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說經

《自說經》（巴利語：udāna），又譯為《即興自說》、《優陀那》，佛教典籍，《巴利三藏·小部》的第三部，該經是釋迦牟尼從菩提樹下悟道至娑羅雙樹林入涅，其一生遊行教化中因感興而發之偈頌，並配有長行散文說明起興發偈之因由；著名的盲人摸象典故就出於《自說經》。

《律藏》的大品、小品，《經藏》的《大般涅槃經》，及其他佛傳文獻之中，有與《自說經》一致的經文^[1]。

名稱

經題的巴利語作udāna，「經」字為譯者所加，如《法句經》經題亦只有dharmapada或dhammapada，依習慣而添加「經」字。

自說^[2]（巴利語和梵語：udāna，標準藏語：ཆེད་དུ་བརྗོད་པ，羅馬化：ched du brjod pa^[3]）爲九分教（或作十二分教）之一，又譯無問自說^[4]、感興語^[5]，音譯作憂陀那、優陀那、憂檀那、優檀那、嫗陀那、鄔拕南、鄔馱南等^{[註 1]}，意為無人請問，佛陀自發說法^[6]。按《大毘婆沙論》卷126的解釋，佛陀看到值得讚賞或感慨的事，不待弟子請問，而自發說法^[7]。

根據《大智度論》卷33，優陀那的經相有三種：

• 《雜阿含》中，佛陀於蔽蔭處經行，自說優陀那，讚歎無我、無我所，如是此類^[8]。
• 《般若經》中，諸天子讚歎須菩提所說般若波羅蜜深法，如是此類^[9]。
• 佛陀涅槃後，諸弟子抄集要偈，諸無常偈等作無常品，乃至婆羅門偈等作婆羅門品，即《自說品》，漢譯本翻作《出曜經》、《法集要頌經》或《法句經》。

udāna本是氣息、風的意思。古代印度人認為人要說話時，口中有風，名為憂陀那。此風還入至臍，觸臍而有聲響，響出時觸「頂及齗齒脣舌咽胸」七處而退，名為語言^[10]。因此，udāna又指因感興而自然發出的聲音，在佛教中更指佛陀感興而說出的話語（多為偈頌）^[11]。

譯本

漢譯本：

• 黃謹良譯，《自說經》（泰國版）
• 鄧殿臣譯，《即興自說》（僧伽羅版）
• 吳老擇譯（悟醒為筆名），《自說經》，見元亨寺的漢譯南傳大藏經
• 陳琦燕譯，《自說經》（僧伽羅版），見志蓮淨苑文化部的巴利文翻譯組學報第三期至第十期
• 莊春江譯，《優陀那》

英譯本：

• Thanissaro譯，《Udana: Exclamations》^[12]
• John D. Ireland譯，《Udana and the Itivuttaka》^[13]
• Sujato譯，《Heartfelt Sayings》，見SuttaCentral的Minor Discourses

結構

全經共有八品，每品有十篇經，共八十篇經^[14]。

1. 菩提品 Bodhi Vagga
2. 目真鄰陀品 Mucalinda Vagga
3. 難陀品 Nanda Vagga
4. 彌醯品 Meghiya Vagga
5. 首那長老品 Soṇa Vagga
6. 生盲品 Jaccandha Vagga
7. 小品 Cula Vagga
8. 波吒離村品 Pataligamiya Vagga

與其他聖典的關係

德國學者Oskar von Hinüber認為《自說經》是屬於早期九分教的一部份，因此《自說經》雖屬晚期成書的《小部》，但其內容貼近佛陀在世的時代^[15][16]。他亦指出《自說經》部份的文句，可在奧義書及耆那教經典中見到。

注釋

1. udāna通常音寫作憂陀那、優陀那或鄔拕南，另一音相近的詞彙uddāna意思是總攝、攝散、集總散、攝廣散等，通常音寫作欝陀那、欝陀南或嗢拕南，意譯為錄偈、攝頌。兩者由於音相近，其音寫詞有時會相混，又憂（優）陀那、憂（優）檀那等舊譯中所用的音寫詞，常涵蓋了udānā和uddāna兩者，導致難以只從音寫區別，而要依賴上下文、印度原語和非從漢語轉譯來的藏譯本判定。其區別在於：因見到稀有難得之事、值得讚賞或感嘆之事，而自發之話語為udānā（自說），具有以少文句含攝多義理意思的是uddāna（攝頌）。

