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是中国古代最大的丛书,由清朝乾隆帝于乾隆三十八年(1772年)开始编修,至乾隆四十六年(1783年)编成第一套,历时11年。[1]:25-37整书一共收书3,503种、79,337卷,约9.97亿字[2]。《四库全书》当中之书籍以传统的四部分类法分类,包括“经”、“史”、“子”、“集”四部;每部之下又另以“属”作分类,整书一共有44类、66属。封面按其所属的部使用了不同的颜色:经部为葵绿色、史部为红色、子部为蓝色、集部为灰色。《四库全书》每页16行21字,用楷书。
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起,乾隆帝多次诏令各省督抚、学政收集书籍,翌年建立了四库全书馆以编写《四库全书》。四库馆以皇六子永瑢等人为总裁,总理其事;其下有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三人实际主编《四库全书》,下设纂修、总校、分校、总目协勘、督促、收掌、监造、缮写等职位,动员近四千人。[2]在编纂《四库全书》的过程中,编纂者将书籍分为“应刊”、“应抄”、“应存”三类:“应刊”印刷流传,即《武英殿聚珍版丛书》;“应抄”收入《四库全书》,即《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的“著录”者;“应存”者收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只存其目”(存目),为其编写提要但不收录,“存目”者有6,793种、93,551卷。[2]另外,“抵触本朝”之书一概“禁毁”,约有3,100种。据统计,在禁书过程中,文字狱发生四十馀起[3]:80-84。
《四库全书》一共制作了七套副本,并存放于七间藏书阁中,即四库七阁。第一部存于北京紫禁城皇宫文渊阁,第二部存于奉天故宫(今沈阳)文溯阁,第三部存于北京郊区圆明园文源阁,第四部存于承德避暑山庄文津阁,合称“内廷四阁”(或称“北四阁”)[4]:122。后又以江浙地区为人文渊薮,文风鼎盛,再钞有三部,分别存在镇江金山寺文宗阁、扬州大观堂文汇阁及杭州西湖行宫孤山圣因寺文澜阁,即“江浙三阁”(或称“南三阁”),各藏抄本一部,“为便于士子入院钞阅”[4]:122。《四库全书》各本之中有四套因太平天国之乱和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受到损坏;故宫所藏的文渊阁藏本在1949年被带到台湾,现藏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另外两套现藏于兰州甘肃省图书馆和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杭州浙江省图书馆现藏四分之一的原本,以及后来补抄的版本。[2]
学者对于《四库全书》的评价较为两极。一方面,《四库》禁毁书籍甚多,甚至有不留原文而直接修改内容的情况,被视为一大书厄;另一方面,以《永乐大典》为中心展开的辑佚工作保存了不少已佚的文献,而《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开创了中国目录学,有相当的文化意义。
征收书籍
于乾隆六年(1741年)以及十五年(1750年),乾隆帝就两次下诏,希望搜罗书籍。但是当时的效果不佳,官员并未认真执行。[5]:4-5乾隆三十七年正月四日(1772年2月7日),乾隆帝正式颁诏求书,诏文目的是为了“副在石渠,用储乙览”(在皇家图书馆收藏副本,以供皇帝阅览),以得“稽古右文”(考察古代,弘扬文化)之名。在谕旨中他明确规定了搜集范围,认为应该要先检收“阐明性学治法,关系世道人心”的书籍,其次是“发挥传注,考核典章,旁暨九流百家之言”的书籍,再次是历代名文的诗文专集,而对于族谱、尺牍等则不作收录。在谕旨中他又定了具体的收录方式,并要求各省督抚“先将各书叙列目录”,注明作者,要旨以供检核。[3]:23-24
此谕旨并没有得到各省督抚重视。贵州巡抚奏报,指该省“鲜有撰述,殁邀圣明采择”,其他省份则“未见一人将书录奏”。乾隆帝见此,于三十七年十月十七日再次下令,令督抚们“恪遵前旨,饬催所属,速行设法访求”。在十一月至次年二月底,各省才先后回报查访情况,但是效果都不佳,如广东、广西、云南、贵州都无书可采,奉天、直隶、湖北所得也只得数部,所得书籍最多的浙江省也不过116种,而且大多也是“近人解经论诗文私集”,收集工程不见成效。[3]:24-25
有见于此,在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三月二十八日,乾隆帝再之下诏访求图书,当中见上次地方官大多观望不前,这次特意说明他“岂有下诏访求书籍,顾于书中寻摘瑕疪,罪及藏书之人乎”,说明他收集书籍不会怪罪于藏书者。此外,他又再次强调官府征集书籍保证归还,并扩大收集书籍范围,以及说明收集书籍限期,并予之半年期限。次日,他又专谕两江总督高晋、江苏巡抚萨载、以及浙江巡抚三宝,指“其所隶州群藏书什倍于别省”,并点名访求,特意责成他们收集藏书。[3]:26-27
在此半年期间,各省官员和朝廷使用了不少方法以收集书籍。在搜求方面,当地的官员会按当地的郡邑志乘所记述的书籍访购,又或者利用当时的书商以收买书籍。私人藏书家所收藏的书籍甚多,是征求书籍的重要对象。为了鼓励他们进书,朝廷设立了以下办法:
- 进书凡超过五百以上者,赏赐内府铜活字本《古今图书集成》一部,如浙江鲍士恭、范懋柱、汪启淑等因为进书超过五百而各得一部《古今图书集成》;
- 超过一百者,赏赐《佩文韵府》一部,如周厚堉、蒋曾莹、纪昀等因为进书过百而得《佩文韵府》一部;
- 进书较多者,其上进书籍会得到乾隆帝的题咏,并令书馆先行抄录副本发回。据统计,得到题咏的书籍多达百馀种;
- 私人进书达到过百种以上的,其姓名会记录于各书提要之末,各省采进书籍在百种以上的,则将该省督抚的名称记载在提要之末。
是次收集书籍得到了良好的成果。进书最多的是江苏,达4,808部;其次是浙江,达4,600部。进书最少的是云南和奉天,只有四部。贵州、广西无书可采。合计一共得书籍13,501种(含272重本)。[3]:25-36
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八月,乾隆发布了禁书的谕令,当中指“明季末造,野史甚多,其间毁誉任意,传闻异词,必有诋触本朝之语”,希望“正当及此一番查办,尽行销毁(诋触本朝之书籍),杜遏邪言,以正人心而厚风俗”。是次禁书诏令下发之后,没有得到各省督抚的重视,至十一月为止,只有两广总督李侍尧奏称屈大均著作数种,其他省份都无书上奏。乾隆帝见此,于三十九年十一月连发两谕,“今李侍尧等既从粤省查出屈大均诗文,不应江浙等省转无明末国初存留触碍书籍”,再次责成各省认真办理。是谕下发之后,各方官员才开始留心收集禁书。[3]:40-45
内容方面,吴晢夫指出,乾隆帝主要禁止的是包括“华夷之辨”的文字、诋毁清人的文字、涉及明清史事的文字等三类[6]:217-240。此外,还包括一些清初三藩之乱的书籍、兵法、不尊重儒家思想的书籍、明末阉党的书籍、迷信书籍。部份文人因为害怕文字狱而对自己的书籍作“挖空”、“涂墨”希望避祸,而这些书籍同样被禁毁。另外,《查办违碍书籍条款》亦指明,书籍内容涉及“钱谦益、吕留良、金堡、屈大均等,除了伊等自著书籍应毁除外,若各书内有载入其议论者,将书内所引各条,签明抽毁”,只留其书。[6]:240-250
