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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风行动(英语:Operation Frequent Wind,越南语:Chiến dịch Gió lốc/戰役𩙋祿)或译频风行动、急风行动,是1975年4月29日-4月30日间,美军趁着越南人民军(北越军)及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攻陷西贡之前,将在越美国公民、“处境危难”的越南共和国(南越)及其他国籍公民从该国首都西贡撤出的非战斗性任务,亦为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直升机撤运行动,同时也代表着美国对越南战争的介入彻底终止并宣告失败。透过该行动离开越南的各国人员共计7,000人左右,且行动期间有大量的照片、录影等各种形式的纪录或新闻报导流传至今。
在常风行动进行之前,美国各驻外使馆就已经存在有撤退计之类的标准作业程序,该年3月上旬,即开始调动各类民用、军用的定翼飞机从西贡的新山一国际机场把民间人士送出越南、前往邻近的亚洲国家。到4月中旬时,有鉴于越南事态的恶化,在西贡的应急计划及筹备工作均开始实施,以替可能的直升机疏散行动铺路。当越南共和政权的倒台随着越南共和国军(南越军)在1975年春季攻势之下的节节败退而日渐成为定局后,美国海军第76特遣舰队(TF76)所属的船舰开始向头顿附近的南海水域集结,以协助直升机任务的进行、也准备在必要时提供出动海军、空军飞机提供空中密接支援,但已经势如破竹、到达西贡首都圈内的北越人民军,不愿因为直接插手常风行动而导致美军反击,并没有在29日及30日两天内采取任何让美方需要动用空中支援的行动。
直接促使常风行动实施的原因,是因为4月28日傍晚一次对新山一空军基地发动的空袭及之后持续至隔天29日的地面炮火攻击。飞机撤离行动完全终止,并在该日上午正式敲定了常风行动的展开,美国直升机从下午14:00开始大量出现在西贡的天空,而主要的起降区则是新山一机场旁边的国防武官办事处馆区(DAO Compound),该处的疏散行动到晚上宣告完成。原先被当成次要疏散点、主要供大使馆相关雇员撤离的美国驻南越大使馆馆舍,却因为最接近市中心,而从早晨开始就被待撤人员和爆量的越南市民包围,直到夜间更成为常风行动在西贡唯一的主要直升机降落点。
美国的撤离行动在末架直升机于4月30日早晨7时53分从使馆顶楼起飞后结束,但尚有400名其他国家的驻越人员还没运出。而除了搭乘美国直升机逃出的人员之外,仍有大量隶属于南越空军的直升机(甚至一些定翼机)在南越宣布投降的前后几个小时内,飞往美国海军舰队上空要求降落,迅速被塞满的甲板必须将部分直升机推下海才能容纳更多的直升机进入。
常风行动本身透过直升机疏散了美国公民1,373人,南越民众与其他国人员5,595人[1],而此前已有50,493人(含越籍孤儿2,678人)搭乘飞机从新山一机场飞离越南[2]。
侨民撤离对大部分美国驻外机构而言都是必备的标准措施,而从西贡撤离的计划也已制定多年[3]。最初选定的行动代号是“爪钳”(Talon Vise),后来才改为“常风”[4]。
到1975年时,爪钳/常风行动预计要撤离的美国公民、非越南籍外国公民共计约8,000人,但待撤南越籍民众的数据从未能够估算出来[5]。当时大使馆名册上列出的“处境危急”类越南人达到17,000名,若按照每户家庭眷属7人的平均值来推断,再将得到的119,000人与其他类别的越南人相加,那最大的数值就足足有20万人之谱[6]。至于疏散方式,则列出了如下四个选项[7]:
