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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陽是湖南中南部交通樞紐和物資集散地,是兩廣的門戶。抗日戰爭期間,國民政府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重心向西移,大批的工商業、金融機構、文化機關也紛紛遷移到衡陽境內,促進了衡陽經濟的發展,戰時的衡陽還有「小上海」之稱,也是僅次於重慶、昆明的第三大工商業城市和金融中心[3]。胡闕文的新民機器廠、周錦水的華城電器廠、談家駿、吳士熏的立達鐵工廠、葉佑階的民生鐵工廠、祝燮臣的機器廠、石慶福的固華電器修理廠、張曰琳的琳記機器廠、江仁歸的永生化工廠等都在戰時遷入衡陽,衡陽城郊的白沙洲、黃茶嶺、合江套等地遍布着工廠。據文史資料記載,至1943年,衡陽稍具規模的工廠共有215家,手工業近千家,有職工約1萬餘人[4][5]。衡陽市區人口有二十萬多,由外地遷來人口占三分之二以上[6]。
為了滿足當時市場的需要,工商戶甘冒空襲之險,仍將店堂修飾一新,商品品種繁多,花樣新穎,上午車運郊外防空,下午返店開市,營業直至午夜,甚至通宵達旦,因此戰時衡陽號稱「不夜城」之稱[5]。葛先才師長回憶衡陽城「自蒸水口至黃茶嶺以上約十餘華里之湘江兩岸工廠林立,盛況空前」、「湘江有輪渡兩艘對開,可見江面之寬,商旅之繁[7]」。第十軍士兵蔣鴻熙回憶衡陽城「車水馬龍,百貨俱全」,非常繁榮[8]。南嶽衡山還一度成為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所在地,蔣介石在南嶽衡山召開了四次南嶽軍事會議[9]。
衡陽抗戰史研究學者蕭培於2007年8月在大連一家舊地圖商店買回一張「湖南省衡陽市街圖」,標有「昭和十三年製版」和「陸地測量部 參謀本部」字樣,「昭和十三年」為日本紀年的1938年,這張地圖有可能是一張日本軍部於1938年秘密繪製的衡陽城地圖[10]。衡陽市民郭建中八九十年代在北京潘家園古玩市場買回兩張日軍軍事地圖,地圖上寫有『中華民國二三年』字樣,即1934年,分別繪製了衡南、常寧、衡東、南嶽等地地形地貌和等高線等[11]。
從1938年起,日機就分批多次突襲衡陽城,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1938年260多架次,1939年116架次,1940年330多架次,1941年63架次,1942年至少1349架次,1943年348架次[12]。1938年中秋節的日機突襲,使小西門外幾乎被炸成焦土[13]。輔仁大學校長羅光1939年正在羅馬神學院留學,他收到的家信述說衡陽城的縣政府、教育局、公安局都被日機炸毀[14]。1943年衡陽大剛報社出版的《新衡陽指南》就有指導衡陽市民如何應對突襲的指導[13]。
1944年春,日軍在太平洋戰場的失利,導致日軍的海上交通補給線接近癱瘓。因此,日軍急於打通一條大陸交通線[15]。日本軍方制定《指導一號作戰的基本方針》,內容可以概括為:殲滅中國的空軍基地以阻止中國空軍空襲日本本土;打通粵漢、湘桂以及京漢鐵路南部,實現與南方地區的鐵路聯絡;沉重打擊國軍主力,使國民政府無力繼續作戰[16]。