书籍类型方面,禁书以明季末造的野史笔记为主。此外也包括了明代历朝的碑刻、语有违碍的剧本话本、地方志、天文占卜书籍。[3]:45-52在查缴禁书的同时,乾隆帝连自己祖父康熙帝御批的《通鉴纲目续编》都没有放过,认为他书后所附周礼所撰的《续通鉴纲目发明》、张时泰的《续通鉴纲目广义》各条中于“于辽、金、元三朝时事多有议论偏谬及肆行诋毁者”,认为“《通鉴》一书关系前代治乱兴衰之迹,至《纲目》祖述麟经,笔削惟严,为万世公道所在糊不可偏私”,下令查缴各省的《纲目》作删改。[3]:68-69
查缴方法方面,乾隆帝初时只是要求各省督抚派员至藏书家中令他们自行交出。但至中后期禁书活动大规模展开后,在乾隆三令五申之下,各省督抚为了澈查书籍使用了各种办法,包括宣告谕令、检查各藏书家的书藏、设立禁书目录等等。四库馆定立了《查办违碍书籍条款》,以供地方官员排查书籍。搜得书籍之后,都需要“将原书封固进呈”,“交军机处奏闻销毁”,不得在地方自行销毁,以免地方人员认为“新奇可喜,妄行偷看,甚或私自抄存”。[3]:59-68据黄爱平所估计,在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至五十八年(1793年)间,禁毁书籍大约有3100多种,15万1千多部,书板销毁达8万块,当中还不包括文人百姓自行毁掉的书籍。[3]:77-78
即使部份书籍认为有收录的价值,在编纂的时候也会被抽毁、改易、重编。如顾炎武所著的《日知录》,虽然《总目》中认为其“学有本原,博赡而通贯,每一事必详其始末,参以证佐,而后笔之于书”,认可其编写态度严谨,但是因为当中的部分条目包括了民族意识,和南明史事,因此被当中部份的内容被整条掣出,如卷六“素夷狄行乎夷狄”、卷二十八“胡服”、“左衽”等等。改易方面,陈垣指出四库馆臣在辑校时有十忌:忌虏、忌戎、忌胡、忌夷狄等等,并指馆臣会对这些字眼会作出修改。重编方面,乾隆帝认为一些书籍虽然有所违碍,会要求对之重编以作使用,明末诸人文集的奏疏最初虽被认为是“字句狂谬,词语刺讥”,理应查禁。但后来乾隆帝认为这些奏疏可见明末“主暗政昏,太阿倒置,阉人窃柄,权幸满朝”等的问题,继而“晓然于明之所以亡与本朝之所以兴”,故此乾隆帝命人删减当中的抵触字句,并编录成《明季奏疏》一书。[3]:130-138
学者对于乾隆帝禁毁,纂改书籍的行为多有批评,但也有学者认为其影响没想像中大。鲁迅认为《四库全书》“不但捣乱了古书的格式,还修改了古人的文章”,并认为“清人纂修《四库全书》而古书亡”。[7]周锡侯认为,“乾隆之为此(修纂四库全书)也,带有狎弄士子,查辨禁书之阴谋,贻害典籍之烈,至足惊人!中国书厄,自秦火之后,大厄凡十有一,而乾隆时禁毁的一厄,较以前各项更为惨烈”。[8]相反,《剑桥中国史》认为,乾隆帝针对南明材料的禁书政策对“清初以来幸存的作品的影响微不足道”,指书籍不太可能因不一的禁令而在数年之间消失,反而“大大地刺激了学者对各种旧书的兴趣”。[9]江庆柏指出,虽然四库馆臣虽会对于当中字句作改写,但改动未必被严格执行。如张孝祥《六州歌头》中“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在虽在张孝祥的个人文集《于湖詞》中被改动为“洙泗上,弦歌地,亦凋零”,但在其他词集、词选、词话等却没有改动此词,保留“亦膻腥”的原貌。[10]:11-12
纂修
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安徽学政朱筠上《谨陈管见开馆校书折子》,提出了四项搜索遗书的事项,包括:
- 旧本旧钞,尤当急搜也:他指出汉唐时期的遗书已经稀少,而宋辽金元时期的抄本则甚多,藏于私人家中,他认为官府可以搜集这类书籍并抄出副本保存。
- 中秘书籍,当标举现有者以补其馀也:他认为应该公布内廷现有的藏书目录,使地方官只以搜集内廷未有的书籍。此外,可以利用《永乐大典》作辑佚。
- 著录、校雠,当并重也:他认为应该参考刘向、刘歆《七略》等的做法,为书籍内容编写提要,放于该书卷首,作为说明。
- 金石之刻、图谱之学,在所必录也:他认为金石碑刻上的文字和图像可以补齐文献材料上的不足,应该留心搜集。[11]
为此,军机大臣刘统勋奉旨研辨,得到清高宗的同意,“令将永乐大典内,原载旧本,酌录付刊,仍将内府所储,外省所采,以及武英殿官刻诸书,一并汇齐,缮写编成四库,垂示无穷”。刘氏按指示研究方针,于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二月十一日提出了具体辑佚《永乐大典》的方式,得乾隆帝批准,并命名为“四库全书”。四库馆于同月开馆。[3]:19-21
张昇《四库全书馆研究》中将四库全书馆的结构表述如下[1]:43:
四库馆 | |||||||||||||||||||||||||||||||||||||||||||||||||||||||||||||||||||||||||||||||||||||||||||||||||||||||
翰林院四库馆 | 武英殿四库馆 | ||||||||||||||||||||||||||||||||||||||||||||||||||||||||||||||||||||||||||||||||||||||||||||||||||||||
总办处 | 提调处 | 校办处 | 总目处 | 收掌处 | 荟要处 | 聚珍处(馆) 校刊翰林处 | 武英殿监造处 | 武英殿收掌处 | 缮书处 | ||||||||||||||||||||||||||||||||||||||||||||||||||||||||||||||||||||||||||||||||||||||||||||||
提调处 | 复校处 | 分校处 | 黄签考证处 | 督催处 | 收掌处 | ||||||||||||||||||||||||||||||||||||||||||||||||||||||||||||||||||||||||||||||||||||||||||||||||||
四库全书馆的最高职务是总裁、副总裁,大多由皇室郡王、大学士以及六部尚书、侍郎兼任,主要是负责领导和监督四库馆的工作,他们在总办处工作。其下则分为纂修,缮书、监造三大处。纂修处负责校理、勘定全部书籍。纂修官也大多兼任分校,对缮写处的书籍作校阅。[3]:46在此之上尚有总纂官和总校官,总纂官负责实际主编的工作,总纂官陆费墀则负责整体的校阅工作[1]。
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首,参与了《四库全书》编修的主要人员包括有360人。据郭伯恭、黄爱平、张昇等考证,《总目》所收的编纂人员有不少的缺漏。而据张昇的不完全统计,前后在馆的馆臣有达476人。[1]:122-132
编纂《四库全书》所用的书籍可以分为六个途径,包括有各省采进本、私人进献本、敕撰本、内府本、《永乐大典》本。[5]:77-82[10]:145-146
进呈书籍是《四库全书》最主要的来源,当中可分作三类:各省采进本,各省在当地购买或借抄的书籍;私人进献本,藏书家主动或者奉旨送馆的书籍;通行本,当时最为流行的版本。[5]:77-82这些书籍在收集之后会先由纂修官作清理甄别,然后由纂修官作进一步的校阅,经版本鉴别、辨伪、考证工作之后,会选择当中较好的版本作底本,编写提要,考订文字得失等工作,然后再“详细校正”,“将各书大旨及著作源流详悉考证,诠疏崖略,列写简端”,最后决定是应刊、应抄、应存。书籍和提要会上交给总纂官作审阅,一般还会交给总裁官作审阅,他们会对于提要和书籍的存留再给予意见。乾隆帝也会给审阅进呈的书籍,当中包括两种情况,一是由乾隆帝为了奖励献书之人,为其书籍作题诗,这类书籍经乾隆帝御览,决定拟抄、刊后,将会由纂修校办,总纂、总裁审阅后,由武英殿录副,再交还书主;二是纂修官校办过的书籍在抄成前上呈给乾隆审阅,其给予意见后再发还。[1]:65-69