4月1日,由美国陆军、美国海军、美国空军和美国海军陆战队人员组成的疏散管制中心在美国驻越武官处之下创立。原先采12小时轮班制,但运作一天后就改成24小时[9]。“最后防线计划”(Plan Alamo)同样在4月1日实施,以将武官处馆区和附楼变成一座受到防卫的难民等候区,并可以让1,500名待撤人员在此安置5天[10]。当这块区域在4月16日完工时,已经储备了饮用水、C-口粮、燃料、油和润滑剂等物资,备用发电设备、管线设施也装设完成,区域边缘也围起了防护用的电线[11]。
4月7日,美航公司(中情局资助)的一名机师倪奇·菲利皮(Nikki A. Fillipi)与美国海军陆战队罗伯特·崔格中尉(Lt Robert Twigger)派到武官处协助行动,而美国海军联络官则勘查了西贡市内的37栋建筑物,并将其中13座选为适合当成直升机降落区的地点[12]。太平洋建筑与工程(Pacific Architects and Engineers)的工人也前往此13个预定地点移除障碍物,并在降落区的地面漆上与休伊直升机起落橇同宽的英文字母“H”[13]。当美国总统杰拉尔德·福特在4月11日于一次公开讲话中承诺会疏散各类越南公民后,负责提供直升机和地面警卫人员的第9陆战两栖旅(9th MAB)于12日派员前往使馆与美国驻南越大使葛拉汉·马丁商讨相关计划,但马丁大使对对于美国离开南越的行动相当不快。第9旅的准将旅长理查德·凯利(Brig Gen Richard E. Carey)在13日也飞到西贡会见马丁大使,他事后表示会谈气氛相当紧绷[12]。此外当天还派了使馆警卫队的13名陆战队员到新山一武官馆区,以接替岘港和芽庄美国领事馆(均已关闭)南撤的8名陆战队卫兵[11]。
到4月下旬时,美航公司的直升机每天都会出动数架直升机往返新山一武官处和76舰队,以使第9两栖旅可以在新山一完成常风行动所需的工作,又不使驻留当地的人员超过50人,即巴黎和平协约对1973年后美军驻越人员的规定上限人数[14]。同样在4月下旬,海军陆战队使馆卫兵关了红十字街(Hồng Thập Tự,今阮氏明开街)204号的陆战队员宿舍,全部改住到大使馆院区内的休闲区里[15]。
在常风行动中,除了指定武官处(美越难民疏散点)和美国大使馆(使馆雇员疏散点)为两座主要疏散区域外[16],在西贡都会圈内尚有28栋建筑被指定为接驳点,又预计在行动开始后派遣巴士到达这些点就位。为了配合这种疏散模式,还训练一些美国民众驾驶这些巴士、并练习开到指定建筑待命。总共规划了四条串联各接驳点、从西贡市区到新山一机场的路线指定给这些巴士行走,每条路线都冠以西方地名来称呼,例如圣塔菲、俄勒冈州、德州等[17][18]。
当西贡陷落的局势逐渐成为定局时,美国海军于4月18日至24日之间,在西贡南方的沿海城市头顿外海聚集了一群舰艇,由美国海军第76特遣舰队司令指挥[8],如下所示:
第76特遣舰队指挥舰:蓝岭号(LCC-19)
第76.4特遣群(Task Group 76.4, Movement Transport Group Alpha)
第76.5特遣群(Task Group 76.5, Movement Transport Group Bravo)
第76.9特遣群(Task Group 76.9, Movement Transport Group Charlie)
加入支援:
第七舰队旗舰:奥克拉荷马市号(CLG-5)
两栖登陆舰:
导弹巡洋舰:
驱逐舰(炮火、护卫、防御等支援):
隶属于第77特遣舰队航母打击群的企业号(CVN-65)和珊瑚海号(CVA-43)两艘航空母舰也部署在南中国海提供空中掩护,而第73特遣舰队则负责后勤支援。
