蹟的書,[note 5][note 6]即泰米爾濕婆奉愛派的賢聖,[note 7]對他產生了「極大衝擊」。[web 7][26]這段時期他也開始拜訪鄰區馬杜賴的Meenakshi神廟。[web 6]
據Venkataraman親述,1896年七月,[26][note 8]馬哈希16歲那年啟動了(他所謂的)參究真我過程,短短幾分鐘內,那個歷程就讓他一悟永悟了。在他對此歷程的少數幾篇評論中,有一則提到:
向內探問誰是見者?我看到見者消失,獨留下「那個東西」,永永遠遠。再沒有「我看(照)見」的念頭升起。既是如此,怎麼還會有「我沒看(照)見」的念頭升起呢?[web 8]
1930年,在六個星期中,Narasimha斯瓦米針對這個經驗與拉瑪那展開了一系列的對話。他用他的話總結了這些轉換:[web 9][note 9]
1896年,在我永遠離開馬杜賴(前往蒂魯瓦納馬萊聖炬山)的六週前,我的生命發生了重大的改變。當時,我獨個兒坐在我叔叔家一樓的房內。我很少生病,而那天我的身體也沒出什麼毛病,但突然有股狂暴的死亡恐懼感攫住了我。這完全無法歸咎於我的健康狀況,而我,也不打算將它歸咎於健康因素。我感覺我就要死了,並且開始思考該怎麼辦。當時我也沒想到要打電話向醫師、長輩或朋友們求救。我覺得我必須當場自行解決這個問題。死亡恐懼的震撼將我的注意力完全導向內在,我的頭腦不由自主地告訴我自己:「現在死亡就要來臨了;那表示什麼?死亡像是什麼?這具軀殼就要死了。」我馬上演出死亡的情節。我攤開四肢平躺着,有如屋內擺了一具殭屍,我模仿死屍的樣子好讓現場看起來更有張力。我秉住呼吸、緊閉雙唇堵住氣息,即便是「我」或任何其他音節都發不出來。我告訴我自己:「好吧,這具身體已經死了。它會被僵直地帶去火化成灰。但隨着身體的死亡,我也死了嗎?這具身體是我嗎?它安靜、毫無生命力地躺在那裏,但我感到我人格、甚至是我裏面聲音的完全活力。因此我應該是超越這具軀體的靈魂。身體會死亡但靈魂卻會超越它不被死亡所觸及。那意味着我是不死的靈魂。」這些都不只是單調的思緒;這些念頭在我裏面栩栩如生的閃過,猶如活生生的真理,我直接感知到而幾乎未經過思忖。我是某種真實的,是我當下狀態的唯一真實物,而所有與這具身體相連的意識活動都圍繞着那個我而產生。從那刻起,那個「我」或真我便以一股魔力聚焦在它自身了。死亡的恐懼永遠消褪。自我感消失、溶入「覺真」(覺知真我 Self-awareness)的洪流中,自此未曾間斷。其他念頭可能會來來去去,就像各種音符,但「我」卻是賡續不斷的基本音(sruti note),時刻都能被聽見,一種基底且能調和所有音符的聲音。[web 10]
根據David Godman所述,這個事件更精確的描述載於《Sri Ramana Leela》一書[note 10],迥異於Narasimha斯瓦米記下的英文版,Krishna Bhikshu寫的那本泰盧固語版拉瑪那傳出奇的短,惟如此,卻還是補充了一些有趣的論點,他的版本同時也修剪掉了Narasimha斯瓦米版的修飾語及無端插入的代名詞「我」等字眼。[web 7]據David Godman所述,拉瑪那另外也在Vichara Sangraham《參究真我》一書中提及。[web 7][note 11]拉瑪那在1945年對一名訪客傳法時[web 7][note 12]將他的洞見總結為「aham sphurana(真我-覺知)」[note 13]:
在那次的死亡景象中,儘管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aham sphurana(真我-覺知)卻是清晰異常的,因此我瞭解到那個覺知就是我們所謂的「我」,而非這具肉體。那個真我-覺知永遠都不會衰敗。它跟一切都不相干。它是自明(Self-luminous)的。縱使身體被焚毀,它卻絲毫無損。自此,我瞭解到那就是「真我」。[web 7]
