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山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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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山之战map

31.6000°N 130.5500°E / 31.6000; 130.5500

Quick Facts 城山之戰 城山籠城戦, 日期 ...
城山之戰
城山籠城戦
西南戰爭的一部分

《鹿兒島城山戰爭之圖》,背景右側紅黑制服者即西鄉隆盛
日期1877年9月24日
地點
鹿兒島城山
結果

大日本帝國陸軍決定性勝利

參戰方
大日本帝國陸軍
大日本帝國海軍
薩摩藩武士
指揮官與領導者
山縣有朋
川村純義
西鄉隆盛 
兵力
約60,000人 約370人
傷亡與損失
49人傷亡[1] 157人陣亡
200人被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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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山之戰(日語:城山籠城戦)是日本明治政府為攻克反抗政府的薩摩藩大本營城山而發起的一場包圍殲滅戰,也是西南戰爭的最終決戰。

1877年9月,在西南戰爭中接連失利的薩摩藩軍隊(簡稱薩軍)退回位於九州鹿兒島的大本營,總帥西鄉隆盛鹿兒島的城山設立司令部,決心死守到底[3]。前來平叛的大日本帝國陸軍(簡稱官軍)掃清了鹿兒島內的防禦後將城山團團包圍。在包圍圈完善、多輪勸降無果後,官軍於9月24日對城山發起總攻[4]。面對官軍人數上的壓倒性優勢,薩軍從凌晨堅持抵抗至上午,直至寡不敵眾,全軍覆沒[5]。清晨時分,西鄉隆盛在突圍時中彈負傷,在儀式性切腹後由其弟子介錯[6],用自己的生命為西南戰爭這一日本近代史上最後的內戰畫上了句號[7]

官軍在城山之戰的決定性勝利結束了幕末以來長年的動亂,使日本中央政權最終得以鞏固,證明了現代化軍事改革的優越性。同時也標誌着日本武士這一延續數百年的武裝力量從此退出歷史舞台[8]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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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戰爭態勢。

1877年2月,薩摩藩不滿士族爆發叛亂,總帥西鄉隆盛率領12,000名武士從鹿兒島出征,揮師北上。他決心速戰速決,全力圍攻重兵把守的熊本鎮台,只留少數部隊突襲小倉等地[9],而沒有選擇避實擊虛,分兵北上佔領九州全境以圖大局的長遠方案[9]。但西鄉嚴重低估了熊本守軍的防禦準備和抵抗意志[9],導致大量精銳武士在包圍消耗戰中損失殆盡。為平定叛亂,官軍兵分兩路,山縣有朋中將率軍南下解熊本鎮台之圍,黑田清隆中將則帶領別動隊途徑長崎從九州西面的日奈久日語日奈久町登陸,攻佔了八代,隨即切斷了薩軍的聯絡通信和後勤補給,並對包圍熊本城的薩軍形成兩面夾擊之勢[5]。4月23日,薩軍從熊本城撤退,官軍從此取得了戰略主動權。1877年5月至8月間,人吉大口宮崎都城等戰略重鎮相繼落入官軍之手。西鄉指揮薩軍且戰且退,向九州南部轉移。8月17日,薩軍精銳突破官軍位於長井村的包圍圈,在可愛岳打了一次成功的反擊戰,官軍大敗[10]。西鄉趁勢暫時擺脫了官軍的追擊,帶領400餘人的殘部於8月22日向鹿兒島撤退[10][11]