海军陆战队部分,则是第9海军陆战两栖旅/第79.1特遣队(9th MAB,Task Group 79.1),由3个登陆营(Battalion Landing Team,BLT)、海军陆战队4团2营、9团2营、9团3营与3个直升机中队:第462重型直升机中队、463重型直升机中队、第165中型直升机中队。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从第39陆战航空大队(MAG-39)派出的军机。
4月28日傍晚18时6分,数位已经变节的前南越空军飞行员驾驶3架A-37攻击机,飞至新山一空军基地上空并投下MK81炸弹,并炸毁了数架军机,南越空军立刻派出F-5试图拦截,但未能成功[22][23]。之后,几架从新山一起飞的C-130运输机也报告说有北越陆军用37毫米防空炮等地对空武器朝其射击[24],同时也有零星的火箭和炮弹开始袭击机场和内部的空军设施。这次炮击使C-130运输机一度暂停起飞,但在晚间20时候又继续飞出[25]。晚间21时,时任美军驻越武官的史密斯陆军少将(Maj Gen Homer D Smith Jr)通知疏散管制中心,会有60架C-130运输机在29日到新山一来撤走1万人[26]。
29日凌晨3时30分,北越炮弹击中了武官处的1号岗哨,炸死值班的陆战队卫兵麦马汉与贾基,两人成为越战中最后一批于越南境内殉职的美军人员[27]。3时58分,几架由美国空军第776远征空运中队人员驾驶的C-130E运输机滑行在新山一的跑道上,准备接走难民时,被北越122毫米炮弹击中。机组人员很快逃离着火的飞机,再搭乘另一架已降落的运输机离开机场[28]。这架C-130也成为美国空军在越战期间最后一架从新山一起飞的固定翼飞机[29]。凌晨4时30分至早上8时间,北越朝新山一机场发射的炮弹中,估计有40发左右落在武官处馆区内[30]。
由于上述的攻击事件,史密斯少将告诉马丁大使应该终止飞机撤离行动,而展开“常风”,改用直升机撤走剩下人员。原本不愿接受、还执意前往新山一机场察看形势的马丁大使,终于在上午10时之后同意,并于10:48联络华府,准备展开方案4中的直升机行动[31]。于是在西贡时间10时51分,从美军太平洋司令部传来了“常风行动”的执行令[32],但由于指挥链的忙乱和延宕,使凯利准将到一个多小时后、即西贡时间中午12时15分才接获执行令[33]。
作为疏散行动前准备的一环,美国驻西贡大使馆发行了一套15页的说明手册《SAFE》,名称取自于“Standard Instruction and Advice to Civilians in an Emergency”(对民众危难时之标准指示与建议)的缩写,册内包含了标出各集合点位置的西贡地图,附注说明“有直升机接送的集合区”,并有一折叠插页写道:“请记住以下疏散信号,切勿泄露给其他人员。当撤离命令下达后,美军广播电台将放送一段讯息,内容如下:西贡的气温是华氏105度(摄氏40.5度)[注1]且仍在上升中。紧接着会播出歌曲‘白色圣诞’”。这时发生了一个插曲:派驻西贡的日本记者们担心自己届时会不认得“白色圣诞”的旋律,开始到处请美国人唱给他们听[34]。曾任美国中央情报局西贡站首席分析师的法兰克·斯奈普之后回忆起疏散当日,直升机在电台反复播放的“白色圣诞”歌声中降落到大使馆上的光景,形容那是“荒诞诡异的一刻”[35]。
随着《白色圣诞》开始在收音机里响起,客运巴士在天气极端闷热的西贡城里穿梭著,前往各个集合点把候车人群送去新山一。由于这套系统运作顺利而有效率,因此这些巴士完成原先订定的一趟接驳后,还能再额外加跑两趟。然而下午17时约45分,在新山一机场入口碰到了最大的阻碍——戍卫大门的南越陆军拒绝让最后一队巴士进入直升机降落的武官处馆区。与此同时,两支南越军的部队又起了内讧而互相射击,将车队后段卷入了交火之中,打坏了两辆车。最后南越军驻在机场入口的部队指挥官才让这最后一批巴士进入,而这可能是由于凯利准将表达了要动用装有炮塔的AH-1J海眼镜蛇直升机飞临上空的威胁奏效了,才改变这位军官的主意[36]。
