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吴(?—前519年),中行氏,名吴,谥穆,又称中行吴、中行穆子、郑甥[1],荀偃的儿子,荀庚的孙子。
前554年,荀偃在伐齐回国的路上长了恶疮,头上生了痈疽。到了戊日,荀偃病危,中军佐士匄请求进见,荀偃不接见。士匄派人问立谁为中行氏的继承人,荀偃说:“郑国的外甥可以。”二月十九日,荀偃去世,他不肯闭眼,双唇紧闭不能放进珠玉。士匄为荀偃盥洗后抚摸尸体,说:“主上死后,我们岂敢不如同事奉您一样对待荀吴!”荀偃还是没有闭眼。士匄又采用栾盈的说法,向荀偃发誓将继续讨伐齐国,荀偃这才闭了眼,接受了放进嘴里的含玉。[2]
前547年夏,晉平公派遣荀吳出使魯國,魯襄公與荀吳、鄭國大夫良霄、宋國、曹國會盟於澶淵。[3]
前541年,荀吳率領晉軍敗無終及群狄於太原。此戰,魏舒向荀吳建議將戰車兵改為步兵,荀吳採納了他的建議,結果大敗狄軍。[4][5]
前534年,楚靈王利用陳國內亂起兵滅陳,封穿封戌為陳公,陳國滅亡。前531年,蔡靈侯被楚靈王引誘至楚國殺害,楚靈王封弟公子棄疾為蔡公,蔡國滅亡。當時荀吳謂韓起說:「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己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6]
前530年,荀吳假扮會同齊軍借道鮮虞進入鼓都昔陽(今河北省晉縣西),但並未滅掉鼓國。同年八月,晉軍消滅肥國(在今河北省藁城縣一帶),俘虜國君綿皋,肥國舊地歸屬晉國。[7]前529年,晉昭公得知鮮虞邊境空虛,即以荀吳統率上軍由著雍進侵鮮虞,大破鮮虞中人城(今河北唐縣西北峭嶺),大獲而歸。[8]
前529年,晉國自築虒祁宮後,諸侯皆有貳心。晉昭公初即位,欲修先人之業,邀約諸侯在平邱盟會,晉昭公率領荀吳、魏舒、荀躒等,盡起四千乘軍隊,向濮陽進發,諸侯大懼。盟會時,晉侯先歃,齊、宋以下相繼而歃。晉昭侯藉辭魯昭公未有與會,執其上卿季孫意如,閉之幕中。[9]魯昭公出訪晉國,荀吳謂韓起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晉國乃派遣士景伯推辭魯昭公。[10]子服惠伯私下對荀吳說:「魯地十倍于邾、莒,晉若棄之,將改事齊、楚,于晉何益?且楚滅陳、蔡而不救,能再棄兄弟之國嗎?」荀吳以爲然,以告韓起,乃故意釋放季孫意如奔歸。自此,晉望每況愈下,最終不能成為盟主。[11]
前527年秋, 荀吳率晉軍攻打鼓國,俘虜國君鳶鞮,使鼓國成為晉國的屬國。[12]前520年六月,荀吳率晉軍侵略東陽,使晉軍偽裝為糴者,負甲於昔陽之門外休息,遂襲擊而消滅鼓國,俘虜鼓子鳶鞮而歸,派遣涉佗在當地駐守。[13]
前525年八月,荀吳率領晉軍消滅陸渾之戎。[14]前521年十月,宋國內亂,宋元公之弟公子城向晉國求援。荀吳率領晉軍會同齊、衛、曹三國軍隊出兵求宋,打敗華氏,平定宋國內亂。
[15]
《春秋经传集解·襄公十九年》:郑甥,荀吴。其母郑女。
《左传·襄公十九年》:荀偃瘅疽,生疡于头。济河,及著雍,病,目出。大夫先归者皆反。士匄请见,弗内。请后,曰:“郑甥可。”二月甲寅,卒,而视,不可含。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怀子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暝,受含。宣子出,曰:“吾浅之为丈夫也。”
《左傳·襄公二十六年》:夏,晉侯使荀吳來聘。公會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左傳·昭公元年》: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群狄于大原,崇卒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以什共車,必克,困諸阨,又克,請皆卒,自我始,乃毀車以為行,五乘為三伍,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
《左傳·昭公十一年》:楚師在蔡,晉荀吳謂韓宣子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己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
《左傳· 昭公十二年》:晉荀吳偽會齊師者,假道於鮮虞,遂入昔陽,秋,八月,壬午,滅肥,以肥子綿皋歸。
《左傳· 昭公十三年》:鮮虞人聞晉師之悉起也,而不警邊,且不脩備,晉荀吳自著雍以上軍侵鮮虞,及中人,驅衝競,大獲而歸。
《左傳· 昭公十三年》:晉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晉將以諸侯來討,叔向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並徵會告于吳,秋,晉侯會吳子干良,水道不 可,吳子辭,乃還,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乘,羊舌鮒攝司馬,遂合諸侯于平丘,子產,子大叔,相鄭伯以會,子產以幄幕九張行,子大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損焉,及會亦如之,次于衛地,叔鮒求貨於衛,淫芻蕘者,衛人使屠伯饋叔向羹, 與一篋錦,曰,諸侯事晉,未敢攜貳,況衛在君之宇下,而敢有異志,芻蕘者異於他日,敢請之,叔向受羹,反錦曰,晉有羊舌鮒者,瀆貨無厭,亦將及矣,為此役 也,子若以君命賜之,其已,客從之,未退而禁之,晉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厎信,君苟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啟行,遲速唯君,叔向告于齊曰,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 弗利,寡君以為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叔向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有業而無禮,經則不序,有禮而無威,序則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則不明,不明棄共百事,不終所由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諸侯歲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會以示威,再會而盟以顯昭明,志業於好, 講禮於等,示威於眾,昭明於神,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恆由是興,晉禮主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而布諸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君聞命矣,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聽從,既聞命矣,敬共以往,遲速唯君,叔向曰,諸侯有間矣,不可以不示眾,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旆,壬申,復旆之,諸侯畏之,邾人,莒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晉侯不見公,使叔向來辭曰,諸侯將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請君無勤,子服惠伯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絕兄弟之國,棄周公之後,亦惟君,寡君聞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車四千乘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況其率道,其何敵之有,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憂,其庸可棄乎,若奉晉之眾,用諸侯之師,因邾莒杞鄫之怒,以討魯罪,間其 