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话(英语:Newspeak)是乔治·奥威尔小说《一九八四》中设想的新人工语言,是大洋国的官方语言,被形容为“世界唯一会逐年减少词汇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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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威尔在小说的附录,解释过新话的原则:新话基于英语,但大量词汇及文法被简化、取代或取消,例如“好”(good)是指“喜欢老大哥”(to love Big Brother),而“坏”(bad)则已被“不好”(ungood)取代,结果,削弱人用不同方式及语句表达意见的能力,无法说出“老大哥是坏的”(Big Brother is bad),只能说“老大哥是不好的”(Big Brother is ungood)。这符合英格兰社会主义(英社)的意旨,因为极权主义政府不会喜欢人有与政府不一致的思想或言论(思想犯罪,crimethink),因此表达自由、革命等概念的词语都已删除,以阻止他们表达这些概念。
相对新话,原有的英语称为“旧话”(Oldspeak)。依照计划,会在2050年之前被完全取代。
以科学方法从根本认知进行改变请参考范式转移。
创作意念
奥威尔创作新话的源起,最早见于他的《政治与英语》(Politics and the English Language),他慨叹当时人运用英语的质素低劣,陈腔滥调的比喻修辞、矫揉造作的文字及无意义的词语,导致思想模糊及思考缺乏逻辑。在文章的末段,奥威尔反思:
“ | 我说过语言腐坏可以救治。但反对者辩称,语言不过反映社会的现实状况,不可能透过小修小补,改变语言的发展。 | ” |
于是奥威尔想到新话,蓄意削弱表达能力,以压制异见声音的工具。只要思想是建基于语言,语言的简化和控制就是简化和控制思想。
亦有人提出,奥威尔24岁时与姨妈同住在法国巴黎,姨丈Eugène Lanti是著名世界语学者和史达林批评者,由于奥威尔不能学好世界语,而对此表达模式有所厌恶。而在具有严密阶级结构的组织,如瑞典军方的术语中,亦使用“不和平”(瑞典语:ofred)表示“战争”,用“不好”(瑞典语:obra)表达“坏”。
原则:减省、简化语言
新话的基础是删除语言的多变及模糊,馀下简单的二分法:冷(cold)或不冷(uncold)而没有温暖(warm);只有明亮(light)、不明亮(unlight),没有黑暗(dark)。只有好思想(goodthink)或有罪思想(crimethink)。新话的另一目标是通过减少词语的音节使发音更加短促,例如思想警察(thinkpol)把两音节的 police 缩略成单音节 pol、真理部(Ministry of Truth)简化成 Minitrue,让人们不需在语言上作深入思考(鸭语 duckspeak,像鸭一样地说话)。理想的新话使词汇越来越少,字典则越来越薄。
同时,用作比较修饰的词语亦作简化,例如优异(better)变成更好(gooder)、首选(best)变成最好(goodest);great 变成“加好”(plusgood)、“出色”(excellent) 或者 “了不起”(splendid) 变成双加好(doubleplusgood)。新话的最终目标甚至是使简单二分法变成单一的“是”(yes):无论回答任何问题,人们将会条件反射地回答一个顺从的“是”。
目的:控制、消灭思想
“ | 在2050年——可能更早——所有旧话所代表的真正知识都已经消失。过去所有的文学作品已经成为过去——它们会仍然存在——但是以新话的形式存在,这不只是形式的不同,而是与原文的原意大相迳庭。甚至是英社的文献也会有所改变,口号也会变——在“自由”这个概念已经被删的情况下,你怎能再说“自由就是奴役”?整个思想的模式都会转变。但事实上根据现时对“思想”的定义,到时已经没有思想。正统不是思想——不需要思想。正统是无意识的条件反射。 | ” |
在新话中,“自由”(free)一词仍然存在,但其意义仅限于免除、没有、免费:这只狗身上没有虱子(This dog is free from lice)或这块田没有杂草(This field is free from weeds),而不能用在政治自由(politically free)或思想自由(intellectually free),政治自由和思想自由已经没有字词可以代表,所以相关概念亦已消失。其他如荣誉(honour)、正义(justice)、道德(morality)、科学(science)、宗教(religion)等干脆消灭,或包含在思想犯罪(crimethink)或旧思想(oldthink)中,不再精确细分。
新话的简单二分法,正如只有好思想(goodthink)或思想罪行(crimethink),也只有好性(goodsex)或性犯罪(sexcrime),只有为了繁殖人类的性才是好性,其他一切为了欢愉的性爱、同性恋、通奸等脱离正规性行为都通称为性犯罪。而英社的演说家被称为双加好鸭话者(doubleplusgood duckspeaker),是极大的恭维。
在1984年,旧话仍未被完全取代,人们即使在使用新话仍然会记得旧话中“自由”的含意,但在一两代人之后,由于他们在新话环境中成长,不会知道“自由”曾有“思想自由”的意义,问题也就消失。正如不懂中国象棋的人不会懂得“士”与“车”在棋盘上的意义。
负责编写新语第十一版的真理部研究司职员赛麦如是说:
“ | 你难道不明白,新语的的目地就是要要缩小思想的范围?最后我们要使得大家不可能思想犯罪,因为没有词汇可以表达。必须的词汇,就简化为一个词,并严格控制其含义,删除一切附带的意象......词汇越来越少,思想的范围就越来越小。没有人可以有理由或借口思想犯罪。 | ” |
新话的理论是如果某种事物不能表达,那么就不能进行相关的思考;减少字词数目就是缩窄思想范围。这与萨丕尔-沃夫假说及路德维希·维根斯坦定理有关:语言的限制就是世界的限制。这衍生一个问题,事物是被语言定义还是人们主动地定义事物。例如,没有造反二字,我们能否造反?吉恩·沃尔夫(Gene Wolfe)在他的《新太阳书》(The Book of New Sun)中以Ascian language反驳这个理论。