内府书籍(宫中收藏以供皇帝阅读的藏书)和奉敕编撰书籍方面,《四库全书》开馆之后,这些书籍被送至翰林院西斋房作集中处理。当中,一些“旧刻显然讹误,应行随行改正”的官刻旧本以及一些不够完善的敕撰书籍会送至校阅(流程大致如进呈书籍),其他书籍则在编成提要后则大多都直接送到武英殿缮写。另外,在编写《四库全书》的时候,乾隆帝亦有命令编写一些书籍,这些书籍在编成完成后才会补入《四库全书》中。[3]:123-124[1]:65-69
当时《永乐大典》藏于翰林院的典籍库中,经朱筠的提议之后,开始了辑佚的工作。纂修官会先签出《永乐大典》中的佚文,将会将可以辑出的书目粘贴标识,然后由缮写官抄出当中的散片。因为《永乐大典》不便移出移入,因此缮写的工作都在翰林院里进行。其后会将缮写的散本粘连成稿本,然后将由纂修官校对、补辑佚文,再缮抄出修改稿,由原纂修校对之后,再由总纂、总裁校正为正本。和进呈以及内府书籍不同,《大典》本是由总纂官和总裁官决定应刊、应抄、应存。此外,提要是决定应刊、应抄、应存再编写提要。[1]:69-84
学者虽然认可四库馆臣在辑佚史上的意义,但也批评他们的辑佚工作尚未完善。梁启超指:“吾辈尤有一事当感谢清儒者,曰辑佚.......乾隆中修《四库全书》,其书之采自《永乐大典》者以百计,实开辑佚之先声”。[12]孙楷第批评,于《大典》本中,只有少数书籍会以《永乐大典》以外书籍以校勘、辑佚之外,其他都因个人散便,只是按章办公,没有按照其他书籍补充,引致佚文并不全面,“以《大典》所载为足,实自欺欺人”[6]:293-294。史广超批评,四库辑本出现没有注明出处,出现漏辑,误以为他书为本书佚文,编排不当四项问题。[13]:157-181
《四库全书》的收录标准有以下数点:
- 收集“阐明性理,潜心正学”的书籍:清高宗认为“予搜罗四库之书,非徒博右文之名,盖如张子(张载)所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应该继承先贤的传统。[6]:124
- 不重视佛、道两教,以及词曲之类的书籍:《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凡例》中认为“释道外教,词曲末枝,咸登简牍,不废搜罗”,认为只要收录当中“可资考证者”收录即可。[6]:124-125
- 考虑作者的人品,认为“凡不轨于正者,悉从删汰”:纪昀指“明之宋濂、高启、李东阳......李攀龙等,均以正派相承,为一代冠冕,悉宜并存”,尽可能收录一些正道之人的作品。[6]:125
- 重视收录朝廷敕撰的书籍:清高宗编写《四库》的目的除了“稽古右文”之外,还重视推广政教的作用,因此在编写《四库》同时也编写了一些书籍,亦收集了前代的敕撰书籍。[6]:126-131
- 编纂人员将自己家族的作品收于《四库全书》中:有部份官员在朝廷向全国征集图书的时候,将自己家族的书籍上呈。如河间献县纪氏家族(纪昀的家族)在《总目》中有四人七种,是一个家族中最多的,有可能受纪昀的影响。[10]:167-168
- 收录方式以“贵古残今”作为标准,重视收录宋元以前的人的作品,而较少收录明清时代的作品。四库总裁于敏中指:“旧书去取,宽于元以前,严于明以后”。而编纂时尚在世人物著作则不予收录(皇帝御撰作品和敕撰书籍外)。[6]:298-299
学者对于《四库全书》选书的态度多有批评。郭伯恭认为,《四库全书》所选的书籍偏而不全,指《四库全书》重视程朱之学,加上收书上“贵古残今”,因此宁可收集“元明以降程朱(程颐、朱熹)一派的无聊著述”,也不愿意收录陆王(陆九渊、王守仁)一派和其他非程朱一派的书籍。[5]:226-228吴哲夫指《四库全书》中充满了尊经崇儒的卫道观念,只考虑延续思想圣贤的思想,指《四库全书》的选书态度未够公允。[6]:296-300杨晋龙认为,《四库全书》忽视了民间的通俗文献,如小说、戏曲、善书等都不作收录,而宗教如佛藏、回教和其他宗教的资料也未能收录。[14]:221-222
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南三阁的三部四库全书即将完成。乾隆帝抽阅进呈的书籍,发现在李清所撰的《诸史同异录》中,有称清世祖“与明崇祯四十子相同,妄诞不经,阅之殊堪骇异”的语句。乾隆帝命令其书应该全部撤出《四库全书》(包括《南北史合注》、《南唐书合订》、《历代不知姓名录》)。军机大臣商讨之下,决定以其他书籍或者是馀纸取代撤出的空缺。同年五月,乾隆五十二年五月,清高宗驻跸热河。他阅读文津阁《四库全书》的时候,发现当中的讹谬甚多,再加上以前在南三阁的《四库》中都发现有“妄诞不经”之处,于是便下令复校内廷四阁的《四库全书》。[3]:193-195[6]:173-175
文渊、文源两阁方面,乾隆帝则命令当时在京的官员都要参与协助复校的事宜。尚书、侍郎要每人每日各看一匣;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及工作不多的尚书、侍郎则各看两匣。文渊阁由六阿哥、阿贵所负责;文源阁由伊龄阿、巴宁阿所负责。由五月底开始,至七月底校毕,历时两个月,当中发现了很多错处,“各书缮写草率,讹错换篇亦颇不少”。清高宗见此大为震怒,指总纂官纪昀、陆锡熊“所办书籍竟如此舛错”,令他们赔偿文津、文源、文津三阁装订挖改的工价,并且带人去校勘文津、文溯两阁的书籍,并处罚了相关誊写、分校人员,达二千人以上。[3]:200-203[6]:177-178
文津阁的书籍,则最初由乾隆随行的阮文渊、阿肃等人负责,但因为受乾隆帝停留在避暑山庄的时间限制,完成了三分之一后便中止。五十二年(1787年)六月初,文津阁的《四库》发现“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内有引用钱谦益、李清诸说未曾删除”,并令纪昀自行赔写。十月初,纪昀奉旨带领受罚的人员往热河文津阁看书,至次年正月二十六日完成,发现抄写错误,字句偏谬计六十一部,检出七部书籍应毁,一部书重复抄写。[3]:203-208
陆锡熊则负责校勘盛京文溯阁的《四库全书》。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三月,陆锡熊任满回京,随即率人至盛京校勘书籍,至七月十二日完成。四个月间,他们一共查出誊写错落、字句偏谬的书籍计六十三部,又发现甚至有脱写全卷的。乾隆帝见此情况,相当不满意,令抄写、校阅文溯阁《四库全书》有错漏的去校勘《四库全书荟要》和缮写《八旗通志》,并对“总校王燕绪、吴绍洁,分校李斯咏,除罚校书外,仍交部从重议处,以示惩儆”。[3]:208-210[5]:53-64
南三阁方面,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七月,一些大臣考虑到江南三阁的《四库全书》“校对仅生监二十馀人,又止校过一次,尤易草率从事”,提议校对南三阁的四库全书,得准。并由本来校勘文渊、文源两阁《四库全书》的大臣官员负责。至五十五年(1790年)六月完成,陆续发向江浙。[3]:222-226乾隆帝命令,南三阁的装订挖改的工价由陆费墀则一人负责,即使他于五十年过世之后,乾隆帝命令除了为其家属保留一千两银之外,“如尚有馀资,即作添保三阁办书之用”。[3]:211
虽然乾隆命令四库七阁的有禁忌之语的书籍同样撤出,并令将“应行撤毁”的书籍“交进销毁”。事实上,撤出的书籍部份至今保留于宫中,未曾销毁。南三阁的书籍因部份册数在李清著作被毁之前就已经送往南三阁,加上地方官员未完全依乾隆帝的指示,因此尚保留于《四库全书》中,如周亮工《书影》一书则未则被毁。[3]:224-225[6]:183-184
