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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第21任總統,1881年至1885年在任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切斯特·艾倫·阿瑟(英語:Chester Alan Arthur,1829年10月5日—1886年11月18日[注 2])是美國律師、政治家,1881年當選第20任美國副總統,同年九月占士·艾伯林·加菲總統在遇刺兩個月後身亡,阿瑟當上第21任美國總統。
切斯特·艾倫·阿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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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任美國總統 | |
任期 1881年9月19日繼任—1885年3月4日 | |
副總統 | 無[注 1] |
前任 | 占士·艾伯林·加菲 |
繼任 | 格羅弗·克里夫蘭 |
第20任美國副總統 | |
任期 1881年3月4日—1881年9月19日 | |
總統 | 占士·艾伯林·加菲 |
前任 | 威廉·A·惠勒 |
繼任 | 湯馬士·A·亨德里克斯 |
第十任紐約州共和黨主席 | |
任期 1879年9月11日—1881年10月11日 | |
前任 | 約翰·斯邁思 |
繼任 | 普拉特·卡朋特 |
第21任紐約港關稅員 | |
任期 1871年12月1日—1878年7月11日 | |
指定 | 尤利西斯·格蘭特 |
前任 | 湯馬士·墨菲 |
繼任 | 埃德溫·阿特金斯·梅里特 |
紐約州防衛隊總工程師 | |
任期 1861年1月1日—1863年1月1日 | |
前任 | 佐治·內斯比特 |
繼任 | 艾薩克·范德波爾[1] |
紐約州民兵監察長 | |
任期 1862年4月14日—1862年7月12日 | |
前任 | 馬塞納·帕特里克 |
繼任 | 凱勒·范維克滕[1] |
紐約州民兵軍需主任 | |
任期 1862年7月27日—1863年1月1日 | |
前任 | 凱勒·范維克滕 |
繼任 | 塞巴斯蒂安·維舍爾·塔爾科特[1] |
個人資料 | |
出生 | 切斯特·艾倫·阿瑟 1829年10月5日 美國佛蒙特州富蘭克林縣費爾菲爾德 |
逝世 | 1886年11月18日 美國紐約州紐約市 | (57歲)
墓地 | 紐約州雅賓利縣梅納茲雅賓利鄉村公墓 |
政黨 | 共和黨(1854至1886年) |
其他政黨 | 輝格黨(1854年前) |
配偶 | 埃倫·赫恩登 (1859年結婚—1880年去世) |
兒女 | 切斯特·艾倫·阿瑟二世等三人 |
學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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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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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名 | |
軍事背景 | |
服役 | 紐約州民兵 |
服役時間 | 1857至1863年 |
軍銜 | 準將 |
部隊 | 埃德溫·摩根州長參謀 紐約州民兵第二旅 |
參戰 | 南北戰爭 |
阿瑟生於佛蒙特州富蘭克林縣費爾菲爾德,在紐約上州長大並在紐約執業。他在南北戰爭期間擔任紐約州民兵軍需主任,戰後在紐約州共和黨政治加大投入,從聯邦參議員羅斯科·康克林的政治組織迅速崛起,是康克林與共和黨中堅派系的重要支持者。尤利西斯·格蘭特總統1871年任命他出任紐約港關稅員,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總統1878年為改革紐約州聯邦官職分配解僱阿瑟。加菲1880年獲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大會提名阿瑟競選副總統爭取東部中堅派系。加菲上任四個月後遇刺,11周後身亡並由阿瑟繼任。
阿瑟上任之初竭力扭轉身為中堅派的負面聲譽,應對康克林組織的各種要求,倡導並實施《彭德爾頓公務員改革法》令改革派深感意外。他主導美國海軍改頭換面,但因未緩解內戰結束以來持續累積的聯邦預算盈餘受到非議。阿瑟否決初版1882年《排華法》,認為長達20年的華人移民禁令違反《中美天津條約續增條款》,後在把禁令縮短一半的第二版簽字。[3]
阿瑟身體情況不佳,沒有大力爭取1884年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離開白宮後退休。新聞工作者亞歷山大·麥克盧爾指出:「沒有任何人當上總統時像切斯特·艾倫·阿瑟那樣面臨普遍不信任,也沒有任何人退休時像他一樣贏得政敵和盟友普遍尊重」[4]。阿瑟的身體持續惡化,結合當時的政壇氛圍導致任期與其他現代總統相比古井無波,但任內穩健表現贏得同代人讚譽。《紐約世界報》在阿瑟1886年去世之際稱讚他擔任總統期間沒有忽視任何職責,也沒有任何震驚全國的冒險計劃。[5]:423馬克·吐溫認為阿瑟任內已竭盡所能,很難再進一步[6]。現代史學家在為美國歷任總統排名時普遍認為阿瑟表現平庸,是最為後世遺忘的總統[7]。
切斯特·艾倫·阿瑟生於佛蒙特州富蘭克林縣費爾菲爾德[5]:4[2]:4。母親瑪爾維娜·斯通生於該縣伯克希爾,是佐治·華盛頓·斯通與朱迪思·史蒂文斯之女[8],家人大多是英格蘭和威爾斯裔,爺爺烏利亞·斯通曾加入大陸軍投身美國革命[5]:4[2]:4。
