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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招远围殴女子致死案，警方称之为“5·28”故意杀人案[1]，是指在2014年5月28日发生在中国山东省招远市的一起杀人命案。一名女子在一家麦当劳快餐店用餐时，被要求提供手机号码，拒绝后遭到6人团伙围殴致死[2][3]。当地警方接到报警后当场将6人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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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次日当地警方经社交网络发布相关案情，在案发现场的照片和录像被上传后，该案件引发中国网民的广泛关注[4]。据中国公安部公布，嫌疑人均为“全能神教”成员[5]，山东省烟台市人民检察院于7月21日对其中五名嫌犯提出公诉，起诉张立冬、张帆、吕迎春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故意杀人罪，被告人张航、张巧联犯故意杀人罪[6]。10月11日，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该案，一审判处张帆、张立冬死刑，其余几人分别判处无期徒刑至七年有期徒刑，张航、张巧联在此前庭审中曾表示认罪、悔罪。[7]
2015年2月2日，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山东省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犯故意杀人罪、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的罪犯张帆、张立冬执行死刑。[8]
2014年5月28日晚9点10分后，张立冬（河北籍）及其三个子女同张航（河北籍）、吕迎春（山东籍）一起乘坐一辆保时捷卡宴来到事发麦当劳餐厅[9]，根据网帖描述，其中一人（年约20岁）为发展信徒向用餐的人逐个提出要手机号码，当他们找到受害人吴硕艳的位置上时，吴硕艳拒绝提供手机号。20岁女子返回一行人之中，另一30多岁女子大声说道：“你去要，不要低声下气，要有自信，说你给不给我手机号。”20岁女子返回被害人桌子，拍桌大叫：“你给不给我手机号？”吴硕艳回答：“一边玩去。”30多岁女子反驳：“你不给手机号你一边玩去。”双方言语冲突后30多岁女子举起餐厅凳子朝受害人敲击数下，受害人还击后以光头男子为首的一行人，使用钢制拖把等殴打受害人吴硕艳，当场打死受害人。[2]
根据视频显示的内容，当时有两男四女对受害者进行殴打，其中有一人为约莫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行凶者大骂女子“恶魔”、“永世不得超生”[10]。有民众想上前制止，遭到其中一名女凶手喝止，并威胁周围民众“谁管谁死”。麦当劳的工作人员两次前往劝阻殴打，被两名女性凶犯用头盔扔打。民警到达后，光头男子仍在殴打受害者。民警制止过程中，在吧台的三名女性凶犯及小男孩前往阻止民警，后续支援民警及附近保安将光头男子控制。往外押送时，遭到小男孩的阻止，一女性凶犯在被控制过程中，仍有攻击民警的行为。[11][12][13]
罪犯共6人，均为“全能神”成员。6人均参与了对被害人的殴打。
其中4人来自一个家庭，包括河北籍罪犯张立冬（1959年出生）、其长女张帆（1984年出生）、次女张航（18岁）和儿子张舵（2001年出生，案发时未满14周岁）。随行的两名女性分别是山东籍吕迎春（1975年3月8日出生）、河北籍张巧联（张立冬的情人，1990年8月23日出生[14]），6人均无业。张立冬的儿子目前辍学。
除张立冬的儿子因为未达刑事责任年龄外，其余5人均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
张立冬过去曾经是一名基督徒[15]，家境富裕，早年从事医药批发，并曾担任过老家的中共村党支部书记[16]，在招远有面积90平方米商品房一套，三层别墅一座[9][17]。张家共有三辆车，一辆道奇、一辆吉普、一辆保时捷卡宴[18]。张立冬长女张帆上过大学，还曾到美国留学[15]，最早在2005年就接触“全能神”，随后全家开始信奉“全能神”。虽然张家家境富裕，但家人省吃俭用，把一千多万元都用来发展全能神组织[16]。该教于1995年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认定为邪教组织。虽然该教派自称是一个受基督教影响在中国大陆产生的教派，但其教义多与基督教教义严重相悖（如基督教奉耶稣为上帝的独生子，道成肉身拯救世人，而全能神教奉一个女子为耶稣化身，号称全能神、“女基督”），故该教派普遍被基督教视为异端，教徒也不再作为基督徒[19][20][21][22]。人民网报导称全能神教设有“护法队”，殴打不愿入教或意图脱教的人[9]。