由于美国人不清楚北越人民军,甚至南越政府军是否会试图干扰行动,因此决策者必须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纳入考量。第9陆战两栖旅制定了常风行动中直升机的飞行高度、路线、参考点,以保证疏散行动能安全进行。为了防止空中事故,选择了6,500英尺(2,000米)作为进入西贡的航行高度、5,500英尺(1,700米)作为出城方向的高度,既能不使航线交错、又能察觉并避免地面的AAA、SA-2、SA-7防空导弹攻击,也可降低小型武器或炮兵武器的威胁程度[37]。
一旦发生了直升机因为遇袭、或是机械故障而必需紧急降落在敌区的状况,海军陆战队39飞行大队会从蓝岭号派两架CH-46直升机,每架各载15名隶属于陆战队9团1营A连1排人员组成的快速反应小组,飞至现场降落并提供防卫,以使搜索与营救直升机可以接走机上人员。此外,这两架CH-46也可当成医疗后送的载具,而AH-1J直升机也会前往支援请求援助的运输直升机或地面人员,机上人员也能担当前进空中管制官的角色[38]。
企业号及珊瑚海号航母的海军飞行大队,同样也准备在需要时,出动A-6攻击机或A-7攻击机进行空中支援、反制地对空武器等任务,亦从企业号上的海军第1战机中队和第2战机中队提供F-14雄猫式战斗机协助直升机航线的掩护,这是F-14第一次正式参与战斗任务。[39]。美国空军则从泰国的那空拍侬、呵叻及乌打抛等军用机场派机,于西贡进行疏散期间在空中待命,一个C-130空降指挥部则管制所有的美军空中行动。夜间时,则由美空军第16特战中队的AC-130空中炮艇取代F-4战机、F-111战斗轰炸机和A-7攻击机在白天进行的空中掩护任务,并由美国战略航空司令部的波音KC-135空中加油机提供空中加油[40]。
在常风行动期间,北越人民军部队并未对行动本身进行干涉。虽然一些提供空中掩护的飞机,表示在靠近首都圈北方的边和空军基地(已于4月25日落入北越控制之下)时,曾被地对空雷达追踪,但是并无导弹从基地内发射[41]。实际上,负责指挥北越攻城部队的指挥官文进勇大将,已接获河内方面的指令,勿将美机当成攻击目标[42]。在地面,则以撤离的机会作为条件交换,请西贡警员在常风行动期间保护美国巴士、管制街上人群[43]。偶有心生怨怼的南越部队以小型武器对美国直升机开火的事件,但没有造成严重损失。而北越军AAA防空炮火射击的事件也有发生过,但疏散期间,美国海空两军的飞机没有攻击北越据点[44]。
但与潜在的武力威胁相比,当天天气对行动造成的实质影响更大。“常风”展开时,首波直升机的驾驶员回报天候状况,距地面2,000英尺(610米)高处有散云(比航线高度还低)、能见度约15英里(24千米),但西贡市区上空有霾雾时可使之降至仅剩1英里(1.6千米),而且航线以上2英里(3,200米)处还有浓重的云雾遮蔽阳光。此外,之后的天候状况还变得对飞行更为不利[37]。
美航公司在与美国武官处达成协议后,也投入了常风行动中。该公司从其28架可用的直升机中出动了24架支援疏散,而同意留在西贡参与行动的机师有31位,这意味着大部分的直升机都只配到1位驾驶员,而正常状态下是两位[45]。4月29日上午8时30分后,随着对新山一机场的炮击逐渐平息,住在西贡各地的美航直升机及飞机驾驶被接到新山一机场里、跟武官处办公区隔街相邻的美航公司用地[46],驾驶直升机飞往西贡市区的降落区,并将等待后撤的人士接回新山一、或是直接送往外海的舰队[47]。上午10时30分后,美航公司所有的飞机都已经飞离新山一机场,尽量载满了最多的越南市民和次要美籍公民前往泰国[48]。在同日早上,南越空军的一些飞行员从停机坪开走了5架国际管制与监督委员会(ICCS,联合国驻越南维和机构)的UH1-H直升机和1架美航公司的贝尔204直升机逃出西贡[49]。