早在同年4月,趁薩軍還在九州北部鏖戰之時,日本海軍中將川村純義就帶領陸海軍混編部隊沿九州西部海岸線包抄,從鹿兒島灣登陸並順利拿下了薩摩藩的大本營鹿兒島。官軍採取懷柔政策籠絡人心,但成效不彰。此後鹿兒島守軍又被不斷抽調至前線作戰,在當地的影響更日漸式微。等到西鄉隆盛從可愛岳成功突圍回到鹿兒島的時候,官軍只剩下兩個中隊和警察在維持秩序[12]。9月1日,在當地民眾的協力下[13],薩軍迅速打敗了守軍,重新奪回鹿兒島[12]。但西鄉還沒來得及在鹿兒島部署防禦,官軍的追兵便已趕到,情勢急轉直下。9月3日,官軍組織兵力發起反攻,擊退了鹿兒島周圍的薩軍先鋒。次日,薩軍敢死隊試圖夜襲官軍司令部,被三好重臣少將指揮的第二旅團全部殲滅[14]。至9月6日,官軍已完全壓制鹿兒島內的所有抵抗,並包圍了薩軍司令部所在地城山。

城山日語城山_(鹿児島市城山町)位於鹿兒島市中心以東,屬於南九州丘陵地形的一部分。其海拔約108米,土質主要為火山灰。山上樹木茂密,地形起伏複雜[15]南北朝時期豐國豪族上山氏曾在此構築上山城,故此得名[16]。此後,上山氏移居至櫻島薩摩藩藩主島津氏繼承了上山城[16]。1602年(慶長7年)島津忠恆修建鹿兒島城,城山變成了大後方,逐漸被人遺忘[16]。自1614年島津下令封山後,城山基本處於荒廢狀態,到西南戰爭時已經完全恢復自然林覆蓋的原貌[17]。雖然城山海拔不高,但由山頂可縱觀鹿兒島市全境、鹿兒島灣以及櫻島,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鹿兒島市內失守後西鄉隆盛率部退至城山[3],並在接近山頂的山洞內設立司令部,準備背水一戰[18]

部署準備

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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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軍參軍山縣有朋,攝於西南戰爭後,已晉升陸軍大將。

薩摩武士素以機動靈活,行蹤不定著稱,如何捕捉主力予以殲滅一直是困擾官軍的難題。當官軍參軍(類似總參謀長山縣有朋中將於8月30日確信薩軍向南突破防線回到鹿兒島,而非向北逃入肥後豐後等地時,他立刻下令所有部隊各自向鹿兒島追擊。至9月初,官軍已在鹿兒島集結了八個旅團及一個艦隊,總計60,000人,其中陸軍40,000人。八個旅團部署如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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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 部署 司令部 指揮官
第一旅團 水上坂、原良、小野 西田村 野津鎮雄少將
第二旅團 丸岡、淨光明寺、上之原[20] 鶴見崎 三好重臣日語三好重臣少將
第三旅團 高麗橋、谷山道、海岸沿、西田橋 騎射場 三浦梧樓少將
第四旅團 多賀山、鳥越坂、桂山 韃靼冬冬 曾我祐準少將
別動第一旅團 甲突川日語甲突川、西田橋、朽木馬場 原良 高島鞆之助少將
別動第二旅團 下伊敷日語下伊敷 上伊敷 山田顯義少將
新選旅團 米倉方面 米倉 小松宮彰仁親王
熊本鎮台 一本松、大明神山、武町街道方面[21] 田上村 谷干城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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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軍在城山修築的堡壘。

在完成初步合圍後,官軍並未乘勝追擊,而是採取步步為營、圍而不打的戰術:山縣中將下令除遠程射擊和偵察敵情外,禁止士兵主動交戰。在城山各要點構築堡壘戰壕並在外圍搭起竹棚等障礙物,派兵晝夜把守[10],同時對城山保持每天700發以上的持續炮擊[11]。山縣的決策主要是吸取長井村和可愛岳的教訓,防止薩軍在合圍不全的情況下趁亂突圍[22];此外也是在給舊相識西鄉隆盛最後一次機會:山縣有朋出身長州藩,不僅當年和西鄉一起參加過倒幕的戊辰戰爭明治維新後,西鄉在陸軍挪用公款的醜聞「山城屋事件日語山城屋事件」中也不顧幫派對立力保山縣[註 1],於他有恩。儘管山縣清楚西鄉本人決不可能屈服,但仍多次寫信給陣中的西鄉勸他放下武器。9月21日,兩名薩軍使者為救西鄉一命,瞞着西鄉前來官軍大本營,希望進行談判[23]。官軍代表、西鄉的表妹夫川村中將明確表示:一切談判都必須以西鄉本人前來大營為先決條件[24]。並告訴使者,官軍即將發起總攻,敦促其趁早放棄抵抗[24]。官軍扣留了兩名使者中的一名[註 2],讓另一名攜山縣中將最後一封信返回城山,交給西鄉。在信中,山縣希望西鄉能在兵戎相見前自殺保節:

