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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峰值(英语:Peak oil)是种假设时间点,届时全球石油开采达到最大数量,之后会开始发生不可逆转的下降。[2][3][4]这与石油枯竭终会发生的概念有关联;虽然全球石油储量有其限度,但限制因素并非石油是否仍有,而是在给定的价格之下仍能从事有经济利益的开采。[5][6]长期而言,石油产量下降是由于可开采储量的枯竭,以及因为开采成本升高(为减少碳排放的缘故)所导致的需求下降。[5][7]
人们在前个世纪里曾对石油峰值的发生时间做出许多预测,但均被随后的开采率增长所推翻。[8][9][10][11][12][13]石油峰值的概念通常被认为是由金·哈伯特在1956年发表的论文所引入,这篇论文提出的的理论是美国的开采数量将在1965年至1971年间达到顶峰。[14][15]但哈伯特最初对世界石油产量峰值的预测被证明为时过早,[15]截至2021年,这种峰值发生的年份从2019年至2040年都有。[16][17]这些预测是依照未来经济发展、技术能力以及社会和政府为缓和气候变化所做的努力而进行。[7][16][18]
在2007年和2009年所发表的石油产量预测显示的是峰值已经出现,[19][20][21][22]石油产量正处于顶峰状态,或是即将出现。[23][24]但到10年后的2018年,世界石油产量又创下新高,原因是开采技术(水力压裂)精进,让美国致密油产量扩大。[25][16][26] 在COVID-19大流行开始时期石油需求暴跌,以及2020年俄罗斯-沙乌地阿拉伯石油价格战之后,许多组织预测石油峰值将在未来10到15年发生。[27]
这种石油生产率将达到峰值,之后会不可逆转地下降的想法由来已久。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首席地质学家戴维·怀特在1919年谈到美国石油时,曾写道:“……生产高峰期很快就会达到,可能在3年内。”[8]一位在海湾石油服务的研究员尤金·艾尔斯 (Eugene Ayers)在1953年预计,如果美国最终可开采的石油储量为1,000亿桶,那么美国的产量最迟会在1960年达到峰值。如果最终可采储量有2,000亿桶(他警告说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峰值将会不迟于1970年发生。他对于世界产量的预计峰值会在1985年出现(基于最终可采储量为1兆桶的假设)和在2000年出现(基于2兆桶的假设)。但此为艾尔斯未利用数学模型所做的预测。他写道:“要让曲线看起来合理,是可用数学模型来配合,并做出各种最终可采储量的对应峰值日期”[28]
哈伯特在1956年透过观察过去的油矿发现和生产水准,加上预测未来的发现趋势, 采用统计模型,预测美国的石油产量将在1965年至1971年之间达到峰值。[29]这一预测曾在一段时间内看似准确无误,[30]但到2018年时,美国的石油日产量已超过1970年者(之前峰值发生时间)。[31][32]哈伯特使用的是种半罗吉斯分配模型(有时会误将之比拟为常态分布)。他假设有限资源的生产率将遵循大致对称的分布。根据可开采性和市场压力的限制,产量随时间的上升或下降可能会更尖锐或更稳定,呈线性或是曲线性状态。[33]这模型及其变体,现在被称为哈伯特峰值理论;这类理论被用来描述和预测地区、国家和多国地区生产的高峰和下降。[33]同样的理论也应用于其他有限资源的生产预测。
“石油峰值”一词在2002年经由科林·康宝 和谢尔·阿勒克莱特(Kjell Aleklett)推广而广为人知,他们当时协助成立石油和天然气峰值研究协会 (Study of Peak Oil and Gas,ASPO)。[34]哈伯特在其作品,采用的名称是“峰值生产率”和“峰值发现率”。[29]
有人在2006年在对哈伯特理论所做的分析中指出,现实世界石油产量具有的不确定性和定义混乱,更增加产量预测的总体不确定性。通过比较各种其他模型的拟合度,哈伯特的方法在总体上有最接近的拟合度,但没一个模型非常准确。[33]哈伯特本人在1956年建议在预测生产高峰和下降曲线时,要使用“一系列可能的生产曲线”。 [29]
英国能源研究中心在2009年发表的石油枯竭综合研究报告中指出:[35]
现在很少有分析师会坚持采用对称的钟形生产曲线。这种想法正确,因为没自然物理原因会要求资源生产应遵循这样的曲线,且几乎没经验证据显示它是如此。
——Bentley等作者,全球石油供应预测比较
报告指出,哈伯特使用罗吉斯曲线是因有数学上的方便性,而不是因为他相信这就是正确的。这项研究观察到在大多数情况下,不对称指数模型会提供更好的拟合(如塞内卡效应模型,又称塞内卡悬崖模型或塞内卡崩塌模型,[36])而且峰值往往出现在石油的产量达到储量一半之前。几乎在所有情况下,过了峰值后的下降趋势会比峰值出现前的上升更为平缓。[37]
随时间演进,石油峰值需求面与全球在任何给定市场价格下,与消费的石油总量有关。假设石油峰值会因易于开采的石油减少,为配合市场需求,价格会随时间上涨。自2010年以来的发展催生出由需求驱动石油峰值的想法。其核心思想是为应对技术发展和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压力,在任何给定价格下对石油的需求都会下降。在这种背景,电动汽车的发展创造出一种可能性,即随著时间演进,石油的主要用途 - 即用于交通运输的重要性将逐渐减弱。
对石油的需求历经稳步增长后,在2006年前后出现波动,于经济衰退期间下降,然后复苏,但增速较过去为低。在COVID-19大流行初期,石油需求急剧下降,全球石油需求从2019年的每天1亿桶下降到2020年的9,000万桶。[38]此下降预计最早要到2022年才会恢复,[39]BP公司预测,由于电动汽车开始普及,和更强有力应对气候变化的措施,石油需求永不会恢复到大流行前的水准。[40]埃克森美孚、雪佛龙和壳牌在2021年的发展也进一步证实石油峰值已在2019年出现的观点。[41]
世界对能源的需求有4大领域:交通、住宅、商业和工业。[42][43]就石油消费而言,交通运输是最大的区块,也是近几十年来增长最快的部门。这种增长主要来自对内燃机驱动的个人用车辆的新需求。[44]这个区块的消费率也最高,在2013年约占美国石油用量的71%。[45]以及赫希报告中刊列的全球用量中的55%。因此那些寻求减轻石油峰值影响的人会对交通运输区块特别感到兴趣。