二憂,何求而弗克,魯人懼聽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齊服也,令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產命外僕速張於除,子大叔止之,使待,明白,及夕,子產聞其未 張也,使速往,乃無所張矣,及盟,子產爭承,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者,甸服也,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諸侯靖兵,好以為事,行理之命,無月不至,貢之無藝,小國有闕,所以得罪也,諸侯脩盟存小國也,貢獻無極,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將在今矣, 自日中以爭,至于昏,晉人許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產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幕蒙之,使狄人守之,司鐸射懷錦奉壺飲冰,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與之錦而入,晉人以平子歸,子服湫從,子產歸,未至,聞子皮卒,哭且曰,吾已無為為善矣,唯夫子知我,仲尼謂子產於是行也,足以為國基矣,詩曰,樂只君子,邦家之基,子產,君子之求樂者也,且曰,合諸侯,藝貢事,禮也。秋,公會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公至自會。
《左傳·昭公十三年》:公如晉,荀吳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辭公于河。
《左傳·昭公十三年》:季孫猶在晉,子服惠伯私於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魯,兄弟也,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於晉,親親與大,賞共罰否,所以為盟主也,子其圖之,諺曰,臣一主二,吾豈無大國,穆子告韓宣子,且曰,楚滅陳蔡,不能 救而為夷執親,將焉用之,乃歸季孫,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諸侯而執其老,若猶有罪,死命可也,若曰無罪,而惠免之,諸侯不聞,是逃命也,何免之為,請從君惠於會,宣子患之,謂叔向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乃使叔魚,叔魚見季孫曰,昔鮒也得罪於晉君,自歸於魯君,微武子之賜,不至於今,雖獲歸骨於晉,猶子則肉之,敢不盡情,歸子而不歸鮒也,聞諸吏將為子除館於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懼,先歸,惠伯待禮。
《左傳·昭公十五年》: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鼓,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曰,吾聞諸叔向 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 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喪滋多,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脩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將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賈怠無卒,棄舊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義不爽, 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截鞮歸。
《左傳·昭公二十二年》:晉之取鼓也,既獻而反鼓子焉,又叛於鮮虞,六月,荀吳略東陽,使師偽糴者,負甲以息於昔陽之門外,遂襲鼓滅之,以鼓子鳶鞮歸,使涉佗守之。
《左傳·昭公十七年》: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於雒,與三塗,萇弘謂劉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陸渾氏甚睦於楚,必是故也,君其備之,乃警戎備,九月,丁卯,晉荀吳帥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庚午,遂滅陸渾,數之以其貳於楚也,陸渾子奔楚,其眾奔甘鹿,周大獲,宣子夢文公攜荀吳,而授之陸渾,故使穆子帥師,獻俘于文宮。
《左傳·昭公二十一年》:冬,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鳴戍宋,廚人濮曰,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眾矣,悔無及也,從之,丙寅,齊師,宋師,敗吳師于鴻口,獲其二帥,公子苦雂,偃州員,華登,帥其餘以敗宋師,公欲出,廚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乃徇曰,楊徽者,公徒也,眾從之,公自楊門見之,下而巡之,曰,國亡君死,二三子之恥也,豈專孤之罪也。齊烏枝鳴曰:用少莫如齊致死,齊致死莫如去備。彼多兵矣,請皆用劍,從之,華氏北,復即之,廚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于新里,翟僂新居于新里,既戰,說甲于公,而歸華姓居于公里,亦如之,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晉師 至,曹翰胡會晉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救宋,丙戌,與華氏戰于赭丘,鄭翩願為鸛,其御願為鵝,子祿御公子城,莊堇為右,于犨御呂封人,華豹張匄為右, 相遇,城還,華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將注豹,則關矣,曰,平公之靈,尚輔相余,豹射出其間,將注,則又關矣,曰,不狎鄙,抽矢,城射之,殪,張匄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伏而擊之,折軫,又射之,死,干犨請一矢,城曰,余言汝於君,封曰,不死伍乘,軍之大刑也,干刑而從子,君焉用之,子速諸,乃射之,殪,大敗華氏,圍諸南里,華亥搏膺而呼,見華貙曰,吾為欒氏矣,貙曰,子無我迋,不幸而後亡,使華登如楚乞師,華貙以車十五乘,徒七十人,犯師而出,食於睢上,哭而送之,乃復入,楚薳越帥師,將逆華氏,大宰犯諫曰,諸侯唯宋事其君,今又爭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後既許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