   • udānā（自說）的例子：玄奘譯本《俱舍論》「大德法救所集無常品等鄔拕南頌（梵語：dharmatrātodāna）」，《雜阿含經》「爾時，世尊晡時從禪起，出講堂，於堂陰中大眾前，敷座而坐。爾時，世尊歎優陀那偈……爾時，世尊晡時從禪覺，於講堂陰中敷座，於大眾前坐，說優檀那句……時，尊者阿那律陀夜後分時，端身正坐，誦憂陀那」，《善見律毘婆沙》「復有法師，解優陀那偈（巴利語：udānagātha），此是如來初說，月生三日中得一切智慧，踴躍觀看因緣。說是偈言：『時法生成就，蹇陀迦中說。』」，《大寶積經富樓那會》「所謂十二部經：脩多羅、祇夜、受記經、伽陀、憂陀那、尼陀那、如是語經、本生經、方廣經、未曾有經、阿波陀那、論議經」，《大集大虛空藏菩薩所問經》「普遍光明菩薩見是事已，深生奇特嘆未曾有，以鄔馱南（藏語：ched du brjod pa）稱讚大虛空藏菩薩」，《大日經》「時執金剛祕密主復說優陀那偈（藏語：ched du brjod pa'i tshigs su bcad pa），請問毘盧遮那世尊，於此大悲藏生大漫荼羅決斷所疑，為未來世諸眾生故」，義淨譯本《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晝夜常誦嗢拕南頌（藏語：ched du brjod pa，梵語：udānā）」
   • uddāna（攝頌）的例子：玄奘譯本《俱舍論》「如嗢拕南伽他（藏語：sdom gyi tshigs su bcad pa，梵語：uddānagāthā）中說」，《瑜伽師地論》「廣說如經嗢柁南頌（藏語：mdo'i sdom gyi tshigs su bcad pa，梵語：sūtroddānagāthā）」，真諦譯本《攝大乘論釋》：「論曰：此中說欝陀那偈。釋曰：為攝持散義故說此偈」，《善見律毘婆沙》「『獼猴拔闍子，老出家及鹿』，此偈名為憂陀那（巴利語：uddānagāthā），世尊自判。憂波離為未來世律師，易憶識故，說此偈頌，汝等應當善觀罪相」，《大寶積經富樓那會》「一一修多羅中有三萬六千憂陀那，一一憂陀那中有七百六萬億偈」（參《瑜伽師地論》「經嗢柁南頌」），玄奘譯本《大寶積經菩薩藏會》「諸佛世尊具大智力總攝諸法，安處四種鄔柁南」，《大集大虛空藏菩薩所問經》「善能決擇四鄔馱南（藏語：chos kyi sdom bzhi），不見無常、苦、無我、寂靜」，《大乘莊嚴經論》「及說四種法優陀那」、《菩薩地持經》「有四憂檀那法」，《瑜伽師地論》「復有四種法嗢拕南（藏語：chos kyi mdo bzhi，梵語：catvārīmāni dharmoddānāni）」（大乘經論中說四法印，意為此四法印能總攝佛陀教法，因此是uddāna攝頌。）