日本將一號作戰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為京漢作戰,中方稱為豫中會戰,第二階段為湘桂作戰,中方稱為長衡會戰及桂柳會戰[16]。
投入衡陽保衛戰的國軍約有一萬五千餘人[17]。
由方先覺指揮的國民革命軍第十軍旗下主要戰力為三個步兵師:第3師、預備第10師、190師。滿編步兵軍的戰力理論上應該超過2萬人,但因為第十軍在此之前投入常德會戰,軍主力部隊的第3師、預10師實際兵力只有編制的8成左右,而190師更只有1個團具有戰力,另外2個團都是新兵正在整訓。[18]後續得到的增援兵力是駐守衡陽城的國民革命軍暫編第54師,但實際戰力僅有1個團。後來新編第19師也加入守城,但實際戰力僅有1個營。之後緊急招募所有衡陽城內現役警察和警務後勤人員加編衡陽警備保安志願隊,雖然該志願隊兵力只有一個連。除了一線單位,第十軍的支援單位包括工兵連、戰防砲連、炮兵營等。原本砲兵營改編的12門美製75山砲在運輸期間遭到國民革命軍炮兵第一旅給截扣,僅有6門運回衡陽城。在第九戰區砲兵指揮官蔡汝霖的要求下,軍委會從國民革命軍第四十六軍山砲營中撥出1連(4門)士乃德山炮、國民革命軍第七十四軍炮兵營撥編1連(4門)三八式野砲,使第十軍的炮兵營恢復戰力。
此外,空軍第4大隊也從21中隊、22中隊、23中隊中抽調出25架P-40戰鬥機,支援衡陽戰場[19]。
中國軍隊作戰序列[17] | 日本軍隊作戰序列[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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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革命軍第十軍,軍長方先覺中將 | 日本第十一軍,司令官橫山勇(陸士21期)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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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第10軍軍長方先覺率領部隊進駐衡陽,與原守城第54師饒少偉會合。5月29日,中華民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電令:「國軍以確保西南中美空軍基地基安全,遲滯日軍進攻,守衡陽之兩個星期,有效阻敵深入」,第54師饒少偉接獲電令。
方先覺軍長和各師長檢查了衡陽外圍的國防工事,發現陣地範圍太大,現有軍力不能周密防守。經過研究,衡陽守軍決定放棄既有工事,把防禦工地向內收縮[21],重新規劃為:
美軍林賽准將在昆明為衡陽守軍準備了一批裝備:9門37戰防炮、6門75山炮、26門臼炮、2支火箭筒[22]。衡陽城內國軍配備有1個山炮連、1個野炮營、1個戰防炮營
第十軍軍屬炮兵營在營長張作祥中校的帶領下,去昆明領取這批武器,並接受訓練。在返回衡陽過程中,卻被廣西桂林境內的炮兵第一旅扣留,欲吞併整炮兵營和所有武器,經上報蔣介石委員長,炮兵營才得以離開廣西。途中炮兵營數度遭遇日軍小部隊,經艱難戰鬥終保全這批美式武器[23]。
6月中旬,蔣介石特派後勤部長俞飛鵬來衡陽城處理第十軍補給事宜,在圍城之前,搶運入衡陽城的糧彈有530萬發步槍槍彈、28000枚手榴彈、迫擊炮彈3200發[24]。