一開始,拉瑪那以為他被附身了,那個靈住在他的身體裏。[web 9]這個感覺持續了好幾週。[web 9]之後他稱這個死亡經驗為akrama mukti,亦即「頓悟」,相對於krama mukti,即闍那瑜伽吠檀多一派的「漸悟」(gradual liberation)。[web 7][note 14]然而,儘管他已瞭悟我不是這具身體,問題依然存在:
我來到聖炬山後,各式各樣的問題湧現,無論我是否與那遍及一切的實相同在與否,無論那實相為不二論(advaita)、二元論(advaita)或準不二論(vishishtadvaita)。[30]
那之後,他對學校的課業、朋友圈及人際關係都失去了興趣。他寧可避開任何人獨自坐在那裏,浸淫在「真我」中,每天他都會去Meenakshi神廟,心醉神迷於63 Nayanar賢聖及舞王Nataraja的相,企盼那些聖者身上所呈現的恩典也能夠降臨,[web 7]暗自祈禱他也能具備這些賢聖的奉愛(巴克蒂)品質[web 7],甚至哭着求神將相同的恩寵澆灌在他身上。[web 7][31]Venkataraman的兄長Nagaswamy知道胞弟身上發生的巨變,屢屢斥責他不該不問世事。自Venkataraman浸潤在真我當中之後,約莫過了六周,1896年的八月29日,他正在做英文老師特別出給他的回家作業,因他對課業如此不用心。忽然,Venkataraman將書本丟在一旁,轉而內觀冥思。他的兄長再次訓斥他,質問:「像這樣到底有什麼用?」他指得是像個苦行僧那樣。[32][33]
既已心知肚明家人不會允許他離家成為桑雅士,Venkataraman便決定離家出走,他告訴哥哥他要去學校補修。他哥哥要他順便拿5盧比去繳大學學費。Venkataraman拿出了一份地圖、計算路程所需費用,他只拿了3盧比,留下2盧比和一張字條,上面寫着:
我已遵照天父的吩咐去尋找祂。這個(意指他自己)要去積功德了,無須為此悲傷,也無須為了尋找「這個」花任何錢。哥,你的學費尚未繳交。餘下2盧比。[34]
Venkataraman在1896年的九月1日搭上火車前往蒂魯瓦納馬萊,並在那裏度過餘生。
一抵達蒂魯瓦納馬萊,Venkataraman便直接走向Annamalaiyar神廟的至聖之所,在狂喜中抱住「林伽」。先前他在馬杜賴感受到的火焚此時又重現了,日後他稱此為「那段時間我所壓抑的無法言喻的熬煎」。[web 10]
最初的幾個禮拜他都待在千柱殿(thousand-pillared hall),之後才移到神廟的其他點,最後安定在「Patala林伽窟」,如此才不會被打擾。他在那裏一連好幾天都深入三摩地境界,甚至絲毫未注意到蚊蚋的咬嚙。一名地方聖徒Seshadri Swamigal在地下洞窟發現並決定保護他。[34]約在Patala林伽窟停了六周後,他被聖徒帶出去清洗。接下來兩個月他都待在Subramanya聖龕,對自己身體和周遭環境毫無知覺,得有人把食物放進他的嘴裏,不然他便會挨餓。
1897年二月,抵達蒂魯瓦納馬萊半年後,拉瑪那搬到了Gurumurtam,那是一間距離蒂魯瓦納馬萊外約莫一英哩遠的神廟。[35]在他抵達不久後,一位苦行僧Palaniswami走來見他。Palaniswami首次接受達顯(瞻仰尊者以目光加持的聖容)讓他平靜、喜樂滿盈,自此誓願侍奉拉瑪那,成為馬哈希的畢生追隨者。從Gurumurtam到Virupaksha穴室(1899–1916)再到Skandasramam穴室(1916–22),Palaniswami始終照料著拉瑪那。除了保護他的身體,Palaniswami也去化緣,並將所得拿來為拉瑪那和他自己烹煮食物、準備餐點,照料他的必須。[8]1898年五月,拉瑪那和Palaniswami搬到Gurumurtam旁邊的芒果園。[36]