5月31日，中国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播出了对张立冬的采访记录。张立冬受访时称，打被害人是因为“她就是恶魔，就是邪灵，所以要打死她。”在回答是否害怕法律时，他回应道：“不害怕，我们相信神。”[23]但张立冬在采访中有意回避关于全能神教的组织结构，及其在该教中地位的问题。而事后媒体披露，其长女张帆和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吕迎春在团伙中地位最高，其他人都是跟随者[15]。根据媒体披露的庭审纪实，张帆和吕迎春称他们自己是神，还说“判死刑了，我们也不会死”。[24]
受害人吴硕艳今年36岁，有一个不到7岁的儿子。据其家属介绍，吴硕艳是在事发麦当劳楼上的商场工作。事发当晚，吴硕艳下班后，便去楼下的麦当劳休息等待丈夫金中庆去接她下班，结果期间遭遇不幸[25]。
“5·28”招远案杀人嫌犯被依法批捕之后，中国反邪教协会向社会公开了一份包含20个现活跃于中国境内的邪教组织的官方名单。该协会3日发布的名单包括“全能神”、“门徒会”[26][27]等1990年前后成立于中国境内的组织，也包括“呼喊派”、“统一教”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发端于境外后渗入境内的组织。中国反邪教协会秘书长李安平说，名单由协会内来自科技界、法律界、宗教界的反邪教人士共同制定，20个组织都是当前对社会危害特别严重的。[28]
麦当劳公司于5月30日在其新浪官方微博发表声明，指对于发生在招远分店的事件感到痛心。并表示相关部门正在处理该事件，而麦当劳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另外，事发分店暂停营业。[29] 然而，对于在麦当劳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麦当劳的员工和负责人却未出手相助，导致被害人无辜遇难，网民表示愤慨和不可理解。[30]但之后公布的监控视频显示，麦当劳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女性副经理两次前往劝阻犯罪嫌疑人，被两名女性嫌疑人用头盔扔打[11]。
随著事件被网友曝光，网路上出现了“为何围观者不施予援手”的疑问。
此次事件发生的时候，有民众试图上前制止，但是遭到凶手喝止“谁管谁死”，最后造成人员伤亡。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凶手在打人的时候，不但手段残暴，而且在施暴的过程中不断念出“永世不得超生”、“死去吧，恶魔”等类似宗教性质的语言。而另一位施暴女子更是喊出“打死她，快点”、“杀了她”等暴力语句。因此外界评论认为，当下民众是被暴徒的行为吓到，即便是有人想上前制止，但是遭到威胁之后也只能围观凶手施暴却没有上前制止。[31]
随著网络热议围观民众为什么不上前施予援手，并纷纷表示对围观民众表示愤慨的同时，腾讯新闻以“如果你在现场，会出手制止行凶者吗？”为题，做了一个随机性调查，调查显示超过五万的受访者表示会出手相助，然而不会制止的人却超过了七万人。[31]
对此，受害者家属表示理解，认为这也是人之常情，“凶手那么凶残，人有害怕恐惧的心理都很正常，我们也不会指责谁”，只希望能够“严惩凶手”。[32]
有分析人士认为，有关“为何无人施救”话题中的部分论调有“道德绑架”的嫌疑，同时认为这种现象的产生是部分“公共知识分子”在社会中进行的个人主义、利己主义的宣传所致，并称其中部分“公知”在案件发生后反过来指责在场围观者“冷漠”的做法是“倒打一耙”。[33]
事件于28日晚间9点发生，招远市警方在29日上午以社交媒体的方式对外通报，称案发后4分钟赶到现场[34][35]，并在30日下午成立专案小组。
事发后，网络上出现了一系列关于此事的传言，如“张某是当地金矿矿主”、“张某和招远市公安局局长孙宝东勾结”、“邪教徒杀人可以减刑”等。[36][37]