為了減少居民傷亡,方先覺軍長勸導當時衡陽全市30萬市民離開衡陽。經過商量,粵漢鐵路局和湘桂鐵路局同意調整火車於火車東西兩站疏散衡陽市民[24]。逃難的衡陽市民分兩路,南行者乘粵漢路車,西行者乘湘桂路車,軍部派參謀人員在車站協助疏散[25]。葛先才師長回憶火車站的逃難場景,衡陽難民「扶老攜幼」,「一片混亂悽慘景像」,「不但車廂內擠滿了人,車頂上亦有人滿之患」,「慘不忍睹」 [25]。包括第十軍的家眷也同時撤離,方先覺的家人乘火車去了桂林,寄住在桂系大將黃旭初的房子裡[26]。
經過四次長沙會戰,1944年6月18日,長沙最終淪陷。長沙淪陷前後,醴陵、湘潭、株洲等地也相繼失守。衡陽處於日軍包圍之中[27]。
6月19日,日軍先頭部隊於在下攝司、易俗河附近,與國軍第3師接觸。第3師偵知日軍的大部隊正由湘江東西兩岸兼程南進,第3師以一部沿湘江東岸與日軍實施遲滯作戰,以阻擾日軍的前進[28]。
6月22日,日軍飛機首度轟炸衡陽城,湘江兩岸市區均引起大火。自此以後每日,日軍飛機都會飛臨衡陽市區和衡陽飛機場轟炸、投放燃燒彈,衡陽城城區連接大火,預第10師第28團及軍直屬部隊,四處奔走進行消防滅火工作[29]。
6月22日晚上8點,日軍第68師團由株洲、淥口沿湘江東岸南下,抵達衡陽城東30里外的泉溪市,耒水西岸駐守着第十軍的190師568團第1營的少數警戒部隊,警戒部隊當即與日軍交火,將日軍擊退,與日軍在耒水兩岸對峙[28]。
6月23日,拂曉,日軍第68師團再次欲從泉溪市強渡耒水,向着國軍據守的新碼頭發動攻擊,國軍190師568團第1營營長楊濟和指揮士兵以戰防炮和機槍打翻日軍的木船和橡皮舟[28]。
午後,日軍知道正面強渡耒水不易,就先以一部隔着耒水佯攻,主力部隊潛入泉溪市南邊,繞越渡過耒水。國軍190師568團第1營西撤,進入衡陽東約12里的五馬歸槽據點[28]。
日軍在衡陽之戰中使用了毒氣。據美軍十四航空隊化學戰情報官湯姆生上尉(Ralph Thompson)的研判,日軍所使用的是芥子氣與路易氏劑混合物。[31]
根據日本戰後所編撰的資料,僅第68師團在黃茶嶺所開設的一所野戰醫院就收容傷病患4,000多人,結果有多達90%以上的傷病患死亡,僅在8月5日晚上至8月7日早晨該野戰醫院就有400多人傷重不治,且該野戰醫院衡陽保衛戰期間曾一次收容1,000多名戰傷患者,且因為狀況混亂,導致大量死亡日軍傷病患並未留下姓名資料[34]。而第116師團也開設多處臨時野戰醫院,均出現大量傷病患死亡,其中僅月塘野戰病院在6月下旬到9月25日就收容3,000多名來自步兵第133聯隊的傷病患,其中1,000多名死亡[35]。
關於志摩源吉被擊斃的記載有二種:
中方記載:8 月 6 日中午,志摩源吉出現在衡陽市民醫院附近,被第八團迫擊炮連連長劉和生發現,劉和生用 8 發炮彈轟擊,炸死志摩源吉。日方記載:志摩源吉到衡陽市民醫院西南角的第六十一大隊陣地視察,被一名國軍狙擊手以兩發子彈爆頭[36]。
據第40軍老兵常紫光回憶,在真武廟附近的戰鬥中,很多戰士將手榴彈綁在身上撲向日軍與其同歸於盡,空氣中瀰漫着人肉被炙烤的焦糊味[37]。據第十軍預10師老兵彭忠榮回憶,他的兩個排長都犧牲了,他的連原有118人,保衛戰後只剩13個[38]。據74軍炮兵團野營士兵馮宗愷回憶,他所在的營五、六兩連官兵200多人參戰,只有不足50人倖存[39]。據88師264團軍醫張德夫回憶,戰鬥最激烈的時候,他一天要做七八十個手術,很多戰士的手腳被炸斷,腹部被炸開[40]。