上午11时,由于美航公司使用的40号降落区不在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防线内,而且指挥官凯利准将也不愿扩大保护范围,因此开始将其下的直升机移到武官处附楼旁网球场的35号降落区内[47][50]。尽管解决了安全疑虑,但却也因此无法从40号降落区内属于美航的加油设施补充直升机所需的燃料,而76特遣舰队的船只在行动初期都不愿意让他们加油[51]。根据美国海军档案,一架载着南越空军少将阮高祺夫妇和马丁大使夫人等人的贝尔205直升机降落到丹佛号上,但同时又有报导和照片指出阮高祺少将是亲自驾驶UH-1H 休伊直升机飞到中途岛号航母上的[52]。
下午约14时30分左右,一架编号“N47004”的美航公司贝尔205直升机降落在嘉隆街22号“皮特曼公寓”(Pittman Building)屋顶上。此前该楼并不是指定降落区,但是当战士圆环(Chiến Sĩ)6号一家饭店的降落点宣告无法使用后,中情局西贡站站长波尔加(Tom Polgar)向美大使馆航空组副组长哈纳格(Oren B. Harnage)要求将降落区改到皮特曼公寓,因为该公寓的电梯井顶端可支撑休伊直升机的重量。于是哈纳格从大使馆顶楼直升机台搭了这架直升机,短短飞了几分钟就到达等满了30多个人员的狭小公寓屋顶上,并下机接了15人离开,余下人群则继续枯等著久久不来的直升机[53]。这一幕被合众社荷籍记者休·范艾斯拍下,并成了一张有名的照片。
美国航空公司直到傍晚之前都不断地出动直升机到西贡各地的屋顶降落区上疏散人员,之后就由于夜色昏暗的关系而使航行变得困难,但他们还是派机到一些特定地点去检查有没有美国人员被遗落在后。然后这批直升机,大部分的所剩油量都已很少,而飞往第76特遣舰队所在的海上,降落到汉考克号或中途岛号航母甲板后准备收工。所有的美航直升机在晚间21时之后都全部停飞了[54],除了剩下的20架直升机还正常外,共有三架直升机已损坏、或是直接抛弃在海中。美航公司在29日当天的常风行动中,共在新山一武官处、大使馆和76特遣舰队间协助运送了1,000左右的逃难人员[55]。
下午13时50分至14时6分间[56],第9陆战两栖旅(9th MAB)旅长凯利准将(Brig Gen Richard E. Carey)和陆战队第4登陆团(RLT4)团长葛雷上校(Colonel Gray)在飞至DAO新山一武官处的UH-1休伊直升机上目睹了北越军对新山一机场的开火。他们降落后快速建立了克难的临时指挥所,替即将进入那边的海军陆战队CH-53直升机和地面警备部队作准备[57]。
15时06分后,首批隶属于海军陆战队462直升机中队的12架CH-53海种马直升机、海军陆战队4团2营的A、B两指挥队(command groups "Alpha" and "Bravo")、F连和增援的H连到达DAO馆区。虽然降落时一度有南越士兵发射M79榴弹发射器和步枪子弹泄愤,但没对直升机造成显著损伤[58]。第二批是12架属于463直升机中队的CH-53,于15时15分飞抵,还带了增援部队到场[59]。武官处的主楼和附楼由A指挥队、B指挥队、步枪连、81mm迫击炮排、海军陆战队E连、F连、G连、H连分区防卫[60]。15时40分,常风行动中首批运出的难民,由462中队的CH-53直升机载离新山一[61]。在17时30分、以及晚间19时至21时之间,凯利准将从新山一调了130多名陆战队卫兵去西贡市区协助美国大使馆的行动[16][62]。
19:30,凯利准将指示所有在附楼的队员撤入本部大楼,此后美军防线便缩小至DAO本部和36号着陆区。20:30,在新山一的末批难民已全部登机[63]。22时50分,降落管制部队完成疏散后,凯利将军命令DAO馆区内的地面部队跟着撤出[63]。4月30日半夜0时30分,4团2营最后留守的陆战队员乘两架CH-53直升机从武官处的停车场起飞离开越南[63]。