虽然开发中国家的需求增长最快,[46]美国仍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消费国。在1995年至2005年间,美国的消费量从每天1,770万桶增加到2,070万桶(从2.81到3.29百万立方米)。相较之下,同一时期的中国每天的消耗量从340万桶增加到700万桶(从54万到111万立方米)。[47]EIA表示,美国的汽油使用量可能在2007年达到顶峰,部分原因是人们对使用生物燃料和能源效率的兴趣和要求在不断增加。[48][49]
随著国家发展,其中工业化和更高的生活水准会拉高能源消耗,而石油占有主要部分。如中国和印度等蓬勃发展的经济体正成为石油消费大国。[50]例如中国在2015年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最大原油进口国。[51]预计中国石油消费增长将继续;但因预计的经济增长将从21世纪初期的高速度下降,不复以往。[52]预计印度在2020年的石油进口量将比2005年增加两倍以上,达到每天500万桶(790,000立方米)。[53]
影响石油需求的另一重要因素是人口增长。美国普查局预测,2030年的世界人口将几乎是1980年的两倍。[54]人均石油产量在1979年达到5.5桶/年的峰值,但此后会下降,在4.5桶/年左右波动。[55]由于1970年代以来,人口增长率下降,在一定程度上有缓和人均石油产量下降趋势的作用。[54]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石油成本对经济增长有深远的影响,因为它在开采,以及货物加工、制造和运输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56][57]随著开采非常规石油的增长,升高的成本将会对所有经济部门产生复合式的负面影响,导致经济停滞甚至会收缩。这种情况将导致国家经济无力负担高涨的油价,接著可能会发生需求下降和价格崩溃。[58]
我们的分析显示在可预见的未来,仍有充足的石油和液体燃料资源。但新资源的开发速度和新资源的损益两平点正在发生变化。
石油可由传统,或是非常规来源产出。这些用语没严格定义,并且定义往往会随时间,因新技术而改变,而在文献中有不同表达。[60]因此,不同的石油预测会包括不同类别的液体燃料。有些人对模型中包含的燃料采用“常规”石油的名称,对不包含在内的就说成是“非常规”石油。[61]
哈伯特在1956年将其石油峰值预测限制在“可利用既有方法所生产”的原油。[29]但到1962年,他的分析则包括未来经改进的勘探和生产方面所生产者。[62]哈伯特对峰值的所有分析都明确未包括从油页岩或油砂中开采的石油。有项在2013年所做对早期峰值预测的研究,把深海油、致密油、API比重小于17.5的油以及靠近南北两极生产的石油(例如在阿拉斯加北坡生产的),都定义为非常规油。[63]一些常用的常规和非常规石油的定义详如下述。
常规石油是使用“标准”(即2000年之前普遍采用的)技术在陆地和海上所开采者,[64] 分为轻质、中质、重质或特重质。这些等级的确切定义因石油产地而异。[65] 轻质油是可自然流到地表,也可简单地将其由地下抽出者。重质油是指密度较高,而API比重较低的油,[66]它不易流动,稠度类似糖蜜。虽然其中有些可用传统技术生产,但采用非常规方法的采收率会更高。[67]
根据国际能源署的资料,常规原油(当时的定义)的产量在2006年达到顶峰,创下史上最高的7,000万桶/天。[68]
截至2019年,被视为非常规的石油有好几种来源。
世上易于开采的石油和天然气几乎已全被发现。而要从更具挑战性的环境和工作区域中寻找和生产石油,工作将更为艰钜。
——埃克森美孚公司发言人William J. Cummings,2005年12月[83]
很明显的,要找到大型新的廉价石油的机会不大。任何新的或非常规的石油都会很昂贵。
——壳牌前董事长罗恩·奥克斯堡勋爵,2008年10月[84]
世上发现石油储层的顶峰出现在1960年代,[85]约为550亿桶/年(8.7×109立方米)。[86]据ASPO称,此后发现率一直稳步下降。 2002年至2007年间,每年发现的石油不到100亿桶。[87]根据路透社在2010年刊出的文章,新石油储层的年发现率一直保持在150-200亿桶,非常稳定。[88]
虽然新储层发现减少,生产率却创历史新高,但2014年显示的地下原油探明储量总计14,900亿桶(不包括加拿大油砂)是1965年探明储量3,540亿桶的四倍多。[89]EIA的一位研究人员指出,在首度发现后,大多数石油和天然气储量的增长不是来自新发现的储层,而是在既有储层中发现延伸和额外的资源。[90]
英国能源研究中心发表的一份报告指出,“发现”经常被模糊使用,并对自1960年代以来发现率下降与储量增加之间,看似矛盾的现象提出解释。报告指出,在最初发现数年或数十年后,利用新技术会发现或开发油田内的新增储量。但由于“追溯”的做法,一个油田内的任何新储量,即使是在油田发现后几十年才新发现的,都被归入最初发现的年份,而造成发现赶不上生产的错觉。[91]
常规石油总储量包含有90%是确定技术上能从储层中开采到的原油(同一油井,使用初级、二级、改进、增强或三级方法)、未来有50%可能性可开采到的原油(以possible表达)及未来有10%可能性(以probable表达)可开采到的储量。基于这些估算,已探明(至少90%的概率)称为1P、已探明(至少50%的概率)称为2P和已探明(至少10%的概率)称为3P。[92]但不包括由开采而得固体或气体(油砂、油页岩、液化石油气或煤液化)中提取的液体。[93]
哈伯特在1956年对美国的峰值预测是基于最终地质中可采石油的估计,但他从1962年起发表的报告,其中最终石油采收率是他的数学分析的演算结果,而非假设。他认为他的石油峰值计算与储量估计无关联。[94][95][96]
许多当前的2P预测储量在11,500到13,500亿桶之间,但有些作者说,由于对储备计算有错误信息、隐瞒信息和误导信息,2P储量可能较接近8,500-9,000亿桶。[20][24]由科学家和几国国会议员组成的国际网络能源观察小组写道,实际储量在1980年达到顶峰,当时产量首次超过新发现,此后储量的明显增加是虚幻的,并在2007年提出结论:“世界石油产量可能已达顶峰,但我们尚不能确定。”[20]