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七月十八日,清高宗在热河阅读文津阁《四库全书》的时候,发现《扬子法言》卷一有空白二行,发现将晋、唐、宋文注释名氏脱写,并发现没有如高宗先前所令,将《御制书扬雄法言》一篇抄入是书卷首。清高宗批评:“书中篇首空至两行,显而易见,开卷即可了然,乃详校官既漫不经心,而纪昀系总司校阅之书,亦全未寓目”,再命纪昀校勘。[3]:213-214
纪昀先是领人前往圆明园校勘文源阁书籍,历时两个多月,于九月二十九日完成,发现“所签舛漏,较初次详校竟增数倍之多”,并发现有人捏做文字,“底本遗失,抵以他书,正本未全,伪注缺卷”的情况。其后纪昀再校文渊阁的书籍,发现虽然错漏之处较“文源阁书少十分之二”,但发现了底本上的问题,如《性理大会》所用的乃是康熙初年的刻本,而非原称的明末本,引致“页页俱错”,内廷四阁都如此,必需另得真本再写。[3]:214-216
同年十二月,陆锡熊上折请赴盛京文渊阁校书,得准。次年二月,陆锡熊未待天气转暖便率人上路,半途而卒。同行的礼部侍郎刘权之接替陆氏主理校书的工作,至四月完成。[3]:217-218
五十七年(1792年)三月,纪昀领人到热河文津阁校书,至四月中旬,仅经部“已签出空白、舛讹一千馀条”,并估计其他三部错误数目应该相同,清高宗批评前次“校勘一事,全属有名无实”,令他们认真办理。文津阁的校勘工作至四月底完成。[3]:218-220
在两次校勘之后,因为缮写人员的学术水平不一,以及是缮写官员过多,因此难以保证缮写官员认真抄写。此外,孟森在阅读文澜阁《四库全书》的时候发现,书中的误字必然出现在每叶首一字,指馆臣可能为了显示“圣明之天纵”,刻意写错以待乾隆指正。因此,在两次的校勘之后,《四库全书》依然存在很多的错字。[6]:277-288郭伯恭指,《四库全书》实际上只是对于刊本再抄一次,抄写是存有大量错误,校勘上亦多疏忽,亦有删除序、题、目录等情况,因此难称得上是善本。[5]:230-231
嘉庆八年(1803年),嘉庆帝命令礼部尚书纪昀负责查明尚有哪些书籍尚未编入《四库全书》。纪昀检明了未收入《四库全书》的书籍,并建议将《四库》告成之后的所有“御制”、“钦定”书籍都应该编入《四库全书》。嘉庆帝准许了他的章程,并增派庆桂、董诰、朱珪、戴衢亨、英和、钱樾、潘世恩七人协助增补《四库全书》的工作,并订明收入书籍以乾隆六十年以前告成为限。[3]:255-258
经军机大臣和嘉庆帝议订之后,最后决定补入八种书籍,包括乾隆诗文集四种、《八旗通志》、《平定廊尔略纪略》、《安南纪略》、《巴勒布纪略》。缮抄工作于嘉庆十一年(1806年)结束,并补入七阁之中。[3]:259-261
样式
样式方面,北四阁本特征如下:
- 开本:高31.5厘米,宽20厘米,版匡高22.3厘米,宽15.3厘米。
- 行款:八行,每行二十一字,注文小字双行。白口,四周双边,单鱼尾,朱丝栏。
- 格式:卷首第一行题“钦定四库全书”,第二行缩一字题书名卷数,第三行下题作者。版心上题“钦定四库全书”,中题书名,下标页码。
- 封面:绢面,经部绿色、史部红色、子部淡蓝色、集部灰色、《总目》黄色。
- 装订:包背装。
南三阁本特征如下:
- 开本:原高27.8厘米,宽17.2厘米,版匡高20.7厘米,宽13.9厘米。较北四阁本要小。
- 行款、格式、装订和北三阁本相同。
- 封面:经、史、子三部颜色都和北四阁本相同,集部为褐色,《四库全书总目》绢面原本未用黄色,而是使用和集部同色。[15]:60-61[16]
七阁《四库》每册首卷的第一页都会铃印有各储书阁印:文渊阁本印有“文渊阁宝”、文溯阁本印有“文溯阁宝”。文津阁则本书末则印有“避暑山庄”及“太上皇帝之宝”之印。南三阁本则首铃印有“古稀天子之宝”,末印有“乾隆御览之宝”。[6]:157-158
南三阁本为一式三份抄写,纸张、样式相同,只是封面有异。文汇、文宗阁本的封面绢色较文澜阁为深,而文汇、文宗阁本封面的“钦定四库全书”为印刷,文澜阁为手写。[15]:64
分类
分类方面,《四库全书》将书籍分作44类、66属,别集中又按时代暗分子目。本来,四库馆臣希望在经史子集之外另话有圣义、圣谟两门,列出朝廷的钦定书目,和乾隆帝御制、御批书籍。乾隆四十六年二月十三日,乾隆帝下诏认为这样编排另外增加义例,实在不便,认为只要将这些书籍放置在各属之先即可。事隔两日之后,他又认为这样做于编例不协,经史子集内只需按时代先后排列即可,即今日《四库全书》所见之分类法。[6]:121-123 详见下表:
流水号 | 类属名称 | 解题[17] | 种数[5]:104-110 | 卷数[5]:104-110 |
---|---|---|---|---|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 ||||
经 | ||||
1.1. | 易类 | 158 | 1737 | |
1.2. | 书类 | 56 | 650 | |
1.3. | 诗类 | 62 | 941 | |
1.4. | 礼类 | |||
1.4.1. | 周礼之属 | 22 | 453 | |
1.4.2. | 仪礼之属 | 22 | 344 | |
1.4.3. | 礼记之属 | 20 | 594 | |
1.4.4. | 三礼总义之属 | 6 | 33 | |
1.4.5. | 通礼之属 | 4 | 563 | |
1.4.6. | 杂礼之属 | 5 | 33 | |
1.5. | 春秋类 | 114 | 1838 | |
1.6. | 孝经类 | 11 | 17 | |
1.7. | 五经总义类 | 儒家各种经典的综合性研究著作 | 31 | 675 |
1.8. | 四书类 | 《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的相关著作 | 63 | 729 |
1.9. | 乐类 | 古代音乐理论和古乐器的著作 | 23 | 483 |
1.10. | 小学类 | 研究字的形、音、义的著作 | ||
1.10.1. | 训诂之属 | 12 | 122 | |
1.10.2. | 字书之属 | 23 | 480 | |
1.10.3 | 韵书之属 | 33 | 313 | |
史 | ||||
2.1 | 正史类 | 经历代皇帝认可的纪传体史书(二十四史)及其注释著作 | 38 | 3739 |
2.2. | 编年类 | 以时间顺序叙事的史书 | 38 | 2066 |
2.3. | 纪事本末类 | 以历史事件为纲的史书 | 22 | 1248 |
2.4. | 别史类 | 体例接近正史类,但地位在正史之下的史书 | 20 | 1614 |
2.5. | 杂史类 | 体例不一,杂记史事的书籍 | 22 | 173 |
2.6. | 诏令奏议类 | |||
2.6.1. | 诏令之属 | 君主颁布的文告 | 12 | 822 |
2.6.2. | 奏议之属 | 朝臣所编写的奏章 | 29 | 726 |
2.7. | 传记类 | 记录一人或多人事迹的传记 | ||
2.7.1. | 圣贤之属 | 《四库》收录的都是孔子的传记。“存目”中收录了贤人的传记,故称圣贤 | 2 | 7 |
2.7.2. | 名人之属 | “名世之英与文章道德之士”的传记 | 13 | 113 |
2.7.3. | 总录之属 | 记述多人事迹的传记 | 36 | 808 |
2.7.4. | 杂录之属 | “其类不一”的传记 | 9 | 21 |
2.8. | 史钞类 | 摘抄一史或众史而成的书籍 | 3 | 48 |