面對官軍的最後通牒,西鄉直截了當地表示「無需答覆」[27]。一切至此已覆水難收:官軍將按計劃於9月24日開始進攻。

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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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軍總帥西鄉隆盛。身為維新三傑的他卻沒留下任何照片,這張是肖像畫。

決戰爆發前,西鄉隆盛手下登記在冊的有290名士兵和數十名私學校的弟子[11]。士兵編為第一至第十三共11個小隊(跳過了讀音與「死」、「破」和「苦」相近的第四、第八和第九隊)[11] ,分別部署於城山的各處要地[28]。此外還有一個主要由弟子組成的狙擊隊[註 3],負責保衛西鄉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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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 部署 人數 指揮官
狙擊隊 司令部 26人 蒲生彥四郎
第一小隊 城山方面 16人 藤井直次郎
第二小隊 岩崎本道方面 32人 河野主一郎
第三小隊 私學校、角矢倉方面 26人 佐藤三二
第五小隊 縣政廳、二之丸、照國神社方面 33人 山野田一輔
第六小隊 大手、本田屋敷方面 30人 高城七之丞
第七小隊 上之平、廣谷、三間松方面 16人 河野四郎左衛門
第十小隊 新照院日語新照院町、夏陰下方面 19人 中島健
第十一小隊 夏陰方面 47人 岩切喜次郎
第十二小隊 後回方面 17人 長園田武一
第十三小隊 後回、城山間 29人 市來矢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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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鄉隆盛最後棲身的洞穴。

藉助高地優勢,西鄉對開戰前官軍的兵力部署比較了解,甚至能分辨出山下的官軍所屬的旅團[29]。為阻擋敵人的逐步滲透,薩軍也沿城山修築了20餘座堅固的堡壘並固守其中[30],兩軍的堡壘有些相距僅150~200米[31]。裝備方面,和影視作品裏表現的不同,此時的薩摩武士已經和官軍一樣身着西式軍裝、手持步槍作戰[7]。但在裝備數量上仍不可同日而語:城山中的薩軍一共只有150支步槍,僅夠裝備2/3的士兵[30],而且大部分為戰爭爆發前從鹿兒島軍火庫中搶來的前裝式恩飛步槍英語Pattern_1853_Enfield[32](狙擊隊少量裝備了當時日本罕見的馬提尼步槍[33])。相比軍力上的窘境,薩軍在後勤上略顯樂觀。城山內有兩口水井可供取水,糧食也由鹿兒島的百姓從鹽屋偷偷運來,可以在包圍圈中勉強維持生活[30]

面對官軍連日炮擊,9月6日至19日間西鄉等人先後從武士野村忍介日語野村忍介家後院的山洞轉移至馬乗馬場,最終在19日於岩崎谷的山洞設立司令部[29],這也是西鄉最後的棲身之地[11]。9月14日,趁着官軍警戒線尚不完善,西鄉遣散了身邊的家僕,讓其攜西鄉的佩刀逃出城山[11]。儘管局勢窘迫,但西鄉在兩周的圍困中始終方寸不亂、意志堅定。不僅不為勸降所動,反而在9月22日發佈檄文明確他抵抗到底、殺身成仁的決心[4]。9月23日,西鄉在月光下召開了最後的訣別晚宴[34]。席間他和所有人一同開懷暢飲、談笑自若,對即將到來的殺戮沒有一絲畏懼[34]