衡陽淪陷後,方先覺和眾師長被囚禁于衡陽城外的天主堂[41]。7月左右,第3師師長周慶祥少將、第十軍參謀長孫鳴玉少將二人在天主堂翻牆逃走。10月間,方先覺在軍統局特工的幫助下逃離衡陽城[42][41]。離衡前一晚,方先覺在衡陽縣井頭鎮大雲村中正堂與衡陽縣縣長王偉能等人共宴告別,宴間衡陽聯中音樂教師萬權接受王偉能委託,為方先覺寫的詩詞《中湘頌》譜曲[43]。
經過兩次越獄,日軍將剩下的國軍將領轉而囚禁於蓮湖書院。約45年2月,葛先才師長與軍部軍械科長羅生靖中校等人,在衡陽縣政府保安大隊和中央特工人員的掩護下,通過草橋逃離,在湘西芷江飛機場乘美國運輸機飛往重慶[41]。
衡陽淪陷時,部分守軍逃往城外,如第74軍炮兵團野營的馮宗愷、彭錦元和兩名受傷士兵逃到原駐衡南白露坳、衡山九渡鋪以西山地[39]。戰防炮營第一連連長朱懋祿與部下用兩根木頭順湘江漂流而下,半個多月後到達桂林。一九〇師五六八團一營三連連長陳鶴九帶着43名同伴偷渡湘江,留下地址後分別逃亡。第十軍三師參謀處的陳瑞璋和王鑑開,攥着手榴彈,小心躲開日軍,朝西南跑向六十二軍防區[36]。
日軍將衡陽東洲島上的船山書院用於囚禁中國士兵戰俘[44]。其中有中國士兵找機會逃離:74軍51師士兵曾琪與幾名戰士趁着日軍防備鬆懈,逃到衡陽城外[45]。第十軍預10師彭中榮彭中志兄弟趁看守日軍睡着,假扮買菜日軍逃離衡陽城[46]。第十軍預十師28團3營李若棟營長從鐵爐門碼頭抱木漂江而下,逃離衡陽城,並在衡山組織游擊隊,並在花橋設立「衡東收容所」,收容逃離衡陽城的第十軍戰士[47][48]。
日軍將中國戰俘強迫做苦力,部分中國士兵在外出時尋找機會逃離。如第十軍軍部通訊營的盧慶貽在被日軍押着朝零陵方向行進時,聯合10多名被俘人員殺掉看押他們的日本兵,逃往山中,後在武岡縣城被國軍第七十四軍收留[49]。如第十軍三師通信連無線電排少尉報務員張恩澤被日軍押去修機場,十個月後趁給日本兵買煙的機會逃走,輾轉到達西安第十軍官兵收容所,去了廣西柳州[50]。如炮兵觀察哨的彭禮光被日軍驅趕到城南收集屍體,趁着天黑跳進西禪寺附近的蓮塘,藉機逃生[36]。
6月,日軍侵入南嶽。據佛教刊物《海潮音》記載,南嶽和衡陽城區被殘殺的僧尼達200人,以南嶽居多[51]。7月2日,日軍志摩支隊攻陷衡陽城郊古渡口轄神渡。時年16歲的楊善瑔見證,日軍對着村民機槍掃射,村里很多家庭全家被殺害,還有人因喝了日軍投放細菌的水病死[52]。時年8歲的謝篤元見證,街上到處都是屍體,親父被日軍捉去做伙夫的次日就被打死[53]。7月21日,駐紮在霞流火車站的一小隊日軍外出擄搶,其中兩個日本兵在東塘欲強姦一洪姓少女,少女的父親及叔叔用耙頭打死日軍一人,但一人脫逃回隊報信。第二天,日軍小隊全體出動,報復性地屠殺當地居民18人,燒毀房屋235間,使10個村莊200多人無家可歸[54]。11月23日,日軍在東街外珍珠山羅家坳無故槍殺五名群眾,並刀割肉餵狼狗[51]。
第582團炮兵排長湯毓雲7月11日目睹,衡陽南郊一座荒廢的寺廟全是當地村民屍體,池塘內都漂滿了屍體[55]。
詩人洛夫的家人由市區逃去衡南縣相市鄉避難,洛夫大哥莫祥林和堂叔莫景松被日軍抓去干苦力,莫景松被日軍刺刀殺死。莫祥林也聽說自己在成章中學的英語老師段輝在衡南縣茶市遭日軍槍殺,師母被強姦後自殺的事[56]。輔仁大學校長羅光的父親羅英仲被日軍擄走,從此失蹤[14]。