2.9. | 载记类 | 记述清朝认为属非正式皇朝和外国历史的书籍 | 21 | 280 |
2.10. | 时令类 | 记述时令节序和相关事物的书籍 | 2 | 29 |
2.11. | 地理类 | 记述一地的地理情况,宫殿古迹等的书籍 | ||
2.11.1. | 宫殿之属 | 2 | 11 | |
2.11.2. | 总志之属 | 全国性的志书 | 7 | 941 |
2.11.3. | 都会郡县之属 | 各省县地方志 | 48 | 2752 |
2.11.4. | 河渠之属 | 23 | 507 | |
2.11.5. | 边防之属 | 江防、海防形势的相关书籍 | 2 | 24 |
2.11.6. | 山川之属 | 7 | 113 | |
2.11.7. | 古迹之属 | 14 | 125 | |
2.11.8. | 杂记之属 | 29 | 213 | |
2.11.9. | 游记之属 | 3 | 15 | |
2.11.10. | 外记之属 | 16 | 89 | |
2.12. | 职官类 | 历代或者一代宫吏设置、职务的书籍 | ||
2.12.1. | 官制之属 | 15 | 365 | |
2.12.2. | 官箴之属 | 6 | 17 | |
2.13. | 政书类 | 记述一代或历代典章制度有关的书籍 | ||
2.13.1. | 通制之属 | 19 | 2298 | |
2.13.2. | 典礼之属 | 24 | 1151 | |
2.13.3. | 邦计之属 | 6 | 53 | |
2.13.4. | 军政之属 | 4 | 271 | |
2.13.5. | 法令之属 | 2 | 77 | |
2.13.6. | 考工之属 | 2 | 35 | |
2.14. | 目录类 | |||
2.14.1. | 经籍之属 | 书籍目录 | 11 | 421 |
2.14.2. | 金石之属 | 金石目录 | 36 | 276 |
2.15. | 史评类 | 史学著作和评论史事、史书的著作 | 22 | 399 |
子 | ||||
3.1. | 儒家类 | 112 | 1681 | |
3.2. | 兵家类 | 20 | 153 | |
3.3. | 法家类 | 8 | 94 | |
3.4. | 农家类 | 10 | 195 | |
3.5. | 医家类 | 97 | 1542 | |
3.6. | 天文算法类 | 关于天文、数学的著作 | ||
3.6.1. | 推步之属 | 为天文而作的算书 | 31 | 429 |
3.6.2. | 算书之属 | 专言数学的书籍 | 25 | 210 |
3.7. | 术数类 | 关于占卜的书籍 | ||
3.7.1. | 数学之属 | 《易经》中的数学(即术数)一派的书籍 | 16 | 147 |
3.7.2. | 占候之属 | 根据天象变化预测自然界灾异和天气变化的书籍 | 2 | 135 |
3.7.3. | 相宅相墓之属 | 堪舆学的书籍 | 8 | 17 |
3.7.4. | 占卜之属 | 占卜书籍 | 5 | 37 |
3.7.5. | 命书相书之属 | 14 | 53 | |
3.7.6. | 阴阳五行之属 | 5 | 55 | |
3.8. | 艺术类 | |||
3.8.1. | 书昼之属 | 71 | 1073 | |
3.8.2. | 琴谱之属 | 4 | 28 | |
3.8.3. | 篆刻之属 | 2 | 9 | |
3.8.4. | 杂技之属 | 4 | 4 | |
3.9. | 谱录类 | 器物、生物、植物等的图谱和辞典 | ||
3.9.1. | 器物之属 | 24 | 199 | |
3.9.2. | 食谱之属 | 10 | 19 | |
3.9.3. | 草木鸟兽虫鱼之属 | 21 | 145 | |
3.10. | 杂家类 | 认为不能包括在上述分类的书籍,包括墨家的著作 | ||
3.10.1. | 杂学之属 | 22 | 174 | |
3.10.2. | 杂考之属 | 57 | 707 | |
3.10.3. | 杂说之属 | 86 | 636 | |
3.10.4. | 杂品之属 | 11 | 83 | |
3.10.5. | 杂纂之属 | 10 | 394 | |
3.10.6. | 杂编之属 | 4 | 234 | |
3.11. | 类书类 | 65 | 7045 | |
3.12. | 小说类 | 各种笔记,随笔、杂考等的书籍 | ||
3.12.1 | 杂事之属 | 86 | 581 | |
3.12.2 | 异闻之属 | 32 | 724 | |
3.12.3 | 琐语之属 | 志怪小说,叙事较为细碎,故称“琐语” | 5 | 54 |
3.13. | 释家类 | 13 | 313 | |
3.14. | 道家类 | 44 | 433 | |
集 | ||||
4.1. | 楚辞类 | 6 | 65 | |
4.2. | 别集类 | 专录一人所作作品的集子 | ||
4.2.a. | 汉至五代 | 111 | 1518 | |
4.2.b. | 北宋建隆至靖康 | 122 | 3381 | |
4.2.c. | 南宋建炎至德祐 | 277 | 4978 | |
4.2.d. | 金元 | 175 | 2112 | |
4.2.e. | 明洪武开至崇祯 | 238 | 4207 | |
4.2.f. | 国朝(清) | 42 | 1799 | |
4.3. | 总集类 | 多人所作的诗文汇集或选录 | 165 | 9947 |
4.4. | 诗文评类 | 文学评论、文学方法论、文学史料等的作品 | 64 | 731 |
4.5 | 词曲类 | |||
4.5.1. | 词集之属 | 词的别集 | 59 | 103 |
4.5.2. | 词选之属 | 词的总集 | 12 | 274 |
4.5.3. | 词话之属 | 评论词、词人、词派和词的本事的著作 | 5 | 19 |
4.5.4. | 词谱词韵之属 | 表述词牌格式的著作。《四库》没有著录“词韵”著作 | 2 | 60 |
4.5.5. | 南北曲之属 | 南曲和北曲的著作 | 3 | 17 |
副产品
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五月,四库馆开馆不久之后,乾隆帝考虑到《四库》“卷帙浩于烟海,将来庋弃宫庭,不啻连楹充栋,检玩为难”,因此希望“于《全书》中撷其菁华,缮为《荟要》”。黄爱平和吴哲夫认为,当时乾隆帝已经六十三岁高龄,因此希望编写《荟要》以尽快看到《四库全书》。[6]:190-191[3]:284-285
为了尽快编写《荟要》,在四库馆之外另外设立了荟要修书处以编写荟要,由于敏中、王际华负责。荟要修书处任职人员计八十一人,分总裁、总校、编纂、提调、承办、收掌等工作。誊录人员方面,则约八百人左右,整体的编纂方式和四库馆大致相同。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因《荟要》大致已见雏形,荟要处被裁撤,由武英殿修书处接手。[6]:192[3]:285-288
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第一部的《荟要》编成,藏于紫禁城坤宁宫后御花园的摛藻堂。次年,《荟要》的副本编成,藏访圆明园内味腴书屋。《荟要》一共收书463种,11718册,20808卷。种数约是《四库》的七分之一,册数约是《四库》的三分之一。[6]:193-194[3]:297咸丰十年(1860年),发生了第二次鸦片战争,味腴书屋所藏之《荟要》随圆明园被毁。摛藻堂本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6]:198