[世界]关于石油储量估计混乱,实际上数字有膨胀的问题。许多所谓的储量实际上是尚未探明的资源,只是种描绘,无法触及,无法开采。萨达德·易卜拉欣·阿尔·侯赛尼(沙乌地阿拉伯国家石油公司前副总裁)于2007年10月在石油与货币会议(Oil and Money conference)上的演讲。[21]
萨达德·易卜拉欣·阿尔·侯赛尼估计,全球12,000亿桶(190×109立方米)已探明储量中,有3,000亿桶(48×109立方米)应重新归类为投机资源。[21]
预测石油峰值日期的一个困难是被归类为“已探明”的石油储量存有不透明度。在许多主要生产国,大部分储量声明都未经外部审计或是检查。 [83] 大约在2004年曾出现一些关于探明储量枯竭的令人担忧迹象。[97][98]壳牌在2004年发生20%储量“蒸发”的丑闻就是最好的例证。[99]
大多数情况下,已探明储量是由石油公司、生产国和消费国所公布。这三者都有理由将其探明储量夸大:石油公司或希望增加其潜在净值、生产国提升其国际地位及消费国政府则设法促进其经济和消费者的安全和稳定感觉。
石油输出国组织 (OPEC) 自我报告的数字存有重大差异,有准确性问题。除这些国家出于政治原因(在没有重大发现期间)而夸大其储量的可能性外,70多个国家还采虽有生产,但不减少其储量的做法。分析人士认为OPEC成员国有夸大其储备的经济动机,因为配额制度允许拥有更多储量的国家可生产较大的数量。[100]
以科威特为例,据《石油情报周刊(Petroleum Intelligence Weekly)》2006年1月号报导,其储量只有480亿桶(7.6×109),但其中只有240桶是完全探明。这份报告是根据一份从科威特泄露的机密文件得出的数字,未被科威特当局正式否认。这份泄露的是2001年的数字,[101]未包括自那时起发生的修订或是新发现。此外,据报伊拉克军方在波斯湾战争中烧掉15亿桶(240×106立方米)的石油,[102]但很明显的科威特并未将此列入。
另一方面,调查记者格雷格·帕拉斯特认为,石油公司有兴趣让石油看起来比实际上更稀有,以证明更高的价格属于合理。[103]这种观点受到生态记者理查德·海因伯格的质疑。[104]其他分析家则认为,产油国用低估其储量的方式以推高价格。[105]
USGS在2000年发布的报告中,认为预期最终采收量(EUR)为23,000亿桶(370×10109),假设中由于对未来20年的发现趋势,把过去40年的观察趋势逆转而受到批评。报告中对23,000亿桶假设认为发现水平将保持稳定(置信水准有95%),但全球从1960年代以来新油田发现率事实上已经下降。同时自USGS做出假设后的10年里,这种发现下降的趋势仍在持续。USGS的报告中还因其他假设,以及假设2030年生产率与预计储量不一致而受到批评。[20]
当常规石油变得越来越少,有各种非常规来源的液体有机会取而代之,例如致密油、油砂、超重油、煤液化、液化天然气、生物燃料和页岩油。[106]在2007年及随后国际能源署出版的《国际能源展望》版本中,世界能源生产与消耗图表中的“石油”被“液体”取代。[107][108]生物燃料在2009年被包含在“液体”中,而非“可再生能源”中。[109]天然气凝析油(开采天然气的副产品)因包含在“液体”中而受到批评,因为它主要是种化学原料,通常不用作运输业的燃料。[110]
做储量估算时是基于其盈利能力,而盈利能力取决于油价和生产成本。因此随著新技术把开采成本降低,重质原油、油砂和油页岩等非常规资源都有机会被包括在内。[111]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把规则更改后,[112]石油公司可在设立露天采矿场或利用热能进行开采时,把蕴藏记载为探明储量。这类非常规生产需要更多的劳动力和资源(需要额外的能源来提炼)来开采,导致生产成本更高,并且在“油井到油槽(开采到成品)”的基础上,每桶(或桶当量)的温室气体排放量高达三倍或在“油井到车轮(开采到消费)”的基础上(包括最终产品燃烧排放的碳)增加10%到45%。[113][114]
虽然开采非常规资源所使用的能源、所需资源和环境影响一直高得令人却步,但算得上大规模生产的非常规石油作业已有委内瑞拉奥里诺科带的超重油,[115] 位于加拿大西部沉积盆地阿萨巴斯卡油砂,[116]和美国科罗拉多州、犹他州和怀俄明州格林河盆地的油页岩。[117][118]大型能源公司如加拿大的Syncrude和Suncor等几十年来一直在开采沥青,但因近年来随著蒸汽辅助重力流放和其他开采技术的发展,产量得以大幅增加。[119]
于USGS服务的的查克·马斯特斯(Chuck Masters)估计,“整体而言,这些在西半球的资源储量大约相当于中东的常规原油探明储量。”[120]对于资源熟悉的当局认为,世界上非常规石油的最终储量是常规石油的几倍,由于在21世纪的价格上涨,业者将获得高额利润。[121]USGS在2009年10月将奥里诺科油砂可开采的“中位数”更新为5,130亿桶,具有90%机率的储粮在3,800-6,520亿桶之间,让该地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可采油藏之一”。[78]
虽然非常规资源中存有大量石油,但马修·西蒙斯在2005年指出,生产条件限制会阻止它们成为传统原油的有效替代品。西蒙斯表示,“这些是高能源强度项目,永远无法达到高产量的程度”,而足以抵消其他能源的巨大减量。[123]另一项研究声称,即使在高度乐观的假设下,“加拿大的油砂到2030年在“紧急计划”开发中产量可能达到5,000,000桶/天(790,000立方米/天),也无法阻止石油峰值出现”。[124]
况且这样开采的石油通常含有硫和重金属等污染物,把这些污染物分离需要消耗大量能源,并在某些情况下会留下尾矿及含有碳氢化合物污泥的水池。[113][125]同样情况也存在中东许多未开发的常规石油储量,其中大部分是重质、粘稠,并且含有过多的硫和金属,到无法利用的程度。[126]但高油价会让这些来源更具有经济吸引力。[100]全球研究和谘询集团Wood Mackenzie发表的一项研究说到2020年代初,世上所有额外石油供应都会来自非常规来源。[127]