新话亦有统一思想的功能,例如“享乐营”(joycamp)其实是强制劳动改造的集中营;“错误引述”(malquoted)指媒体对党和老大哥相关事务的错误阐释,“错版”(misprints)则是需要改正的文宣,均泛指不符合党的思想精神的语言;用旧话来说,就是异见或反对声音。尤有甚者,“肚感”(bellyfeel)代表人们不经思考而热情地接受党的教条,进而自行内化并使之成为心底的思想精神——那就是在肚子里面的感觉——肚感。
文法
新语一般的词语同时可以充当名词和动词。在新语单词的名词形式后加上后缀“-ful”即构成形容词,加上后缀“-wise”构成副词。在动词形式后加上“-ed”构成过去式、过去分词,加上“-ing”构成动名词。例如[1]:
新语中也包含少数的不规则的变化情况。例如:
新语用“doubleplusgood”(双加好)来表示某人或某事极其好;反之,则用“doubleplusungood”(双加不好)。例如[5]:
“ | Big Brother is doubleplusgood, Emmanuel Goldstein is doubleplusungood. 老大哥双加好,伊曼纽·高斯登双加不好。 |
” |
词汇
[6] 新语的词汇分成不同类型的三类:A类词汇、B类词汇(又称复合词汇)、C类词汇。
A类词汇包括日常生活中做各种事情时需要用到的词,例如:吃饭、喝水、穿衣等。这类词汇几乎完全由已有的单词组成——像“hit”、“run”、“dog”等。同我们当今的英语比起来,这些词汇的数量特别少,对其的定义却严格的多。这些词汇在新语中表达的是一个在理解上清晰无误的概念。因此完全不能使用A类词汇进行文学创作或者进行政治及哲学性讨论,该类词汇的作用就是表达简单及意图明确的想法,一般来说涉及的是具体事物或身体动作。
B类词汇都是为了政治目的而有意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些词不仅每个都具有政治含义,而且创造这些词的目的,就是让使用这些的人具有合乎需要的思想态度(热爱“老大哥”)。如果未能全面理解英社(英国社会主义)的原则,就难以运用这些词。 B类词汇都是复合词[7],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单词,或几个单词的部分组成。B类词汇完全不是按照词源学方案造出来的。构成B类词汇的单词可以是任何时态,以任何顺序排列,以及按照任何方式修改,其目的是使这些词易于发音。 B类词汇中有些词的含义非常隐晦,未能在整体上掌握这种语言的人很难理解这些词。例如:“Oldthinkers unbellyfeel Ingsoc”这句话,用“旧话”把它表达出来最简短的说法是“那些其观念在革命之前形成的人们对英国社会主义无法拥有感情上的充分理解”。然而这句话的翻译并不完整。首先,为理解上面所引的新语的全部含义,人们必须充分理解“Ingsoc”的含义;其次,只有精通英社的人,才能充分体会到“bellyfeel”的全部力量,他意味着如今难以想象的盲目而且热情的赞同。
C类词汇是对另两类词汇的补充,完全由科技术语组成。
新语词汇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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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社会例子
有论者指出为政治正确(Political correctness)而产生的字词或双言巧语亦是新话的一种表现,例如“平民伤亡”(civilian casualties)代替了带攻击意味的“谋杀”(murder)、“身体障碍”(physically challenged)代替有歧视意味的“残障”(handicapped)、执政党代替有负面意义的党国等[8][9]。
即使部份政治正确词汇是为保护弱势、中立观点而存在,但仍然可以归纳出,透过改变或减省语言的字词,将可得到各自的政治目的。
在冷战期间,字词的简化则可见诸“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共产主义一词在北约阵营已不再代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学说,而是以敌对态度形容的华沙条约集团;同样地,墨索里尼、佛朗哥、希特勒等人亦被模糊的“法西斯”或“纳粹”概括其劣行。在西班牙内战期间,或者可以形容,双方最初是西班牙第二共和国共和党人与民族主义者的冲突,但在语言暴力中最终演变成共产党人对法西斯主义者的战争。
在现代商业社会,人们亦趋向以隐晦的用语表达负面的意思,例如以“挑战”代替“困难”,甚或使用“障碍”或“机会”,以鼓励积极正面的态度。
“ | 名字的简化,透过名与义的分离,可以巧妙地改变名字的原意。 | ” |
与奥威尔处于同时代的苏联,就将俄文中的政治局 Политическое бюро,简称为 Политбюро。而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一些组织:盖世太保(Gestapo)、共产国际(Comintern)、纳粹(Nazi)等,亦有类似的缩略语。
1959年7月5日,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废除民主制国会,成立Manifesto Politik政府,简称Manipol——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苏加诺读过《一九八四》,但明显是借用了本书中的缩略法。同样地,印尼的政治犯(political prisoner)简称为 Tapol,甚至连该些政治犯也是如此称呼自己。
参见
参考文献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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