在乾隆三十七年正月初四所发的书征书谕令之中,清高宗则已经要求各省督抚“先将各书叙列目录”,当时督抚所上奏的都是较为简单的书名、卷数、册数、作者、内容大旨的内容,又或者只列书名、作者,没有解题。同年十一月,朱筠在《谨陈管见开馆校书折子》也指应该要考法中国目录学的传统,“校其得失,撮举大旨”,编写目录。[3]:313-314乾隆三十八年二月六日,刘统勋的奏折中提出应该“另编目录一书,具载部份卷数,撰人姓名,垂示永久”,得准。[18]:41-42
在《四库》的编纂过程中,先是由纂修官在辑佚、校阅的同时为其经手的书籍编写一篇提要。纂修官所负责的书籍提要完成之后,则夹于书内送访总纂官、总目协勘官作考证修改。总纂官看到了提要后,要考虑此书应该是刊刻、钞录、存目,或者不作存目。决定是否收录于《四库》后,纂修官会对于当中的内容作校订,当中以主要由纪昀负责修改定稿。最后,再上奏于乾隆帝。[3]:317-322[18]:42-44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二月,《总目》完成,但其后亦经过多次修改。编成后,《四库》所用的分类方式有所变动,不以本朝官书为首,《总目》也因此作修改,至次年七月毕,并得到乾隆帝认可,令“缮写四分于四阁陈设”。但因《四库》书籍内容有所增补,《大清一统志》、《盛京通志》等书籍还在编修之中,因此迟迟未定稿。五十一年,李清《诸史同异录》被提出销毁,《总目》也需修改。乾隆五十七年,纪昀等对内容再作校订。乾隆六十年(1795年),《总目》“校勘完竣,随加紧刊刻毕工”,予武英殿刻成书籍出版。[3]:322-326[18]:42-44
此外,乾隆帝《总目》长达二百卷,不便阅读,还下命编写《四库全书简明目录》,当中只记述某书某卷,注明作者和作者年份,二十卷。[3]:326[18]:55-59
乾隆三十八年二月,乾隆帝决定辑校《永乐大典》,而当时则已经考虑对于当中流传甚少的内容与之出版。《四库全书》开馆之后,总裁大臣即将《永乐大典》辑出书籍“分别应刊、应抄,应删三项”,并由武英殿员外郎刘惇、永善,以及是总官内务府大臣金简处理出版事宜。乾隆三十八年四月,首批《永乐大典》辑文付梓,包括有《易纬八种》,《汉魏旧仪》、《魏郑公谏续录》、《帝范》四种二十卷,雕版印刷。[3]:226-231
其后,应刊书籍的范围扩展至《大典》辑本之外,各地所进的遗书也成为印刷的一部份。总裁大臣金简见所有雕版甚多,选择改为使用枣木活字印刷,得到乾隆的准许。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五月,《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正式开始印刷,一共印刷了一百三十八种《四库全书》中的书籍。[3]:231-236
在《四库全书》编篡的过程中,纂修官会对当中的内容作校签。在进呈本中,原有的校签中以黄纸誊抄一次,即为黄签,由四库馆的黄签考证处王太岳、曹锡宝二人负责。他们会对于当中的内容作选择并修改,当中很大部份的黄签都被收录于《四库全书考证》之中。北京师范大学张昇教授指出,《四库全书考证》主要是对《四库全书》所收的书籍作“文字、顺序、内容的辨误订正”。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以活字印刷出版,收入《武英殿聚珍版丛书》中。[19]
抄本
为了缮写《四库全书》,朝廷需要大量人手以进行抄写的工作。最初,四库馆使用的是保举法,“令现在提调,纂修各员于在京之举人及贡监各生内择字画工致者各举数人”,命令提调、纂修等人推荐合适的人选。在缮写五年期满后,可以按他们抄写的数量以议叙得官。但是保举法推行不久,就成为了不少科场失意之人成官的捷径,一些提调、纂修以此索贿。再者,朝廷没有给予誊写者工资,“自备资斧”,因此誊写者大多不认真,甚至另寻书手代写。[3]:138-139
在此情况下,监察御史胡翘元上奏,建议由保举制改为考查制,得准。他提出,“在京士子,有愿充誊录者,毋宁仍令纂修、提调等官保举”,而是由他们自行推荐,由总裁官考验其抄写能力,“各令当堂亲书数行,择其字画端正者,照数取录,以次充补”。其后,因为考察方式所得的人数不足,因此改为于乡试落第的试卷中选取。[3]:139-140
武英殿四库馆为了确保誊写的速度和质量,建立了一套制度。四库馆建立了“稽核字数考勤簿”,规定“每人每日写一千字”,“五年共限写一百八十万字”。对于某些特别情况,则有不同的计算方法,如“篆字以一作十,隶字以一作五,绘图一页作字一千”等等。对于字数写得较多者,其得官职亦有别,“缮写二百万字列为一等,一百六十五万字列为第二等”,以誊写字数作为议叙的方式。[3]:141-142为了确保抄写的质量,四库馆订立了《功过处份条例》,誊抄者的抄本中出现错字记过一次,分校、复校未能发现誊抄者的问题也同样记过,并于各册后列明校订人员姓名,以明文责。[3]:146-147
抄本中,首先完成的是文渊阁本,其次是文溯阁,再者是文津阁,最后是文源阁,于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内廷四阁本都抄写完成。[3]:150-153[6]:134-136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清高宗见第一套《四库全书》完成,为了方便江南子弟查阅,“俾江浙士子得以就近观摩誊录,用昭我国家藏书美富、教思无穷之盛轨”,因此在又令人于江南地区准备三套《四库全书》,被统称为“南三阁”、“江浙三阁”,包括扬州大观堂的文汇阁、镇江金山寺的文汇阁、杭州圣因寺的文澜阁。[20][6]:138-139
南三阁的《四库》抄写工作也在武英殿中进行,但改由国库开资,而非议叙。[21]:92具体送藏和管理工作则由地方督抚和两淮盐官负责,实际工作则由两淮盐政、盐运使办理。[20]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四库》陆续抄成,浙江派盐政部门领回未经装潢的《四库全书》。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四月,南三阁三套《四库全书》抄写完毕。[22]:84
为了建设藏书阁,于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乾隆帝特意命令营建官员寅著特意视察了天一阁的兴建方式,“看其房间制造之法若何,是否专用砖石,不用木植,并其书架款式若何,详细询察,烫成准样,开明尺丈,呈览”。寅著因此观察了天一阁的建造方式,并上报乾隆帝。乾隆帝对于天一阁的兴建方式大为欣赏,决定按天一阁的设计方式兴建七阁[23]。“天一阁”的命名方式来自于《周易》“天一生水”,而七阁的命名方式也参考了天一阁,以水字偏旁汉字命名,以水克火。[24]
乾隆四十一年(1785年),乾隆帝在纂修文渊阁《四库全书》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准许翰林院士子和其他好学的官员进内阅读,但不准外借,“翰林原许读中秘书,即大臣官员中,有嗜古勤学者,并许告之所司,赴阁观览。第不得携取出外,致有损失。”。但至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乾隆帝改变了主意,指文渊、文津、文源三阁“俱系禁篽重地”,“不便任人出入翻阅”。[6]:165-170为了让翰林、官员得以阅读,本来打算在七阁《四库全书》完成之后再抄一副本于翰林处。但因乾隆末年,国库空虚,已经没有能力再抄一套《四库全书》。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四库馆总裁永瑢提出不另再抄副本,而是直接贮存底本,除了“奉有御题者,业经臣馆随时录副,将原本敬谨发还本人祗领珍藏”外,其他的底本全部保留于翰林院,得准。唯已经于光绪廿六年(1900年)的庚子之乱时被毁。[3]:188-192