戰鬥過程

總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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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山腳下佈滿彈孔的石牆。

9月24日凌晨4時[註 4],官軍以第二旅團三發山炮為號,拉開了對城山總攻的序幕[4]。31個炮兵分隊共53門重炮首先對城山進行了密集轟炸[36]。火力準備後,步兵開始推進。選拔自各旅團的兩批共1,700名士兵在23日夜就已秘密抵達作戰位置,此時傾巢而出,從所有方向同時展開了進攻:第一、第二和別働第二旅團攻擊城山東北角的薩軍前哨;別働第一旅團和熊本鎮台部隊從西面進攻城山中央的隆盛院;第四旅團從北方攻佔岩崎谷;第三旅團和新選旅團則從東南方向城山守軍發起正面攻擊[24]。局面對薩軍非常嚴峻:官軍在任何一個進攻點上都具有五比一的優勢兵力,而薩軍人數太少,無法覆蓋城山的每一處要點;各防禦點間聯絡不暢,只能各自為戰,無法相互援護;而且沒有預備隊。同時,薩軍在開戰時引以為傲的單兵素質優勢也不復存在。在火器上,官軍已換裝更為先進的後裝式史奈德步槍德萊賽步槍[32],射速是前裝槍的5倍;在近戰上,官軍從新選旅團中招募劍術熟練的士族,組建專門用武士刀進攻的突擊隊「拔刀隊」[37],在白刃戰中壓倒了同樣以精湛劍術著稱的薩軍[37]

總攻開始後官軍的進展可用勢如破竹形容。第一、第二和別働第二旅團的步兵三路並進,在艦炮協同下迅速攻克城山東北角的薩軍堡壘;第三旅團衝進都城領主島津久寬的宅邸,將其付之一炬,隨即揮師進攻照國神社後的薩軍工事[38];在城山西南角,防守新照院日語新照院町、夏陰、後回防線的薩軍第十、第十一小隊等被如潮水般湧來的官軍第四旅團趕出陣地,退往岩崎谷[23],城山山頂也為官軍奪取。新選旅團在從山頂向岩崎谷追擊途中發現兩所戰地醫院,分別收治17和13名薩軍傷員[39]。新選旅團的士兵在明知是戰地醫院的情況下仍將傷員全部處決並縱火焚毀醫院[39];第四旅團從岩崎谷左側登上山脊不久,三路部隊成功會師[38]。山縣中將收到捷報傳令就地築壘、封鎖山口[30]。但戰鬥進展太快,傳令兵還沒趕回前線,官軍前鋒已將被壓縮在山谷的薩軍擊潰[24]。5時55分,第四旅團的士兵用刺刀衝鋒殲滅了薩軍在岩崎谷的最後一個堡壘,殺敵60餘人[38]。薩軍餘部從岩崎谷撤往私學校後的山坡,被山谷和山頂的官軍兩面夾擊,死傷慘重[40]。有少數薩軍士兵在白刃戰中脫身,往草牟田方向逃跑,最終也被得知消息的官軍外圍部隊殲滅[40]。兩小時內,幾乎所有堡壘和陣地都已落入官軍之手[35],此時距離西鄉棲身的洞穴僅咫尺之遙。

西鄉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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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鄉隆盛帶領最後一群武士向官軍突圍。