6月下旬,日軍進入衡山縣潭泊街,攔截逃難婦女數十名,關入潭泊港內大禾場一民房,集體姦淫。多名婦女被姦殺[57]。8月某日傍晚,一隊日本兵強姦舊衡陽縣小司堰劉家全家婦女[51]。衡陽市民劉隆祥回憶,他避難的廣塘村6月30日被日軍侵入後,當天就有12名婦女被強姦。廣塘村及附近村子多名婦女被姦污後或跳河自盡或精神失常走失,附近池塘水壩經常出現溺水女屍[58]。衡陽籍女作家瓊瑤回憶,陳氏全家在衡陽鄉間山里逃難時,母親險被一日本軍官強暴,經瓊瑤幼弟哭泣才使日軍放棄邪念[59]。7月的一天,詩人洛夫的大哥莫祥林目睹8個日軍在耒水上搶劫渡船,輪姦了4個逃避不及的農村姑娘[56]。據戰後調查,僅在舊衡陽縣雞籠街一地,日本兵就強姦了500多名婦女。常寧縣內,婦女被強姦50,567人次。祁陽縣(今祁東縣)共有3,873名婦女被強姦[51]。
衡陽民眾因阻止強姦行為,而遭到殺害的案例也有很多。時年9歲的衡東縣居民袁立業見證,藥鋪塘西岸 60 歲的「財大娘」因阻止日軍強姦其14歲侄女,被刺17刀身亡[60]。7月5日,南嶽廣濟庵清傳和尚因援救被強姦婦女被日軍刺殺[51]。7月20日,一個日軍在衡山東塘村強姦17歲少女,被少女的父親和叔父打死,日軍隨後報復屠殺24名東塘村村民[51]。12月,一日軍在南嶽楓木橋強姦女被村民處死,村民又被日軍槍殺13人[51]。
瓊瑤回憶道,正在衡陽縣渣江鎮農村的她都能看到衡陽城的大火,火光將黑夜都映成紅色[61]。石鼓書院先因1939年的日軍突襲而被炸成廢墟,在衡陽保衛戰期間進一步被毀,石鼓山變成光山禿嶺[62]。省立衡陽圖書館(今衡陽市圖書館)館舍被炸,藏書僅存2,000餘冊[63]。編劇劉和平的祖母在衡陽城內經營的旅館被炸成廢墟[64]。6月23日,日軍先頭部隊在入侵衡南泉溪、茶園(土皂)時放火燒毀店鋪500多家[51]。
衡陽會戰對日軍而言,可說是在中國戰場上,最慘烈的一戰,後來依據日軍曾參戰的官兵描述衡陽之戰,中國軍隊根本是拿手榴彈當刺刀在使用,國軍將三顆手榴彈串成一串,看到人影就丟,日本第11軍傷亡慘重。日軍發動一號作戰攻勢異常凌厲,蔣介石指揮的東線戰場接連失敗。以此史迪威大肆指責蔣介石無能,7月7日羅斯福提出將中國軍隊交史迪威指揮,而衡陽保衛戰的堅守不敗,成了蔣介石唯一的希望,他在日記中說:「衡陽保衛已一月有餘,此次衡陽之得失,其有關國家之存亡,民族之榮辱至大。」。但衡陽仍於8月8日陷落。[66]方先覺歸來之際,蔣堅決不承認方先覺投敵,對其歸來大肆歡迎並再任三十九集團軍副總司令兼第十軍軍長。[67]
血戰間日軍的兵力前後補充了三次。在城郊的陣地爭奪戰中,日軍付出了損失兩萬多人的代價,而中國守軍至最終只損失了不到一萬人,這種戰損比在當時日軍中是不可接受的。包括了日軍第68師團長佐久間為人中將、參謀長原田貞三郎大佐殘廢,和第57旅團長志摩源吉少將陣亡才得以近逼市區。血戰期間在日本國內更因各地的戰況不利,導致東條英機的軍人政府因而倒台。
衡陽戰役的歷史意義在於延緩了日軍「打通大陸交通線」戰役的步伐進程,加劇了日本內閣的危機,並最終導致了東條內閣的垮台。
當時時文表示「衡陽駐軍及人民,乃以英勇姿態,展開抗戰史中最光榮之一頁,相持48日(按實際47日)不徒予後方以從容布置之時間,且使太平洋美國毫不顧慮而取塞班島。東條內閣窮於應付而急遽崩潰。」
中國大陸的史料則認為,國民政府「消極抗戰」、「軍隊腐敗」、「軍紀無存」是戰敗的主因[68]。
抗戰已經八年,前線軍民流血犧牲,西北大後方卻屯兵數十萬,為什麼不開出去打日本?
