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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科黛(法语:Charlotte Corday,法语发音:[ʃaʁlɔt kɔʁdɛ];1768年7月27日—1793年7月17日),全名玛丽-安娜·夏洛特·德·科黛·达尔蒙(Marie-Anne Charlotte de Corday d'Armont),是法国大革命恐怖统治时期的重要人物。出身自没落贵族家庭。她是温和共和派支持者,反对罗伯斯比尔的激进派独裁专政。后策划并刺杀了激进派领导人马拉,被逮捕并处决。这个刺杀事件之后被雅克-路易·大卫画成了名画《马拉之死》。
1847年,诗人阿尔方斯·德·拉马丁在他的作品中将夏洛特·科黛称呼为“暗杀的天使”(l'ange de l'assassinat),这成为了科黛之后最著名的称号。
夏洛特·科黛在一个名叫圣萨蒂南德利涅里(Saint-Saturnin-des-Ligneries)的小村子出生,这个村子位于诺曼底的埃科尔什。夏洛特来自一个地位无关紧要的贵族家庭,她的父亲是阿尔蒙(Armont)的领主雅克·弗朗索瓦·德·科黛(Jacques François de Corday,1737年 - 1798年),母亲则是夏洛特·玛丽·雅克利娜·戈捷·德·梅尼瓦尔(Charlotte Marie Jacqueline Gaultier de Mesnival),夏洛特另外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她的父母有着堂表亲的关系[1]。夏洛特是剧作家皮耶·高乃依的第五代孙。
在夏洛特还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和姐姐便过世了。夏洛特的父亲无法走出失去她们的伤痛,而将夏洛特和她的妹妹送到卡昂的圣三修道院。在修道院的图书馆里,夏洛特第一次接触到普鲁塔克、卢梭和伏尔泰的著作[2]:154–5。1791年过后,夏洛特和她的堂表姐妹勒库斯特利耶·德布雷特维尔-古维尔夫人(Le Coustellier de Bretteville-Gouville)一起住在卡昂,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亲密,同时夏洛特也是她唯一的遗产继承人[2]:157。
在夏洛特的旅行证上如此叙述她的外貌:“五呎一吋……赤褐色头发与眉毛,灰色眼睛,高额头,嘴巴大小中等,稍微凹陷的下巴和一张椭圆形的脸。”[3]
在革命演变得越来越激进化并走向恐怖统治后,夏洛特·科黛开始支持吉伦特派。她对他们的演讲感到钦佩,并逐渐对她在卡昂生活时遇到的许多吉伦特派团体产生好感。她很敬重吉伦特派的政治原则,且她本人的思想也越来越趋近于吉伦特派的思想。她认为他们最终将会拯救法国[4]。吉伦特派代表着一种更为温和的革命手段,他们和科黛一样,对当时革命的走向抱持怀疑态度。他们反对主张让革命变得更为激进的山岳党,山岳党有着极端思想,即认为透过恐怖统治和处决反对者是让革命灯火持续延烧下去的唯一方法[5]。对这种极端思想的反对,再加上吉伦特派对她的影响,使得夏洛特·科黛最终决定要执行一场暗杀计划,目标是这群极端分子中最为极端之人──让-保尔·马拉。
科黛的行动有助于重组当时妇女在社会中的私人角色与公众角色。“女人是无价值的存在”的想法受到了挑战,科黛被那些反对马拉主张的人视为一位英雄。有人认为科黛的行动导致妇女们的政治俱乐部被禁止,也导致了女性政治家(如吉伦特派的罗兰夫人)被处决[6]。
吉伦特派思想对科黛的影响,从她接受审讯时的证言中可以明显看出:“我知道马拉正在使法国腐坏。我杀了一个男人,以拯救成千上万的人。”随着革命的演进,吉伦特派越来越反对山岳党那极端、暴力的主张,如马拉和罗伯斯比尔。夏洛特·科黛认为她拯救了成千上万的生命,这和吉伦特派相互呼应,因为他们试图要减缓革命并扭转自1792年九月屠杀以来逐步提升的暴力风气。
让-保尔·马拉是极端党派雅各宾派的成员,该派系在雅各宾专政中扮演着领导的角色。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马拉透过他的《人民之友报》行使他的权力和影响力[7](p. 445)。