阿瑟之父威廉1796年在愛爾蘭島安特里姆郡卡利巴基德倫出生,是蘇格蘭-愛爾蘭裔長老宗家族後代,父母分別叫艾倫·阿瑟和伊麗莎·麥克哈格[5]:4。威廉在貝爾法斯特讀大學,1819或1820年移民下加拿大[9]。他在魁北克省鄧納姆靠近佛蒙特州邊境某學校教書時結識瑪爾維娜·斯通[10]:294,兩人很快就於1821年4月12日在當地成婚[5]:4[2]:4。
威廉在學校間跳槽,兩人生下長女里賈娜後遷居佛蒙特州[10]:294,不久又從伯靈頓先後搬到同縣的傑里科與拉莫伊爾縣沃特維爾。威廉一度學習法律,但不久便在定居沃特維爾期間放棄,同時退出長老會加入自由意志浸禮會,此後一直是該教派牧師直到謝世。[5]:4[2]:4他積極主張廢除奴隸制,引起部分教眾反感,一家人經常搬家[5]:6[2]:7。
1828年,阿瑟一家搬到費爾菲爾德,切斯特·艾倫·阿瑟一年後出生,在家中九個孩子排第五[5]:5[2]:5, 25, 28, 29。「切斯特」取自為他接生的醫生和家族友人切斯特·阿貝爾[11],艾倫是爺爺的名字[5]:436[注 3]。全家在費爾菲爾德住到1832年,再因威廉職業需要輾轉佛蒙特州和紐約上州多地教會,後定居紐約州斯克內克塔迪地區[5]:7–8。
阿瑟絕大多數兄弟姐妹活到成年,僅1836年出生的八弟佐治1838年夭折,另外七人分別是[10]:295[12]:
頻繁搬家多年後招來阿瑟不是美國本土出生公民的指控。1880年他獲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提名,紐約律師兼政敵阿瑟·亨曼宣稱阿瑟可能生於愛爾蘭,來美國時已14歲。如果確是如此,阿瑟就不符合《美國憲法》本國出生公民條款,無資格參選總統或副總統。[18]:53–54[19][注 4]上述說法沒激起什麼浪花,亨曼又散播傳言指稱阿瑟生於加拿大[注 5],效果與之前半斤八兩[5]: 202–203[注 6][10]:292–293。
阿瑟的童年輾轉紐約州眾多小鎮,如利文斯頓縣約克、懷俄明縣佩里、華盛頓縣格林威治、特洛伊蘭辛堡、斯克內克塔迪、倫斯勒縣胡西克[21]。很早就有老師稱讚小阿瑟「坦率、開朗、為人和藹」[2]:7。求學期間他首度形成政治傾向支持輝格黨,與許多輝格黨青少年一起支持亨利·克萊,1844年總統大選期間還曾與支持占士·諾克斯·波爾克的學生斗歐[5]:7–8。阿瑟支持美國成立的愛爾蘭共和組織費尼安兄弟會,為此身穿綠色外套[5]:9。他在聯合村(今華盛頓縣格林威治村)中學和斯克內克塔迪的文法學校念完大學預科,1845年進入斯克內克塔迪聯合學院學習傳統古典課程[5]:7–8。寒假期間阿瑟在倫斯勒縣施蒂科克任教[5]:9,大四時當上辯論社主席併入選全美大學優等生榮譽協會[5]:9。
阿瑟1848年畢業後到施蒂科克全職任教,很快開始學法律[5]:10。求學同時他一邊教書,在佛蒙特州本寧頓縣鮑納爾某學府工作並搬到附近[5]:10。頗為巧合的是,未來美國總統占士·艾伯林·加菲三年後到該校教書法,但兩人沒有相遇[5]:11。1852年阿瑟再度遷居科霍斯,在六妹瑪爾維娜教書的學校當上校長[5]:11。在紐約州鮑爾斯頓斯帕州與民族法學院深造並存夠搬家的錢後,阿瑟又於1853年搬到紐約,在主張廢除奴隸制的律師兼家族友人伊拉斯塔斯·卡爾弗手下實習[18]:12。阿瑟1854年通過律師資格考試後加入卡爾弗的事務所,公司後更名卡爾弗、帕克、阿瑟律師事務所[5]:14。
阿瑟加入律師事務所時,卡爾弗正與紐約律師約翰·傑伊(爺爺是同名開國元勛)要求法院對經過該州的維珍尼亞州奴隸主喬納森·萊蒙手下八名奴隸下達人身保護令[5]:14–15。卡爾弗在「萊曼訴紐約州案」辯論時宣稱,紐約州法律不允許奴隸制,故踏上該州土地的奴隸自動贏得自由[5]:14–15。法院認可上述主張,經過數輪上訴,紐約上訴法院維持判決[5]:14–15。多年後的競選寫手宣稱阿瑟對本案結果可占首功,但他除積極參與外對案件影響很小[5]:161854年非裔公民伊利沙伯·詹寧斯·格雷厄姆因膚色不能在公交車落座,阿瑟是民權案中格雷厄姆的首席律師[5]:16。法院判格雷厄姆勝訴,紐約有軌電車開始廢除種族隔離[5]:16。
阿瑟1856年與維珍尼亞海軍軍官威廉·劉易斯·赫恩登之女埃倫交往[5]:19–20,兩人很快訂婚[18]:14。同年他與朋友亨利·加德納合夥,一起到堪薩斯州考慮買地開辦律師事務所[5]:16。該州支持與反對奴隸制的勢力爆發殘酷鬥爭,阿瑟堅決主張廢除奴隸制[5]:17–18。坎坷的邊疆生活與紐約上流社會習氣格格不入,兩名青年律師在三或四個月後返回紐約,阿瑟得知准岳父隨中美洲號汽船葬身大海後趕去安慰未婚妻[5]:17–18。1859年,阿瑟與埃倫在曼克頓各各他堂結婚[5]:21,兩人育有三個孩子:
阿瑟結婚後致力經營律師事務所並抽時間參與共和黨政治,他還當上紐約州民兵第二旅軍法處長[2]:18–19。
1861年,阿瑟獲命出任埃德溫·摩根州長軍事參謀,擔當總工程師[2]:18–19。職位本來無關緊要,只是黨派任命,但1861年4月內戰爆發改變局面,紐約等北方州組建並裝備的軍隊規模創下歷史新高,阿瑟官拜準將並劃入民兵軍需處[5]:22–23[2]:20–21。他及時為湧入紐約的部隊提供住宿和裝備,因此在1862年3月晉昇州民兵監察長,同年七月當上軍需主任[5]:24–25。戰爭初期紐約第九志願步兵團推舉他以上校軍銜擔任團長,本將奔赴前線,但阿瑟應州長摩根要求婉拒並留在紐約[2]:25。他還有望統領四個紐約團組成的大都會旅,但同樣應摩根之請謝絕[2]:25。歐文·麥克道爾少將率紐約州官兵經半島會戰攻佔維珍尼亞州弗雷德里克斯堡不久,阿瑟於1862年5月南下視察部隊,這也是他距前線最近的一次。同年夏季,他與其他北方州長代表在紐約同國務卿威廉·H·蘇厄德會晤,協調招兵買馬,此後幾個月致力達到紐約州12萬人配額。[5]:28–29[2]:26–27阿瑟的工作表現贏得讚譽,但職位屬政治任命,1863年1月民主黨州長霍拉肖·西摩上台後便解除他在州民兵的職務[5]:30。1864年魯本·芬頓當選州長,阿瑟要求復職,但兩人分屬共和黨不同派系,芬頓已承諾任命他人,阿瑟未能如願[5]:33。