文渊阁位于北京紫禁城皇宫之中,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完成,在北四阁中最早。在外观上只有两层,但因为使用了楼板之下的腰部空间多造一层,实际上是三层。文渊阁宽六间,阔34.7米,进深三间,阔14.7米。[21]:19
1782年,《四库全书》入藏,当时规定,每年农历九月必须晒书十天,以避免书籍受虫蛀霉变之害。民国六年(1917年),清室内务府派人对《四库》进行了清点,发现有23卷丢失,并从文津阁本中补抄。1924年逊清皇室被逐出紫禁城后,《四库》改由清室善后委员会接管,次年故宫博物院成立,《四库》由该院图书馆接管。[22]:80。1925年,为了供学者研究以及方便覆印,《四库》转入北京大学图书馆。1931年发生了九一八事变,为避免落入日人之手,故宫博物馆遂于1933年将《四库》运至上海,其后又被运至重庆。1949年,《四库》迁往台湾,现藏于国立故宫博物院。[22]:80-81
2016年8月9日,故宫博物馆举行了文津阁本《四库全书》捐赠仪式,将文津阁本的复制本重新安于文渊阁中。此次所制作的影印本制作长达12年,全部使用了手工宣纸。整套书籍使用了6144个金丝柚木盒,占128个书架。[25]
文源阁位于圆明园,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建成。于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四库全书》入藏。咸丰十年(1860年),英法联军攻占北京,火烧圆明园,《四库全书》被毁。[21]:20今有散本,如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有《公是集》十卷,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有《明史》卷九至三,日本东洋文库有《南巡盛典》卷二十至二十二等等。[26]
文津阁位于热河(今承德)避暑山庄,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建成。于乾隆五十年(1785年),《四库全书》入藏,并按文渊阁做法,每年夏季抖晾书籍一次。至道光年后,文津阁的管理开始松弛,曝书成例停止。同治初年,文津阁因日久失修,阁顶部份坍塌,雨水渗漏,部份书籍被沾湿。同治六年(1867年)五月,在时任热河都统麒庆指示下,重新恢复成例。光绪二十年(1894年),热河总督大臣世纲等奉命查点,除经部《日讲书经解义》一书,原未补入,有函无书外,其他书籍基本无阙。[22]:81-82
宣统元年(1909年)8月,清学部筹建京师图书馆,因只有文津阁本《四库全书》无阙,计划将《四库》入存京师图书馆并得准,但因辛亥革命而未成事。民国三年(1914年),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的鲁迅重新著手此工作,并和热河方面联系;但时任热河都统姜桂题未待教育部来人办理接收手续,已先行将《四库》送至北京,由内务部接收,藏于故宫文华殿古物陈列所。次年,鲁迅以教育部名义致函内务部,要求将《四库》交给京师图书馆。1918年,《四库全书》、原贮书架的接收工作完成,至今一直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是唯一一部原架、原函、原书的《四库全书》。[22]:82-83
文溯阁是北四阁中最后建成的,于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五月才完工。于同年十一月十三日开始,总管内务府先后将五批《四库全书》和《古今图书集成》送至盛京文溯阁,至次年五月二十日完成。在嘉庆、道光时期,文溯阁和当中的藏本一直保存良好。光绪十六年(1900年),沙俄侵占沈阳。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沙俄军队将文溯阁作马厩和炮兵营房,此时有39卷《四库》被窃。[23][22]:91-92
1914年,奉天督军段芝贵为了讨好即将称帝的袁世凯,将文溯阁《四库全书》运至北京。1925年,经东北各方人士争取,《四库》获送还奉天。因当时文溯阁被占用,于1927年才复藏于文溯阁。1935年,奉天图书馆见文溯阁日久失修,于文溯阁西南处建造了新的书库,1937年6月运至新书库中保存。[23][22]:91-93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为了保护文物,《四库》先是运至黑龙江省讷河,其后又迁运至北安。1966年,基于中苏交恶,为了保证《四库》的安全,《四库》获运至甘肃,最初存放于永登县连城土司衙门大经堂。1969年,甘肃省拨款40万,筹建榆中战备书库。1971年,《四库》入存于该书库。[22]:93-952001年12月28日,文溯阁《四库全书》藏书楼获列入甘肃省“十五”规划和文化建设标志性工程,决定于兰州市北山九州台建立新的藏书楼。2005年7月8日落成使用。[27]
南三阁的藏书在五十五年(1790年)定成装潢和收藏的工作[21]:105。入藏之后,当时有很多江南士子入阁阅读书籍,以助研究,进内抄写《四库全书》。如陈寿祺曾借文澜阁藏书以修方志、阳湖学者陆清臣曾以文澜阁《四库全书》以刊行先祖陆文圭的《墙东类稿》。抄写方面,据统计丁氏八千卷楼有11种抄自《四库全书》,张金吾爱日精庐有91种,瞿绍基铁琴铜剑楼有7种,陆心源皕宋楼有160种。[20]郭伯恭指南三阁的规定和近代的公共图书馆相似,指其打破清初私人藏书不外传的风气,有助传播知识。[5]:236-237
文汇、文宗两阁先后毁于战火。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六月,英国发动了扬子江战役,在镇江保卫战中,文宗阁藏书受损。咸丰三年(1853年)春,太平军攻占了扬州、镇江,两阁毁于战火。[22]:87-88早期南三阁的四库全书并不准借出,但至后期,相关措施并没有得到严格遵守。因此文宗、文汇阁被焚之后,个别书籍因士子借出未还而未受影响。[20]:41
杭州西湖圣因寺本来是康熙皇帝南巡时的行宫,于雍正五年(1727年)改建为佛寺,同年八月雍正帝定名为圣因寺。文澜阁初建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位于圣因寺寺后玉兰堂以东,经费由浙江商人承担。[21]:89-91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文澜阁《四库》陆续缮成,于五十五年(1790年)定成装潢和收藏的工作。[21]:105