石油峰值的定义就是全球石油产量达到顶峰的时点。有人认为,越来越多的工业化开采石油的做法会对全球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导致需求收缩和价格暴跌,[56][58]由于一些非常规来源变得不够经济,而造成产量下降。有人认为,峰值在某种程度上是由需求下降所导致,因为新技术和效率的提高,人们会以其他能源取代石油。
全球石油发现量自1980年以来一直低于年产量。[20]而世界人口增长速度又快于石油产量增长速度。正因如此,人均石油产量在1979年达到顶峰(在1973-1979年期间的增长呈平稳状态)。[128]
据说石油公司自2005年起对更难开采的石油的投资不断增加,即表示它们相信易于开采的来源已近尽头。 [83]虽然人们普遍认为油价上涨会刺激产量增加,但在2008年,有日益增加的行业内人士认为,即使油价上涨,产量也不太可能大幅增加。在引用的原因中,有地质因素,也有因“地上”因素(如战争、智财、投资不足以及既有油田产量下降)而进入生产高原期。[129]
《能源安全杂志(Journal of Energy Security)》在2008年对美国钻探工作的回报(能源投入回报,简称为EROEI)分析,结论是能增加天然气,和尤其是石油产量的潜力极其有限。通过观察历史上产量源自钻探工作变化的反应,显示因钻探增加而导致的产量增长非常小:随著钻井工作量的增加,每个钻机开采出的能量有严重的幂定律递减。
结论是即使钻探工作量大幅增加,也不太可能在美国成熟区内显著增加石油和天然气产量。 [130]然而自该分析于2008年发表以来,美国2018年的原油产量反而增加一倍多(119%),干天然气产量增加51%。[131]
先前对美国每单位生产的石油和天然气量会不可避免下降的假设与最近的经验相反。截至2017年,美国所有主要致密油气田的石油和天然气钻井生产率都持续长达10年的增长。例如EIA报告称,在北达科他州的巴肯地层产区,2017年1月钻井平台每天的石油产量是5年前的4倍, 2012年1月的日产量是2007年1月的近10倍。在东北部的玛西勒斯地层产区,2017年1月钻井的日产气量是2012年同期的3倍,是2007年同期的28倍。[132]
新的研究估计,今天生产所有石油液体所需的能源(不包括运输、精炼和分销所需)相当于产量的16%,到2050年,则需要耗用相当于能源总产量的一半。[27]对于气体,生产所需的能源估计相当于今天生产总量的7%,到2050年会增加到24%。[133]
从1987年到2005年,全球供应量平均每年增加120万桶/天(190×103立方米/天)(1.7%)。[135]国际能源署( IEA )在2005年预测2030年的产量将达到1.2亿桶/天(1,900万立方米/天),但这一数字逐渐降至1.05亿桶/天(1,670万立方米/天)。一份在2008针对对IEA预测的分析,提出几个对基本假设的质疑,并声称2030年的产量水准在每天75,000,000桶(11,900,000立方米/天)(包括55,000,000桶(8,700,000立方米)的原油和20,000,000桶(3,200,000立方米)的非常规石油和天然气凝析油),会比IEA的数字更符合实际。[22]EIA发表的2015年年度能源展望显示到2040年,生产不会达到峰值。但届时布伦特原油价格会达到144美元/桶(2013年美元),“因为不断增长的需求导致资源的开发成本更高”。[136]
在2013年有一针对733个巨型油田的研究,发现最终可采油、凝析油和天然气只剩下32%。 [137]沙乌地阿拉伯的加瓦尔油田是世界上最大的油田,在过去50年中占该国产量的一半左右,但在2009年之前的产量则开始下降。[138]世界第二大油田,科威特的布尔甘油田在2005年11月进入衰退期。[139]
墨西哥宣布该国的大油田坎塔雷尔油田的产量从2006年3月开始下降,据报导每年下降13%。[140]同样在2006年,沙乌地阿拉伯国家石油公司(Saudi Aramco)高级副总裁阿卜杜拉·赛义夫(Abdullah Saif)估计其拥有油田产量正以每年5%至12%的速度下降。[141]根据美国顾问公司剑桥能源研究合伙公司(CERA)在2008年初对全球最大811个油田进行的研究,平均油田衰退率为每年4.5%。ASPO同意剑桥能源(CERA)所提的下降速度,但认为该公司对新油田上线速度的预测过于乐观。[142]IEA在2008年11月表示,在对800个油田的分析后显示当油田的产量到峰值后,每年会下降6.7%,到2030年,其下降率将增加到8.6%。[143]IEA在其《2008 年世界能源展望》中报告说,世界上800个最大油田在其整个生命周期中的加权年产量下降率为5.1%。[144]而之前在2013年对733个大油田的研究,平均递减率为3.83%,但此数字被描述为“保守”。[137]美国石油产量在2020年2月达到顶峰,约为每天18,826,000桶。[145]
政府或卡特尔等组织可通过石油国有化、减产、限制钻探权和征税等方式限制供应,而减少对市场的供应。国际制裁、腐败和军事冲突也会减少供应。[146]
影响全球石油供应的另一因素是产油国对石油储量的国有化。石油国有化发生在各国开始将石油生产收归国有并停止出口的时候。标普全球普氏的中东编辑凯特·杜里安 (Kate Dourian) 指出,虽然各国对石油储量的估计可能有所不同,但现在政治已在石油供应上成为不可或缺的因素。“一些国家正成为禁区。在委内瑞拉运作的主要石油公司发现自己处于困境,因为当地国有化程度越来越高。这些国家现在不愿与人分享他们的储量。”[147]
根据谘询公司PFC Energy的数据,全球各国的石油和天然气储量中,只有7%允许像埃克森美孚等公司自由发挥。整整65%是掌握在如Saudi Aramco等国有企业手中,其馀的位于如俄罗斯和委内瑞拉等国家,西欧和北美的公司很难进入。 PFC Energy研究显示政治因素限制墨西哥、委内瑞拉、伊朗、伊拉克、科威特和俄罗斯的产能增长。沙乌地阿拉伯也在限制产能扩张,但与其他国家不同,它是自我设定上限。[148]埃克森美孚因无法进入适合石油勘探的国家,所以花费在发现新油源的金额比1981年还少。[149]