阿瑟回歸法律職業,阿瑟與加德納律師事務所憑藉他隨軍積累的人脈蒸蒸日上[5]:33–34[2]:30–31。事業進步之際,阿瑟和夫人經歷重大打擊,年僅兩歲的獨子威廉夭折[5]:34–35[2]:29–30。兩人悲痛欲絕,1864年次子小切斯特·艾倫出生後關懷備至[5]:35。1871年么女埃倫出世,與二哥均長大成人[5]:84。
與阿瑟關係很好的前州長摩根當上聯邦參議員,阿瑟的政治前景和律師事業隨之改善[5]:37共和黨政治家湯馬士·墨菲是同聯邦軍做生意的帽商,朋友威廉·特威德是民主組織坦慕尼協會首腦,墨菲聘請阿瑟在首都代理法律事務。兩人在紐約州共和黨密切合作,後來都在瑟洛·威德為首的保守派系崛起。[5]:371864年總統大選期間,阿瑟與墨菲向紐約州共和黨人籌資,兩人均出席1865年亞伯拉罕·林肯第二次就職典禮[5]:38。
內戰結束,阿瑟所在以摩根為首的共和黨政治勢力迎來新機遇。摩根偏向紐約州共和黨保守派系,同黨羽威德、安德魯·詹森上台後繼續擔任國務卿的蘇厄德,由提卡共和黨新星、能言善辯的聯邦眾議員羅斯科·康克林志趣相投。[18]:17身為政黨機器一分子,阿瑟極少闡述個人政治觀點,這在當時很普遍,忠於黨派勢力、辛勤工作比實際立場更重要[5]:39[2]:37。
美國海關大樓此時主要由關稅員、財政部駐海關人員、驗船師等政治任命官員負責,阿瑟1866年爭取紐約海關大樓財政部駐海關人員職務未果,該職位利潤豐厚,級別僅次於關稅員。加德納此時已經過世,阿瑟獨立經營律師事務所並參與政治,1867年加入頗富盛名的世紀俱樂部。[5]:40–41同年當選聯邦參議員的康克林認為阿瑟值得培養,推動後者在黨內崛起並於1868年當上紐約共和黨執行委員會主席[5]:42–45。地位攀升的阿瑟非常繁忙,夫人對他老是迎來送往、疏於家庭不滿[5]:71–73。
摩根主要關注全國政壇,還當上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康克林1868年已接管紐約州共和黨保守派系,手中勢力堅定支持尤利西斯·格蘭特競選總統,阿瑟為將軍1868年競選籌資[5]:48。紐約民主黨勢力人稱坦慕尼協會,支持格蘭特的對手、前紐約州長霍拉肖·西摩,格蘭特在全國範圍選票佔優,西摩以微弱優勢拿下紐約州[5]:48。阿瑟開始淡出法律界,加大政治精力投入,1869年共和黨控制紐約州議會後任命他到紐約稅務委員會當顧問,年薪一萬美元並持續工作至1870年[5]:49–50[2]:42[注 7]。坦尼慕協會的威廉·特威德率民主黨重奪州議會多數議席,足以自行任命人選,阿瑟主動辭職[2]:42。格蘭特1871年表示願任命阿瑟取代阿爾弗雷德·普萊森頓出任國稅局長,但阿瑟沒有接受[23]。
1870年,格蘭特把紐約州聯邦官職分配權交給康克林,其中就包括紐約港海關大樓。總統在澤西海岸避暑時與同樣喜歡馬的墨菲關係友好,同年七月任命他擔任關稅員[5]:51–53[2]:44–45。墨菲以發戰爭財名聲不佳而且與坦慕尼協會關係匪淺,眾多共和黨同胞難以認同,但參議院最後在康克林影響下確認提名[5]:51–53[2]:44–45。紐約港是美國最繁忙的港口,關稅員負責收取關稅,有權聘請成百上千的工作人員。這些職位通常會分給政治勢力的擁護者,上崗後往往還要向勢力提供政治獻金(相當於回扣),故關稅員堪稱夢寐以求的政治肥差。[5]:61–67[24]墨菲上台後把忠於共和黨聯邦參議員芬頓派系的工作人員解僱,康克林派系取而代之,導致反感墨菲的人更多。主張他下台的呼聲與日俱增,格蘭特不得不在1871年12月要求墨菲辭職。[5]:57–58約翰·奧古斯都·格里斯沃爾德與威廉·奧頓謝絕總統邀請而且均推薦阿瑟繼任[25],格蘭特從善如流。《紐約時報》發文稱:「他(指阿瑟)的名字很少浮上都市生活表面,就像地下的強大暗流。過去十年他在塑造本州共和黨路線方面的工作堪稱全國第一人。」[5]:60[2]:46–47
阿瑟在參議院確認提名後上任,手下掌控近千個聯邦職位,拿到的補償款與任何聯邦官員相比也不遑多讓[5]:61–67[24]。他的起步年薪只有6500美元,但高級海關僱員可獲「一半制」產生的額外補償,即扣押貨物或對企圖逃稅的進口商罰款時可按數額提成[5]:59, 63, 85–86。他的實際年收入超五萬美元,比總統還高,享受時尚服裝和奢華生活完全不在話下[5]:59, 63, 85–86[注 8]。阿瑟在經常與海關打交道的人眼裏比其他關稅員更好相處[5]:68,與下屬關係融洽,而且墨菲已經安排康克林黨羽任職,阿瑟基本上不用炒誰魷魚[5]:69–70。他及時從僱員手中收取政治獻金,職務出缺就安排黨派領袖友人接手,在共和黨內風生水起[5]:71–73。阿瑟的聲譽好過墨菲,但改革派認為黨人任用制和「一半」制屬腐敗行徑[5]:61–67[24]。黨內興起改革浪潮,阿瑟1872年把僱員拿出的獻金改稱「自願捐款」,但換湯不換藥,黨派控制政府官職的好處源源不斷[5]:76–77。有志改革的共和黨人組建自由共和黨,但他們的反對票還不足以阻止格蘭特連任[5]:78–79。公務員制度改革運動繼續削弱康克林一黨勢力,1874年海關大樓僱員企圖不當挪用進口公司繳納的罰款被抓,國會隨即廢除「一半制」,阿瑟等工作人員只能拿常規薪資[5]:79–84[2]:49。他的年收入銳減至1.2萬美元,仍超過名義上司財政部長[5]:79–84[2]:49。
阿瑟的四年關稅員任期到1875年12月10日截止,康克林此時權勢已在首都政壇名列前茅,將門生交給格蘭特總統重新任命[5]:87–89。1876年他考慮入主白宮,但1876年共和黨全國大會選中的改革派旗手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爭得黨派先機[5]:95–96[18]:26–27。阿瑟與黨派勢力以一貫熱忱籌集競選經費,但康克林除為數不多的演講外基本不主動競選[5]:100–105。海斯的對手、紐約州長塞繆爾·蒂爾頓拿下紐約州並在全國範圍普選票佔優,但選舉舞弊引發的爭議持續數月,最後國會兩院與最高法院組成的選舉委員會在3月2日(距新總統宣誓就職僅剩兩天)以八比七裁定南卡羅萊納、佛羅里達、路易斯安那、俄勒岡四州選舉人票均歸海斯,後者以一張選舉人票之差當選總統[5]:106–107[注 9]。