中國是盟國之一,現在盟軍正在大舉反攻,我們卻連遭敗績,政府對協同盟國作戰,有無周密計劃?
第十軍方某,在衡陽兵敗被俘,隻身回渝,招搖過市,據說是負有特殊使命,被敵方有意放回來的,現在道路傳言,報章爭載,也希望軍事當局有個明白回答,以釋群疑。
王昆侖的質詢激起會場一片喧譁,蔣介石走到大會主席台指責王昆侖:
「你王昆侖是不明真相,還是蓄意攻擊?你污衊我方軍長,就是污衊我們全體抗日將士……你現在是國民黨的中央委員,你公然在國民黨的大會上,替共產黨說話,你像國民黨的代表嗎?……簡直是共產黨的代表!……你王昆侖吃國民黨的飯,在家裡暗通共產黨,你以為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嗎?」
蔣介石連罵一個多小時。台下應聲圍攻王昆侖,高喊:「拉出去槍斃!」王昆侖昂首步出會場。此事轟動全社會,于右任曾作詩云:「十年中委無人知,一罵成名天下聞。」
姓名 | 出生年月 | 貫籍 | 抗戰期間情況 | 現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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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慶貽 | 約1928年 | 湖南長沙 | 1945年8月6日傍晚,值班的盧慶貽替軍長方先覺發出給蔣介石的最後一封加密電報 | 居於湘潭市雨湖區姜畲鎮,[49]2023年去世[71]。 |
石永固 | 約1920年 | 河南永城 | 參與了長衡會戰(第四次長沙會戰和衡陽保衛戰),並在衡陽保衛戰期間負傷 | 居住於南京向陽養老院[72] |
常紫光 | 約1920年 | 四川成都 | 母親與妹妹在日軍突襲中炸死,決定投筆從戎,隸屬於國軍第40軍,保衛戰期間奉命保衛衡陽機場 | 居於成都市銅絲街[37] |
馮宗愷 | 1920年3月 | 廣西博白 | 衡陽保衛戰期間任74軍炮兵團野營第六連上尉連長,駐守在回雁峰[39] | |
周慎 | 約1915年 | 居于衡陽縣集兵灘[73] | ||
王水根 | 1921年 | 浙江蕭山 | 加入第10軍預10師28團2營5連,衡陽保衛戰期間鎮守衡陽南門[74] | |
彭中榮 | 1919年 | 湖南長沙 | 衡陽保衛戰時任第十軍預10師第29團迫擊炮連連長[46]。 | |
彭中志 | 湖南長沙 | 彭中榮之弟,與兄同隸屬第十軍預10師第29團[46] | ||
楊光榮 | 約1919年 | 衡陽保衛戰時任第五軍48師戰車防衛炮炮兵連第四連連長[75] | ||
彭火昌 | 1910年10月 | 廣東興寧 | 第十軍第190師第568團1營士兵,在衡陽保衛戰序幕時據守耒水西岸[76] | |
蔣鴻熙 | 內戰結束後回到蘇北農村教書,1989年去世,家人在2005年將他的回憶手稿出版[77] | |||
曾琪 | 1924年 | 湖南衡陽 | 加入國軍74軍51師,衡陽保衛戰時在天馬山和黃茶嶺一帶作戰。 | 2013年10月19日去世[45] |