至清晨6時左右,薩軍防禦全線崩潰。從各條戰線撤退下來的士兵以及西鄉的弟子共計40人集結於司令部洞穴前[41],在官軍的三方交叉火力下和西鄉隆盛一起沿岩崎谷向山腳突圍,官軍步步緊逼[5]。槍林彈雨中,西鄉的弟子相繼中彈身亡。行至薩摩武士島津應吉的住宅門前時[註 5],西鄉自己也被官軍的兩發流彈同時擊中腹部和大腿[42],寸步難行,只能乘駕籠日語駕籠由人抬着前進[43]。眼看新選旅團的追兵已迫在眉睫[41],自知大限將至的西鄉不想成為突圍的累贅,便對他的弟子別府晉介日語別府晋介輕聲喚道:「晉殿、晉殿,就在這兒動手好了。」[6][註 6],希望後者能為他介錯了此一生。在炮火中,所有人一並跪坐在西鄉四周。西鄉隆盛身着白衣素縞,儼然正襟,徐徐跪下,面向明治天皇所在的東方頂禮膜拜[44]。別府晉介拔出武士刀,立於西鄉身後,淚流滿面,大喊一聲:「請恕我罪!」[6][註 7]揮刀斬下了這位維新三傑的首級,用白布包裹後草草埋葬於武士折田正助家門前的溝中[45]。完成西鄉的最後一樁心願後,別府高呼:「願和老師共赴黃泉的都跟我來,我們赴死的時刻已到!」[46][註 8]和桐野利明、村田新八等所有剩餘的弟子一同向官軍位於私學校的陣地發起了自殺性衝鋒。他們在衝進敵陣斬殺數名官軍士兵後[2],或斃於槍下,或力儘自戕,全部陣亡[7]。9時,私學校一帶的槍炮聲沉寂下來。在一場傾盆大雨中,城山之戰以官軍的決定性勝利告終[7]

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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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鄉隆盛自盡之處所立的石碑。

包括總帥西鄉隆盛在內,薩軍共有157人在血戰中陣亡,200多人受傷被俘[2];而官軍僅49人傷亡[1]。一些薩軍士兵在舉手投降後仍被官軍殺害[2][11][35]。原因是前來平叛的官軍士兵很多來自東北地方(尤其是新選旅團),在戊辰戰爭中曾遭以薩長同盟為骨幹的新政府軍殘酷鎮壓,跟薩摩藩有世仇,此時趁機報復[11]。直到三好重臣等將領到場才制止了這一行為。野村忍介、伊東直二、以及別府晉介的大哥別府九郎等薩軍將領在23日夜的會議中一致認為,與其白白送死,不如忍辱負重,在法庭上向公眾闡明舉兵之義[47]。因此他們在24日戰鬥的最後選擇向熊本鎮台的士兵投降[41],保住了性命[47]

官軍在追擊桐野利明等人時於路邊發現了一具身材魁梧[註 9]、右腕有疤的無頭屍體[38][註 10],經確認為西鄉隆盛本人,但他的首級卻不知下落。通過盤問第四旅團抓獲的戰俘,官軍逐漸掌握了埋葬首級的大致方位[11]。上午9時,西鄉的首級終於被一名士兵尋獲[11][註 11]。三好少將聞訊立刻策馬趕來,告誡士兵不得無禮後,隨即返回向山縣中將報告[41]。在位於竪馬場的司令部,西鄉的首級被清洗乾淨[11],山縣對諸將感嘆道:「西鄉翁在最後一刻依然如此安詳。在這兩百多個日夜裏,一直使我寢食難安的正是西鄉翁,如今我終於也能放下心來。然而西鄉翁無疑是天下的豪傑,我所知人中無出其右者,也沒人比我更了解他的為人。他為時代大勢所迫,最終竟淪落到今天這一地步,實在令人遺憾[47]。」說罷便為他默哀祈福[48]。西鄉的身首合葬於鹿兒島市的淨光明寺(今南洲墓地,南洲為西鄉的[7][49],並在北面設立南洲神社日語南洲神社祭祀,別府晉介、桐野利秋等弟子則安息於西鄉兩旁[50]。每年9月24日,鹿兒島市都會照例舉辦南洲祭紀念這些勇士[51]。由於尋獲經歷曲折,坊間一直流傳着西鄉未死,首級未找到或非其本人的流言