海斯以承諾改革黨人任用制上台,1877年便與財政部長約翰·舍曼把康克林勢力當成主要目標[5]:100–105,舍曼下令約翰·傑伊帶隊調查紐約海關[27]:318–319。傑伊二十年前曾與阿瑟在「萊曼訴紐約州案」合作,他的報告認為海關因政治任命嚴重超員,可裁掉兩成[27]:322–325[5]:118–119[2]:68–69。舍曼對改革不像總統和傑伊那般積極,批准委員會報告團後命令阿瑟裁員[5]:119–120。阿瑟任命海關人員組建委員會決定裁減哪些人員,並在書面抗議後落實[5]:121–122。傑伊委員會對結果仍不滿意,再發報告批評阿瑟等海關人員,隨後又以報告呼籲全面重組[5]:121–122。
海斯發佈行政命令禁止形同回扣的政治獻金,禁止聯邦官員「參與政治組織、黨團會議、黨派大會、競選活動管理」,對黨人任用制形成致命一擊[27]:322–325[5]:121。阿瑟與財政部駐海關人員阿隆佐·康奈爾、驗船師佐治·夏普拒絕服從總統命令,謝爾曼勸阿瑟辭職換取海斯任命他出任巴黎領事,阿瑟沒有接受[5]:121–123。1877年9月,總統要求三人辭職,阿瑟等人拒絕配合[5]:123。海斯於是向參議院提名老西奧多·羅斯福、布拉德福德·普林斯、埃德溫·梅里特繼任,三人均支持康克林的政敵威廉·M·埃瓦茨[27]:352[5]:125–126。康克林為首的參議院商務委員會一致否決所有人選,參議院全體以25票贊成、31票反對否決羅斯福和普林斯,僅看在夏普任期已滿的份兒上確認梅里特[27]:353–355[5]:126–131。
1878年,海斯借國會休會之機利用休會任命權安排梅里特和西拉斯·伯特取代阿瑟與康奈爾[27]:370–371[5]:136–137[注 10]。出於留點兒面子考慮,總統再度邀請阿瑟出任巴黎總領事,阿瑟也正如海斯所料再度回絕[27]:354。1879年2月參議院復會後康克森反對確認梅里特與伯特,但表決結果是31票贊成、25票反對批准梅里特,31票贊成、19票反對批准伯特,海斯贏得公務員制度改革領域最重大的勝利[27]:382–384[5]:138–148。無官一身輕的阿瑟致力推動愛德華·庫珀當選下任紐約市市長[2]:85,1879年9月當上紐約州共和黨執行委員會主席直到1881年10月[28][29]。1879年紐約州選舉期間,阿瑟與康克林致力確保共和黨提名的州政府官員均屬康克林派系,此時人稱「中堅派」;他們在大部分職位達成目標,但優勢幅度很小,康奈爾以234票贊成、216票反對提名州長[5]:153–155[30]。阿瑟與康克林又極力為中堅派候選人競選,民主黨選票因派系鬥爭攤薄,一定程度上促使共和黨勝出[5]:153–155[2]:96–99。阿瑟與康克林勢力譴責總統及黨內敵對派系,但沒幾天阿瑟就因夫人突然去世中斷行程,聽到消息時他還在雅賓利組織來年政治議程[5]:158–159[18]:38–39。他悲痛欲絕的同時或許還感到內疚,此後沒再續弦[2]:98–99[18]:38–39。
以康克林為首的阿瑟等中堅派希望利用1879年州選舉勝利餘威再接再勵,提名老牌盟友、前總統格蘭特史無前例地第三次入主白宮。他們的黨內敵對派系人稱混血派,以更樂於接受公務員體制改革的緬因州聯邦參議員占士·G·拜仁為首。[5]:160–165兩人均無法取得過半代表支持,36輪投票都沒有結果,大會於是另尋黑馬,最終不屬兩大派系的俄亥俄州聯邦眾議員、南北戰爭將領占士·艾伯林·加菲成為共和黨新旗手[5]:177–178[2]:107–108[18]:39–40。
加菲與支持者深知,沒有紐約州中堅派支持,大選將舉步維艱,決定從中挑選副總統候選人[5]:178[18]:41。加菲的支持者首先選中列維·P·莫頓,後者按康克林建議拒絕[2]:107–108。下一個是阿瑟,康克林認為共和黨會輸掉大選,同樣建議拒絕[5]:179–181,但阿瑟看法相反並接受提名。據新聞工作者威廉·哈德遜記載的目擊者表述,亞瑟在同康克林爭論時表示:「副總統職位已是超出我夢想的榮譽」[5]:179–181[注 11],康克林最後讓步並為共和黨候選人搖旗吶喊[5]:190–194。
選舉正如各界預期的那樣競爭激烈。民主黨候選人溫菲爾德·史葛·漢考克將軍頗具人氣併力圖避免對當時大部分議題明確表態,以免得罪任何關鍵選區[31]:292–305。加菲與阿瑟起初遵循南北戰爭以來共和黨一貫的「血衣煽動」競選戰略,宣稱民主黨上台會推翻內戰結果,獎勵分裂分子[5]:194–196[31]:294–295。
戰爭已過去15年,兩黨候選人都曾是聯邦軍將領,「血衣煽動」成效不及以往[5]:194–196[31]:294–295。共和黨調整策略,強調民主黨會降低關稅以便從歐洲進口廉價商品,成千上萬的北方選民可能工作不保。紐約與印第安那等搖擺州有大量製造業僱員,事實證明關稅問題正說到他們心坎兒里。[5]:196–197[31]:297–302漢考克對此沒有主動反擊,而是站在中立角度表示「關稅屬地方議題」,顯得對如此重要的問題缺乏主見,形勢雪上加霜[5]:196[31]:301。根據當時的政治慣例,高級官職候選人不直接競選,但身為紐約州共和黨主席的阿瑟以一貫形式投身其中:監督州內競選事務並籌集資金[5]:198–202。資金對這場勢均力敵的選舉至關重要,拿下故鄉紐約州更是重中之重[5]:203–204。1880年大選以高達78.4%的合格選民投票率創下歷史新高並保持至今,共和黨以兩萬票優勢贏得紐約州,全國範圍的普選票優勢僅7018票[5]:203–204。選舉人票差距比較顯著,加菲與阿瑟以214票當選,漢考克與民主黨副總統候選人威廉·海登·英格利希155票[5]:203–204。