科黛之所以会决定杀害马拉,不只是出自她对九月屠杀的强烈反感,认为马拉应该为这一切负起责任,也是因为她害怕全面内战的发生[2]:161。她相信马拉的存在威胁了共和国,他的死将会为全国的暴力画下句点。她也认为,国王路易十六不应该被处决[2]:160。科黛的理想是像古希腊或罗马那样的政治结构,而这样的愿景在马拉的统治下不太可能被实现[8]。
1793年7月9日,科黛离开了她的堂表姐妹,带着普鲁塔克《希腊罗马名人传》的抄本前往巴黎,入住进天佑酒店(Hôtel de Providence)的一个房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写下《致法国人民、法律与和平之友》(Addresse aux Français amis des lois et de la paix)来解释她刺杀马拉的动机[9]。科黛最初的计划是要在整个国民公会面前刺杀马拉,她打算以此惩罚他。但是抵达巴黎后她才发现马拉已经不再参加会议,他的健康因皮肤病(也许是泡疹样皮炎)而恶化,全身溃疡,必须以药水浸泡全身,整日泡在带有药液的浴缸中工作。她被迫得改变计划,事先寄了两封信给马拉,内容提到她有重要的情报想告诉他,几天后会去他家见他。
7月13日早晨,科黛穿戴整齐走出旅馆,买了一把厨房用刀,刀身有6吋(15公分)长,她将刀藏在披风下,租了一辆马车来到马拉家门口,宣称她得知了卡昂的吉伦特派即将起义的计划。她被马拉未婚妻西蒙娜·埃夫拉尔的姊妹卡特琳·埃夫拉尔(Catherine Evrard)拒之门外[7](p. 735)[注 1]。当天傍晚,科黛再度回到马拉宅前。当她再度和守门人起争执时,被浴缸中的马拉听见了,马拉想起前几天收到的匿名信件,以命令的口吻说“让她进来”。
于是守门人将夏洛特带入浴室,她这时终于见到马拉。马拉问她有什么重要情报,科黛说:“支持吉伦特的议员来到卡昂,正在到处煽动群众,打算造反……”马拉问共有多少人,科黛说有18人,马拉说他需要更详细的名单。科黛遂逐一讲出每位成员的名字,马拉用笔一一记录,并露出得意笑容,说道:“好极了!用不了几天,他们就在巴黎的断头台上了。”话音刚落,科黛以小刀刺向马拉的胸口,刺穿肺部、主动脉和左心室,鲜血四溅。马拉大声呼喊“帮帮我,亲爱的朋友!”(Aidez-moi, ma chère amie! ),然后就死了[7](p. 736)。
达到目的后,科黛并没有试图逃跑,而是平静地站在窗户边。听到马拉的呼喊,西蒙娜冲进了房间。跟她一起来的还有马拉的报纸经销商,后者抓住了科黛(虽然她并没有试图逃跑)。另外还有两名邻居、一名军医和一名牙医试图想救起马拉。一段时间后,共和国官员抵达马拉宅来审问科黛,并且让歇斯底里的人群冷静下来[7](p. 737)。
科黛被搜出旅行证、出生证,还有针线,此外并没有其它的文件。一位议员认为科黛的胸部有文件,执意搜查,遭到她的激烈抵抗,双手伤痕累累,最后摔倒在地,胸部敞露在外。一些议员看不下去,对其松绑,让她整理衣服。之后,马拉的尸体从浴缸中搬出,被放置到床上,而夏洛特·科黛则平静、有尊严地以双手被绑在身后的状态被押解者带到了亚贝监狱。
针对科黛的审讯提问,着重在她的行动是不是吉伦特派策划的更大阴谋的一部分。科黛坚决表示是她一个人独自构思和执行了计划。她称呼马拉为“囤积者”(hoarder)、“怪物”(monster),还说他只有在巴黎受到敬重。她相信她之所以只凭一击就成功刺杀马拉,是运气而不是经过练习的成果[7](pp. 736–737)。
夏洛特·科黛的谋杀罪行在当时遭到普遍的谴责,她在监狱里已经写好遗书。7月17日,科黛被法院判处死刑,当天下午5点在革命广场的断头台执行。在判决结果出来后,科黛向法院询问是否能描绘她的肖像,据称是为了要记录下她的真实自我[8]。她恳求道:“因为我还有一点时间可以活,市民们,我希望你们会允许我为自己画画。”[8]取得同意后,科黛选择了国民警备队中的一位艺术家让-雅克·豪尔(Jean-Jacques Hauer)来当她的画家,这名艺术家在之前的审讯中便已经开始描绘她。豪尔的画作(见最上方)在科黛被押上死囚押送车的不久前完成,作画途中有让科黛本人检视成品并且提出建议改善[7](pp. 740–741)。