常风行动开始前的4月25日,第9两栖旅的40名陆战队员扮成平民,从汉考克号航空母舰搭乘美航公司直升机飞到西贡新山一空军基地隔壁的美国武官处新山一馆区(DAO Compound)以就近增援美国大使馆内的18名陆战队使馆卫兵,也额外调了6人去保护马丁大使。对情势依然抱持乐观立场的马丁大使,尽管知道海军陆战队必须要先将院子里的绿树和灌木锯断,才能把大使馆停车场开辟为直升机降落区[64],但他不希望因为砍树的动作引起外界注意,进而在越南造成恐慌,要求陆战队使馆卫兵营营长基恩少校(Major James Kean)先别采取行动[65]。
4月29日上午10时至12时,基恩少校才开始指挥部下在使馆院子里锯树木,使得大使馆除了可停UH-1直升机和CH-46海骑士直升机的顶楼外,还让较大型也较重的CH-53海种马直升机可以利用第二块开辟出来的停车场降落区[66]。而外面的街上则是从早晨就开始聚集、估计已达1万名的人潮,同时已进入院区内的则有2,500人。这对于原先用巴士疏运人潮到新山一机场的计划、或是对于具备疏散资格而尚未进入使馆的人员(例如与美国机构或南越军政单位相关的南越人士)而言,都构成了相当的阻碍。而使馆周围装有铁丝网的围墙上也已经爬满恐慌的市民,现场氛围在大热天中更显失序。
下午17:00,第一架CH-46海骑士直升机飞到美国大使馆。晚间19时后,大使馆已经随着新山一武官处的撤离行动结束,而成为美军直升机往西贡唯一的起降点。由于从舰队方面听说天黑会导致直升机出动密度的减少,基恩少校下令将留在大使馆内的汽车停到降落区旁边,开车灯照亮地面以保证撤离行动可以继续[67]。21时30分,基恩请马丁大使联系白宫,要求将撤离任务延长至原先规定的23时之后[67],而凯利准将也在蓝岭号指挥舰上请求惠特迈尔上将(Admiral Whitmire) 使直升机可以在飞行员疲劳、能见度因夜色、火灾烟雾和坏天气而降低的情况下,继续出动直升机[68]。
4月30日凌晨2时15分,CH-46直升机和CH-53直升机的降落频率约为10分钟一架,而大使馆方面估计还需19架直升机才能完成行动[69]。基恩少校估计现场仍有非美籍难民850名、美国人(含陆战队员)225名[70]。凌晨3时,马丁命令基恩少校将所有难民移动到停车场降落区、也就是海军陆战队的最后防线内[70]。3时27分,福特总统下令表示之后出动于疏散任务的直升机架次不得多于19架[71]。凌晨4时30分,由于19架的上限早已超过,凯利旅长透过军用无线电告顶楼的基恩少校,说福特总统下令即时起只疏散美国人,并命令基恩把所有部下撤入使馆楼内,到顶楼准备等待撤退[70]。基恩回到地面命令陆战队员们在入口集合,因此当使馆外的人群冲破大门进入院子时,大部分的陆战队员都已退回使馆内,关上使馆办公楼的大门,再沿着楼梯登上六楼,并锁上后面的栅门。当一辆运水车撞烂使馆大门后,市民们涌入楼梯。海军陆战队员堵了顶楼梯口,再用催泪剂阻止民众进入顶楼[72]。
凌晨4时58分,马丁大使终于搭上无线电呼号为“9号王牌女郎”(Lady Ace 09)的CH-46海骑士直升机飞往外海的蓝岭号。但当该直升机传送“老虎已出闸”(Tiger is out)的讯息,表示大使已离开后,包括基恩少校在内的陆战队员们还留在大使馆屋顶上,因此又从舰队增派了直升机飞回西贡接他们[71]。早上7时53分,164直升机中队的一架CH-46海骑士将最后一批海军陆战队卫兵从大使馆屋顶载走[71],成为最后一架飞离越南的美国直升机,8时30分飞抵冲绳号两栖突击舰[73]。常风行动在西贡结束后的不到5个小时内,北越坦克就开入了美国大使馆和南越总统府附近的街道。