參見

• 自說品

參考文獻

1. 《漢譯南傳大藏經小部經典一》，第九頁
2. 玄奘譯《大毘婆沙論》：「佛教作用，契經、應頌、記說、伽他、自說、因緣、譬喻、本事、本生、方廣、希法、論議。」
3. ཆེད་དུ་བརྗོད་པ། ཆེད་དུ་བརྗོད་པའི་སྡེ།. 84000 Glossary of Terms. [2024-06-26].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4-06-26）.
4. 玄奘譯《本事經》：「所謂正聞契經、應頌、記別、伽陀、無問自說、本事、本生、方廣、希法，善知其義」
5. 芝峯（據日譯本）譯《南傳中部經典》：「諸比丘．若善男子學法．謂經、應頌、解說、諷頌、感興語、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有明．亦復如是。」
6. 《妙法蓮華經玄義》：「無問自說經者，聖人說法皆待請問，然亦為眾生作不請之師，故無問自說。又佛法難知，人無能問，若不自說，眾則不知。為說不說，又復不知為說何法，故無問自說，乃所以彰所說。甚深唯證，是以寄無問自說，以彰所顯也」
   《瑜伽師地論》：「謂於是中，不顯能請補特伽羅名字、種姓，為令當來正法久住、聖教久住，不請而說。是名自說。……謂無請而說，為令弟子得勝解故。為令上品所化有情安住勝理，自然而說。如經言：世尊今者自然宣說。」
   《大乘阿毘達磨雜集論》：「謂諸經中，或時如來悅意自說，如伽他曰：若於如是法，發勇猛精進，靜慮諦思惟，爾時名梵志。」
   《順正理論》：「謂不因請，世尊欲令正法久住，覩希奇事悅意自說，妙辯等流，如說此那伽由彼那伽等。」
7. 《大毘婆沙論》：「謂諸經中因憂喜事世尊自說。因喜事者，如佛一時見野象王，便自頌曰：象王居曠野，放暢心無憂，智士處閑林，逍遙志恬寂。因憂事者，如佛一時見老夫妻，便自頌曰：少不修梵行，喪失聖財寶，今如二老鶴，共守一枯池。」
8. 《雜阿含·64經》：「一時，佛住舍衛國東園鹿子母講堂。爾時，世尊晡時從禪起，出講堂，於堂陰中大眾前，敷座而坐。爾時，世尊歎優陀那偈：『法無有吾我，亦復無我所；我既非當有，我所何由生？比丘解脫此，則斷下分結。』」
   《大智度論》：「佛在舍婆提毘舍佉堂上，陰地經行，自說優陀那，所謂『無我、無我所，是事善哉！』爾時一比丘合掌白佛言：『世尊！云何無我、無我所，是事善哉？』佛告比丘：『凡夫人未得無漏道，顛倒覆心故，於無我、無我所，心大驚怖。若佛及佛弟子聞好法者，歡喜奉行，無顛倒故，不復更作。』」
   大乘《大般涅槃經》：「如佛晡時入於禪定，為諸天眾廣說法要。時諸比丘各作是念：『如來今者為何所作？』如來明旦從禪定起，無有人問，以他心智即自說言：『比丘當知，一切諸天壽命極長。汝諸比丘！善哉為他，不求己利。善哉少欲，善哉知足，善哉寂靜。』」
9. 《小品般若波羅蜜經》：「爾時釋提桓因、梵天王、自在天王，及眾生主、諸天女等，皆大歡喜，同時三唱：『快哉，快哉！佛出世故，須菩提乃能演說是法。』」（梵語：atha khalu sendrakā devāḥ sabrahmakāḥ saprajāpatikāḥ sarṣinaranārīgaṇās trirudānam udānayanti sma - aho dharmaḥ, aho dharmaḥ, aho dharmasya dharmatā yas tathāgatasya prādurbhāvaḥ, sa āryeṇa subhūtinā sthavireṇa subhāṣiteneha sūcyate deśyate prakāśyate prabhāvyate）
   《大品般若波羅蜜經》：「爾時諸天王及諸天、諸梵王及諸梵天、伊賒那天及諸神仙並諸天女，同時三反稱歎：『快哉，快哉！慧命須菩提所說法，皆是佛出世間因緣恩力演布是教。』」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爾時，會中天帝釋等欲界天眾、梵天王等色界諸天及伊舍那神仙天女，同時三返高聲唱言：『善哉！善哉！尊者善現承佛神力、佛為依處，善為我等天人世間，分別開示微妙正法，所謂般若波羅蜜多。』」
   《大智度論》：「〈般若波羅蜜品〉中，諸天子讚須菩提所說：『善哉！善哉！希有，世尊！難有，世尊！』」
   《大集大虛空藏菩薩所問經》：「百千諸天雨種種花，奏諸伎樂，以鄔馱南而共讚歎……爾時，普遍光明菩薩見是事已，深生奇特嘆未曾有，以鄔馱南稱讚大虛空藏菩薩。」
   《雜阿含1289經》：「第一天神說偈嘆言」《別譯雜阿含287經》「中有一天，言」（巴利語：Ekamantaṃ ṭhitā kho ekā devatā bhagavato santike imaṃ udānaṃ udānesi）
10. 《大智度論》：「如人欲語時，口中風名憂陀那，還入至臍，觸臍響出，響出時觸七處退，是名語言。如偈說：「風名憂檀那，觸臍而上去；是風七處觸，項及齗齒脣，舌咽及以胸，是中語言生。」
11. 《大智度論》講義（第 02 期） (PDF). [2024-06-26].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4-06-26）.
12. Udana: Exclamations (PDF). accesstoinsight.org. Thanissaro Bhikkhu譯. 2012 [2018-07-03].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1-02-11）.
13. John D. Ireland. Udana and the Itivuttaka: Two Classics from the Pali Canon. Buddhist Publication Society. 2007-01-01. ISBN 978-955-24-0164-0.
14. Pali Tipitaka Udana, Burma 6th edition
15. Oskar von Hinüber. A Handbook of Pāli Literature. Walter de Gruyter. 2000: 7(§10),46(§91) [2018-07-03]. ISBN 978-3-11-016738-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09）. The Udāna ... belongs to those old texts mentioned already as one of the navaṅga.... [I]t does not seem to be impossible that there once was an Ud having only verses such as those in the Udānavarga....
16. Rhys Davids & Stede (1921–1925), p. 348, entry for "Nava". [2018-07-0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