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冒賑案

甘肅冒賑案，又稱甘肅米案，是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在甘肅發生的一起地方官員以「賑災」為名，共謀作弊、肆意侵貪的大案，牽涉總督、布政使及以下道、州、府、縣官員113人，追繳贓銀281餘萬兩，波及直隸、盛京、江蘇、浙江、雲南等幾個省，震動全國，時稱「甘肅冒賑案」。^[1]

背景

甘肅因常發生災難，有「捐糧為監」，即「捐監」的習俗，就是就是平民透過捐納取得國子監監生的身份，是一種榮耀，也可以應鄉試。但此事因為常有弊端，後被廢除。

經過

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陝甘總督勒爾謹以甘肅地瘠民貧，倉儲不足，請求實行「捐監」，以糧食充實倉儲，乾隆帝在大學士于敏中的遊說下批准，但只能徵收「本色」（即麥豆等糧食），而不能徵收「折色」（即銀兩）。

乾隆派出浙江布政使王亶望前往甘肅主持「捐監」，王亶望與勒爾謹勾結，將捐監本色豆麥改成折色銀兩，朝廷規定每名監生須捐糧四十三石（時價一石糧約一兩白銀），王亶望把糧食改收白銀四十七兩，另外加收辦公銀、紙張費八兩的手續費，合計五十五兩白銀，為王亶望及各級官吏中飽私囊提供了便利，當時貪汙甚多，如果官員不向王亶望行賄，就無法與王亶望見面。時有諺語：「一千兩見面，兩千兩吃飯，三千兩射箭。」。至四十二年初，王亶望稱全省已開銷監糧六百餘萬石，約十五萬人捐得監生資格，而捐監之事，王全都交由其親信蘭州知府蔣全迪全權一手處理。乾隆四十二年初，朝廷派刑部尚書袁守侗前往甘肅開倉查糧，發現並無不妥，原來甘肅官員在糧倉的下面鋪架木板，並撒上穀物，袁守侗也認定是「糧倉滿囤」。袁守侗回京奏稱「倉糧系屬實貯」，乾隆帝信以為真。

乾隆四十二年五月，王亶望以賑災「有功」，升浙江巡撫，改由王廷贊接任布政使一職，王廷贊擔心生變，本想要奏請停止捐監，但怕王亶望等一干人等的罪行東窗事發，又被利益蒙蔽，乾隆四十二年六月至四十六年初，王廷贊在任上又辦理監糧500多萬石，也大獲其財。自乾隆三十九年至四十六年，七年間，產生約三十萬名監生，收銀約一千五百餘萬兩。

案發

處理此案的乾隆皇帝

乾隆四十六年，大學士阿桂赴浙江勘察海塘工程時，彈劾杭嘉湖道王燧和嘉興知府陳虞盛貪腐，以致民怨沸騰^[2]，王亶望任浙江巡撫時，王燧、陳虞盛均為其親信，是年二月，阿桂查出「王遂貲產多至二十餘萬兩」^[3]，此事牽連到王亶望。皇帝懷疑與王亶望有關，下令逮捕王燧，嚴查有無「交通情事」。時值河州回民蘇四十三起義，勒爾謹作戰屢敗，布政使王廷贊奏說：「臣甘願將歷年積存養廉銀四萬兩，繳貯甘肅藩庫，以資兵餉。」乾隆非但沒有嘉許他的忠誠，反而認為他不應該有如此鉅額財產，傳諭阿桂和署理陝甘總督李侍堯，訪查王廷贊收入與官職不相稱問題。

阿桂前往甘肅鎮壓河州回變時屢次奏報軍情，因雨延誤用兵，可見當時甘肅並無旱象。乾隆帝派侍郎楊魁到浙江會同巡撫陳輝祖嚴審王亶望。乾隆四十六年，加恩賜勒爾謹自盡，主犯王亶望自知罪無可饒，請求凌遲，後處斬立決，原念王廷贊蘭州守城有功，處絞監候，後因案情重大改處絞立決，處蔣全迪斬立決；依《大清律例》，所有涉案官員皆須正法，但考量影響太大，當時乾隆給阿桂定的規則是：侵吞銀兩達兩萬兩以上，判斬立決；一萬至兩萬兩，判斬監候；一千到一萬兩，先擬斬監候，後再定奪之；一千兩以下，流放三千里，最後陸續被正法的官員達五十六名，免死被流放官員達四十六名；按察使福寧，因坦白交代，獲「從寬留任，八年無過，方准開復。」乾隆帝稱此案「甘肅此案，上下溝通，侵弩剝民，盈千累方，為從來未有之奇貪異事，案內各犯，俱屬法無可貸」。此後甘肅、陝西之捐監停止。

餘波

乾隆帝處理甘肅冒賑案之時，曾派閩浙總督兼浙江巡撫陳輝祖查抄王亶望家財，沒收亶望財產折合白銀300萬兩。乾隆四十七年七月有關官員將查抄財物解送內府時，乾隆帝卻發現王亶望有一批玉器沒有在查抄清單上，因而起疑，又專派阿桂、福長安等至浙江調查此案，發現陳輝祖竟聯合安徽布政使國棟、浙江布政使李封、按察使陳淮、王杲等人，私吞王亶望家財，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二月，陳輝祖亦賜死。

參考文獻

1. 四川在线：“甘肃冒赈案”：清代第一大贪污案. [2013-03-1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4-18）.
2. 《乾隆朝懲辦貪污檔案選編》第3冊，第2099頁：王燧「驕奢放縱，價買部民之女，復敢於本管地方建造私宅，拆毀民居，添蓋花園屋宇，以致民怨沸騰。且在潮神廟及海寧州衙署，興工建蓋屋宇，甚至以監司大員，與市井小民，伙開銀號，並私置房產取租，希圖弁利」
3. 《乾隆朝上諭檔》第10冊，第384頁。