阿瑟勸新總統任命紐約州中堅派出任財政部長等職務,但徒勞無功,加菲任命康克林的死敵拜仁任國務卿,對中堅派更是當頭一棒[5]:205–207。兩人雖是競選搭檔,但關係一直疏遠,總統任命聯邦官員時拒不考慮中堅派。就職典禮一個月前,阿瑟在現場有記者的演說中表示共和黨是靠非法陰謀贏得搖擺州印第安那,導致他在新政府地位急降。[5]:213–216[18]:52–53加菲最終任命中堅派湯馬士·勒繆爾·占士擔任郵政署長,但內閣職位之爭和阿瑟考慮不周的講話仍導致總統與副總統1881年3月4日就職時明顯關係很僵[5]:216–219[18]:54–56。
第47屆美國國會參議院民主、共和兩黨各佔37席,無黨派議員大衛·戴維斯與民主黨決策委員會一個鼻孔出氣,重整黨一席(威廉·馬洪),另有四席空缺。民主黨知道共和黨很快就會補上出缺席位,打算先下手支配參議院。阿瑟身為副總統,只能在馬洪願意支持共和黨立場、雙方勢均力敵時投關鍵票為黨派破局。[5]:220–223但康克林反對加菲提名的部分人選,參議院僵持兩個月之久[5]:223–230。1881年5月休會前,康克林與紐約州另一位聯邦參議員湯馬士·普拉特辭職抗議總統持續打壓中堅派,令局勢更形複雜[5]:230–233。
參議院休會後,無所事事的阿瑟返回紐約,再與康克林一起前往雅賓利,後者希望州議會馬上推舉他重返聯邦參議院,給予加菲政府迎頭棒擊[注 12]。州議會共和黨佔優,但山頭林立遲遲無法達成共識,議會內部的激烈競選接踵而至。事實證明康克林與普拉特大為失算,兩人席位分別由埃爾布里奇·拉帕姆和華納·米勒接手。[5]:233–237[2]:147–149
阿瑟7月2日在雅賓利得知加菲遇刺[5]:233–237[2]:147–149,兇手查爾斯·J·吉特奧精神有問題,認定刺殺加菲後副總統繼任,他就能升官發財。開槍打中總統後他當場高呼:「我是中堅派,阿瑟會當總統!」[18]:59[5]:237醫生認定吉特奧有心理疾病,他自稱中堅派並支持阿瑟,但兩人幾乎毫無關聯[5]:238–241[32]:53–54。法庭判處死刑後,吉特奧又在距行刑還有29天時寫完未發表的長詩,聲稱阿瑟知道刺殺加菲將挽救「我們的土地」於水火,還認為阿瑟會赦免他的行徑[33]。
總統繼任法律指引不足,加菲傷情惡化之際,誰都不知道總統權力應由何人行使[5]:241–243[2]:152–154。康克林辭職後參議院已經休會,尚未選出繼任順序在副總統之後的臨時議長[5]:241–243[2]:152–154。阿瑟不想在加菲去世前代理總統職權,白宮出現兩個月權力真空,總統病情無法行使職權之際阿瑟仍不願接手。整個夏季他都拒絕前往首都,直到9月19日在曼克頓萊辛頓大道的家裏得知總統去世。[5]:244–248[18]:61–639月20日凌晨2點15分,紐約最高法院約翰·布雷迪法官在阿瑟家中主持總統宣誓就職儀式,阿瑟當天乘火車趕往長灘向遺體告別並給加菲夫人留下慰問卡,隨後返回紐約。9月21日他再度趕到長灘參加前總統葬禮,搭送葬火車前往哥倫比亞特區。[34]為確保總統繼任程序不出問題,他在離開紐約前向白宮寄出總統公告,要求參議院召開特別會議。此舉確保參議院有權馬上開會選出臨時議長,如果阿瑟在任內去世就由臨時議長繼任。抵達首都後他銷毀公告信,正式要求召開特別會議。[5]:247–248
阿瑟9月21日趕到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35],次日經首席大法官莫里森·韋特主持再度宣誓就職,避免外界質疑布雷迪身為州法官是否能主持聯邦官員宣誓就職儀式,確保程序合規[32]:53–54[5]:248。他下令修整白宮,請路易斯·康福特·蒂芙尼加裝14.24米的玻璃幕牆,完工前在聯邦參議員約翰·瓊斯家中借宿[5]:252–253, 268–269。
阿瑟夫人去世多年,么妹瑪麗充當白宮女主人[5]:252–253, 268–269,阿瑟成為首都頭號鑽石王老五,社交生活淪為香艷江湖流言核心,但他一直緬懷亡妻[5]:275–276。兒子小切斯特此時是普林斯頓大學新生,么女內爾與家庭教師在紐約住到1882年才來白宮,阿瑟盡力避免媒體侵擾女兒的生活[5]:275–276。
加菲大部分內閣是共和黨敵對派系代表,很快就與阿瑟格格不入。他要求內閣官員繼續工作到12月國會開幕,但財政部長威廉·溫德姆十月就遞交辭呈並在故鄉明尼蘇達州競選聯邦參議員,阿瑟任命紐約州中堅派同胞、好友查爾斯·J·福爾傑繼任。[5]:254[2]:160[注 13]司法部長韋恩·麥克維認定阿瑟內閣容不下他這樣的改革派,1881年12月謝絕總統親自挽留辭職,阿瑟請傾向改革的中堅派費城律師本傑明·布魯斯特接手[5]:254–255[2]:161中堅派死敵拜仁在國務卿位置干到國會開幕時馬上離職。康克林希望總統請他接手拜仁的位置,但阿瑟接受前總統格蘭特建議選中新澤西州中堅派共和黨人弗雷德里克·狄奧多·弗里林海森。[5]:255–257[2]:160–161弗里林海森建議總統不要再任命中堅派繼任,但1882年1月郵政署長占士辭職,阿瑟挑選的蒂莫西·豪是威斯康星州中堅派。接下來是1882年4月辭職的海軍部長威廉·亨特,阿瑟為求平衡聽從拜仁建議任命「混血派」威廉·錢德勒接手。最後在同月辭職的是內政部長塞繆爾·柯克伍德,總統提名科羅拉多州中堅派亨利·特勒。加菲內閣只剩戰爭部長羅伯特·托德·林肯在阿瑟任內沒有辭職。[5]:257–258[2]:162–163
19世紀70年代星道醜聞曝光,據稱第二助理郵政署長湯馬士·布雷迪、阿肯色州前聯邦參議員史蒂芬·華萊士·多爾西等政府高官縱容星道建設承包商收取遠超應得的報酬,改革派擔心過去支持政黨分肥制的阿瑟會放任醜聞調查流於形式[32]:93–95[5]:297–298。但司法部長布魯斯特繼續麥克維啟動的調查,聘請民主黨大牌律師威廉·克爾和李察·梅里克壯大檢方聲勢,免落懷疑論者口實。阿瑟當總統前曾與多爾西密切合作,入主白宮後拋開往日情面支持調查,迫使涉事官員辭職。[5]:299–300[2]:1821882年涉案頭目出庭受審,兩人被判陰謀罪成立,其他人流審。陪審員宣稱被告企圖賄賂,法官撤銷有罪判決下令重審。[5]:301–302[2]:185–189阿瑟在第二次審理開始前將五名認同被告的聯邦官員撤職,其中一人曾任聯邦參議員。1882年12月案件開庭並持續到1883年7月,但沒有裁定罪名成立;政府形象因此受損,但至少阿瑟有效制止欺詐行徑。[5]:303–305[2]:189–193