在常风行动期间,数量不明但相当众多的南越军用直升机也陆续从南越仅剩的控制区飞到海上寻找美军舰队。4月29日中午12时,5至6架的南越空军UH-1H直升机、以及在新山一机场被开走的联合国UH-1H直升机已经绕着蓝岭号指挥舰兜圈子。舰队方面告诉机师们,到甲板上卸完乘载人员后,重新飞回海上,再抛弃直升机跳到海里,美军会迅速从舰上派救难小艇去救他们回来[74]。一位开走联合国ICCS休伊直升机才逃到海上的南越空军驾驶员,尽管也被告知要这么做,却显得相当不情愿,之后他才把直升机开到蓝岭号的右前方,再从40英尺(12米)高的空中跳到水里,但他的直升机打转了一番后,先撞上蓝岭号的甲板边缘才落入海中,而且还撞断了尾旋翼,把叶片弹入了一架在舰上加油的贝尔205直升机的引擎中。这架直升机的驾驶急忙关了引擎并从机旁逃开,不久后又一架南越空军UH-1H直升机,准备降落在甲板上时,桨尖卡到了这架贝尔直升机,差点把它挤下海[75]。而同样在新山一被开走的美航公司贝尔204直升机,则是飞到柯尔克号降落,然后美国海军的直升机驾驶员又把它开到冲绳号上[49]。由于飞往第76特遣舰队的南越军直升机实在太多,因此最后共推了45架UH-1休伊直升机和至少1架CH-47直升机下海,才有办法腾出空间让更多载人的直升机到甲板上卸客[76]。
在常风行动期间飞上美海军舰艇的南越飞机中,最有名的是由南越空军少校黎邦(Buang-Ly)驾驶的一架O-1观测机。他在4月29日时因为没跟上已经撤离的美国同僚,而从空军基地里抢了飞机开出,再载了妻子和儿女飞往中途岛号航母上空。他把包着烟灰缸的地图空投到甲板上,地图纸的空白处写着:“你们可以把这些直升机往甲板另一侧移吗,我可以在你们的跑道降落,我还能再飞一个小时,足够我们移开直升机。请救救我。黎邦少校、妻子和5个孩子 ”。( "Can you move these helicopter to the other side, I can land on your runway, I can fly 1 hour more, we have enough time to move. Please rescue me. Major Buang, Wife and 5 child.")中途岛号的上校舰长劳伦斯·钱伯斯立刻下令甲板上的地勤人员清空跑道,甚至直接干脆地把没地方挪的直升机推下海,尽可能地扩大跑道净空空间。作业完成后,黎邦少校开始降低高度,落在跑道上,滑行至停止后还有宽裕的剩余空间[77]。黎邦少校因此成了南越第一位降落到航空母舰上的定翼机驾驶员。当天下午,中途岛号又救了另一架O-1[78]。
当空中撤退在进行的同时,许多南越市民也透过戎克船、舢舨及各类小型航海船只抵达美军76特遣舰队所在的水域,美国军事海运司令部的拖船也拉着许多从西贡港开出、上头载满难民的驳船前去与76舰队会合。一批由26艘南越海军舰艇及其他船只组成的船队在头顿西南方的龙山岛附近海域集结后,载上了海军官兵、眷属及一般平民等3万人,并朝外海驶去。4月30日下午,76特遣舰队开离沿岸水域,途中顺道接走了更多难民。5月2日,该特遣舰队载着常风行动中撤离的难民、4万4千名自力经由海路逃出的难民,与南越海军的船舰一起前往菲律宾和关岛[79]。
根据美国海军陆战队估计,常风行动期间的直升机出动架次为682班、累积飞行时数1,054小时,而之前的飞机疏散阶段,则有50,493名各国人士搭乘美国飞机离开越南[80]。新山一美军武官处的疏散行动持续了9个小时,海军陆战队和空军共出动了50架直升机到那里参与撤离,共计395名美国人、4,475名他国公民(主要为南越民众)从新山一武官处搭直升机离开[63]。978名美国公民、1,120名他国公民从美大使馆搭直升机离开[81],因此常风行动运出的各国人员总数,是美国人1,373名、南越及第三国人士5,595名,而美航公司和南越空军也载了许多南越平民赶上76特遣舰队的船只。许多透过常风行动逃出的越南人士都因为1975年5月通过的《印度支那移民和难民援助法》而获准移民美国。但在常风行动结束后的4月30日早晨,美国大使馆内仍有400人尚未撤离,包括了100名在越韩国人,当中官位最高的是韩国驻西贡大使馆的经济公使、陆军准将李大镕[82],当大部分的韩国公民在1976年返国后,他与另2名外交官仍被越南当局扣留到1980年4月才被释放[83][84]。