這段期間,拉瑪那對他的身體和外表處於完全漠視的程度。[37]漸漸地,儘管拉瑪那離群而居,仍吸引了慕名而來者,這些人仰慕他的寧靜和苦修,他們也奉獻和禮讚上師。[38]最後在他周圍築起竹籬笆好保衛上師。[38]
住在Gurumurtam神廟那段期間,他的家人找到了他的行蹤。最先,他叔叔Nelliappa Iyer來到這裏請求他回家,並保證他家人決不會叨擾他的清修生活。拉瑪那無動於衷,最後他叔叔只得放棄。[39]
1898年九月,拉瑪那搬到Pavalakkunru的濕婆神廟,位處聖炬山的東凸角。他母親和哥哥Nagaswami於1898年十二月在那裏找到他。每日每日,他母親一直懇求他回家,但多少眼淚和懇求都無濟於事。她只得訴諸於圍繞在他身旁的求道者,求他們插手,最後一名信眾請求拉瑪那以書寫的方式來會應他母親。[40]他寫下了這段文字:
為了順應每個人的天命(prarabdha),道的功能即是令每個人遵循他的天命。註定不會發生的事情便不會發生,無論付出多少努力都沒用。而註定會發生的事情決不會漏掉,無論一個人多麼努力避免它。這是確信不疑的。這樣的智慧也是緘默不語的。[web 10]
不久之後的1899年二月,拉瑪那又從山腳下搬去山上住。[41]他先在Satguru和Guhu Namasivaya穴室短居,然後才在Virupaksha穴室定居了17年,夏日有芒果樹遮蔭,17年中僅Pachaiamman Koil爆發瘟疫的那六個月不在那裏。[42]
1902年,一名政府官員Sivaprakasam Pillai拿着寫字板前來拜訪這位年輕斯瓦米[43],期望得到關於「如何認識真我」的答覆。他一連問了14個問題,而拉瑪那俱以參究真我之法回覆求道者,這也是他的首度開示,該法門令斯瓦米自此聲名大噪,最後他們的對答錄還出版為 Nan Yar? 一書,英文版題名為 Who am I?《我是誰?》。[44]
數名前來求道的訪客中,許多都變成了他的信徒。1907年,Kavyakantha Sri Ganapati Sastri[note 15]來訪,他是一名頗負盛名的吠陀學者,通曉天啟文學、聖典、譚崔、瑜伽及Agamas等學問。在接受了他的指導後,他宣稱拉瑪那是巴關·室利·拉瑪那·馬哈希(意義參見頁頭)。拉瑪那之名自此不脛而走。[45]
1911年首位西方人Frank Humphreys(時任駐屯印度的警察)找到拉瑪那並寫了關於他的文章,1913年首度發表於《國際心理公報》[46]雜誌。[note 16]
據報在1912年發生了一段插曲,在弟子的相伴下,拉瑪那的生命跡象停止約15分鐘,那之後他維持在三摩地狀態的境界又更上了一層樓:
宛如一襲光潔的白簾從我眼前抽開,在我面前的景物頓時消失不見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整個漸變過程。中間某個階段我能夠清楚看見眼前的部分景物,同時間,其餘部分則被正在抽起的簾子遮住。就好比戴着一副立體望遠鏡的同時,眼前的卡片突然被抽開一般。當這個經驗發生時,我馬上停止走路以免跌倒。恢復視力後我才繼續行走。而當視線又變得黑暗、模糊一片,我便靠在石頭上直到一切恢復清晰為止。第三次我感到比較安心了,因此我直接坐在附近的石頭上。然後,那襲亮白的簾子便將我眼前的景物完全抹除了,除了頭暈腦脹,我的循環和呼吸系統也停止運作了,膚色頓時變得鐵青,那種死屍身上常見的色調,而且越變越暗。事實上,夏斯特里(Vasudeva Sastri)以為我死了,他將我抱在懷裏嚎啕大哭,哀悼我的逝去。我清晰異常地感受到他的緊抱、抖動,聽到他的悼念並了解背後的哀痛逾恆。我也看見我的皮膚越來越沒有血色,感覺身體的循環和呼吸停止了,四肢逐漸變得冰冷。