在任總統死於謀求官職者之手,此事強化公眾改革公務員體制的決心。兩大政黨領導人深知把矛頭轉向分肥制就能吸引改革派選票,1882年兩黨已結成改革統一戰線。俄亥俄州民主黨聯邦參議員佐治·彭德爾頓曾於1880年遞交法案,要求根據考試成績選拔公務員,改革力度與範圍都遠超富蘭克林·皮爾斯總統30年前的類似提議。阿瑟1881年的首次國情咨文呼籲立法改革公務員體制,彭德爾頓重提法案但國會不通過。[5]:320–324[32]:96–97[36]:52–53, 56:52–53, 56民主黨以改革口號在1882年國會選舉獲勝,共和黨損失多個議席[32]:99–100[36]:57–63,進入跛腳鴨議程的國會更能接受公務員體制改革,參議院以38票贊成,5票反對通過彭德爾頓法案,眾議院很快以155票贊成、47票反對跟進,阿瑟1883年1月6日簽署《彭德爾頓公務員改革法》[5]:324[32]:101–102。短短兩年內,拒不配合海斯總統的中堅派頑固分子當上總統後搖身一變,成為人們期盼已久公務員體制改革的領頭羊[5]:324[32]:101–102。
新法起初只對一成聯邦職位有效,沒有總統適當推行可能再無寸進。阿瑟簽字後,法案倡導者仍懷疑他是否真心推動改革。總統迅速依照新法組建公務員委員會,任命委員多爾曼·布里奇曼·伊頓、約翰·米爾頓·格雷戈里、勒羅伊·托曼都是改革派,大出懷疑人士意料。[5]:325–327[32]:102–104主考官西拉斯·伯特長期致力改革,與阿瑟在紐約海關共事時互為對手[2]:209–210。委員會1883年5月公佈首批規則,1884年郵局半數僱員和海關總局四分之三的職務是按成績分配[2]:209–210。阿瑟同年對新體制表示滿意,稱讚新制度既能確保公務員能力與忠誠,又能保護政府任命官員時免受人際壓力,無需再花費大量精力核實候選人對競爭對手的各種說法[37]。
戰時稅收帶來高額收入,聯邦政府1866年起收入就超過支出,1882年盈餘達1.45億美元。為平衡預算,民主黨要求降低關稅,這樣既能削減財政收入,又能降低進口商品成本;共和黨認為高關稅才能保證製造業和礦業高工資,傾向政府降低貨物稅,加大境內改進投入。[5]:328–329[32]:168阿瑟向黨派看齊,1882年呼籲僅保留酒類貨物稅,簡化複雜關稅結構。同年五月,賓夕凡尼亞州聯邦眾議員威廉·凱利遞交設立關稅委員會的法案,國會通過後阿瑟簽字,但任命的委員大多主張高關稅保護國內工業。共和黨對委員會人員組成心滿意足,但1882年委員會向國會遞交報告出人意料地建議把關稅平均下調兩成到兩成半。國會沒有理睬報告,貿易保護立場主導的眾議院籌款委員會建議只削減一成。[5]:330–333[32]:169–171與參議院會晤後出台的關稅法各項關稅平均降幅僅1.47個百分點,1883年3月3日(第47屆國會最後一天)法案以微弱優勢在兩院通過,阿瑟簽字批准,對財政盈餘毫無助益[5]:334–335。
國會想靠加大支出平衡預算,把1882年《河流與港口法》花銷提至前所未有的1900萬美元。阿瑟對境內改進沒意見,但金額如此之高又只關注狹小的「特定地區」而非全國大範圍受益,令他頗感躊躇。總統1882年8月1日否決法案並贏得公眾普遍讚譽,[5]:280–282[32]:81否決意見說明的主要理由針對撥款目標,「既非國防或公眾福祉,也不促進州際貿易」[5]:281。國會次日推翻否決[5]:280–282[32]:81,新法將盈餘減少1900萬美元[38],共和黨當時認為該法行之有效,但後來認定黨派因此在1882年國會選舉損失議席[2]:196–197[5]:281–282[18]:90。
前國務卿拜仁在加菲治下力圖推進美國在拉丁美洲的外交事務,敦促簽署互惠貿易協定並提議調解拉美各國爭端。為加大美國對格蘭德河以南事務的參與力度,甘冒大險的拜仁提議1882年召開泛美會議討論貿易,結束玻利維亞、智利、秘魯之間的硝石戰爭。[32]:55–57[5]:284–289拜仁沒有在任內看到會議落實,1881年末弗里林海森繼任國務卿,會議籌備戛然而止。為防美國捲入衝突,弗里林海森也沒有繼續推動結束戰爭。[32]:129–132[5]:289–293[39]阿瑟與國務卿在拜仁的基礎上繼續推動西半球各國間貿易,1882年與墨西哥簽署的互惠關稅削減條約1884獲參議院批准,但落實條約所需立法在眾議院受阻,導致條約形同虛設[32]:173–175[5]:398–399, 409。美國與聖多明哥、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類似互惠貿易條約1885年2月被國會否決,與夏威夷王國的現有互惠條約也因沒有續約失效[32]:175–178[5]:398–399, 407–410。
第47屆國會用大量時間討論移民問題,有時與阿瑟立場一致。1882年7月國會輕易通過法案管轄把移民運來美國的汽船,但阿瑟出乎國會意料地否決法案並要求修改,國會修訂後他再簽字批准。[2]:168–169[32]:81同年八月他還簽署《1882年移民法》,對移民美國者徵收半美元稅,同時禁止精神疾患、智能障礙、犯罪分子或任何可能佔用大量公共援助資源的人移民[40][2]:169。