OPEC是个由14个产油国组成的联盟(截至2019年1月的会员国为:阿尔及利亚、安哥拉、厄瓜多尔、赤道几内亚、加彭、伊朗、伊拉克、科威特、利比亚、奈及利亚、刚果共和国、沙乌地阿拉伯、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和委内瑞拉来管理石油供应。OPEC的权力在1960年代和1970年代因各国将其石油资产国有化,并从称为七姊妹的“石油巨头”(盎格鲁-波斯石油(今BP)、荷兰皇家壳牌、海湾石油、德士古(今雪佛龙石油)、加州标准石油公司、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今埃索石油)、纽约标准石油公司(今埃克森美孚石油))手中取得决策权,及建立自己的石油公司来控制生产。OPEC经常通过限制生产来影响价格,利用在会员国中分配生产配额来实现此点。成员们同意通过压低产量维持高价格。但并无强制遵守的办法,每个成员各有其“欺蒙”的动机。[150]
大宗商品交易员雷蒙德·里尔西 (Raymond Learsy) (著有《越过石油:击溃中东石油卡特尔(Over a Barrel: Breaking the Middle East Oil Cartel)》认为OPEC让消费者相信石油是种比实际更为有限的资源。为支持他的论点,他指出成员国在过去发出的失真警讯和明显的合谋。[105]他还认为石油峰值分析师与OPEC,以及石油公司合谋,推出“捏造的石油峰值戏码”,以推高油价和利润;当时油价已经涨到稍高于30美元/桶。 他在2007年6月与ASPO的联合创始人史蒂夫·安德鲁斯 (Steve Andrews) 在CNBC上辩论后,《哈芬登邮报》提出反驳意见。[151]
2000年之后,全球石油开采的特点是具有相对稳定的数据年份序列(7,500万桶/天(2000年-2002年),8,200-8,300万桶/天(2005年-2010年),9,200-9,500万桶/天(2015年–2019年),和其间两次9-10%的增长。2019年产量为9,496.1万桶/天(347亿桶/年,550万立方米/年),仅比2018年高出0.1%,[152]而被列为石油峰值的候选年份,因为2020年的产量下降7%,而在2021年有部分反弹,预计在2022年也会有部分反弹。
发表年份 | 发表者 | 峰值出现 年/范围 | 发表年份 | 发表者 | 峰值出现 年/范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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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 埃索 | 约2000年 | 1999 | Parker | 2040年 |
1972 | 联合国 | 迄2000年 | 2000 | Albert Allen Bartlett | 2004年或2019年 |
1974 | 金·哈伯特 | 1991年–2000年 | 2000 | Duncan | 2006年 |
1976 | 英国能源部 | 约2000年 | 2000 | 美国能源信息署 | 2021年–2067年之间,2037年为最可能 |
1977 | 哈伯特 | 1996年 | 2000 | 美国能源信息署 (世界能源展望) | 2020年以后 |
1977 | 保罗·R·埃利希等 | 2000年 | 2001 | Deffeyes | 2003年–2008年 |
1979 | 壳牌 | 迄2004年呈高原期 | 2001 | Goodstein | 2007年 |
1981 | 世界银行 | 约2000年呈高原期 | 2002 | Smith | 2010年–2016年 |
1985 | J. Bookout | 2020年 | 2002 | 科林·康宝 | 2010年 |
1989 | 科林·康宝 | 1989年 | 2002 | Cavallo | 2025年–2028年 |
1994 | L. F. Ivanhoe | OPEC生产于2000年–2050年间呈高原期 | 2003 | Greene等 | 2020年–2050年 |
1995 | Petroconsultants | 2005年 | 2003 | 吉恩·拉埃雷 | 2010年–2020年 |
1997 | Ivanhoe | 2010年 | 2003 | Lynch | 未有峰值迹象 |
1997 | J. D. Edwards | 2020年 | 2003 | 壳牌 | 2025年之后 |
1998 | 国际能源署 | 2014年 | 2003 | Simmons | 2007年–2009年 |
1998 | 科林·康宝与吉恩·拉埃雷 | 2004年 | 2004 | Bakhitari | 2006年–2007年 |
1999 | 科林·康宝 | 2010年 | 2004 | 剑桥能源研究合伙公司 | 2020年以后 |
1999 | Peter Odell | 2060年 | 2004 | PFC Energy | 2015年–2020年 |
资料来源:美国能源信息署。有部分讯息仅涉及常规石油。 |
哈伯特在1962年预测世界石油产量将在2000年左右达到峰顶,当年的峰值为125亿桶。[62]哈伯特在1974年预测“如果目前的趋势继续下去”,石油峰值将在1995年出现。[153]这些预测都被证明是错误的。许多行业领袖和分析人士认为世界石油产量将在2015年至2030年之间达到峰值,并极有可能在2020年之前达到。[154]他们认为极不可能发生在2030年之后。[155][156]而在2014年对生产和储量数据的分析,预测产量将在2035年左右达到峰值。[157]由于对世界石油的实际储量无法确定,因此很难确定更具体的峰值发生时段。[158]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非常规石油也预计无法满足预期的短缺。[155]要想用非常规石油填补缺口,而免除“对全球经济造成严重影响”,石油产量必须在峰值后维持稳定最少到2035年。[159]
2010年之后发表的论文持相对悲观的看法。科威特大学在2010年从事一项研究,预测产量将在2014年达到顶峰。[160] 牛津大学在2010年从事的一项研究,预测产量将在2015年之前达到峰值,[24]但预测很快就会发生变化“......从需求主导的市场到供应受限的市场......”是不正确的。 在2014年对《能源(Energy)》杂志2004年一项重要研究的验证表明,根据各种定义,常规石油产量很可能会在2005年至2011年之间达到顶峰。在2014年发表的一篇博士论文中有组模型,预测油价在2012年见顶后会出现下跌,在某些情况下,此后可能会转为价格快速上涨。[161]据能源部落格作者罗恩·帕特森 (Ron Patterson) 称,世界石油产量的峰值可能会在2010年左右发生。[162]