我的正常意識流在那個狀態下仍持續運作著。我一點兒也不害怕、或為身體的狀況感到悲哀。那之前,我以慣常的姿勢坐在附近的石頭上,閉上雙眼,身體打直、未倚靠任何東西。現下,這具身體仍維持着同樣的姿勢留在那裏,只是不再運作或呼吸了。這個狀態延續了10到15分鐘。突然,一陣電擊流過這具身體,它復以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重新運轉、恢復呼吸,此時全身上下無一毛孔不在滲汗,皮膚也重現出血色。接着我睜開雙眼,起身對旁邊的人說:「走吧。」我們走到Virupaksha穴室,中途再沒有其他狀況發生。這是頭一回,我的呼吸和循換系統都停止了。我並未刻意讓那個狀態發作,我也沒想要觀看身體在死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或事先警告旁人我其實不會離開這具身體的。這就像先前其他偶發狀況發作時一樣,只是這次情況比較「嚴重」一點。[web 12]
1916年他的母親Alagammal同胞弟Nagasundaram前來蒂魯瓦納馬萊與拉瑪那會合,並隨他搬到另一個較大的穴室Skandashram,拉瑪那在那裏住到1922年年底。他的母親決心成為桑雅士後,拉瑪那始為她授予密集的個人指導,當時她也負責修道院的廚房工作。接着,拉瑪那的胞弟Nagasundaram也成為桑雅士,繼得的法名是Niranjanananda,又名Chinnaswami(意指年輕的斯瓦米)。
這段期間,拉瑪那作了《聖炬山五讚》,也是他虔心以抒情詩歌體裁寫成的代表作。第一首讚詞是Akshara Mana Malai。[translation 1]係以泰米爾語寫成的詩歌,為回應某位信徒的要求而作,該信徒希望在城內化緣時能有可唱的讚歌。「婚禮花環」以象徵手法敘述人靈和聖神間光輝愛情的結合,傳達了靈魂持續的渴望心態。[web 13]
1920年,他母親的健康狀況開始惡化。1922年五月19日傍晚8點左右,在她過世的那天,拉瑪那坐在她旁邊。據說一整天他都將右手放在她胸腔的心臟上,左手放在她頭上直到她在晚間8點左右去世為止,拉瑪那當下宣稱她已解脫了:Adangi Vittadu, Addakam(字面意思是「溶入[真我]」)。拉瑪那之後又說:「你看,出生經驗屬於心智。思想也像那樣,取決於『無意識印痕』[47]的(傾向)。母親啊,妳的未來世都會相對地短暫。」[web 14]她的身體被放在三摩地聖陵中,上面還安置了一尊林伽,寫着Matrbhuteshwara,意指濕婆神化身為母親。[48][49]為了紀念拉瑪那·馬哈希的母親,每年在Matrbhuteshwara的墓旁都會舉辦名為Aradhana或Mahapooja的puja[50]。
1922到1950年入涅槃為止,拉瑪那都住在圍繞他母親墳墓興建的拉瑪那修道院。[51]1922年十二月,他未回到Skandashram,反而定居在山腳下,拉瑪那修道院因運而生。起先只有一間三摩地聖陵旁的茅草屋,到了1924年又搭起了另兩間茅草屋,一間在三摩地聖陵的對面,一間在它北面。俗稱的「舊堂」建於1928年,拉瑪那在那裏住到1949年為止。[52]
拉瑪那修道院逐漸擴增了圖書館、醫院、郵局及許多其他設施。拉瑪那展現了籌畫工程的天賦。Annamalai斯瓦米在回憶錄中道出了這段細節。直迄[53]年,Annamalai斯瓦米都受託監督建案的工程,並接受拉瑪那的直接指導。
拉瑪那的生活謙遜、清心寡欲。然而,根據廣泛紀錄拉瑪那言行舉止的David Godman所述,大眾對於他的想像多是啥事也不做,整天都在三摩地狀態中靜坐着,這其實是不甚精確的形象。自他母親到來之後,修道院開始圍繞着拉瑪那形成,直到他的健康情形變差的最末幾年,拉瑪那其實都相當熱衷於修道院的活動,例如煮飯、縫合葉板等[54]。[web 15]