針對華人移民身份的爭論更形激烈,參議院早在1868年1月就批准《中美天津條約續增條款》,准許華人不受限制地流入美國。1873年恐慌後經濟惡化,人們認為華人移民拉低工人薪資,國會1879年企圖通過排華法廢除1868年條約,但海斯總統否決。[5]:277–278[27]:387–389三年後清政府同意修改條約,國會再度意圖禁止華人勞工赴美。加利福尼亞州聯邦參議員約翰·米勒遞交排華法案要求未來20年禁止華人勞工入境。[5]:278–279[32]:81–84兩院均以壓倒優勢通過該法,但阿瑟認為20年禁令違反1880年重新談判修訂的對華條約(新條約要求暫停移民入境的時間「合理」),故行使否決權。東部各州報紙讚揚總統否決法案,西部州份口誅筆伐。國會無法推翻否決,於是通過新法案把禁令時長減半。總統對華人勞工禁令不以為然,但接受折衷法案,《排華法》1882年5月6日經阿瑟簽字生效。[5]:278–279[32]:81–84[41]新法意圖實施十年華人移民禁令,僅外交人員、教師、學生、商人、遊客例外,但華人規避該法進入美國的情況非常普遍[42][注 14]。
美國海軍實力在內戰結束後急劇下降,從近七百艘艦船降至52艘,而且大多已經過時[5]:337[32]:145。加菲與阿瑟當選前15年間,美國的軍事重點是西部印第安戰爭而非公海,但隨着戰事趨於平息,許多國會議員開始憂心海軍的落後面貌[5]:338–341[32]:145–147。加菲任命的海軍部長亨特主張改革海軍,錢德勒繼任後指派諮詢委員會編寫現代化改造報告[32]:147–149。國會根據報告撥款建造「阿特蘭大號」、「波士頓號」、「芝加哥號」三艘鋼製防護巡洋艦,另有「海豚號」調度艦,四艦合稱「進化中隊」[5]:342–343[43]。國會還撥款重修1877年後一直沒有完工的「清教徒號」、「海后號」、「孤丘號」、「恐怖號」四艘淺水重炮艦[5]:342–343[43]。賓夕凡尼亞州特拉華縣切斯特造船廠約翰·羅奇與兒子要價最低,拿到「進化中隊」四艦的建造合同,錢德勒曾是羅奇門下說客。民主黨轉為反對「新海軍」計劃,贏得第48屆國會主控權後又拒不為另外七艘鋼製軍艦撥款。[5]:343–345[32]:149–151經過多次施工延誤,新艦船最遲在1889年交付,美國海軍實力顯著改善[5]:349–350[32]:152–153。
與前幾任共和黨總統一樣,阿瑟竭力尋找黨派在南部對抗民主黨、保護黑人民權的突破口。保守派民主黨(又稱波本民主黨)白人在重建結束後已重掌南部實權,支持共和黨的主要選民黑人喪失選舉權,勢力急劇萎縮。[5]:306–308[32]:105–108維珍尼亞州重整黨壯大,在民主黨南方票倉打出缺口。該黨以增加教育經費(不論學童膚色)、廢除人頭稅與鞭刑台為黨綱贏德州選舉,許多北方共和黨人認為重整黨比行將就木的南方共和黨更適合結盟。阿瑟看法類似,指示將維珍尼亞州的聯邦官職分給重整黨而非共和黨。他在其他南方州採取同類戰略,與無黨派人士和綠背黨結盟。[5]:307–309[44]部分共和黨黑人將總統務實的策略視為背叛,但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維珍尼亞州前聯邦參議員布蘭奇·布魯斯等人支持白宮舉措,畢竟南方無黨派人士在種族政策上比民主黨更傾向自由派[5]:310–313。但阿瑟的聯盟政策僅在維珍尼亞州見效,1885年民主黨總統格羅弗·克里夫蘭上台,重整黨活動開始消亡[44]。
聯邦政府為黑人權利採取的其他措施同樣缺乏進展,最高法院在連串民權案裁定《1875年民權法》違憲,阿瑟向國會表示不認同法院判決,但無力促使國會通過新法[32]:112–114。不過,陸軍軍法處長大衛·斯威姆發現檢方因種族偏見非法起訴西點軍校黑人學員詹森·切薩納特·惠特克後,阿瑟插手干預並推翻軍事法庭判決[45]。聯邦行政機構在西部面臨新挑戰,政府向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施壓,不得繼續在猶他領地施行一夫多妻制[32]:84–85。加菲認為一夫多妻制屬犯罪行徑,從道德角度損害家庭價值觀,阿瑟一度持相同立場[32]:84–85。1882年阿瑟簽署《埃德蒙茲法》,將一夫多妻制定為聯邦重罪,違者剝奪投票權且不得出任公職[32]:84–85。
美國政府與西部印第安人部落的關係在阿瑟任內生變[32]:85–89。北美印第安戰爭逐漸收尾,民眾情緒轉向善待原住民。阿瑟敦促國會為印第安人教育增加撥款,國會1884年落實但數額未達總統期望。他還主張推進分配製度,土地歸原住民個人而非部落所有。他無法在任內說服國會採納提議,但1887年國會通過《道斯法》落實。[32]:89–92[5]:362–363自由改革派認可分配製度,但事實證明此舉對印第安人不利,白人投機分子低價買走大部分土地[32]:91[46]。移民和牧場主在阿瑟任內繼續侵佔原住民領地,總統起初設法制止,但反對分配製度的內政部長特勒說服他確信那些土地不受保護,阿瑟於是在1885年以行政命令准許定居者進入達科他領地烏鴉溪保留地。幾個月後新總統克里夫蘭發現保留地屬原住民所有,撤銷阿瑟的命令。[32]:89–90[5]:362–363
阿瑟入主白宮後不久便經診斷患有布賴特氏病,屬腎臟輕症,如今歸為腎炎。他本想保密,但病情流言1883年開始流傳,他體態消瘦的同時外表更顯蒼老,為維持總統步調殫精竭慮。[5]:317–318[2]:243–244為走出令人緊張的首都恢復健康,阿瑟1883年4月與政壇友人前往佛羅里達州旅行;事與願違,總統在遭受劇痛後返回哥倫比亞特區[5]:355–359[2]:244–246。同年他接受密蘇里州聯邦參議員佐治·格雷厄姆·韋斯特建議造訪黃石國家公園。記者一路隨行,對宣傳新成立的國家公園體系助力甚大。[5]:364–367[2]:247–248與佛羅里達之行相比,黃石之旅對阿瑟的健康要好得多,兩個月行程結束返回首都之際,整個人已煥然一新[18]:124–125[5]:366–367。
1884年大選臨近,拜仁是爭取共和黨提名的有力人選,阿瑟也考慮競選完整任期。但總統在1884年共和黨全國大會前幾個月意識到,共和黨兩大派系都無意支持他連任:混血派是拜仁一如既往的堅定後盾,中堅派尚未下定決心,有些支持阿瑟,有些考慮伊利諾州聯邦參議員約翰·洛根。阿瑟支持民權改革令改革派青眼相看,但他們還在總統與長期主張民權改革的佛蒙特州聯邦參議員佐治·埃德蒙茲間舉棋不定。[5]:368–371[2]:254–257商界領袖支持阿瑟,經政黨分肥製取得聯邦職務的南方共和黨人也是如此,但他們團結在總統身後時,阿瑟已決定不為爭取提名投入多大精力。他表面上保持連任意願,擔心退選會為任內舉措和身體狀況招來非議,六月黨大會召開之際,阿瑟已絕無可能提名。[5]:373–375[32]:181–182拜仁首輪投票便開始領跑,第四輪贏得過半代表支持。阿瑟發出賀電並鎮靜地接受敗選,[5]:380–381[2]:264–265大選期間沒有採取任何行動,拜仁在11月選舉敗給民主黨人克里夫蘭,為此怪責阿瑟沒有盡力[5]:387–389[2]:265–266。