一些主要石油公司在2005年达到生产顶峰。[163][164]在2006年和2007年的一些消息来源预测全球产量已达到或超过最大值。[19][20][21][23]但2013年的OPEC数据显示,世界原油产量和剩馀探明储量均创历史新高。[165]根据石油服务公司Simmons & Company International前董事长和《沙漠中的暮光:即将来临的沙乌地阿拉伯石油危机和世界经济》一书的作者马修·西蒙斯的说法,“见顶是种模糊事件,只能在后视镜中看得清楚,到时提出甚么解决方案通常都为时已晚。”[166]
自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广泛使用化石燃料一直是刺激经济增长和繁荣的最重要因素,它使人类在开采,或以替代技术均无法赶上的速度而消耗能源。有人认为当石油产量下降时,人类文化和现代技术会被迫发生巨大变化。石油峰值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下降的速度以及有效替代品的即时开发和采用。
美国能源部在2005年发表一份名为《世界石油产量达到峰值:影响、缓解和风险管理》的报告,[167] 此报告称为赫希报告,报告称“世界石油产量的峰值给美国和世界带来前所未有的风险管理问题。随著峰值愈发接近,液体燃料价格和价格波动都会急剧增加,如果不及时缓解,所造成经济、社会和政治的成本将为前所未有。供需两面都有可行的缓解方案,若要产生实质性影响,就必须在峰值发生前十多年就启动。”报告中部分信息于2007年被更新。[168]
在1973年第一次石油危机和1979年第二次石油危机发生之前,世界历来的油价均相对较低,在这6年期间内则上涨10倍以上。随后几年中油价虽曾大幅下跌过,但再也没回到从前的水准。石油价格在2000年代再次开始上涨,到2008年6月30日达到每桶143美元(2007年通货膨胀调整后的美元)的历史高位。[169]由于这些价格远高于1973年和1979年能源危机时期的价格,而加剧人们对会发生类似于1980年代初期经济衰退的担忧。[170]
人们普遍认为那2005-2008年间价格飙升的主要原因来自强大需求压力。[171]例如全球石油消费量从2004年的300亿桶(4.8×109立方米)上升到2005年的310亿桶,消费量远高于同期的新发现量,对2004年的储量而言,新增储量仅为80亿桶。[172]
石油产量处于[19][20][21]或是接近满负荷的报导,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动油价上涨。[23][173][174]OPEC在2005年6月表示他们将“努力”开采足够的石油以满足当年第四季度的价格压力。[175]从2007年到2008年,美元对其他主要货币的贬值也被认为是油价上涨的一个重要原因,[176]因为从2007年5月到2008年5月,美元兑换欧元的汇价大约贬了14%。
除供需压力外,安全相关因素有时也会导致价格上涨,[174]包括反恐战争、北韩发射导弹、[177]以黎冲突、[178]伊朗及美国间核子边缘政策,[179]以及美国能源部和其他机构的报告,显示石油储量下降。[180]
在2011年至2014年之间,原油价格相对稳定,在每桶100美元左右波动。而在2014年底急剧下跌至70美元以下,并在2015年的大部分时间里维持不变。2016年初的交易价格低至27美元。[181]下跌的原因是全球经济放缓,导致供应过剩和需求减少、[182]OPEC不愿放弃市场占有率[183]以及美元走强。[184]这些因素会因货币政策和石油生产者债务增加而加剧,生产者会增加产量以维持财务流动性。[185]
COVID-19大流行爆发后,导致油价在2020年1月至2020年4月期间从每桶约60美元下跌至20美元,[186]市场价格甚至短暂变为负值。[187]2020年4月22日,北达科他州的威利斯顿低硫原油(Williston Sweet)现货价格为-46.75美元,威利斯顿含硫原油(Williston Sour)现货价格为-51.31美元(oilprice charts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而西德州原油(WTI)的交易价格为6.46美元。2020年4月20日,WTI期货最低价格为每桶高于-37美元。到2021年,随著世界摆脱COVID-19造成的经济衰退,特别是由于强劲的经济增长,全球需求激增,特别是在亚洲,造成2021年-2022年全球能源危机,推动创纪录的能源价格。[188][189][190]到2021年10月,石油价格约为80美元/桶,为2014年以来的最高水准。[191]
在过去,石油价格突然上涨会导致经济衰退,例如1973年和1979年的两次能源危机。石油价格上涨对经济的影响被称为价格冲击。在许多对燃料征收高额税收的欧洲国家,对上升的燃料成本,可通过暂时或永久停止征税来降低冲击的影响。[193]但对美国等汽油税低得多的国家却不太管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近发表文件中的基准情景发现,石油产量增长0.8%(相对于1.8%的历史平均水平)会导致经济小幅下降0.2-0.4%。[194]
史丹佛大学能源建模论坛的研究人员发现,经济可适应原油价格的稳定、逐步上涨,但无法应对巨幅波动。[195]
一些经济学家预测,替代效果会刺激对替代燃料(例如煤炭或液化天然气)的需求。但替代仅为暂时的,因为煤炭和天然气同样也是有限资源。[196]
在燃油价格上涨之前,美国、加拿大和其他国家/地区的许多驾车者会选择更大、燃油效率更低,例如休旅车和大型皮卡车。由于燃料价格持续停留在高位,这一趋势也遭逆转。所有汽车供应商在2005年9月的销售数据均显示休旅车销量下降,而小型车销量增加。混合动力车辆和柴油车辆也日益受欢迎。[197]