当处刑人夏尔·亨利·桑松抵达牢房并准备接走他的犯人时,画家豪尔仍在作画当中。桑松发现科黛似乎相当冷静、沉着,她就坐在单人牢房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由一位宪兵看守。当他靠近时,科黛抬头看他,将帽子脱掉。她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任由桑松剪掉她那奢华的黑色长发。剪完后,她将其中一绺或两绺头发送给了画家,将剩余的头发交给了监狱看守,要求他转交给他那曾经帮助过科黛的妻子。
夏尔·亨利·桑松为她的平静沉着感到惊叹,并且将她该穿的红色女性衬衣(chemise)交给她,在科黛顺从地将其穿上时转过身去等待。接着,他便开始用绳子捆绑科黛的双手,这时她问能不能戴上手套,她宣称,因为上一个人捆绑她的时候将她的手捆绑得很紧,以致于绳索在她脆弱的手腕上留下了擦伤。处刑人同意了她的请求,为了让她放心,补充道,即使她没有穿上手套,他也会确保绳子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不适。夏洛特露出微笑并且大声呼喊道:“的确,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之后便平静的将双手伸出来,交叉着背在身后交给桑松绑紧。
接着桑松便将她带到死囚押送车停靠的地方,科黛婉拒了桑松要她坐下的提议,桑松也同意她,指出在通过颠簸的鹅卵石子路时,站着的确比较不那么难捱。于是游行队伍便朝着已经人潮拥挤的街道出发了。沿途市民叫骂声不断,也有不少市民惊艳于她的美貌,他们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位看上去柔弱美丽而又文静的女孩竟然是杀人凶手。
夏尔·亨利·桑松后来在他的日记中写下一切,承认他无法将目光从他的犯人身上移开。他写道:
“ | 每当我多看她一次,我想看她的心情就又多了一点。这不是因为她的个体美貌,而是她那和美貌一样高贵的,我认为她不可能有办法一直维持的冷静与勇敢。然而,我迄今为止认为超出人类勇敢限度的力量,实际上的确就发生在我的眼前。在我和她一起度过的这两小时中,我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愤慨的迹象。她没有说话,她看着的对象不是那些侮辱她的人,而是那些从自家窗户往外看的市民们。人群过于密集,以致于我们的载运车行驶得非常缓慢。当我听见她叹息的时候,我说:‘我猜,你觉得这趟路程非常漫长?’她回答:‘不要紧,我们迟早并且肯定会抵达断头台。’ | ” |
抵达目的地下车后,桑松发现部分观众和他的助手们混在一起了。在他和宪兵净空这块区域时,夏洛特·科黛自己下了车,毫不犹豫地踏上断头台的台阶。在她抵达平台后,桑松的其中一位助手费尔明(Fermin)取下她的领巾,而她就在没有旁人催促的情况下自己主动走近断头台,在铰链板的前方就定位。
在她向前行进时,桑松移动到她和断头台之间,试图从她的视线中挡住断头台。在当时只有极少女性曾经被断头台处刑过,而处刑人担心女性会因为见到断头台而恐慌、昏厥,这会扰乱精心设计的处刑程序。
“ | “请让开,先生(citizen)。”夏洛特坚定的说。“我以前从未见过断头台,很想知道它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 ” |
科黛被斩首后,有位崇拜马拉的木匠弗朗索瓦·勒·格罗(Francois le Gros)将首级提起示众,并且掌掴她的面颊。处刑人桑松尽最大的礼数来对待并尊重科黛,他非常愤怒,立刻大声叫喊要他停下[注 2]。据当时的目击者回忆,这时尸首的脸上竟显现出“明显愤怒的表情”,有数十名观众发誓,勒格罗没有打的另一面脸颊也变红了,就好像在恼怒。勒格罗的举动招致了围观市民所不齿,他因此被判入狱3个月[11]。科黛死后被进行尸检,检查人员宣布她仍是处女。尸体被弃置在玛德莲公墓,紧临着路易十六。据说科黛的头颅落入了玛丽·波拿巴手中,成为她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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