1931年,由B. V. Narasimha斯瓦米(1874-1956)所撰的拉瑪那·馬哈希經典自傳《瞭悟真我:拉瑪那·馬哈希生平及教誨》[55][note 17]正式出版。[56]那之後拉瑪那在印度境內外變得赫赫有名,1934年之後,曾於1931年一月首訪拉瑪那的Paul Brunton出版了《印度尋祕之旅:在印度遇見馬哈希》[57]。[58]那本書描述了他與拉瑪那·馬哈希的相遇,以及那次會面對他的影響。Brunton也描述了拉瑪那的聲名如何遠播:「來到神廟朝聖的人都會被勸導上山,至少在回家前見他一面」[59],而拉瑪那也與各式各樣大相逕庭的訪客和信徒談話。[60]Brunton讚拉瑪那是「印度碩果僅存的靈性超人之一」[61],並描述了他對拉瑪那的情感:
我極度喜愛他,因他是如此簡單、謙卑,他周圍有種顯而易感的真實的偉大氛圍;因為他不會自稱擁有某種神秘力量或聖職的知識,以之討好天性愛好神祕現象的印度人,且因他是如此謙卑,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驕傲,因此他強烈抗拒任何試圖在他有生之年將他封聖的行動。[62]
下塌拉瑪那修道院時,Brunton經驗到了「擁抱一切萬物」的覺知[63],一種「開悟的片刻」。[64]他撰寫的那本熱銷書向廣大西方群眾引介了拉瑪那·馬哈希[56],致使一干訪客大駕光臨,包括尤迦南達、薩默塞特·毛姆[65],[web 16]梅塞德斯·德·阿考斯塔以及Arthur Osborne[66]。
拉瑪那的名聲在40年代如日中天。然而,縱使他的聲名遠播,他的生活方式卻依然如故。40年代期間,拉瑪那最熱切的眾信徒相繼過世,包括Echamma (1945)、畢生追隨者Madhavaswami (1946)、Ramanatha Brahmachari (1946)、Mudaliar Granny及心愛的母牛拉克什米(1948)。[67]
拉瑪那較廣為人知的一面是他對寂靜力量的信仰,及他鮮少對大眾作出開示,他對名聲和批評也毫不在意[web 17],並對動物和植物展現了異乎尋常的愛。[note 18]1948年六月18日一早,他發現心愛的母牛拉克什米病危,就像他母親那樣,拉瑪那將雙手放在它的頭上和心臟上。母牛於早上11:30分平靜死去,拉瑪那隨後宣稱這隻牛已經解脫了。[web 18]
1948年十一月,拉瑪那的手臂被發現長出了一小顆癌瘤,1949年修道院的醫生替他拿掉。不久另一顆又長了出來,一位著名的外科醫師於1949年三月在手術中用鐳替他移除。醫生告訴拉瑪那唯有完全切除手臂和肩膀才能救他一命,但他拒絕了。1949年八月和十二月又分別動了第三和第四次手術,但這只讓他更虛弱。同時間,其他醫療系統也相繼介入;但全都沒用,三月底信眾放棄一切希望後便不再嘗試。對於懇求他為了他們治好自己的信眾,拉瑪那告訴他們:「你們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這副軀殼呢?放手吧,我還能去哪裏呢?我不就在這裏嗎?」[69]1950年四月前,拉瑪那虛弱到無法上山,因此參訪時間受到管制。訪客們排成一列走進拉瑪那安渡生命最末幾日的小房間看他最後一眼。斯瓦米Satyananda,當時尚存的畢生追隨者說道:
1950年四月14日晚,我們在按摩拉瑪那的身體。大約五點左右,他請我們協助他坐起。恰恰就在信眾開始唱誦「聖炬山的濕婆,聖炬山的濕婆」那當下。拉瑪那一聽到讚詞,他的臉龐便輻射出喜悅的光芒。眼淚自他雙眼滑落,持續流了好長一陣子的淚。我不時幫他拭去淚水。我也一匙接着一匙地餵他服用薑水。醫生希望能為他施予人工呼吸,但拉瑪那揮手作拒。他的呼吸漸漸趨緩,晚間8:47分安靜地沉息了。[web 19]