咸丰十一年(1861年),太平军第二次袭击杭州,文澜阁于是次袭击中被焚。丁申、丁丙两兄弟本已经离开杭州,往西溪避祸。一天丁申在购物的时候发现包物纸是《四库》的纸张,才得知文澜阁《四库》本已经离散。当时他们召集了勇丁数人,乘夜检拾,检得数千册。为了保护《四库》,丁氏兄弟将《四库》运至当时较为安全的上海保管。在上海,丁氏兄弟以收集“惜字纸”的名义,辗转委托当时在上海的杭州书商收集阁书,又收集得不少,“每包高二尺许,有八百包之多”,合共有8689本,约为整套《四库》的四分之一。光绪五年(1879年),浙江巡抚谭锺麟见文澜阁旧藏书籍甚多,有必要重建文澜阁以方便保存。建筑成本计为12913银圆,次年三月落成,重建工程则于九月完成,十月初六之前将书籍都移至重建的文澜阁内。光绪帝颁赐了御书满汉文的“文澜阁”匾额,御赏“丁申四品顶戴以示奖励”。[28]:46-48
丁丙见文澜阁的《四库》未见完整,提出补抄。光绪八年(1882年),补抄工作得到了谭锺麟的批准,经费由政府提供,设局于东城讲舍,抄写者达百馀人。当时所依的底本大多都是丁丙家中的八千卷楼的藏书,后来发现不敷使用,便向各地藏书楼借书;不愿借出的,则派人到对方当地借抄,最远甚至曾向广州孔氏岳雪楼借抄。其后民国四年(1915年)至民国十二年(1923年)间,钱恂又主持了一次补抄(乙卯补抄)。接着,张宗祥继续了钱恂的补抄工作(癸亥补抄),是次补抄大多都是以北京文津阁本作底本,少数按浙江省图书馆所藏的善本作底本。[28]:48-50
1937年7月底中国抗日战争期间,时任浙江图书馆馆长陈训慈为了避免文澜阁《四库全书》受劫掠和被炸,命令总务组赶制木箱以准备迁移。8月4日,文澜阁《四库》本先运向富阳鱼山,然后于12月3日运抵建德。12月24日杭州沦陷,建德也受影响,时任教育部长陈立夫建议迁往内地,但浙江省政府不肯,《四库》又先后转运至金华、龙泉等地。其后教育部决定将《四库》运到贵阳,12月30日到达,寄存贵州省立图书馆;为了避免受日军轰炸,先是移至城外张家祠堂中,次年4月8日又移至离贵阳10公里的地母洞里,至1944年为止。1944年春,日军发动了豫湘桂战役,同年11月桂林、柳州先后沦陷,贵阳也有失守的风险,于是便运至重庆青木关保存。[29]
抗战胜利后,文澜阁《四库》本由重庆运回杭州,收入浙江省图书馆。1954年3月改藏于浙江省图书省西北侧的青白山居。1969年珍宝岛事件发生,为了备战,《四库》于1970年1月被运至龙泉县收藏;[30]1976年12月返杭后,依然藏于青白山居。1998年,浙江省图书馆建造了新的地下藏书库,《四库全书》以及补抄本都移至该处收藏至今。[21]:248
出版
《四库全书》的出版工作始自1916年旅沪犹太商人哈同(Silas Aaron Hardoon)的提议。其后十馀年,数届政府都有提案研究出版的事宜,计有五次,但都未果。1933年,教育部和商务印书馆签订了合同,决定出版当中较为珍贵的版本,即《四库全书珍本》;当时,学者对于要以何形式出版形成了“库本”和“善本”两派意见:“库本”派有教育部和商务印书馆当事双方,他们认为应该以原貌印刷《四库全书》;“善本”派有北平图书馆为代表的学者,包括有董康、蔡元培等,认为《四库》“成书于专制帝王之私意,毁禁所余,仍有删改”,版本粗劣,应该以善本代替之以出版。教育部代表王世杰拒绝了“善本”派的要求,认为“以库本与刊本并印,则与普通丛书相同”,商务印书局代表张元济也认为应该刊印库本。[31][32]1934年,上海举办的国际图书馆展览会展出了部份影印的《四库全书》[32]。1935年,《四库全书珍本初集》印毕。[31]
《四库全书珍本初集》刊行之后,台湾商务印书馆于1969年曾重印。商务印书馆又按选印时定的目录,于1971年至1974年,继续编印《四库全书珍本》第二至五集。1975年,台湾商务印书馆编印了《四库全书辑自永乐大典诸佚书》,将《四库》大典本全部出版。1976年至1982年,商务印书馆对《四库全书珍本》有续编第六至十二集,至此《四库》中近一半已经出版。[31]
1982年,台湾商务印书馆开始筹印文渊阁本,并得到台北故宫的批准。由同年年底开始进行,至1986年3月全部出齐。其后,上海古籍出版社于1990年间翻印了文渊阁《四库全书》。[31]1999年,香港迪志文化出版有限公司和中文大学出版社合作出版了《文渊阁四库全书电子版》,此计划集合了两岸三地的学者,是“九五”重点电子出版项目之一。[33]
文津阁方面,2002年中国出版集团和商务印书馆先后两次召开文津阁《四库全书》出版研讨会,决定出版文津阁本《四库全书》,并于2005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34][35]文澜阁方面,2004年,杭州出版社和浙江图书馆决定共同整理文澜阁《四库全书》出版,历时十年后,于2015年完成。[36]
文溯阁《四库全书》是现存三部半中唯一一部没有完全影印出版的。2003年,甘肃省图书馆从文溯阁《四库全书》中选出四部著作,汇编成《影印文溯阁〈四库全书〉四种》,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2013年年初,“文溯阁《四库全书》影印出版工程”成为了甘肃省的20个文化产业重点项目之一,计划出版2500套。[37][38]
续修
在《四库全书》编成之后,曾多次提议续修。光绪十五年(1889年),翰林院编修王懿荣曾提出要续修《四库全书》。三十四年(1908年),翰林院检讨章梫也提议续修,得到了喻长霖、孙同康等人的同意。孙同康还为此编写了《重修四库全书条例二十则》。但两次的提议在当时的政治背景下根本不可能执行。[39]
1925年,美国等国家退还了庚子赔款。日本政府逼于国际压力,也随之退还赔款并计划用于发展中国的文化事业,组织了“人文科学研究所”,计划编写《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编写工作分作两期,第一期主要拟定书目,于1928年开始。当时编纂委员会以及研究所的经费都来自于日方,实权也在日本,再加上抗议日本侵占济南(五三惨案),中方委员于同年五月全体辞职,因此整个编纂工作都以日方作主导。拟定书目的工作至1931年6月结束,拟定了书目27,000种。第二期着重撰写提要,于1931年开始编写。1942年,因日本发动了太平洋战争,续修工作因此停止,提要没有完成。1980年,北京中华书局推出了整理本,收书有三万一千馀种,为清修《总目》中存目、著录之三倍,约一千五百万字。[39]
1997年,《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完成编印工作。《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共收录历代典籍四千余种,六万余卷,分为经、史、子、集四部及目录、索引卷,一共一千二百册。当中主要是收集《四库》中只存其目而没有着录的书籍。[40][41]
1999年,北京出版社出版了《四库禁毁书丛刊》。是书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国家图书馆等多家单位的学者和图书馆工作者共同编纂,一共有31册,当中包括目前现存的一千五百馀种《四库》禁毁书籍。[42][43]其后有《补编》,一共401册。[44]
2002年,《续修四库全书》完成了编印工作。1994年,中华书局总编辑傅璇琮、北京图书馆业务长李致忠、中华书局编审许逸民等开始计划编纂《续修四库全书》之事,并得到深圳南山区政府的投资。当中主要的是收集乾隆朝之后出版而有价值的书籍;以及是《四库存目》以及《四库》禁毁书中较为有价值的部份。整套《续修四库全书》一共收集了书籍5213种,为《四库》之1.5倍。[45][46]
参考
相关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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