尽管常风行动本身的执行情况算是成功,但在象征意义上,却常用来代表美国对越南的介入已经成为一次彻底的徒劳无功。总统福特尽管将越战形容为“美国历史上一个伤感及悲惨的时期”,但对于常风行动,仍表示“你无法不以那些投入疏散行动的驾驶员、还有其他每位参与人士为荣”[85]。
以常风行动的规模和复杂程度而言,过程中的死伤人数相对显得较少。唯一的案例,便是于直升机撤离展开前几个小时即已丧命的查尔斯·麦马汉与达尔文·贾基两名陆战队卫兵,除此之外没有因行动本身而在南越地面或上空死伤的美国人[27]。尽管有架海军陆战队的AH-1J海眼镜蛇直升机因为在寻找海军冲绳号时用尽燃料,而使机上人员跳机,但马上被柯尔克号上派出的小艇救起而没造成伤亡[81]。
然而,常风行动期间却有两名美军失踪在海上。一架隶属于陆战队164直升机中队、由上尉尼斯图(William C. Nystul)[86]和中尉席亚(Michael J. Shea)[87]驾驶的CH-46F海骑士直升机在完成夜间搜救任务后,准备飞回汉考克号时坠入海中,机上乘载的两名士兵最后存活下来,但没寻获驾驶的遗体,而坠机原因至今未明[81]。
1998年,胡志明市内的美国驻西贡大使馆旧舍因为不堪使用而遭到拆除,但保留了常风行动期间,由大使馆屋顶通向顶楼直升机降落台的阶梯,目前这段阶梯展示于美国密歇根州的杰拉尔德·福特总统博物馆[88][89]。
两架在常风行动中飞出西贡的飞机也被移到美国的博物馆里供后人参观,分别是载出马丁大使的“9号王牌女郎”CH-46海骑士直升机,展示于加州密拉玛海军陆战队航空基地的飞行皮领航空博物馆内[90]。黎邦少校一家人开出的O-1观测机则运到佛罗里达州彭萨科拉海军航空基地内的国立海军航空博物馆展出[91]。
合众国际社记者休·范艾斯在4月29日下午14时30分左右在嘉隆街22号附近的半岛酒店(Peninsula Hotel),正好目睹了美航公司的休伊直升机在该楼屋顶接人。他在工作室里把底片冲印好后,于当天下午把照片传到东京的合众社办事处去[92]。这栋现址已改为李自重街(Lý Tự Trọng)22号的建筑物,在1975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误当成美国大使馆[93],而这张照片的构图也常被许多社论漫画当成题材,通常用于评论美国的外交政策[94][95]。
著名音乐剧《西贡小姐》的第一幕中,描述两名相爱的主角——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士克里斯(Chris)和越南女子金(Kim)在匆忙进行的常风行动中被迫分离。编剧克劳德-米歇尔·勋伯格之后表示这场音乐剧中,有部分剧情正是被直升机撤离人员的照片所启发。但范艾斯却因为认为该剧未经自己许可即使用照片,一度打算诉诸法律,不过后来打消念头[96][97]。
在《辛普森家庭》第6季第16集中,辛普森一家人被愤怒的澳洲群众追杀,而逃入美国大使馆。最后众人搭直升机从屋顶逃离的画面也是参照了范艾斯的照片[9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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