亨利·卡蒂爾-布雷松,法國攝影師,拉瑪那入涅槃前曾在修道院住了兩周,追憶該事件時他說:
那是最驚人的經驗。我在屋前的開放空間,我朋友要我看天空,我看到了一顆拖着明亮尾巴的鮮明流星,不像是我先前看過的任何流星那樣,這顆流星從南面天空緩慢劃過天際,直抵聖炬山頂點並消失在山後頭。這顆流星是如此之奇異,我們都在猜想它的寓意,隨即看了看錶-8:47分-然後便往修道院方向飛奔,只不過我們的預感竟成了不幸的事實:上師就在那個時間點進入涅槃(parinirvana)了。[70]
卡蒂爾-布雷松於1950年四月4日為拉瑪那拍了最後一些照片,並持續紀錄籌備「馬哈希三摩地」(mahasamadhi)聖陵的過程。《紐約時報》在它1950年四月16日的報紙上刊載的一篇文章總結道:
在印度這裏,成百上千名所謂的神人宣稱自己幾乎能與無限同調,相形之下,(據聞)拉瑪那·馬哈希最顯著的事蹟是他從未宣稱自己有任何的特殊能耐,但卻是最受大眾愛戴、尊崇的聖者之一。[web 20][web 21]
馬哈希給的優波提舍(上師給弟子的教導或指引)[71]包括達顯(以目光加持)和薩桑(聖人以不言之教在靜坐中與弟子、訪客同在),但也會伴隨回答問題、為眾生解惑等。多數問答語錄都已由弟子們抄錄、出版,部分則由馬哈希本人親編。少數已出版的文字甚至是由他本人撰寫、或他人代撰,再由馬哈希編輯的。
根據馬哈希的陳述,在他的模擬死亡經驗中,真我有如一股「力」或一道「電流」降臨於他,且終其一生均如此:
...有一股力、電流、能量中心在這副身體持續運作著,無關乎身體的堅實與否,或做了什麼活動,這副身體就這麼和它共存着。那道電流、力或中心構成了我的真我,使我能夠行動和移動,但這是我第一次知曉它(的存在)...當時我不知道那道電流究竟是什麼,儘管有我的神相伴(我常稱祂伊濕伐羅[72])...我只覺得那道電流接手處理好所有的事情,我沒有插手的餘地...這股電流(或avesam)現在感覺起來像是我的真我(、我的本體),而非強加(superimposition)之物[73]...而那avesam就這麼持續到今天。[web 9]
馬哈希使用各種詞彙來指稱此「真我」。[note 19]最常用的詞彙是存在-意識-法喜;[75]即為神、梵或濕婆、[note 20]無上本心,這些詞彙均「指出『真我』是萬法之源,是一切顯化的根本。」[74]
據David Godman所述,馬哈希教誨的精隨為「真我」,真我是一種「非人格化、含攝一切的覺知」:[76]
迥異於可感知的經驗,「真我」並非一種個已經驗,那是非人格化、含攝一切的覺知。真我不應與個己(之)我混淆,馬哈希說個己我本質上並不存在,那是心智的造作,遮蔽了源於真我的真實體驗。他主張真我永遠都在、都能被經驗到,但他也強調只有心智的自我設限傾向止息時一個人才能有意識地如實覺知到真我(覺真)。恆久且持續地覺真即稱為「了悟(或證悟)真我」。[76]
馬哈希認為真我是永在永續的,[77]即便在肉身死亡後仍能延續下去。[78][79]「睡、夢、醒,這三種狀態都只是真我顯現的表象,[80]「我」之思維亦然。[77]我們的『真實本性』僅是『(無邊的)臨在』而已,不受思維所縛。」[81]
馬哈希善巧回答眾弟子諸多有關「智者」(解脫者-jnani)的問題,但即使是「智者」和「無智者-ajnani」(未解脫者)的說法也不盡正確,因為這種分法會讓人以為有一知者和一所知,一主體和客體,(仍停留在二元對立境地。)據馬哈希,真相是既無「智者」也無「無智者」,僅有「真智-jnana」,即真我:[82]
在智者的眼中,沒有人是無智者,他在一切眾生當中看見真智。而在無明狀態下,一個人卻會將自身的無知強加於智者,誤以為是他在做。而在真智的狀態,智者看見一切都是真我的顯化,無有分離。真我自始光耀,真我僅是純粹的真智。[83][84]