EIA于2005年11月发布报告:《家用车辆能源使用:最新数据和趋势》,[198]说明2004年石油价格每桶20-30美元,人民可支配收入稳步增长。报告指出“平均每个家庭花费1,520美元购买运输燃料”。据CNBC称,2011年的同类费用攀升至4,155美元。[199]
CERA在2008年发布的报告中指出,2007年是美国汽油使用高峰年,创纪录的能源价格将导致能源消费发生“持久性转变”。[200]美国的车辆总行驶里程在2006年达到顶峰。[201]
出口地模型指出,在石油峰值发生后,石油出口国由于内部需求增长,会被迫减少出口,速率快过石油生产数量减少的程度。因此,依赖进口石油的国家将比石油出口国更早以及更严重地受到影响。[202]
墨西哥已处于这种情况。 在2006年,5个最大石油出口国的国内消费增长5.9%,而其出口下降3%以上。估计到2010年,这种内部需求会让全球石油出口每天减少2,500,000桶(400,000立方米)。[203]
加拿大经济学家杰夫·鲁宾曾表示,高油价可能会通过部分制造产品贸易的去全球化,导致已开发国家的消费增加。货品生产将发生在更接近最终消费者处,以尽量降低运输成本,因此需求会与国内生产总值脱钩。较高的油价将导致运输成本增加,而超过开发中国家的较低工资优势,促使制造业返回高所得国家。[204]IMF所做的经济研究显示,石油总体需求价格弹性为-0.025(短期)和-0.093(长期)。[205]
由于石油和天然气供应对现代集约农业非常重要,全球石油供应下降可能会导致未来几十年发生食品价格飙升和前所未有的饥荒。[206][note 1]
现代农业中使用最大数量化石燃料的是通过哈伯法产出的氨(作肥料用),对于具有高产量的集约农业很重要。而用到的特定化石燃料主要是天然气,通过蒸汽重整产生氢气。如果有足够的再生能源,可改用水电解等方法来产生氢气。例如挪威的Vemork水力发电厂从1911年到1971年利用其剩馀电力产生氢气,再用于生产氨。 [207]
冰岛目前有丰富的电力资源,可用其水力发电厂和地热发电厂的电力来生产氨,继而生产所需的碳氢化合物。[208]
大多数美国人住在郊区,这是种围绕广泛使用个人汽车而设计的低密度居住区。 如詹姆士·霍华德·昆史特勒等评论员认为,为住郊区而仰赖汽车是种不可持续的生活方式。石油峰值会让使许多美国人负担不起汽车所需的石油燃料,并迫使他们使用其他形式的交通工具,如自行车或电动汽车。他种选择还有远距工作、搬到农村或是搬到人口密度更高的地区,在那儿采用较可行的步行和公共交通。当后两者发生后,郊区可能会成为“未来的贫民窟”。[209][210]石油供需问题也是开发中国家发展城市时需要关注的问题(到2050年,城市地区将吸收世界预计新增的23亿人口中的大部分)。在未来发展计划中,能源部分是个必须强化的重要目标。 [211]
当油价上涨,食品、供暖和电力的成本均会受到影响。随著经济因过剩资金减少以及就业率下降而收缩,中低收入家庭将承受巨大压力。赫希报告在结论时提出,“如果不及时缓解,世界的供需之间将发生大规模需求破坏(供应不足),伴随著油价大幅上涨,这两者都会对全球造成长期的重大经济困顿。 “[212]
为缓解这些城市和郊区问题,建议的方法中包括多项,如使用非石油车辆,如电动汽车,加上自行车及步行,建设大众运输系统、无车城市、轻轨运输系统,采用明智开发、共享空间、城市整合、城中村和新都市主义。
美国国家学院的国家研究委员会受美国国会委托,在2009年发布一份关于密集型城市发展所产生影响的广泛报告,其中陈述6项主要发现。[213]首先,密集型开发将会减少全国的“车辆行驶里程”(VMT)。其次,如果同时增加就业密度和改善公共交通等,而把给定区域的住宅密度增加一倍,可将VMT降低多达25%。第三,更高密度的混合开发可直接(少驾车的结果)及间接减少(例如减少每个住房单元使用的材料、更高效的气候控制、更长的车辆使用寿命,以及改进的货物和服务交付效率)。第四,虽然在短期的能源使用和二氧化碳排放看似改善不大,但随著时间演进,减少会变得更为显著。第五,在美国进行更密集开发的主要障碍是当地分区监管机构的政治阻力,而阻碍州和地区政府参与土地使用规划的工作。第六,委员会一致认为,改变驾驶模式和建筑效率的发展会产生各种难以量化的二次成本和收益。这份报告建议支持密集型发展的政策(尤其是其在减少驾驶、改善能源使用和二氧化碳排放的功效)应得到鼓励。
有种经济理论是引入稳态经济作为补救措施。这种系统包括从所得税转向依据消耗自然资源(和污染)来征税,以及限制刺激需求和人口增长的广告。它还包括从全球化转向本地化的政策,以节约能源、提供本地就业机会和维护本地决策权。可透过调整分区政策以促进资源保护和消除都市蔓延。[214][215]
为避免石油产量下降而带给全球严重的社会和经济影响,赫希报告强调需要在峰值出现前至少10到20年寻找替代品,并在此期间逐步停止使用石油。[167]这类似于同年为瑞典提出的瑞典迈向无石油社会计画。缓解措施包括节能、燃料替代和使用非常规石油。启动缓解的时机甚为重要。过早不可取,但如启动太晚,可能得付出更高的代价,并产生更多的负面经济后果。[217]
全球原油年产量(包括页岩油、油砂、天然气凝析油和天然气厂凝析油,但不包括来自其他来源的液体燃料,如液化天然气、生物质以及煤和天然气的衍生物)从2008年的每天7,586万桶(1,210万立方米)增加到2018年的每天8,316万桶(1,320万立方米),每年增长率仅为1%。[218]许多已开发国家已有减少消费原油产品的能力。石油输出国(包括OPEC和非OPEC国家)、中国和印度的原油消费在过去十年有所增加。[219]中国(全球第二)和印度(全球第三)这两个主要消费国正采取许多措施,透过鼓励开发可再生能源而不增加原油消费。 [220]这些明确的迹象显示由于原油消耗量下降(并非由于可开采数量下降)导致的石油产量峰值或会在近期内发生,这是由更便宜的替代性能源手段/资源所促成。[221]由于COVID-19大流行,在2020年的原油消耗量将比前一年减少。[222][223]
朴门(永续农业)认为,假设各国具有远见,并采取行动,石油峰值有产生积极效果的大潜力。重建当地食物网络及能源生产,以及普遍实施“珍惜能源文化”,被认为是承认化石资源有其限度的伦理反应。[224]
转型城镇运动始于英格兰德文郡的托特尼斯,[225]并通过“转型手册(The Transition Handbook)”(由罗伯·霍普金斯撰写)和转型网络(Transition Network)在国际上传播,将社会重组,以提高当地的恢复力和生态管理,视为对石油峰值和气候变化的自然反应。 [226]