实际上，中国法律明确不允许私人开办金矿。[38]孙宝东早在2013年10月就被免去招远市公安局局长职务。但此后谣言稍加改动，去掉“金”、“孙”等字眼重新出炉，仍引发部分民众质疑。另外，该惨案事发三天之后，经过视频网络曝光才引起广泛关注。当局事先采取张某某称呼主犯，经网友曝光真实姓名为张立冬。后来公布真实姓名果然是张立冬，只是公布的职业为“无业”，在民间引发争议。此外，“邪教杀人减刑”则是部分人士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00条的曲解，且犯罪嫌疑人均以“故意杀人罪”为罪名遭到刑事拘留。[39][40]
2014年6月3日（即死者的“头七”）上午10点10分，死者的丈夫、儿子等多名亲属来到事发麦当劳门前祭奠，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分钟[41]，事后有网友爆料有疑似全能神信徒意图报复，前去闹事，被便衣警察带走，不过后来确认并非全能神信徒[42]；死者丈夫金中庆的弟弟在微博发表简短致谢[43]：“家人（早上在门前祭奠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社会各界的好心人要为我们提供援助和捐款。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受害者的所有家人谢谢大家。可我们并没有对外公布过任何银行账户和卡号。”
全能神教会[44]发文否认犯罪嫌疑人为“全能神”教会成员，并称其为被中共利用的一伙精神病患者，旨在栽赃陷害打击全能神教会。[45][46][47][48]
8月21日上午，该案件在山东烟台中级人民法院进行开庭审理，检察机关认为张帆等被告人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以及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张帆、张立冬等五名被告人出庭。法庭上，被告人张帆等三名被告仍然认为他们杀害的是一个“恶灵”，自己受到了恶魔的伤害，自己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并且认为全能神的教义跟国家认定的邪教组织并不符合[16]。法庭将择期宣判。
10月11日，烟台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该案，一审判处张帆、张立冬死刑，其余几人分别判处无期徒刑至七年有期徒刑，被告人吕迎春表示服判，不上诉，其他被告人当庭没有明确表示是否上诉。[7]
具体判决如下[49]：
- 被告人张帆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被告人张立冬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被告人吕迎春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被告人张航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 被告人张巧联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 已被冻结的“全能神”邪教组织活动经费；已被扣押的用于“全能神”邪教活动的犯罪工具（被告人张帆的黑色“指南者”小型越野车；被告人张立冬的黑色“指南者”小型越野车；苹果5S手机一部；苹果牌平板电脑两台；联想牌台式电脑一台；笔记本电脑两台）均予以没收，由冻结、扣押的公安机关上缴国库。
该案受害者家属未获民事赔偿。[50]2014年10月14日，受害人吴硕艳的丈夫金中庆及其岳母向烟台市人民检察院递交了抗诉申请，要求烟台市人民检察院对该案一审判决提出抗诉。金中庆认为，该案被告人吕迎春的判决量刑畸轻，应判处其死刑。2014年11月10日，金中庆的舅舅吕学义对媒体宣称，他们已经撤回了该抗诉申请，并称不想再谈论此事。[51]
2015年2月2日，主犯张帆与张立冬被执行死刑。[8]
2016年5月，仍在狱中服刑的张航表示，自己及家人“受全能神教义蛊惑，丧失理智，罔顾法律，对受害者及家属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对于两年前的疯狂行为表示忏悔，自己即使从狱中出来也无颜面对受害者家属。[52]
2017年5月，《中国青年报》特别报道了吕迎春与张航两名女犯在狱中忏悔救赎的历程。由于表现良好，吕迎春由无期徒刑减至有期徒刑21年零3个月（根据刑事判决书推算将于2035年8月28日出狱），张航获减刑5个月（根据刑事判决书推算已于2023年12月28日出狱）[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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