為移除弟子的無明、安住在覺知真我(Self-awareness)中,馬哈希教誨的主要方法是透過Satsang(聖人以不言之教在靜坐中與弟子、訪客同在)[web 22][85],鮮少用語言。[86]他的教學方法一直被比作Dakshinamurti(濕婆化身為苦行僧形貌的上師),同樣也是透過靜默說法:
一個晚上,弟子請馬哈希解釋商羯羅「頌讚Dakshinamurti」的真義。他們等他開示,最後卻徒勞無益。馬哈希只是坐着,如如不動,靜默不語。[87]
馬哈希對靜默的評論為:
靜默是真正的優波提舍,是完美的說法。靜默只適用於最上乘的求道者。其他人無法完全從中汲取靈感。因此,他們需要文字來解釋真理。但真理卻超乎文字;真理也無法言全。文字只能夠指向真理,那該怎麼辦呢?[88]
Vichara、Ātman-Vichara或Jñāna-vichara,均為「參究真我」之意[89],乃恆定貫注在「我」或「我是」的內在覺知上。馬哈希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薦此法為瞭悟真我最有效、直接的方式。[web 3][90]
根據馬哈希所述,「我之思維」或「我念」[note 21]是種個體感:「『我之我』(Aham, aham)是『真我』;『我是這個』或『我是那個』(Aham idam)是『小我』(ego)。」[91]
藉由全神貫注在「我」之思維上,探詢我念從何而起,[web 23][note 22]「我」之思維將會消失,「我之我」[web 25]或真我覺知的神聖顫音(sphurana)[web 7]將閃現而出。[note 23]這孕生了「輕而易舉的存在意識」,[web 23]待在這種意識當中[web 7][note 24]這個「我之我」將逐漸消融掉造成「我」之思維升起的業緣或習氣(業的印痕)。[web 23]而當習氣盡除,騷亂的心智活動[note 25]也會跟着平息,因為它的中心即是「我」之思維,[93]最後,「我」之思維永不升起,此即了悟真我或究竟解脫:[13][web 23]
若有人安住此境不移,甚至就連神聖顫音本身(已完全消解個體感,乃一種小我的形式,認為我即是這副身體)最終也將消退,就像火焰吞噬掉樟腦一樣。[94]這就是那些聖者和經文所說的究竟解脫了。(《山徑》,1982,p. 98)。[web 7][note 26]
Robert Forman提到,馬哈希曾區辨三摩地和sahaja三摩地的不同。三摩地是一種短暫出現的冥想狀態,而sahaja三摩地是從事日常活動時仍能持守的「寂靜狀態」。[95] 馬哈希本人屢次重申三摩地僅是抑制了習氣,並未消解它們。只有安住在真我覺知中才能徹底消解掉產生分離自我感的習氣,也才能達到sahaja三摩地的境地。[note 27]
雖然他提倡參究真我是解脫的最快方法,但他同時也推薦奉愛及自我臣服(於你的神或上師)的途徑,無論是同時或擇一修習,最後都會在參究真我的道途上合而為一。[97]
臣服者必須完全、無欲,不能期望有任何的解答或回報,甚至不帶有解脫的期待。[98]那是願意接納所有的發生。[web 26]臣服者不是出於個體我的意志做出行動,但卻是在臣服中逐漸長養無個體我的覺知。奉愛實修的目標是移除無明,而非達到解脫。[web 26]
根據David Godman所述,馬哈希教導的輪迴觀念是奠基在將個體我執假為真的錯誤觀念之上。馬哈希有時會說輪迴、來世確實存在,但這只是為了那些無法完全領悟個體我的非真實性者的方便說法。一旦領悟個體我也是幻象,便再也容不下輪迴的觀念了。[99]當一個人停止對身體的認同時,[100]任何有關於死亡與來世的概念也都不再適用於他,既然真我不生不滅的話。[4]