張恩澤 | 約1926年出生 | 湖南長沙 | 第十軍三師通信連無線電排少尉報務員 | 1949年後在重慶一罐頭廠工作至退休,2013年病故[50]。 |
聶鼎權 | 1914年5月 | 四川儀隴 | 工兵學校畢業後分到第10軍第3師,任少尉排長 | 抗戰後在湖南開電車,後定居郴州市安仁縣[78],2014年病故[79]。 |
西禪寺:西禪寺如今已不存在,只留下一棵百年古樟[80]。
張家山:當地戰後修建有陸軍第10軍衡陽保護戰陣亡將士之墓,1950年代墓葬被毀,後改名勝利山,現為衡陽市氣象局所在地[81],衡陽市計劃修建張家山抗戰遺址園[82]。
衡陽市檔案局和衡陽市檔案館收藏有一批市民捐贈的文物史料,包括160張日本人所攝照片和軍事郵便,5件抗戰時期的望遠鏡等實物,《衡陽忠義錄》審編稿(1-3卷合訂本)等[85]。衡陽地方志專家蕭培多年收集衡陽保衛戰相關史料,被稱為衡陽研究衡陽保衛戰第一人[86]。方先覺長子方略於2011年春在衡陽定居,從此在百度、網易、紅網等網站開設「衡陽保衛戰論壇」,廣泛結交衡陽保衛戰研究者[87]。2017年8月,在東洲島進行的考古調勘中,發現了幾十顆鏽蝕的子彈,應為日軍遺留[88]。
衡陽保衛戰在衡陽部分地區留下了廢舊子彈槍炮。2006年2月,衡陽縣樟樹鄉村民莫運七鋤田時鋤中一顆戰爭遺留子彈,子彈射進莫運七左眼,致使左眼被摘除[89]。衡陽市動物園原為戰場之一—花葯寺的後殿。2006年,動物園工作人員在水塘里挖出了近500顆子彈。2016年,動物園工作人員在園內一小山坡上挖到了一枚長約20厘米,寬約8厘米的小鋼炮[90]。2014年12月9日,衡陽市公安局將近年來在衡陽市建築工地和河道中發現的一批戰時廢舊炮彈,運至衡東縣某空軍靶場集中銷毀[91]。
衡陽市各文化場館會不定時舉行演講、展覽等各類宣傳活動[103][104],衡陽市民也會自發或在組織下到衡陽抗戰紀念城或南嶽忠烈祠悼念犧牲將士[92][105][106]。
2015年為抗戰70周年,社會各界舉行了各類紀念活動:7月,郝柏村來到衡陽市張家山祭拜抗日烈士,呼籲為張家山抗戰烈士立碑[107]。8月,民盟衡陽市委和衡陽古玩城共同舉辦紀念衡陽保衛戰文藝演出和集郵展[108]。9月2日,衡陽鋼雕藝術大師楊君林創作的《鐵血屏障》鋼雕在晶珠廣場展出,鋼雕高4.7米,重1.7噸,分別象徵保衛戰的天數和將士數[109]。9月6日,「孤城涅槃——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攝影圖片展」在衡陽市博物館,儀式上博物館接受了多位收藏家捐贈的衡陽保衛戰文物[110]。2019年3月,來參加首屆衡陽國際馬拉松賽的一支退伍老兵隊伍來到衡陽抗戰紀念城祭掃[111]。
2015年6月起,衡陽日報攝影記者彭斌開始採用模型實地拍攝的方式,拍攝「衡陽保衛戰」戰場實地實景還原系列攝影作品,於7月6日正式完成[122]。
衡陽教育人士屈天壁1945年寫下30多篇日記,記錄了逃難的經歷,戰後衡陽的情景,自題為《井窺筆記本:在鄉避難記》[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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