阿瑟政府內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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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務 | 姓名 | 任期 |
總統 | 切斯特·艾倫·阿瑟 | 1881-1885年 |
副總統 | 無 | 1881-1885年 |
國務卿 | 占士·G·拜仁 | 1881年 |
弗雷德里克·狄奧多·弗里林海森 | 1881-1885年 | |
財政部長 | 威廉·溫德姆 | 1881年 |
查爾斯·J·福爾傑 | 1881-1884年 | |
葛禮山 | 1884年 | |
休·麥卡洛克 | 1884-1885年 | |
戰爭部長 | 羅伯特·托德·林肯 | 1881-1885年 |
司法部長 | 韋恩·麥克維 | 1881年 |
本傑明·布魯斯特 | 1881-1885年 | |
郵政總長 | 湯馬士·勒繆爾·占士 | 1881年 |
蒂莫西·豪 | 1881-1883年 | |
葛禮山 | 1883-1884年 | |
弗蘭克·哈頓 | 1884-1885年 | |
海軍部長 | 威廉·亨特 | 1881-1882年 |
威廉·錢德勒 | 1882-1885年 | |
內政部長 | 塞繆爾·柯克伍德 | 1881-1882年 |
亨利·特勒 | 1882-1885年 |
美國最高法院在阿瑟任內兩度出缺,首先是內戰前就開始任職的民主黨大法官內森·克利福德1881年7月去世。阿瑟提名麻省最高法院知名法學家哈里斯·格雷,參議院以大幅優勢確認。[5]:260–261[2]:195格雷在最高法院一干就是20多年,直到1902年辭職[47]。1882年1月大法官沃德·亨特退休,阿瑟提名昔日政壇領袖康克林,覺得有必要以高位報答知遇之恩,哪怕對方不大可能接受。事實也的確如此,康克林在參議院確認提名後謝絕,[5]:260–261[2]:195這也是美國歷史上最後一次總統提名的最高法院大法官人選在參議院確認後拒絕[48]。阿瑟接下來考慮參議員埃德蒙茲,但他謝絕提名機會[32]:76;最終總統提名過去四年任第二巡迴上訴法院法官的塞繆爾·布拉奇福德,參議院在兩周內確認[5]:260–261[2]:195,布拉奇福德持續任職至1893年辭世[49]。
阿瑟1885年離開白宮返回紐約故居,紐約州中堅派共和黨人此前兩個月紛紛要求他競選聯邦參議員,但他謝絕挽留,決定回歸阿瑟、克奈瓦爾、勒森律師事務所[5]:412–414。他的工作情況受身體所限,只能滿足助理律師工作需要,負責的案子很少而且經常因病情無法走出家門[5]:416–418。1885年結束前他在公眾場合露面的次數屈指可數[5]:416–418。
阿瑟1886年夏在康涅狄格州避暑,回家後病重並在11月16日下令把不論公私所有文件焚毀[注 15],次日早上他腦出血發作後再也沒有醒來。11月18日,切斯特·艾倫·阿瑟與世長辭,享年56歲。[5]:416–418葬禮22日在紐約天安教堂舉行,總統克里夫蘭、前總統海斯等權貴出席[5]:418–419。阿瑟葬在雅賓利縣梅納茲雅賓利鄉村公墓,與家人和先祖相伴[注 16],石棺位於家族墓地角落,與夫人相鄰[5]:416–418。1889年,紐約雕塑家以法蓮·凱瑟在阿瑟墳前豎立紀念碑,主體是上有青銅棕櫚葉的花崗岩石棺,旁邊屹立巨大的青銅天使雕像[52]。
阿瑟卸任總統後僅一年多便逝世,在歷屆美國總統中只比下台後三個月離世的占士·諾克斯·波爾克長[53]。
許多共和國大軍哨所以阿瑟命名,如堪薩斯州尼馬哈縣戈夫[54]、內布拉斯加州納科爾斯縣勞倫斯[55]、俄勒岡州梅德福[56]、威斯康星州沃帕卡縣奧格登斯堡[57][58]。他1882年4月5日入選美國忠誠軍團軍事教團哥倫比亞特區司令部[59],徽章號碼02430[60],該榮譽可授予軍官或平民,表彰他們對戰事的顯著貢獻[61]。
阿瑟的母校聯合學院1883年授予他法學博士名譽學位[62]。
雕塑家佐治·埃德溫·比塞爾創作的阿瑟紀念雕像高4.6米,青銅人像矗立在花崗岩基座上,1898年在紐約麥迪遜廣場豎立,次年由阿瑟的九妹瑪麗揭幕。戰爭部長羅脫在儀式上稱讚阿瑟是「充滿睿智的政治家,管理工作堅定有效」,承認阿瑟在任上面臨孤立,連所在政黨都態度冷淡。[5]:419[63]
阿瑟在現實生活中不受待見,歷史學家的評價也是如此,離任後他幾乎立刻消失在歷史長河[18]:139。歷史學家佐治·豪1935年表示,阿瑟在美國史上扮演重要角色,同時又奇怪地默默無聞[2]:288。里維斯1975年指出,阿瑟任命的官員即使算不上傑出也異常可靠,那時的商界與政界充斥腐敗和醜聞,但沒有玷污他的政府[5]:420。扎卡里·卡拉貝爾2004年為阿瑟立傳,認為傳主無論身體還是情緒上都有缺陷,但無疑竭盡所能為國效力[18]:139。正如豪在半個多世紀前總結的那樣:「阿瑟的政治言行自成體系,遵守三大原則:對任何人言而有信、嚴防腐敗、待人和藹可親的同時保持個人尊嚴。這些原則……令他與人們眼中傳統的政治家截然不同。」[2]:290
威廉·赫斯特買下阿瑟位於紐約的故居,現稱切斯特·艾倫·阿瑟之家[64],1944年起一直是卡魯斯坦香料商場所在[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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