拉瑪那·馬哈希:
只要有無明,輪迴就會存在。根本就沒有輪迴這回事,無論是現在、過去或未來。這便是輪迴的真相。[4]
儘管拉瑪那的教誨常被歸為吠檀多一類,他的靈命也與濕婆教派密切相關。[note 28]相較於商羯羅圍繞着「摩耶」[102]主題發展的吠檀多哲學,濕婆教派則認為世界是聖神的具現[103],旨在闡揚「女神夏克提」觀點[104][103]。
Shaiva Siddhanta乃盛行於泰米爾納德邦的濕婆教派,結合了原本強調儀式的作法和極端的奉愛傳統,發而為Nayanars的奉愛詩。[105]這些泰米爾語敬虔歌的梗概又名為Tirumurai、再加上吠陀經、濕婆Agamas及「Meykanda」或「悉檀 Shastras」等,構成了泰米爾濕婆悉檀的正典經文。[106]Osborne特別提到拉瑪那出生於Arudra Darshan日,也就是「濕婆達顯[107]日」。[web 6]
拉瑪那在覺醒前的青年時期曾讀過Periya Puranam一書,介紹63位泰米爾賢聖的故事。[108]而在往後的歲月,他也對信眾們訴說那些故事:
說故事的時候,他習慣用聲音和手勢誇張表現主要角色的個性,似乎把自己完全當成他們了。[109]
日後他被視為濕婆的一個面向-Dakshinamurthy-被授予全知和闍那的上師。濕婆的這個面向是無上覺知、瞭悟及知識的擬人化。[110]這個化身代表了濕婆身為瑜伽、音樂導師的面向,具有解釋shastras的智慧。
拉瑪那視真我為他的上師,真我幻化為聖炬山,他在那裏度過絕大部分的歲月。[111] 聖炬山是於泰米爾納德邦蒂魯瓦納馬萊的一座聖丘,濕婆主神的Annamalaiyar神廟就位於那裏。那也是南印度五大濕婆至聖所之一。[112]
拉瑪那曾用Ribhu Gita來解釋他的洞見,那是Shivarahasya Purana的核心歌謠,Shivarahasya Purana是「濕婆Upapuranas」[113]之一。他慣用的另一部作品是商羯羅寫的Dakshinamurthy Stotram,[109]那是濕婆讚歌,旨在解釋吠檀多不二論。
拉瑪那的教誨常被詮釋為吠檀多不二論,儘管他本人從未接受任何大師的「滴夏」[114][web 27][note 29][note 30]。藉由他的信眾,拉瑪那才開始熟悉瑜伽和吠檀多的經籍[8][123]。他本人反倒不曾聲稱自己的洞見屬於不二論:
信眾:拉瑪那·馬哈希倡議不二論嗎?
馬哈希:Dvaita 和advaita(不二論)是相關的詞彙,都是基於二元性的假設。真我卻是如其所是,既無dvaita 也無advaita,是「自有永有」的[note 31]。單純的「是」(Being,或譯為「臨在」)即是真我。[125]
傳統的不二論學派間存在差異。不二論建議以否證法 neti, neti 修行(梵文: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note 32]或在心理上認定真我是唯一的實相,如同「我即是梵」或「我即是祂」。拉瑪那倡參問「Nan Yar」(泰米爾語:「我是誰。」)不似傳統的不二論學派,他也強力勸勉信眾勿採棄世出離的生活方式,拋棄他們應負的責任。他對一名欲拋棄家庭幻象的信眾(為強化那名弟子的靈修)說:
喔!是這樣嗎?生死流轉的幻象究竟是什麼?那是在我們之內還是我們之外?妻子、兒女和其他人。這些都是幻象嗎?他們做了什麼?請先告訴我生死的幻象究竟是什麼?之後我們再來考慮拋家棄子的問題。[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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