城山之戰結束後明治政府鹿兒島等地協助叛亂者進行了清算,並設立九州臨時法院(日語:九州臨時裁判所)負責審判。共有2,764人被判處不同刑罰,其中22人死刑[52]。原鹿兒島縣縣令大山綱良日語大山綱良因拒不向中央政府交稅且積極為薩軍提供資金援助而被逮捕,9月30日押至長崎處斬[51][52],同時處決的還有後藤純平、坂田諸潔等響應西鄉舉兵的鹿兒島士族首領[53]。野村忍介等投降的薩軍大隊長一律判處10年徒刑[53],法庭並沒有給他們申辯道義的機會。日本紅十字會的先驅鳩野宗巴日語鳩野宗巴鹿兒島熊本等地開設戰地醫院,一視同仁地收治所有受傷的官軍、薩軍以及平民[54]。這一人道主義行為在當時卻被征討軍總部認為是通敵,並將鳩野交付法庭審判[54]。九州臨時法院最終作出無罪判決,該判決書現存於鳩野家中[54]。所有被判入獄者在1881年大赦獲釋,西鄉隆盛於1889年大日本帝國憲法頒佈同時平反,追贈正三位[55]

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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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徵兵制度的強化:明治時期大學生可以依法免除兵役;而到了昭和16年(1941年),日本在校大學生也必須參軍服役。

城山之戰宣告西南戰爭這場日本最後的內戰以明治政府的勝利落下帷幕。此後一百餘年,日本雖然仍偶有軍事政變社會動亂,但再也沒出現國家分裂、自相殘殺的內戰局面。自幕末以來十餘年的動亂最終結束,使得日本得以集中國力發展經濟。通過八個月的戰爭,明治政府向世人展示了日本中央政府維護國家統一的決心和實力,以及維新以來現代化改革的成果。尤其是徵兵制的引進,對明治政府贏得戰爭至關重要[56]。基於四民平等原則的普遍徵兵制使中央政府可從農村和城市快速徵集大量兵源。在西式的操練和指揮下,這些義務兵所發揮的戰鬥力已不遜色於武士這樣從小接受軍事訓練,以戰爭營生的職業軍人。作為徵兵制的支持者[註 12],西鄉隆盛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了這一制度的優越性[57]。此後日本徵兵製得以鞏固並不斷強化[56],直到1945年二戰失敗投降為止。

西南戰爭是士族最後一次以武力爭取權利的嘗試。在版籍奉還等一系列改革中,士族階級數百年來的特權被不斷剝奪。士族階級對此以各種形式進行了十年的鬥爭,其中武裝鬥爭的形式在西南戰爭達到了巔峰。不滿的薩摩藩士族集結所有軍事力量挑戰中央政府,卻僅八個月就以城山的慘烈失敗告終。在這場迴光返照的鬥爭後,作為軍事力量的武士從此也不復存在。戰後,一部分士族選擇和政府合作,融入日本軍隊[8],或另尋生路[58];一部分選擇和富農聯手,繼續政治鬥爭,如以國會期成同盟為代表的自由民權運動[59];還有一部分則走上了極端道路,採用暗殺等手段發泄對政府「有司專制」制度的仇恨。西鄉死後八個月,與西鄉意見相左的另一位維新三傑大久保利通在上班途中被不滿士族刺殺,史稱紀尾井坂之變,主犯就來自之前從未有過士族反亂石川縣

整個西南戰爭是對日本軍隊現代化成果的一次檢驗。通過城山之戰等一系列實戰,日軍對其戰爭理論進行了總結和檢討,並將經驗教訓應用於之後的甲午戰爭日俄戰爭中。有些成果在二十年後仍有一定價值,如設立電報通訊和總參謀部,以及拔刀隊等白刃戰單位在陣地戰中的作用。某種意義上,薩摩藩的叛亂為日本軍隊的現代化貢獻了一臂之力[60]

流行文化

參見

註釋

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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