石油峰值理论存有争议,并在2000年代中期成为美国和欧洲的政治辩论议题。批评者认为,新发现的石油储备会阻挡石油峰值发生。有人认为新发现的石油储量和现有油田的石油产量将继续以超过需求的速度增长,直到发现化石燃料的替代能源为止。 [227][228]石油和金融行业的分析人士在2015年称“石油时代”已经进入一个新阶段,2014年底出现的供应过剩看来仍会持续。[229][230]目前各方正在形成一种共识,即参与国际协议的缔约方将采取措施来限制燃烧碳氢化合物,努力把全球温度上升的程度限制在2°C以内,科学家预测这种增温程度可把环境危害限制在可容忍的水准。[231]
反对石油峰值理论的另一种论点是各种替代燃料正在减少石油的需求。[232]由于石油燃料价格上涨,美国联邦政府自2000年起在资助开发藻类生质燃料的经费已经增加。[233]许多其他替代燃料项目正在澳大利亚、纽西兰、欧洲、中东和其他地方获得赞助,[234]私营企业也进入这个领域。[235]
壳牌在美国业务总裁约翰·霍夫迈斯特(John Hofmeister)虽然同意常规石油产量会很快开始下降,但批评马修·西蒙斯对石油峰值理论的分析“过于关注一个国家:沙乌地阿拉伯 -世上最大的出口国,OPEC中的举足轻重生产者。[236]霍夫迈斯特指出美国外海大陆棚的的石油和天然气储量,估计有1,000亿桶(16×109立方米)。但这些储量中只有15%能以目前的技术来开采,其中很大部分位于德克萨斯州、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比州和阿拉巴马州的海岸。[236]
霍夫迈斯特还指出有非常规石油资源,例如加拿大的油砂,壳牌在当地甚为活跃。加拿大油砂 - 主要位于艾伯塔省和萨斯喀彻温省 - 据信含有一兆桶石油。据说还有一兆桶石油以油页岩的形式存在科罗拉多州、犹他州和怀俄明州。[237]环保主义者认为潜在的环境、社会和经济障碍会让在这些地区开采石油变得极其困难。[238]霍夫迈斯特认为,如果允许石油公司在美国进行更多钻探,足以每天再增产200万桶石油(320×103立方米),石油和天然气的价格就不会像2000年代后期那般高。他在2008年认为高能源价格会导致社会动荡,类似于1992年洛杉矶暴动。[239]
BP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克里斯托夫·吕尔博士(Dr. Christof Rühl)在2009年对石油峰值假说表达反对:[240]
无论是在理论、科学还是意识形态的基础上,我都没理由接受石油的峰值会对价格不敏感。 ……事实上,石油峰值的整个假设 - 地下有固定数量的石油,以一定的速度消耗,然后就用完了 - 对任何事情都不发生反应……因此永远不会有世界上石油用尽的时刻,因为总有个价格可让最后一滴石油产生供需定价。如果人们愿意付出经济和环境的代价,就可把任何东西变成石油……(全球变暖)看来更像个自然极限,远超过石油峰值理论的总和。 ... 在过去150年已不断有石油峰值预测出现,却从来没发生过,而且也永远不会。
——BP公司克里斯托夫·吕尔博士
吕尔博士认为,石油可得与否的主要受限因素是在“地上”,例如人员、专业知识、技术、投资安全、资金和全球变暖,石油问题是价格问题而非实体的可得性。
CERA的创始者丹尼尔·耶金在2008年表示,最近的石油高价可能会为石油行业未来的消亡添一份助力,石油产业消亡并非由资源完全耗尽或灾难式巨大冲击造成,而是替代品的及时和顺利到位。[241]耶金接著说,“这是世界上第五次被说是石油枯竭发生。每次 - 无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的汽油饥荒(gasoline famine)还是1970年代的永久短缺(permanent shortage) - 技术和开发的新前沿会把衰落的幽灵驱散。没理由认为这次是技术已无力应付。”[242]
2006年,加拿大壳牌公司首席执行官克莱夫·马瑟表示,地球的沥青碳氢化合物数量“几乎是无限的”,他指的是油砂中的碳氢化合物。[243]
律师兼机械工程师彼得·W·胡博在2006年曾断言世界上的“廉价石油”即将耗尽,并解释说随著油价上涨,生产非常规资源在经济上变得可行。他预测,“仅阿尔伯塔省的油砂就藏有足够的碳氢化合物,可整个地球继续使用100多年。”[243]
专攻环境议题记者乔治·孟毕尔特针对李奥纳多·莫基利在2012年发表的的报告(支持世界并无石油枯竭的风险)[244]时表示,(来自非常规来源的)石油已经足够用气候变化来“烤焦”地球。[245]苏塞克斯大学能源集团科技政策研究高级讲师、以及为英国能源研究中心撰写全球石油枯竭(Global Oil Depletion)报告的主要作者斯蒂芬·索雷尔(Stephen Sorrell)和伦敦大学学院能源研究所博士研究员克里斯托夫·麦克格拉德(Christophe McGlade)则对莫基利有关递减率的假设提出批评。[246]
哈伯特最初的钟形曲线概念与个别油田或开采区域有关。哈伯特发现,与开采量的急剧增加相比,枯竭的下降速度较慢,这主要取决于地质特性。开采量急剧增加在投资之后开始,即油田被发现,并且开采能产生经济利益时,但急剧增加也可能是因“开放”油田而兴建特定基础设施(例如输油管道)而产生。在全球的增长,会比特定个别领域以较为渐进方式呈现,但并不一定表示全球下降也将同样是渐进式。
在21世纪的头十年,主要是在美国,发生对石油峰值迫在眉睫的普遍信念,而形成一个庞大的“峰值主义者”亚文化,他们根据供应驱动的信念和期望(即资源受限)而改变生活方式。这些人就峰值议题举行国家和地区会议,早在石油峰值成为气候变化的常规讨论话题之前,就讨论以及计划石油枯竭之后的生活。
研究人员估计美国在这种亚文化的极盛时期,有超过100,000名死硬“峰值主义者”。[247]但此亚文化的受欢迎程度在2013年左右开始转弱,原因是戏剧性的顶峰并未出现,而且“非常规”化石燃料(例如从油砂取得的石油,及透过水力压裂而得的天然气)似乎在“常规“石油来源转弱时,开始填补空档。[247]
人们对石油峰值的兴趣,在科林·康宝所预测的石油峰值尚未发生之前,就已开始下降。[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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